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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心术-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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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姑姑一手提起齐清儿的下颚,接着就是一记接一记的掌掴。
打得她哪里还有说的出话来认错。
皇后眯眼瞧着,忽吸一口气,道:“罢了,差不多了,把她带进来吧!”
夏姑姑又一把提起了齐清儿的肩膀,像是提着一个断了线的木偶,扔进了正殿内的地砖上。
齐清儿上半身伏在地面上,吃力地仰起头。皇后如此折磨她就对了,来之前还担心皇后会好声好气的待她,现在看来贵为一国之母的皇后城府也没多深。
只是落在竹婉身上的板子,总有一天她要从皇后身上尽数讨回来。
皇后起身往殿中走了几步,在齐清儿面前停了停,复又走到凤座上,软身坐下,懒懒道:“嗯,说罢,何事需要这个时候来见本宫。”
齐清儿咬了咬唇没说话。
皇后却先紧张得脊梁骨微僵,对着夏姑姑扬一扬脸。
夏姑姑会意,立刻支走了殿中不多的三四名宫女。
“皇后这是怕了吗?我不过一个被封不久的郡主,几乎和皇后没有多大的联系,怎么我一要开口说话,皇后就急着支走自己身边的人,难道我能说出什么对皇后不利的话来吗?”
这个时候齐清儿只想拖延时间,在皇后宫呆的时间越久越好。
皇后闻言,也无心再搬弄手里的银翠色霞影画扇,将其丢到一边,“郡主好一张利嘴,当时在天牢当中也是和虞才人这样说话的吗?”
齐清儿吃痛的冷冷一笑,“我不过替璟雯去看一看她的姑母,皇后就这般在意,难道虞妃那里有什么皇后见不得人的秘密吗?”
此话一落,正殿安静了良久。
像是暮色下静海上的一页孤独的扁舟,微微摇晃。
空气中依稀能够细数皇后逐渐急促的呼吸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齐清儿都快撑不住自己的脖子,埋头贴在自己按在地面上的手背上。
然她还未来得及彻底的放松脖颈,耳边骤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衣裙在空气中挥动的声响。
一只肥大的粗手绕过她的额前,抓起一把乌发就像后牵扯。
齐清儿猝不及防,只得任其摆布。
整个人被拎得重新瘫坐在地上,脑袋被死死的揪在夏姑姑手中。
“皇后娘娘可是忍你很久了,你最好把话一次性说清楚,兴许还有活命的机会。”夏姑姑边说边晃动着手里的齐清儿。
皇后端坐着屏气凝神,半饷动了动落在案几上的玉指,示意夏姑姑过去。
齐清儿感到头顶上一松,之后又无力的落回了地面。
夏姑姑走到皇后一侧,皇后却瞧了瞧地上的齐清儿,起身走到了偏殿的珠帘旁,夏姑姑也跟了过去。
“她今日来本宫处,可还有什么人知道吗?”皇后抽搐帕子捏在手中,掩在鼻前。
夏姑姑脸一横,眉头微皱,道:“这可难说,宫中来来往往的婢女太监总有瞧见的。娘娘是想……。”
皇后把脸撇向一边,杀了她就为怀疑她是可能知道了她不该知道的事,又在正阳宫中,确实操之过急了。何况陛下如此在意她,哪天东窗事发,她这个做皇后的就是有十张嘴也难善其身。
夏姑姑像是看出了皇后的心思,将身子往前挪了挪,压低了声音道:“宁愿现在就除了她,也免得夜长梦多,以后真到了必须除掉她的时候,又没有机会下手啊!”说着再往前挪挪身,“郡主出宫的马车,宫门处的精卫顶多也就是拦下来问一问,是不会拉开帘子细查的。郡主回了府上,是死是活就和娘娘您无关了。”
皇后迟疑的看着夏秋,总觉得哪里不妥。
虽然她手上不是没有粘过人血,但如此没有计划的就在正阳宫中杀了郡主,总觉得难以掩盖事实。
然迟疑归迟疑,皇后终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留着夜长梦多,那不如一刀封喉来得痛快,省的夜夜睡不安稳,总觉得心头有一根刺扎着。
夏姑姑立刻旋身,走到殿外的庭院中叫停了廷杖,然后命人将已然站不起身的竹婉拖进了正殿,丢在了齐清儿一旁。
齐清儿模糊的触摸着竹婉的身体,手指间粘糊糊的一片,鼻子前全是血星气。
而竹婉却是紧咬着贝齿,没有求饶过一次。
两人均无力的半躺在地上,唯有双手还能相互缠绕在一起。
皇后重新从珠帘边走回正殿中,于凤榻上坐下。
?……
“你说郡主还在皇后那儿吗?”皋帝推开案上的奏章,抬头问身边站着的张公公。
张公公瞅着皋帝,咧嘴一笑,“陛下,您今儿早上下早朝时见过郡主之后,已经问了很多遍了。看郡主去的方向的确是皇后的正阳宫,只是还在不在那儿,奴才就不知道了。”
皋帝斜身看着张公公,“我哪里问过很多次了,是你年纪渐长,听错了吧!”
张公公又嘿嘿的一笑,道:“陛下想得紧,何不直接过去看看。再说您也许久没有去看看皇后了。”
皋帝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做为一国之主也有他无奈的时候,碍于众大臣的说辞,他不得不放弃纳嬅雨为婕妤的念头,可偏偏得不到的,偏偏越是想得紧。
见张公公如此说,皋帝乐道:“也是,那就去看看吧!”
“摆架正阳宫!”张公公甩着佛尘,扬声道。
养心殿和正阳宫,相隔不过百仗远,皋帝的坐上肩舆,用不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正阳宫外。
只是一反往日荣华,繁茂的正阳宫,今日的正阳宫显得格外沉寂,确切说是死寂。
皋帝下了肩舆,在正阳宫门口站住了脚,看着面前两个面面相觑浑身颤抖的宫女,道:“怎么紧张成这个样子,朕不过几日。没来,皇后身边的宫女都不知道如何接驾了?”
张公公依在皋帝身边,指着颤抖中的宫女道:“还不赶快进去禀告你们娘娘。”(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五章,大闹正阳宫
两个宫女纷纷往宫内跑去,其中一个颤抖得太厉害,腿哆嗦得跑不起来,还是一个给搀扶着,才勉强小跑往前。
皋帝怔了怔身,又斜眼瞧了瞧面前慌忙跑走的两个宫女,对着张公公道:“算了,你让她们别去禀报了,这慌张的样子,跟没见过朕似的,没的把皇后给吓着了。”
张公公会意,立刻叫住了那两个宫女。
宫女抖着肩膀,相互看看,不敢多言,也不敢违了张公公的意思,只得六神无主的站着。
皋帝看了,轻哼一声,不由得觉得蹊跷。
缓身走到宫内,偌大的庭院当中竟是一个人也没有,正殿的门也虚掩着,这不像皇后一贯的作风。
皋帝眉宇间多了几分凌然。
站在正殿门口,对着张公公扬一扬脸,张公公立刻会意给开了门。
庭院中空唠唠的也就罢了,奈何这正殿当中也是空无一人,连个伺候的宫女都没有。
皋帝深吸一口气,不祥之感由上心头。
直到张公公怪怪的轻叫一声,连忙用手捂住了脸,另一只手颤抖着指着地上的一滩血迹。
皋帝顺着看去。
那地上黑黝黝的,一潭粘糊糊的东西。
空气中的血腥气让皋帝更加强烈的感到不安。
他向四周张望,仍是看不见一个人影。
张公公禀着护驾的职责,探身拦在了皋帝面前,连拉带推的将皋帝带到了庭院当中,然后一声尖利的公鸭嗓响彻整个宫殿,“有刺客,护驾。。。。。。有刺客。。。。。。护驾。。。。。。”
门口颤抖得走不动路的两个宫女此时也到了停落当中。
听到张公公大喊护驾,也知大事不妙,不由分的跪跌在地上。
看得皋帝只叫一个糊涂。
不知道正阳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正殿中有血迹,亭落中无人,偏偏只有宫门口的两个宫女,还被吓得不轻,只顾着磕头,头磕破了也不啃声。
不消半盏茶的时间,严颂带着御林军妥妥地围住了正阳宫。
他走到皋帝身边,两手抱拳,语气铿锵道:“陛下,臣在。”
“立刻围搜正阳宫,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此作祟!”皋帝挥动着长袖,没了来时的兴致。
严颂领命,立刻吩咐了属下进殿围搜。
只是这样的命令突如其来,严颂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阳宫,一国之母的居殿,也不知皋帝抽了哪门子的疯,要搜正阳宫。
他这样的想着,心中却是不安。
直到跪在地上的一个宫女畏畏缩缩地跪行至皋帝面前,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道:“陛下。。。。。。陛下。。。。。。。没……没有刺客,是。。。。。。是皇后娘娘责罚馥雅郡主主仆,所以才让奴婢在宫门口看着。”
说话声太小,皋帝费了好大的劲,才听清了一半,但馥雅郡主几个字是完全听进去了。
而严颂已经一个掠身消失在了亭落当中。
皋帝不敢置信的盯着地上的宫女,道:“怎么一回事,你抬起头来,说清楚!”
宫女身子猛的一颤,扬起满是泪痕的脸道:“馥雅郡主今日说有事要见皇后娘娘,不知怎么皇后责罚了馥雅郡主主仆,后来又被带进了正殿,然后奴婢就不知道了。皇后就只让奴婢在宫门口看着,有人来了就要禀报。没有什么刺客,陛下,奴婢知道的都说了,还请陛下明鉴,饶了奴婢!”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宫女估计也是怕极了,谁能想到事情会发生到这一步。
刺客!护驾!御林军围搜正阳宫!
害皋帝想偏。
她这个看在宫门口的人,首当其冲的落不着好。
还不得趁着能说上话的时候,赶紧保自己一条性命。
另一个宫女见状,也颤抖着跪行到皋帝膝下。
然俯面朝地的她们根本知道皋帝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若是一只发了飙的老虎在你跟前,你会凑上去求饶说别吃了我么?!
“拖下去,乱棍打死!”皋帝愤怒地道完这句,抡起两只手臂,使出浑身解数,狠狠将跪地求饶的两个宫女,踢得有三丈远。
张公公瞧着皋帝涨得红到脖子根的脸,忙上前道:“陛下息怒,息怒啊!龙体要紧啊!”
两个宫女一听这话,其中一个当即就晕了过去,另一个也瘫软在地上,被拖到宫门口的时候,才恍然大悟的开始大喊冤枉饶命。
皋帝急得在院落团团转,眉头都几乎蹙到了一起。
万般焦急之下终于看到了从正殿中走出来的严颂,也顾不得什么九五至尊,直奔严颂身前。
严颂却是稍稍往后退了退身子,道:“陛下,郡主浑身是伤,不堪直视,只怕污了龙珠。”
他怀里的齐清儿脆弱得就只剩下了一口气。
脸上是紫一色的十条指印,身上的衣服破不遮体,脖子上更是深深浅浅的勒痕。
脸色白得跟纸人一样。
她微微睁着双目,却不知道她在看些什么。
眼角是晶莹的带着血迹的泪珠子。
严颂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就怕下一秒会失去她一般,在皋帝面前毫不掩饰。
皋帝也无暇去看严颂的神情。
此时他眼中只有遍体凌伤的嬅雨,“宣太医,把太医院所有太医都给朕叫过来!”
张公公慌张地打了个干儿,忙跑开了去请太医。
这时另有两个精卫抬着浑身是血的竹婉从正殿中走出来,那模样和从战场上抬下来的伤者没有什么区别。
皋帝顿时觉得脑子一阵一阵发疼。
好一个皇后,好一个正阳宫,搞得跟万马厮杀,万箭齐射的战场有什么区别。
什么样的口舌之争,要把人折磨成这个样子。
“皇后呢!这个贱人在哪里?!”皋帝愤怒看着正阳宫正殿,那模样就是一只看到了猎物的老虎。
在场的所有人具是一惊。
昏沉中的齐清儿仰面朝天,她微微浅笑。
皇后啊皇后,你虽贵为一国之母,然没有母仪天下的胸怀,错就错在你不会挑时间,更不懂得在必要的时候要控制自己的情绪。
为了一时的痛快是解不了心头之恨的。
阳光还是这样刺目,轻撒在齐清儿梨花带雨的面颊上,她的眼角微微上扬,却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怅然。
太医们很快赶到正阳宫。
皋帝上前想要接过严颂手里的齐清儿,严颂再次往后退步,并低头道:“陛下!”
皋帝捏了捏手,瞟了一眼严颂额角上凸起的青筋,心下未及多想,道:“赶紧进殿,将她放下!”
严颂僵硬地点了点头,转身就带着齐清儿往里。
皋帝一行人也都进了正殿旁边的卧阁当中。
而竹婉是个奴婢,没有齐清儿这样的待遇,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被送出去的,八成已经在回郡主府的路上了。
皋帝等人在卧房中坐定。
太医们也开始给齐清儿细细诊脉,跟着皋帝一起回来的宫女们围着床榻站了一圈。(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六章,闹剧
严颂时不时看向被宫女们围住的齐清儿。
急的两只手搓在一起。
这个齐清儿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把自己送到皇后那里找责罚,也不像心思缜密的齐清儿会做的事情。
还被折磨成这副样子。
若是落在竹婉身上的板子都尽数落在了她身上,估计她下半辈子都别想再站得起来。
严颂想到这里,身上直冒冷汗。
她什么时候才能够叫他不要那么担心着急。
华驮从众太医当中走了出来,在皋帝面前叩首道:“好在发现得及时啊!郡主脖子上的勒痕,对方下手极恨,压迫了数十秒,若是时间再久一点,郡主。。。。。。”
皋帝的面色由绯红到铁青。
皇后这是在正阳宫中,行凶郡主么?!
她眼里还有没有皋帝这个君主。
一怒之下,狠狠拿在拳头砸在了案几上,惊的张公公直呼,“仔细手疼,陛下!”
皋帝愤怒又关切,道:“现在人怎么样了?”
华驮略一颔首,“郡主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需要好好调理一阵子,微臣可以开些温补的药。只是。。。。。。”
“只是什么?”皋帝追问。
华驮,“只是有些心病还需心药医,郡主这次不但受惊还受了极大的羞辱,乃至人有了意识还是神色恍惚。这心药还得看郡主自己如何自我调节了。。。。。。”
皋帝听得额角青筋直跳,直呼让皇后这个贱人出来。
一旁的严颂神色却是要比先前的好些。
适才他抱着齐清儿的时候,就察觉到其实状况没有华驮说得那么严重,华驮这样说极有可能是在帮着做一场戏。
既然还有这样的心思,严颂也能稍放些心。
至少华驮说的那什么心病,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这时屋中的偏角处出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她行动极是颓废地缓步往前。
脱簪带发,面容憔悴,身后的白衫长长地脱在地上。
她缓行至皋帝一仗开往的地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臣妾有罪,愿受责罚!”
此时床榻上的齐清儿也早就清醒过来。
身上被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嘴角的血迹也被擦去,膝盖上也被敷上了一层膏药。
只是她本就一夜几乎未眠,加上之前的责罚。
身体较弱的她现在看上去十分可怜,脆弱得不堪一击。
齐清儿轻轻拨开床榻前的宫女,眼眸飞快掠过僵直端坐的皋帝和屈膝叩首的皇后,然后挣扎得从床榻上滚到了地面上。
那骨头和地面的碰撞声,只叫人听着心颤。
她吃准了皋帝会上前来扶她,忙道:“不知陛下在此,失礼了!”
皇后叩下的脑袋微微的一僵。
从侧面看过去,能清晰的看见她五分愤怒五分反悔的双眸,狠狠地闭了闭。
皋帝忙将地上的齐清儿扶起。
齐清儿单手轻轻搭在皋帝的手臂上,就是恶心她也要搭着。
严颂远远地看着,心中只叫一个不舒服,索性撇过脸去。
“你不用多礼,皇后对你做的事,朕都知道了,朕会替你做主的!”皋帝道。
齐清儿双眸不经意地划过一丝暗流。
她缓缓推开皋帝的手,先是吃惊,后是惧怕,然后再次跪下,此次她跪向皇后,用哀求的声音道:“皇后娘娘,嬅雨已然知错。是我没有照顾好娘娘赏赐到郡主的婢女流云,娘娘责罚我一个人就够了,竹婉也只是个丫鬟,此事实在与她无关呀!”
这话让同样跪在地上的皇后浑身颤抖。
纵使她不知道齐清儿说这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也知道她这个皇后是被这个郡主给算计了。
真是悔不该当初只为一时之快,而责罚了她。
皋帝身子稍曲了曲,但也不能过分的去尊降贵多次去扶一个郡主,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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