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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记-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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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妃的贴身女官。”叶离道,“她混入太子府,在姝妃施术后做了易容术。大约一个时辰后,她替姝妃死在了唐非的刀下,而姝妃则被接应人带出京城。”
其实本该前来接应姝妃的是陆远程,可不知什么原因,陆远程当日不在京中,安排了其他人接应,想来问题出在这里。最合理的解释是唐非发现了计划,折回头杀了真正姝妃,陆远程赶去已晚,便将姝妃尸首带回陆华庄,图谋后事。
叶离感叹世事无常,“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终究没能救得姝妃娘娘。”
唐非听其言,冷笑看向君珑。
有些场面该走还得走,沈序问唐非,“唐相可有辩驳之词?”
唐非不屑,“不过是叶离的一家胡言,连个证据都没有,何需本相辩驳?”
周胥断案以公正著称,在百姓中也很有威望,单看目前案情,他亦以为证据不足,“本官依旧不明白,扯出这么多前朝后宫之事,与你谋害君太师有何关系?你且先解释解释,你自己这张脸怎么回事,为何与君太师一模一样?”
叶离解释,“正如草民适才所言,这幅容貌乃是自保。”他视线投向唐非,“夏禾换容后,唐非欲灭口平事。草民得幸逃出京城,为避追杀,不得已改变容貌苟延残喘。”
姜袁颔首,“可你擅改成朝廷命官的模样,还是一桩罪呀。”
叶离垂眸低辩,“不知者无罪。大人明鉴,草民当初并不知晓君太师是何模样。”
这叫姜袁又懵了,这是什么意思?
沈序亦不解此中玄妙,“案卷所记,你与君太师素未谋面?”
君珑同样好奇,他这张脸怎会叫人生生偷了去!
可此事触及叶离心结,他不愿多言,久久沉默下来。三司多番追问还是无果。
整个案情陷入僵局,漪涟觉着再拖不是办法,就狠心替叶离做了决断,“……是画。”
角落处有个身影被两字触动。
在沈序为漪涟请得发言权后,一道将鬼市买来的那幅递上堂。三司首长皆是科举出身,于书画一道颇有见地,一瞧便知是甄墨之作。在感叹画工精湛后,他们看到了与案卷上相同的蛇形图腾,也是挂于画中人腰间的翡翠。姜袁下结论,“这画得是叶离。”说完,他以为欠妥,悄悄瞅了眼君珑,甄墨可是……
“不对。”漪涟否决了姜袁的判断,“画的是君珑,不是叶离。”
姜袁彻底晕了,感叹案情真是越发玄妙啊。
永隆帝不知搭错了那根筋,竟来了兴趣,“给朕说明白。”
漪涟视线落于叶离身上良久,不忍说,却不得不说,“你们看上头的落款,画是十二年前所作。先生与我说过,与甄墨相识十载,十二年前的甄墨怎么可能画得出先生?”
君珑会意冷笑,“原来如此。”
姜袁隐约琢磨出一点意思,“这么说叶离他……”
漪涟接道,“先生是凭画施术,他根本不知道画中人是君珑,所以不知者无罪。”她特地指出腰间翡翠,“我事后查过,画中翡翠所用的颜料是苍梧绿,近两年才调制出来的新品。至于甄墨为何要在画后多年加上这枚翡翠,还是让她自己说比较好。”
君珑眼色乍现凌厉。
姜袁频频点头,“如此解释确实通……等等,你适才说什么?甄墨自己说?!”他面色不安的转向君珑,“君太师,尊夫人不是十年前就……”
尊夫人……
漪涟喉间微苦。果然,甄墨就是君珑的‘亡妻’!
甄墨又与叶离相识十载。呵,命运弄人啊。
她将叶离交予她的那张微黄纸片取出来,那是药纸,叶离在山神庙找到它时里头还有残留一些药物,他托漪涟买药材正是为了验证里头的白色粉末。结果出来后,白毛的证词也能解释,为何他受唐非之命暗杀甄墨,甄墨却早被人所杀?
“甄墨十年前是死于‘隐姓埋名’,十年后是死于‘自杀’。她应该是担心唐非拿她要挟君珑,所以服药自杀,一了百了。”
君珑眸底有情绪闪动,被他强行湮灭。
漪涟的视线在他和叶离之间游移了两个来回,比了比药纸,“据先生查明,里头装的是假死药。”
她回忆起苍梧之事,“我与巽师兄为查姝妃一案,到苍梧寻找先生。暗中有人一路尾随,还特地留下了‘救叶离’的讯息,杏成县后山亦是同一人出手相救。据面摊摊主证言,留下讯息的人声音沙哑如男性,是服食烈性药的后果。柳文若手里有几张被剪烂的字帖,我猜测是甄墨不想被认出字迹,才以此给先生传信,引他到杏成县与我们汇合。她想借君珑之手,对抗唐非追杀。”
唐非无声往大腿上使劲,没料到这女人没死成,还给他捅娄子。
司徒巽是当事人,联想起来十分合理。正想帮衬两句,漪涟又补了一言,震慑全场。
“我说得对不对?甄墨。”
叶离紧跟君珑之后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他虽查明了假死药,但怎么也没想到甄墨会在堂中。
漪涟态度没由来焦躁,“躲躲藏藏没意思。今日既是你的期望,何不站出来看个明白!”
半晌静默后,在官差驻守的大门处,有名不起眼的小太监徐徐走出来,向着正堂缓缓抬头。一对大而明亮的眼眸仿佛是笔墨画作,在君珑和叶离之间两番凝眸,都是复杂不可言的情愫。然后她对峙唐非,一股少见于女子的英气展现在眉宇间。
在场许多人都认得。她,便是大兴首屈一指的画师,甄墨!
她走到叶离身边跪下,“民女甄墨,参见各位大人。”
果如陆漪涟所说,甄墨声音沙哑,足见前头言词有几分可信。可愈是如此,愈是麻烦。
堂上三人互觑不安,心想着案子到底要扯出多少东西来才算完?他们最担心还是几人口中频繁出现的‘太子’。这位太子如今已是天子,别一个不小心掺和到里头,那可不是三司有本事审的案子了。而且就现下看来,天子已然有蓄意谋位,觊觎庶母的天大罪名。
姜袁余光一瞄,那永隆帝浑然不觉,正有滋有味的打量着甄墨。
沈序主审,还得把案情往下挖,拿捏道,“既然夫人肯现身相见,便也说两句?”
甄墨侧脸欲视叶离,最终还是没有转过头,沙声道,“回大人,刚才陆姑娘所言句句为真。我与夫君十年前相遇,为逃避唐非追杀才取画相助,他当年根本不知画中是君太师。若要追究罪责,当由民女承担。”
“夫人且等等,本官有点晕。”姜袁思来想去该怎么开这个口?
陈述觉着该是他说话了,“夫人称君太师为‘君太师’,那您口中的‘夫君’又是谁?”
漪涟食指无意识抽了两下。
只见甄墨阖了下眼,决心道,“……民女夫君……叶离。”
第七十五章 鬼差定局
空气默然。
须臾后,唐非拍案叫绝,阴森森的笑声回荡大堂,“这段子真有意思,赶紧吩咐人记下。改日让戏子替皇上唱一场,肯定空前绝后。”他向君珑逗趣,“君太师,这事您可知道?”
君珑冷眼逼视跪地的两人,甄墨,叶离!
唐非得了便宜不罢休,“君太师,你我同朝为官多年,怎么算也是有交情在。满肚子苦水大可与本相说说,独自藏着太见外了。”
君珑深沉静默。凝视甄墨的眼里透着无比寒意,眼寒,心更寒。
“可怜我们君太师是痴情人,巴巴追去杏成县。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赔了夫人又折兵?哎呀,这牺牲可大了。”唐非摸着下巴道,“君太师乃凤毛麟角,多少人想求求不来。叶夫人,你不应该呀。”
众人冷汗如雨下,太师与丞相多年不合,都是暗地里的。头一遭在面上风急火燎,真不知会闹出什么大乱来。
柳文若气不过,周身已暴露杀意。
漪涟更沉不住气,满腔怒火,冲上去对着唐非张口就道,“唐相省省嘴皮功夫吧。朝政管不清楚,还管人家你情我愿!瞧瞧您老,半只脚踏进棺材了也没个做个正经事。一个女人睡了十年还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算哪门子男人!”
唐非没想到有人敢冲出来,有点懵,“黄毛丫头,岂能与本相如此说话!”
君珑此时回神,不动声色的往椅背靠了靠,“丫头,别费事,回来!”他打个手势,砗磲串清脆作响。
漪涟走过去,听得君珑压声道,“想要什么?回头叔送你。”
漪涟抛去一个狐疑的视线,搞不清君珑是真淡定还是虚张声势,不过她唯一能帮的只有配合。随心想了想,“要不就您那寻芳斋匀给我?”
君珑爽快,“可以。铺子给你,宝贝归叔。”
漪涟不乐意了,“好歹让我挑一样。”
“你跟叔讨价还价,有没有规矩?”君珑一扬眉峰,故作严肃。不知怎的,闷气竟消了大半。少顷,让步笑道,“罢了,挑!”
漪涟谨慎,“您得立字据,免得赖账。”挑头问堂上,“姜大人,有笔墨没?”
“笔墨,这……这……”姜袁无助。尽管俩叔侄是窃窃私语,可堂上寂静异常,还是能听个大概。他这笔墨是拿好,还是不拿好?
唐非被无视,欲骂无词。眼见君珑一城难以攻下,转而把气撒到了叶离身上,“说了大半天还是没证据。叶离,污蔑朝廷命官的罪责可是诛九族啊!”他咬牙切齿,心头愤恨。
“唐相稍安勿躁。您要证据,民女这就给您取来。”甄墨从怀里拿出一份绿皮折子呈于堂上,“唐非诡计得逞后,为补缺漏,火烧内务府。沈大人查档便可知,他是为了毁去夏禾作为秀女的留档。”
沈序认可此言,“本官分管兰台卷宗,先帝末年,内务府确曾走水。”
甄墨道,“当年家父甄硕乃宫廷御用画师,秀女图便出自家父亲笔。唐非火烧内务那日,家父正将一部分秀女档案带至画馆重修,其中便有夏禾的留档。各位大人可着人审验,当年夏禾的容颜与今差异颇大。档上还有记载,夏禾左肩处有块铜钱大的胎记,亦可验证。”
永隆帝听了叫起来,“朕可为证,夏姬她左肩确有胎记。”
众人唏嘘,圣恩不过如此,一张容颜破败,情爱皆付之东流。
姜袁打开折叠多年的墨图,夏禾容颜确实今非昔比,“上头有甄硕大人当年的印鉴,御史台与吏部皆有存档,这做不了假。”
这话几乎坐实了唐非的罪名。看来这场龙争虎斗,赢的是君珑!
然而唐非淡定的出乎所料,还善意提醒,“是否将夏贵妃找来对质更为妥帖?”
三司商量以为可行,着人带上夏禾。
谁知一刻钟后,通传的太监匆匆跑进来,哐当一口嗑到地上,“夏贵妃,夏贵妃恐怕不好过来。”
周胥只想快点结束这案子,免得多生枝节,拍案道,“三司会审,只认王法。抬也得把她抬过来!”
又过一刻钟,夏禾真被担架抬了进来,面上铺了一张白布。满堂惊呼!
沈序明白这绝不是计划之中的事,急忙上前掀了白布。里头躺着的确是夏贵妃无疑。满脸褶子,脸色乌青,胸前赫然一个血窟窿。曾经的美人竟是以如此惨不忍睹的面貌咽了气,真不知该用言语评说。
君珑顿时明白了唐非的自信,怪就怪大兴天牢看不住一女人,低低责骂道,“废物。”
唐非见状,得意起来,“夏贵妃怎么成了这模样?”
没错,这是他最后的一招棋,壁虎断尾,弃车保帅!因为目前所有的证据只能证实夏禾的劣迹斑斑,无法指证到罪魁祸首唐非!若无夏禾,往前种种全是空谈。
难道案子到了这个地步还能转寰?
沉默许久的司徒巽不以为意开口道,“沈大人,不知陆庄主的亲笔书信是否已经核验,能否为在下正名?”
沈序询问了堂下随从,笑了笑,摆的还是虚言,“七皇子天华贵胄,何顾他人指摘。”
司徒巽问,“如此,我提请的证人可作数?”他有意摒弃了‘在下’这个自称。
沈序与堂上通气,“自然作数。”
唐非大好的心情又霎时间聚集了*,怎么还有证人?!
漪涟和君珑也都没有想到司徒巽留有后手!
当证人被请入堂上时,气氛一夕突变。女子所带入了气息与大理寺格格不入,只走入堂上的几步,在旁人眼里尤为瞩目。不似甄墨眉眼如画,更胜甄墨娇人明媚。那是位天生就该迎着阳光的女子,可叹身有残缺,行礼时缺了右手,着实惋惜。
漪涟认得此人,“洛雨晴?!”
洛雨晴回眸,看得是司徒巽,莞尔一笑。她的右手因为伤口感染,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所以截去了整只手。
司徒巽坐于君珑旁,不动声色的质问唐非,“唐相可记得她?”
唐非弄不清真意,抬眼虚撇了眼,“没印象。”他是真不记得有这号人物。
堂上姜袁将女子打量一遭,凭着经验猜想,女子年纪轻轻,总不会从山洼里跑出哪个私生女来大义灭亲?
洛雨晴笑如夏花,不似闺阁小姐矫情,“不怪唐相忘了,十一年前,我不过七岁娃儿,模样早不似当初。待会儿便为唐相回忆回忆。”
姜袁心里一咯噔,莫不是真被自己猜对了?不过这女子特地提及十一年,正是姝妃案发当时,想必有深意。他端正姿态,准备挽回点面子,沈序有意无意还是快了一步,“洛雨晴,不必绕弯子。三司皆在,直说便是。”
洛雨晴再回眸,司徒巽对她颔首示意。
她道,“先前民女于偏厅等候,听闻叶先生指证唐相四桩罪,民女以为欠缺。唐相罪过尚有三桩,恣意造谣,违法敛财,拥兵自重。”
唐非神情隐约不对劲,“休得胡言。”恣意造谣四字外加洛姓,让他有所领会,至于拥兵自重,尚不明朗。
沈序问,“可有证据?”
洛雨晴道,“叶先生避世苍梧,九疑山乃洞天日月,轻易寻不得。唐相得知后便想利用官府之力搜查,可惜师出无名。所以他便威胁我父亲在城中散播蛇仙谣言,借口为皇上效力派兵寻仙,实则追杀叶先生,我洛家皆可为证。此乃恣意造谣。”
洛雨晴很聪明,讲述这段时,有意将罪过全推给唐非,洛家反成了受害者。
“据民女所知,京周常有鬼市出没,行的是暗地里的买卖。这全是唐相暗地里授意,官商勾结,大量销售禁品,此乃非法敛财。”
唐非面色逐渐发青。
周胥有惑,“先前一罪尚有证人。此项罪责以何为证?”
“这便要先证第三桩罪,拥兵自重。”洛雨晴看着唐非,坚定道,“唐相在各地饲养死士为其效命,人数众多,行不义之举,有谋反之嫌。他手段惨烈,大多死士皆被他毒哑,用镂花铜铃相互为信,鬼市鬼差便是其中一批。”她将一颗镂花铜铃放到官差的托盘上。
唐非徒然涨红了脸,“一颗铃铛,随处可见,妄想以此陷害本相!”
君珑笑道,“唐相急什么?三司会审,必冤枉不了你。”
沈序接了他一个眼色,引导问之,“你既有镂花铜铃,莫不是死士其一?”
洛雨晴还是盯着唐非,“曾经是。”她捂着自己的断臂,幽幽道,“十一年前,唐非发现叶先生暗中相助姝妃后,派出死士截杀姝妃。民女当年只有七岁,尚不足以执行任务,侥幸逃脱。所以姝妃冤案,民女可从旁佐证。”
“民女逃至苍梧,被洛家收留,从此隐姓埋名。”洛雨晴用断臂触碰左肩,“大人明鉴,唐非除了毒哑死士外,为了避免死士背叛外逃,更在每人的左肩烫了一块铜钱大的记号,以此辨认灭口。民女左肩上有,鬼差的左肩也有,包括夏贵妃的左肩也是!”
那不是胎记?!
可甄墨所留案卷在选秀之时。
姜袁推敲出头绪,“这么说来,夏姬进宫选秀之前已然是唐相在统筹安排。”
洛雨晴道,“正是。大人若不信,可命人抓来鬼差验证,方知民女所言不虚。”
鬼差神出鬼没,姜袁苦恼,他要去哪里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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