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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皇商-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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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帮助他。

陈寅不依不挠:“这可不依你,上次我听青儿说了舍了她一首词,她现在天天唱,天天在我跟前念叨着要见你,若今儿不把你带去,指不定她又要怎么缠我。”

王诩此时实在无心寻欢作乐,他的心思已然被眼前的商业模式点燃,平静的内心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他要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脑筋一转,便向陈寅提议道:“谦之兄,实不相瞒夏叔父还在家里等我,所以今天恕不能陪。要不然,我留几首词给谦之兄,就说是你落墨而成如何?”

陈寅自然知道王诩口中的夏叔父是何人,既然真有要是,那也就不便强留,况且王诩的提议也让他十分动心。

“难道说哥哥我真的很稀罕你的词……既然你有要事,我今儿就放过你,可就这一次,下不为例……至于词嘛,当做赔罪还是得写。”陈寅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的台阶。

王诩闻言大喜,就着多拿的封纸,向官差要来笔砚不假思索地剽窃了数首后世名词交给了陈寅,陈寅虽不知自己这哥们儿什么时候有这本事,不过能用来为自己贴金,倒也不再多想。

王诩刚在牌坊处送别陈寅,正欲离开,却被一人拦住。

第九章 识人用人

“孟纯,果然是你!”

此人正是王诩在大堂之上刚看见的那个躲在角落里的人影。

孟纯一改之前的邋遢形象,穿戴倒是整洁了不少,但是被岁月磨砺的痕迹在脸上还是显而易见。

“公子可对酒的买扑感兴趣?”孟纯并不回答王诩的话,而是反问道,自信的语调中带着十足的把握。

以王诩从事非法乱纪活动多年的经验来判断,他不会单纯地以为三番四次出现在他周围的孟纯是上天派来帮他的,而且其目前的穿戴来看,之前他定然是在演戏,这个人必定另有所图。

而且语气中透露出的十拿九稳,让王诩有种被套牢的感觉,这让他很是不愉快。是以他也不想和孟纯绕弯子打哑谜,盯着孟纯,开门见山一字一顿地说道:“孟兄有话不妨直说,若效蛇鼠之行藏头露尾那就恕不奉陪了。”

他也算是个知礼数的人,况且还是身处宋代,把话说得如此之重也都是为了激一激孟纯,而且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和孟纯在这里耗。

孟纯闻言面皮一抽,暗自推测此人也定然是长于心计,自己本想唱一出陈宫献计,不料却被其单刀直入直接掀了戏台,看来只有直接言明来意了,“公子请借一步说话。”

王诩看看周围,许多商贾驾车骑马穿行,也确不是一个说话的地方,况且他也想知道,孟纯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二人来到一个僻静处,孟纯向着王诩一施礼这才开口:“公子若有买扑的意愿,那么上次我对公子所说的话,还望公子慎重考虑。”

“你今天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这件事?”虽说道理上说得通,但是王诩依旧认为若孟纯只是个单纯的酒鬼,那每天守在酒楼要钱要酒就成了,何必来到这个地方。

却见孟纯昂首坦然一笑道:“公子既知我嗜酒如命,来到此处找买扑人帮我酿酒也合乎情理不是?”

王诩听其见招拆招,始终不肯直言,他在心中权衡思忖良久,若孟纯有所图谋为冲着王家,自己接纳他岂非引狼入室,况且他还不知道“王诩”这个前世有多少仇家。但是孟纯对他的吸引力却有足够大,至少目前就他所见,孟纯酿酒能力是出类拔萃的,虽说他还不知道酒坊场的运作方式,但是酒的品质无疑是赚钱第一的保障。

踌躇半响,王诩终于下定决心,放手一搏,“孟兄,无论你出于何种目的,我王诩决定真心待你。”一边说着,一边仔细地观察孟纯的细微变化,却见孟纯面不改色斩钉截铁道:“有公子这句话,孟纯也将倾力相助。”

“好!”

二人约定好之后,孟纯就随着王诩来到王府,而王诩也让冉儿给孟纯准备好了一间较为僻静的住处。他做此安排,不仅是兑现承诺解决孟纯目前的生计,同时也是想将这个不明底细的人尽量置于自己的眼皮底下,防止其使诈。

安顿下了孟纯,王诩立刻去了北房找到了夏彦,对他来说一天的时间实在太短了,他要尽可能地做好充足的准备。

少顷,王诩便坐在了夏彦的对面,他整理一下思绪,此时他要运用一切能用得上的资源,通过那夜的偷听,他明白夏彦是他手中能打的最大的一张牌。

“少爷请用茶。”浓眉大眼,方脸竖耳的中年男子将一盏青瓷递到了王诩面前。

“咳,夏大哥,今日打扰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王诩的语气略显拘谨,开门见山道明来意。

不想夏彦抖了抖袖子,却连忙起身:“少爷称我夏彦即可,万万不能以大哥呼之。”

王诩见状,心中便有了两分底,连忙伸手拉着夏彦坐下:“既然夏管家为我叔父,你为我大哥又有何不可呢?”

“这个……”见夏彦迟疑不决,王诩知道自己的亲情牌打得还算成功,急忙再添一把火道:“夏大哥就不要再推辞了。”

见王诩如此执着,夏彦爽快地一笑,点头应允下来,对王诩的好感又平添几分。

“不知少爷找我有何事?”夏彦一时间还改不过来称呼。

王诩笑道:“你既为兄,我为弟,夏大哥以后以邵牧称呼吧。”

“咳,不知……邵牧今日找我有何事?”夏彦说完倒显得自然了许多。

王诩见其是个性情耿直之人,便直言道:“大哥对酒的买扑可有了解?”

“酒坊场的买扑?”说道生意,夏彦顿时严肃了起来,坐直了身子。

“是啊,小弟今日和陈寅一道去了酒坊场看了看,觉有有些兴趣,想要了解一下来龙去脉,所以还望大哥不吝赐教。”见夏彦表情,王诩推测其应该知道很多这方面的事,现在对于他来说,信息越全面越详尽越好。

“酒课于我大宋乃是一项重课,榷酒收入在朝廷财政中仅次于两税、榷盐而居第三位。其岁入总额比榷茶收入要大数倍。而且榷酒条法变更远不如盐茶法剧烈,其利入又多隶地方财计,所以很被地方看重。”

“禁榷的地方一般是官造民买,而不禁榷地方方式又有多种,拿我们两浙路来讲,原先施行的是禁榷之法,后来又改为不禁榷的买扑法。”

“这又是为何?”王诩想要得到最详细的资料,是故发问道。

夏彦笑笑,被王诩打断他说话也不以为意,继续解释道:“神宗继位后,任用王相公施行变法。熙宁三年,在地方设立常平司,开始实行官卖,将财赋全部纳归常平司。哲宗继位后,在元佑年中,罢了实封投状,撤销了常平司,坊场改隶属提刑司。绍圣年后复用熙宁、元丰之制,如此反反复复,便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那如今,这坊场为何又归通判管理?”王诩也算是清楚很多北宋的历史,知道王安石变法后,北宋便在其后的几十年间,新旧两党轮替,政策反复无常,通常是一个政策刚贯彻落实,马上又要变,但是其中很多细节他不甚明白。

夏彦轻轻拍了拍扶手,似乎对此制度也有些意见,“常平司被撤销之后,恢复了熙丰之制,转运司侵占了一部分隶属地方的财赋,剩下的部分,就两浙而言,剩下的部分,目前暂归通判管理。”

“大哥能否再说说买扑的具体事宜?”

“哈哈,你今天是来取经了来了。官府对酒坊场进行实封投状形式的买卖也就是买扑,官府将某一地域造酒卖酒的专权给予某人,由某人按官府规定的数额,时间缴纳买名钱和净利钱。买扑者除事先纳买名钱外,还须以一部分财产作为抵押立下字据。总体的概况是这样。”

王诩暗忖:到底是做生意的,的确是比陈寅要解释得详细得多。

“那…照大哥所言,若想取得买扑权,还得压上一笔钱?”

“是这样,官府此举是为避免商人若在经营的过程中亏了本,拿不出来钱交给官府,所以官府要求商人事先压钱的。这样,无论商人盈亏,官府都能收到酒课。所以,能参加买扑的一般都是豪商巨贾,小商人是拿不出这个钱的。”

王诩想了想,追问道:“如照大哥所言,此举岂不是风险很大?”

夏彦露出短暂的微笑后,认真说道:“并非如此,除开商铺酒楼不论,就是百姓都对酒的需求量很大,尤其在临山的多烟瘴的地区更甚,酒在这些地区甚至能抵药的作用。所以,一般只要酒的品质没有太大的问题,就不愁卖不出去。而愿意参加买扑的商人很多,也是这个原因。”

垄断行业的利润果然是诱惑很大,王诩暗想。

“即便是刨去上交官府的,商人也有很大的一截利润。”夏彦想了想又补充道。

“既然如此,那为何我们家不参与两浙路的买扑呢?”王诩道出了盘踞在他心中很大的疑问,他绝不认为这是一个专门等着他的天大便宜,这样一个大蛋糕,即便是陈家看不见,难道作为经商有道的王家也视而不见。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因为我常年在外管理着钱庄。要不然邵牧可以去问问爹,他应该知道。”夏彦一五一十地告诉王诩。

王诩暗呼不好,他直接找到夏彦而没有去找经商经验更加丰富的夏陆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还不知道夏陆内心的真实想法,所以他不能冒这个险。为了做大自己的实力,在这个家里站住,他必须小心谨慎。

“大哥,这件事请暂时不要告诉夏叔,因为我想靠自己的力量做些事。”王诩诚恳地说了半句真话,他在心里也对夏彦这个看重道义亲情而没有太多心计的人有了初步的认知。

不明内情的夏彦虽有些担心,但为人耿直守信的他也似乎能理解王诩这个长期被人看扁的人的心理,所以也就皱着浓眉点了点头。

王诩见夏彦应诺,顿时放下心来,捋了捋衣袖,随即便道出了他来见夏彦的最主要目的,“大哥,买扑需要压钱,还望大哥帮忙支盈一些。”

前些天,王诩一直在留心宋朝的一些经济状况,前些天他和孟纯山吃海喝一顿也才用去五十文钱,而夏陆给他报了王家的基本账,若没有刻意隐瞒的话,他心中有了个大概,也就知道了就算以王家这种富户的实力论,至少从账面上的年收入来看三十八万贯钱也不是个小数目,就算能用三十八万贯拿下,那还有多少利润空间呢?

夏彦并没有马上接口,端起茶杯来仔细思量着,虽说他看来面善敦厚,但说起生意上的事心思却丝毫不钝,他在王诩提出不要告诉夏陆这件事的请求时,就隐约猜到了王诩此行应该是来要钱的。

几经思量,夏彦决定从自己的钱庄账上拿出一些钱来,支给王诩。因为在他想来,爹那夜已经说得明白王诩要钱不受任何限制,再说,这个家本来就应该是王家的,王诩要是能有能力掌管家业,不仅能缓和了自己和任远的矛盾也能让爹和王老爷安心。

思及此处,夏彦微皱的眉头立时舒展开了,伸出宽厚的手掌轻拍桌子道:“邵牧既有宏图大志,身为大哥也不能不帮,这件事包在大哥身上了。”

一直观察着夏彦神色数度变化的王诩见其拍板,大喜过望,立刻起身施礼道:“小弟在此谢过大哥。”

夏彦哈哈一笑:“邵牧不必多礼,我常年在外,今日才被爹召回杭州。以前常听闻一些关于邵牧的风言风语,不过今日一见才知邵牧有智有才,非是流言所能诽谤。”

“小弟也听闻传言,说大哥为人木讷不化,今日才知是真,这么容易就上了小弟的贼船了。”

夏彦一愣,见王诩面露揶揄之色,随即便知其是玩笑之语,接着重重地拍了一下王诩肩膀大笑起来。

第十章 深夜献计

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的街市上,小贩叫卖,行人簇拥,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一排鳞次栉比的房屋错落有致地紧挨着,微风吹拂下的杨柳洒下一大把柳絮,阳光在低矮的屋檐边上划清了界限,坐在阴影里的人面色焦急地四处张望,似乎想分辨清楚每一个路过的人。

“大哥,让你久等了。”身着苎麻粗服的女子挎着篮子闪进阴影里,平实的脸上写满了担心。

“打听到了吗?”邋遢的汉子猛地站起来,有些急切地拉住了女子的手,虽然以前他听她说过了很多,但是保不住这一次会出现意外,这是他最为但心的。

女子白面飞霞,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却并没有收回手来,仍有汉子拉着,悄声道:“昨晚他们见面了,价也定下来了。”

“太好了,这两个狗贼。”汉子的眼神中迅速地闪过兴奋和愤怒,往事一股脑地涌现出来,手上的力量也不觉地加大了。

“大哥,你弄疼了我了。”女子拧着眉头道。

汉子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抽回了手,歉意道:“大哥太激动了,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有机会了。对了,你没有被怀疑吧?”

女子摇摇头,倒是更加担心起男人来:“大哥,你真的决定要动手了吗?”

男子坚定的目光投到虚空处,重重地点了点头。

“可是,谁又愿意帮你得罪他们?”女子心头一揪,他不想让眼前的男人只身犯险,咬着嘴唇追问道。

男子呲开嘴唇,露出不齐全的牙齿,笑道:“你放心吧,帮助我的人很有实力。我不能轻易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时候不早了,你还是先回去,免得引起怀疑,你帮了我太多,我不想牵连到你。”

本还想劝说的女子看着男人决绝的神色,她有太多的想说和劝阻,也就把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神色复杂地看了落魄的男子一眼,转身便离开了。

月黑风高,一灯如豆,坐在窗前的王诩看着眼前的四十万贯钱的钱庄票号,又有了新的担忧,尽管依照夏彦所说,拿下买扑权之后,销售市场是不用担心,但是若出价过高,会不会入不敷出,若出价过低,又铁定是拿不到买扑权。

这一天的时间里,王诩感觉自己似乎筹划了很多事,但是每一件事都是漏洞百出,就单说出价一事,他的心理底价是三十八万,如果真以这个价格拿下来,也只能算是拿钱买吆喝。况且其中有没有什么猫腻还未可知,而且出价三十八万贯能不能拿下来都是个问号。

这已经完全背离了王诩自己的做事谋而后动的原则,他太急切了,他不能放弃这个说来偶然,却又不易的机会。只有拿下王家的产业,有巨大的经济支撑,他才能有能力和本钱为历史做点什么,才能为他以前的行为赎罪。虽然他暂时还没有明确该用什么方式来赎罪,但是第一步是必须要迈出去的。

“呼”王诩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有些焦虑了地站了起来,不安地思考着每一个他都完全陌生的环节,这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控范围内。

直到一阵敲门声的到来。

“笃笃笃…笃笃笃”几声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王诩的思路,他放下封纸打开门一看,不无惊讶地脱口道:“是你。”

“孟兄深夜来访可有急事?”孟纯的突然到来,让王诩有些突然的同时,似乎也觉得是情理之中,他绝不认为孟纯身上的故事仅限装乞要酒这一个。

“我说过,会对公子倾力相助。”来人自信满满地将目光投向了窗边的案几上。

“哦?!”孟纯的直言让王诩有些意外,王诩将他让入进了房间。

孟纯拱了拱手,亦不推辞,坐了下来。王诩见其一扫颓丧,仿佛换成了另一个人,知他应该有要事要说,是以也不急于开口。

“公子可是在为买扑出价而困扰?”孟纯直奔主题,切中了王诩的最担心的事,原本因过度酗酒而有些浊黄的眼神,也散发出了异样的光彩。

王诩只是低头啜着茶,也不开口,点点头权当回答。他知道自己行买扑之事过于匆忙,手中并无多少主动权和可用的资本,而如果此时过于急切,那么在还没有亮出底牌的孟纯面前就会过于被动。

虽见王诩不作回答,但被手中掌握的有利情报冲得欣喜的孟纯也没做多想,自答道:“孟纯能解公子之忧。”

王诩猛地抬头,盯着孟纯,半响才放下手中的茶杯道:“望孟兄指教。”

孟纯也不卖关子,俯身一字一顿地直言道:“明日买扑酒坊场的最高价是三十八万贯。”

这番话对王诩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好消息,瞬间的兴奋过后,他又陡然冷静了下来,有些疑惑地看着孟纯:“孟兄如何得知此消息的?况且众多商人出价,最高价又从何谈起?再者,三十八万贯钱的出价,又有何利可言?”

王诩一股脑地将心中的疑问全部抖出来,一则是时间有限,容不得太多的相互试探。二则这也是最后一次的试探,如此多的问题全部摊出,即便孟纯有异,想要圆谎,以王诩的经历事故,他自信能找到破绽。

孟纯听出了王诩的顾虑,猛地灌下一杯茶,抹去唇边的茶叶道:“想必公子也知道,自从刘权上任通判一职以来,多少年两浙路的酒坊场买扑权都是被张骏拿下的。价高者得,这在外人看来,似乎并无甚可疑。但是公子可知,其实二人早已串通。”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憎恨。而说实话,刚穿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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