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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慧娴摸了摸隆起的肚子，犹豫着。。。。。。
　　“再晚些就要露出破绽了。”秦大夫劝道。
　　“真的不会伤及孩子吗？”苏慧娴再次问道。
　　“大奶奶请放心，我不会来您的身体冒险的。”秦大夫保证道。
　　“大奶奶，这样伤身。”李嬷嬷在一旁忧心的说道，催产之术连她都没有把握。
　　苏慧娴摆了摆手，不愿多听，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李嬷嬷只能焦急的看着苏慧娴。
　　苏慧娴点了点头，在心中说着，孩子你要相信娘亲。
　　。。。。。。。
　　“大爷！”平安顾不上扰了季峻熙的清净，猛的推开门。
　　“你这奴才干什么这么粗鲁？”薛灵芸不悦的呵斥的道。
　　平安却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焦急的说道：“不好了，大奶奶身子弱，见了红了！”
　　“什么？！”季峻熙猛地站起身子来，不可置信的问道。
　　虽然他已经许久没有去见苏慧娴了，一是事务繁忙，二是大雪阻路，可是离生产只有一个越的时间了，怎么这时出了岔子！
　　“马车已备好。”平安补充道。
　　季峻熙拿起大氅披在身上，疾步往外走去。
　　薛灵芸在他的身后，眼里却含着一丝窃喜，她生不下孩子，别人也不许生下。
　　胡氏得到消息的时候，手中的茶杯都摔碎了，顾不上任何事情，也备了马车赶了过去。
　　“怎么样？”季峻熙一进去就拉住端着热水的春花的手，哈着热气问道。
　　“奴婢不知。”春花诺诺的说道。
　　“不知道？！”季峻熙大怒，“你们这些狗奴才怎么照顾大奶奶的！”
　　说着就要踹春花。
　　第七十三章　咬我
　　“你现在跟下人置气有用吗？”胡氏走了过来，阻拦道，挥挥手让春花进去伺候苏慧娴。
　　季峻熙听是胡氏的声音，强忍着怒气，但还是一脚踢到了院中的榕树上。
　　胡氏让晴雨在外面候着，自己便往里面走去，那可是她心中一直牵挂的。
　　“夫人。”李嬷嬷正好走了出来，过来行礼。
　　胡氏停下脚步：“里面情况如何？”
　　李嬷嬷沉着脸，摇了摇头：“大奶奶身子一直未好，虽然在这静养了一段时间，可是还是。。。。。。。”
　　胡氏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怎么会这样？前几日你来说，不是身子日渐转好？”语气越发的凌厉，要知道胡氏寄托了多么大的希望在苏慧娴腹中孩子的身上。
　　“今日里大奶奶无意之间听到了丫头们的碎嘴，知道了大爷的事情，便动了胎气！”李嬷嬷低头说道。
　　胡氏拽紧了拳头，尚且姣好的面容扭曲了起来：“好大胆的丫头！全都给我打发了！”
　　李嬷嬷回道：“奴婢已经处置下去了，只是如今大奶奶身边正是用人的时候。”
　　“好了，我进去看看。”胡氏眉宇中还留着一丝余怒，掀开帘子便走了进去，谁知道却闻到满鼻的血腥味。
　　她忍不住拿着绣帕遮住鼻子，撇过头去，不用看她就知晓那床怕是红了，她向来是害怕见到这样的场面的。
　　“你好生照顾大奶奶。我和大爷在外面候着。”胡氏讪讪的说道，不愿进去，想了想还是朝里面说道：“慧娴，娘亲在外面陪着你。”？回应她的是断断续续的呻吟声，苏慧娴实在没有力气了。
　　她躺在床上，虽知一切都是准备好了，可是为人两世，上一世生产之痛让她记忆犹新，那痛，痛彻心扉。
　　“小姐。别害怕，当初也是老奴接生小姐的。”郝妈妈满手的血红，但依旧安慰着苏慧娴。
　　苏慧娴憋着气，夏荷拿过参片放到她舌下含住，正好这时李嬷嬷从外面打发了胡氏进来。忙过去握住苏慧娴的手。
　　她的胎位早已看过，孩子已经头转朝下了，虽然提前的一些时间。可是这孩子仿佛早有了预知，一切都是配合着苏慧娴的计划来的。
　　“母亲，慧娴如何？”季峻熙看见胡氏出来，忙上前问道。
　　胡氏摇了摇头：“你早下决定。孩子，慧娴。”
　　季峻熙一愣。他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
　　周智此时从屋顶朝下看去，里面躺着的是他放在心上的人，怎么突然间会那般无力的躺在床上，那鲜红色的是何物？？他看着她一向沉静时而调皮的脸上此刻充满了痛苦，连他深深触碰过的红润的唇都变得苍白，被洁白的贝齿咬出一点点痕迹。
　　“要孩子。”季峻熙低下头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说出了这三个字。
　　胡氏早已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女人向来只是男人生孩子的工具罢了，男人都是凉薄无情的。
　　“恩，我知道了。”胡氏只能做出这样的反应。转念想到：“可要将你岳母请来？”
　　季峻熙点了点头，如果两者皆保那自然是好的了。
　　“季府的人？”林氏疑惑的问道坐在她身边的苏慧淑忙问道：“可是姐姐的事？”
　　画眉回道：“大奶奶动了胎气，情况不好。请夫人过去一趟。”
　　“什么？！”苏慧娴忙站起身来，急着往走去。回头看向林氏却发现她还端坐在位子上。
　　“娘，我们快去看望大姐。”苏慧娴一脸的急色说道。
　　林氏这才回过神来：“急什么？生孩子这事不会这么快的。”却也站起身子来，往门口走去。
　　苏慧淑却不这么觉得，生孩子本是生死大关，她未有身孕的人都知道，怎么娘亲还这般不急？？“你咬我的手。”周智终是看不下去了，悄然进入房间，将手放到了苏慧娴的嘴边。
　　一屋子的人都惊呆了，他什么时候进来的？？秦大夫坐在屏风之前也听到了声音，怎么一个男子进入了房间？
　　“周。。。。。。姑娘？”夏荷喃喃的叫道，这周姑娘的声音怎么和男子一般？
　　李嬷嬷看到这样的情景只能大喝一声：“专心做事！”想要拉过周智，却发现他纹丝不动的站在床前，一双琉璃眼眸就关切的看着苏慧娴，眼中只有她一个人。
　　苏慧娴本是闭着眼睛的，听到似曾相识的声音还以为自己作了梦，他不是在别的院中吗？？不再管，专心蓄着力气，却听到李嬷嬷说的话，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你咬我。”周智再说了一遍，白玉的手臂依旧伸在苏慧娴的眼前。
　　苏慧娴因为生产略显疲倦的褐色眼眸，静静的看着他，口一张，狠狠的将周智的手臂咬住。
　　“小姐，用劲。”这时又传来郝妈妈认真的声音，苏慧娴腹中一痛，难耐的咬在周智的手臂上，顿时她的嘴中都是他的血腥味。
　　周智仿佛没有任何的痛觉，依旧专注的看着苏慧娴，虽然她此时鬓发凌乱着，脸上有着汗水，脸因为痛苦皱在了一起，可她依旧是他心中的她。
　　李嬷嬷忙中抽乱的看了一眼周智，瞧他那般的瞅着大奶奶，心中微酸，大奶奶总算遇到了一位心疼她的人了。
　　“大姐怎么样？”苏慧淑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林氏在她身后缓缓走来。
　　季峻熙此时心情不佳并不想理会苏慧淑，胡氏只能回道：“还没有消息。”
　　可是下人们端出来的血水比薛灵芸的那日还要惨烈了许多。
　　苏慧淑听着声音忍不住的想要冲进去，走过来的林氏一把抓住了她：“你别进去，别打扰你大姐。”
　　听到此话胡氏忍不住看了一眼她，真是奇怪，女儿在里面生死未知，做母亲的姗姗来迟不说，还不让小女儿进去探望。
　　“我怎么会打扰大姐？！”苏慧淑自然是不赞同的，心中却是担忧，是不是上次自己扰了大姐的静养？
　　第七十四章　逝子？
　　“她还不知道何时生，少将军不久就要回府了。”林氏语义不详的说着话，虽然苏慧淑听出了意思，可她就是不愿离开。
　　“我要在这陪着大姐。”她下定了心了，林氏也拿她没有法子，却也只站在外面并不进去，连句关心的话都不曾问。
　　“想当初夫人真是好眼光将这院子作为慧娴的嫁妆。”胡氏突然开口说道，“不过可惜啊，等到慧娴卖了之后才发现了温泉，白让别人捡了便宜。”
　　苏慧娴买庄子的事情早已同胡氏说过了，只是不知为何突然开口提到？
　　“是呀，都是慧娴没有福气了。”林氏脸色一僵，随口答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庄子的事。”苏慧淑忍不住埋怨道。
　　胡氏笑了一下，并未多说，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林氏很是不喜苏慧娴。
　　“长辈说话你能插嘴的吗？”林氏虽然嘴上责备苏慧淑可是听着语气却是亲昵的。
　　“晴雨让庄子的人另外开间院子，我们去那等着吧？”刚才太过匆忙了，胡氏这才想起了这件事。
　　“不用了，等会府中还要宴客，我要赶回去。”林氏摆了摆手拒绝了，“劳烦夫人费心了。”
　　胡氏微微点头，并未阻拦，自然人家想走，她也不好拦着，让晴雨送她出去。
　　倒是苏慧淑一直等在门外，听着里头的声音。
　　有周智陪在苏慧娴的身边，李嬷嬷便换了一边站了过去，瞧了一眼她起伏的肚子，不能再拖下去了。
　　她卷起衣袖。直接按到了苏慧娴的肚子上，力道虽大可是苏慧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感觉，那点痛和身下的痛并不能相比。
　　“你做什么？”周智倒是开口问道，李嬷嬷却没有空闲解答，在苏慧娴的肚子上按着，郝妈妈赞同的看了一眼，两人配合着为苏慧娴接身。
　　苏慧娴只觉得肚中一阵波动，猛一用劲，有一样东西滑了出来，肚中空空荡荡。再也没有了往日里沉重的感觉，可是她为何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
　　她努力睁开眼，看到郝妈妈拍着怀中婴儿的，直到她走进了后面那间房，苏慧娴才听到微弱的哭声。放下心来，她便晕了过去。
　　周智抱住她，将她反到床上。焦急的问道：“她怎么了？”
　　李嬷嬷安抚的说道：“这是太累了，睡着了。”
　　周智听着还是不放心看着苏慧娴汗湿的脸庞，这般的虚弱不会有事吧？
　　胡氏和季峻熙还有苏慧淑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声响越来越响，可是孩子的哭声迟迟的没有出现。连苏慧娴呻吟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不行，我要进去看看。”苏慧淑再也等不下去了。掀着帘子就想往里面闯，李嬷嬷正好走了出来，眼眶红着，秦大夫也跟在她身后，垂着头一脸的沉重，苏慧淑一看便知情况不妙。
　　“大姐怎么样了？”
　　李嬷嬷让过身子让秦大夫走了出来，他走到院中，朝胡氏和季峻熙缓缓的摇了摇头：“生下的是个死胎，大奶奶身体亏损严重，往后怕是子嗣困难了。”
　　胡氏一听。看了季峻熙一眼，只见他双眼沉痛，沉声问道：“孩子是男还是女。”
　　李嬷嬷低声回道：“是位小少爷。”
　　“怎么会这样。可怜的慧娴。”胡氏立刻就哭了起来，拿着绣帕擦拭着眼泪。只是不知这眼泪又有多少的真实呢？唯一肯定的是胡氏心中的期盼是落空了。
　　“我要看看孩子。”季峻熙喃喃的说道，踉跄的走向房间，虽然他许久未来看过苏慧娴，可是这是他盼望的第一个孩子，怎么这样的就没有了？？苏慧淑早已跑了进去，春花跟夏荷正在擦拭着苏慧娴汗湿的脸庞，听到脚步声，苏慧娴微微掀开眼皮，虚弱的问道：“可去看过孩子了？”
　　苏慧淑避过脸去，掩饰的抹了一下眼眶：“恩，看过了，很好看。”声音却是哽咽的。
　　苏慧娴拉住她的手：“那就好。”
　　苏慧淑点了点头，不敢看苏慧娴那张虚弱但充满母爱的脸庞。
　　季峻熙走了进来：“孩子呢？”
　　苏慧娴在里头听到他说的话，虽不能相见，可她说道：“孩子被李嬷嬷她抱走了，你去看看吧。”
　　季峻熙脚步微顿，没有回话，只是跟在李嬷嬷身后走进了另外一间房，冰冷的床铺上，放着一个被绸布抱住的婴儿，肤色青紫，毫无生息。
　　季峻熙走了过去愣愣的看着，脸因为心中的痛苦扭曲了起来，眼中落下两行泪，沉默了片刻，他没有勇气上前仔细看看他第一位孩子。
　　“朱睿暄！”他从牙齿之间挤出这三个字，丧子之痛，他全都算到了朱睿暄的头上，如果不是他的设计，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苏慧娴不会因为伤心而早产！
　　此时的三皇子也收到了消息，那个女人产下的孩子竟然。。。。。。。
　　“你愧疚吗？”楚扬坐在窗檐上，神情落寞的问道，不知事情真假，这件事或多或少与他们有着一定的关系。
　　“此事等二师兄回来再议。”朱睿暄并不认为这女子是此等脆弱的人，上次她甚至大胆的直视他，怎么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动了胎气？
　　“嬷嬷，将孩子抱来给我看看。”苏慧娴睡了一会，醒来发现苏慧淑还陪在她身边，眼眶红红的，一副伤心的模样，“怎么了？又跟少将军吵架了？”
　　苏慧淑摇着头：“没有，只不过是风迷了眼睛。”
　　“屋子里哪来的风，你不说就罢了，春花去将孩子抱来给我看看。”苏慧娴见李嬷嬷没有动静，便对春花说道。
　　可是春花也是低着头，不言不语，不时地还落下泪来。
　　苏慧娴收住了脸上的笑容：“孩子呢？！去将孩子抱来！”
　　“姐姐。”苏慧淑一开口又哭了出来。
　　“你们哭什么哭！我要看孩子！”苏慧娴捶着被子，泪却是一滴滴落下来。
　　“可怜的孩子。”胡氏掀了帘子进来，脸上净是怜悯，握住苏慧娴冰冷的双手，“在月子里可是不能落泪的。”
　　第七十五章　疯
　　“娘，我要见我的孩子。”苏慧娴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握住胡氏的手。
　　饶是胡氏也有些伤感，刚才那个小小的身子就那样躺在那，不会哭也不会笑，都不曾睁眼看过这个世界，就那样的走了。
　　从此往后她又不能生育了，倒是和自己同命相怜，胡氏想着对苏慧娴倒是产生了一丝怜惜。
　　“生下来就是已经没有气息了。”胡氏直接了当的说道，“往后你还会有孩子的。”她摸着苏慧娴润湿的脸庞。
　　“你是在说笑吗？他怎么会没有气息！他在我肚中，小手小脚那么有活力！”苏慧娴嘶吼着可是因为生产她的嗓音已经变得沙哑，可是此刻听来充满了绝望和凄凉！
　　“大姐，你冷静一点。”苏慧淑抱住苏慧娴，可是自己也情绪激动，眼泪一个劲的掉。
　　“就让我看一眼孩子吧！我求求你们了！”苏慧娴扒在胡氏的身上，不顾虚弱的身体。
　　“大奶奶。”春花和夏荷只能过来按住苏慧娴，不能让她伤着了自己。
　　“李嬷嬷去把孩子抱来。”胡氏最终还是妥协了，让苏慧娴死心了也好。
　　李嬷嬷只得将孩子抱了过来，苏慧娴的哭声一下子就止住了，泪眼朦胧的看着怀中的孩子，将前生今世里所有的苦楚都哭了出来。
　　真是闻着伤心。看者落泪，饶是周智知道事情的真相，也被苏慧娴凄楚的哭声揪住了心，可他看了一眼怀中睡的正香甜的孩子，只能忍耐下来。
　　“你好好在这养身子，要什么娘会从府里给你送过来的。”胡氏擦了擦眼泪，她还要回府将这件事情禀告季太师，到时候又不知道会有怎样的风波了。
　　“大姐我在这陪你，你莫要哭坏了身子。”苏慧淑在一旁劝道，不忍看见苏慧娴怀中的那个孩子。使了眼色让李嬷嬷抱走。
　　可是苏慧娴仿佛入了神，就是不肯松手，仿佛怀中的孩子还是活蹦乱跳的，会呀呀的哼出声来。
　　苏慧淑只能看着苏慧娴一直抱着，直到她哭累了。毕竟刚刚经历过生产，她不一会就睡着了。
　　“你们找个木盒好好安置了，这孩子也是没福气的。”苏慧淑喃喃的说道。就算生下来了，可是也进不了季家的族谱甚至连个名字都不会有人为他取的。
　　苏慧娴睡的并不安稳，过了一会便迷迷糊糊的醒来，先是一愣。再是猛的坐起：“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面容癫狂，一副神智不清的样子。苏慧淑先是一惊，看向了李嬷嬷。
　　李嬷嬷走了过来试探的问道：“大奶奶？”
　　“嬷嬷，快去将孩子抱来，我要给他喂奶。”苏慧娴看着她有些急切的说道。
　　李嬷嬷和苏慧淑相视一眼，眼中都是震惊的神色，她不是疯了吧？
　　“可是。。。。。。”苏慧淑刚准备将实话说出来，李嬷嬷便寻了一个由头：“大爷正在看小少爷呢，大奶奶莫急，先喝些鸡汤吧。”
　　“孩子，孩子。。。。。。我要孩子。”可是苏慧娴一直重复着念叨着孩子。
　　苏慧淑忍不住将李嬷嬷拉了出来：“干嘛不说实话。到哪找个孩子啊！”
　　她现在是又急又伤心，本来好好的一件喜事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奴婢明白，可是大奶奶现在是受不得刺激了。她还不知道自己不能生养的事情，咱们只能先哄着她了。”李嬷嬷情真意切的说道。
　　苏慧淑瞧她说的也在理。只能点了点头，瞧着苏慧娴那样就算同她说了，她也不会听的。
　　她们一进去，苏慧娴手中竟然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