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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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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筷子停在碗里。

王旁笑道:“哥,看你一回来就说公事,先不说这些吧,我倒觉得爹爹早点学张良归隐,并不是坏事。一家人开开心心,也挺好。”

王雱半开玩笑的说道:“你什么时候长进过,尽出些臭主意。父亲一身经邦济国之术,不把它施展出来难得要收死在胸中吗?况且皇上是明主,难得君臣相知,若不能有所作为,岂不为后世所笑?张良归隐,那是他帮刘邦打下了数百年的基业,功成身退。现在新法变到一半,小遇挫折便说归隐,真要被后人笑话的。”

王旁一向说王雱不过,便不再说话,只小声嘟哝道:“何苦为了一个不见得正确的理想,把天下的怨恨都揽到我们王家身上。”

他说话声音虽然小,坐在他旁边的王雱却是听得清清楚楚,顿时勃然大怒,厉声问道:“弟弟,什么叫不见得正确的理想?”

他这么高声一说,顿时全家人都听清了,王安石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王旁从小就有点害怕自己这个哥哥,无论是自己还是周围的人态度,都让他觉得自己没有王雱聪明有出息。过分杰出的父亲和兄长的阴影下,王旁的性格与父兄竟然截然不同。这时听王雱厉声喝他,便不再说话,只是闷声吃菜。

王雱却气犹未尽,他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这时生起气来,胸中气血翻腾,竟是想要吐血一样。他好强的生生吞住那口气血,说道:“我们是不见得正确的理想,难得那些庸庸碌碌之辈反倒是正确的?坐视着国家一日一日被那些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伪君子们掏空而无力挽救,反倒是正确的?”

王旁有点不服气的低声说道:“我可没有这么说。”

王雱不听这句话还好,一听气又上来了,他狠狠地盯着王旁,突然冷笑道:“好啊,那你说说,我们怎么样不见得正确了,什么样又是正确的了?”

王旁偷偷看了一眼王安石的脸色,见他一直沉着脸,原来就挺黑的皮肤,更显得黑得可怕。他哪里敢惹父亲生气,就打定主意退一步算了。当下低着头不再说话。

王雱见他不再说话,便转过头,继续劝说王安石。王夫人虽然感觉气氛不对,但是这毕竟是男人的事情,她不好进言,便笑道对王雱说道:“雱儿,辛苦一天了,吃饭吧,来,看看这个兔子肉味道怎么样……”

王雱勉强一笑,应道:“娘,知道了。”一边继续对王安石说道:“爹爹,你不是常告诉我们做事贵在坚持的吗?任何一件事情,都有困难,只有坚持下去,才会有最后的成功。现在的新法,就需要你的坚持呀!”

王旁在旁边听得心里很不舒服,但是他生性不愿意和父兄争执,只好默默的吃饭,狠狠的咀嚼着口里的青菜,王安石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作声。

吃过饭后,王昉把王安石送到书房,这段时间王安石难得有空,作为经学大师的他便开始在家里读石越的《论语正义》、《三代之治》,并开始动手写《孟子注》。王雱也跟了进来,帮他整理资料。

王昉见父兄开始忙碌起来,连忙告退回自己的闺房,穿过几道走廊,一道郁郁的笛声从后花园传来,笛声中似有说不清的烦闷与担心。王昉循着笛声走去,到了后花园的池边,果然是二哥王旁在那里吹笛。

“二哥,你有心事呀?”王昉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轻声问道。

王旁叹了口气:“妹子。”

“是不是因为爹爹的事情?”王昉问道。

“二叔和三叔都和我说过,现在爹爹变法,把天下的怨恨都归到我们王家身上,对我们王家很不利。”王旁也只有在自己这个妹妹面前,敢肆无忌惮的说话。

“可是爹爹也是为了天下的苍生呀?如果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国家变得富强,就算我们王家受一点委屈,又有什么了不起呢?我虽是女流,却也知道如果有利于国家与百姓,即便是对自己有害的事情,我们也不应当回避的。”王昉理了一下刘海,娇声说道。

王旁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忍不住笑道:“想不到妹妹你也有这种见识,如果你是男儿身,爹爹一定喜欢你更甚于大哥。”旋又叹道:“但是我没有这种远大的理想与抱负,我更希望爹爹与哥哥平安。你也看到了,哥哥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还要这样争强好胜,天天算计。这并非好事。”

王昉幽幽地说道:“二哥,你也不必自谦。你的学问才华,又何曾差了?你担心爹爹,爹爹也是知道的。但是你知道爹和大哥的脾气,天生的热血心肠。虽然这一次爹爹实在有点心灰意懒,但依我看,爹是迟早要复出的。”

王旁急道:“妹子,你也希望爹爹复出吗?”

王昉有点茫然的答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个女孩,终究不明白天下大事的。”

王旁叹了口气,说道:“是呀,你是个女孩子,不明白,但是爹爹和大哥,却都是人中之杰,可是他们也自处于错误之中而不自觉呢。只怪我没用,不能说服他们。”

王昉有点奇怪看了王旁一眼,问道:“二哥,你怎么可以断定爹爹与大哥身处错误之中呢?”

王旁苦笑了一下,说道:“现在天下的士子,都知道这件事情。爹爹主持变法,青苗法上上下下议论了许久,又是试行又是设提举官,结果搞得天下怨声载道。叫好的人没有抱怨的人多。但是石越略一改良,现在三路试行石法,成绩斐然。前几天听浙江的士子说,单是两浙路,官府也没有掏出一分钱,尽收入二十万贯,虽然水害不断,但是两浙路因为改良青苗法施行得当,再加上农业合作社的施行,农时没有耽误,也没有饿死一个百姓,出现一个流民,大家都能尽心尽力在自己的家乡恢复生产。两浙的百姓上书朝廷,希望允许他们给石越立长生牌位。这种事情,是爹爹的新法能想象得到的吗?”

王昉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情,瞪大了眼睛望着王旁,她是不太相信这个世界还有比她父亲更能干的人。

王旁看了王昉一眼,自嘲式的笑笑,“你不相信是吧?我也不相信。但是事实如此,我不能不相信。现在被爹爹贬到杭州的苏轼在那边大兴水利。曾布说两浙今天治绩如此之好,新法之功不可没——但那是自欺欺人,无人不知道那是石越的功劳——现在朝廷可能要派大员去那里专责兴修水利,把农田水利法贯彻好,以期标本兼治。这也是爹爹的新法唯一不引起非议的法令。到坊间去转转,百姓都在传说石越是文曲星下凡,左辅星转世,是帮赵宋官家兴万世太平的;便时士林的读书人,也有许多人对此深信不疑。就算不信这些星相之说的,也都承认石越胸中实有一篇治国的大文章,改良青苗法不过是牛刀小试。”

“还有那个关在开封府狱中的桑充国,两年之前,尚且籍籍无名,现在替石越主管白水潭校务,同时讲授《三代之治》、《化学》、《物理》等数科课目,声望竟然不在石越之下,隐约可与程颢等人比肩,再过几年,竟又是一个石越了……”

王旁又和她说起石越创建的白水潭学院的气度与景象,关于石越与桑充国的种种秩事,白水潭学院的人物风采……他不似王雱,白水潭学院,王旁也是亲身去过的,别的书院,他也去观摩过,两番比较,在王旁口中说出来,更显见白水潭学院的出类拔萃之处。一席长谈,直听得王昉悠然神往,恨不得自己能亲自去白水潭学院看看。

※※※

几天来,赵顼一直都心神不宁。熙宁五年的春节眨瞬即过,粉饰出来的太平景象随着上元灯节的结束也被打回了原形。一个宰相请辞,一个参政告病,冯京独木难支,中书要处理的公文堆满了几案。而有许多重要的事情,如曾布这样的大臣则坚持要等王安石回来再做处置,结果便是政务一天天堆积,帝国运转的效率降到了最低。

除开日常的政务被荒怠之外,朝中与地方的官员个个都心存观望,无心理政,他们更关心的反倒是王安石的去留,也许是因为这件事和他们的前途关系更紧密吧——赵顼带着恶意的猜想。但是身为大宋朝的皇帝,面对这样的臣子,他也无可奈何。新党与旧党交章上表,或者希望皇帝挽留王安石,或者敦促皇帝早日批准王安石去职,任命新的宰相,政局愈发动荡不安。

赵顼坐在龙椅上,想起昨天和石越的对话。

“陛下,王丞相去留,不可不早下决断,否则政务荒怠,为祸不浅。”

“朕也是这样想,但是王丞相执意请辞,如之奈何?”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朕与你君臣相知,有话但说无妨。”

“那么臣敢问陛下,究竟仅仅是王丞相执意请辞,不肯从命,还是陛下心里也有点犹豫呢?”

“……”

“白水潭之案,与臣休戚相关,但臣不敢以私心坏国事。今日之事,陛下不早定白水潭之案,王丞相就不可能复职,王丞相不复职,陛下锐意求变之心,由谁来实现?”

“……”

“即便是陛下真的不想用王丞相了,也应当早点下决断,臣以为中书的权威较之新法的权威更重要。中书省诸事不决,地方便有轻朝廷之心,上行下效,地方官吏便会怠于政务,国家之坏,正始于此,陛下三思。”

……

正在出神,李向安轻轻走了过来,奏道:“官家,太皇太后和太后要见您。”

太皇太后曹氏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庆历八年卫卒作乱,她临危不乱,亲率宫女宦侍死战,坚持到天亮,平定叛乱,实在不愧是将门之女。她的祖父曹彬,也是中国历史最值得尊敬的将军之一,秉承祖父的那种举重若轻的气质,她在仁宗死后,立赵顼的父亲英宗为帝,并且曾经垂帘听政,对英宗一朝的政局稳定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赵顼一即位,立即尊她为太皇太后。这个女子,在大宋朝野享有崇高的威望。虽然曹太后不是赵顼的亲祖母,但是赵顼历来都很尊重她的意见。而曹氏也并不是那种对权力有着变态的渴望的女人,虽然二人之间因为种种原因,有着不可避免的隔阂,但是彼此的聪明与尊重,让这种隔阂变得那么极不显眼。

皇太后高氏是曹太后的亲侄女,是曹太后亲姐姐的女儿,也是赵顼的亲生母亲,这也是个很谨慎的皇太后。赵顼屡次想为舅舅家盖座好房子,都被高太后阻止了。最后为高家盖的房子,都是高太后自己的月俸里省出来的,没有用过朝廷的一文钱。

这两个女人在不同的时代受到过不同的评价,但是仅仅在当时而言,她们却有极好的声誉。当时的人们不会因为后世的眼光而改变他们意志。

“叩见娘娘、母后。”娘娘是皇帝对曹太后的称呼。

“官家起来吧。”曹太后笑着扶起年轻的赵顼,在皇宫里,她们都管皇帝叫“官家”。

赵顼站了起来,也笑道:“不知娘娘和母后找朕有什么事?”

曹太后正容说道:“我听说外间王安石请辞,中书百事俱废,心中忧虑,我是快要去见仁宗的人了,万一有天去了,仁宗问起来今日的朝局,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因此请官家来问问,看官家是何打算?”

赵顼连忙笑道:“娘娘身康体健,一定长命百岁。外间并无它事,朕会处理好的,娘娘尽可放心。”

曹太后温言说道:“官家,你也不用宽慰我,我五十多岁了,早就应当随仁宗而去。我并不是要干预朝政,昔日仁宗在时,民间若有疾苦传到我耳里,我一定会告知仁宗,请他下旨解救。现在我也是一样的。”

赵顼笑道:“这个朕深知的,只是当今民间却没什么怨言。”

曹太后缓缓看了赵顼一眼,说道:“官家,民间对于青苗、免役二法甚多抱怨,我也听说了。石越改良的青苗法效果不错,如果不能罢青苗法,就当于全国推行改良青苗法,何苦让他处百姓受苦?王安石虽有才学,前段却闹得数千学子叩阙,这种事情我死后若告诉仁宗,列祖列宗九泉之下如何能安心?他既然请辞,不如便把他罢免了。如果官家想保全他,就放到他到地方,他必定是一个出色的太守。况且中书不能长时间无相,如果政事荒怠,官家更应当早做决定。”

赵顼连忙说道:“娘娘教诲,孙儿不敢不听。石越青苗法改良和农业合作社,当预备推行全国。然而王安石也是极有才能的大臣,现在除他之外,仓促无人可用。”

高太后听他这么说,在旁边说道:“官家,何谓无人可用?韩琦、富弼老臣,司马光、文彦博老成之辈,苏轼兄弟是仁宗亲口说的宰相之才,便是石越,依我看,也只欠了一层资历。”

赵顼苦笑道:“韩琦老了,加上边防缺一帅才,非韩琦不能镇守,富弼病体缠身,文彦博已是枢密使,枢府亦不能无人,司马光太过保守,苏轼兄弟是轻佻之辈,行为不检,在地方历练或有所成,石越的确是个人才,但是他年轻太浅,资历太浅,用来参赞机务辄可,如果遂然重用,肯定不能服众。儿子亦有儿子的苦衷,国家之势,非变不可,不变法不足以富国强兵,不用王安石,儿子无人可用。况且王安石也有他的长处,不仅仅学问见识皆是人中之杰,而且敢任事不避嫌怨,不怕把天下的怨恨的聚于己身,一心想着国家百姓,这种人是难得的忠臣。”

曹太后默然良久,方温言说道:“官家自有官家的见识,只要官家记得,做皇帝关系天下的兴亡,行事一定要老成谨慎。时时刻刻把百姓的疾苦放在心里,小心行事,就能做一个好皇帝。现在朝局乱成这样,稳定朝局才是关键,不管官家用不用王安石,都要早下决断,中书不可无宰相。有了宰相,朝中官员才不会首尾两端,一心想着谋自己的利益,他们才能安心办事。这一节官家一定要记住。”

赵顼笑道:“娘娘的教训,孙儿牢记在心。”

虽然赵顼决心召回王安石,但是催王安石视事的诏书却全部被王安石给退了回来。

王安石不仅仅是因为他心里还在犹疑不断,也是因为这个时候的政治气氛,不适合他回到相位上。白水潭之案未决,请皇帝罢免王安石的奏章没有被批驳下去,就证明皇帝的态度依然不够明朗,王安石是断然不会返回中书省的。

月底,司天监灵台郎亢瑛上书:“天久阴,乃大狱久拖未决之象;星失度,主中书无相,朝政紊乱,请陛下早下决断。”

这道奏章立即成为了朝野关注的焦点,利用天象来敦促皇帝早日解决当时乱得一塌糊涂的朝局,正是各方面都盼望的,这两件事久拖不决,不符合任何一方的利益。赵顼把这道奏章发到中书省和枢密院的当天,冯京和文彦博就各自拜章,以为白水潭之案,不宜久拖,二人一齐推荐范纯仁权知开封府,审理此案;而曾布、王雱等人则推荐李定。

虽然各方面都希望通过自己的人选来得到一个有利于自己的判决,但是最后的任命却不是双方推荐的任何一人,而是以陈绎权知开封府,审理白水潭之案。

这道任命传来的时候,石越正和潘照临下棋,结果一着子落下,紧了自己一口气。

潘照临淡淡笑道:“公子,不必如此担心,陈绎主审此案,正足以表明皇上的心迹。”

“何以见得?”

“陈绎一向被人认为是新党,和王安石关系密切,但是实际上却既不是衙内派,也不是吕派,陈绎一向以能平冤案,能断大案出名,是皇上亲口嘉叹断案不避权贵的强项令。这次被任命为权知开封府,可以说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皇上是想借他的令名来堵住众人之嘴,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潘照临一边落子一边侃侃而谈,他说的“衙内派”即是指王雱派。

石越苦笑道:“我们好不容易通过沈括,说服郎亢瑛,得到这次机会。本以为中书枢密一齐推荐范纯仁,皇上绝无可能驳回。现在陈绎上任,又不知道要增加多少变数了。”

“范纯仁得罪王安石不浅,名望虽高,终是难已复用,但一时却又找不出更好的人选来推荐,毕竟权知开封府,是需要待制以上的资历才行。陈绎虽然是新党,不过平时行事,在公事上也让人挑不出毛病来,而且资历与威望,都是恰到好处。公子不必太担心,我以为陈绎断案,我们虽然不会有最好的结果,也不会太差。至少桑公子我敢担保无事。”潘照临胸有成竹的说道。

“也只好如是想了,总比李定要好。”石越自我安慰道:“潜光兄,你说是谁举荐的陈绎?如果只是圣心决断,皇上决不能同时驳了中书和枢密的面子。”

“还能是谁?只有王珪这个老狐狸。他揣摸上意,既不敢得罪王安石,又不敢得罪公子,便出了这么个主意。”潘照临笑道,“不过也好,公子可以去安慰桑家,长卿不久就可以出狱了。”

“我这就过去,桑夫人急得人都快垮了,这次总算有个准信了。杭州那件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石越一面吩咐侍剑备马。

“唐甘南来信,说一切妥当,苏轼也报了平安。公子尽管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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