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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桃花使-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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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领着那郎中出了城门,方进石对那小兵道:“你的马快,便将和这位郎中一起快些回去,我慢慢的行来。”那宋兵想来也是这道理,便和郎中两人一骑,打马先行。

    方进石便在后马打马慢行,他越骑马越觉得好玩,慢慢的掌握了这骑马的窍门,觉得这比摩托车好玩多了,几多时后我也要弄上一匹,这便成了他的暂时的理想了。

    此时那宋兵早就走远,若是他骑了这马跑掉了,想来也是追他不到,他觉得古代的人心机真的没有后世这么多,他打马乖乖的到了黄花观外的那陈瞎子的住所。

    此时经过这么久的时间,天色渐渐的暗了,方进石看又浪费了一天时间,便想着还了这军官的马便再回这绥德城,吃饭睡觉去。

    他牵了马走到陈瞎子的大门外,却正巧那军官送郎中回去,方进石看这么快的这郎中便诊断完,看这军官又是一脸的愁容,定是这老者的病情十分的不乐观,不知怎么地,他的心情也随着不太好受起来。

    那军官让那随从送这郎中回去,看到方进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道:“小兄弟辛苦了。”

    方进石自知也没做什么,便回道:“哪里辛苦,那郎中怎么说?”军官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上前挽着方进石的肩头道:“进去再说吧。”

    这个动作显得十分亲密,仿佛便是家人兄弟一般,二人走进院子,那军官问道:“还没请教兄弟的姓名呢?”方进石忙答:“小弟方进石,江南苏北人氏。”

    军官点点头道:“也不知师父师妹和你说起过我没有,我名唤王德,通远军熟羊砦人氏,现在五原姚古将军帐下的翊麾校尉,师父此次来陕,多亏你照应了。”

    方进石一呆,竟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了,更是不知那少女如何和他说了,只得尴尬笑笑道:“王将军哪里话,小弟其实也没出什么力气。”

    他这话是实话,可是在王德听到却是客气话,王德微微一笑道:“再别叫什么将军了,我只是一小小校尉,如何称的上将军?你便也和凌儿叫我一声二师哥吧。”

    方进石听他这话,意思便是王德便认可了他是这凌儿的“男朋友”一样,当然在这个时代是不可能有这样的称呼的,但是这话的意思方进石却是听的懂的,他听那陈瞎子称那老者“乔大哥”,那么这少女多半便是名唤乔凌儿了。

    方进石寻思着要不要和这王德说清楚,那陈瞎子由他浑家掺扶着走到院中,在那天井之间坐定,陈瞎子的浑家方进石也是认得的,便是那个骂他“混帐小子”的悍妇,方进石心想:怪不得那天这女人骂他“也是瞎了眼”,原来是这般回事。这妇人看了方进石一眼,却没说话。

    陈瞎子一坐定,便先是叹了口气道:“不知这乔大哥的病情,如今是如何了?可要紧么?”王德行了一礼道:“多谢陈叔劳心,我师父是旧伤发作,静养几月,当是无事。”陈瞎子又长叹了一声道:“我算到乔大哥今年有灾象,待我明日选个吉时为他做些卜卦,看能不能助他躲过此灾。”

    王德忙道:“那多谢陈叔了。”

    陈瞎子坐了一下,起身道:“人老了,不中用了,我到前面道观坐一坐去,你们吃饭吧,别管我们了。”那妇人扶着他,二人便走出门去。

    方进石等那瞎子二人走的远了,对王德道:“乔老伯原来只是旧伤复发,害的我担心半天。”王德却仍旧愁容满面道:“我那只是安慰一下陈叔而已,哎,若只是静养几日便好,我便真的谢天谢地了。”他说完这话,居然将脸别了过去,方进石感觉似乎他的声音有些呜咽,这王德看来和他师父感情极好。

    方进石也是叹了口气,一回头,却看到那少女乔凌儿正拿了托盘饭菜,站于不远的厨下,她脸上也是一片悲伤之色,看到王德难过,竟也是别过脸去。

    王德起身来,到那墙角处水桶边,洗了把脸,坐到方才陈瞎子坐到天井的石桌旁,道:“凌儿,将饭拿过来吧,天大的事,总是要吃饭的,相信总是能想到法子给师父看病。”

    乔凌儿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将那饭菜拿了过来,王德对方进石招手道:“方兄弟也过来吃些东西吧。”

    方进石依言坐在他身边,王德将那盘中一碗饭菜连同筷子一起放在方进石面前,道:“吃饭,陈叔不在,又不用等别人一起。”

    他话音一落,听到道上一阵马蹄声急促传来,在这寂静的傍晚听得十分清楚。这马来的好快,听上去像是两匹,却在那道观前停下,王德方进石停下手中饭碗,凝神去听。

    听到似乎是两人下了马,直奔这陈瞎子院落而来,转眼间便似乎到了这东墙之外,有一男人声音骂道:“快快快,让你快些,偏又这等磨磨蹭蹭。”另外一个妇人声音道:“我已经很快了,你还这般的催促。”

    这二人便是向大门柴扉而来,王德听得面上一阵变色,他突得站起身来,直奔向那西墙,墙角放了一张矮凳,王德双足在矮凳之上一踏,右手在墙头一按,便轻轻翻墙而出,却在这时,那柴扉门左右洞开,来人便走了进来。

第22节 锦江春色逐人来() 
方进石感到大奇,这王德一个宋军军官,却不敢见到进来的这两人,也不知是何道理,他抬头望去,却见大门处站立两人,一男一女,都是三十多岁,看样子是一对夫妇。

    这男人面色有些发红,右脸之上有条浅浅的刀疤,些许有些胡须,双目有神,穿一件灰布衣服,裤子上还似乎有些泥巴,一双破布鞋灰扑扑的,若是不看那脸上刀痕,却是一个标准乡间农夫的打扮。

    那妇人却是描眉涂粉,一张已经不年轻的脸上不知抹了多少粉,手指上套着一个大大的黄金戒子,穿着一件大红裙子红色绣鞋,却像是乡下员外家的管家婆。

    这二人推开门看里面张望,看到方进石坐在天井,那汉子便问他道:“这里是陈半仙家里么?”

    方进石刚要回答,乔凌儿正巧从厨下出来,看到这二人叫了声:“大师哥。”这三个字也难得没有结巴。

    那汉子看到乔凌儿,忙道:“师父怎样了?在哪里?”乔凌儿向西屋一指,低声道:“在……在的。”

    那汉子赶忙走向西屋,在门口停了一下,那妇人刚想迈步向里,却给他一把拉住了,他停下来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道:“师父,不孝徒张宗鄂来看你了。”一边拉那妇人一起跪倒。

    西屋中那老者咳了一声,道:“宗鄂来了么?进来吧。”接着又了一阵的咳嗽,张宗鄂赶忙爬起身来,携那妇人一起走了进去。

    乔凌儿看了方进石一眼,便也跟着进了房中,方进石也不知道他们师哥师弟的搞什么玄虚,想要自己吃饭,却又不好意思,又不好跟进去那西屋,便走到那柴扉处,向外看风景。

    这时大道上一匹马奔了过来,正是那名小兵送了郎中回来,他看到刚躲到墙外的王德迎了上去,和小兵说些什么。

    方进石看了一会儿,看王德并没有想要离开,可能只是不想和张宗鄂见面,这两个徒弟方进石看着都是十分孝顺的,却不知为何两人关系却不好。

    他一回头,看到乔凌儿站在院中,不时的向房中张望,不敢进去,听到房中那老者的声音居然亢奋起来,却是和张宗鄂说的是多年以前学艺的时候的事,那妇人在旁边也是巧言讨好,想是这老者极是喜欢这个徒儿,看到他到,病情也随着心情好了许多,言语中竟有些低声欢笑。

    方进石走前两步,乔凌儿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看到他禁不住微低了头,方进石安慰她道:“你不用担心,你两个师哥都来了,他们总是会有办法的。”乔凌儿点点头,冲他微微笑了一下,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却又很快恢复了悲伤之色。

    她牙齿并不太整齐,迎面右面有一颗斜了一些,不过却恰又显得她可爱,方进石一怔,觉得她笑起来当真是好看的很,便如这闷热的夏天傍晚的一阵凉风,让他心头舒服之极。

    这少女乔凌儿虽不是那种大家闺秀的端庄大气,也没有小家碧玉般的婉若可人,可是却有一种乡下青春少女的那种清纯气息,方进石看了一眼,竟然不好意思再盯着她看,虽然他一向认为自己脸皮够厚。

    而且此时人家正在为父亲的事烦心,也不好上去说些闲话聊天。

    他看了远处的王德,道:“你两个师哥好像关系不太好,大师哥一来,二师哥便躲开了。”

    乔凌儿“嗯”了一句,却又是摇摇头,她惜言如金,若非必要,多一个字也不肯说,方进石看他后面居然没再说话了,微微失望,感觉无趣,觉得留在此地好似也没有什么意思了,便回头道:“乔姑娘,在下还有些别的事,这便告辞了。”

    乔凌儿又是“嗯”了一声,方进石以为她知道他忙着背了那老者下山,又挨了一顿痛打,念着这么久了还没吃饭,怎么着也应该客气一下,说吃了饭再走吧,却仍旧是这一个“嗯”字。

    想着身上还仍然的疼痛,腹中饥饿,失望之余,走到那门外时不由的咕噜了一句:“真的是闷死人了。”心中怅然,从那院中走出来,向大道而去。

    乔凌儿听到他说“闷死人了”,不禁抬头,看着他这么去了,没来由的心中感到一阵委屈……

    方进石走到那道观前面,王德远远的看他走出来,便迎了过来,走向他走边道:“方兄弟哪里去?这便要走了么?”

    方进石对这王德印象还好,便回答道:“其实在下只是个过路人,这里已经用不着我了,便想回城去找个地方休息了。”

    王德微笑着道:“小兄弟还没吃饭吧,二哥等下到城中做东,和小兄弟好好认识认识,不知可行?”

    方进石看他这么说话,觉得这人真是当军官的,做事说话都比较上路,心中好感,回答道:“二哥这么说,小弟巴不得呢。”

    王德呵呵一笑,却又叹了口气道:“只是却要待一下再去了,我大师哥过来,不知道是何意思,小兄弟可听到了么?”方进石却是一愣,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王德接着解释道:“在下的意思,不知大师哥是要将师父带走看病呢,还是只是和大师嫂一起过来看望一下师父。”

    方进石心想:这个你可以自己去问了,我怎么知道?口中却答道:“我只是远远看着大师哥进了那房中,未听他们说话,也是不知。”

    王德道:“能劳烦一下小兄弟,能否帮我叫大师哥到这黄花树下来一趟么?”方进石本不愿意再拐回去,只是他却很少驳人脸面请求,更何况王德对他客气,叫个人出来也真不是什么难事,便答应一声,道:“我这便看看你大师哥出来了没有。”

    说着便想转身回去,王德道:“方兄弟请的我大师哥来,还请他到这树下的另外一面,莫要让他和我朝相。”方进石一呆,心想:这又是搞的什么东东啊,见了面又要用一棵大树隔着,又不是大姑娘相亲,还怕羞?

    他本不想问,却又好奇,手指黄花树的另外一面道:“那面是么?若是他不听我的话,自己走过来怎么办?”

    王德正色道:“大师哥不会走过来的,若是走过来,那……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了。”方进石听他言下之意,竟然是如果大师哥张宗鄂走过来,他就要和大师哥动手,而他叫张宗鄂过来相谈,却似乎只是不想让张宗鄂把师父带走治病。

    方进石猜疑着,走了回去,此时天色已晚,除了那西屋中点了灯火之外,厨下火苗已熄,别处一片黑暗,他刚走进大门,向西屋张望,却听黑暗之中有人轻声说了一句:“你……你回来了。”

    不用想,这软软的声音便是乔凌儿了,方进石寻声望去,见乔凌儿模糊的身影坐在天井处,她一个人坐在这黑暗之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方进石“嗯”了一声,向她走了两步,忽然想起这么黑暗之中,向一个少女靠近,总是不好,便赶忙停下,道:“你二师哥在外面,让我叫你大师哥出去商量事情。”

    乔凌儿站了起来,说道:“我去叫。”她走进了西屋,过不多时,张宗鄂便和他浑家一起走了出来。

    他一看到方进石便道:“凌儿,这位小兄弟是谁?师哥怎么从没见过也没听你和师父说起过?”他这话是面带微笑说的,并没有恶意,乔凌儿低声道:“是……是好心……好心……帮我们的……大哥。”

    她其实本就结巴,后面的话声音渐低,方进石心想:本来我们没什么事,结果你这么说话,感觉好像是心虚一样,没事也会让人误会有事了,不过听她这么说,还叫了一声“大哥”,也不算白挨她一阵打。

    张宗鄂自知自己师妹是个结巴,却也没有误会,他上前抱拳行礼道:“那就多谢这位小兄弟了,我二师弟现在何处?请小兄弟带路。”

    方进石也不说话,带着张宗鄂夫妇走到那棵大黄花树下,影影绰绰看到对面树下站着一人,方进石停下来对张宗鄂道:“张大哥便在此处吧。”

    张宗鄂倒是听话,站在那里并不向前,只听对面王德的声音响起道:“王德见过大师哥,师嫂。”说着仿佛躬身行了一礼。

    张宗鄂微笑着道:“自己师兄弟,那里来的这许多礼节,听闻老二你到五原熙河经略使姚古将军帐下,现已经升了翊麾校尉了,大师哥师嫂可是打心眼里为你高兴。”

    王德道:“谢过师哥师嫂了,小弟也听说大师哥前年又添了个男丁,小弟事忙还未得向大师哥师嫂恭贺,这便是小弟的不是了。”

    张宗鄂笑道:“二弟何须这么客气。”

    方进石见二人说话,都是这样平和随意,如同关系很好一样,怎么也看也不像是两人随时要拨刀相见的样子,感到有些奇怪。

    二人随意说了几句闲话,张宗鄂道:“听凌儿讲二弟早到了,请过郎中给师父诊治过了,那郎中怎么说?”

    王德叹息道:“师父的病情其实早几年前你我都清楚的很,说句不应该说的话,他老人家能挺到现在,全仗他老人家自幼习武打下根基,此次他老人家带病入陕,几经风霜跋涉,哎……”

第23节 青溪先有蛟龙窟() 
张宗鄂也是长叹一声道:“师父当年和西夏作战,多次受伤,身体里现在尚有箭头未曾起出,又值这些年奔波劳碌,此次大病,多位名医都言道棘手的很,不敢轻易用药,我此次前来,请了一位名医,这人曾是西夏国的御医,在西北各地也是极有名的,他明日便能赶来,若能得他出手,师父定能安然无恙。”

    王德听了,欣然道:“大师哥真是有心了,我本待接师父回五原后,请姚古将军出面为我请当世名医张仙,救治师父,却给大师哥抢了先请到名医。”

    张宗鄂道:“都是为了师父的身体着想,有什么抢先抢后的,师父来陕,郦师弟知晓么?”

    王德道:“前几月前郦师弟来信,说他已经举了义旗下了山,接受朝廷招安了,现准南东路宗泽军中效力,他应是不知师父来绥德的。”

    张宗鄂道:“郦师弟如此甚好,总是有个好出路。”

    王德沉吟了一下,道:“大师哥,小弟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张宗鄂微微一顿,道:“你可是想劝我也接受朝廷招安?”

    王德道:“小弟正有此意,大师哥当世英雄,手下兵马即将万计,这些年来,无论是西夏军还是大宋的西北各路,提起大师哥的名头,都绕道而避不敢小觑之,可落草总归不是长久之计,大师哥终是宋人,若能接受朝廷招安,以大师哥的名气和人马,官家自不会轻待,他日提点各路,封妻荫子,方是正途。”

    王德这话讲的诚心诚意,张宗鄂长叹一声道:“前年之时,保静军节度使老种经略相公差人使信于我,商谈招安之事,我便言讲,如今朝堂之上,奸贼当道,以老种经略相公之名,只因小事得罪蔡京,妄加‘诋毁先烈’罪名,没入党籍,十年未用,何况我等?这招安,却当真让人心寒。”

    方进石在边上听到他这话,想起那课本上《鲁提辖拳打镇关西》中提到过老种经略,也不知到底是谁,看来这张宗鄂不仅是个草寇,而且是个巨盗。

    王德无言,他自知现如今朝廷奸贼当道,引得民愤极大,宋军多敛财而少练兵,军中也极黑暗,这招安也确定不如当山大王来的痛快。

    张宗鄂却又道:“我虽不愿招安,可是却不能让跟随我的兄弟们没了出路,此间有个大事要做,待做完这件大事,我找一偏僻所在,去做个乡野农夫,到时便让兄弟们便都投奔老种经略相公罢了。”

    王德听了,心中一喜道:“如此甚好,小弟便盼望着这一日早些到来了。”

    张宗鄂道:“这日到来当是不远,我这便回去和师父辞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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