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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牌编剧徐兵描述77高考:请你原谅我-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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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晴出现时,老徐躲到一边,掏出一支烟望着他们。徐天迎上去,以举重若轻的口吻说:“我错了。” 他不需要打腹稿也不用鼓足勇气整理用词,道歉道得直截了当,“本来准备写封检讨书,交俞教授批准请吴晴同志审阅,想想还是当面检讨比较好。”
吴晴在广沪那边已经想通了,没有追究他的不严肃。她许多时候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认真说话。徐天用对付父亲的伎俩对付吴晴,用春秋笔法将南方经历讲述一遍,进一步渲染了梅果父母双亡住所被占和墓地撞碑的凄惨壮烈。
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缺乏道德感,面对遣送民政局和流落街头两种选择,吴晴也只能选择让徐天带梅果回来。
吴晴一旦决定不再生气,就再次全身心地投入筹备婚礼的状态。
明天开好吴晴这边的结婚证明。
后天去陇口开证明。这期间梅果可以暂时住在徐家。
陇口回来后送梅果去疗养院。
半个月后举行简单的婚礼。
甚至连朋友需要邀请谁单位需要通知谁,吴晴都想好了。
她的周密部署,让徐天目瞪口呆。他赶不上趟,他一见别人做计划就头大,就目瞪口呆。两个人明显不同步,仿佛一个人在望着目标疾走,另一个人却在无目的地漫步。
吴晴的正确性是显而易见的,徐天没有理由不听。虽然两人把话说清了,对未来达成了一致,可是达成一致后,徐天照样心不在焉,吴晴依然没有成就感。两个人明显感到了隔膜。吴晴有吴晴的心灵角落没有敞开;徐天呢,他的角落是自己都没有去清扫过的。是不是人与人之间,永远不可能向对方完全开放?是不是男人和女人永远都会有一层隔膜?
总之徐天望着吴晴离开的背影,望着她消失在那黑洞洞的楼道,想象着一场必然而至的婚礼,怅然若失。不是因为梅果,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默默走向楼梯的吴晴也是怅然的。她奋力加速实现的婚姻,是自己想要的吗?她一瞬间有些怀疑自己还要不要继续。一切已经是凭借一种惯性在向前发展了。婚礼的进度就像一匹放开了缰绳的烈马,你喊不住,抓不回。
老徐手里的烟一直没点,夹在上唇和鼻孔之间嗅着。他看到两个人谈得还行,就放心了。他高兴地对凯旋的徐天说,他要戒烟,为了儿子上学,他高兴,他能。没想到徐天冷不丁来了一句:“爸,这大学我不上了。”
父亲知道他一贯想一出是一出,脱口把话挡回去:“你敢!”
没有什么是徐天不敢的,此时,他真的想反抗些什么。况且大学那种循规蹈矩的生活,一日一日重复的生活,他想想都觉得害怕。
梅果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主,在父子俩离开后,先是把玻璃杯打碎了。打碎就打碎了,还认真地趴在地上,用手捡起来放在肥皂盒里。扎破了自己的手不说,徐天和父亲回来洗手,也差点摸上去扎了手。饭倒是给做好了,但为了保温放到徐天结婚的新被子里去了,捂着保温呢。当徐天父子看到钢精锅从龙凤被里端出来时,都傻眼了。仙女给农夫做饭的故事里,可不是这么写的啊。徐天嘀咕着,真够呛。但是,心里却有些怜惜和感动,正如那次和何东打架时用手挡刀解围一样,梅果奋不顾身,冒着傻气,却充满温情。除了她谁还会这么没有目的不顾后果地维护他呢?
十四 广沪第一次与吴晴有肌肤之亲(7)
晚上徐天照例骑车去火车站广场睡觉。他一路哼着歌儿“夜半三更哟盼天明,寒冬腊月哟盼春风,如要盼的哟红军来,岭上开遍映山红……”。他想起这首歌原来是梅果最近经常哼的,觉得很有趣,一个人独自笑出了声。他不想麻烦广沪,觉得广场没什么不好,就像一个农村的场院,大而开阔,空气清新,可以放声歌唱,也可以随意打呼噜。
第二天清晨他懒洋洋地从两件军大衣里挣扎起来,仿佛做梦一样,他居然看见吴晴从售票口人群里挤了出来。他一下子清醒了,把军大衣夹在车后座上,追了过去。凌晨的火车站人流松散,他看到吴晴进了百货商场,就买了豆浆和包子在门口等着。
吴晴出来,他讨好地过去,装作很自然地让吴晴吃早餐。吴晴却说不吃街上的东西。徐天故意大嚼特嚼,以示不以为然和抗议。他越来越觉得吴晴世俗化了、城市化了,规矩太多,讲究也太多。
“你真行,有必要这么急么!”徐天懒洋洋地嚼着包子说。
“不想天天睡火车站,就把证领了。”吴晴本来要怪徐天不积极买票,但看他在火车站睡,有些心疼,不忍心说他什么。
徐天说自己也急,急得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他们又开始打趣,吴晴忍着笑要离开,徐天追着说她再嘲笑,他就堵她的嘴,总算避免了一场可能的争执。
这天吴晴去机床厂开证明,办公室的女干事一直打电话,那电话生动得就像是一场话剧,一会笑一会哭。吴晴看着她长满皱纹的脸和脖子上粉红色的假领子,恨不得一把揪下来。忍了半天,因为盖章子的人没在,证明还是没开上。临去车站,她委托广沪有空再帮她去开。吴晴急着要结婚的同时,其实心里又有些慌。她不得不在矛盾中犹豫,在犹豫中紧锣密鼓地安排。她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广沪,广沪建议她应该三思,找一个踏实稳定的对象。广沪说的是心里话,可吴晴这时候哪里能听进去呢。
下午三点去陇口开证明,吴晴把早上顺便在车站百货公司买的内衣给梅果,安排她在他们走后到机床厂洗澡。梅果对于这些关心,只是觉得顺理成章。梅果一个劲问他们去干什么,走多久,想要和他们一起去。这让吴晴很崩溃。好在费兵来了。
费兵一回家就想努力说服父亲同意梅果住在他家里。但他知道费主任不会轻易同意。他找唐菲说情,唐菲吃醋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同意。再说正如费兵担心的,他要把梅果接来,他爸能把公安局叫来。费兵愁得坐立不安,徐天那边要等着结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也想切实地帮梅果。好在唐菲听了梅果的身世也很同情她,就同意以后一起帮费兵说服他爸。费兵考上了大学,比分数线多出三十分,他俩觉得现在费主任心情好,也许明天带梅果去费兵家,好好和他说,他可以答应。晚上他们一起去徐天家看梅果,顺便告诉徐天第二天再来接梅果。徐天和他父亲正好去找吴晴了,梅果一个人在家,隐隐听到有人敲门,走出里屋时碰倒了玻璃杯,她俯身去捡的工夫,费兵他们以为家里没人,就走了。
当晚费主任回家晚,费兵已经睡着了。第二天费兵睡到太阳老高,费主任要上班了他才醒。他一直带在身边的梅果的自画像被他爸看到了。费主任一下子暴跳如雷:“给我起来,混账东西,起来!”
十四 广沪第一次与吴晴有肌肤之亲(8)
费兵迷迷糊糊就挨了一顿骂:“十多天!出去不打招呼回来也不吭声,脑子被资产阶级腐朽的东西完全占据了!”
费兵赶紧将那幅画翻转,往身后挪了挪:“爸,这是艺术。”
“黄色!”费主任每次见了费兵都会动用他做教育工作的多年经验训他,“你要有唐菲一半懂事就好了,从今天开始在家哪儿也不许去,收收心,把那画扔了。不要把外人往家里招,断绝从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往前看,把自己培养成一个对祖国建设有用的人才……拨乱反正,我们的社会进入了一个崭新阶段,如果每个人还是沉浸在过去,整体就不会进步,考上大学对你来说是一个历史性的转折,从大局上讲整个社会都是一个转折,邓小平同志重新出来主持工作,改革是必然的趋势,小到每一个人大到一个单位……”费主任越说越慷慨激昂。费兵已经被这些炮弹一样的理论轰炸得头晕恶心,他还在滔滔不绝:“这些对你很有用,你们这一代就是心不在焉满不在乎,等到被历史的滔滔洪流所抛弃……”
费兵几次想打断跟他商量梅果的事情,谈谈自己决定带梅果借住的事,都没有成功。
费主任最后总结说:“还想插嘴?没你说话的空!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有‘决定’跟我通报?我的决定你照办就行了,不许动歪脑子,给我在家待着!还有啊,下班回来要再让我看见那幅画,我烧了它!”
但费兵已经决定了,费主任一走他就来接梅果去他家。徐天本来想暂时住他家也行,反正他和吴晴要去陇口几天,但梅果不愿意一个人住下来,她愿意跟费兵走。费兵听了一激动义无反顾地带梅果回家了。
梅果走时顺手拿走了徐天放在桌子上的车票,谁也搞不清她是不是有意的,害的徐天和吴晴在车站为找不到票大吵一架。好在费兵发现后骑车把票给他们送去了。吴晴隐隐觉得梅果是故意的,但又不能和她一般见识,只能对徐天埋怨。对梅果的猜忌使她对未来和婚姻增加了一层不安全感。而徐天呢,压根就是恐惧婚姻的。他们在火车站各怀心事,闷闷不乐。当费兵送来车票的时候,徐天和吴晴居然都有些失落。他们拿着车票,几乎是无奈地接受了上车的命运。
费兵从车站回来后,却发现家里战火弥漫,梅果和父亲闹翻了。费父一看家里来了个女孩,正是费兵画像上那个半裸的主儿,气得七窍生烟,“不要脸”“滚”之类的话都出来了。梅果表面温顺,内心却很凌厉,一个巴掌现场反击过去。虽然费父躲过了,但双方的对峙已经呈排山倒海之势。费兵纵使请了唐菲唐姨唐姥姥也没用了,挨了一顿臭骂,一时失去了主张。梅果拉拉他的手,他总算借了梅果的力量躲出来了。费父在屋里气急败坏地喊:“你有本事就不要回来,我看你能走到哪儿去!”
费兵出来,一如既往,漫无目的。费主任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他们这一代都有些散漫不羁,满不在乎。但费兵这次不同,因为手心里有梅果,他的漫无目的也成了一种享受。梅果面对费兵时,反倒显得坚定、勇敢、心思磊落、方向明确。她看出费兵离不开他的家和父亲,她对费兵倒像是一个大姐姐,她说她想去疗养院住,劝他回到父亲身边,劝他不要喜欢她。费兵惊异地望着清醒果断冷静的梅果,傻傻地说:“天哥也说,让我不要喜欢你。”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十四 广沪第一次与吴晴有肌肤之亲(9)
梅果笑了,一贯的神秘冷傲,她言之凿凿:“那是因为他知道我喜欢的是他。”望着费兵疑惑惊奇的表情,她补充说,“喜—欢—到—骨—子—里—了。”
费兵似乎相信了,他不再惊奇,反而平静地说:“天哥说,你其实是清醒的,只是在装糊涂。”
梅果苦笑,她沉默片刻,温存地抓住了费兵的手:“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但你什么都不要想,你很好。我是我你是你,不要因为我而难受,那不是我的初衷,要难受的应该是他。”
费兵像看着一个梦一样,像看着一个谜一样,呆呆地看着梅果:“你是清楚的,对吗?”
梅果却说:“什么是清楚什么是糊涂?我不知道。从小到大,许多人觉得我是糊涂的,不正常。疗养院能让我正常吗?”
梅果闭上眼睛,让脸庞全部笼罩在冬日的斜阳里。树枝打碎的斜阳斑斑驳驳,梅果和费兵仿佛坐在一个格子房间里。费兵心情乱七八糟,但看着梅果,喜欢她的感觉却一点都没少。
这两个人从外表看,就像是一对陶瓷娃娃,白净,明亮。但他们更像兄妹,甚至像一对双胞胎,他们脱离世俗,毫无市井气息。他们的梦游气质,必须分散开,均到其他人身上一些,冲淡了才好。否则,难以想象,这两个傻孩子在一起,这个世界将会怎样荒谬百出、疯狂无度。
梅果把费兵劝回去,堂而皇之重返徐家。临走她和费兵说好第二天由他陪她一起去疗养院。梅果做这个决定时,远远比所有的正常人都要独立和清醒。
费兵和梅果分开后,又开始漫无目的地云游了。徐天不在,他的心情就只能这么坏下去。没地方去,他想到了广沪。广沪也正满肚子心事,两个人不约而同想到了喝酒。机床厂东门口的“老白家”酒馆是工友们经常去的地方。人们经常叫上一碟花生米,一份麻酱凉皮,和朋友说说心里话,或者划几圈拳。有的时候再加上一碟酒馆自制的酱牛肉,那就是一次非常完满的聚会了。广沪第一次这么慷慨,他说今天他请,他是老大哥。
于是酒一上来,他二话没说,先喝了三杯。费兵急了:“我叫你来的,你比我还喝得猛。”
“因为我酒量大么,再说老大哥心里不是高兴么。来。”说着,他和费兵一碰,二话没说又喝干了。
他们这天都想证明自己酒量大,于是一杯接一杯地干上了,他们为他们的大学干杯,为他们的爱情干杯,为他们的失意干杯。
“从今以后我就是个医学家。”广沪今天是真开心。
费兵不甘示弱,举杯一饮而尽:“从今以后我就是个历史学家。”
他们不知道该庆祝自己还是嘲讽自己。广沪知道费兵是受徐天影响才报的历史,费兵也知道广沪是受吴晴影响。“其实你一点也不像医学家,你手那么粗,手指还破破烂烂的。”费兵指着广沪东倒西歪地笑话他。陆广沪喝了酒也没那么小气了,“伤好了!”他唱了句样板戏《沙家浜》:“伤痊愈也不能离开我家!会么?”
费兵接得有模有样:“叫你们一日三餐九碗饭,一觉睡到日西斜……”还用手打着拍子。唱着唱着,广沪的心真的敞开了。他突然带着哭腔,和孩子一样扭曲着面孔说:“我把手指头差点砸断,才捞上上大学的机会知道吗!”
“你有病!”费兵歪着脑袋看着广沪的指头,那指头已经变成好几个了,个个都带着白帽子,面目全非。
十四 广沪第一次与吴晴有肌肤之亲(10)
“你高干子弟你懂个屁!你不上大学照样有前途,什么也不愁,爹妈都给你铺好路……”
费兵也哭了:“我妈早没了!我连我妈的面都没见过,我喜欢梅果。”说到梅果,他居然哭得泣不成声了。
广沪似乎听到了费兵的话,又似乎没听到,依然自说自话:“谁给我铺路?我爸我妈在乡下盼着我出人头地,当工人一辈子是挺好,可是不上大学能出人头地吗?”
“上大学没有什么了不起。”费兵想安慰他,却没说到他心坎上。
“感谢邓小平同志,十万分的了不起!要不然我还是工人阶级。”广沪说到这里不由唱开了:“咱们工人有力量,嗨咱们工人有力量!”
“如果上大学能换梅果喜欢我,我宁可不上。”
“谁?”广沪醉眼迷离。
“你有喜欢的人吗?你敢不上大学吗!”费兵为了梅果,没有不敢做的事情,他时刻准备着冲锋陷阵为梅果牺牲自己。那种豪迈的感觉催化着他的成长和成熟。
“我算什么东西,穷人家的孩子谁看得上?我就是不上大学一百次,她也是徐天的人,但这大学我是上定了!”广沪鼓着腮帮子,双目正愣愣瞪着费兵,“我告诉你,我死了也得上!”
“别一本正经,你以为你是我爸爸?”费兵推开挡在他面前的胳膊。
“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不能老跟在徐天屁股后边,得有自己的主意。我是老大哥,说话你得听。”
“你的意思是我不听天哥,听你的,你是我哥,老大哥?不可能。”一瓶酒已经快喝完了,费兵拿起来,对着屋顶的灯光照着,瓶底一片金色,灿烂如花。
广沪夺过来,仰脖子将最后的一口一饮而尽,慢悠悠地说:“我知道你喜欢梅果。”说完就开始沉默,心里却七上八下地翻腾着一个人的样子。
“对天可表!我有心杀敌无力回天,我满腔热血无处洒。”费兵咚咚地捶打着桌子,他的皮肤本来比较白,酒精泛出来时就特别地红,红得像一只煮熟的虾。
“万一梅果喜欢徐天你怎么办?”广沪说的是梅果,指的是吴晴,问的是费兵也是自己。
“没有万一,只有一万……喝酒。”费兵夺过空酒瓶子,却顺着桌子歪倒在地上。
“徐天招人喜欢,尤其是女的。女的都喜欢他,都喜欢他。”广沪也快撑不住了。
“晴姐就是女的,天哥马上跟她结婚!”费兵靠着桌腿似笑非笑。
听到了“结婚”二字,广沪挣扎着坐起来:“……我还要给吴晴开结婚证明呢。”
费兵眯缝着眼笑着,好像沉醉在徐天的婚礼上,他不说话了,呆呆地傻笑。
“我不高兴了,我撒尿去。”陆广沪站起来,往暗处摇摇晃晃走。
“我也不高兴,我爸更不高兴,大家都不高兴。梅果呢,梅果去哪里了?”他掏出钱来结账,老板延续着刚才的微笑过来,帮他把剩余的零钱揣好,拍拍他的肩膀,扶他出门。
陆广沪靠在一棵小树上,树不堪重负地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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