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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命天子-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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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旭看看太子,又是那种高傲而冷峻的模样,不禁联想,这个家伙,当初究竟为何而离开皇宫呢?(!)

第二卷 回京记 第六十章 简旭斗酒

简旭与太子告别,重又回到街上,这一段路他走的很慢,腿上像绑着沙袋,沉重万分,又像顶着北风,举步维艰脑袋里概念全无,不敢多想,把脑袋想爆了,也理不清对与错,或许对与错本没有绝对的道理可讲,不过是相对而言,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喝酒,此时只想喝酒,醉了好,把神经麻醉,心才可以暂时的安宁

天色渐黑,街上依旧人来人往,有些商铺已经掌灯,卖对联的拉着他,“过年了,公子买副对联吧,沈老先生的字啊”

简旭头不转动眼不看脚步不停,木然的答:“没钱”

卖布匹的拉着他:“过年了,老爷买匹布做件新袍子,看看,大红的,紫红的,喜庆”

简旭头不转动眼不看脚步不停,木然的答:“没钱”

旁边有一个小摊子,摆着泥捏的瓷做的财神像,摊主拉着他:“官人,过年了,请尊财神回家吧,继续升官发财”

简旭头不转动眼不看脚步不停,木然的答:“阿弥陀佛!”

一直走到最热闹的地段,家家挂起灯笼,街上亮堂堂的街北有一家酒肆,一大婶威威当垆,硕大的脸盘,粗布的衣衫,腰间掖着一抹布她身后身旁是大大小小的酒坛,酒香萦绕,闻则心痒,简旭脱口说道:“有钱”天会我意,正想喝酒,然而大冷的天,此家大门却敞开,想是为了照顾生意,不过大婶,若是换了卓文君临街沽酒,你的生意会好很多,他在心里打趣,没敢说出口,看那大婶,别是个女李逵

“给我来坛酒,烈的,最好喝一口到肚子里yu仙yu死的”管他什么措辞当不当,就是要爽

大婶回身搬来一小坛酒,咚的放在他面前,粗声粗气的说道:“高粱酒,喝下去能吐出火,需现钱zdff贴吧手打团”

简旭把身上的银子一股脑的掏出,啪的拍在酒案上

“多了”啪的,大婶把一半银子又拍到简旭面前

简旭被她的豪爽动作吓了一跳,心道,若是司马相如看到你,也就弹不出《凤求凰》了,不过这大婶却可爱至极,做生意钉是钉铆是铆,不赊不欠不多占,性子里有烈烈的高粱酒味,爽!简旭不理银子,拎起酒坛咕咚咚一大口下去,眼球凸起,嘴巴大开,只觉从喉咙到胃里一路燃烧

“爽!”他喊了一声,反身离开酒庄,也不知该往哪里去,也不知该做什么,管他太子还是余主簿,管他对与错,管他江山与黎民,此时唯有喝酒漫无目的的走,边走边喝,一会儿工夫,看街边的建筑物左右摇晃,行人东倒西歪,灯火犹如鬼魅,他用手一指苍天,高声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愁更愁……愁更愁……”

他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吟,到后来就类似嘟嘟囔囔了行人对他指指点点,看他俊朗非凡,不过是一个酒鬼其中一个儒生打扮的中年人鄙夷的摇摇头,“有辱斯文,还满口李太白的诗”

简旭隐隐听到他说的话,歪着脑袋,用手一指,“呔,你敢说我有辱斯文,你也知道李太白啊,他不是醉酒诗百篇吗,所以要想写诗得喝酒,竹林七贤不也是”

那儒生不屑的哼了一声,“你此时若能吟咏出一首,小生我就佩服阁下了”

简旭虽然脚步凌乱,说话舌头打颤,但头脑还是很清醒,心里笑着,还“小生”,装嫩,他左手拎着酒坛,右手在儒生的身上捅了几下,“你听着听着听着,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re”一口气说出

那儒生厌烦的往后躲着简旭,不屑的说道:“这是诗仙的写的,哪个不知”

哦,这个不好听,那我再念一首,简旭灌下一口酒,身子往后一仰,用手再指向天,大声吟咏,声音高亢,情绪高昂,似把心中的郁结都抛洒出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吟到这里,他脑海中出现了余老太君的模样,心里一酸,继续道: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君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吟到这里,他声音低下来,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不愿醒,不愿醒……”说了无数个“不愿醒”

有个心善的老伯,过来拍拍他,“小哥,别喝了,回家吧”

回家,家在哪里?他又喝那儒生轻蔑的说道:“这些诗,怕是学堂小童都能背出,你却在这里卖弄,臊不臊得慌”

简旭眼睛有些发涩,眯着一条缝看着儒生道:“是太白先生的作品不假,哦,你的意思是让我写,这有何难,他是诗仙,我是诗神,听好了”又咕咚咚灌下一口酒,口占一首

我为寒塘酒为莲

我是俗人它是仙

饮尽清风三百盏

一俗一仙相对眠

吟罢,他又乜斜着看向儒生,语无伦次的说道:“仙人,某只是闲人也,你知道为何嫦娥应悔上青天吗,因为,人间有爱”

那儒生愣住,继而说道:“不知所云”拂袖而去,一旁的路人却拍手叫好

简旭呵呵一阵傻笑,“无他,无他,为手熟尔”他接着喝,然而手已无力举起坛子,费力的举起之后,却又对不准自己的嘴,坛子里的酒哗哗的洒进他的身上,最后,哐啷一声响,坛子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这一响把他震的有些清醒,的碎片,自己在那里又一阵呵呵的傻笑,然后走三步退两步,不辨方向的走这时,有人从后面拍了他一下,他摆摆手道:“不吟了不喝了,除非李太白请我”

后边的那人使劲打了他一下,哎呀一声叫,简旭感到疼,踉踉跄跄的回头去看,五六个人,一样的帽子,一样的衣服,一样的手握刀剑眼熟,怎么像刁球的那些侍卫,这个念头出来,醉意被吓醒了一半,也不问对方是谁,甚至都不想对方是谁,右掌推出,一股气息如射出的利剑,直奔那些人,那几个侍卫没料到烂醉如泥的简旭会突然发招,掌气打在他们身上,啊啊的几声惨叫,噗通噗通倒地两个,另外的也腾腾的后退随后便拔出刀剑猛劈过来

简旭刚刚是情急之下的本能,但是毕竟酒醉手软,心念不齐,是以威力不是很大,见那些人砍来,想跑,腿一软,扑倒在地心里清醒了,骂道:“奶奶的,年过不去了”趴在那里等死

只听几声娇俏的“嗨哈”之声,再听几声凄惨的“啊啊”叫喊,简旭依旧趴在地上,把脑袋偷偷转过去看,那些侍卫又重新倒地,一旁站着那个仙子一般的刘紫絮

简旭爬起来,腿又一软,单腿跪地,一下子抱住刘紫絮的腿,竟然不说一句话,似一个感到千般委屈的孩子,眼泪盈眶

刘紫絮急忙蹲下来用力把他扶起,轻声埋怨,“如何喝了这么醉,当心自己的身子”

简旭傻傻的笑笑,伸出胳膊把刘紫絮往自己怀里一揽,眼泪就流了下来

突然一股冷风袭来,简旭心里一凛,抬头看去,一个人飞扑过来,不过是微秒的空当,简旭业已认出是刁球,他恶狠狠的直扑背对他站着的刘紫絮简旭来不及多想,也忘了什么“跑”的功夫,本能的用尽浑身的力气把刘紫絮往旁边一推,刘紫絮站立不稳差点倒在路人身上,她急忙在脚下用力,稳住身子,只听身后沉闷的一声响,简旭被刁球一掌震飞,之后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涌出来,人登时昏死过去

刘紫絮抽出腰间的长鞭就要奔向刁球,此时天空中一道黑影划过,一人犹如大鹏般飞落,照着刁球推出一掌,刁球便腾腾的后退,自知不是此人敌手,喊了声“撤”,带着他的侍卫落荒而逃

刘紫絮扑向简旭,急切的喊着:“你怎样?”

谁知简旭不答一句,紧闭双眼,犹如死人

那刚刚击跑刁球的人正是简旭的师父老独,他过来提起简旭,右手按在简旭的头顶,一股热气慢慢蒸腾而出,须臾之间,简旭苏醒,睁开眼睛,第一话喊着:“紫絮,你有没有事?”

刘紫絮见简旭醒了,高兴的摇摇头,眼睛红红的

简旭再抬头看看老独,说了句:“师父,我想你”然后就又闭上眼睛,昏死过去

刘紫絮急忙又喊他,只是他再也不理,刘紫絮再也把持不住自己,边哭边道:“这位高人,求你救救他,他不能死”

老独不答,像以前一样,扛起简旭就走,刘紫絮在后边跟着,高喊:“你要把他带到哪里去?”

老独觉得这丫头的絮叨烦心,呼啦啦抖开黑色的斗篷,飞奔起来,眨眼不见(!)

第二卷 回京记 第六十一章 重回莽原

还是那个茅屋,冷如冰窖蛛网横挂,罗帐破碎风从茅草的罅隙阵阵吹来,呜呜而鸣

简旭平躺在床上,悠悠醒来,自言自语道:“我死了吗,听到鬼哭”

无人应答,老独在屋外,站在噼里啪啦熊熊燃起的火堆旁,望着火上冒着热气的药壶出神

简旭支撑着从床上坐起,面对熟悉的一切,裂开嘴笑了,有师父在,天就不会塌,我也死不了他慢慢下了床,捂着依然疼痛的胸口,又慢慢挪到门口,手扶门框喊了句:“师父”声音不大,但却包含深情

老独早已听到他的声音,此时回过头来,看到简旭憔悴的脸上挂满傻乎乎的笑老独没有吱声,往屋后面走去,远远听来“咔吧”一声,再“咚”的一声巨响,一会儿,他拖着一棵大树回来,往火堆旁一放,看了看简旭,不说什么,语言对于老独,是一件奢侈的事情,非是逼不得已,他极少说话

简旭立时明白,这是给他做的“椅子”,知道他身体弱,站立不住,又怕地上凉,师父的深意简旭岂能不知,走过去坐上,调皮的说道:“比龙椅还舒服”

老独再也忍俊不禁,嘴角动动,算是笑了,低声道:“睡了三日,有力气胡说了”

简旭吃惊,我睡了三日,乌龟王八刁球,我前世杀了你爹还是今生霸占了你老婆,下手如此狠,一掌下来竟然害得老子稀里糊涂的睡了三日,浪费大好青春时光,他用手扯扯老独的衣襟,指指自己旁边,“师父你也坐吧,我们好久没见了,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呢”忽又感到胳膊疼,那被柳叶镖打的地方也未全好,这定是高驰所赐,这两个孙子,等我抓到了他们,骑上去揍,喊爷爷都不会绕过

老独见简旭让自己坐在他身边,有些别扭,他与人之间,从未这样的亲近,自从那日来了简旭,生活原有的次序被打乱,有些闹,却又多了些鲜活的东西,他迟疑片刻,终究还是坐了过去,少顷又站起,拿起煮好的药壶,放在地上晾着

简旭把双手放在火上烤着,侧头看看老独,火光映着他那张依旧恐怖扭曲的脸,只是简旭此时,却感到这张脸非常亲切re

“师父,我伤的很重吗,心口疼,只恨自己学艺不精,害得师父你一次又一次救我”

老独突然哼了一声,一掌劈断大树的一端,狠狠的说道:“那个矮鬼,我要把他剁碎”

简旭见他骂刁球,无非是因为刁球伤害自己,心像被和煦之风抚过,这两天来的烦闷一扫而光,面对老独,犹如亲人

喝了药,老独又运气给简旭治疗,他大手捋过的地方,简旭觉得寸寸肌肤如同被火燎,内里筋骨被拉直一般,稍后便觉身体轻松,心口也不疼了,高兴的又傻笑

“师父,我刚刚一睁开眼睛看见这间茅屋,第一个念头就是,有师父在,天不会塌,我也死不了”

老独微闭双目,气息渐舒,收了功法,才说道:“那就留在这里,人间有什么好,整天的你争我夺,恩爱情仇,不过是俗眼看不通”

简旭听老独说话犹如高僧,顿悟一切般,心下并不奇怪,他出世为人,独居莽原,少与人来往,更不问世事,若非为了当年的一个承诺,也不会抓来简旭,两个人也就不能结下师徒之缘,也就不会一次次离开莽原,但不知师父如何去了青鱼,难道是在暗中保护我,这样一想,简旭倍感温暖,又忽然想起刘紫絮,急忙问老独:“师父,紫絮呢?”

老独愣住,谁是紫絮?想起街上为简旭而哭的小姑娘,看样子她与徒儿感情非同寻常,道:“我如何知道她在哪里”

简旭了解老独的个性,他不会与紫絮说话的自己弄不懂的是,她明明走了,如何又出现在青鱼的街上?难道……难道是想留下来陪我?想到这里,简旭眉开眼笑,忽地站起,“师父,我要下山”

老独愣住,还说想我,治好了伤就要离开,忽然不高兴

简旭看得明白,道:“师父,那个紫絮,是将来为你生孙子的女人,我受伤离开,她一定会担心”

老独“哦”了一声,点点头,表示你可以走了,然后站起来嗖嗖的飞来飞去,窜蹦跳跃,如同灵猴简旭明白,他一有心事就练功发泄,一定是因为自己匆匆而来,又要匆匆而别zdff贴吧手打团又想起快过年了,莽莽荒原之上,一茅屋一孤独之人,心有不忍,在一边大喊:“师父,你跟我走”

老独不回应,也不停下,简旭再喊,老独右掌劈出,一股紫气射向地面,刹那间荒草燃起一片,他才停下道:“如何这般婆婆妈妈,像个小女子”

简旭过去他面前:“快过年了,我怎能把师父丢在这里不管”

老独眼望远方,这是他的习惯,自知面目丑陋,从不与人对视,但即便如此,他后脑像长了无数只眼睛,你的举动甚至表情都逃不过他的感觉神经,道:“年是什么,我从来没有过过”

简旭想想也是,他连几月几日都无概念,自然不会知道何时过年,这么多年来一个人生活,也不会过什么年,心里突然有了主意,我要给师傅过年

“师父,年就是,从春到冬,四季都过了一遍,到了结尾的时候,庆祝一下,还有就是寒冬将尽,春天即将来临,用年来迎接,就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饭,放鞭炮,挂春联,热闹,玩耍,快乐”

老独认真的听着,点点头

简旭接着说道:“师父你跟我走,我们一起过年”

“这里不能过吗?”老独问

简旭道:“这里当然可以,但你这里如同圣地,我怎能叫来他人打扰,而我不走,还有其他亲人朋友在青鱼,怎能弃之不顾,你和我去,我们大家在一起,热闹多好,师父你久居莽原,也该出去看看,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呢”

“世上人太多,太闹,我不去”老独突然伸手在简旭肩上轻轻一扳,他不自觉的转了个半圆,然后背对老独,老独手指抵在他的后心处,道:“你伤未痊愈,不能动气,小心蹦破伤处,又该吐血”

简旭“哦”了一声,又拉着老独坐在树上,一遍遍的央求老独和自己走,老独死活不肯,任凭简旭说的口干舌燥,最后,简旭彻底投降,又放不下刘紫絮和麻六等,决定先下山,找到大家再做商议

“师父,我先回去,怕他们担心,然后我还来找你”他站起身来,一只像似田鼠的小东西吱吱的向他这里爬,老独忽地窜过去,左手点地,右手一把抓住老鼠,然后瞬间立直身子,这动作一气呵成,简旭看都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见他手里攥着老鼠,眼前立时出现了那次他吃小鸟的情景,浑身一抖,喊道:“师父不要!”

老独手里抓着田鼠,回头看看简旭,说道:“我怕它吓着你”

简旭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原来如此,笑笑,走到老独面前,噗通跪在地上,“师父,请受徒儿一拜”说着咚咚的叩了三个响头,老独也不阻拦,静静的伫立片刻,简旭起身,老独忽然窜到一边,又呼呼的练起功来

简旭迟疑一下,心里说着“师父保重”,然后奔下山去

他一刻不停的赶回青鱼,大街上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简旭就懵,年没到,这么热闹,谁家娶亲?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议论纷纷,简旭觉得有事,过去打听,才知道余青峰沉冤得雪,余主簿升官调离青鱼,老太君即将被封诰命,青鱼原来调走的那个审理余青峰案子的知县,不仅被罢官,还锒铛入狱,是他串通姜实言和吴有为陷害余青峰,只因为知县平时与余主簿政见不同,种下祸根,才累及其子余青峰受害青鱼的老百姓见陈年旧案得以审清,都感激皇恩浩荡,是以庆祝

简旭知道,这一切都是那太子所为,虽然这个结果并非自己所愿,但总归是替余青峰昭雪,心里略略好受一点

他着急往回赶,或许紫絮回到他们住的地方,房子远离闹市,出了正街,又过了众多居民所居住的地段,迎面碰到一声缟素的余青书,看到简旭,她停了下来,道了个万福

简旭迎上去,不知怎样开口,“你还好吧,老太君呢,你这打扮不怕老人家知道” 余青书道:“谢殿下关心,更谢谢殿下为青峰昭雪,我还好,老太君也好,我已将爹爹下葬,但瞒着祖母,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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