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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の鸡飞狗跳闹重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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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上林起着哄要他许愿,许完愿要他表演节目,表演完摸了他一脸奶油,李长生摸着黏答答的奶油想,明天,明天我一定要揍扁她!
看着孩子们笑着,叫着,往嘴里填着,他忽然想到明天是大年三十儿,明天晚上是除夕,除夕是个好日子,好日子不能把女娃娃揍成猪头。
那就后天。
后天是大年初一,大年初一要出门拜年,女娃娃长的真好看,就跟画上的娃娃的似的,胖乎乎、白嫩嫩的,院里其他娃娃都不如女娃娃长的好看。这么好看的女娃娃,不能揍成猪头。
也许大后天……大后天是回娘家的日子……
李长生不知道,如果他告诉秋上林,在他眼里她好像年画上胖乎乎白嫩嫩的傻娃娃,秋上林会把他揍成猪头,无论初一十五!
她在意自己的黄头发,在意面黄肌瘦大眼无神,为此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付出多少努力,吃了多少好东西,才让人夸奖一声长的真精神,看上去就跟洋娃娃似的。
胖乎乎白嫩嫩?你当我是猪啊!
当然,她不知道。
因为不知道,笑的像朵花。不对,穿着臃肿笑脸如花,像傻娃娃。
偎到李长生身边,仰着脸笑:“发什么傻,再不吃就被他们抢没了。”
闷声闷气:“不爱吃。”
上林猛的醒悟,后悔:“对了,你不爱吃甜食!”
但也没有办法,谁教蛋糕都是甜的。
她盛了一块,硬送到李长生嘴边:“好歹吃一点,过生日就要吃蛋糕,我让妈特地从城里买回来的!”
他扭过去的头,又扭了回来,张开嘴,含进去,甜腻的味道在口腔中逐渐蔓延。
看着他别扭的表情上林咯咯直笑:“别怕别怕,不逼你多吃!意思意思而已。”
掰着手指玩:“知道你爱吃辣,明天特地准备了一桌子辣菜,肯定不如你们四川的辣椒,但也好歹应个景。哎,沈爷爷说没说明天回来不回来?”
他摇头,表示不清楚。
上林叹了口气:“你也别担心。他又不是小孩子,自己会照顾自己。我看他在外面过的还挺开心。”
她嘴里的沈爷爷,是李长生的姥爷。
十天倒有九天见不到人影,唯一能看到的一天,还是回来换衣服拿钱。对外孙采取放羊吃草的战略,坚信他外孙缺爹少娘都活这么大,缺个姥爷更不算什么。
李长生搬进红星家属大院两个星期之后,认识了秋家两姐弟,从此过上被压迫被剥削的生活——但大院里每一个人都说,上林这孩子心善,心地真好。
好什么?
他得陪她出摊,得陪她上街买东西,得帮她收拾房间打扫屋子,得学会烧菜做饭,得负责保卫她的安全,得教秋下林打架,得……。。
就连张红卫都看不惯,嫌女儿小小年纪心机太深,把人利用个彻底。
她还说,孩子在家里吃个饭算什么?陪你解闷儿,你咋不付人工资呢?
秋上林笑嘻嘻的,边指挥他爬到高处扫蜘蛛网,边算账:“你怎么不说我每天陪他吃饭陪他喝水陪他玩耍陪他解闷,他该付给我工资呢?”
张红卫重重的叹气,说:“秋建国,你好歹管管你女儿!”
另一头秋建国在女儿的指挥下挪动沉重的书柜,慈爱的看着宝贝女儿:“闺女呀,还有啥活,尽管说!”
他两口子成日不在家,难得回来一趟,总要让女儿心满意足。
悄悄把上林拉倒一边,问:“手里还有钱不?”
上林点头:“有,我妈上个月给了我不少,买完年货还剩下呢。”
他有点着急,看到李长生仰着头在卖力的清扫墙角,更小声:“我是说长生家,买了吗?”
她点点头:“买了。都买全了。但沈爷爷好像不打算回家过年,我想着让他到咱家来过年。”
秋建国点点头,表示认同。
“孩子不容易,咱能多帮衬的地方就多帮衬。你沈爷爷当年在咱厂,对我也很照顾。”
上林表态:“你放心,我不亏待他。”
唔,我不亏待他,我只虐待他。
大年三十
一九八七年的最后一天,大年三十儿,李长生摸黑起床,在院里打了一套拳,寒冽的北风灌进鼻腔里,隔着厚厚的棉衣往人骨头缝里钻。一套拳打下来,浑身汗湿——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
冬衣单薄,一套拳打下来,通常是一边热汗一边冷汗,许久都不能暖和,秋上林逼着他换了冬衣,虽然厚厚笨笨让人行动不便,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暖和许多。
做了最后几个动作,收工压腿,目光飘到隔壁屋。
天色尚早,大院的人都没起身,隔壁屋透出隐隐亮光,却又寂静无声——死娃儿,又看书到半夜忘了关灯!
她爹妈也不知管管!
走到大院墙角,搬了个梯子,拉下电闸,满意的看到唯一的光亮熄灭。大院依旧静悄悄,沉浸在睡梦中。
李长生满意的轻轻笑了笑,晒得黑炭一般的脸色,越发衬出他洁白的牙齿。
摸黑进了屋,也不开灯——电闸都拉下了,开灯也白费。
屋里热乎乎的,暖风扑面而来,他浑身燥热,脱了棉袄搭在火炉旁边的椅子上,寻思一觉睡到下午,棉袄也差不多干了。
钻到被窝里睁着眼想了想,又翻身下床,掀开炉盖,往里添了煤球,闷红的火苗隐在黝黑的煤球下,压抑着蓬勃生机。想了想,又捅了捅,才盖上炉盖。
尽管屋里热的让他直出汗,但他更怕秋上林起床后看到炉子灭了,又要骂人。
把脸埋进被子里,听炉膛中火苗噼里啪啦的响,慢慢睡去。
天际逐渐发白,大院有了动静,几户人家的女人起床,要准备三十儿中午的炸货和晚上祭祖的餐食。拉了拉灯,等了半天,屋里还是一片黑暗。
嘟囔着走回床边去推自家熟睡的男人:“灯坏了,起来看看。”
推了半天男人才嘟囔着起床,检查下自家电路,没问题呀。
纳闷的走出屋门,恰巧邻居也探出头四处打量。
“老三,你家有电没?”
“没呢!”
“你家也没有?”
几个男人不约而同的来到墙角,仰头看控制整个大院的电闸匣子,放声大骂:“哪个缺德鬼,把电闸拉下来了!”
大年三十的清晨,在谩骂与家长里短的聊天声中拉开序幕…………。不对不对,这不算序幕。
“李长生!”饱满清脆的叫声。
李长生抱着被子滚成一团,睡梦中听见喊声,只当自己幻听,翻个身接着睡。
“他李哥!”
“长生哥哥!”
“太阳晒屁股啦!”
女人们按着孩子洗脸洗手,一边训诫今天过年,不许调皮捣蛋,也不许到秋家乱腾;一边透过打开的屋门看秋上林叉腰站在李家的屋门前,一声高过一声的喊。
她们笑嘻嘻:“上林,又叫长生起床呢?”
秋上林闻声回头,一一打招呼:“白大娘早上好,婶子早上好,赵奶奶早上好。”
女人们给她一声声干脆甜甜的招呼叫的心花怒放:“哎,早上好!待会儿来我家吃炸茄盒!”
“谢谢赵奶奶,我妈就炸不出您那么好吃的茄盒。”
秋下林穿的像只肉球,打屋里颠出来:“姐,姐,咱妈说要你别挑嘴,不然打你屁股!”
秋上林嘻嘻一笑:“我实话实说!赵奶奶做饭就是好吃——白大娘,我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中午赏我一块吃吧!”
用力按着不听话的儿子,一手撩水给他洗脸,白大娘闻言心花怒放:“做好了给你端一盘!”
上林做出嘴馋的模样哀怨:“怎么还不到中午!”
女人们开怀大笑。
低头再看自家的小崽子,都在心中叹气,你说怎么自家的孩子就不如秋上林懂事呢?
下林颠到玻璃窗前,用力敲,叫了几声,回首问:“哥不在家?”
上林冷笑:“不可能!”
掏出擀面杖开始捅门:“李长生,你别装,我知道你在屋里。快点起床,今天年三十,起来吃早饭,吃完早饭还有好多活呢!”
张红卫端着洗脸水到院里泼,皱眉训自家女儿:“你别乱他,他昨晚陪你到那么晚,还不兴睡个懒觉?你当人人都像你啊,精力旺盛!”
又训儿子:“下林!不许砸你哥玻璃!都是你姐教的,半点好也没学着,竟学着怎么欺负你哥!就仗着他好脾气吧你们!”
下林膛目,不敢置信——我哥脾气好?
你说笑呢吧?我哥脾气好,那我姐简直就是女菩萨,我殷哥就是善财童子……好吧,我殷哥对我确实是善财童子。
我哥只在面对我姐的时候脾气才好,面对其他人……那就是火药桶呀!
上林低低说:“去拿小号来。”
下林狡黠的一笑,疾跑而去,从屋里抱了小号出来,选个位置站定,见他姐微微点头,挺胸抬头深呼吸。
“滴滴答滴滴答,滴滴滴滴答。”
嘹亮高亢的小号声音在大院里响起,有那赖床睡懒觉的孩子一骨碌爬起,不顾妈妈追在屁股后面喊着穿衣服穿衣服,一溜烟的跑到门口,扒着门框往外瞧,等一曲吹尽,大喊:
“长生哥哥,起床啦!”
孩子们的声音整齐划一,节奏明确。大人们笑的前仰后合,一个个抚掌而笑。
“长生哥哥,再不起床,太阳晒腚!”
李长生把头埋在被窝里,重重的叹口气。
一群死娃儿,看他出去怎么收拾他们
正穿鞋,屋外传来秋上林的威胁:“李长生,你再不起床我可破门而入啦!”
他没好气的吼:“滚进来!”
悉悉索索开门声,脚步声,掀帘子,长生在心中默默数数,数到第十个数,穿了蓝花褂子的秋上林跳进来:“长生,你又忘记烧炉子!”
他没好气:“早上才添了一遍!”
秋上林缩一缩:“那还这么冷!你屋里简直能冻死人!”
他习惯对秋上林指鹿为马的本事视若无睹,但看她冻得发红的小脸还是闷声掀开炉盖,又添了煤球。
自己热的直出汗,她还叫冷,女娃娃,就是娇气!
上林嘻嘻一笑,靠近炉子,顺手从兜里掏出个地瓜煨上:“快洗脸,吃早饭。”
长生闷声:“我不吃!”
她咦声:“你想躲懒?”
好不惊奇,语气夸张。
“我没有!”
“你不吃早饭怎么会有力气?没有力气怎么长个头?没有个头怎么帮我做事?”秋上林一副你就是躲懒,不吃早饭就对不起我的架势。
长生无语,半天憋出一句:“过年你不摆摊!”
上林嘻嘻笑:“我是不摆摊,但冰棍厂可从年初二开始营业,过年工人都走光了,你不去帮忙难道要我去?”
他无语。
帮忙?吃冰棍还差不多吧!
说的好听,让他干活给她打工,但真的去了兴隆,别说秋上林,单单张姨也不给他活干,随手扔个纸箱给他们,打发小狗似的:“去去去,别添乱,一边玩儿去!”
嘴里咯吱咯吱咬冰棍,她哪里是去干活帮忙?
盘腿坐在椅子上监视他舀水洗脸,看他果然又只倒了凉水,呵着:“热水!冻不死你!”
李长生不情不愿的提壶倒了点热水,试试水温,又添了一勺凉水。
上林看着他剃的有点发青的后脑勺,笑了笑,又有些无奈。
这孩子,永远都学不会善待自己。
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看到李长生就心疼。看他把生活过的一团糟,心里就扯得慌,好像后世里父母要离婚的那些日子,每天每天睁着眼,看双方扯皮把她丢来丢去,她的心也跟着扯来扯去,扯得血淋淋。
也许是不想见到李长生学坏变成另一个秋下林。
也许压根就是他有父母等于没父母的经历触动自己悲苦的心境。
也许她鸡婆惯了,管一只也是管,两只更好养……。。
总之,她看李长生,等于看秋下林。
习惯性揽到自己麾下,护着、照顾着,有时她都觉得自己不是重生到幼年,而是穿越到了二十七岁以后,结婚生子养孩子。
好在李长生虽桀骜不驯,却也懂得知恩图报,她以丁点恩情相挟,也换得他乖乖听话。人嘛,一旦形成惯性,也就被驯服了。
看他吧,对别人恶狠狠,一对上自己,一提起许理水,立马没脾气!
有了他,秋下林也更好管教。
殷夜遥越来越忙,自上次一见,再也没来过,听说课程越发加重,每天都睡眠不足,也不知这么小的孩子拼个什么劲!
殷夜遥不来,她自觉镇不住下林,毕竟单靠威逼利诱只管一时,不管一世。秋下林同她作对多年,对她的手段异常熟悉,对策也越发多样,又有张红卫护着,实在难办。
好在又来了个李长生,惯于武力镇压。
你想不服?来来来,先打过你李哥再说!
怪道老话总说,一只鸭子乱飞,一群鸭子入水。果然放羊还是应该成群,任何事情只要形成规模就能成功。
她笑眯眯的,打量李长生,看得他心里直打鼓,女娃娃又想啥子坏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霸王哇,不要霸王~~~~
飞醋
年三十的中午饭张红卫做的很精心。且不提上林一大早揪起了长生帮忙,过没一会儿殷夜遥也和华哥带着东西过来了,不用说,打算在这边吃饭。
两个大老爷们儿,离乡背井的,也没个女人操持家务,确实难为了他们,能搭伙就别让他们再单独做饭,张红卫是这样想的,也一贯这样嘱咐。奈何殷夜遥学业繁忙,华哥自打接到那边的电话就存了私心,他越发忙的腾不出时间来找秋上林。
每每要狠心过来,华哥有意无意间提起老爷子的期待,许蜜的期许,他只得咬咬牙,告诉自己过完年,过完这一阵就好了。
华哥本想春节就在自家过,了不起去饭店吃,谁知这边小镇子的习俗,前一天饭店都打烊歇业,直到过了正月十五才开门,无奈,只能接受张红卫的邀请,到秋家过节。
李长生是第二次见殷夜遥。
上一次他站在秋上林身后,只给他一个冷冷的高傲的眼神,居高临下,旁若无人。他见过他们这种人,在四川,在遂宁,坐着黑色小车,对路边羡慕的孩子们不屑一顾,绝尘而去。
虽然不清楚秋上林是怎么和他搭上线扯了关系,但李长生有种直觉,他不喜欢殷夜遥。
很显然,殷夜遥也不喜欢他。
上林介绍了,两人都只是打量一下对方,冷冷的点头,不约而同的扭头。
上林耸耸肩,也转头去忙自己的事。
小人和恶人见面,难道还能指望他们握手微笑寒暄?不抡起棍子较量一场她就谢天谢地喽。
年三十这天中午照例要炖肉,农村人不爱讲那些虚头八脑,早早的买下肘子,香喷喷的炖上一大锅,足够全家吃好几天。
秋建国今年有点失策。
临过年嘛,要送礼,除了名贵的烟酒,自然也少不了各种年货,他和张红卫两个算计来算计去,总共买了二十几只猪肘子送礼,送是都送出去了,却忘记今非昔比,他们如今也能收礼!
两个人看着五只大肘子,都哭笑不得。
员工吧,早早的发了年利放了假,小舅子和弟妹也都包了双倍的红包,又拿上给岳父岳母的年礼,让他们早点回家忙年去了。
上林爷爷奶奶那头,张红卫更是刚进腊月门就开始送东西,一直送到前几天。
从前总被人看不起,如今有了起色,她可着劲的不想让婆婆小瞧了自己,更不愿落下个不孝敬的罪名。忙归忙,东西我送到了,先把嘴给你堵上,总不能再说我不好吧?
自从开冰棍厂赚了钱,几个妯娌都跟乌眼鸡似的,就等着挑错呢!
秋建国问老婆:“怎么办?再给咱妈送过去点?”
张红卫不乐意:“送的少了香,送的多了,她小婶又该说我们把不要的都给了老太太!”
他满不在乎:“那就给她小叔和大哥家。”
张红卫冷笑:“你问问你闺女同意不同意!”
张春花可没少在背后嚼舌头,说上林小小年纪心眼多,还都是坏心眼,不尊重家里老人也不知道礼数一心就钻了钱眼里等等。
秋建国摊手:“你说怎么办?要不,放厂里,反正冰柜大着呢!”
她想了想,说:“拿三只,回来煮了,院里每家分点。剩下俩过完年给员工改善伙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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