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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色黎明-第5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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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3月,在荷兰人的监牢中,荷兰检察官居高临下的瞪视带着手铐脚聊的王启年,尽管这位检察官很想吓唬住王启年,可王启年神色自若根本不为所动。荷兰人敢抓王启年,却也就到此为止了,他们并不敢做的更过分,例如找个理由杀掉王启年。如果王启年真的在监狱里面出现病危,只怕最感到害怕的应该是荷兰人才对。
检察官见到自己用目光吓唬不住王启年,他只能用恐吓的语气说道:“王启年,你知罪么?”
“我没罪。我所谓的罪名全是你们的诬陷。”王启年平静的答道。
检察官脸上浮现出怒容,多少天了,王启年始终是这么一句回答,除此之外他根本不说别的。无论检察官如何威逼利诱,用什么签署了认罪协议,就可以从轻发落。但是王启年根本无动于衷,仿佛在监狱里面住上瘾了一样。
若是别的人,荷兰监狱里面有充分的手段可以对付,在监狱里面想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太容易啦。可上头有交代,绝对不能虐待王启年,不能给人民党口实。就算是办冤案,好歹也得顾及点国际观瞻。而且在华也有荷兰商人,这边对王启年虐待的话,人民党采取报复行动,闹成狗咬狗一嘴毛,两边都没好处。
又是这么一圈毫无意义的审问之后,闹剧暂时收场。然而检察官并不担心,王启年可以当茅坑里面的石头,但是很多中国华侨却并不具备这样的硬骨头。他们一辈子积累的家产都在荷属东印度,他们也不具备顽抗到底的条件。突破了这些人,就能用犯罪推理把王启年给套进去,然后要做的只是把王启年驱逐出境即可。法律其实也就是这么一回事。
不能对王启年虐待,却不等于不能对其他华侨虐待。已经有一些华侨经不过拷打威逼,承认了自己的犯罪行为。而且这些行为也不全是冤枉,偷税漏税么,全世界都一样。税务局想找茬实在容易。唯一问题是没有过硬的证据把这些人的口供和王启年有效联系起来,这才是荷兰方面现在比较为难的地方。
荷兰一点都不感觉自己这么做有什么危险。整个世界被大萧条折腾的鬼哭狼嚎,即便是没有鬼哭狼嚎,欧洲国家与美国也没理由为中国强出头,更没理由为中国主持公道。唯一能替中国说几句话的还是苏联,苏联在欧洲是被视为一个极大的威胁。即便有些国家想说几句看似合情合理的公道话,只要苏联先站在中国的立场上,这些国家也只能先闭上嘴。这就是中国面对的现实。
不仅英国人在算计荷兰人,荷兰人也同样在算计英国人。只要中国的海军力量没有能够压倒英国与日本,中国对荷兰动武就会遭到英国日本的联手压制。荷属东印度距离中国有几千公里的距离,遭受军事打击也是英国与日本首当其冲,荷兰根本不担心自己会遭遇什么危险。
1933年4月17日,荷属东印度海域上出现了一支舰队的身影,这支舰队每一艘舰艇的桅杆上都高高悬挂着中国人民海军的红色旗帜。在指挥室里面的舰队最高指挥官是萨镇冰。这位年过70的老头子坚决要求在完全退役之前参与这次军事行动,这是中国迄今以来最远的一次军舰航行。军委抱着把事情闹大的态度派遣了南洋舰队与黄海舰队两大主力合并的特遣编队前来荷属东印度示威。
“雷达已经发现敌人的军舰,距离正西大概在80公里之外。”
“三号侦查机群发回电报,已经发现荷兰舰队。数量为一艘驱逐舰、一艘护卫舰。”
“雷达扫描没有发现敌人的潜艇。”
特遣编队以一艘航空母舰,两艘战列舰为核心组成。驱逐舰、护卫舰上都安装了新式雷达,和21世纪的宙斯盾,相控阵当然没法比。每一艘吨位不够大的军舰上安装的雷达都是单一功能。要么对海,要么对空,要么是水下搜索。即便如此,特遣编队的搜索能力也达到了空前的水平。
比炮战经验,人民海军并不认为自己有出类拔萃的能力,据说有些日本海军观察员的目力能够大白天看到星星。工农革命军的忠勇毋庸置疑,武装这支忠勇军队的则是中国的科技。海军舰队指战员们的最低学历也是初中毕业,国防大学毕业的大学生们比例也占到15%以上。
萨镇冰看着仪表显示器上那代表敌人的明亮绿点,心中百感交集。他已经老了,老到根本没办法再实际参与战斗,而这个时代的科技发展也已经超出了萨镇冰的想象之外。战争在人类视线之外就已经展开,这已经是一个年轻人的时代。
“继续前进!”萨镇冰镇定自若的下达了命令,这是他最后一次指挥如此规模的舰队。
“左满舵。”舰长命道。
“左满舵!”司令长对着通话器喊道。
“左舵满!”很快从通话器中就传回了舵手的回复。舰队划出一条漂亮的大弧线,向着敌人的方向调转了船头。
三十分钟之后,通讯员再次喊道:“潜艇声纳已经锁定敌人!”
海军的潜艇装备了声纳,这是人民海军的杀手锏之一。又过了片刻,通讯兵再次喊道:“声纳已经发现敌人潜艇的踪迹。”
所有的指挥员们脸上都露出兴奋的表情,尽管在演习中早就几十上百次的实验过这些新装备,然而用这些装备对付敌人还是第一次。不少指挥员手掌忍不住张开握紧,只要舰队司令员下达命令,战斗立刻就可以展开。
此时敌人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他们很可能还没有发现这么一支大舰队已经靠近到攻击范围。人民海军此时已经修正了自己的航线,向着荷兰海军直逼过去。直到双方接近到40公里的距离,荷兰海军的军舰才跟受惊一样慌乱的开始调转方向。迎向人民海军的舰队。无线电监视系统中,也出现了荷兰人的电波。想来是正在向荷属东印度的海军指挥部发出紧急通电。
“我们可以提前最少半小时进行打击准备。”指挥室中,萨镇冰慢悠悠的说道。
除非是战事的临战准备级别,军舰上是随时准备战斗。训练有素的海军,例如英国与日本海军可以在遇敌后的几分钟内就打出炮弹来。否则的话从遇敌到主炮齐射,好歹也得也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十几分钟已经都航母编队起飞的鱼雷机与轰炸机进行一轮攻击。敌人运气差点,战列舰靠上去的时候,只用对着爆炸起火的敌人舰艇进行点名射击。
“校射雷达启动!开始锁定目标。”距离荷兰海军只有30公里的时候,人民海军已经做好了射击准备。
“激光辅助测量开始。”负责火炮系统的指挥员强忍住激动的心情,发出了命令。
片刻之后,观察员就看到在荷兰军舰的舰体一侧出现了几个碗口大小的红色光点。光电忽明忽灭。射击系统的计算员根据激光发射的角度,以及激光发射器与炮口的位置,很快就确定了射击角度。
激光发射器很快就进行着微调,两束激光的光点同时出现在几乎相同位置的时候,人民海军舰艇与敌人的绝对距离就已经确定。有了确定的数字,只要开炮,命中率就大大提升。
“实验完毕!”火炮系统指挥员高声喊道。激光发射器随即停止了工作,进入待机状态。
这就是未来的海战!萨镇冰心潮澎湃。即便是在实际演练中多次进行,在准实战中得到了验证,依旧让这位老军人感到了极大的震动。对面的荷兰海军还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海军特有的英勇,面对突然出现的中国舰队,荷兰海军依旧顽强的靠过进行伴行。
萨镇冰命道,“按照计划航行。”说完就靠坐在指挥椅上闭上了眼睛。这样的演练消耗了萨镇冰的巨大精力,他的确需要休息。在萨镇冰的脑海中,浮现的是陈克亲自参与了演习之后如释重负的表情。对于这位工农革命军的缔造者而言,这是罕见的。对萨镇冰而言,海军几代军人们幻想出的种种精确、有效的作战索敌能力都变成了现实。现在需要的仅仅是勇敢、大胆、机敏的实际战斗。这些恰恰是工农革命军最不缺乏的东西。
人民海军突然出现在荷兰海边,给荷兰人带来的是巨大的震动。中国人不敢进攻荷属东印度,即便是看到人民海军的大舰队之后荷兰人依旧这么认为。不过中国海军有能力抵达荷兰控制地区的海岸边,这个冲击依旧巨大。上一次出现这种事情已经是272年前,在那时候名义上还在中国版图之内的台湾岛。
62 螳螂捕蝉(四)()
中国舰队在荷兰示威,日本上层一部分人心里面可是高兴坏了。几年前被撵出朝鲜,日本遭受了可怕的心理打击。反倒是在国力上受到的打击明显没有看起来那么可怕。历史上日本的掠夺主要是掠夺中国东北,现在中国早就夺回了东北。关东大地震之后日本已经把朝鲜盘剥到无以为继的地步,朝鲜人全部都在反对日本的统制,朝鲜已经是日本最大的失血场所。收缩回日本本岛之后,各种损失反倒减少。
鉴于朝鲜的前例,日本在台湾也不敢再搞的过分。人民党也运送不少人员到台湾发动游击战,日本只能一面加紧封锁台湾,一面恩威并施的加强对台湾的控制,努力肃清中国游击队。在收缩期,日本倒也承认了事实。裕仁顺利上台之后,日本政坛却出现了新动向。
日本现任首相高桥是清对自己的幕僚兼助手北一辉问道:“北君,你认为中国向荷兰示威是想做什么?”
北一辉微微摇摇头,“绝不是简单的示威这么简单,陈克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就会做到底。我还从没见到有谁能把他玩弄在手上的。”
对这样的回答,高桥是清沉默下来。这是高桥是清第二次组阁,和上次一样,高桥是清组阁之后终于终止了日本走马灯一样变化的政坛变化,外界普遍认为高桥是清还能像上次一样干完自己的任期。对高桥是清来说,日本需要维持一个与中国相对稳定的关系。可日本的事情并不是这位已经79岁的老头子能够完全左右的。
1925年5月,被人普遍认为会成为元帅的田中义一突然退出现役,准备去政界混。去政界混的意思并不是仅仅想当总理,就田中义一当时的地位这个总理迟早是他的。田中义一要当政党党魁。日本国内矛盾深厚,普选的呼声越来越高,田中义一要牺牲自己的元帅称号来为军人换取更大的空间。
就这样1925年田中退出现役,去立宪政友接替高桥是清就任第五任总裁,这个“立宪政友会”是伊藤博文“亲手缔造”的政党,田中没空着手去,带了三百万日洋的见面礼。这三百万日洋在当时是个什么概念?300万是一个陆军大将500年的工资。他怎么来的,陆军部在朝鲜疯狂掠夺的时候,弄到了2400万日洋秘密经费。中间用掉800万,剩下的1600多万全去向不明,作为陆相的田中义一当然很清楚这笔钱到底在什么地方
在朝鲜战败之后,日本政坛总算是稳定下来了。在加藤高明领导下成立了护宪三派内阁,但宪政会作为第一大党仍执政界牛耳,结果第一次加藤内阁在政友会的攻击下发生动摇而总辞职。大选后的组阁权再次落在加藤手上,田中义一拒绝加藤高明的入阁邀请,充分利用金融危机下出现的整理震灾票据问题,策动枢密院官僚以“违宪”为由,否决政府的救济台银紧急敕令案,迫使新成立的若槻礼次郎内阁总辞职。
毕竟战败之后陆军海军都有责任,为了缓和矛盾,西园寺公望不得不做出妥协,田中义一就靠自己的营运竟然当上了内阁首相。当上首相之后,田中义一并没有阻止普选,而是要把普选引向他所期待的方向去。
田中内阁是在若槻内阁辞职后匆忙成立的,是一个以少数执政党为基础的政权。1927年6月,在野党宪政会和政友本党合并成立民政党。该党打着“贯彻天皇统治下的议会中心主义”口号在三菱财阀支援下,主动接近元老等官僚势力,抨击田中内阁的内外政策,意在上台执政,对田中义一政权构成巨大威胁。田中决定通过将在1928年举行的大选塑造一个强有力的执政党。
为了赢得选举,政府对一百多名知事以下的地方官吏进行更迭、调任。同时通过贿选、利诱等手段大肆干预选举活动。凡提及“300万日元”或“陆军机密费”的演说,一律遭到政府禁止。在野党民政党也加入贿选战。选举结果政友会未及半数,仅比民政党多获得一个议席。为此田中用大量的金钱和职位对中间派人士进行分化拉拢工作,谋求控制议会。最终获得217个议席,以微弱多数取得了议会中“不自然的多数党”地位。这就是日本首次进行普选的真实情景。
田中义一本来就不在乎议会到底是普选还是贵族议会,他真正希望的是对中国来一次全面的翻盘。日本陆军很清楚,任由中国继续强大下去,日本迟早会被中国干掉。在远东这个地方是不可能存在两个强权,如何压倒中国就成了田中内阁的唯一目的。
甲午战争之前,日本为了能够赢得胜利,可谓节衣缩食,天皇自己都捐钱造舰。进入20世纪20年代后期,战争已经开始立体化,这就需要更多投入。不仅仅是海军,陆军与空军都需要强化。这次可没有首鼠两端的朝鲜可供日本利用,朝鲜内部证据尽管还不够稳定,可谈起日本,朝鲜已经有了极为明确的态度。那就是坚决不能再重蹈覆辙。日本转而把目光投向了东南亚。
人算不如天算,日本卧薪尝胆的复仇大业刚开始,大萧条就降临了。田中义一不通经济,实在无力解决这个事情。可天皇身边有着天皇自己信赖的巴登巴登三羽乌这样的亲信小集团,裕仁已经下定决心想铲除掉把持日本陆军几十年的长州派。如果田中义一真的是想利用普选的方式彻底架空天皇倒还好,偏偏他想走的是借用天皇的名号打造一个上下一心的日本。这下可让裕仁抓住了机会,大萧条沉重打击了本来就摇摇欲坠的日本经济,天皇1931年2月公开呵斥田中义一“根本不懂经济”。
几天后,田中义一就因为马上风死在小老婆肚子上,日本民间大肆流传着田中义一因为遭到天皇训斥,被吓死的传言。
尽管田中义一作为长州派大佬是永田铁山等人的死对头,可田中义一充分利用普选搞的这套玩意倒是挺符合永田铁山为代表的“统制派”的心思。到了大萧条时期,统制派彻底确立了自己的政治主张与路线,他们主张在军部的统制下,不使用武力,而通过自上而下的合法途径,进行平稳缓进的国家改革。统制派要求建立总体战的体制,并要求加强对军队的统治。
在永田铁山与冈村宁次看来,田中义一想通过打败中国来确定日本未来的道路没错,所以日本必须卧薪尝胆等待机会。只要能结成一个亚洲的****产同盟,日本与英国美国等国联起手来再来一次“八国联军”,就能够干掉中国。那时候作为****产先锋的日本,自然可以在战后分到极大的利益。在达成这个目的的过程中,日本必须精诚团结。
想精诚团结,就要弱化国内矛盾,可日本国内基于经济衰退的矛盾是无法弱化的。田中义一死后,1931年已经77岁高桥是清在一众人的请求下再次被迫出山执掌日本经济。高桥是清还请了一位助理,就是在垦殖大学担任政治学临时教员,并且在田中义一组阁时代的普选中当选了东京都地方议员的北一辉。
高桥是清老头子上台也是没办法,日本政坛上谁上台都知道自己这一派系解决不了问题,谁上台也得不到其他派系的支持。内阁首相内阁大臣们走马灯一样轮换,只有高桥是清作为大藏大臣,始终屹立不倒。能够被日本上层与国民认同的也只有高桥是清一个人。
以77岁高龄再次当上首相,高桥是清推行了一系列政策。他先是通过了陆军裁军建议案、为扩大有选举权范围的府县制修正案、少年法案、健康保险法案等众多法案。在当时时局下,高桥内阁是一个既要强化治安也混杂着革新政策的一届内阁。
在经济上高桥是清推行了搞通涨的经济政策。高桥的策略不外是让日元贬值以促进出口、不受金本位约束及发行钞票以增加“流动性”,是结合财政政策、量化宽松和汇价贬值,而面对赤字不是加税筹款而是发行债券。
高桥当时便用这种手法令日元汇价“向下浮动”,从1931年12月一百日元兑四十九美元,跌至1933年一百日元只能兑二十五美元。这一年美元脱离金本位,日元稍为回升,企稳于一百日元兑二十九至三十美元之间。在约两年间日元兑美元跌了约百分之四十,让日本货物在国际尤其是美国市场“不再昂贵”,出口量急扬。1929年,日本出口达二十一亿五千万日元;受大萧条冲击,1931年跌至十一亿五千万。高桥于193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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