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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中大有学问，四指表示四海武林皆同道，屈武指表示自谦，右手为拳表示以武会友，两臂成圈表示天下武林为一家，四海之内皆兄弟。

　　　　武林中礼仪规矩甚多，此是比较广泛使用的一种，暗示大家都是练家子，道上给点脸子。

　　　　言毕，从包袱中取出一些银两，塞入为首一名强盗的手中：“不要客气，小小心意，请弟兄们买杯酒水。”

　　　　几人看在眼内，差点以为冯永硕和他们是老朋友。

　　　　“哼哼哼”

　　　　那人低头，右手不停掐银两，不住在冯永硕及朱慈烺等人身上打转，最后眯起那对淫秽的眼睛，射向奏及媺娖。

　　　　朱媺娖双肩抖得更厉害，突然有人按住她。

　　　　“冷静，没事的。”奏在耳边道：“真的有万一，我一定会保护你。”

　　　　“不用你管！”

　　　　朱媺娖硬推开她，只是信任手中的剑，准备好随时拔出来。

　　　　“兄弟，露出个万儿来。”

　　　　“哎，区区小武师，无寂寂名，不足挂齿。”

　　　　“老子叫雷霆刀谢猛虎，听过了没有？”

　　　　“听过听过”

　　　　冯永硕根本未听过这号人物，依然要陪笑低头行礼，不敢惹他生气。

　　　　“人不亲艺亲，一碗饭大家吃，不够吃。”

　　　　冯永硕又再取出多一些银两，求道：“家伙抄起无好处，行走江湖，一尺一丈，一定要破盘儿吗？”

　　　　“家伙有大有少，划十字莲花子，多多益善。”

　　　　看样子对方不大满意，吆喝疾声，冯永硕不住点头，陪笑道：“兄弟我才吃一线，陪几位小朋友出来游山玩水，请朋友留下这一线，让兄弟下山。”

　　　　“哼，过路光子，自得光身，天公地道。”

　　　　明明每一只字都听不懂，但连成一句就听不懂，朱慈照侧头问：“姨娘，他们在说甚么？”

　　　　“黑话。”

　　　　他记得奏提及过，黑话是行走江湖必备技能。

　　　　“姨娘可否教我黑话？”

　　　　慈照兴趣十足，可是奏即时举起手刀切去他的头上。

　　　　“那些不是你应该学习的知识。”

　　　　慈照不满，心道：“你不教，我之后找冯校令教我。”

　　　　前面似乎吵起来，谈不拢，永硕怒道：“既要破盘儿，就下来开鞭吧！”

　　　　“哼，且看你的尖挂子有多高！”

　　　　一言不合，“雷霆刀”谢猛虎仰山头大叫：“各抄家伙，一齐鞭托！”

　　　　“保护诸人！”

　　　　冯永硕急急退后，几位军士根本无带兵器，不敢上前抗贼，早早举手投降。

　　　　“你们你们”

　　　　朱慈烺气得指着四位士卒，众山贼看见，大笑起来，一时四周充满愉快的气氛。

　　　　谢猛虎勾勾手指：“上来吧。”

　　　　冯永硕亦引掌：“过来。”

　　　　“我叫你上来。”

　　　　“我叫你过来。”

　　　　“别那么麻烦，上来一刀青了你。”

　　　　“我不喜高托，你伸头过来拜拜。”

　　　　“老子就是不想走过来，你自己爬过来。”

　　　　“你根本就是怕老子，信不信一会水漫来？”

　　　　两个人你指我我指你，动口不动手。

　　　　朱慈照不明白问：“为何冯校令要如此客气，不直接向对方动手？”

　　　　奏只有苦笑以对，没有详细解释。

　　　　杀人拳是当今世上最强武功。

　　　　世界没有不劳而获，亦不会有完美无缺之事物。

　　　　杀人拳成为地球上少数升华至“概念系”的武术，同时亦自带无数缺点。

　　　　第一是对飞行武器无反击之方，这点之前已经说明过。

　　　　第二是“后发先至”，它无法主动出手，必须等对方先出手打来，才能反击破其招数再瞬杀。

　　　　受制于如此不便的条件，冯永硕几乎像“哀求”敌人先出手，非其所愿也。

　　　　至于第三个吗估计暂时没有影响，姑且不提。

　　　　当二人互嘴时，谢猛虎身后所有匪徒四面散开，在林中径路包围朱慈烺。

　　　　原本是轻松愉快的郊游，竟然会遇上生死危机。他有点后悔听奏的说话，真的两手空空出门。

　　　　不对，奏不是魔女吗？也许会用奇怪的法术轰走他们！

　　　　非常遗憾是，奏根本无意参战。

　　　　更糟糕的是，她与朱媺娖都被土匪从后拥着，刀子架颈。

　　　　“敢乱动，就杀了她们。”

　　　　朱慈烺急问：“姨娘，你为何不出手？”

　　　　“哎呀，救命呀！大侠饶命呀！”

　　　　众人暴汗，额上三划黑线，怎么会是你在叫救命啊？

　　　　朱慈照早就习惯奏突然随兴的搞怪行为，即时配合表演；“噢，不要伤了她！”

　　　　“嘿嘿，这两位美斗儿，我怎么舍得伤了她的肌肤呢。”

　　　　至于要胁住朱媺娖的人却抱怨：“我这边是缺抓子的货啊。”

　　　　“靠，你只是要斗斗，有没有抓子都没关系。”

　　　　“废话少说，脱去功子，让老子看看这位美斗儿的脸。”

　　　　一手拨开荷叶样烟氊帽，连盗贼都难以置信，盯着奏发怔。

　　　　金发碧眼，无论如何看都不像中原人的相貌。

　　　　“此番人耶？”

　　　　“会不会是满刺加人？”

　　　　“哪儿像满刺加人？我看是佛郎机人吧？”

　　　　“唏！总之是夷人就对！”

　　　　“嘿嘿，老子都未享受过番夷，斗斗和咱的中原女子会不会不一样？”

　　　　这群人竟然不识山海关风传多时的奏？消息太不灵通吧？

　　　　朱慈照看准时机，一手抢去身边盗贼的配剑。

　　　　“大”

　　　　一招“浪尽大潮”，剑刃划过脖子，将他斩杀。

　　　　其他土匪终于收敛心神，美女要留活的，男人一律杀，是他们的习惯。

　　　　手下不容情，举剑抽来，纷纷斩向三位皇子以及四位军士。

　　　　军士虽然轻装便衣，但还是能打，纷纷卸下背包，掏出双拳接战。

　　　　朱慈烺及朱慈炯虽有习武，却缺乏临战经验，加之手中无剑，不禁慌了手脚。

　　　　“哥哥小心！”

　　　　朱慈照翻身越过两位皇兄，使出“长江落日”，剑如长虹劈下，快准狠毒，先毙一人。

　　　　“像家人好构子！”

　　　　另一人晃剑，轮起一灿雪花，罩向慈照背后。

　　　　感觉背后杀气覆来，朱慈照心中一颤，称量对手武功比自己好，头也不回，右手拨剑回背，凭沙场生死的经验判明攻势，堪堪破去。

　　　　“这空子蛮厉害！”

　　　　朱慈照吓得手心掐汗，抖腰旋起，卸开对手的剑。

　　　　“这空子我来会会，你们解决其他人！”

　　　　朱慈烺大惊，朱慈照被敌人猛攻，分身不暇，未能施救。

　　　　另外数名盗贼涌来时，一人突然冲至中间截住，保护两位皇子：“大胆！休得无礼！”

　　　　“冯校令？”

　　　　他不是和那位叫“雷霆刀”的强盗打吗？这么快就回来？

　　　　众人扭头一看，短短一瞬间，谢猛虎及身边几位盗贼，全数趴在地上，血滩徐徐染红黄土，敢情是死透了。

　　　　太快了吧！

　　　　那边至少有十数人啊？

　　　　你究竟是怎样出手？

　　　　没甚么大不了，就只是一人一拳，即时秒杀。

　　　　“只要一出手，敌人必定死。”

　　　　杀人拳将此概念升华为绝对的法则，一经触发，不管中间受任何阻碍，无视所有物理法则，亦必定会实现。

　　　　无论敌我双方都震撼不已，贼人怯于其威，纷纷不敢先攻，只是将他们三人包围起来。

　　　　在未来，甚至被魔女称为超越奇迹的中国武术。

　　　　当然现在的冯永硕才不懂那么多，亦不知后代传人如何将之发扬光大，他只知道眼下要守护好两位皇子的性命。

　　　　另一边厢四位军士竟然空手夺取武器，虽然身上受少许伤，却无碍反击，与山贼混战一轮，顺利斩杀五人。

　　　　原本守在此处的廿多人，眨眼间只剩一半。

　　　　盗贼见势不对，将奏及朱媺娖提上来。

　　　　“再敢反抗，老子就杀了她们！”

　　　　朱媺娖早就吓得闭上眼睛，不敢面对明晃晃的刀子。

　　　　奏倒是愉快叫喊：“哎呀，别管我们了，你们都逃走吧。留得青山在，那怕没柴烧。”

　　　　朱慈照听着，心中顿时暴汗。

　　　　己方中最强战力的人物持续划水打酱油，急问怎生解决？

　　　　还以为与奏组团有大腿可抱，自然万无一失，高枕无忧。

　　　　岂料大腿不给抱之余，更故意做人质坑队友，怎不使人一脸懵逼？

　　　　“好！撤！”

　　　　冯永硕竟然真的听奏吩咐，左右双手揪起慈烺及慈炯，一声“抱歉”，斜冲往坡道。

　　　　两名贼匪挺刀挥出，意图拦住他，骤然眼前一脚伸来，二人明明砍向他的腿，反而脚先一步蹬上脸，整个人踢飞们撞上树，气绝身亡。

　　　　杀出一个缺口同时向其他人说“快走”，自己当先跳落斜坡。

　　　　“咦？走得好快！”其他四位军士见状，不甘人后，索性“youjump，ijump”，齐齐抱头滚下去。

　　　　朱慈照大想“你们这群没义气的家伙”，眼见自己一人势孤力弱，迫于无奈只得想办法甩开缠斗的盗贼，加入逃走之列。

第70章　第叄章　崇祯十七年五月#009　切口暗语（）　
虽然是一对一，但敌人武功高明，恐怕对方未必愿意放行。

　　　　朱慈照只好将剑锋猛然挥向右后方，来一招“斗转星辰”，采取侧身攻击的姿势，并往前踏出半步。

　　　　此招明攻实闪，敌人先摆防御势，朱慈照下盘紧踩地面，纵身往左一跳，脚踩树丫跃下坡道，溜之大吉。

　　　　动作之俐落，当场让对手都暗暗叫赞！

　　　　“滑得倒是很快，这空子的金杠子不错。”

　　　　他收剑入鞘，盯向朱慈照等人在山坡下穿梭的身影，逐渐化为一点尘烟，便扬手喊话。

　　　　“算了，羊牯都走远啦。弟兄在此开扒，切莫去远。”

　　　　“奔大哥，这两斗子押回去？”

　　　　这批中当中，以“雷霆刀”谢猛虎及“星天剑”王立奔为大。

　　　　今谢猛虎已死，故此由王立奔作主。

　　　　最近大家一直被官军追捕，辗转据此山立寨，每天都是劫杀旅人，过的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生活。打打杀杀，有人受伤死亡，原是闲事。

　　　　随便将死人掷落斜坡，留一二人看守，其余人等拘押奏及朱媺娖回寨。

　　　　话分两头，且说朱慈照半冲带跑地下了急坡，差点重心失衡摔滚下来。

　　　　良久跳至一处平缓之地，地面尽是石砾，四周树木稀疏，与方才山林幽道自是不同。

　　　　因为一个意外而落入现在这样窘境，人人都显得狼狈不堪。

　　　　斜坡峻急，各处缓平凸出。其石木参差，划破各人衣服，身体各处惜破了不少大小缝口，致伤痕累累。

　　　　“两位皇兄，没大碍吗？”

　　　　“还好，还好。”

　　　　幸好都是小伤，身体尚可灵活运动。

　　　　朱慈烺及朱慈炯不知，沿途冯永硕保护周全，才能免遭伤害。

　　　　反之四位同行军士似落汤螃蟹，手脚忙乱，便撞得手脚多处损破。

　　　　慰问完之后，朱慈照瞅着冯永硕，究问其责：“为何丢下姨娘和二皇妹逃走？”

　　　　冯永硕一脸无奈，沮丧的道：“全部都是娘娘的指示。”

　　　　朱慈烺等人不解，冯永硕即时从衣袖中取出一封信函，交予朱慈照说道：“今早娘娘交给卑职，吩咐要完全照她指示行动，而有困难时再打开此信”

　　　　朱慈照未待听毕，即时拆阅。

　　　　入面有纸数张，分别是这一带的地图、贼人山寨位置、山寨的平面图、敌人数量、把风位置、巡逻路线、换更时间甚至头目姓名外号、武功招数及来历与强弱特点，俱如数家珍列出来。

　　　　“呃这一定是姨娘准备的。”

　　　　众人一致点头，除她以外根本没有人能提供这么详细又具体的资料。

　　　　不独是朱慈照，连朱慈烺及朱慈炯都真切感受到“恐惧”。

　　　　你要叫锦衣卫调查也得月余时间，甚至不可能提供如此详细的报告，奏却能像免钱般分派，单凭这一点便足以耸人听闻。

　　　　朱慈烺由衷感叹：“幸好姨娘是我方的人啊。”

　　　　大家多少体谅父亲为何坚持要娶她进门了，这么厉害的人如果走到敌人处，任意揭露我方机密，届时便轮到自己倒楣。

　　　　朱慈炯问：“别感叹啦，之后应该怎样做？”

　　　　“姨娘是故意被抓，再从内配合我们吧？”朱慈照亦不明其意，假设道：“瞧！上面连推荐潜入的路线都有”

　　　　搞屁啦！这样子敌人不用打了，统统让给你玩行不行？

　　　　三位皇子心底坚定不移，支持这位魔女册封为后，及早送入洞房生米煮成熟饭，彻底将她变成自己人。

　　　　至此诸人才明白，奏是打算顺道打山贼，清理城镇，维持治安。

　　　　“直接派军队过来，对方定必望风而逃。反而假扮成旅人，便不会起疑心。”

　　　　朱慈照深觉有理，但朱慈炯细思后摇首。

　　　　“四弟不是说过，姨娘武功很高明吗？刚才不过区区卅人，大可轻松杀之，何必要故意受擒？”

　　　　朱慈照不知道，满脸无奈：“姨娘的想法总是与众不同，只是当中一定有深意我无法解释这种感受从何而来”

　　　　冯永硕点头：“此信早于出行前，已寄藏于卑职身上。估量娘娘预先算定，故有此妙策。”

　　　　此处最大，该以太子朱慈烺当首。

　　　　他俄而吟之，打量眼前三人，问道：“既是娘娘算定有此劫，则应遵其意而为。”

　　　　朱慈炯顿然大慌：“皇兄！此行太危险，万万不可！宜回城求救”

　　　　朱慈照否决：“敌人见到军队赶来，早就跑掉了，还能救吗？”

　　　　冯永硕坚决相信奏的指示：“娘娘神机妙算，必不会有误。”

　　　　朱慈烺其实心中有点害怕，想起朱慈照常常称赞这位姨娘怎生厉害，心想：“莫非她故意被抓，要考验我们的能力？也好，姑且照信上指示行动，瞧清楚她葫芦里卖甚么药。”

　　　　朱慈炯反对无效，又不愿独自回城，毅然跟从几人一起走。

　　　　“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

　　　　三兄弟手中有地图，又有路线指示，竟然回想起小时候探险的心情，便自然镇定下来，甚至萌生起原始的冒险欲望，兀自兴奋。

　　　　至于另外四位军士本来是怕死的，不过听到信上有提，搜出财宝后分予十分一，便开开心心跟上来。

　　　　虽然觉得四人无耻，但眼前是自己形势比人弱，只得多拉一人便一人。

　　　　朱慈烺及朱慈炯都不晓得怎样看奏所绘制的地图，于是领头人换成永硕及慈照。

　　　　“上面是东，下面是南，右面是东，左面是西。只要配上这具‘指南针’，便能确定方向。”

　　　　“这些幼线叫‘等高线’，标示地势高度。等高线分布愈疏，表示坡度愈缓；反之则愈陡。对于究竟是上斜还是落斜，是行在山脊或者山谷，都一目了然。”

　　　　他们以往接触的所谓“地图”，严格上不能称为“地图”。

　　　　最常接触的所谓“图”或“志”，都是依客观地理面貌绘制：城市居中，附近的山川名胜、各村镇均按照相对方位绘制标示。

　　　　它是以山川、河流及城市为基准中心绘制的地图，由绘制者沿行走的道路描绘，并不具有客观性。甚至随行走而累积误差、失准。

　　　　直到西方传教士带入较为先进的地图绘制技术，才开始有较为标准的“地图”。

　　　　而奏提供的比之当时明代西人所绘之地图更为先进，因为是直接抓取实际地理数据，比近代卫星测量的地图更精确。

　　　　奏提供的地图非常精准，朱慈炯心底赞叹，一时之间觉得他们平常看的地图根本不能算为地图，而是小孩子画的描图。

　　　　众人只知道这份地图很厉害，但究竟有多厉害，却不曾想像得到。

　　　　若然将这份地图流传到西方，想必会引起一番大哄动吧？

　　　　总而言之照奏的指示，绕道至西南方一隅。

　　　　途中朱慈照才有余闲打量手中的剑，见其为明军制作，应为军队使用，缘何落入贼匪手中，遂起疑惑。

　　　　“禀皇子，兵即贼，贼即兵。一些军人逃役避难，后落草为寇，故身怀明军武器，亦非奇事。”

　　　　穿上军甲是兵，脱下战衣为匪。

　　　　三位皇子原先不敢相信，冯永硕在江湖打滚得比较久，随便举若干例子，方知道世间原是兵贼不分。

　　　　朱慈烺身为太子，更是痛心，向兄弟道：“今天下大乱，民遭陷溺。吾等既为朱室之后，誓必援之。以期许他朝能富国家、定社稷、众人民。”

　　　　朱慈炯及朱慈照各有体会，对民间疾苦身同感受，皆义愤填膺，举臂起誓，遂令士气大增。

　　　　“那么今天先将这批山贼剿灭，为人民立大德！”

　　　　冯永硕高呼“皇子英明”，决意奋身护航。

　　　　众人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