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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你为女来我为男-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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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我不同意!”沈氏的尖叫一点看不出她平日那副高贵优雅的贵妇模样,她死死握住了拳头,狠狠瞪着俞锦妍,“老大,你怎么狠的下心来?那可是你弟弟和你侄子一家三口!他们染了病已经够可怜够难过的了,你还要他们搬出府去?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心情?你怎么这么狠心无情啊?!”
  莫飞景坐在床边正看着精神萎靡的莫钰,好像没听到沈氏的叫嚣似的。
  俞锦妍被骂得一阵心头火起:“老太太,你也讲点道理,难道我是无缘无故要把他们赶出府去吗?我难道是让他们去流落街头吗?天花这种病,传染性那么强,留在府里,万一传播开去怎么办?我现在不过是叫他们去庄子上住一段时间,照样有下人伺候,医药不缺,您还要怎么样?!”冷笑看了眼俞锦妍,用眼神质询他的意见。
  莫含章犹豫一下,到底没插嘴。不是他狠心要在这时候赶走弟弟一家,只是他不得不为整个莫府考虑。就像俞锦妍说的,天花是重疾,又不是一个两个,莫飞景一家三口都给染上了,谁知道后面会不会越演越烈?京城是龙盘之地,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的。莫飞景一家染上天花的消息一传开,很快就会有人上门来要求他们把人迁出京去。与其如此,倒不如自家一开始做出反应,博得上头的几分同情,也好自家安排他们隔离的事。
  再者,母亲年纪大了,从李嬷嬷染上天花就知道,她的院子也不安全,莫飞景一家三口留在府里,万一再把沈氏传染上——哪怕现在莫含章对沈氏颇有微词,但她毕竟是他母亲,莫含章并不希望她出事。
  但显然,沈氏并不懂莫含章的心意,看着俞锦妍才回绝了自己的意思,马上却去看了莫含章,自打知道儿子染上天花之后的恐惧惊慌、不敢置信,那种无从宣泄的害怕惶惑,在这一刻突然都变成了怒气,俞锦妍现在顶着她儿子的壳,沈氏不忍心责怪斥骂,莫含章这个名义上的儿媳妇,就成了她最佳的出气筒。
  沈氏蓦然指着了莫含章,狠狠质问俞锦妍道:“你看他干什么?现在再说你弟弟的事,你好好的,为什么要看他?难道你安排你生病的弟弟,还要看你媳妇的脸色?”又问莫含章,“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丈夫那么狠心要把生病的弟弟一家送出府,你是不是很高兴啊?是不是很开心?是不是高兴的连话都说出来了?我就知道你这个歹毒的女人见不得老二一家和乐,巴不得他们出事才好呢。现在他们要出府了,不在你跟前碍眼了,你是不是高兴地快要疯了?!”
  哪怕是生母,这么胡搅蛮缠的,莫含章也是头大的紧,皱着眉道:“母亲,你现在太激动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不说话只是觉得,以二弟现在的情况,出府去庄子上疗养,既可以避免人留在城里,会引来官衙的人干涉,又可以由府里出面照顾,也防止府里再有人染上……这安排挺好的,这才没反对。母亲何必说这些伤人的话?我何曾幸灾乐祸,想看到二弟一家出府?等他们好了,再回家来不就好了?”
  沈氏呜咽着吼道:“你说得简单!到时候再回来?万一他们回不来呢……”话一出口,自己都愣住了。
  坐在床边的莫飞景身子一僵,眼底是不可抑制的惊惧。
  沈氏的这番脱口而出,却是点出他们心底最害怕的事,万一,他们一出府,就回不来了呢?万一,他们撑不过这一劫,死在天花病之下呢——这种事不罕见不是吗?历来得了天花的人,几个是好好活下来的?
  沈氏抚着胸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要是真的、她儿子撑不过去,那么她也希望,她的孩子,一定死在自己家里,而不是在旁的什么地方……
  莫含章弄明白了沈氏的心意,真是又无奈又心酸,劝道:“母亲,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大夫不也说了,二弟现在的病症还不算顶严重,后面肯定能撑过去的,他那么年轻,怎么会有事呢?您也要往好点想啊。”
  这话要是他还是沈氏儿子的身份,说出来自然没问题,偏他现在是沈氏最不喜欢的儿媳妇,闻言,沈氏就冷哼了一声,道:“你说得简单!往好点想往好点想,难道我不愿意往好了想吗?可是……可是……”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接下去的话再也说不出来,沈氏抹了抹脸,梗着脖子,“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不准老二出府!”
  他们母子一来一往的,俞锦妍看着就闹心,见沈氏还这么胡搅蛮缠听不进去话,撇撇嘴,不耐道:“好了,母亲,难道人是我们说留下就留下的吗?你以为,京城里头出现天花这种病,衙门能袖手旁观?到时候人找上门来,可不像我们这么好说话了,二弟到时候会被带到什么地方去隔离,会是什么大夫去看望诊治……母亲,你现在一定坚持不肯让二弟去庄子上,到时候,你可别怪我!”
  沈氏被气了个仰倒,哆嗦着看着俞锦妍:“老大,你、你就这么跟我说话啊?!”
  眼看着又要哭起来,莫飞景终于说话了,苦笑着劝了沈氏道:“母亲,你别说了,大哥也是考虑周全了才这样安排的,比起衙门插手,自然是自家安排的好。我相信,就是我去了庄子上,也会受到很好的照顾的。母亲,你放心吧。”看了眼俞锦妍和莫含章,“再说,我们一家要留在府里,万一把你也传染上了怎么办?嫂子虽然以前得过天花无大碍,可现在到底有身孕呢,谁能保证万一?还是我们出府比较好些。”
  莫含章瞬间黯然了脸色,莫飞景这话听着是为人着想,可分明,带着几分对他和俞锦妍的埋怨。也是,得了天花本来就心里害怕了,兄长还要把自己赶出府,哪怕知道不得已,这心里肯定也是不舒服的。这是人之常情。莫含章这么安慰自己,努力叫自己不要为此而难过失神。
  至于俞锦妍,对莫飞景这种程度的冷嘲热讽,那是根本不往心里去的。顿了顿,才面上功夫说了句:“你放心,我会让人好好安排的,也会过去看你。”
  莫飞景苦笑一声:“算了,我们这种情况,还是不要牵连大哥了。”
  俞锦妍说道:“胡说什么,我们都是兄弟。”顿了顿,又道,“我在边关也得过天花,看,我不是熬过去了?你是我弟弟,肯定也会没事的。”
  莫飞景硬挤出来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只道:“但愿如此吧。”
  所有人都静默下来,满屋里,一时只听得沈氏痛不可遏的哭嚎:“我可怜的儿啊。”
  一会儿,沈氏给下人安排着莫飞景一家去城外庄子上的事宜——她生怕有人会怠慢了她的儿子,下人彻查了那些可疑的带着天花疫病的衣服来源,负责看管衣物的丫头努力回想,猛然发现,这些衣服,都是上次一起拿到涮洗房清洗的,而且拿回来后,莫飞景一家要不是穿过,就是触碰过,那个染病的丫头,就是负责整理衣物的。而李嬷嬷,就是负责沈氏的衣服的。
  沈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嬷嬷不是被老二这边传染过去的?是在我的衣服上被染上的?我的衣服,竟然也被人放了天花痂衣?”难以置信,简直丧心病狂,连自己都不放过呢。沈氏又气又怒,粗红着脖子,恶狠狠道,“要是让我知道,让我知道是谁干的这些事……”
  俞锦妍不动声色地挑挑眉头,沉声道:“看着这样子,倒像是跟咱们府里有深仇大恨一样,太太屋里,二弟一家,老太太屋里,都无遗漏,到底是谁,竟然要我们一家的命?”
  莫含章看着负责调查此事的杜鲁,问:“你们说衣服是送到了涮洗房?那里有没有问题?洗衣服的人呢?里头到底是谁在衣服里面动了手脚?”
  杜鲁满面羞惭:“回太太的话,这个,小的暂时还没查出来……事情都过去了几天了,很多事丫头们也记不得了……”至于那些洗衣服的人,杜鲁低着头,“都是府里的粗使婆子,一家老小都在府里呢。”这样的情况,要说会害主子,实在不可能!
  莫含章阴着脸:“做过的事,再怎么周密,肯定还会留下蛛丝马迹。下人里头,总有些人会知道些线索。杜管家,你去吧所有下人都集中到一起,我要仔细盘查!”
  杜鲁领命而去,刚好下人开始都来诊脉,相隔不远,不一会儿,府里所有下人就都齐集了,问起衣服被送洗到拿回来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所有人都绞尽脑汁地回想着,却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等到莫含章都有些失望了,突然有个值夜的婆子惊叫起来:“是了,那天晚上,我给看到秦姨娘了!”
  话音落地,所有人都瞠大了双眼,沈氏更是高声惊呼:“你说什么?”
  是她?!
  沈氏猛然想到秦雪上次给俞锦妍下药之后的事,那时候俞锦妍要处置她,还是自己过去给她求的情,胡搅蛮缠,非逼着老大才保下的秦雪。不然依老大的意思,肯定是要把她赶出府去的——不管是赶她到庄子上,还是直接休了她,反正不管怎么样,秦雪肯定不能留在府里了……
  都是她,死活逼着老大,才让秦雪留在了家里……
  沈氏几乎不敢想,如果、如果说,所有所有的一切,真的都是秦雪做的,那算怎么回事?难道说,都是自己害了老二吗?她害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哀鸣,沈氏双手捧着胸口,这一刻,真真痛彻心扉……

  第六十六章

  下人汇集接受查问的时候,说起衣物被送洗那天发生的事,开始众人还没想起什么,直到一会儿,才有个值夜婆子突然想起来,那天晚上她曾见过一个人影鬼鬼祟祟从涮洗房出来,可不是秦雪又是谁?
  等她吧自己的所见所闻说出口,第一个受不了的,就是沈氏。
  毕竟当初是她软硬兼施,非逼着俞锦妍把人留下的,结果现在却害了自己心爱的小儿子一家,这叫沈氏如何受得了?
  尤其想到天花的危害性,自己小儿子一家三口很可能会死在这上面,秦雪甚至还有害自己的想法,沈氏真是又悔又恨,死死捏紧了拳头,满腔痛苦再克制不住,止不住高声哀鸣起来。
  “啊~~”
  那撕心裂肺的哭嚎落在众人耳朵里,当真又同情——又痛恨。
  莫飞景看着这样痛苦难当的沈氏,心里不是不触动的,沈氏关心爱护他,这毋庸置疑,但眼前的情况也摆在那里,如果说真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秦雪做的,那么沈氏就是害了他的罪魁祸首,要是没有她,秦雪早就走了,自己和自己的妻儿,又怎么可能会染上天花?
  一边是自己和妻儿的性命,一边是这般愧疚难过的沈氏,莫飞景一时,真不知道是要怪她,还是原谅她。
  当然,舒月朝的心情就简单地许多,早在开始沈氏莫名其妙就冲过来指责是她害了莫飞景,把天花传染给莫飞景的时候,她对沈氏就已经是一肚子的不满,等到后来误会解除,她也半天没说话,就是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暴露出自己心底的愤恨。沈氏再怎么做错也是她婆婆,舒月朝不想为了她,破坏自己在莫飞景心底的形象,这才死死忍着。可如今知道了一切都是秦雪做的,她所有的怒气再克制不住如潮水般汹涌滂湃而来,一下就冲毁了她所有的理智。看着沈氏这般痛苦难当,她诡异的甚至还有些兴奋——哪怕她的丈夫此刻正处于危险之中,可只要一想到沈氏发现自己居然害了自己的儿子,心底得是多么痛苦,舒月朝突然就觉得,一切都值了。
  这老太婆,一直一直对自己挑挑拣拣,她和莫飞景之间大小事都要插手几分,少有争执不对,就全是她的错——舒月朝是娘家势力不厚,想要在莫家过上好日子,不得不讨好沈氏,难道她就没有自尊心吗?难道她就想对着沈氏摇尾乞怜吗?不过是平日不得不忍着罢了。
  天知道,她做梦都想看见沈氏生不如死!
  而如今,一切都如愿了。
  瞧着沈氏哭到无力被人搀扶到了椅子上,舒月朝眼神一闪,抱着床上年幼无知因为不舒服精神萎靡的孩子,猛然也哭了起来,低声喊着:“我可怜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
  一番动静,在静谧只有沈氏哭泣声里格外刺目,沈氏眼睛扫过去,瞧见躺在床上的孙子,想到这么小。这么可爱的孩子,居然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就要死了——哭到红肿的双眼里,又是阵阵眼泪淌下。
  莫含章看着快要疯了,二弟一家都蒙受了如此灾祸,而罪魁祸首,却是自己纳的妾室!自责和愧疚深深淹没了他,面对着沈氏的伤心痛苦,弟弟矛盾纠结的心,弟妹隐隐不平的愤怒,莫含章板下脸,冲着下人大吼道:“去把秦雪给我拖过来,做出这种事,她还以为能瞒天过海吗?!”
  俞锦妍也不插手,对付秦雪这种事,由莫含章这个她的枕边人来做,再合适不过了,不是吗?
  当然,她也不忘提醒一句:“记得把伺候秦雪的婆子也叫过来,她日夜伺候秦雪,总该知道一点事。”
  就是不知道,面对如今这般阵仗,想来,也该知道点什么了。
  要说在莫家呆了那么多年,俞锦妍对莫家下人有什么认知,那就是沈氏真的不会j□j下人,当年她失去孩子后,那些下人甚至不等她彻底失势,就迫不及待另投他主,落井下石青白眼的功夫,从外面买回来不懂规矩是一回事,沈氏没有能力管束好下人更是主要原因。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沈氏利益算计惯了,手底下的下人,也是生就的一双势利眼。她倒要看看,秦雪眼看着就要被打落谷底了,伺候她的人,又会是什么反应?
  她实在不是那种心怀宽广的人,她当年身处困境还被平日伺候的下人打脸的行为气得险些吐血的那种感受,秦雪怎么也该尝尝看不是?!
  她等着看,曾经对秦雪呵护有加的莫含章,怎么处置这个在府里传播天花的“秦姨娘”!
  下人蜂拥闯进秦雪屋子的时候,秦雪还不知道莫飞景一家得了天花的消息,她本跪坐在蒲团上,在一张小几上抄写经书,跪的脚都麻木了,生怕叫那名为伺候实为监视的婆子发现,不敢很动作,一边装着虔诚悔过的模样,一边在不引人瞩目的地方细微挪动挪动腿部,叫双腿不要那么难受,暗自则把“俞锦妍”这三个字来回咀嚼,每一个字都带着最深最深的怨毒,在心底来回模拟着最好将之千刀万剐……
  正机械地抄书发呆呢,气势汹汹闯进来的下人就要过来绑她,秦雪吓得脸都白了,被人把双手反缚在背后了,粗粝的麻绳磨得她手腕发疼,这才回过神来惊慌喝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敢以下犯上?还有没有规矩了!”一边又大喊,“大爷,你快来看啊,这些人是想要折磨死我呢,大爷,你快啦给我做主啊!”
  下人被她这番又哭又叫闹得头都大了,秦雪又不是京里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跟着学过两下子三脚猫的功夫,对付大汉可能没办法,可猝不及防之下,这些来抓她的丫头婆子,一时还真奈何不了她。
  带头来的杜鲁家的皱着眉进来,看也不看秦雪,不耐烦地对着众人道:“怎么这么拖拖拉拉的,平日里你们的那把子力气都哪儿去了,押个人这种小事都干不好,平日吃的饭都白吃了是不是?!都做都给我麻利点,主子们还在等着呢。”又叫了两个丫头进去屋里,彻底搜查屋里的每一个角落。
  秦雪就这么看着那两个丫头,一个四处翻查连堂上供奉的菩萨都给请起来查看了底座有没有问题,一个则拿起把她抄了老半天的经书一张一张纸的翻阅是不是有问题,还把架子上那些个瓶瓶罐罐给倒过来看了是不是有问题——这架势,瞧得她是心惊肉跳,勉强镇定一下,强撑着怒看了杜鲁家的:“我说杜家的,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找人来对我又要绑又搜查屋子的,你可别忘了,我虽然被禁足了,好歹也还是大爷从外头正经抬进府里来的姨娘,你敢这样对我?”
  杜鲁家的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倒是佩服她死到临头了还这般死鸭子嘴硬的性子,淡淡道:“姨娘这话可折煞我了,我可是自来没忘记自己的身份,主子再看重我家男人,我也老老实实安守本分,从没想过那些我不该想的东西,倒是姨娘,嘴里说着我,自己可做到了这‘安守本分’四个字?”看秦雪瞬间变了脸色,还要争辩,杜鲁家的根本没给她这机会,俞锦妍莫含章都等着呢,她可不敢叫主子等久了,截过话头就道,“姨娘还是安分些吧,要是没有主子的命令,我如何会来这里对姨娘这般?大爷太太发的话,要带姨娘过去,姨娘,你就别为难我们这些小的了。”给丫头婆子打个眼色,趁着秦雪愣神的功夫,很快把她开始挣脱松散了的麻绳重新给系了回去,又打了个结,确定秦雪不可能再挣扎了,这才作罢。
  秦雪冷着长脸,心里的慌乱越甚,嘴里叫嚣着:“我不相信,大爷不可能会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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