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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都佚事-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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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喊上父亲和女儿,急呼小跑地闯进东院,推开房门,进入了大小姐的房间。

    走近病床跟前,瞧见大小姐沉睡不醒,病情严重,并且伴有发烧畏寒等症状。兰氏立即朝女儿挤个眼色,撇了撇嘴角。随之,郑兰玉不言而喻,心领神会、两人相默慰之一笑。接着,佟氏和王氏也闻讯赶了过来,看到大小姐病情严重,她们非但没有悲伤,反而嘁嘁喳喳、暗然庆幸。

    兰小鬼狡狯老道,则不动声色。他先是伸手诊断一下病人脉搏,再仔细地测试一下鼻息的呼吸情况?对于大小姐的病情有了初步检查和判断之后,他才将兰氏和兰玉叫到一旁,三个人窃窃私语、悄悄密谋了好一阵子。

    此时,家燕就近请来一位郎中,一路急奔地进了家宅大门。二人拐进东院,直接把郎中引入到病人房间。

    此时,兰家一族还在房内嘁嘁喳喳,嘀嘀咕咕,看见郎中迈进屋内,几个人才站到一旁、闭紧嘴巴不说话了。

    这位郎中年岁不大,而且眼神不济、高度近视。走近床前,他几乎贴近脸儿、才看清楚病人脸上的痘疮迹象。瞧着病人神志不清,气息微弱,几乎处于半昏迷状态。由于自己出道不久,医术不精,看到病人情况危急,这位郎中则紧皱眉头,感觉一时束手无策?当时,他非但没有采取任何救治措施,却是有点懵瞪地两手一摊,立刻摇头诊断说;“这位病人患了天花重症,怎么到了这般地步、才想医治?”

    家燕心急如焚,惟恐主人有所闪失,立即“噗通”一声跪在跟前,捣蒜般地磕头哭声乞求;“您是郎中,请您想想办法,您一定会有办法治好我们大小姐的。”

    在此关键时刻,这位庸医有心医治,却是医术不足、一时无能为力?继而,他只是走走过场地为病人把把脉搏,进一步测一测鼻孔气息。然后,还是皱紧眉头,毫无办法,拨楞鼓一样地摇晃着脑袋确诊说;“病人脉向消沉,救治为时已晚,本人实在无力回天。”说完,他恐怕担负责任,无意久留,转身快步地走了出去。

    听得诊断结果,兰氏等人暗然窃喜。他们互相挤眉弄眼,立刻拔腿相继走了出去。房间里,只有家燕扑倒在病人床前,失声痛哭、泣不成声。

    (2)

    夜幕将近,郑如玉病情严重,高烧持续不退。

    此时,兰氏等人一直在病房门外窥探情况、观察动静。他们严阵以待,密切地关注病人的进展情况。

    夜色深沉,大小姐双目紧闭,病情急剧恶化,陷入深度昏迷状态、不省人事。家燕万分焦急,束手无策,悲伤的痛哭声震惊了整个宅院。

    知道大小姐病情危急,兰氏一伙早有预谋,立即闯入了病人房间。看到大小姐全身青紫,四肢僵硬,已经形同死人。当时,兰小鬼上前为之摸摸脉搏,测一测鼻息呼吸,走走过场地检查一下病人的情况。对于大小姐的病情,仿佛有了全面的了解和把握之后,他以其长辈身份,佯作一副痛心的样子,向在场者正式宣布;“现在,郑家大小姐已经呼吸衰竭,确死无疑。逝者芳龄十八,未婚待嫁,属于年少夭亡。按照本地的习俗和规矩,办理这种丧事;夭亡者不能在家停尸,不能纳棺入殓,尸体不能大张旗鼓地从正门发送,更不能将未婚待嫁而死亡的姑娘葬入祖坟。”

    听到此项决定,家燕痛苦悲伤,更是放声大哭。兰氏和兰玉等人站在一旁,也装模做样地挤了几滴眼泪。

    此时,巧灵也闻声赶了过来。得知大小姐死讯,悲伤怜悯,泪水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看见巧灵迈进屋子,擦眼抹泪。兰小鬼立刻严厉教训;“巧灵,别在这里哭哭啼啼,赶快去把得财给我叫来。”

    巧灵听到支派,不敢怠慢。她哭抹着眼泪,应声转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兰得财就满嘴酒气、胡茬癞腮地走进了东院房间。他在睡梦中被刚刚叫醒,瞧见家人都在这里,一时不知何事?眼珠懵瞪地询问说;“爹,这都深更半夜了,你倒是找我来干什么呀?”

    兰小鬼随手指指病床,话语简单地吩咐;“现在,郑大小姐一命呼哉、魂归气奄了。她属于年少未婚夭亡,尸首不能停留在家里过夜,你赶紧到房后套上马车,要将大小姐的尸体用马车拉出去埋了。”

    兰得财目光惺忪,揉一揉眼睛,走近了跟前,瞅一瞅死人的尸体。然后,他眼神一愣,撇呲出一声鼻气说;“哼,这位郑大小姐真是不抗折腾,怎么这么快就魂归气断啦?”

    兰小鬼诡秘狡诈,知道此事不便张扬,尸首必须远离此处、使其消声灭迹。他旋即小眼一眨、严肃地催促命令;“咳,人死如灯灭。你还站在这儿啰嗦什么?叫你到后院套上马车,你就抓紧时间、赶快去牵马套车吧?”

    “噢,噢,我这就去后院牵马套车,去牵马套车。”当时,兰得财才醒过神情,抖一抖精神,转身快步地走了出去。

    郑家后院的马号里,车夫冯头喂养的几匹好马,早就被兰家父子变卖出去、换成了银两供给家里享用。如今,马棚里只剩下一匹枣红色老马,因为年龄太大;没有变卖出去、一时还被拴在马棚里。

    夜半十分,物阑人静。兰得财提着灯笼,走进马棚,解开马栓,随手就将枣红马牵了出来,把它牢牢地套上车辕。

    此时,看到兰家人心肠歹毒,为恶不做,要将大小姐拉到深山里埋葬。家燕作为下人,心里愤恨不平,却是没有办法扭转局势。她强忍悲痛,只能赶紧为主人整理被褥,并且从其枕头下面拿出那款珊瑚鼻烟壶来,暗暗地藏入在大小姐的内衣兜里。然后,她又将随身携带的衣物和用品收拾一下,裹成一个包袱,也准备跟着马车离开郑宅。

    备好了马车。兰氏打着灯笼,带领父兄几人走近病床跟前,他们拿来一扇门板,把大小姐的尸体放在门板上。随即,几个人抬着尸体,从侧门出去,穿越过后门,抬到了后院马号。然后,他们急三火四,将大小姐的尸体放到了马车上面。

    这个时候,家燕简单地收拾了衣物,挎着个包袱、追出了后院。即将与大小姐生死永别,自己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一种惘然的感觉攫蚀着身心。想起主人对待自己的种种好处,她不能撂下大小姐的尸体不管?当即,她毅然地登上马车,打算送别主人最后一程。

    此时,兰氏瞅见家燕登上马车,感觉有人跟着有些碍事?她阴森着脸儿,恶语呵斥;“家燕,你坐着载运尸首的马车去干什么?还不赶紧下车去自己找条活路,你跟着棂车能去陪葬吗?”

    家燕愤怒地扫了兰氏一眼,禁不住泪水横流、噎咽地顶撞道;“我与大小姐主仆一场,情投意和,感情深厚。我总得送她走完最后一程,将她埋葬入土才能心安。”

    郑兰玉站在一旁,也是圆瞪眼睛、横加阻挠:“家燕,你还不赶快下车?若是跟着死人被拉进大山,还不得让野兽给你吃了才怪?”

    家燕听到咒骂,更是坚定信心,义无返顾。她气愤至极,大声回敬;“不管你们要将大小姐拉出去埋葬到哪里?我都必须跟着这辆马车,去把大小姐安葬下来。知道大小姐埋葬在什么地方,以后也好给她上坟烧香,为她祈求来世平安。就是跟着马车被野兽吃了,我还正想与大小姐埋葬在一起呢?”

    这个时侯,兰得财站在车旁,正准备赶车起程。瞅瞅家燕坐在车上,他心怀鬼胎、突然暗起色心。随即,他转过脸去,阴声怪气地劝声说;“妹子,家燕要想知道主人埋葬在什么地方,就让她坐车跟着去呗?等到埋葬完死人,就让她给看守坟头,你管那么多干吗?”

    兰小鬼考虑周密,诡计多端,他立即凑到兰氏身边、悄声耳语;“姑娘,家燕能够赶快离开这儿倒是好事。免得她赖在家里不走,还不得节外生枝、增添一些蠃乱?”说完,他转头叮嘱儿子说;“得财,你还站在那儿掰扯什么?还不驾起马车赶紧走人呀?”

    兰得财朝前瞅一瞅去路,惬然地贫嘴嘟囔;“我嘈,这个郑大小姐,真是福浅命薄,就连魂归西天也不找个时候。这样黑灯瞎火的,可要赶着马车、将她的尸首拉到哪个地方埋葬呀?”

    兰小鬼心里着急,顺路朝前一指,立刻训导说;“少亡之人,没有那么多讲究。你就将马车赶到偏远的地场,挖个坑,填上土,简单地把尸首埋了就行。”

    兰氏也一时性急,不顾掩饰地直白;“哥,你就赶快驾车走吧。要是找不到适当的地方,就将马车赶的远一点儿,把尸首抛至荒野就算完事?”

    此时,兰得财执起鞭杆,扳下了车闸,正欲跃身上车、准备起驾。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裤角忽然被车上的板丁牢牢挂住,当即,他弯下身子,赶忙地抽拽裤腿。恰此同时,车前驾辕的那匹老马已经不耐其烦,突然尥起四蹄、急切地朝前奔跑起来。只见车轮滚动,马车迅速从兰得财身边划了过去,而且刮破了裤子,膝盖也被车板重重地撞了一下。当时,兰得财顾不得伤痛,赶紧伸出手臂、猛然地抓住车板后沿。然而,还没等手上抓稳,马车飞速地往前驶去,他顿时就“吭呲”一声,被甩了个嘴啃泥、实沉沉地扑倒在地上。

    兰得财身体彪悍,脑子反应挺快。随即,他爬起身来,赶紧连呼带喊,拼力飞跑、直追而去。不曾想,那匹枣红色老马早已驯练有术,根本不听别人使唤?后面的喊声越高,它的疾弛速度反而越跑越快。

    兰得财紧跑慢颠,拼尽力气追喊了一阵。直到累得气喘嘘嘘,两腿发软,望着马车渐去渐远,自己却是筋疲力尽、徒劳无功。最后,他只能泄气地瞪着两个大眼珠子,沮丧地狠狠咒骂“这匹该死的畜生,在关键时刻、竟是败坏了我的好事。”

    马蹄疾驶,迅速消失在黑茫茫的夜幕之中。这个时侯,兰得财才感到膝盖疼痛,行动不便。随即,他弯下腰身,揉一揉腿伤。然后,只有转过身来,提拽着裤脚,一瘸一拐地往回走去。

    (3)

    马车将大小姐拉走之后。兰氏和女儿立即转回宅院,跑向东房,奔进大小姐的屋子。

    进了房间。借着烛光,二人打开大小姐的衣柜,将里面的衣物全都倒腾出来。在一个暂新的包裹里面,兰氏找出一身大红色的织锦结婚礼服、放在女儿面前说;“兰玉,你先穿上这身婚礼服装试试?看看大小肥瘦、合不合身?”

    随即,兰玉展开婚装一瞧;这件宽身旗袍红光闪耀,衣襟前面绣着一枝粉红色的牡丹花朵,花朵周围有绿色叶子衬托,花朵上面还有两只美丽的蝴蝶在翩翩起舞,看上去色彩绚丽、十分漂亮。她双手提起了衣服,先在胸前比量一下。然后,再穿试上衣服,走近屋内墙边的大衣镜前,对着镜子左右一照,感觉大小肥瘦、都挺合身。当即,郑兰玉眉眼嬉笑,身子就地旋转了一圈,心里美滋高兴极了。接着,她眼皮朝上,脸儿一扬,咧开嘴儿笑声说;“讷娘,真是老天成全,这身婚装穿在我的身上十分合身,就像为我量身定做似的。”

    瞅瞅女儿漂亮的样子,兰氏亦是满心欢喜、嗤嗤直笑。接着,她从包裹里,又拿出一双红色锻面圆口绣鞋,递给女儿说;“新鞋子还没试呢?就急着做庄润田的新娘啦。”

    郑兰玉乐颠颠地接过鞋子,就势坐到了床沿边上。当她脱下旧鞋,伸出脚来准备试穿新鞋时,却是因为自己的脚掌过于宽大,鞋子比较瘦小,怎么使劲地往里蹬也蹬不进去。

    女儿的鞋子很不合适,兰氏的脸上立刻泛起一抹黯色。回想起李家退婚的那份懊恼,她额头紧蹙,满腹晦气,怨声念叨说;“咳,自打那个天打雷劈的李成龙退婚之后,我就一直在为你的婚事而犯愁?你说,现在郑家穷困潦倒,我们转眼之间就被人家瞧不起了?”话到此处,兰氏感觉女儿即将出嫁,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该提及此事,不能让女儿扫兴。接着,她话锋一转,笑脸盈盈地安慰说;“兰玉,这一回;你也算是有福之人、不落无福之地嘛。郑如玉临近婚期,则是患病至死,腾出了位置。趁此机会,你能够嫁给庄姓这样的大户人家,咱们娘俩也算称心如意,就等着下半辈子享清福喽。”

    郑兰玉试穿不上新鞋,随手将其撇掷一旁。一时心情不快,不免思想有些顾虑,她皱一皱眉头,瘪了瘪嘴角、叹出了一口闷气说;“讷娘,明天的婚庆典礼,我必竟是代替郑如玉嫁给庄润田的。这种冒名顶替的做法,真是有点像做贼似的,不知道将来会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其实,郑兰玉的婚姻,就是兰家人赌注的一次筹码。接着,兰氏喷口一笑,心里的烦恼、立刻就被抛弃到脑后了。她倒是颇有经验,满腔情绪地鼓励女儿;“咳,郑如玉患病死了,妹代姐嫁,天经地义,这还能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再者说;庄家那边是吹喇叭抬轿,大张旗鼓地前来登门聘娶。只要你坐上了那顶迎亲的花轿,被抬进了庄家大门,与新郎官庄润田拜过天地,结为夫妻,你就名正言顺地成为了庄家院里的大少奶奶。以后,只要女人能够媚住男人,拴住男人的心思,到时候再为庄家生了孩子,那就是一切如意、完事大吉。”

    听得经验之谈。郑兰玉眉毛一挑,抿嘴一笑,信心百倍地表示说;“讷娘,这一点您就放心好了。从小到大,我想要得到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失过手呢。我长相漂亮,聪明伶俐,做了庄家少奶奶之后,庄润田一定会喜欢我的。”在此喜悦之即,仿佛有着一抹阴影笼罩在心头,她总是怀有一种深深的记恨,脸色也突然地冷落下来。继而,则由衷地发出感慨说;“听说,庄润田现在的家庭状况,也不比李成龙的家庭条件相差多少?等我与庄润田结为夫妻之后,成为了庄家的大少奶奶,就让那个该死的李成龙后悔去吧。”

    提起旧怨。兰氏又很愤愤不平、开口咒骂;“哎呀,现在有了庄润田,你就不用再想着那个李成龙啦。李继善一家,就应该给他们千刀万剐。咱们要不是被李家人给耍了,也不会出此下策、冒名顶替地嫁给庄润田呀?若是能够给你找到更为合适的人家,咱们也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嫁到庄家去唉。”

    听到这些,郑兰玉眼皮一眨,反倒洋洋得意,庆幸地自我安慰说;“讷娘,这一点我心里明白。若不是郑如玉死了,我们趁这机会钻了个婚姻空子,咱们下半辈子还不都得吃亏遭罪呀。”

    此时,夜过三更,已经时侯不早。兰氏转了脸,瞅一瞅窗外,赶紧吩咐说;“兰玉,你先脱去嫁衣,赶紧回到房里睡上一觉。天亮的时候,你就得早早地起床梳洗打扮,可不能耽误登轿聘娶的良辰吉时呀。”

    兰玉应了一声,赶快地脱去嫁衣。然后,她和母亲分别地拿了几件新衣,还有一些应用的婚礼佩饰物品,一起走出了东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39。…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1)

    当晚,马车摆脱了人为控制,迅速地驶向郊外。前面驾辕的那匹枣红色老马,经过冯头多年喂养,早已驯练有术,通灵人气。它高大雄健,目视前方,四蹄疾驶地奔弛在夜幕茫茫的旷野之间。

    天空,月亮被乌云遮住,四周黑森森的、如同地狱般深邃幽绝。夜风袭来,树木萧瑟,不时发出嗡嗡的声响,就像在吞噬灵魂。

    家燕坐在马车上,惊慌恐惧,身不由己,浑身微微颤栗。再瞅一瞅身边“死”去的小姐,难过绝望,悲痛至极,禁不住崩溃般放声大哭起来。悲切的哭声,随着漆黑的夜风,荡漾在寂静的山谷间,凄凉幽婉、如诉如泣;她哭诉着人情冷暖,哭泣着世态炎凉,哭的昏天黑地,不知东南西北、更不知道马儿将会把她们拉向何方?

    枣红马雄风凛凛,跑了一程又一程,家燕哭了一阵又一阵。直到哭的口干舌燥,浑身没有了一点儿力气,她才噎咽地止住哭声。此时,天空的那轮冷月,仿佛扯破云层、从云隙中悄然地露出一抹光亮。马蹄声也“呱哒,呱哒”地放慢速度,车轮在茫然无际的夜色之中、稳稳地向前行驶。

    痛苦归痛苦,可人总是想要活下去?家燕擦了擦眼泪,仰脸凝望上天,忍不住发出一种无助的呐喊声;“老天爷,你在哪里?人人都说天无绝人之路,而我的出路又在何方?”

    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天空中,乌云在渐渐地退去,月亮慢慢地从云层里爬了出来。星星也不知从何处冒出,黯淡地点缀在苍穹之上。

    冷月寒光,映耀在郑如玉那张沉静的脸上。蓦然间,家燕瞧着小姐那双紧闭的双眼在微微抖动、仿佛隐隐若若地有了一丝生息?她惊愕至极,心头顿时陡然一震;难道人“死”还能复生?心存疑窦,不由贴近脸儿仔细一瞧,立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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