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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心皇后-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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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纵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时,她脑子里忽然一片清明,只想起易帆的续命丹。
“阿缘……阿缘……”
楼玉笙重复着这两个字,倏地转身冲了出去,一看到被众人包围着的唐泽,眼眸发红,厉声喝问,“你为什么要杀我!说!你为什么要杀我!”
在听到楼玉笙说出那两个字时,公子贺已经猜到她要做什么了,看到她冲出去也立刻跟着出去,眼看她已经从暗卫手里抢了一把剑在手中朝唐泽刺过去,他迅速从后面抱住她,“你杀不了他!别干傻事!”
“你放开我!我一定要杀了他!你放开我!……”
“你竟然还没死!”
一个冰凉的女声,幽幽传来,带着无可宣泄的愤怒,像寒冰袭来,让所有人所有动作都凝滞在那一刻。
楼玉笙抬眼看她,眼神幽凉,如冰如雪,她一把推开了公子贺,慢慢朝秋萍走去,嗓音清清淡淡的,没有温度,没有情绪,“你不是想杀我吗?我成全你!你杀我啊!”
秋萍扶着月洞门撑着自己堪堪站立,手捂住小腹,全是猩红的血,看着楼玉笙一副求死的表情,诡异地笑了,“既然你自己求死,我成全你!”
她动了动,用力靠着门支撑自己,翻出手掌,掌心里生长出一条细如发丝的银线,阳光下,几乎看不清她的存在,也只有楼玉笙这样视力异于常人的,才能看得见。
原来,她不止会摄魂术啊。
此时楼玉笙心里,竟然是这样的念头。
她表情平淡地看着那条移动地并不慢的银线,心里诡异地平静,只要自己死了,只要自己死于秋萍的异能,阿缘就会来,楚宣就有救了……
眼看,那条银线已到了跟前,就要刺入她的心脏,在她身后的公子贺终于看出了异样,大惊之下执剑砍断那条银线,掷出剑,直刺秋萍心脏,像是将她钉在那儿,再也逃脱不得。
秋萍眼睛蓦地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口的剑,怎么会这样呢?明明,明明她差点就杀死楼玉笙呢,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
为什么连死都杀不了楼玉笙!
她不甘心!
可再不甘心,她也已经无能为力……
死了?就这样死了?
就这样安静了。
仿佛有漫天的绝望和悲哀席卷而来,楼玉笙悲恸地撕心裂肺地长啸。
“你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要杀她!”楼玉笙绝望地捶打着公子贺,仿佛这样,能让秋萍复活一般,“你为什么要杀她……这是最后的希望了……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公子贺任由她捶打自己,哪怕被打的内伤吐血,也动也不动,幽深的长眸是谁也看不透的沉默,直到楼玉笙哭的没有力气,他用力地抱着她,嘴唇紧抿,冰冷吐字,“我不会让他有事!绝对不会!”
——
对不起大家,我实在不行了,我要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见
第365章()
楼玉笙总觉得,她恨楚宣,哪怕是知道他命不久矣,亲眼看到他毒发晕厥,也丝毫不能减轻她心里的恨,哪怕是为着阿决,也不过替他落几滴泪罢了。
可是,那其实还是因为死亡离自己太遥远,觉得还有希望,觉得那并不那么真实,而只有真正面临,真正经历死亡带来的绝望,亲眼看到他倒在血泊之中,亲耳听到阴烛说他也许再也不会醒过来时,才知道,在生死面前,那些爱恨,算的了什么。
只有活着,才有资格谈及爱恨。
人若都没了,恨给谁看?
而现在,曾经桀骜嚣狂的少年,气若游丝地躺在病榻上,面如白纸,毫无血色,也许只在她一眨眼间,便是生死相隔。
此时,她已从最初的疯狂冷静下来,不再执着异术杀人乞求阿缘出现来救他,只因她怕,她怕连最后的时光都没能陪伴他。
哪怕他一直闭着眼,没有知觉,没有意识,看不到她,听不到她,她还是想告诉他,她爱他,没有哪一刻不爱他……
她不想他死,他还没有陪她去忧县看海,还没有看着阿决长大,还没有听阿决叫他一声父亲,他还没有对她说过“我爱你”……
他还有那么多没有做的事,怎么能离开她呢。
楼玉笙坐在脚踏上,轻轻握着他雪白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眼睛也不眨地看着他。
她不想去回忆曾经,可那些埋藏心底的记忆,却如解除了封印,毫不保留地全部涌现。
从最初的相识,他喜欢着她,怀疑着她,提防着她,其实也怪不得他,谁让她的身世就那样扑朔迷离,让人怀疑,到最后,他不都也不在乎了吗?而她明明知道自己并非常瑞德之女,因为怨恨,却从不肯告诉他真相,一直让他误会下去,难道她就对了吗?
她所有的怨恨,其实他也无辜,不过是造化弄人,徒让人误会。
哪怕那时他拜托易帆安排她假死,她怨他有那个时间却不好好保护她,现在才明白,他真的是时日无多,只有她假死,只有她消失,才能护她一世周全。
他们相识至今,甜蜜时光无多,却都只因误会而相互折磨。
她总说他接近她仍是别有用心,不过是不希望自己心软,不过是怕自己再受伤。
他为了她,为了不让她怀疑,不惜毁了自己,不惜与有着血海深仇的易帆合作,他情深至此,她就不能为了他勇敢一点点吗?
甚至他都已经快……
她还不能坦诚相待,还要让他死不瞑目吗?
黄泉之路,本就凄凉哀清,他一世孤独,没有亲人,没有归属,她怎么舍得他再受那样的孤苦!
清清的泪,滴在他苍白冰冷的手背上,楼玉笙轻轻地说,“阿宣,你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如果你死了,我绝不独活。既然我们一家三口不能好好在一起,那就在黄泉之下团圆。如果你舍不得我死,舍不得阿决死,就睁开眼,看看我们。”
第366章()
阴烛说,如果楚宣熬得过这一天,应该就暂时没事,如果熬不过去……
月出月落,已至天明。
楚宣还没有要醒的征兆,屋外,战场清理之后,已经跪了一地人。
商敏来到楼玉笙身边,劝她去休息会儿,可她怎么敢。
没有人能劝得动她,唯一有可能能劝得动她的那个人,却在许诺了不会让楚宣有事后再没出现过。
旁的人看的心酸,两个人都好好的时候,又是怨又是恨的,不能好好说话好好相处,偏一定要面临生死,才肯放下心结,才愿好好相爱,可是啊,人都快没了,再愿意好好相爱,又有什么用。
所以人啊,何必那么看不开,珍惜眼下,才是最重要的。
也只有文德,对楼玉笙怨气很重,公子若非为了保护她,又怎会这样?
可这些日子,看着她眼睛都不敢随便眨一下不眠不休地守着楚宣,喂药换药擦身擦脚所有事情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于人,他再多的怨气,也消散了些,但也只是消散了一点,埋怨着,如果她早愿意如此,又怎会是现在这样的情形!
发生在这里的事,以最快的速度呈到武帝御案前,武帝看后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就这么去了,众位太医皆拿出看家的本事抢救许久才让武帝缓过劲来。
武帝人清醒过来了,双眼仍有些浑浊,身上那股戾气也消失了,很像个被遗弃在天桥底下的可怜老人家。
他疲惫地挥挥手,可太医们哪敢真的就退下去,万一武帝又晕了,抢救不过来了,这天下就要乱了,是以,太医们也只敢退到大殿一角,不让武帝看到他们而已。
武帝微微睁着眼睛,偏头看着殿外曙光,良久,闭上眼,眼角有隐隐的水光。
不久后,丞相霍郸觐见,代武帝拟诏,召齐王回京。
霍郸拿着圣旨出了大殿后,看着破云而出的朝阳,暗暗松了口气,双眼愈发锐利,神采奕奕,走在偌大的未央宫里,威武昂扬的就像这里的主人一般。
虽然,他并不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事让武帝突然决定让齐王回京,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意味着,就像十六年前一样,武帝已决定让齐王继承大统,而他,作为托孤大臣,未来皇后的外祖父,才会真正的权倾朝野!
就再也不用为武帝一个眼神就胆战心惊怕的要死!
……
又一个日落。
楼玉笙依然坐在脚踏上,轻轻握着楚宣的手捧着自己的脸颊。
三天了,仿佛她从来没动过,从来没有换过姿势一样。
商敏来给她送晚膳,正听到她温柔低喃,“阿宣,你还没看过我跳舞吧?等你醒了,我跳给你看,不过,你要快点醒来,不然等我老了,想跳也跳不动了”……
商敏忽然想起中午不小心偷听到一个暗卫禀报给文德的话,我们去了云山崖底,除了乱石什么也没有,应当是前不久地动造成的,就算曾经真有过蛇王,也早被砸成肉酱了。
连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就算楚宣醒来……
他,还能醒吗?
第367章()
楼玉笙一直眼也不错地守着楚宣,他一丁点的动静都不会逃过她的眼,可惜的是,三天了,除了细若游丝的吸气与呼气,他真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哪怕别人进来时的叹息与哭丧,暗示着楚宣再也不会醒过来,楼玉笙不恼不怒,只权当看不见,还是和之前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依然温柔地等候。
她不想,等楚宣醒来时,看到的是哭的脸红眼肿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模样,可是她忘了,她三天不眠不休,早已双眼通红面容惨白。
她还以为,她现在是最美的样子,等他醒来,看到的是她最美最温柔的模样。
想到这儿,楼玉笙还捋了捋粘在脸上的几缕发丝,忽然感觉手心里微微一动,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呆呆的看着楚宣苍白的脸,看到他的眼珠在轻轻转动,手心里,他的手指还在动……
楼玉笙忽然哭了,泪落的猝不及防,止也止不住,嚎啕大哭,哭声将守在外面的人给惊动了,匆匆忙忙扑进来。
那么多人,动静那么大,除了楼玉笙的哭声,却没一个人出声,也没人敢问究竟怎么了,连阴烛替楚宣检查也是轻手轻脚的,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还小心翼翼地不能挡了楼玉笙的视线。
楼玉笙哭的痛彻心扉,闻者心痛,她是真的怕啊。
之前一直想着,希望楚宣醒过来,可等他真的有了动静,她反倒希望,他就一直这么睡着好了,总好过,醒过来,只看她一眼,就永远要丢下她。
她怕,甚至怕他有了那么一丁点的反应后,连眼睛也睁不开,就这么离开了。
如果是这样,她宁愿他一直这么睡着,至少,还给她一丝希望。
阴烛刚检查一番,退开,还没做出结论,在楼玉笙撕心裂肺的哭声中,那一双狭长的凤眼,缓缓睁开,幽深沉寂,如暗夜汹涌,一抹朦胧的光亮一点点渗开,照亮整个世界。
深邃的眼眸深深凝望着那个哭的仪容俱乱的女子,一点点染上怜惜,眸光倾城温暖,却又似,还沾染了对人世莫可奈何的悲哀,只是那悲哀,一闪即逝,无人察觉罢了。
他动了动嘴角,发不出一丝声音,握在楼玉笙掌心里的手指轻轻一动,像在她掌心里温柔地挠痒痒,告诉她,他舍不得她,舍不得阿决。
哭声渐止。
嘴一张,想念、控诉的话到了嘴边,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笑,笑的眼泪不停地滑落,笑的她弯腰抽气,满面泪涕。
很久以后楼玉笙才想到,她还是让楚宣看到她最不愿意让他看到的样子,双眼红肿,布满血丝,形容枯槁。
那么丑,他看到时会不会郁闷的恨不得再晕过去?
……
楚宣醒了,不是睁开眼几秒钟后就撒手远去。
整个锦绣阁一扫连日来的愁云惨淡,也暂时一起选择性遗忘楚宣即使醒来,也终将命不久矣的噩运。
为了庆祝这件喜事,在阿决百日宴这天,锦绣阁大摆筵席,那流水席几乎淹没了整个吴都城。
可幸福的时光总是太短暂,阿决百日宴第二天,楼玉笙醒来时,一切又变了模样。
第368章()
楼玉笙明明记得,昨晚是和楚宣同枕安眠,阿决的婴儿床就在床畔,可醒来时,阿决还在,楚宣却不在了,被窝凉凉的,一丝暖意也无,分明不是因为早起。
心里生了丝疑惑,细想之下,就会发觉越来越多的不对劲。
她来不及去揣摩究竟哪里不对劲,随手拿了件披风披在身上就出了屋子,正好看到商敏,急急叫住她,“商姐姐,有没有看到阿宣?”
然后,她便看到商敏一副惊呆了的样子,仿佛在说,你怎么会知道阿宣这个人的?
虽然楼玉笙并没有用读心术,但她的直觉向来很准,一有这样的念头,心里骤然慌乱不已,就像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冰水,冷的透心凉,冷的浑身发抖。
她强撑着好好地站在那儿,强忍住哽咽的嗓音,颤声问她,“商姐姐,阿宣呢?”
商敏此时的反应也比她好不到哪儿去,表情也是慌慌的,试探着说,“你问的阿宣,是哪个阿宣啊?”
还能是哪个阿宣!
楼玉笙急的眼泪直流,脸也惨白惨白的,一个劲儿地告诉自己不要乱想,可是没办法,那些不好的念头争先恐后似的地往脑袋里窜,几乎让她脑袋炸裂。
商敏看她这样,慌的很,又试探着说,“你,还记得……楚公子?”
什么意思?
楼玉笙一下懵了,这,好似……
“你不用问她了,我告诉你!”前方陡然传来冰凉的嗓音,漫不经心的语气,却冷酷如冰。
楼玉笙看着公子贺,看着披麻戴孝的公子贺,只觉眼前发黑,天旋地转,人就要晕过去,耳畔只听到一句冷冰冰的“他还没死”,才在商敏的搀扶下缓过气来。
没死,没死就好!
可……
“他人呢?”楼玉笙急的抓住他的胳膊,满眼都是急切和焦虑。
公子贺淡淡看她,“他走了。”
走——了——
如果不是因为公子贺之前那句“他还没死”,就这两个字,足以击垮楼玉笙。
她白着脸问他,“他去哪儿了?”
不是说好了她要一直陪着他,他们一家人要一直在一起吗?他怎么走了?他怎么可以丢下她走了?
公子贺说,“你不是一直觉得阿缘的师门能救他?前几日有人发现了阿缘的踪迹,所以他去找阿缘了。”
楼玉笙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如果是去找阿缘,他们可以一起去啊,就算不能带上她,也不至于不告而别啊。
难道……
“你骗我!”楼玉笙倏地后退一步,眼光冷若冰箭,表情倔的如万仞冰山,可是眼泪却止不住地掉落。
明明说好了,要一直在一起,为什么都不让她看他最后一眼!
为什么还要骗她说他去找解药了!
为什么……
脑子里,全是这些日子楚宣对她的好,像是恨不得把天下捧到她手心来这样对她好,像是要将余生所有未尽的好都补偿给他……
他早就知道他要走了,才这样对她好,她那么傻,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他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连告别都没有!
他怎么可以一次又一次地舍弃她!
阿宣……你怎么舍得这样对我!
怎么舍得!
——
咳,这是最后一次虐了,后面一定不虐了,呃,本文大概还有十万字完结哈,谢谢大家支持。
第369章()
那日,阿决百日宴后的第二天早上,楚宣忽然来找公子贺,开门见山地说,他要去找阿缘师门,把楼玉笙和阿决拜托给他了。
公子贺看到他出现就觉得不对劲,毕竟这些日子,楚宣和楼玉笙几乎形影不离,楚宣怎会突然独自出现,还说出这样的话。
楚宣像是看出他的疑虑,淡淡地说,他给楼玉笙下了迷药,她现在正睡着,他才得空过来。
公子贺还是觉得惊讶,楼玉笙的身体,那可是剧毒都害不了她的,区区迷药……好吧,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奇怪这些,但,楚宣忽然的举动实在太诡异了,无异于半夜撞鬼。
要拜托就拜托,何必背着楼玉笙?还用这样的方式,好似是不能让她知道似的,这就更怪了!
公子贺脑里倏地想,楚宣不会真的不想让楼玉笙知道吧?没理由啊!
他当然明白,楚宣说是去找阿缘的师门以求活命的机会,但其实谁都知道,那不过是个虚无缥缈的梦而已,且不说找不找得到,他能不能坚持到找到的那一天,即便真的找到了,就凭他骨血坏死,五脏俱损的身体状况,怎么可能医的好!既然明知要死,何不好好珍惜最后的一点时光,反而还要来个不告而别?他就不担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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