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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可以再唱一遍么？”檀雅幽幽道，眼中泛着有些激动的光。

　　　　“额好。”

　　　　随后魏墨离又唱了一遍，檀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后呼出一口气似乎在调整着起伏的情绪，只见她死死盯着魏墨离：“公子，这唱法以及曲词是你自己做的不？”

　　　　魏墨离点点头，不承认白不承认，反正有没有什么损失，而且诸如此类的歌曲肚子里还有好几首呢。

　　　　“那公子您可真算得上是曲艺大家了。”檀雅说的淡然，但任谁都可以觉出她嗓音的颤抖。

　　　　“公子的唱法恐怕会开创一种新的唱法，能跟檀雅说说公子创作的始末么？”檀雅激动道，“从歌词里可以看出是一首情歌了，难道是公子写给心上人的。”不光檀雅，连红玉也看向了魏墨离，眼中带着深深的意外，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额就是无聊的时候突然心血来潮，其实也没那么复杂啦。”

　　　　魏墨离见檀雅要刨根问底，他哪里懂那些专业上的问题，于是开始瞎扯。

　　　　“那公子在音律方面可真是天赋了得了。”檀雅认真赞道，随后沉吟了一番道，“不过公子的曲子好听是好听，但百姓们可能一时接受不了，介意我改改么？”

　　　　“随便改。”魏墨离大手一挥。

　　　　“对了，以后想听我唱的话我还有别的，不要跟我客气。”

　　　　过去从来没有人说他唱歌好听过，现在竟然一下子得到两人认可，还被花魁称作“曲艺大家”，魏墨离虚荣心得到大大满足，于是豪气说道。

　　　　“真的，那檀雅现在想听可以么？”花魁神色激动地站起身来说道。

　　　　“额你不是要修改曲子么。”魏墨离愣了愣，虽然他说是那样说，但他总共会的就那么十几首，当然还是要省着点用。

　　　　谈到曲艺方面一向话不多的檀雅像开了闸的洪水喷涌而出，女子满面红光，兴奋的在宣纸上写写画画，跟魏墨离说一些他听不懂的术语，魏墨离只能让自己保持镇定的点头，谁让他非要装那个逼呢，还不如说是某某云游四海的道士教给他的诸如此类的说辞。

　　　　两人一直探讨曲艺从下午聊到了晚上，当然基本上都是檀雅一个人再说她的想法，魏墨离只是装作淡定地点头，偶尔憋出一句模糊不清的万金油意见到了晚饭的时候一向性子单薄的檀雅硬留魏墨离用餐，态度诚恳而强硬。

　　　　吃饭过程中檀雅热情不减的依然喋喋不休，吃到一半，魏墨离突然想起了什么，面色突变，随后告罪一声后便离开了，他终于记起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要赶紧回去。

　　　　红玉将在檀雅吩咐下将魏墨离送出门后回来了，屋里只剩下主仆两人。

　　　　小丫鬟看了因为亢奋而脸上潮红未褪、优雅用餐的檀雅说道：“那家伙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样子，怎么还懂音律，不过会几首新鲜的曲子而已罢了，我觉得小姐没必要对他那么客气。”

　　　　檀雅瞪了红玉一眼：“不许这样说。这种闻所未闻的新颖唱法哪是那么容易创作出来的，魏公子或许没有经过曲艺的专业训练，但能够无意中创得此法，必定是天赋极高之人，就算我尊他一声‘老师’也不过分，如果能够系统学习一下，以后必是名动南北的大师，就是不知他对曲艺感不感兴趣。”

　　　　“小姐对那家伙的评价也太高了吧，我仍然觉得他只是运气好罢了。”红玉依然有些不服气。

　　　　“如果一首可以说是运气，那能够唱出第二首、第三首呢？魏公子不是说了他还作了好几首曲子么，等他再来兰香楼时自会让你无言。”檀雅难得地跟红玉辩驳起来，“还有，以后一定要对魏公子尊敬些。”

　　　　红玉不再多话，将小脸埋到碗里狠命地扒起了米饭。

　　　　檀雅一边小口的吃着饭菜，眼眸发直，嘴里念念有词着，偶尔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显然还沉浸在魏墨离演唱的曲子里。

第五十一章　小小婢女的生辰夜（）　
“城主，你怎么这么着急，发生什么事了？”

　　　　当负责今日看门的军士看到魏墨离满头大汗地急匆匆从外面跑回来，大惊失色道。魏墨离气喘吁吁着，顾不得擦拭额上汗水，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在差不多戊时正二刻（晚上八点半）时分，魏墨离回到了居住的院落，没走到门口，便从敞开的大门看见寝室正堂的灯亮着，清儿正坐在主案前看着手中的文案，身上披了件素色外衣，烛光将青稚认真的青春脸庞印染成暖色，睫毛微微颤抖着。

　　　　魏墨离不禁露出笑容，放缓了脚步轻手轻脚走到蔡清身边时少女竟然仍没有觉察，魏墨离俯下身子看清儿手上文件的内容，是衙门理事管清的工作报告，上面的一些地方被清儿用朱笔圈划住，在旁边细心地标注着意见。感叹着清儿工作细致的同时，魏墨离嗅到了她身上混合着脂粉香味的体香，不禁吸了吸鼻子。

　　　　“呀！”

　　　　清儿身子一颤猛地抬起脑袋。

　　　　“哎呦。”

　　　　魏墨离捂住了被小侍女突然抬起的脑袋顶撞了的下巴。

　　　　“嘶”

　　　　与此同时，小侍女也捂住了脑袋。

　　　　“少爷你没事吧？”

　　　　清儿抬起头看见是少爷，顾不得撞疼的脑袋，连忙慌张站起来查看魏墨离的下巴。

　　　　“没事没事，就是有点疼，清儿你怎么突然抬头。”魏墨离说道。

　　　　清儿用手轻轻揉着魏墨离红肿的下巴，小声道了句：“少爷你还说我呢，还不是你走路没有声音突然出现走到我旁边，吓死人家了。”

　　　　“嘿，小妮子翅膀硬了是不，竟敢跟本少爷顶嘴了。”魏墨离伸出右手用曲起的食指敲了敲小侍女的脑袋。蔡清连忙用手捂住头连连求饶，红唇不满地微微朝外噘起一点，闭起一只眼睛，十分可爱的模样。

　　　　两人打闹了一会儿，蔡清突然想起什么，“呀”了一声后连忙问道：“少爷怎地今日回来这么晚，您还没吃饭了吧，饭菜应该都凉了，本来想着是先看一会儿文件然后去厨房热一下，您应该就快回来了，但是这一忙就忘了呢，奴婢现在就去热。”

　　　　蔡清一边责怪自己记性差地拍了拍自己脑袋，然后就打算出去，不过却被魏墨离拉住。

　　　　“我已经吃过了，倒是清儿你，吃饭没有？”魏墨离问道。

　　　　蔡清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刚才有点饿然后吃了两块豆沙饼垫了垫，现在已经饿过了。”

　　　　魏墨离有些愧疚：“以后我回来晚的话你就先吃，不用等我，现在，立马去吃饭！”

　　　　“喔”小婢女乖巧地点点头。

　　　　“少爷，你能不能不要看着人家吃饭啊，好不适应。”

　　　　清儿夹了一筷子菜立马缩了回来然后低下头小兽进食般地小口小口嚼着，再次抬头时看见魏墨离依然兴致勃勃盯着自己，不禁大羞，终于忍不住说道。

　　　　“你吃呀，我又没影响你。”魏墨离说道。

　　　　“可少爷你一直看着，让我怎么吃嘛。”清儿不依地说道。

　　　　魏墨离：“我看着你还能把饭吃到鼻孔里不成？”

　　　　“你”蔡清跺了跺脚。

　　　　“好，不看不看，你好好吃。”

　　　　魏墨离越发觉得小丫头可爱了，与处理公务时的专注干练完全是截然相反的气质。

　　　　饭后，魏墨离拉着一头雾水的蔡清坐到了床上。

　　　　“少爷？”

　　　　蔡清看着魏墨离将手伸到自己的衣襟里掏啊掏的，手取出来时握着一个吊坠。

　　　　“清儿，给你。”魏墨离说道，随后将吊坠放到她的手上。

　　　　清儿张开五指，手心静静躺着一个狮形的、掺杂着铁砂颗粒的黄金吊坠，给人一种沧桑的质感，即使是外行人也能看出这是一个老物，令人肃容。

　　　　“少爷，这是什么东西呀，为什么给我？”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由黄金打造，当然是不菲之物。

　　　　“不知道啊，我失忆了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反正醒来时就在脖子上挂着了。”

　　　　魏墨离说的是实话，而能够被太尉的孙子戴在脖子上贴身挂着，想来应该是个宝贝。原本计划着早点回来集合全城主府上百号人一起给清儿庆祝生辰，但在兰香楼却忘记时间，猛地记起来时时间已经很晚了，显然来不及准备，所以才想着将这个东西给清儿当做生日礼物，代表自己心意。以后假若清儿吃不上饭，这东西说不得还能让她当不少银子花，总比一句“祝你生日快乐”来的实惠。

　　　　“今天是你的生日，这东西就送给你了，别拒绝，否则休怪你家少爷无情。”

　　　　魏墨离将话说死，清儿只能收下，魏墨离看着她将东西乖乖挂在脖子上后，他才满意地点点头。

　　　　随后让清儿继续坐在这，魏墨离自己去外面端了盆热水，放下。

　　　　“少爷你怎么能做这种粗活，今日跑累了么，想早点休息？”蔡清边说着挽起袖子就待伺候魏墨离洗漱，但被自家少爷抓住双肩强按着坐了下来，随后在少女迷茫的目光下，魏墨离挽着袖子蹲了下来，抓住了蔡清的脚踝。

　　　　“呀，少爷，你干嘛！”

　　　　蔡清叫了一声，慌得差点身子仰倒在床上，两只手向后撑住稳住身形。便见魏墨离抬起了她的脚，将绣鞋和净袜褪去，然后放进了水里，用手细细搓揉。

　　　　“少爷不可以这样，不可以。”

　　　　侍女蔡清说着，裸露的双足不安分的踢了踢，几滴水花溅到了魏墨离的脸上，随后被他抬起头瞪了一眼这才安分下来，任他替自己洗着脚。清儿左手向后撑住有些酥软的身子，右手捂住小嘴，脸蛋红扑扑的，眼眸似乎能滴出水来。

　　　　“今天是你的生日，往日都是你伺候我，今天让我替你洗个脚不算什么的。”

　　　　魏墨离说着细心地将玫瑰胰子（香皂）抹到她的双脚上，手指磨挲过少女的肌肤，清儿只感觉阵阵异样从足部传来，羞的连忙低下了头。

　　　　用水洗干净后，魏墨离突然发现打水打的急，忘记拿擦脚布了，想了想，然后将她晶莹小巧的玉足直接捧到怀里，在少女“啊”的惊讶声下，用自己的衣服擦干净。

　　　　“好啦。”魏墨离抬起头对蔡清笑了笑，却发现小侍女低着脑袋，不时有眼泪“吧嗒”的坠落，有些慌了神，“怎么了清儿？”

　　　　魏墨离知道脚是被古代女子看的极为重要的，是相当隐私的部位，除了丈夫外其他男人不可以碰触的，他以为清儿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落泪的，一时有些无语，他洗脚前可没想那么多，只不过是想要给她过一个难忘的生日。

　　　　“我只是个身份低微的下人，少爷却不嫌弃地给清儿洗脚，我我很感动，少爷，你真好。”清儿抬起了头，眼睛里蓄着泪花，但表情却十分幸福，笑靥如花，这让正打算道歉的魏墨离将心放回肚子里。

　　　　‘这小丫头也太容易满足了。’

　　　　魏墨离这般想道。

　　　　随后的几日，魏墨离基本上都待在城主府。

　　　　当然偶尔也会去兰香楼待一两个时辰，除了讲故事下五子棋外便是交流唱歌技巧了。檀雅会将魏墨离的歌用现在的民众更能接受的唱法演唱出来，配合上花魁自身的良好嗓音，让魏墨离听的如醉如痴，终于笃定她的花魁名头名不虚传。而他也会教给檀雅新歌，由她去咀嚼消化修改，然后在青楼传唱。

　　　　而“民意箱”这一方案也顺利实施起来，魏墨离当然不知道在闹市口放上大铁箱后百姓们表情是多么古怪，当盖着城主大印以及官府印的公告贴出后，又掀起了多大的话题浪潮。

　　　　百姓们是感到新奇的，曾经认字便可上衙门领银子而促使寒山百姓们识得的字在此派上了用。有一部分人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匿名投了意见，绝大多数人都是保持着观望的态度。当问题得到迅速处理的事情传开后，整个寒山城沸腾了，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一个市井小民的建议能够影响到官场的决策，但是事实确实如此。

　　　　八月二十五，一名姓董的、负责商户登记的管事被罢免。

　　　　八月二十七，在城东小吃街，吃饭不给钱的泼皮牛二家里去了官差。翌日，强买走的孙老汉女儿桂香被做古董生意的马老爷派人送回了家，还补偿了五十两银子，孙老汉喜极而泣，奔走相告。

　　　　这些是之后引起的反响。

　　　　而侍女清儿生日过了没几天，八月二十出头，躺在院落中央摇椅里的魏墨离晒着太阳。民意箱的公告刚刚放出没两天，收到了几十张百姓的匿名信，还别说，真有五六张专门是给魏墨离提意见的纸，此时被魏墨离举在面前阅读着。

　　　　“魏墨离，你个杀千刀的，怎么还不死。”

　　　　“魏恶魔我咒你不得好死。”

　　　　“魏城主，草民在此斗胆提一个意见，能否将城主职位还给汤可城主，哪怕让他当副城主也行呐。”

　　　　“魏墨离，我要杀光你全家，奸遍”

　　　　魏墨离脸色铁青：“”

第五十二章　魏都尉（）　
清晨太阳从地平线升起，寒山城东门打开，一群身穿青底绣着黑鹰劲服的官人策马而出，向着京都武夏方向。

　　　　“爹，魏墨离那家伙也太抠了吧，让咱们巡捕房大伙帮他审理旧案，忙活了好几个月，然后现在用不上咱们了直接打发咱们回京复命，连一点酬劳都不给。”

　　　　南果儿气呼呼说道。

　　　　“师妹也不能这么说，之前魏城主弄得‘千字十两’鼓励百姓的政策，起码花费了数万年银子了，怎能说他抠呢。”康正正说道。

　　　　“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现在提起这档子事我就更来气，什么狗屁的‘千字十两’钱是这么花的，让那些平民百姓能看懂字有什么用？他们是能让地里多产几百斤粮食呢还是能够上战场杀敌？我看钱真是瞎用，还不如给我让我添置几件好衣裳呢。”

　　　　南果儿撇着嘴说道。

　　　　康正正无奈地笑笑，不知如何反驳。

　　　　“果儿，话不能这么说，我倒觉得让百姓识字不是什么无意义之事，至少官府下发的告示能够准确传达到每个人的耳中，读书也不会再成为那些秀才学士们的专属，百姓们文化提高了，知礼义廉耻，懂父慈子孝，了解大曦朝律法，那罪犯反而会少很多，城里太平，百姓安居乐业，那城池自然也会发展更好，识字的深远意义可不是你我能够揣度的。”

　　　　南老九的话让两个年轻的家伙陷入了思考。

　　　　过了会儿，南果儿又冷哼了声：“就算真有那么点用处，那这个想法也一定不是那个白痴魏墨离想出来的。让本姑娘千里迢迢到这里辛辛苦苦卖命几个月还不给报仇，哼哼，等你回京城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扬了扬袖子里的小拳头。

　　　　“师妹可别乱来，那可是太尉的孙子，咱们哪里能惹得起。”康正正满脸担忧，“你告诉师哥你是在开玩笑吧。”

　　　　南果儿没去看康正正，将银牙咬得咯嘣响。

　　　　“我可没开玩笑，太尉之孙又如何，敢惹我南果儿，就算他是太子也要给我磕头认错。”

　　　　这一日，一位二八芳龄的少女下定决心。

　　　　********

　　　　与此同时，魏墨离一身黑色的轻薄衣裤（脑补早上打太极老爷爷的练功服），背着手离开城主府，身后跟着顾山以及另一位护院。

　　　　悠闲了半个多月，魏墨离终于决定干些正事了。而今日的目标，便是城南的寒山城驻军大营，上万士兵驻扎于此。

　　　　从瑶山大难不死回到城主府后，魏墨离便知道了寒山城军队围攻瑶山山贼的情况，他今天来，便是来算账的。

　　　　没有阻拦的进入军营，窦建功带着几名副将迎上，行礼。

　　　　“召集所有士兵，到校场集合。”魏墨离没有废话地直接下达命令。

　　　　“城主您是要”窦建功摸不着头脑。

　　　　“训话。”魏墨离厉声喝道。

　　　　一刻钟，万名士兵在校场集合，声势浩大的组成四个方阵，被四名副都尉管理，新任都尉窦建功及数百亲兵站在最前面。。

　　　　“如果我得到的情报没错，上次瑶山剿匪你们总共出动了六千人，五百骑兵，五千五百名步兵，其中盾卫兵便有一千五百名，而瑶山山贼最多八百，试问，七倍于没有接受正规训练的贼寇，为何还被打退下来，这还不算配合的数百官兵，谁能跟我解释一下？”

　　　　魏墨离目光如刀，扫视着在场的万名军士。

　　　　窦建功欲言又止。

　　　　“回禀城主，瑶山机关重重，易守难攻，当时又是晚上，我军很容易中敌人埋伏，因此才退了下来，暂避敌人锋芒。”

　　　　理直气壮的朗朗之声在偌大的校场回荡，魏墨离看向说话之人，是步兵先锋阵营中的一名年轻小将。

　　　　魏墨离冷笑一声：“暂避敌人锋芒？说得好听，我得到的情报是寒山官兵被山贼打得节节败退，阵型彻底散乱，在出现第一个逃兵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若不是谷健督察亲自上阵，士气还不知道要低落到何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