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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之辟尘传奇-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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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真是感激不尽。不过‘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师兄们请回吧,被师父们发现我们如此亲密就不大好了。”

  三师兄鼻子一哼道:“油嘴滑舌的小子,我们哥俩瞧你仗着有几位师父庇护目中无人的样儿,早就想收拾你来着,但看在师父的面子上,也就懒得跟你计较。你倒不知好歹,昨天故意当着众位师弟的面让我出丑!”

  大师兄便也接过话头道:“蠢东西,你知道我们是谁吗?竟敢跟我们抢夺万松谷的那个代表名额!”

  我装糊涂道:“你不就是万松谷无人不知的大师兄,旁边那个不就是万松谷无人不晓的三师兄吗?”

  三师兄骂道:“混账,你这土包子可听好了!我乃是岭南天刀门的二公子宋儒生,这位则是成都青竹帮的二公子邓澄通。曾经在一夜之间横扫强贼九座山寨的天刀门听说过吗?川西第一大帮青竹帮又听说过吗?”

  我听完三师兄的话,脸上一定满是戏谑的神情:“这么说还真是久仰了哈?原来都是纨袴子弟,难怪我们这些贫下中农不认识,嘿嘿!”

  大师兄忽然将手中枣木棍一举道:“我们可不愿跟你耍贫嘴浪费时间,要么你就把名额让出来,要么就从我们裤裆底下钻过去。”

  我便把双手抱在胸前,答道:“这名额可是师父们定的,不是我想让就能让的。”三师兄立刻说道:“我赔你十两金子的损失费,你马上弄折一条胳膊,然后回谷报告师父,师父不就会换我们去了么?”

  我沉下脸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凭什么要我虐待自己的身体!不如我来出营养费,也打断你两条狗腿玩玩?宋二公子,你是我的手下败将,先请靠边站。邓老兄,你昨天无故弃权,今天我们就较量一场,你打赢了我,咱们再说别的!”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九章(古代):说辟尘(中)
大师兄迈成弓步,将手中枣木棍斜搭肩上,宛如西域胡人行礼时所用的姿势,唤作“胡人担李”。我却并未把背后的钢刀拔出来,依然揣着双手,懒洋洋地望着他的眼睛。

  因为就算他再会掩饰,我还是从他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怯意。大师父曾说过,对未知事物的胆怯是人的本能,正由于大师兄从来没有见过我这套刀法,也根本摸不清我出刀的规律,他内心才会感到畏惧。他刻意将兵器换成长棍,也是担心我像昨日窥破了三师兄的招法一样,把他的双截棍法也看穿了。

  我便咧嘴无声地轻笑起来,或许大师兄不过是在三师兄面前装装样子而已,他根本就不想出手!

  三师兄见大师兄半天没有动静,在旁边也有点沉不住气了,催促大师兄道:“你倒是快上啊,咱们出谷的时候怎么说的,不是要这小子骑着马出谷,再爬着回去吗?”

  我终于笑出声来:“大师兄,请问你棍法和叉法有多大差别?如果我用昨天对付三师兄的办法对你,你可想出了破解我招式的方法?”

  这两句问话便像两支利箭,“嗖”、“嗖”地射穿了大师兄脆弱的心理防线。他忽然惊惶地退后几步,转身逃了开去,边逃边嚷道:“你,你不是人……”看来我说的话,正与他这时心里所想的一字不差。

  三师兄见到大师兄落荒而逃,只得嘴上说道:“小子,算你有本事!”赶紧转身追他去了。

  我冷眼看着他们像两只受惊的兔子一样逃掉,嘴里长长地吐出了两个字“垃圾--”,心里得意地想到:我这招“不战而屈人之兵”用得真是炉火纯青,说起来以前在梦里听一个姓常的老头讲过的心理学知识,关键时刻还是挺好使的。

  ……

  张铁嘴略带伤感地说道:

  “我年少时是个不折不扣的浪荡子,仗着有点祖业整日里游手好闲。那时我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常提着鸟笼在街上闲逛,那些平民百姓见到我来了,都像躲避瘟神一样躲着我。本以为我会这样一直堕落下去,直到那天我见到了她,我的命运才因此有了转机。”

  “那天大概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罢!我像平常一样哼着小曲,晃着鸟笼在街上遛跶,就有几个相好的玩伴告诉我,今日城郊北邙山桃花盛开,问我要不要同去凑热闹。”

  “以我们当时下流的心性,自然不会冲着观赏那些漫山遍野盛开的桃花而去,而是想顺便找乐子。因为每逢北邙山桃花盛开之时,城里总会有很多千金小姐去那里赏花,那红扑扑的脸蛋真比桃花还艳呢!”

  “我们租了几匹马儿就兴冲冲地去了,一路上还真见到不少女子,可惜在我眼里都是些庸脂俗粉。到了山脚附近,我想单独去碰碰运气,便扯了个慌与他们分头走了。”



  “正当我漫不经心地牵着马儿走在山道上时,就看见前面有个容貌端庄、身材窈窕的小姐正倚着桃树休息,旁边还站着个丫鬟。她发觉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小脸儿通红,忙背过身去跟那丫鬟窃窃私语,那丫鬟还拿杏眼恶狠狠地瞪我。”

  “我嬉皮笑脸地过去,说了些粗俗的话语,就要占那小姐的便宜。谁知那丫鬟突然说道:‘张永乐你不可放肆,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我一惊,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大名?’那小姐却命这丫鬟不要说下去。但丫鬟口快,还是说了出来:‘她是刘记钱庄的大小姐,你曾经未过门的妻子!’还把那‘曾经’二字说得极重。”

  “我当时脑中便‘嗡’地一下炸开了锅,还记得我幼年时父亲曾对我说,我家有一门经他们指腹为婚订立的亲事,刘家长女小红就是我的未婚妻。但因为我在父亲积劳成疾病死后放浪形骸,相继把大娘二娘气病了,她们很快就过了世,刘家也单方退了这门亲事。想不到那天我这畜生居然调戏到了小红头上!”

  “那小红在丫鬟的拉扯下正要离去,却突然转身对我说道:‘永哥,不要忘了你和我玩泥巴时说过的承诺。’我当时一怔,才回想起小时候我曾经常跟小红在一起玩耍,有次我拉着她的手跪拜天地,对她说将来一定会带着八人抬的大花轿亲自迎娶她,想不到这儿时的玩笑话她都记得。”

  “我万分羞愧之下,产生了重振门风,迎娶小红的念头。但那时我的家底都快被自己挥霍光了,又拿什么向刘家提亲?”

  “还好我在城南的算命摊上遇到一个人,名叫杨伯丑。此人卦术神奇无比,极受附近百姓的尊敬,连城里的达官贵人请他去算命,也得隆重地抬着轿子来请。我有心拜他为师,便常在他左右帮忙。有天他同我交谈一番后,说我颇有精研算命等术数的根性,真的收我为徒,传授了许多玄奥的口诀给我。不出半年,我的卦术就能跟他不相上下了,在城里名头甚响,自然财源广进。那刘掌柜是个惟利是图的小人,见我重又风光了起来,竟然主动上门提出恢复订婚。”

  “但我当时正值志得意满之际,为了能在卦术上更上一层楼,便决定将婚期定在三年以后。然后我就能趁机游历各处名山,访问隐士高人。高人没访着几个,自己的名头倒是越来越响,想来真是愧不敢当!”

  “后来我西入成都,在当地结识了一个人,姓袁名天罡。此人从小就博览群书,交游广阔,少时往峨眉山、青城山等地拜师学道,练就了一身惊人武功,更擅长相面卜卦之术。他算出我要走十五年背运,其间恐怕有杀身之灾,还劝我隐居避祸。其实命中此劫我早有察觉,但我本来就是个不甘寂寞的人,既然已经名扬天下,怎肯把十五年韶华付诸东流?”

  “袁老弟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就提议同我打上个赌,比比算卦的本事,输者十五年内不得为人卜卦算命。我当时何等自负,以为普天之下无人能胜过我的卦术,就一口答应,双方还立下字据,请了成都青竹帮帮主邓贤、峨眉山白云庵定贤师太,以及川中第一高手‘逍遥剑’孙少英作公证,地点定在城西的天香酒楼。我见这小子请了这多人来凑热闹,才惊觉他多半是胜券在握,及至他请出主持之人,居然是与我齐名的‘黄冠子’李播!”

  “当时箭在弦上,已容不得我反悔,只好硬着头皮与他们周旋到底。那李播与众位公证人退出去商量了片刻,就领着个手捧上锁铁盒的丫鬟进屋,当众宣布道:‘此物乃诸位公证商议好后背着在下从数十件器物中挑出,你们各自起卦猜测此盒中所放何物,以最接近者胜出。’”

  “我那时极为自信,心想这等微末伎俩如何难得倒我,静心算定,就将答案呈了上去。李播先读的是我那张答案,乃为‘死鼠二只,一灰一黑’,诸位公证人脸上立刻呈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显然是被我完全测中了。”

  “袁天罡在纸上只写了三个字:‘鼠三只’,当时‘逍遥剑’孙少英忍不住伸手扭断铁锁打开铁盒,哈哈大笑道:‘袁兄只怕要输喽!’,却见盒中确实正躺着一灰一黑两只死鼠。”

  刘鲲鹏大惑不解,接话道:“那就奇怪了,既然如此,姓袁的小子凭什么胜过你?”

  “袁天罡倒是镇定自若,指着其中一只稍肥硕者说道:‘此乃母鼠,肚中还有一仔鼠。’李播命人剖开鼠腹,果然如他所言,便当众判定袁天罡的卦术更胜一筹。 当时的情形,就像在众目睽睽下跟人决斗比武,明明是自己占尽上风,掌控局势,怎想对手突出奇招,令自己一剑饮恨,真叫我输得无言以对!”

  “我神情恍惚之下,在返乡途中因醉酒失足不慎跌下山崖,幸而大难不死,等我伤愈后却传来小红与姚兄成婚的消息。我枉称人中神算,竟连这无妄之灾也没能避过,心灰意冷下已在此隐居多年。要是我当初不那么争强好胜,小红怎会……”说到这里,张铁嘴难掩脸上痛苦之色,不再出声。

  刘鲲鹏瞅着张铁嘴那骨瘦如柴的身子,沉声道:“其实夫人一直相信先生不曾遇难,只是当初迫于父母所逼才嫁给姚家,虽然如此,她每年总会暗中托人往各地寻访,打听先生的下落。就在半个月前,夫人与在下闲聊起我小时候在杨家村的生活,顺便提到了你。她经过反复询问,终于断定先生的确健在,惊喜交加之下几次昏厥,也难怪姚大人会吃醋。不过在下此番应夫人之请前来,的确另有要事与先生商量。”

  他见张铁嘴满脸疑惑,睨着眼笑道:“我可听说张先生与杨神算并没有正式的师徒名分,莫非先生还拜过一个厉害人物为师?先生既然能弄出各种精巧的机关秘道来,想必令师也是个中高手罢?”故意用足在地上顿了几下,他站立之处的地面立刻发出奇异的回声来,显然地下是空的。

  张铁嘴面色微变,答道:“刘捕头说些什么,鄙人听不大明白。”

  刘鲲鹏嘿嘿一笑:“来而不往非礼也,在下既然有幸听闻先生说了件奇异之事,就回敬先生个更离奇的如何?” 
第九章(古代):说辟尘(下)
“大约二十一年前,有个盗墓贼无意间从某洛阳古墓中掘出一颗拳头大的宝珠,上刻有古篆文一行。那人知道这宝物价值连城,就将其秘藏起来从不示人。他娶妻之后金盆洗手,只等生个白胖小子传宗接代,奈何他老婆前两次都是功亏一篑,在怀孕五个月左右时必定流产。”

  “第三次老婆又有喜后,这人发了狠,干脆花重金请来一位神医。那大夫诊断后,认为他夫人的胎元受了邪气侵蚀,需要非同寻常的药物保住胎儿平安,得耗费数千贯钱才能配齐。”

  “那人短期内筹不出这么多钱,便忍痛把宝珠拿出来寻找买主,还将篆文拓下,请了一位识字的教书先生辨认,却是‘辟尘一出,万事皆休’。那先生发现装宝珠的锦盒上还有一行篆字,则为‘阴阳相映,宝藏五岳’。看来此珠名为辟尘,而且多半还有一颗,两珠凑成一对儿,就能找到藏在山中的宝库。他正拿着在锦盒中发现的地图琢磨这两句话的意思之时,却被那教书先生从锦盒夹层中偷走了另一张地图。”

  “他本打算再回古墓仔细挖掘一番,奈何那古墓中机关重重,自己多年不做老本行,怕生了手脚有所闪失,就请来以前同做盗墓勾当的几个好友帮忙。不想他贪杯误事,竟向他们吐露了这宝珠的秘密,还将那宝珠和锦盒拿在手里炫耀。那些人当时不动声色地将他灌醉,待把他嘴里的话掏空了,就在那天晚上合谋害死了他,将尸体切碎抛入河中!”

  “他惨死之时,只是一个劲儿说着‘辟尘一出,万事皆休’这句话,那些人每往他身上割一刀,他便重复一句。当时他那几个好友财迷心窍,并不怎么在乎这话究竟有何深意,只有一人心中有愧,其余几个人忙着杀人抢珠,他却没有动手。”

  刘鲲鹏见张铁嘴面色转为惨白,忽然问他道:“你说其他人的举动堪称禽兽不如,只有这人倒还没有失去良心,却不知是谁?”

  张铁嘴一怔,接过话头道:“这心中有愧之人正是家师!他们拿着宝珠兴高采烈地去寻宝,依着抢来的那张地图和那人提供的大致地点,很快找着了古墓,却发现已有人比他们捷足先登了。那古墓中本来应该还有些值钱的东西,竟然全都不翼而飞,令他们空欢喜一场。”

  “大家略一合计,便猜到那人还将古墓所在不小心泄露给了别人,就查到了那教书先生身上。不过那先生早已没了消息,他们只能暂且作罢,又为如何分这宝珠之事犯起难来。大家倒也不想再窝里反了,于是定下规矩,由各人轮流保管那珠子半年,直到找出教书先生的下落为止。”

  “但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江湖上逐渐有很多人开始追查辟尘珠之事,令他们处境日渐危险,整天过着易容改装、东躲西藏的生活。师父本就懊悔杀了知交好友,又见寻宝之事更是遥遥无期,就声明不再搀和他们的勾当,自己躲进终南山潜心研究著述命理堪舆诸学。”

  “那件事过后,师父已在深山中闲居了三年有余,早将它淡忘许久。不想一日午后却有故友来访,竟是当年那帮朋友中的一个,但师父见到此人时却几乎认不出他来。因为三年前那人年方二十七八,但三年后再见这人,竟然面带死气,比七旬老翁还要衰老。”他语气渐渐战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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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引那人到厅上,细细打听之下不由大惊,原来当初共同谋事的人除了他们二人外竟然死得一个不剩,而且死法离奇。其中一人于乘舟时忽发狂病失足落水而死,另几人都是在将宝珠交给下一个人保管后相继暴卒。奇怪的是,那人亲手将宝珠交到师父手中后,就面带微笑倒地而亡。更令人发指的是,不出三个时辰,那人竟似已经风化,成了具干尸!”

  “我师父开始还道他中了毒,可仔细察探之下却又不像。只因普天之下完全不可能有这种催人衰老,死后风干的怪毒,但为何当时那人竟面带笑容而死,师父也是莫名其妙。”

  “那些人算来都曾是师父同生死、共患难的好兄弟,这离奇怪事师父不得不查明真相,于是他冒险携了宝珠下山,悄悄找到各人的坟墓掘开来看,想要查明他们的死因。”

  “表面看来,每人死法并不完全相同,但师父是何等精细之人,已发现很多共同之处:其一,乃是几人尸首不论何时下葬,都无腐烂的痕迹;其二,则是几人时当壮年,但全都呈现头发灰白、牙齿脱落之态;其三,就是他们皆未中毒,亦无刀剑暗器的伤痕。”

  “师父对他们的死因大惑不解之下,不得不返回山中再作打算。不想师父再过半年后也身染怪病,就在他弥留之际,我为寻访世外高人恰巧闯入了他的茅庐。他把我叫到床前,问了我许多关于命理的知识,惊异于我的天赋和学识,便决定将祖传秘技倾囊相授,还讲述了这段离奇往事。那颗珠子早在师父返山之前放回了古墓中,而师父却并未告诉我古墓的具体地点,只怕后人因为好奇将那杀人的珠子取出,贻害世人。”话到此处,张铁嘴问刘鲲鹏道:“这事十分隐秘,不知刘捕头从何得知?”

  刘鲲鹏长叹道:“自然是我师父亲口所说,他正是当年查缉洛阳杀人碎尸案的孙铭天啊!此案师父苦苦追查了数年,每次寻到点眉目,偏偏总是晚到一步,那日你为令师守灵,他不是曾来祭拜么?”

  张铁嘴恍然大悟道:“原来尊师就是当年名闻中原的洛州神捕,江湖上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他如今还健在么?”

  刘鲲鹏怅然答道:“据师父推测,令师等几人多半又是被别人谋害了,可惜涉案的人相继离开人世,他因为未能堪破这个连环谜案,再加上年事已高,追捕一名要犯时又受了伤,终于在几年前郁郁而终。想我师父一世英明,号称无案不破,却断送在此案上,令他至死也不能瞑目!幸亏苍天有眼,就在两个月前,教我无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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