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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经理说：“我相信卓小姐一定会学以致用，大有作为的。”
　　卓悦由衷地说：“谢谢！”
　　董经理说：“来吧，我带卓小姐参观一下公司。”
　　卓悦简单参观了一下广告公司的办公环境，就和单珊离开了。虽然她现在已是金手指广告公司的职员了，但这里并没有她固定办公的地方，实际上她只是为这个公司拉广告的“广告小姐”而已。
　　离开广告公司的时候，单珊忿忿地说：“这个董经理也太会赚钱啦。他只要在电视、报纸上租几个时段和版面，然后让你们去帮他拉广告卖出去，他坐等收钱。”
　　卓悦倒很坦然：“这就是商品经济。不过他也承担了一定风险。如果拉不到广告，他也要赔钱的。”
　　卓悦看到走廊上有几个年轻女子在一个门口排队，就问单珊：“她们在干什么？”
　　单珊说：“是应聘做‘啤酒女郎’的。”
　　“啤酒女郎？”卓悦没听过这个名词，感到很新奇。
　　“这几年，海津啤酒市场竞争十分激烈，众多国际著名品牌又纷纷抢滩，国内外厂商都想要在海津啤酒市场切下一块蛋糕。”　单珊说，“除了广告之外，啤酒厂家或代理商还选择一些年轻貌美、身材好、富有活力的女孩子，作为他们产品的推销员，去酒楼和娱乐场所直接面对消费者推销本公司的啤酒。这家公司是专门为啤酒厂家或代理商策划这种销售方式的，听说生意还不错。”
　　“做啤酒女郎赚得多吗？”
　　“不多，也就一千多块，但时间比较随意，所以很多女孩子都拿它当兼职。”
　　卓悦好奇地说：“我们过去看看。”
　　走到公司门口，卓悦向门里望了望，恰巧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人从里面走出来。卓悦忙迎上去问：“先生，我也想做‘啤酒女郎’，可以吗？”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卓悦，说：“可以呀，你条件很好！”
　　“公司给什么待遇？”
　　“每月销售的保底数为八百瓶，完成这个数字，可得底薪一千六百元。每超一瓶，奖励一元。”
　　卓悦高兴地跳起来：“哇，挣这么多！我现在可以报名吗？”
　　“可以。你先进去交三百元保证金，领两件制服。”中年男人对屋内喊，“小吴，你把金牌啤酒的制服给这位小姐，把注意事项告诉她。”然后走开了。
　　单珊一把抓住正要进屋的卓悦，问道：“你真要做啤酒女郎啊？”
　　卓悦说：“你也听到了，做啤酒女郎的条件很不错。”
　　单珊问：“你不做广告啦？”
　　卓悦说：“做呀，不过我总得先解决吃饭问题吧？做这种没有底薪的广告业务，弄不好真会饿死人的。不过它最大的优点是不用到公司来上班，可以兼职，我当然要充分利用这一优势啦。”
　　单珊无奈地陪卓悦进去交钱、试装。看着卓悦穿上“啤酒女郎”的衣服，单珊故意气她：“你穿上这身衣服，不像‘啤酒女郎’，更像应招女郎！”
　　
第三章　商业陷阱（1）
严伟和所有的单身汉一样，不喜欢做饭，填饱肚子就行，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没必要搞得那么复杂。他的家常食品是方便面。
　　中午，严伟又在埋头吃方便面。娟子跑了进来，叫道：“大伟哥。”
　　严伟一边吃面一边说：“嗯，是娟子啊。吃饭没有？没吃的话，厨房有方便面，自己煮。”
　　娟子调皮地说：“我早饭吃过了，但午饭还没吃，你问我哪一顿？”
　　严伟朝她皱皱鼻子，做个鬼脸，继续埋头吃面，不再理她。
　　娟子说：“大伟哥，我看到有人在你大门外转了很久。”
　　“他愿意转就让他转吧，我不相信有哪个小偷敢打我严伟的主意。”
　　“我看好像是肖玉婷的大哥。”
　　严伟这才抬起头，问：“你没看错？”
　　娟子嘟着小嘴说：“看你激动的。我就知道你还没忘那个肖玉婷，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想着她做什么？”
　　“小孩子，你懂什么！”严伟放下筷子，走出去。
　　“我才不是小孩子呢。我都十九岁啦。”　娟子在他背后不服气地说。
　　严伟走出大门，见肖玉婷的大哥肖*在门外徘徊，和他打个招呼：“哎，*，是你呀！”肖*抬头看到严伟，有些尴尬地来到严伟面前。严伟问：“怎么不进去？”
　　“唉，没脸见你啊。”肖*说。
　　“这是什么话？来，进来坐。”
　　肖*摆摆手说：“不啦。这次是我爸我妈让我来看看你。他们说：是玉婷对不起你，你把她忘了吧，不要再找她啦。”*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塞到严伟手里，“这是我爸我妈的一点心意，你刚出来，用得着。”
　　严伟看着手中的信封，惨淡一笑，缓缓道：“让你爸你妈放心，我严伟不是死打烂缠那种人。”
　　肖*如释重负地说：“我知道。”
　　“放心吧，我不会怪玉婷的，这钱你拿回去。”
　　严伟要把信封还给*。肖*直往后退：“不，不。这只是一点心意。你忙着，我走啦。”说着，骑上自行车，逃一样地离开了。
　　严伟望着*远去的背影，转身回到屋里。
　　娟子紧张地问：“他找你干什么？”
　　严伟把装钱的信封往桌上一扔，说：“玉婷的父母怕我找玉婷的麻烦。”
　　娟子暗自松了口气，不解地问：“你把钱收下啦？”
　　“我不收下钱，玉婷的父母恐怕觉都睡不着。”坐下继续埋头吃面。
　　这时，娟子的哥哥钱少飞从门外跑进来，说：“伟哥，段老大越狱了！”
　　严伟淡淡地说：“我知道。”
　　钱少飞非常吃惊：“你知道？”
　　严伟喝光面汤，放下碗，说：“他要找我为他弟弟报仇。他不怕死，我就不怕埋。他两个弟弟我都砍了，也不差他一个。还有别的事吗？”
　　钱少飞说：“饭店的于胖子说是要和你谈一笔生意。”
　　严伟问：“什么生意？”
　　钱少飞说：于胖子让一个广西人骗去二十万，想请你帮他要回来。要回来的钱五五分成。这是那个广西人的资料。”钱少飞把一沓材料交给严伟。
　　严伟接过材料翻了翻，说：“这个人不是有家罐头厂吗？于胖子为什么不起诉他？”
　　钱少飞摇摇头：“不知道。”
　　严伟想了想，对钱少飞说：“我明白了。你约一下于胖子，我和他谈谈。”
　　严伟和于胖子很快见了面，就在于胖子的酒店里。严伟对于胖子讲了他的想法之后，问道：“于经理，你看我设计的方案行吗？”
　　于胖子拿出小毛巾擦了擦他那张胖脸说：“这个广西人做事十分谨慎，这样能骗到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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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商业陷阱（2）
“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想于老板并不看重那二十万，主要是想出口恶气。如果我没猜错，于老板是因为太相信别人，所以吃了个哑巴亏，让人拿走了钱又不能声张，对吗？”
　　于胖子对严伟竖起大拇指：“唉，伟哥，真是高人！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我这人喜欢摆弄枪，一次有个朋友领这个广西人到我这里来吃饭，饭桌上我问他广西有没有枪卖？他说有啊，手枪、冲锋枪、手榴弹什么都有。我问他容不容易买到。他说容易，他一个朋友手里就有这些东西。我说想托他买几支枪防身，他满口答应，结果就这样被他骗啦。我又没法子大张旗鼓地去告他，我总不能跟警察说我拿钱让他买枪，他没给我买吧？”
　　严伟说：“他就是看准你这个心理，所以才敢明目张胆地吞你二十万。”
　　于胖子气愤地说：“我想请伟哥帮我出这口恶气。”
　　严伟说：“就按照我说的，你凑六十万，再借你朋友的公司账户用一下，我帮你教训一下这个人。我保证他会把你的二十万一分不少地吐出来。”
　　于胖子想了想，一咬牙：“好！就按照伟哥的计划办，我下午就去筹钱。”
　　在严伟和于胖子讨论报复方案的时候，卓悦穿着胸前有醒目标志的金黄色啤酒衣，拎着从公司领来的装着圆珠笔、杯垫和速记本等小礼品的大袋子，开始了她的第一次“啤酒女郎”工作。
　　卓悦虚心地向另一位有经验的啤酒女郎阿芳请教我应该怎么做？阿芳说，推销啤酒的时候，客人想喝就喝，不想就不要强迫推销。只要让他们知道有这种品牌啤酒，就达到宣传公司形象的目的啦。
　　卓悦点点头说，我一定会努力维护公司形象的。但我计算了一下，我每天必须销售三十瓶啤酒，月底才能拿到底薪。阿芳鼓励卓悦别担心，你一定会完成定额的。向客人推销啤酒，最重要的是学会观察人，有些客人一看就知道不会喝酒……总之很难说清楚，你做一会儿就知道啦。
　　正午时分，酒楼里的客人逐渐多起来。阿芳开始行动了，在一桌又一桌客人中间周旋，很快就推销掉几瓶啤酒。卓悦站在喧杂的店堂中间，东张西望，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把手中的啤酒卖出去。最后，卓悦把目光锁定在临窗的一对开心谈笑的情侣身上。
　　卓悦鼓起勇气走向前，未语先笑：“你们好！喜不喜欢我们这个牌子的啤酒？要不要来一瓶尝尝看？”
　　酒桌上的女子对卓悦莞尔一笑，表示不置可否。男子眉毛一挑，说：“这个牌子的啤酒我喝过，味道还不错。好吧，来一瓶！”
　　如此简单就推销出第一瓶啤酒，卓悦为之雀跃。她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柜台，为这对情侣拿来一瓶精装啤酒，并掏出一本速记本礼品，放在他们面前，微笑着说：“谢谢惠顾。”
　　推销出第一瓶啤酒后，卓悦信心大增。立刻趁胜追击，扑向另一桌，又卖掉两瓶。卓悦渐渐找到了感觉，自如地游走在一桌桌客人中间。这时，酒店的服务员进入一间包房上菜。卓悦看准时机，跟在服务员身后进入包房。严伟和于胖子等人正在这个包房里吃饭。
　　卓悦嗓音圆润地说：“中午好，先生们，要不要尝尝我们公司的啤酒？”她从随身拎的包里拿出一个模仿啤酒瓶外型制造的打火机，“每喝我们两瓶啤酒，送一个打火机。”
　　严伟抬头看到卓悦，这时卓悦也认出了严伟，高兴地跳起来：“咦！是你啊？”
第三章　商业陷阱（3）
严伟淡淡一笑：“这个世界真小。”钱少飞吃惊地看着长相酷似赵小梅的卓悦。
　　于胖子问严伟道：“你们认识？”
　　严伟说：“我们曾经坐一趟火车。”
　　于胖子豪爽地说：“好吧，看在你和伟哥有缘，我们今天就喝你的啤酒啦。先拿十瓶。我今天要好好陪伟哥喝一顿。”
　　卓悦没想到自己一下子会卖出这么多啤酒，高兴地说：“好的，您稍等。”兴奋地跑出去拿啤酒。
　　钱少飞一直盯着卓悦的背影看，自语道：“真像小梅。”
　　严伟拍拍钱少飞的肩膀，说：“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和你的感觉一样。”
　　于胖子问：“你们说谁？”
　　严伟答：“一个死去的朋友。”
　　单珊身心疲惫地回到公寓，打开房门，看见卓悦光着脚丫子，正趴在沙发上写笔记。单珊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卓悦旁边的沙发上，说：“累死我啦！”
　　卓悦看看她，开心道：“陪着老板，有吃有喝，还累？”
　　单珊说：“陪老板出去应酬可没有你想得那么轻松。如果不是心存幻想，希望有朝一日能遇到个王子，你打死我，我也不会去赴这种劳心伤肺的无聊宴会。”
　　“遇到你的‘青蛙’王子了吗？”
　　“‘青蛙’王子没遇到，癞蛤蟆倒是踩到几只。刚才有一只还一直把我送到楼下，如果我不是告诉他我还有个室友，他非跟我上来不可。”
　　“就没有一个你看着顺眼的？”
　　“稍微看得上眼的，不是已经成为别人的老公，就是和我一样每月拿那几个‘撑不着也饿不死’工资的小职员，毫无培养前途。”
　　“你真的一定要嫁个有钱人？你如果太注重金钱方面，或许你会错过真正的爱情。”
　　“真正的爱情？”单珊不以为然，“18岁时，我坚信，爱情的力量可以战胜一切，只要能与所爱的人在一起，我宁愿每天只吃萝卜咸菜；20岁时，我开始怀疑，贫穷的爱情是否能让女人永远保持似水柔情。现在我相信，生活品质是爱情的可靠基础，贫穷的爱情会将所有的浪漫与美好一点点磨灭……不是我太现实，是这世界让我不得不现实。”
　　“但真正的爱情应该是纯洁的。”卓悦说。
　　“的确，我们都曾有过那么一段纯真岁月，但我们现在都长大了。大学时代的我们，会为男友在冬夜里送来一只热腾腾的烤红薯而流泪；会为一条最廉价的围巾而感动。那时的我们不用去想要买什么汽车、住怎样的房子，不用去想明天见客户我穿什么，要不要买条丝巾配我的套装。我们只需要和他手拉手在林*上漫步一会儿；只需要看见他在寒风中抱着一摞书等你去上晚自习；只需要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上，抱着他的腰，哼着‘甜蜜蜜’，幸福就会溢满心扉，我们就会满足得不得了。”
　　卓悦神往地说：“要是停留在那个时代多好。”
　　单珊说：“可是，那个时代已彻底地离我们远去。我们必须像所有的凡夫俗子一样考虑自己的名和利。我们要计算一个月的薪水交完房租水电还可以买几双名牌*；算计每月要存多少钱以备以后供房供车。我们要买资生堂的面膜，华伦天奴的手袋；我们希望下了班能够在弥漫着玫瑰花香的家里，窝在舒适的沙发中看进口大片……为了这些，身为女孩的我们像男人一样在社会上打拼，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累得像牛一样。在这个充满竞争，适者生存的社会，付出了很多努力的我们，为什么不能要求一份有物质保障的更加完美的爱情？”
第三章　商业陷阱（4）
卓悦神情黯然地说：“经你这么一描绘，生活简直太残酷了！”
　　单珊叹了口气，转变了话题：“你的啤酒女郎做得如何？”
　　卓悦立即兴奋起来：“今天卖了三十七瓶啤酒。按这个成绩做下去，拿到底薪是不成问题的。但我发觉，啤酒女郎的收入与她们的付出是不相称的。啤酒女郎只是啤酒厂商或代理商的一种营销策略上的工具。商家并不在乎这些小姐卖出去多少瓶啤酒，看重的只是她们穿梭在酒楼饭店中所形成的一种鲜活流动的广告媒体作用。啤酒女郎每天用自己的形体与劳动，在为商家做广告，而商家付给她们的只是她们营销的那部分薪金，轻易地克扣了她们作为广告媒体的那部分报酬。这是不是很不公平？”
　　单珊说：“是不公平。但生活本身就是不公平的。否则像你我这样如花似玉的女孩子，何苦还要为生计奔波？”
　　漆黑的夜晚，滋生着温情和浪漫，也掩藏着肮脏和罪恶。从监狱里潜逃出来的段龙，借着漆黑的夜色，正蹲在距离海津市一百多公里外的东安县龙泉洗浴中心门口等人。一个外号叫“蝎子”的青年从洗浴中心出来，段龙马上跟了上去。蝎子发现有人跟踪，转进一个小巷藏了起来。段龙跟到小巷口，不见了蝎子的踪影，正不知怎么走，蝎子突然从他背后窜出来，用刀抵住他的后腰，厉声问道：“什么人？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段龙乖乖举起双手，忽然一个急转身，一把抓住蝎子的手腕，把他的胳膊拧到身后。转眼之间，那刀已横在了蝎子的脖子上。
　　蝎子吓得声都变了：“好汉，饶命！”段龙忽然压低声音嘿嘿地笑起来。这时蝎子认出了他，叫道：“段大哥！”
　　段龙把刀子还给蝎子，说：“蝎子，我现在需要你帮忙。”
　　蝎子很义气地说：“大哥你救过我的命。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段龙说：“先帮我找个住的地方，给我弄点吃的。”
　　蝎子拍拍胸脯说：“一切包在兄弟身上！”
　　两人向小巷深处走去，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蝎子在城乡结合部有一套房子，平时很少来住，现在就成了段龙的秘密住处。蝎子给段龙弄了些吃的，两人在昏暗的灯光下喝起酒来。段龙一边吃一边对蝎子说：“蝎子，大哥在江湖上闯荡这么多年，交了很多朋友。但是大哥最信任的是你，所以才投奔了你。”
　　蝎子说：“谢谢大哥信任。”
　　段龙诚恳地说：“现在大哥的性命就交给你了。”
　　蝎子也真诚回应道：“大哥你放心，我蝎子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讲义气。大哥对我有恩，我决不会做对不起大哥的事。”
　　段龙眨着狡黠的小眼睛，向蝎子解释：“你听我说，这些年我整了不少钱，可现在我家里肯定叫警察盯得死死的，短时间内不能和他们联系。我们必须想办法整点钱。”
　　蝎子有些为难：“大哥，不怕你笑话，我这人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