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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心术-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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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坠子上面的雕花,是出自周国顶阶工匠之手,还有着周国独到的风土人情。
周国灭了,风情也殁。
工匠早也失了踪迹。
皋璟雯的母亲虽不为亡国而伤,但多少思念旧土。
这样的紫檀木坠子,算不得十分珍贵,但也是皋璟雯母亲苏氏一族唯一的遗物了。
此物丢了,皋璟雯可不要是急疯了。
皋璟雯强忍住眼泪,人站在齐清儿跟前,目光早飞到了街市人群里面,巴望着能看出点蛛丝马迹。
嘴唇颤抖了半饷,道:“是。。。。。。那是遗物,丢不得呀!”
齐清儿顺着皋璟雯的眼神,看了一眼这街市上熙熙攘攘,应接不暇的人群,自也皱起了眉头。
这样杂乱的地方,怕是不好找。
皋璟雯急得不行,撩开了齐清儿的手,就准备往人堆儿中去。
齐清儿忙伸手拽住了她,道:“你这样过去,坠子未必能够找到,怕是会伤了自己。”
说着也不管皋璟雯乐不乐意,就将她生硬地拉回了自己身边,“你现在情绪不稳,病急乱投医,哪里能找得到。”说罢有安抚地按着皋璟雯的肩膀道:“适才我们来时的路,灵儿和竹婉都跟着,想必她们也清楚你走过了哪些地方,哪些个摊位。让她们去找,总比你现在莽莽撞撞地栽到人群中的要好!”
齐清儿说得有些急了。
但确实是担心皋璟雯这样没头没脑的性子。
毕竟是公主,伤不得。
皋璟雯含着泪,目光还是不愿意从街市上挪回来,只道:“你们两个一定要仔仔细细地,任何地方都不能放过!”
齐清儿看着灵儿和竹婉二人,道:“快去吧!我和小姐,到这旁边一个安静一些的巷子中等着。”
说着指了指就在左手边,一条通向别处的巷子。
灵儿和竹婉看着皋璟雯的样子,都也紧张,点了头,便往人堆儿中去了。
齐清儿搂着皋璟雯的肩,非常轻缓,道:“竹婉,灵儿机灵,一定能找到的。”
说着和皋璟雯走出了人群。
在这条稍静一些的暗巷口等着。
皋璟雯呜央央地一直哭,齐清儿突然心中发闷,说不出来地叫人难受。
暗巷中几乎看不见巷尾。
放眼过去只觉黑乎乎的一个洞,深不见底。
齐清儿尽量面向巷口出光鲜亮丽的街市,一边拍抚着皋璟雯的背。
突然黑暗中闪过一道刺眼的,寒气逼人的光。
伴着急快的风声。
直逼齐清儿和皋璟雯儿人所站的位置。(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二章,暗巷刺客
当下皋璟雯又哭又急,整个成了泪人。
一心望着街面,焉知身后的凶险。
齐清儿顾盼之际,只见黑暗中暗潮涌动,一把尖利的匕首如同寒石般自空洞中飞了出来。
匕首直逼皋璟雯脖颈。
齐清儿来不及推开皋璟雯,抬起一只胳膊将皋璟雯搂向自己怀中。
尖利的匕首瞬间在齐清儿的手臂上拉来一道口子。
暗光中,只一把寸余长的匕首,硬生生坠落在地面上。
齐清儿瞬间惨白如纸,伤口的刺痛远比常人的要痛千倍。痛得她立时弯下身躯。
皋璟雯被匕首的落地声惊到,泪汪汪红通通的双眼毫无焦点的望向暗巷深处。
两只手慌张地想要抓住齐清儿的手臂。
然鲜血还未及自伤口涌出。
一个黑影倏然跃出,手中持着一把半米长剑。
伴着冷冽的风声,再次袭向皋璟雯。
齐清儿心猛的收紧。
如此无月黑夜,来者分明是冲着皋璟雯来的。
大煜朝的纯净公主难道真的有不共戴天之人?!
来者全身黑袍,脸上也只露出两只眼睛,在这样黑暗的深巷中,几乎看不出身形。
齐清儿没有时间反应,抓住皋璟雯的手,连忙向街面上跑。
凶手选在黑暗之中,定是想暗中杀了皋璟雯。
两人只要跑进人群当中,方能躲过此劫。
料他不敢在人群中为非作歹。
然一个较弱之躯,手臂上又被拉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血流不止。另一个压根儿还没有从丢了紫檀木坠子的悲痛中清醒过来,脚下踉跄不堪。
没走几步。
黑衣人已经飞檐走壁,拦住了她们的出路。
齐清儿和皋璟雯具是一惊,难道要往暗巷更深处跑吗?
齐清儿飞快地巡视着四周。
然她如此情急之下竟是望了自己不堪一击的身躯,哪里还能带着皋璟雯逃出此黑衣人的手掌心。
就算寻出逃走的路线也无计可施。
皋璟雯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现在也知道,有人要取她性命。
当下逃为上策。
想也不想,拉着齐清儿掉头就往暗巷中去。
齐清儿本就处于绞痛当中,明显感到身体的柔弱如同冷风般从脚底灌来。
皋璟雯这样一牵扯,齐清儿只得跟随。
月黑风高,暗巷中看不见一丝光线,只听见彼此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还有便是从身后传来的藏了毒箭的冷笑。
齐清儿痛得眼前发暗,脚底发软,头中一个眩晕,跌到了地上。
皋璟雯感到手里一空,但处于逃命中的她忘了停下脚步,跑出十米之后,才发现齐清儿没在手里。
忙地扭头去看。
暗巷深长,她竟不知,她已经跑了这么长一段距离。
街面的光亮成了暗流中零星一点微光。
黑衣人似没有跟上来,不知是暗巷太黑,看不见还是如何。皋璟雯来不及做过多的猜测。齐清儿曾在刺州救了她一命,适才又为她挡了飞来的匕首。眼下定不能丢下她一人跑了。
齐清儿瘫软在地上,浓烈的血腥气游走在她鼻前。
她费力地撑起身,然臂力不够,又跌回地面。
是谁要如此赶尽杀绝!
以她多年习武的经验,她能强烈的感应到身后越来越浓的杀气。
忽然一袭柔软的菱纱拂面。
齐清儿知道是皋璟雯又跑回了她的身边。
来者目标是她,且不管她能不能逃走,都不应该回来的!
黑暗中,齐清儿一把抓住了皋璟雯的裙角,急急道:“我没事!此人目标不是我,你且不用管我,赶紧离开这个暗巷!”
说着,再次费力地撑起身,推着皋璟雯的腿往前。
皋璟雯急地乱了神主。
她一面望着黑衣人的方向,一面看着地上的齐清儿。
然暗巷中太黑,只能大致的看个轮廓。
她飞快地扭动着脑袋,泪水啪啪地往下掉,“雨姐姐。。。。。。”终是无助地道了句雨姐姐。
“璟雯,能躲一刻是一刻,说不定灵儿和竹婉就回来了,看到了一定是阻止这个黑衣人的。快走啊!”
齐清儿费力地说着,更是故意压低了声音。
竹婉武艺高强,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她能够及时出现。
黑衣人似乎很喜欢这样玩弄生命的感觉,一步一步踩得稳重,带着冷冽的笑声。
在暗巷中窜一阵一阵刺骨的寒风。
其实齐清儿知道,以她对京城中大街小巷的记忆。
这条暗巷只有一个出口,且已被黑衣人占了去。
眼下就只能看着皋璟雯的命,能不能逃过此劫了。。。。。。
皋璟雯急得发疯,脑子里早也一团浆糊,听了齐清儿的,拔腿就往暗巷的更深处去。
齐清儿站不起身,翻动了身躯,往墙边挪。
流淌出血液闪着寒亮的光,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间结成了冰。
果然,没过多久,一串慌乱的脚步声后,便听到暗巷深处传来一声闷闷的撞击声,皋璟雯再无路可逃。
“救命啊!”皋璟雯大喊。
然又有什么用呢!街面上的喧哗与热闹,有谁听得见,看得见这暗巷中的生死一线。
黑衣人像是长了八抓的魔鬼。
他步步逼近,罪恶一样的从容,他定是知道往暗巷中逃就是死路一条。
眼下他也不争这一秒半秒。
肆意地揉搓着齐清儿和皋璟雯的心智,笑声更似雷电临空灌下。
齐清儿因身体的绞痛,耳朵里具是轰隆隆的响声。
但她历尽一切的集中心智,细数黑衣人的位置。
无论如何,她都要试着拖延时间。
“暗巷幽长,且伸手不见五指。这位蒙面人又怎么知道这暗巷中没有我们的人!”齐清儿顾不得细细措辞,只盼能暂且唬一唬蒙面人。
谁料,黑衣人不偏不倚的站在了齐清儿跟前。
一甩手中的长剑,发出血淋淋空气搅动的声音。
然后剑头落地,发出的声音,更是尖利得慎人。
他闷闷一笑,如同被挖了心的猛兽一般,不知人情冷暖,“是吗?我怎么就只看见你们两个人呢!”
说着拖着蹭在地上的剑头,又开始往深巷中震步行走。
剑头在地上擦出一溜的火星。
相隔几十米,齐清儿依然能感觉到案巷那头,皋璟雯此时害怕的心跳。
她两次帮她躲过了皋帝的逼婚,留住公主府。
难道上天注定,即便皋璟雯不嫁,齐清儿终是找不到理由再居公主府吗?!
齐清儿合了合双眼,想隐去疼痛带来的晕眩,“好!你既然如此势在必得,估计连我也是不会放过的。左右我和公主都是一死!但死前总能告知是谁想杀我们吧,好让我们死也能瞑目……”
齐清儿额头上汗如雨下。
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去拖延时间了。
就算是要一死,若能知道是何人要害她们,总比不知道的要好。
且看黑衣人会不会回答了。
黑衣人,猛地站住了脚跟。
剑头与青石地面拉出的火星也骤然消失,但那尖利的慎人的摩擦声依旧回荡在整个暗巷当中。
黑暗中,黑衣人站在齐清儿和皋璟雯之间。
他仰天一声长笑,声音似从地里面发出来的,“是吗?想死个瞑目也不难……”
齐清儿万万没想到他会因此停下了脚步。
她一面模糊地望着暗巷深处的皋璟雯,一面道:“那便请告知,也不枉我和公主此生!”(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四章,生死契阔
顿时纯净公主府上灯火透明。
婢女纷纷吃惊不已,左拥右簇地随着祁王皋璟雯等人进了齐清儿的暖阁。
皋璟雯吩咐了香儿翠儿去准备干净的热水,又叫厨房里的妈子赶紧顿些容易下咽的流食。
随后看了看站了满屋子的婢女,呵斥道:“嬅雨姑娘受伤,且气血虚弱,你们在这里只乌泱泱地叫人难受,到暖阁外面守着去吧!”
婢女们齐齐应了,退了出去。
祁王将齐清儿平置于暖榻上。
放下去的那一刻,他终是忍不住紧紧握住了齐清儿的手,细声道:“在等等,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齐清儿流血过多,嘴唇尚无半点血色。
她听着祁王醇厚低沉的嗓音,费力地动了动脑袋,睁开长长的睫毛,费力地看向祁王。
祁王嘴角挂着焦急。
黑曜如同宝石一般的双眸中,关切之意如火如荼。
他到底是如此的紧张她……
齐清儿说不出话来,只微微合了合眼睛。
祁王闷闷地呼出一口,道:“这样按下去会很痛,但现在必须先要止血……”
说着,伸手修长的手指,按在齐清儿手臂上伤口的上方,肩膀的位置。没有再多的犹疑,用力地掐住了动脉。
骤然加倍的刺痛如万虫噬咬,瞬间传遍齐清儿身上的每一处神经。
她微微发抖,额角的汗化成雨粒般大小的虚汗。
沿着额角下滑。
与此同时,祁王也是无比心疼的垂下了双目。
在齐清儿的手背上烙下一个灼热的吻。
皋璟雯赶走了暖阁中所有的婢女,急急往齐清儿的床榻边来时,看到了祁王亲吻齐清儿的手背。
脑子里面嗡了一下。
她眼中的祁王是个只知道成天是乎者也,烧香拜佛,不知儿女情长为和何物稀奇成年男人。
上次齐清儿落水时。
出去救人在先,做了人工呼吸。
当时皋璟雯心中就是有隔阂,只不过被故意磨灭掉了。
然这次,轻吻手背,这是何等亲密之举。
即便是真正的夫妻之间,都少有这样的举动。
皋璟雯一时愣住,半饷后,挪开盯在齐清儿手背上的双目,道:“俊昇哥哥,不用请太医么?!”
祁王握着齐清儿的手,一僵。
随后还是缓缓的松开,道:“这样的刀伤,我再清楚不过,不用请太医。”
祁王说话,泛着迷离沉痛的双目不经意地在皋璟雯脸上划过。
此时此刻已经顾不得皋璟雯的感受了。
少顷,剑枫提着硕大一个檀木药箱,撩进一阵寒风,极速地闪到了齐清儿的暖榻前。
祁王迅速的接过药箱,本能地熟练的打开。
里面各种绷带,药膏,药粉一应具全。
皋璟雯着急地看着齐清儿,眼神还是被牵动得落在了药箱里面。如此多的创伤药,以及药疗工具,她似有些傻傻地看了看祁王,又将目光重新落回了药箱上面。
祁王向来只爱书卷,花草,从不是个舞刀弄枪之人。
他的府上又怎么会有这样一个药箱。
难道他也常舞刀弄枪吗?
看着祁王熟练地在里面翻动,皋璟雯傻傻的目光中渐渐露出诧异。
剑枫在一旁站着。
以他的眼力劲儿,怎么看不出皋璟雯的心绪变化,又怎么能不知道祁王眼下对齐清儿的心急。忙清了清嗓子,道:“公主殿下,我们还是到外殿等着吧!那飞来的匕首虽尖利,但伤得很深,怕是不得不清理伤口深处。如此血腥的场面,公主殿下还是眼不见为尽!”
皋璟雯心念一沉,和她说话的,正是她不着规矩的要向父皇请旨下嫁的剑枫。
对祁王和齐清儿的那点异念,很快抛到了脑后。
且齐清儿确实需要马上接受伤口处理。
她俯下上半身,悬在齐清儿上方,安慰道:“我就在外头。”然后又扭头看向祁王,“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叫我,我便把雨姐姐交给俊昇哥哥了。。。。。。”
说着有些不舍,终还是随着剑枫,走出了暖阁的内房。
内房中上了很多个蜡台。
整个屋子明晃晃的亮,照得祁王眉间的怜惜,伤感,关切之态,那样清楚。
不知不觉他的额角也满满是微微的细汗。
床头蜜合色绸缎垂帘,那直直垂下的模样,似静止了内房一切的空气流动。
那不浓不淡的檀香,弥盖在齐清儿的鼻翼前。
久久没有散去一分一毫。
她倍感身体上强烈的倦怠,也许真的是流血过多,神智难以集中,眼前的俊昇哥哥是那样模糊。
祁王拿剪子剪开了齐清儿衣袖。
本是该退下衣衫的半边,但祁王将手伸到齐清儿领口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她到底还不是他的王妃。
他也不愿去看她胸口悬挂地是严颂给她的图龙玉佩,不再是他给予的羊脂玉。
祁王纤长的手指灼热地碰在齐清儿的伤口处,仔细查看伤口的深处,后用浓密暗灰的粉状药物,轻轻洒于表面。
待止住了鲜血之后,又取了银针进行缝合。
伤口很深,也被拉得有拇指长。这样的伤口,不进行缝合,只怕痊愈起来用时更长,且容易感染。
齐清儿虽然神智涣散,但还是清楚的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一阵一阵的刺痛。
自从服下了易容丹之后。
她身上所有的痛,都是常人的百倍。
何况是这样牵动**,刺穿皮肉的疼痛。
齐清儿痛得紧紧咬着下唇,头皮一阵一阵的麻木。
祁王沉住呼吸,他又何尝不知齐清儿当下忍受的痛苦,如若可以,他宁愿替他去承受这一切。
他轻缓地牵动着丝线。
太阳穴处,能明显地看见青筋的跳动。
这一刀落在齐清儿身上,亦同是落在了祁王身上。
他心尖的痛却是谁也形容不出来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
大致过了半个时辰,齐清儿手臂上的伤口也终于缝合好,祁王取了纱布替她仔细地裹了好几圈。
齐清儿身体上的疼痛在逐渐散去。
她睁开粘了虚汗的双眸,有气无力地望着祁王不偏不倚面向她的脸,这张脸似乎又清瘦了。
隐隐地能看见,他的侧脸在烛光的照耀下,泛着一道又一道汗水的痕迹。
这半个时辰,是祁王这辈子过得最慢的半个时辰。
齐清儿欲开口说话,无奈无力张口。
祁王挪开了药箱,起身坐在暖榻边,单手将齐清儿的上半身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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