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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周之燕-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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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芳蛊惑地笑了,退婚,有的是办法。
方案一:提问法。
某杨姓女:如果我和你母亲同时落水,你会救谁?
某男:呃……这个能不能不回答?
某杨姓女:有问必有答,不回答就出局!退婚!
某男:我答,我答……先救我母亲。
某杨姓女:摆明了对我没有感情,那么爱你母亲你还是别娶妻了,退婚!
某男:慢——我先救……救你。
某杨姓女:为一女子弃家慈不顾,不忠不孝之人,嫁尔何用?退婚!
某男狂怒:那我该如何回答?
某杨姓女磔磔怪笑:还需多想?!当然救离你最近的那一个!真笨,人头猪脑,我要退婚!
——这样都退不了婚?除非那个人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如果失败了,不用愁,还有方案二。
第二十二章 是桃花运还是桃花劫?2
如果失败了,不用愁,还有方案二。
“到青阳馆找小兔?还一次过找两个?!”杨懿君差点没噎死,一团甜糕梗在喉间,“被繁都的人知道了,我爹不用活了;被我爹知道了,我也不用活了!流芳,你这是什么馊主意?!”
“是啊,你爹都受不了了,更何况你的娃娃亲那位?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名声退不了婚,你自己想吧!”流芳不紧不慢地说,唇角的微笑甚是恶作。
杨懿君想了一会儿,似是暗下决心般点点头,忽地又为难起来了。
“我匆匆出门,没带银两。”她说。
“要多少?”流芳皱皱眉,但是想到她与沈京比试拍卖得来的三千五百两银子再加上楚静风送的白银一千两,她现在可算是个小富婆了,不妨对杨懿君大方一些,她想。
杨懿君眼神一亮,她也不知道价钱,反正应该也不会很贵。于是她匆匆吃过早点便拉着流芳美其名曰过府一叙畅谈心事便在二夫人禤青娥的眼皮底下带走了她。
临走时西月急急地拉住流芳,说是下午顾府众姐妹内集,要商量一枝轩和丛桂轩之间的原本属于大小姐顾千晴的一心居让谁搬进去。顾府姐妹这几日明里暗里都在为此事争斗不休,丛桂轩本就是大公子的旧居地,这几天仆人们都忙着清理打扫,据说,大公子要回来了。
流芳告诉西月,那一心居谁乐意谁就去住得了,她没兴趣。她不参加内集,顾府的姐妹们才高兴呢!
出了顾府,坐上陈懿君的马车,两人便直奔弦歌清馆。
弦歌清馆是繁都有名的唱曲馆,有许多伶人喜欢到此处来登台唱折子选段,尤其是一些达官贵人喜欢到此处品茶听曲,只是为了结交攀附,略有附庸风雅之嫌。
馆中凡是登台献唱的旦角小生均是相貌俊美嗓音清越独特,身体肢态曼妙双目含情,都不知道有多少红颜被人青睐从而飞上枝头变作凤凰,所以弦歌清馆的馆主把登台费一压再压,来登台的戏班戏子还是趋之若鹜。
流芳已经换上一身兰色长衫,手执纸扇浅笑温文。
杨懿君说那人喜欢听一个叫润云的女子唱曲。流芳嘱咐了她几句,她便带着自己的丫鬟走进弦歌清馆。流芳让车夫把车赶到青阳馆,青阳馆的龟奴一听流芳说明来意,马上让人把青阳馆最有男子气概的两名小兔带过来,流芳一看,差点气绝。
这根本就是不足岁的童工嘛!两个看上去十六岁都没有的男子虽然一身锦衣,腰饰玉环,发如墨,面如脂玉,但是唇上下巴,连一根胡渣子都看不到,青靓白净,好像戏班的小伶官一样。
“清尘,溪山,你们跟着这位公子就好。这位公子,从青阳馆带人回府要缴纳按金一千两,两人次应是二千两;一个时辰两百两银子,公子大概要带走多久呢?”
流芳瞪大眼睛,“我只是请他们走一趟,并没有要那个什么……也要这么贵么?”按金还说得过去,这租金真是变相的贵啊!
“公子,你要不要那个什么小的就不知道了,但是来青阳馆要人,不是寻欢是什么?”还一要要两个,这公子那么单薄的身子骨受得住么?这龟奴的眼光在流芳身上打了个转,流芳大窘,讪讪然地说:
“你这不是明摆着抢银子嘛!”
“错了公子,比抢银子强多了。你要不要?不要就请出门转右恕不远送。”龟奴一副看不起人的神色,哼,一个穷酸的也敢来青阳馆?!
流芳愤愤然地砸下一张两千两的银票,带着清尘溪山便上了马车。杨懿君若是不肯付账她就找到将军府上去,她想,这样她的心理才稍稍平衡了一点。
咦,是什么香香的凑了过来,她忽然从冥想中警醒过来,才发现那清尘和溪山不知什么时候粘了过来,一只不知道是谁的手已经摸向她的腰间。
她用力地拂开那只手,冷冷地看着清尘,说:
“你们要伺候的不是本公子!再有逾越之举,小心本公子不付银子!”终于说出心里话了。
那两人于是规规矩矩一直到马车停在弦歌清馆门口。
她带着两位俊俏得几乎不像男子的小兔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弦歌清馆。她拉住一个堂倌问清楚杨大小姐到底在何处听曲,然后就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终于隐隐约约听到杨懿君清脆如银铃的声音了,她一指旁边的那个空空的雅间,说:
“本公子就坐这里听曲就好。”说着便带着清尘和溪山坐好,他俩面面相觑,不敢相信流芳真的只是带他们来听曲。
“你们……”流芳压低声音如此这般了一番,清尘和溪山渐渐面露轻松笑容。
“你真的不退婚?”杨懿君的声音陡的提高了。
“我为什么要退婚?”那声音很有男子气概,可是听起来又有几分得意,“不是告诉过你,我不熟水性,掉到水里连自救都做不到,又何来选择救其他人?你是熟水性的,我自然不能也不敢退婚了。万一什么时候我和母亲和未来儿子落了水,还要等你来救呢!”
杨懿君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流芳却是很惊讶,哪里来的一个人竟然及得上她的无赖?嘴角笑意不减,挥挥手让清尘溪山出去。只听得清尘柔柔的声音说道:
“懿君小姐真让尘儿好等,尘儿在马车上坐得腰都疼了,懿君说要带尘儿去快活的,还要尘儿等吗?”
“懿君你生气了么?这公子不解风情气到了懿君,不要紧,溪山心疼你,来帮你疏疏气可好?”
又听得杨懿君笑道:“还是你们两个贴心。”
“哦,懿君原来是对这样的小娈童感兴趣啊?”那男子故作恍然地说,但是语气中已经有了薄怒。
“青阳馆的小兔中,我最喜欢他们两个了。你看他们的小手又白又滑,哪里像你整天舞刀弄枪的,手一定粗得起了老茧摸起来像荆条一般吧!对了,既然你不肯退婚,那也不要耽搁我的时间,让两位漂亮的小美男等那么久可不好……刚才真不好意思,扰了你跟润云姑娘郎情妾意的大好春光,皇甫重霜,你不退婚没关系,我们就各玩各的好了!”
“皇甫重霜”这四个字如一声惊雷,差点震碎了流芳的耳膜。皇甫重霜?!西乾三皇子?!杨懿君的夫婿居然是三皇子!
而自己干了些什么?破坏皇婚!
怪不得禤青娥看着杨懿君带走自己连多说一句都没有,这是未来的三皇子妃啊!她灵台一下子清明起来,站起身拔脚就往外逃去,这时恰恰听到杨懿君惊呼一声,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只听到皇甫重霜冷冷地说:
“摸到了吗?摸本皇子的手是不是如荆条一般?本皇子不介意让懿君感受一下什么叫霸王硬上弓!”
杨懿君挣扎着恨声说:“皇甫重霜,你敢?!”
“你真敢玩小兔,我为什么不敢?!”他冷哼一声,“需要重霜派兵封了青阳馆让懿君好好玩吗?又是笑话又是考问又是青阳馆娈童,懿君背后的高人还不出来让重霜见识一番?!”
流芳仓皇而逃,匆匆有如丧家之犬。
该死的杨懿君,还当她是知心朋友来两肋插刀,原来她真的带自己上了刀山又下油锅,迟些恐怕怎么死的自己还不知道呢!
第二十三章 是桃花运还是桃花劫?3
流芳一口气跑到大街上,她已经分不清南北西东了,只知道离这弦歌清馆越远越安全。不知道走到了哪条大街上,人潮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临街一座高楼前,人们你推我搡,硬是堵住了整条大街,大部分人都抬头望天,一边用力地挤开身旁的人以守住自己的一席之地。
流芳就是这样被挤进人堆里,挤得骨头都快要散掉了。她想起了那个笑话,有人路过时见一人抬眼望天,以为楼上有八卦,于是亦抬眼望天,于是有一群人因同样的好奇心抬眼望天,末了,有一人终于垂下头懊恼地说:这眼药水怎么如此难滴?要本大爷抬了那么久的头!
人群哄然而散。
不知道这又是不是一个滴眼药水之类引起的八卦事件呢?流芳努力地想着办法挤出去,这是听得众人“哄”的一声,不是散开,反而是更挤了,流芳心头的火呼的一下子上来了,她伸出手去用力地推开身旁的人,身旁的人却也不看她,只是保持着头颈向上的姿势。流芳很是奇怪,于是难敌人类的好奇心,终于也抬起头想要去看那楼上有什么八卦了。
还没看清楚,一个红色的、大大的、软绵绵的球状物体准确无虞地砸中了她,稳稳地落到了她的怀里。
“谁?谁敢当街当巷高空掷物?!会死人的知不知道?!”流芳大吼,心想要不要扮作受伤恐吓他们一番,但是想到今日事非太多,还是回府吧,省得节外生枝。
然而下一秒钟,她看见自己手上捧着的东西时,不禁大惊失色。
人潮迅速散去,一队家丁模样的人走向她,为首的类似总管的中年男子对她说:
“公子接得绣球,自然就是我太常府的姑爷了!”
流芳今日第二次被雷华丽丽地劈中了!
她竟然接了绣球?!她脸色惨白,目瞪口呆,呆呆地立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管家以为她是惊喜过度,连忙上前拉她说要带她去见未来太岳。
她猛然转醒,用力甩开他的手就要夺路而逃。但是那管家是练过武的,反手便扣住了她的手腕,一阵痛楚传来,这时忽然白影一闪,一阵掌风劈向那管家右肩,管家一缩手,流芳被人往后一拉,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跟我走!”他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提气,兔起鹄落的几个漂亮的旋身,足尖轻点街上摊贩搭起的小帐篷,竟然就轻易地越过众人落到了几丈之外的一匹黑马之上。
“坐好,抱紧!”他一拉缰绳,一手从背后揽紧她的腰,一夹马肚,黑骏马便朝着元君祠方向飞奔而去。
流芳惊魂未定,坐在马背上她根本适应不了马的颠簸和速度,有好几回差点就要落马了。她紧紧抓住拦在她腰间的手臂,回过头去想看看身后是否还有人追来。
作了贼总是心虚的,尽管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好像天上突如其来地砸下一块陨石,万中无一的命中率她都中了,这恶运还真不一般。
“回头看什么?莫非你真想做章太常的女婿?”他在她耳边轻笑。知道她的紧张,他渐渐放缓了马速,双臂从容稳健地扣着她的腰,宽厚的胸膛抵住她的背,减轻她的颠簸,也给了她安心。
流芳很是懊恼,怎么每次见到他,都是在自己最倒霉最不堪的时候?
但是心中却有一股暖意蔓延无边,她想,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逸音堂的二楼,窗边的一贵妃椅上容遇正懒洋洋地斜倚着闭目养神,容青的视线从楼下收回来,说道:
“少爷,太常府的人追上去了,要不要派几个人拦一下?”那六小姐可真是天生的闯祸精。
“青儿,你好像很关心她。”他不紧不慢地说,容青忽然有种寒毛直竖的感觉,关心她的人是阁下好不好!刚才从顾六出现在视野中开始,容遇便一脸阴晴不定的样子,后来见到一身白衣的顾怀琛出现,那眼中的冰寒冷冽差点没把人冻死……
容遇淡淡然的目光扫了一眼容青,伸手拿出一块巴掌大的腰牌递给他,“让人把腰牌拿下去,告诉太常府的总管说,这是刚才那人不小心遗失的。”
“是,少爷。”容青心里诧异,默叹一声,顾六真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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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一路奔跑到苏溪河畔翠峰山下才停了下来。两人下了马,流芳的脸色有些泛青泛白,在马背上飞驰的那种腾云驾雾感扰得她的胃几乎要泛酸水。怀琛好笑地俯头看着她,说:
“你怎么每次都那么狼狈?”
阳光下,他嘴角微扬,爽朗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
“真巧,是不是?”流芳一笑掩去脸上的狼狈尴尬。
“你错了,一点儿也不巧。”他看着她,笃定地说。
流芳有些愕然,不知道他这句话什么意思。
一方帕子静静地递到她面前,她猛然想起那日在草漫漫茶馆,他也是这般温文浅笑着,看着自己的眼神明亮而温暖。
她接过来,擦去自己额上沁出的汗珠。
“不是偶遇,今日,我只为你而来。”他笑笑说,“你让我等太久,我发现我的耐性不如想象中的好。”
流芳的思维还没有从刚才被雷的状态中回复过来,怀琛的这句话轻轻的敲中了她的心脏,有些甜,又有些涩,他的关切而宽厚的目光让她宁愿冒险去相信,他想她了,所以才来见她。
他握过她的手,带着她上山。可是并没有到他的竹庐去喝茶。他们到了上次那片种满了野山栗的林子里,流芳又摘了满满的一幅衣裾的栗子。
“你真贪心!这么多,怎么烤得完?”他笑她的不知足。
“这回我们不烤栗子了好不好?我们拿个大锅,煮满满的一锅栗子,也很香的哦;吃不完,就把栗子晒成干果,可以当零嘴,也可以当干粮,也可以用作煮汤的佐料……”
“有没有人知道闻名繁都的才女顾六原来是一好吃之人?”他把她带到半山腰一处面积不大的湖,湖水清澈泛着淡淡的绿影,远处传来轰响如雷的瀑布入水的声音,流芳奇道:
“没有船,怎么去游湖?”
他伸手一指轻弹到她的眉心,琥珀色的瞳仁流露出融融笑意,“笨丫头,谁说要和你游湖了?”
她摸摸自己的眉心,傻傻地一笑,看着怀琛从湖边的一块大石下的缝隙处取出一杆鱼竿,原来他是要钓鱼啊!
“为什么要钓鱼?拿个大网来捞就好了。”她放下那堆栗子,脱去兰色长衫,只穿着中衣,还捋起了衣袖和裤腿,下一步准备脱鞋子了。怀琛眉头轻皱,说:
“流芳,你要怎么捞鱼?”
她嘻嘻一笑,脱去鞋子,捡来一些大块的石头在湖水狭窄处砌了起来,渐渐的围成了一个小小的水塘,怀琛终于明白她的用意了,走过来好笑地看着那些被困于浅水的鱼,说:
“可是没有网,怎么捞?”
“把水都舀走就行了!”她得意地说。怀琛笑着摇摇头,说:
“流芳打算用手去舀?怕是到明旦也舀不尽。”说着他拿出一把小匕首,把手中简陋的鱼竿中段斜着削断,那竹竿便变得有如投枪一般锋利。他走进那个小小的“围城”,抬头问站在旁边大岩石上的流芳想要哪条鱼,流芳指着那条通体乌黑的草鱼大声说:
“这条,这条鱼大……”
怀琛那竹竿准确无误地插进了鱼腹,只见那鱼在竹竿的尖利上拼命挣扎着。怀琛把鱼拔出扔到湖边的草地上,流芳又喊着要抓另一条,这一次怀琛的竹竿刺不中,流芳跺着脚大叹可惜,谁知道岩石上的青苔又湿又滑,她的脚一滑一歪,惊呼一声整个人就掉进了水里。
虽然水不深,但是她整个人跌坐在水中,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怀琛的衣服,怀琛有那么一瞬的愣神,但随即便看着她大笑起来。
“还笑,鱼都被你吓跑了!”流芳瞪着他,心底暗自哀叹,顾流芳,你的运气果然不是一般的差!
湖底的石头硌得她很痛,她一手按住一块石头想要起来,却忽然不知被什么割了一下,手掌的疼痛顿时蔓延开去。他见她神色有异,连忙拉她起来,摸到她手中的一片粘稠,皱着眉心疼地说:
“真是笨丫头,被划伤手了呢!”他看她一眼还想说什么,却猛然转过头去让她自己先上岸。
流芳低下头一看,顿时全身血液倒流,恨不得马上投湖自尽。她的衣服全湿了,紧紧地贴住了自己的玲珑身段,中衣的领口凌乱地半敞,春光乍现,更兼她的发梢上的水珠一滴滴的沿着颈项滴入衣领内的一片雪白,性感而诱人。
她很窘,顾流芳,还有比你更丢人的么?去买一块豆腐把自己拍死算了!
她默默地走上岸抓起自己的长衫狼狈地披着,怀琛也上了岸,撕下一小幅衣裾给她包扎了手,就把她带回了竹庐,取过干净的衣服给她换过。她的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了,掩上门出去时,他回过头来好笑地说:
“受伤了能不能自己换衣服?要我效劳吗?”一件半湿的长衫夹着怒吼飞至:
“蒯琛!你给我走远点!再敢笑话我我跟你没完!”
第二十四章 单恋尚未成功,顾六仍须。。。
换好衣服走出屋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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