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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末三国-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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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却由杨惟忠挑起,这货到底是藩人,只知道打仗,不懂宋人官场的这一套。

    前来主桌敬酒之时,便借着三分醉意开口了:“宣帅,末将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童贯喝得正高兴,便开口道:“有事不妨说来。”

    杨惟忠开口道:“宋国、辽国乃兄弟之邦,何况辽国挡在我等同金人之间,可以为屏障。如此我等又何必辛辛苦苦前去攻打辽国,自毁屏障?”

    童贯听得此话,只喝酒,却不说话,心里明镜似的,如今杨惟忠这话八成便出自种师道的唆使,西军不肯出力。

    西军一向抱团,倘若是抵抗西夏,守护自己家乡,那没说的,十分力能使出十二分来。

    一旦调到其它地方去平叛,和自己的利益无关,西军上下便会集体装死狗,出工不出力。

    见到童贯不可置否,旁边种师道便也借着醉意开口道:“宣帅,惟忠说的有理。宋辽两国实为兄弟之邦,如今金国南犯,倘若我等再行北伐。便有如邻家进盗,我等不去援助友邻不说,反到跟着顺手抢劫。如此师出无名,只怕难以成功。”

    出征之前,官家的意思是能招抚就招抚,不能招抚就算了。如今童贯开口闭口就剿灭,明显有违官家之意,故此种师道方有胆子来劝。

    西军将领绝大多数都出自种家门下,如今种师道也开口了,便相当于西军集体表态。

    面对这种情况,童贯却也不便驳斥,毕竟此次大战的主力还是西军,万一招抚辽国不成,还得靠西军出力。

    何况面对下属的质疑,主帅亲自开口解释,没得丢了身份。于是童贯举杯喝酒不语,却拿眼睛看着一边的辛兴宗。

    这些年来,面对着西军的抱团,朝廷也没闲着,在西军中挑了辛兴宗出来扶持,目的便是对抗种师道,分化西军。

    在朝廷的有意无意挑拨下,种师道同辛兴宗二人明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却势同水火。

    辛兴宗这次八成是黄汤灌多了,不仅没有站出来同种师道打擂台,反而开口跟风道:“恩帅,末将认为二位将军说的有理。辽人挡不住金人,便是亡国亡种的下场,故此由不得辽人不下死力。咱们何不联辽抗金?金国一日打不下燕京,便一日不能南下。辽人一日灭不了金国,自顾尚且不暇,自然更不可能南下。如此算来,咱们只需花费稍许钱粮军械,便可让辽人替咱们拼命。到时可用羁縻之术,倘若辽人势弱,便加大援辽。辽人势强,便缩减援辽。如此一来,则辽金之争必相持不下,且由着他们拼命去,咱们安坐即可。此乃坐山观虎斗之策。”

    自己满腔豪情地准备北伐,结果手下两派的将领竟然一起反对,童贯气的脸色铁青。

    要说还是文官机敏,和诜一看童贯的脸色,便猜到了童贯的心思,赶紧开口驳斥道:“诸位国之干城,自诩万人敌,胆气绝人。今日观之,亦不过懦夫尔。想燕蓟之民如处水火,亟盼王师解民倒悬。只需大军一到,燕蓟之民必然箪食壶酒以迎王师,燕云之地,唾手可得。我一文官尚且不惧,诸位身为武将,何以胆小至此?”

    你说其它方面的话武将们还能壮着胆子反驳,一旦涉及胆量问题,谁愿承认自己胆小?故此三人都沉默了下去。

    所谓一言得用,说的便是现在的和诜。

    此时童贯看和诜,那是越看越喜欢。办事给力,而且老成,又如此的能体察上意,这样的人不提拔那就没有天理了。

    当下童贯把弄着手中的空杯,头也不抬的开口道:“惟忠醉矣!左右,还不扶杨将军出去!”

    大帅既然已经开口,那不醉也得醉。杨惟忠这一点机灵劲还是有的,顺势装醉被扶了出去。

    此时酒桌上的气氛开始尴尬起来,和诜见状,便开始极力插科打诨,好歹把这场酒宴对付了过去。

    散席之时,文官们自当各回汛地,武将们自当各回营帐。

    童贯却叫住了种师道以及辛兴宗,想了想,又对和诜点了点头,开口道:“和知州亦可一同前来。”

    其它两人倒是无所谓,和诜这下可乐坏了。今天总算入了大佬的法眼,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众人来到后帐,落座已毕。童贯便让亲卫们散了出去,帐内只留下四人。

    然后童贯便对着种师道开口道:“今日北伐之事,势在必行,大军岂可轻出?不瞒老将军,据辽国逃人来报,如今辽人兵马已全数调往北面,防备金人南下,燕京只余下三百余士卒防守而已。若非圣上一再下旨以招抚为上,本官一旦亲率虎贲北上,燕京顿成粉齑。今劳动将军至此者,实因西军桀骜,欲借老将军威名镇服尔,老将军但坐镇军中即可。若老将军实在担心,本官可事先立下字据。事成之后,当与老将军同分其功;万一事败,则本官独领其罪。”说完之后便命人取来笔墨,装模作样的准备写下字据。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今后还要在童贯手下混的,种师道哪敢真让他立下字据?只得赶紧起身请罪。

    童贯好言抚慰了种师道一番,命人送了出去。

    后帐内只剩下三人。童贯便拿眼睛看着和诜,开口道:“种师道暮气已重,乃至于胆小若此,难当大任!惜乎西军将领皆出种家门下,有种师道在,无人敢越俎而居其上。若是待到厮杀之时,东路军违抗帅令,胆怯不前,又该如何是好?需得派一心腹前往监军才可!”

    话说到这里,和诜如何还不明白。

    也顾不上文官的矜持,和诜扑通一声便在童贯面前跪下,开口道:“下官愿替恩帅分忧!若蒙恩帅提拔,下官必结草衔环报之。”

    童贯呵呵一笑,双手虚扶,开口道:“和知州表字若何?”

    和诜顺势站起身来,叉手道:“累恩帅下问,下官草字其鹿。”

    童贯点了点头,开口道:“诜诜其鹿,好字!其鹿,此去东军,又当如何处之?”

    和诜想了想,便开口道:“倘若种将军违逆恩帅将令,下官当竭力劝之。不能,则飞报恩帅。”

    童贯笑着摇了摇头,明显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和诜低头想了一下,索性豁出去了,跪下开口道:“再请恩帅颁发密令一道。倘若事急,下官当即出示密令,斩其首,夺其军,以从恩帅将令。”

    童贯呵呵大笑,开口道:“要的就是这种气势。唯有种家一门为国效力多年,多少也算有点功劳,斩其首就不必了。”

    和诜闻言大喜,这一关考验算是过了,赶紧叩谢。

    童贯这回亲自将和诜扶了起来。然后要过文房四宝,亲自书写了一份密令,交给了和诜。

    和诜乐得脚不着地,感恩再四,方才告辞出去。

    后帐内如今便只剩下二人。童贯脸色瞬间变的铁青,用力一拍案几,爆喝道:“混账!”

    辛兴宗闻言赶紧跪下请罪,开口道:“恩帅息怒,末将知罪了!”

    童贯气急,也顾不上用文言了,但指着辛兴宗的鼻子村骂道:“不识抬举的东西,枉费老子这么多年的心血。西军中这么多将领,老子怎么就瞎了眼,挑了你这个蠢货!”

    地上的辛兴宗一句话也不敢分辨,一味磕头请罪。地面上铺了厚厚的地毯,硬是让他磕出了声音来。

    骂了半晌,童贯这才气消了点,对着辛兴宗开口道:“滚起来说话。”

    辛兴宗闻言又磕了几个头,站了起来,叉手而立。

    童贯便冷冷的开口道:“可知错在何处?”

    辛兴宗战战兢兢的开口道:“不该当众反对大帅北伐。”

    童贯又是一拍桌子,怒喝道:“愚钝!”

    辛兴宗啪的一下,又跪了下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开口道:“末将驽钝,请恩帅明示。”

    童贯指了指辛兴宗的鼻子,硬是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辛兴宗赶紧爬了起来,从桌上取过杯子倒来茶水,亲自服侍其喝了下去,然后又跑到原地继续跪着。

    童贯放下杯子,喘了口气,这才低声说道:“你反对北伐之事,大可以私下进言。当众宣扬此事的确有错。本官气的却不是此事!”

    辛兴宗便开口道:“还请恩帅明示。”

    童贯叹了口气,继续开口道:“朝廷大军百万,大多乌合之辈,战力十之八九在西军。而种家独霸西军将门百年,西军将领十之八九出其门下。乃至于朝廷若想兴兵,都得先问过种家。种家若是不同意,则西军必然不会尽力。故自神宗朝起,朝廷一直在设法分其兵权。朝廷抬举你,本官栽培你,便是为了分种家之势。此苦心你可曾理会得?”

    辛兴宗磕头道:“全仗恩帅栽培。”

    童贯便继续开口道:“种师道开口反对北伐,你岂可附从?朝廷扶持你来对抗种家,你怎可与种家沆瀣一气?今日之事倘若传入京中,你让诸位大人怎么想?圣上怎么想?西军之中,种家、辛家明为互斗,暗则勾结?辛家已不可用,需择他人而扶之?”

    听到这里,辛兴宗才明白怎么回事。越往深里想越害怕,额头开始冒出冷汗来。

    这些年自己在朝廷的示意下,没少挖西军的根基。以前有朝廷在背后撑腰,自然不惧种家的报复;一旦朝廷放弃自己,改为扶持其他人,那自己的下场。。。。。。

    辛兴宗都不敢往下想了,只好眼巴巴的看向童贯,开口道:“末将这回当真知道错了,还请恩帅再搭救一回。”

    童贯看了看地上可怜兮兮的辛兴宗,叹了口气开口道:“且起身来!此事到此为止,自不会有人外传。可知今后当如何行事?”

    辛兴宗想了想,便开口道:“日后但凡种家赞成者,末将定当反对。种家反对者,末将定当赞成。”

    童贯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道:“孺子可教也!西军之中,辛家势弱,种家势强。你唯有虚张声势,摆出不惧种家的气势,时时处处与种家作对,西军之中不得志之辈,自会陆续来投。假以时日,定能与种家分庭抗礼。倘若连你也得阿附种家,彼等自当直接投靠种家,又何必舍近求远?”

    辛兴宗赶紧开口道:“谢恩帅提点。”

    童贯长叹了一口气,又开口道:“观今日之事,此次北伐,只恐东路西军将领必不肯用命。你帐下诸将之中,复有谁属意北伐者?”

    辛兴宗想了想,开口道:“唯有杨可世一意北伐。”

    童贯点了点头。

    第二天,三道命令新鲜出炉:第一道,命和诜为监军,节制东路军,位在种师道之下。

    第二道,调杨可世前往东路军,总领精锐前军,直接听命于和诜。

    第三道,帅府移镇雄州。

    到了这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种师道已经被完全架空了。

第8章 想诈降也难() 
王叶献上的计策乃是先诈降,再设计让宋军自困手足,接下来便可临阵之时暴起发难。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如今紧要之事便是诈降。

    待到降表皆已经准备妥当,耶律大石便吩咐人请了王叶过来说话。

    当下二人见礼已毕,分宾主坐下,耶律大石便开口了:“贤弟,降表皆已准备妥当,又当何时送往宋营?”

    王叶便开口道:“若是冒充地方士族前去宋营递送降表,只恐遭遇盘诘之时会露出破绽。林牙休急,倘若在下猜测不错,想必童贯很快就会派遣使者北上。此时正可使人沿途投之,使者必不起疑。”

    耶律大石看了王叶一眼,开口道:“两军对峙已一月之久,除哨探外,从未有宋人过河者。贤弟何以断定宋人必派使者?”

    王叶笑了笑,开口道:“唯人心而已!千古以来,诸事皆变,唯有人心不变。童贯既已至军中,定当有所动作。何况童贯身为赵官家心腹,必得想赵官家之所想,急赵官家之所急。赵官家定下了招抚的国策,即便童贯一心动武,亦当先遣人前来一试招降之事。如今赵官家下了诏书,辽地却无一人响应,如此赵官家的脸面又当置于何地?童贯身为近臣,必得探明虚实,方好给赵官家一个交代。故此,在下料定,宋人必会派出使者。”

    说完之后,王叶心里默默的盘算了一下,接着开口道:“如果在下所料不差,也就在这几日了,必有宋国使者前来。”

    负责军中机密文字的,大多是文学之士。自古以来文人相轻,一边的李睿徳虽然没开口,不过脸上的神色明显的不信。

    此时门外一声云板响,亲卫来报:“探子送来最新军情。”

    如今大战一触即发,双方都派了不少探子。

    童贯帅帐内的机密事情探听不到,派使来辽这样的非机密事情,以及童贯颁布的榜文、军令倒是能轻易打听到。

    耶律大石接过密信一看,顿时就像见了鬼一样。密信一开头就是宋军准备派使前来的消息。

    若不是派了人监视王叶,知道王叶这几天既没有出过军营,也没有同宋人接触过,耶律大石必然会怀疑双方是不是事先约好的。

    当下耶律大石一目十行的看完后续的榜文,便顺手将密信传给了王叶。

    王叶接过密信看了一遍,递回耶律大石,呵呵笑着开口道:“于老种来说,童贯不愧为猪队友。老种既然被架空,西军军心必沮,我等胜算又凭空多了几分。临阵之时,在下再略施妙计,管教西军无心抵抗。”

    耶律大石接过密信,顺手又递给了旁边的李睿德。

    李睿德身为军中机密文字,乃是耶律大石的心腹,本身就负责这类密信的归档。

    接过密信一看,李睿德顿时也是瞪目乍舌。

    自古以来文人相轻,何况这王叶乃新人。

    眼看着自己心腹的地位不保,加之又被这一手震了一下,李睿徳急于搬回面子,急忙献计道:“林牙,既有宋人使者前来,我等何不顺势诈降?又何必多费手脚。林牙乃大辽宗室,国之肱骨。倘若林牙肯降,于宋人使者来说,实乃大功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只怕彼连析津府都肯前去,直接替林牙引见童贯。想来童贯亦必乐见此事。”

    说完之后,看了王叶一眼,意思是诈降就诈降,你弄这么多事情出来干嘛?

    耶律大石闭上了眼睛,开始斟酌此事。

    可别把诈降弄成了真降,还指望着你来玩三国呢,辽国君臣若是真的降了,乱世也要马上结束了,我找谁玩三国去?何况又岂能让李睿德将风头盖过?岂能让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

    王叶便开口吓唬道:“只怕未必。童贯有意招降辽地民众是真,招降辽国官员是真。至于辽君乃至宗室,只怕未必肯受。”

    耶律大石看了过来,开口问道:“贤弟此话从何而来?”

    王叶呵呵大笑起来,开口道:“月初宋人皇帝曾下过圣旨,林牙可曾知晓?”

    耶律大石点了点头,表示看过。

    王叶接着开口道:“方才童贯颁布的榜文,林牙又如何看?”

    耶律大石便开口道:“无非是老调重弹而已!”

    王叶呵呵笑了数声,接着忽悠道:“关键便在此处。宋人皇帝的诏书曰‘诏下燕京管内官吏军民百姓等’,其对象为官吏军民百姓,无有辽君及宗室;童贯的榜文之中,也不过想招降地方官员及豪强。纵观宋国君臣二人,无一有招降辽君及宗室之意。辽君即便想降,宋人亦未必肯受。”

    看了看耶律大石疑惑的表情,王叶便接着开口忽悠道:“正如前言,辽太祖开创基业,传至如今亦已二百余年,燕云之民数代为辽臣,民心已附。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只要辽君乃至宗室仍在,死灰复燃轻而易举。故此,辽国一日不亡,辽君一日不死,宋人虽夺燕云亦必不能有之。此其一也!童贯已经位极人臣,所求者,唯封王而已。如今十数万大军尽出,倘若战事未开而辽君已降,人必曰功在宋皇,童贯不过靡费军饷而已。如此,则童贯封王之梦顿成泡影。此其二也!故此,童贯必不肯招降辽君。”

    压低了声音,王叶又继续开口吓唬道:“于辽国君臣计,亦万不可真降。林牙可知南唐后主故事?”

    李煜降宋后被毒死一事,如今已是街知巷闻,耶律大石便开口道:“贤弟说的有理,只可诈降,不可真降!奈何为兄身为大辽宗室,看来想诈降也得大费周章!”

    王叶又把话倒转来说:“好在林牙虽说身为辽国宗室,同天赐帝之间却已经出了五服,无有继位的可能。虽则如此,贸然投降只怕难以取信。唯有燕地汉人豪强纷纷递送降表,童贯必以为辽国大势已去。若以此为铺垫,林牙再去诈降,则童贯必有三分相信。”

    耶律大石便接着开口道:“剩余七分又当如何?”

    王叶便开口道:“若有一可信之人力证,则童贯必有七分相信。”

    耶律大石便开口道:“可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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