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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记-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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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体可经不起这么折腾。”他离开的脚步匆匆,溅起点点雨水,行不远衣角就完全湿透。
不到半个时辰,皇帝口谕传达下来,将第三十名刺客一齐交予刑部查办,务必追查出幕后反贼。另外,禁军严加戒备,并从落中府调取部分官兵驻守行宫,却撤销了封宫之举,据言是要派人彻查赵席一案。
霁月堂前厅,李巽请来周胥说话,邀其一同上座以示重视,“赵席的案子由尚书亲查?”
周胥礼数周全,稍稍侧坐以正对李巽,“是。只从当前线索看来,两桩事件有不少联系。如果是同一人所为,那么乾坤宫一事必然早有预谋。”边说边摇头,面有难处,“数日前张府尹为赵席案而来,当时臣便细问过,此案凶手做得十分干净利落,实在是不好查。”
赵席死亡的现场李巽亲眼所见,“反是乾坤宫行刺疑点颇多,周尚书可从此入手。”
“正是。”周胥道,“尤其是第三十名刺客,破绽百出,显然是替死鬼。”
原因归结有三。首先乾坤宫的刺客为了隐藏身份,携带的全是特制的蜡铸刀具,而方才发现的尸体却是用普通刀具自杀;再者,脖颈伤口是从尸体右侧向左侧划出,而依据死者打扮可知其乃右撇子,自刎时的伤口应由左侧向右侧,这是极大的破绽;另外,死者虽然奇装异服,里衣却是行宫宫人统一的款制,之前的刺客并没有。
“宫里有规矩,宫人入宫皆在内务府留有存档,只要逐一排查便能知死者身份。”周胥由此推断,“一名侥幸存活的刺客要在禁军戒严情况下隐藏自己,还要找替身,策划一场移花接木简直不可思议。王爷,您猜的没错,行宫里有内鬼。”
日防夜防,家贼最难防,而且还没有切实证据。
李巽道,“不妨让他们自露马脚。”
周胥对此十分赞同,“然也。”
“多谢周尚书愿意相信本王,为此方才说了不少违心话。”
“是王爷愿意信臣。”他身为刑部尚书,所求仅是真相大白,“年纪大了,偶尔也会盼着豪气一回。说句丢老脸的话,愿以微薄之力效忠朝廷,保大兴江山兴盛无虞。”
在两人交谈期间,雨声渐渐小了,等到送周胥出门时,雨已经停息,可是上空的阴霾不曾散去,反而愈发阴郁。
李巽仰头望天,忧心忡忡,心想要等彻底放晴还要耗上一段时间,不知漪涟到了哪里,有没有淋了雨,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怀着心事走回霁月堂中,内间还有来客等候,绕过山水屏风,熏香气味比平日更浓,是有人故意加大了炭火来驱散雨天湿气。李巽不爱浓香,更不喜潮湿阴凉,所以此举还是挺合心意。
“王爷这招叫做‘将计就计’还是‘请君入瓮’?”久坐内间的人正取了香料细看,听见脚步声问了一句,目光不离香料。
是君珑。少有的轻装束发,别具一格。
衣料的湿气已经干透,一定等候了良久,方才不露面,是怕暗处有人防着。
“封锁令已经如他们心意撤销,接下来他们肯定会有所行动。”李巽道,“没想到盛极一时的将帅世家竟然会有造反的意图。”
君珑不拘小节道,“无关意图,只要他们行动,自有证据可取,陆华庄的嫌疑就能清洗。”
若非早一步推算出行宫有内鬼加以监视,陆华庄不知要蒙受多久的不白之冤,李巽心有余悸。此时此刻,他仍旧不安心,还有许多谜团不能解释,譬如乾坤宫的行刺有两个疑点,为什么刺客有足够的时间而不行刺?如漪涟所说,他们的目的不再行刺皇帝,而是陷害他。况且祁王当时在场,他没有傻到让自己背负嫌疑,但刺客同一批入宫,分批行动的目的依旧成谜。
疑点之多还譬如赵席,“苏家既然是罪魁祸首,为什么要让祁王唆使皇上查赵席一案?”他思来想去找不到理由,“仅仅为解封宫门找个借口?太儿戏。”
君珑笑了笑,对一番推测恍若未闻,“香料不是上等的,改日臣寻些好的送王爷试试。”
答非所问必有理由,李巽不动声色看着他。
君珑放下香盒站起来,“此行本是好意提醒王爷多加小心,方才暗中听了几句,您已安排的十分妥帖,不用臣多此一举。”他顺手理好衣襟欲走,“到底是打小生活的地方,王爷已然十分适应,可喜可贺。”
几句话引人多想,李巽本是多思之人。犹豫了片刻,在君珑即将从后门离去时,他喊住他,“多亏太师走一趟,有几个问题烦恼许久,以为当面请教更妥当。”
君珑习惯回以场面话,“王爷好生客气,有话不妨直说。”
李巽问,“君太师是否早知道苏家有所预谋?”
君珑默声不语,静候下文。
“你着急送阿涟回宫,故意让沈序来堵我霁月堂。封锁苏楼之后你行事反常,不再踏离行宫半步,甚至多番阻止了皇上出行。前夜乾坤宫事发前,你态度怪异,仿佛早已预料会有恶事。为何?”
坦白说,如果不是君珑听闻杂耍班子进宫后当场暴怒,李巽会以为他才是沉隐幕后之人。
正如漪涟一直坚信的,万物有源,万事有因。
假设真是他……只看君珑平日城府,若真是他,该有多可怕。
君珑背对着李巽,李巽看不到他的黑瞳犹如寒潭,瞬间凝冰,冰面上有影影绰绰,底下包涵了多少暗流数不可数,“苏楼行径怪诞非一两日,之前无故失踪了四名太医估计王爷也听说过。臣只是适度防备罢了,不值一提。”
李巽道,“君太师顾虑的如此周全,‘适度’一说未免牵强。”
君珑道,“那臣便无话可说。”他无所谓一笑,丢下话,“王爷自行猜测罢。”
偏是凑巧,君珑刚回到蓬莱殿就听到了探子消息,封锁陆华庄后,发现陆宸不在陆华庄!
不在庄中?
他讶然一时,怎么会如此凑巧?左右一想,心里很快便有所猜测,气息随着冷冽的眼神骤然降温。天上厚重的阴霾又再酝酿一场翻天覆地的飓风暴雨,后事必然不会平静,他冷笑对之,黑瞳深邃无比,心如明镜。
这是有人披着羊皮装做无害,实际一直在暗处筹谋,如狼似虎。
李巽!
第九十九章 天雨之兆
黑云压山,阴霾如墨,久违的暴风雨肯定还会下。考虑到前方百里内城镇稀少,遇到暴风少不得麻烦,所以漪涟一行决定依旧暂留在晚枫镇,直到雨过天晴。
果不其然,停了大约半日,暴风雨继续倾盆哀嚎,势头比之前分毫不差。
漪涟独自闲在客栈中,对着方寸白纸犹豫不决。她拿檀香木笔沾匀了墨汁,抬手欲下笔,笔尖墨汁未触到纸张又被提了起来,思考了须臾再下笔,又是无声提起,如此反复徘徊了好一阵,最终没落下一个字。半晌后合上册子,蓝皮面上的‘陆离记’三字格外清晰秀丽。
她郁闷托腮,故事总不能只写一半,有了开局却没结局。
陆华庄山鬼密语、安宁村旧地奇遇、承阳鬼市和阴谋论、苍梧蛇仙与画中人……本是兴起之作,意外记录了她种种见闻。搁笔随手一翻,不必细看,自然而然有前景涌上心头。直到翻回空白一页,她略怀骄傲的心瞬间沉落下来,有关苏家的一页迟迟不敢下笔,因为,她没有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日。
很不甘心。
陆华庄蒙不白之冤却束手无策!独留李巽承担而无可奈何!苏楼怪像至今难以解释!
她嗅了嗅木笔香,明明有想见的人……但,无能为力。
灞陵伤别,难道戚婆子的卦面是这个意思?她是不是早预见了有这一天?
“没这种道理。”漪涟下意识否决出口,声音在只有她一人存在的屋子里很清晰坚定。理智告诉她,万事必有因,戚婆子绝对不是通天彻地之人。
灞陵伤别,一定是戚婆子有什么信息要传达给她,但为什么不直接说?回想近日发生的事,他们明明多次碰面。譬如永乐行宫晚宴,一进苏楼,再临苏楼,赵席死亡之时,明明有这么多机会!
除非是有不能直接说的原因?
她努力回忆起几次会面的细节,除了戚婆子本身神神叨叨,可疑点全在苏家,如果非要追究几次见面有什么相同之处……
相同之处?
她心脏用力跳了一下,手心开始冒冷汗,相同之处是她都没有……
“陆姑娘!”
思绪突然中断,是柳文若叩门久久没等到回应,因此着急推进来。结果正好撞上漪涟苦着一张脸,双目迷离,苦大仇深,是能说出印堂发黑、天降灾星一类话的表情。
他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漪涟刚回神,被问得莫名其妙,“……我好得很。”
柳文若为了缓解尴尬清咳了两声,准备说明来意,屋外的嘈杂却替他打了头阵,“快走快走快走,前村的跟着我走,其余的绕道上走,动作都快点。”
“道上人满了,你赶紧带人换个地,不然就再往前挪挪。”有其他人喊道。
“没地挪了,另一头也有人来,这边地小,你那边给挤一挤凑合,过了今晚再说。”急迫的人声此起彼伏,越来越多,杂乱无章,像有一支庞大的商队路过窗外,有些被淹没在哐且哐且的锣鼓声中。
漪涟听着外头喧闹,不明所以,“怎么回事?”
“恐怕有麻烦了。”柳文若叹了口气,无奈解释道,“因为飓风的关系,往东二十里有一段水坝被冲垮,几个小村落遭难,周边村民担心被波及,统向地势较高的地方撤离。”
漪涟推窗往外瞧,在大雨的侵略下,上百号村民满身泥滞徘徊在晚枫镇里。有的独身一人背着大包小包,有的拖家带口满脸疲累,镇上的人敲着铜锣疏导,果真是乱成一片。
“如你所见,外面聚满了人,人人都像难民。”柳文若的言词不乐观。
漪涟警惕的回首看他,“你怀疑有人借机混进来?”
柳文若道,“临走前姨父再三交代万事谨慎,‘陆’字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行刺的暗器上。而且十分不凑巧,回陆华庄的必经之路也出了点问题,哪怕雨停,我们一时半会也走不了。”
漪涟戒备,“什么问题?”
柳文若道,“飓风刮倒了道路旁的大树,阻碍了通行。”是他刚才向避难者打听到的。
飓风暴雨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在夏日里持续这么久算是少有了。漪涟关上窗,心里则是透亮,“天灾不会挑时间,是我们选的不凑巧。如果有人能得了天时相助,那可太不简单了。”她拍了拍柳文若的肩膀,“晚上我们都别睡太沉了。”
湖心苏楼沉眠在夜色里,大红灯笼照例在入夜时分亮了起来。
苏曜成天失魂落魄,连最基本的饮食都自顾不暇,偏偏会在此刻仿佛中邪似的从轮椅上站起,一步一步登上北楼点灯。所以每到这个时刻,驻守在楼外的官兵就感到由背脊一路麻到头顶,他们就弄不明白,风这么大,怎么吹不灭,雨这么大,怎么淋不湿?
灯笼像有灵魂,风雨无阻,成晚成晚的亮着。
雨越下越大,湖水明显上涨了一个高度,船只被大风卷起的水波冲走,站在院墙边上的几个官兵差点就要踩进水里。
不知是谁骂了一声,“他娘的,再守着里头那个病秧子,我们都能泡澡了。”
有官兵忍不住回吼道,“全身都湿透了,还泡个屁啊。”
他们骂骂咧咧,没有听见接近楼门的脚步声,是戚婆子拄着拐杖来了。风太大,拿不住伞,她是冒着风雨而来,“各位官爷,进屋避雨吧。”她大喊,被风雷声掩盖了一半。
有官兵听见,转过身朝里面吼,“进去,别出来添乱。”
戚婆子反而再走近门楼一步,“进屋避雨吧,老身让人为你们烧壶热茶。”
听见热茶,官兵内心动摇,但还不敢违抗圣旨,“我们奉皇命封锁苏楼,劝你别想歪点子逃跑。滚进去!”
戚婆子没有回去的意思,“官兵都在,我家主人又病着,能逃哪去。皇命是不假,但皇命如何上窥天道知晓久违飓风。再说站外头和站里头有何区别,只要楼中之人出不去你们便没有违抗命令,万事总有变通。”
官兵想了想,蛮有道理。
“况且……”戚婆子十分怪异的看了看天空,皱纹让她的表情很狰狞。
官兵吞了口水,弱弱顺着她视线看,听见她的声音仿佛来自天外,“雨为水,水主阴柔,又逢无月之夜,阴气大盛。这场雨淋久了,不好啊。”闪电一亮,她的眼睛竟然冒着绿光。
官兵一哆嗦,顿时觉得雨水淋到身上带阴气,也就答应了进苏楼避雨,顺道喝杯茶。
大厅里黑黑漆漆,官兵们急急忙忙跑进来,却不约而同止住脚步。他们看见一个人坐在堂中,动也不动,仿佛尸体在电闪雷鸣之夜蓦然诈尸。
那,是苏曜。没有一丝人气。
天公挥毫泼墨了一夜,朝阳宫的黎明总算安静了。
永隆帝龙颜大悦,破天荒起一大早。用膳之后兴起于祁王前段时日敬献的美人图,越看越有滋味,便召了一众人前来赏玩,有祁亲王、襄亲王和少露面的淮亲王与玉郡王。估计是家人凑一块还不够热闹,又召了君珑、周胥、沈序等一干重臣。
君珑近几日大多睡得晚,面带疲倦。所谓美人图只撇了一眼,以为笔法甚是拙劣,不登大雅之堂,然后就一味喝茶不发言。
周胥是从落中府衙被喊回来的,心心念念全是翻了一半的案卷。永隆帝要他评说两句,他不辱使命,将美人说的或有弑夫之嫌,或有冤情难诉,搞得图上满是杀气,在朝阳宫冷透之前,永隆帝抖着手阻止,“爱卿,朕已明了。”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意图风雅决不能找刑部之人。
李巽话少,默默旁观,祁王又愿意扔话头给他,“七弟觉得此画算不算得佳作?”
李巽顾着皇帝面子,“尚可。”
祁王咧着嘴反讽道,“此乃宫廷画师所画,与江湖之流笔锋不同,七弟能给出这个评价,看来这幅画确实不错。”他洋洋得意,“十弟最擅长诗画,如何看?”
十王爷是玉郡王,说来还有段颇为传奇的故事。
其父是民间艺人,机缘巧合救了先皇一命,先皇为报救命之恩,又对其子颇为喜爱,便将其子收为义子,后来成了大兴唯一一位外姓王爷。先皇在世时没有赐予他封地,只择了一个‘玉’字做封号,先皇驾崩后,他失去恩宠,无权无势,空顶着一个王爷头衔。他性子风雅随性,也不计较,没有皇族气,与李巽颇合得来。
“臣弟与辛画师有过几面之缘,画技的确了得。然而他最擅画松柏一类,木枝苍劲有力,用此笔法来画美人,多了分英气,少了丝妩媚,难怪周尚书能断出许多案子来。”他道,“正如七哥所言,此话尚可,难称佳作,倒是几句题诗的字写得甚好。”
祁王见他为李巽说话,心情欠佳,“本王以为甚好,女子当有英气。”
玉郡王不爱争执,缓和道,“美人风姿各有千秋。”
淮亲王不爱诗画,潜心向佛,来来去去听着一言不发。
周胥推窗仰天一瞅,东边的云层里有浅浅的阳光,时辰还早,他打算一会跟着张磊再去府衙翻完剩下的案卷。想着想着,双目逐渐放空,逐渐听不到谈话,开始在脑海一步一步推演罪案现场。
这时,伴君身侧的太监陈总管规规矩矩退了两步,到屏风后接了一叠奏折,听小太监低语了几句,露出吃惊的表情。他不敢耽搁,极度重视捧着这叠奏折转入前厅,“启禀皇上,有急奏需您过目。”
第一百章 苏楼邪事
永隆帝自觉当皇帝便是吃遍天下美食,抱遍天下美人,玩遍天下奇珍,享尽天下荣华。如今对着美人图正乐在兴头上,你让他批奏疏,自然是百万个不愿意,碍于众人目光切切,才没好气问一句,“什么急事不能放放?”
陈总管道,“似乎是落中府境内闹了灾。”行宫就在落中府境内,危及龙体是天大的事。
永隆帝飞快翻阅了一遍,全是上奏落中各地灾情的事,以落中知府张磊的奏疏最全面,事事详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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