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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记-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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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陆宸装傻充愣,“我不懂这个,将军且说,回头告诉我爹去。”
李巽仍是水波不惊,静静伫立在窗边树影下,对其言不以为然,“如将军所言,君珑地位稳固,轻易动摇不得,即便联手,皇兄不答应,能奈他何?何况殷家被毁,你指证的种种罪行,说到底没有切实证据。”
苏曜双瞳一亮,话音一沉,“所以,不能只除君珑。”
第一百一十章 皇家天性
夏日的热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屋子里却静的出奇。李巽听见椅子响动,看见投在地板的影子,不用回头也知道苏曜跪下了,“将军这是做什么。”
苏曜的声音因咳血而沙哑,语气却很坚定,“襄王爷,恕臣大逆不道的说一句,导致姝太妃枉死的始作俑者还坐在那个位子上。”
李巽回首,眼神犀利,大约是在深究他的意图。
苏曜容着他试探,目光瞬也不瞬,十分笃定,“王爷,您若有意,臣愿效犬马之劳。”
李巽的眸光愈发深邃,心里悸动,他能明显感觉到身体里燃起一撮火苗,越烧越旺,或者说是一种本能在逐渐被唤醒。半晌后,他扶起苏曜,喜怒不于色,“将军可知后果?”他倒了杯茶递去,坐到了正对门的椅子上,能直观判断苏曜的一举一动。
苏曜沉默少顷,“君珑挟天子以令诸侯,证据再充分,皇帝也不会办他,想要杀他,永隆帝决计留不得。臣除了助您之外,无路可走,您不必疑心。”
李巽当然不会轻信,“你真想改朝换代,乾坤宫行刺时就可以做。”
“乾坤宫事变如果真杀了皇帝,大兴必定大乱,君珑趁机夺政,于苏家没有半点好处。便是撇开其余不谈,苏家几代皆是忠臣良将,先父更是为国拼杀战功赫赫,臣岂能忘本,做不利于大兴之事。”
所以,苏曜一得知君珑挟持了皇帝,立刻下令撤兵,只因不忘将军本职。
李巽道,“苏将军忠心可鉴。可依祖宗规矩,还有太子在。”
“臣装病八年,对当今皇帝的所作所为多少知晓。太子顽劣,与其父不相上下,祁王一流,失德无能,唯有玉郡王颇有品性,可大兴江山不能流落外姓人手里。”苏曜不禁叹气,“江山后继无人,哪怕知晓永隆帝是何等昏庸,臣还是得为他忍着一口气。可现今不同,您的德才远胜于他们。皇位能者居之,臣愿助您一臂之力,也请陆少主做个见证。”
陆宸笑笑,没说话。
“苏家为国效力,战场拼杀,不求光宗耀祖,只求一家安然。偏是碰上了这朝天子这朝臣与我们为难,逼得苏家落魄至此,百姓水深火热。”苏曜感慨良多,“王爷,臣的心愿不大,不过是想替妻报仇,保苏家满门。请王爷体谅一家难处,也体谅百姓窘境。”
屋里沉默了良久。
李巽思虑许多,言语却极简,有送客的意思,“将军劳累,回去休息罢。”
该说的已说清,苏曜不甘与否都只能暂且退下。门一开一合,可见天际的东边微微泛白,终于迎来了黎明时。夜色已过,不知事情何时能告一段落。
待门关严实了,陆宸方才开口说话,“你有打算?”神情看不出是喜是怒。
李巽沉吟片刻,反问,“师兄刚才一言不发,是否不赞同?”
陆宸道,“不说话,是不想让陆华庄落下话柄,不说话却还坐在这里,是因为我支持你。”见李巽愁眉不展,顾虑重重,他进一步说道,“苏曜挺讨人厌,但说的话在理,如今苏家处境如此,他除了帮你没其他选择。如果你真打算要做,苏曜肯定是不二人选,你考虑的对。”
“师兄可是觉得我心机深重?”
“都什么情况了,就数你想得多。”陆宸不拘小节道。
“那是皇位,本不该我想。”
“人非圣贤,哪有真的清心寡欲、心如止水的?况且我知你秉性,并非为了私欲而胡作非为的人。正如苏曜所言,让陆华庄幸免于难的最好办法就是改朝换代。”陆宸感叹道,“当今皇帝当的如何,明眼人都看着,你不反,还会有别人反。”说完,他立刻改口强调,“错了,这算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左右我觉着你有本事,不妨放手一搏,爹也铁定支持你。”
李巽沉默,心里有点恐慌。怕的不是事,怕的是他自己,居然连篡位都敢想。
自走出陆华庄以来,波澜不断,他隐隐意识到自己在变,许多行为和想法让他感到无比陌生,却不可抑制。皇陵中与沈序交谈时,他放眼江山,不禁会想,若是当年没有出宫,统治这片疆域的人会不会是他?而后与君珑碰面,少不得两句寒暄,他又会想,如果他坐在巅峰高位,岂能容他目中无人!甚至在祁王咽气时,他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伤怀,淡然的令自己讶异,那可是亲兄弟。
血统所致,天性凉薄,他只能这么告诉自己。
对那个位子的贪欲和妄念,或许也是天生的。
陆宸起身拍了下李巽的肩膀,也预备离开。推开门,天又亮了一层,他呼吸着苏楼里充满枫叶气息的空气,“这个夜晚真长啊。”
承阳府关口,数匹快马卷着沙尘而来。
守关官兵一见来者气势汹汹,齐刷刷将枪头压去,“来者何人,出示公验!”
五骑刹住步伐位列最前,只待后方马匹全部停稳,自觉让出一条前道。沈序于护卫之中与守关官兵喊话,“皇上与君太师在此,也需公验?”
基层官兵哪里见过皇上,不敢轻易放行,可见护卫围绕的三人穿戴不俗,又怕惹了贵人。
犹豫之际,一块重物结结实实的往脑门上砸了一下,与头盔撞得哐当一响,再掉下砸到脚面,竟是皇帝谕令,纯金的,当场吓得所有官兵跪地请罪,“属下有眼不识泰山,望皇上恕罪。”说罢,立刻开关放行。
君珑傲然不屑,“让府尹刘恪来见。”然后与皇帝首当其冲策马入承阳府境。
官兵跪在道路两旁,吃了不少马蹄溅起的灰尘,止不住想咳嗽。抬头偷巧,居然还有一人未走,正是方才喊话之人。众所周知,长年跟着君珑来去的大官必然是沈序,官兵斗胆猜测,“阁下可是御史中丞沈大人?”
沈序骑于马上,笑了笑,“不必紧张,我仅是替君太师捡令牌的小跟班。”他看了眼还躺在地上的皇令,官兵即刻会意,恭恭敬敬奉上。
“你们别介意,君太师扔东西那是随性而为,多被砸几次就惯了。”他拍去灰尘,摆出一副稀奇姿态观望,“不过扔皇令倒是头一遭。”琢磨道,“这回可真是气大了。”
官兵们战战兢兢道,“属下知错,还请沈大人帮着美言几句。”
沈序道,“诸位客气了,君太师的气顺不顺,本官还全指着你们呐。”
官兵愈加胆寒,“沈大人请吩咐。”
沈序指了指来时道路,“承阳府一向太平,多亏诸位尽心守关,可近几日的风声总有些蠢蠢欲动,扰得皇上总不安稳。自然了,君太师忠君爱国,皇上不安稳,他也心烦气闷。”
官兵糊涂了,他们区区一干人,守关还能管住风?
“承阳府乃天子脚下,属下尽职尽责,不敢懈怠。可……”啥意思?
沈序且问,“这阵风从哪来?”
众人感受了一下风向,“西边以北。”
沈序再问,“那里是什么地方?”
“紧邻落中府。”
沈序赞赏点头,“不错,看紧了。龙体近日抱恙,吹不得这阵风。”说完,策马往前追去,留下一众官兵胆战心惊,默默派人加守承阳关。
承阳府衙前,刘恪接到消息,领着一帮人在门前跪候。
自从杏成县一事起,来的官是越来越大,现下更有皇上亲临,羡煞多少人。外人眼红之余也纳闷,怎么与皇上都打上交道了,刘恪还是区区一地方官?只有他自己知晓,接的都是掉脑袋的差事,能活着就不错了。
第一匹马头赶到,一群人也不敢看是不是皇帝,磕头就喊,“皇上万岁!”
永隆帝赶了一晚的路,累得精疲力尽,下马就找软榻歇息。刘恪不敢怠慢,指挥了一群人招待,忙忙碌碌来来往往,比赶集还热闹。
“沈中丞来的好慢,在后头说本师什么坏话?”
府衙中,君珑揉着太阳穴道,视线犀利,可见不是一般的官家打趣。
“说君太师忠君爱国,替皇上分忧,乃百官之表率,让他们好好学着点。”沈序笑着拉刘恪帮衬,“刘大人以为是不是这个理?”
“是是是,当然是。”刘恪还能说什么。
君珑瞪着两人,发话道,“马上着人把所有关口封了,不管是谁,一律不得进承阳。”
刘恪忧心,“可京城所有物资往来必经承阳府,万一断了,恐怕有不小麻烦。”
君珑质问,“有反贼意图对皇上不利,刘大人以为龙体还不及物资重?”
刘恪心一沉,怎么又有反贼!
沈序道,“京城储备充裕,支持月余不成问题。反贼要反,也就是近两日,速战速决再把关口开起便是了。需要刘大人费心操持的还是承阳府戒备问题,必要时可联络别地相助,莫要让反贼有机可乘。”他有必要说明一点,“切记,不可用落中府和临江府的兵力。”
早年为便于京周管控,包裹京城的一圈地,有三分二全部划分为承阳府,紧邻便是落中府和临江府。不许从这两地借兵,几乎等同于孤军奋战,这不是给他出难题嘛。
刘恪心里有答案,反贼肯定与落中、临江脱不开关系。不然皇帝好好住着行宫,怎么丢下百官独自就回京了!
这同是君珑思考许久的问题,他突然带着皇帝回京,必会给苏曜留话柄。
“让中书省草拟一份圣旨,今日之内下发行宫百官。”他对沈序道,“就说苏家笼络襄王意图造反篡位,本师为了周全皇上先行回京,让六部尚书奉旨归朝,其余人暂且行宫待命。”
沈序颔首,“是,下官一会就办。君太师也劳累一日了,还是早些歇息。”
刘恪听见苏家帮襄王篡位,愣了好久,这才回过神,“对对,下官准备了房间,太师先歇息,其余交予下官来办。”
君珑头疼不已,起身要走,似有若无的撇了一眼沈序,“皇上龙体抱恙,近日吹不得风,有劳二位看紧点。”
沈序垂首一笑,真是一刻也放松不得,意味深长道,“幸好下官忠心耿耿。”
第一百一十一章 惊鸿初见
漪涟折腾了一晚没睡,清晨时好不容易入眠,却被一个梦累醒了。她头昏脑涨爬起来,眼睛肿胀不适,衣裳被汗水湿了一片。
今晨,李巽和陆宸来看她好多次,她没有见,不知见后该说些什么。现下,听说柳文若来了苏楼,却想和他说说话。她寻路去找,柳文若被单独安排在一个很偏僻的屋子,门外有官兵看守,官兵没有为难漪涟,可能是李巽特意交代。
入屋时,柳文若刚醒来,苏曜对他下的药量很重,到现在还一阵阵发晕,“陆姑娘,幸好你无恙。如你伤了分毫,在下真没脸再见姨父。”
漪涟为他添了被茶水,又洗了一把热毛巾,“苏曜使阴招,怎么能怪你。”
“在下本该更细心的提防,不能叫你受罪。”他擦了把脸,清醒多了。
漪涟道,“你叫他一声姨父,我叫一声叔,虽然都不是亲的,将就将就,也能算亲戚,怎的比旁人还见外。”
柳文若一听,便知道昏睡期间发生了什么,放下手,“苏曜都告诉你了?”
漪涟眼神游移到一边,点点头。
“你信姨父真是十恶不赦的乱臣?”
漪涟心里很乱,不懂怎么才能表达自己的想法,“……我不知道。”她反问,“你一直跟着他,你怎么想?苏曜说的是不是事实?”
柳文若的回答异常笃定,“我不管事实,只管跟着他。”
漪涟想起他提过的‘信仰’,忽然好奇起来,“你怎么认识他的?”
柳文若垂眸,想起了下雪很早的那个冬日,防寒的茅草屋顶落了厚厚一层白色,长巷显得干净漂亮。巷里有个摊子,生意做了好多年。每日揭开锅盖,热气腾腾,冬日里看着十分暖心。
一个男孩从巷子经过,嗅着随风飘来的味道,是菜花卷,还有烤饼,肯定是放了肉末的。他按着空荡荡的肚子,不敢看,加快脚步准备绕过去。
摊主看男孩神情奇怪,向他招呼,“小娃子要不要买点花卷子,热乎的,一文两个。”
男孩脚步顿住,摇头。
长巷里的是贫苦居民,做生意卖不了高价,摊主自己也是长巷里的人,一文两个全当邻里相互接济。可男孩身无分文,他买不起任何东西。摊主心下可怜,送了他一个菜花卷,热哄哄的,让他放在手心里暖暖身子。
正好赶上买卖结束,男孩不愿白拿东西,硬是帮着摊主将板车推回家。
摊主目送弱小的身影跑进皑皑白雪里,对前来迎接的妻子道,“小娃子挺实诚,可惜了。”
男孩怀揣花卷回到家,是个篱笆围成的大院,仅有五间破顶的烂屋子,却挤了了上百人,全是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人。许多人为了在破房子里占得一席之地,互相打得头破血流。没钱医治,故意跑到冷风口把血冻住,冻僵了,就不疼了。
男孩弱小,不敢跟人前挤,只能坐在篱笆旁瑟缩身子。
他掏出那只花卷,路上捂得紧,还会冒热气,白白的,嫩嫩的,看得就暖洋洋。他不知道,在寒冷的冬天里,一股升腾的热气有多么遭人惦记。有人看见往屋子里传,一传二,二传四,短短时间,有十个比他大个的男人围堵过来。
他们二话不说,一把抢了男孩的花卷。可十人怎么够分?
为了吃上一口热乎的,几个男人居然自己打了起来。男孩不服气,也冲上去抢。无奈他气力不够,没抢到花卷还被人狠狠打了几拳,有一拳打在他肚子上,他忍不住呕吐,吐出来的都是水。
“住手!”
突然,一个声音喝止了一帮人。以为是地方官来查,男人们忙拉开距离,谁知竟是个身穿华服的男子,撑着纸伞,傲气十足站在风雪中。他,是君珑,那年还是礼部尚书。
男人们不知来者是谁,只看一身打扮肯定有钱,不敢贸然得罪,纷纷走开了。
男孩一时没爬起来,被接了一把,是君珑扶了他,“好东西要躲着吃,你太不谨慎了。”
他回头寻找,没了花卷的影子,肯定是进了他人的肚子。
君珑从随从手里拿过一锭银子,暗自塞给男孩,“拿着,回头多买几个,吃饱了再回来。”
银锭子可以买多少花卷呀,男孩心动,却不接,“我不能拿你的东西。”
“为何?”
“不想欠人情。”
从十岁的孩子口中听见这句话,君珑很意外,以为是家里大人教了他耍心思。谁知男孩铁了心不肯收,眼眸很倔强,是傲然骨气。这骨气触动了君珑心底某个地方,他仿佛看见了多年前的冬日,也有个人落魄在雪地中,同样不肯服软,那是他自己。
“也罢。”君珑道,“我宿于城中仙云客栈天字三号间,五日后启程回京。若你改变主意,五日之内可以来找我。”他撑着伞翩然离开。
结果刚走出大院,男孩已经跟了上来。
“这么快改主意了?”君珑心觉高看了他。
谁料男孩道,“我不会去客栈,就在这里跟你道谢,多谢你救了我。”他的声音还比较稚嫩,说的话却很成熟稳重。
君珑饶有兴味,“你追上来仅为了说这个?”
男孩低下头,“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五日,所以先道谢。”他已经三日不吃不喝,全身精疲力尽,说不定今夜睡去就不会醒来。
曾几何时,君珑也过着不知下顿的日子,苦味谁人知。
他蹲下,用纸伞替男孩遮去开始飘扬的雪花,“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摇头,不愿说。
“你的举止不像难民,从哪来的,家在哪里?”君珑难得耐心问一个人的过往。
男孩道,“从祖林来,家里做生意……曾经。”
曾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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