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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者必要心正，自己星光越明亮，则感应会越强。涉及此类延生法事，需要专业高明的术士作法，效果自然更好。无疑奏自认腹黑邪恶，而且毫无法力，当然不可能作此术，就交由白达施法。虽然白达同样不通法术，但人正心不邪，真诚祈求布木布泰安康，禳灾解煞。凭其至诚至心，至少可以充撑一会。多活上一段时间，奏就更有把握救人。

　　　　幸好古时的人尚未受现代科学唯物主义洗礼，变成过度迷信科学。奏这番指示，基本上无人质疑，大家都遵其意而行。不过现在治不了标更治不了本，要找得道高人化解降咒亦来不及，只能由奏亲自出马。

　　　　“我叫你准备好的东西，似乎未曾完成。应该质问的人是我，怎么会反过来？”

　　　　“你要十位正值来经处女的血，一时情急，哪能找齐？”

　　　　“你不是找上九人吗？再加上你，正好十人。”

　　　　满族女子向来开放，要找处女，同时正值来经，一时之间上哪收集？苏墨儿在三个时辰内找到九人，已经是非常理想了。奏当然早知苏墨儿找不齐，不过她知道对方正值月事，凑起来正好满十人。

　　　　“我”

　　　　奏冷冷望向她道：“反正你同样未经人道，有何不可？”

　　　　谈及自己一把年龄尚是处女，苏墨儿多少有几分尴尬，这也是为何她没有献上自己的血。大脑短路，生成盲点，思考时不自觉跳过自己。不过现在关乎布木布泰的性命，即时不顾那么多，在盛满殷红血液的木盆上，抽出小刀切腕，渗漏出点点血水。

　　　　与此同时一批卫兵搬来满满一箱兵器，都是满军中常见的装备，计有长枪、刀、镗、钯、戟等冷兵器。至于热兵器，奏说不需要，就没有取过来。

　　　　奏粗略点算，准备足够，缓缓道：“最后是差我的血苏墨儿，叫闲杂人等全部出去。”

　　　　苏墨儿即时屏退左右，同时吩咐外面重兵把守，禁止走漏风声。

　　　　“皇上呢？”

　　　　“他在屏风后面负责监视续命灯，不能离开。”奏吩咐苏墨儿抽来一柄刀，一手接刀，一手抱起死囚的头，称称重量，甚感满意。再道：“将那木盆端过来，接住我的血。”

　　　　苏墨儿望望女死囚的头颅，又望望她手上的刀，心中居然发寒：“难不成你”

　　　　奏正要举刀，犹豫一下，还是叫白达过来。

　　　　“你帮忙捧着这个头。”

　　　　白达连眉毛都没有皱半下，捧起女死囚的头。

　　　　“一会我将自己的头砍下来，”奏在脖子上比划道：“你要立即将死囚的头接上去。”

　　　　“诶，你要换头吗？”

　　　　“是接头，不是换头。”

　　　　“砍掉头后你都不会死吗？”

　　　　“当然不会。”

　　　　如果单单砍头就会死亡，布木布泰她们就不会对她束手无策。

　　　　“魔女的肉体会自然恢复，但其中有不少规则。打个比方，如果我被五马分尸，那么该由那部份复活呢？”

　　　　如果六块尸骸都同时痊愈，长回缺失的部位，岂不是变成六个奏？

　　　　魔女虽然往往拥有超越常识的力量，以及不可思议的生命，但其实很多地方都合符“常理”。最基本的，魔女都是独立且惟一，像这样子一分为六，显然是有矛盾冲突，故此绝不会发生。

　　　　“重生恢复”是主动技能，不是被动技能。其发动的时机与形式，轮不到魔女本人控制。其他魔女不断勇敢探索下，大抵得出以“重要部位”优先度来决定“复原主体”谁属。以方才举例的五马分尸下，便会从头颅那边重生，放弃其余五片尸块。

　　　　作为重生的部位，至少得有一定份量及重要性。五马分尸下，重要性当然以首为最先，其次为心脏。当然这不是绝对的标准，如果头部或心脏损毁过于严重，又或遭受危险阻碍，不适宜重生时，就会改由其他部位复活。

　　　　奏指指自己脚上的宝珠：“蒲里古野为防止我逃走，设置不少机关。就算我想切掉双腿，截肢重生。切得太少，像只是斩手臂，本体依然会长出手臂复原；斩双腿，虽然能长回来，不过宝珠感应到重量有大改变，就会发动无差别的吞噬模式，扩大体积，将附近所有人事物吞进去，届时同样无法逃走。”

　　　　“那么砍头又是”

　　　　“切掉头部后，按情况有很大机率，判别身躯为本体，从脖子切口处长出迎头颅。不过一旦伤口被死囚头部塞住。无法长出新的，便会自动判定由头颅那边重生出脖子以下的身躯。”奏简明地解释道：“与此同时我旧有的身躯有死囚头部占有，重量不会有太大改变，宝珠不可能判别出来。”

　　　　要神不知鬼不觉，连完颜蒲里古野都能瞒过的计划，必须要有优秀的身手及智慧。

第226章　崇祯十七年七月#069　一目魔女（）　
“只要我能摆脱这粒宝珠的拘束，才可以百分百发挥实力，”奏坦承道：“不过所有手术都存有风险，万一失败，站在附近的你们都会被困进去。”

　　　　白达口气有点僵硬：“太危险了，有没有其他办法？”

　　　　“直接叫蒲里古野过来解除，不过我保证是绝对行不通，她才不会让我重获自由。”

　　　　关于“森罗”之魔女完颜蒲里古野与奏之间的纠葛，白达尝听她提及，故此都略懂一二。

　　　　“那么我先退开去。”苏墨儿将木盆放在奏脚前，退后道：“我有责任要守护皇太后。”

　　　　“没关系，那是你的使命。”奏从来都不会勉强人，她问白达：“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帮忙吗？”

　　　　“可以！”白达想都不用想就答应了：“只是囚进去，又不是死。连你都不怕，我何必要逃。”

　　　　“おとこまえ”

　　　　突然奏轻轻叹喟，然后将刀架在脖子上。

　　　　“那么一起来赌吧！”

　　　　“啊！”

　　　　手起刀落，一眼都没眨过，一颗人头灰溜溜的滚向了一边。大片血水，流入木盆之内。白达在电光火石间，将女死囚的人头塞在脖子上。

　　　　然后是漫长无声的静默，没有梦想中的欢呼，没有成功的热泪，没有侥幸的笑容，只余下心脏“卜通”“卜通”的跳动。在彼此一尘一埃的静默，漫长而经久、辽阔，令人遗忘开口说话。

　　　　“呼哼哼，看来是成功了。”地上只余下头颅的奏确定宝珠没有任务异常，再通过权能检查万无一失，始发言道：“苏墨儿，帮忙将头部固定。”

　　　　“是”

　　　　奏早吩咐她准备木板及布带，快速夹牢包固，如是者顺利完成换头手术。与此同时仅存头颅的奏亦快速再生，一眨眼间延长出胸口，继而是双臂、腰腹、双腿

　　　　重获新生的奏，有如脱胎换骨。终于摆脱那麻烦的宝珠，双脚可以自由摆动，立足于大地之上，就令她精神百倍。她十指插入发间，将长发拨散，金丝中飘散出异国的芬香。再做几个伸展动作，一副随时可以出马的样子。反而苏墨儿及白达见到她毫不羞耻地露出肉体，不是脸红就是扭头。

　　　　奏完全不觉得有问题，不如说现在不是计较有否穿衣服的时候。

　　　　“白达，你回去看好续命灯。七支烛火可能会慢慢熄灭，无论用任何方法，都要保住最后一支。”

　　　　“是！”

　　　　“苏墨儿，待会我灵魂出窍时，请严密守护布木布泰及我的肉体，谁也不能动！就算我的身体变得破烂，都不要管！”

　　　　感觉奏的语气认真无比，苏墨儿暗忖责任重大，成败在此一举，自然点头回应。

　　　　奏连衣服都不穿，直接抄起木盆，将集结十位经期中的处女之血都倾倒进去，至少令每一具兵器都沾有血迹。最后残留少许，一点在自己额上，一点在布木布泰额上。

　　　　“那么我出发了至于去多久，我都不知道。”奏将布木布泰从床上扶起，双双盘腿而坐。奏的双掌贴上对方背肌，凝神聚气：“宫中的事都交给你，没问题吗？”

　　　　苏墨儿反问：“你当我是甚么人？这么简单的事，我一定办妥！反而是你，能否救回皇太后吗？”

　　　　“生死有命，我说不准。可是我保证，会拚尽全力去完成。”

　　　　奏闭上眼，吟诵咒语，放松大脑。大约一柱香的时间，才能成功离体。换成高明的术士，几乎是易如反掌之事，对奏而言却是九牛二虎之力方达成。通过布木布泰身体的引渡，穿越往灵界的彼岸。

　　　　灵界，其实就只是异空间。人类感知到，亦有人能穿越，一处神秘至极的地方。亦因为现代科学无法证实，视为无稽之谈。

　　　　看不见，摸不着，就代表不存在吗？就一定要否定吗？

　　　　空气同样是看不见摸不着，当人类的科学实验有办法验证出来，证明它存在于四周空间之中，亦是十八世纪左右之事。现今科学未能证实，只是水平太低，却有人因此而自大狂妄，盲目片面否定，显然是井底之蛙的管窥洞见，引人失笑。

　　　　奏既具有“全知”的权能，即使当今科学未能证明之事，亦可以彻底掌握瞭解。

　　　　所谓异次元空间，包括人类现在存在的空间，就像一栋大楼般。人类集体住在三楼，既不知有一楼二楼四楼五楼六楼，更拒绝相信有一楼二楼四楼五楼六楼，只认为大楼仅有三楼。事实是楼层都有隐藏的防火门及梯级，可以通往其他楼层。有人能自由出入，有人偶尔出入，有人终生寻不着。进出其他楼层，就是穿越异空间。

　　　　其他楼层也许有人发出尖叫、踏脚、撞墙，甚至祝融之灾、大爆炸、倒塌等等，连带影响到三楼。不过三楼的人只能感受到异常声响与震动，却没法找出证据证明，又会视为幻觉幻听幻视。

　　　　如果是其他楼层的影响还好，最糟糕的是楼宇外的变化，存在于异空间以外的影响。有人在大楼外对墙壁掷篮球、射气墙，甚至发出嘈音，将人从窗户中扯出大楼外仅凭三楼夜郎自大的“科学知识”，不想办法亲身到其他楼层走一趟，推窗望望外面景观，则永远是找不出真相。

　　　　此时布木布泰的灵魂几乎都扯出肉身，在续命灯支持下，仅存下微弱的一线牵扯，支撑身体的生命。

　　　　这处不是异空间，而是存在于异空间以外的虚无。经由某人的力量下，未曾完全死亡的布木布泰，在某种引力拉扯下，不由自主地越走越远。却在某一定距离时无法再离开。

　　　　“看来阳世的人反应很快呢，令我有些少惊讶。据我所知，清国应该没有巫师之类。”

　　　　察觉有外力介入下，某人不在强行前进，而是驻留在原地，等待未知的力量接近。

　　　　“现在还有人能够脱离现世，追入离外界，但感觉功力很弱到底是甚么人？莫非是‘她’吗？嗯，也不是没有可能果然有需要更正确的评估”

　　　　她一边思索一边等待，良久远远看见有一人飘至。她光从对方的灵体，大致判别其身份与本领。

　　　　“我就奇怪，为何会有人能妨碍我，原来同是魔女，这样子就不奇怪了。”她微笑道：“吾乃‘一目’之魔女，牡雁那（？？？？），敢问阁下是谁？”

第227章　崇祯十七年七月#070　根达亚人（）　
“妾身乃‘全知’之魔女，奏（カナデ）。”

　　　　奏在这片虚白的空间中，视感无垠延伸，如同无穷无尽一样，一切都永恒不变同时稍纵即逝。彷佛在外太空漂浮，在虚与实、无形和有形的空间内，必须挹注想像，专心聚志，一点一滴的运转，才能导引灵魂移动，甚感吃力。

　　　　反而对面这位拥有三只眼的少女，其灵体写意轻松，好整以暇的等待自己，顿时高下立见。

　　　　要是她想走，绝对有本事一走了之。留下来等待，恐怕是相当有自信。

　　　　与奏一头纯正的金发相对，牡雁那是一头纯正的银发。

　　　　雪白的肌肤，与紫色的眼眸，解除一切束缚，享受着空间的爱抚。

　　　　灵体一丝不挂，反映肉体的形象。胸部比奏的小，却有更棒的形状。身高比较矮小，就像小女孩那样，比一米高一些，只及奏的胸脯附近。

　　　　眉间之上的二公分左右，在额前刘海下，正耀显出一只澄黄色的圆眼。加上她自然风骚的立姿，处处释出生人勿近的气息。

　　　　人不可能有三只眼，她当然不是鬼差、地狱大使，更不是阎罗王。

　　　　大家同是魔女，明人不说暗话，牡雁那指指浮在身边，布木布泰的灵体：“年青的魔女啊，你想要回她吗？”

　　　　奏在牡雁那面前，决不敢轻举妄动。

　　　　“牡雁那”只是魔女通过统一语翻译而成，事实上她的名字根本不是属于现存地球上的文字。

　　　　不立文字，不具音声，人类既有的“语言学”，绝对无法破译，故此只会显示“？？？？”的不明符号。

　　　　牡雁那可以说是现存地球上最古老的魔女之一，奏说自己一千岁，在她面前都只是“年青”的魔女。

　　　　那么她的年龄有多老？

　　　　询问女性年龄是非常无礼的事，不过若不说出来，便无法彰显其威胁与绝望。

　　　　“一目”之魔女牡雁那，乃地球上第一度孕育之根达亚文明后裔。

　　　　于公元前九十六万二千年前左右诞生，消亡于公元前七十三万五千年。在同种族的人类都接近灭绝后，讽刺地因为魔女的不死性而留下来，持续存活至今。

　　　　如果由她出生起算，至今天为止，其年龄为八十五万二千一百八十九年又一百一十三天

　　　　压倒性的不利！

　　　　压倒性的绝望！

　　　　先不管魔女的权能，光从人生阅历及经验，已经完全比不上了。

　　　　区区一千余岁的奏，怎么可能是活上八十五万二千一百八十九年又一百一十三天的牡雁那对手？

　　　　即使如此，奏都不曾退后半步。

　　　　没错，她都有恐惧，都有畏怯。然而切换想法，知道世界上有比她更长寿更厉害的人时，便不再害怕了。

　　　　天外有天，套用庄子的观念，大小长短都只是对比。一般植物百年以上的岁数是老树，可是与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的冥灵之树相比，不都是短命的吗？泰山说成是小，秋天的毫毛说成大；长寿的彭祖说成短命，把短命的小孩说成长寿

　　　　“全知”权能赋予奏无穷无尽的知识，知道更多比牡雁那还厉害的人。在那批人面前，无论是奏抑或是牡雁那，都只是不堪一击的蜉蝣。

　　　　奏慢慢显得余裕，同时牡雁那开始不安。不过那种表情只是一瞬间就消失，取而代之是令人安心的笑容。

　　　　“其实我们都知道大家的名字及权能，自我介绍和闲谈都是多余，没有意义。”

　　　　“那是神明铭刻于我们体内的程序，要抱怨的就找她去。”

　　　　魔女自我介绍时，必须完整覆述权能及真名，这是神明在创造她们时设定好的公式，像是本能一样，无法改变。

　　　　奏具有“全知”的权能，对于这次事件真正犯人的身份，当然早就一清二楚。之所以没有向苏墨儿及白达说明，是因为解释起来太麻烦。她要怎样才能简单地说明“你们是这个星球上第五度文明，而敌人是第一度文明的后裔，拥有最完全的超能力”之类？

　　　　地球在漫长的历史中，先后孕育出五度文明。其中有本土的，有外来的。最早是萌芽于公元前九十六万二千年的根达亚文明，之后是公元前三十万年的米索不达亚文明、公元前八万六千年的穆文明、公元前四万二千年的亚特兰提斯文明最后才是公元前六千年多，现今的人类才开始逐步建立新的文明。

　　　　扯淡啦！没可能啦！要向古代人说明“宇宙”、“星球”、“纪元”、“冰河”等概念？有时间说明，赶紧来救人比较快！

　　　　原本历史中，朝鲜根本没有对清朝发动咒术攻击。她出发前说的，全部都是谎言。巫堂所能办到的，充其量就是占卜预言，祈福消灾，与神灵沟通等等。根本不可能像这样子勾魂夺魄，将别人的灵魂剥离三界六道以外。

　　　　历史之所以改变，是因为牡雁那改变行动。

　　　　与其他魔女不同，她是一直逗留在异空间中，作为旁观者束手不管。甚至在前两次时间线中，面对末日危机，都眼白白看着奏她们徒劳无功直至全灭，依然不愿意伸手救援。

　　　　像她这样的绝对自我中心个性，亦只会因为个人利益而行动，显然奏在过去连串行动产生影响，致使她改变想法，主动跳进来参战。当然她忌惮奏的“全知”权能，不是用正攻法，而是绕去朝鲜那边。全神贯注留心清国，加上受既知历史发展影响，自然不曾提防朝鲜的变化。借由协助朝鲜对付清国，骗取信任及支援，实行自己真正的大计。

　　　　“其实很意外呢，我知道你一定会出手，却没想过会用最直接的灵魂出窍追上来。老实说完全超出事前预测呢，因为你根本就没有灵力方面的才能。不过也好，反正我的目的就是想会会你，在离外界这边亦一样。”

　　　　牡雁那由始至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