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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心术-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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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清儿心略沉,她终是没问祁王是否安好。

    楚秦歌厚薄有度的红唇轻轻一颤,道:“姑娘放心,没有把握的事情俊昇哥哥是不会做的。”

    橘黄色的烛光下,她的红唇分外鲜明。

    齐清儿故意将楚秦歌咬重的俊昇哥哥这四个字,抛却脑后。

    沉一口气,继续道:“那祁王让我来见方远,寓意在何?”

    “还有六天就是纯净公主的生辰,殿下的意识是想办法让方远在公主生辰的时候,出现在纯净公主府上。”楚秦歌边说着,边冷冷地走到了齐清儿的一旁。

    齐清儿柔唇抿出一丝笑容,“祁王殿下都能从天牢中救出方远,还会想不到法子将其在公主生辰当日带进纯净公主府吗?”

    此话一落。

    楚秦歌的眼眸猛的收紧。

    她挪开步子,站到齐清儿身后,语气中带着半点记恨,道:“祁王有命,嬅雨姑娘照做就是了!”

    齐清儿转身看向楚秦歌,“楚姑娘难道就不问我,能不能办到吗?”

    楚秦歌微抿红唇,拉出似有似无的一笑,“我也奇怪这么重要的事情,俊昇哥哥竟要托付给你。”然后到吸一口冷气,转了冷冽的口吻,道:“既然祁王认为你能办到,你必不能叫他失望!”

    楚秦歌姣好的面容上隐隐地挂着醋意。

    齐清儿听得一愣,思量片刻后,方道:“既然事情非同小可,祁王殿下为何没有亲自过来?”

    这话让楚秦歌花容扭曲,眼眸竟闪着点点星子。

    她逼近齐清儿,一把拽住齐清儿的手,拉茅草屋另一个窄小黑暗的隔间当中。

    齐清儿本就无力,只能顺着楚秦歌的意思。

    楚秦歌红唇抿动几下后,道:“自从你来到京城,祁王整个人就变了。先是因你受伤,又是因你落水。你知不知道,祁王他顶着湿透的寒衣,愣是站在蓉王府外,寒风冷冽当中,等了整整六个时辰,直到你离开了蓉王府,确定你生命无忧,他才拖着已经结成冰的湿衣回府!”

    楚秦歌说着开始激动。

    她一直想要呵护的祁王,如今他却为了另外一个女子,不要命的作践自己身体。

    这份情,哪能没有牵扯。

    齐清儿直感脚下越来越沉,挪不开步子。

    楚秦歌的话,她想听,却又不想听。咬咬唇,别过脸去,手指死死地缠在手炉上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一章,沙漏般的觉悟

    隔间中烛光照不进来,齐清儿也看不清楚秦歌的目光。

    只觉得她的说话声哽咽。

    楚秦歌换出一口气,继续道:“前段时间,他莫名其妙的受伤,又因你落水,得了风寒,昨天晚上更是一病不起,谁都不让进去瞧一眼。”她越说越激动,声音更加的哽咽。

    齐清儿清楚地听到她抽泣的声音。

    楚秦歌意识到自己失态,停顿片刻后方道:“你现在竟然还要他亲自过来,当真是以为他这辈子就是为你而活的吗!”

    齐清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昨天晚上,严颂无告而别,走时又似在气头上。

    难道祁王一病卧床不起与严颂有关吗?

    齐清儿隐约觉得自己的眼中也藏着泪水,良久后,道:“抱歉,我不知情。”

    “你一句不知情,就可以把你附加在祁王身上的伤痛,一笔勾销了吗?”楚秦歌急道,声音中已隐去了哽咽。

    到底是谁给谁附加了伤痛?

    齐清儿转过身,走出了隔间,她道:“祁王吩咐的事,我照做便是。”

    楚秦歌快速地抹去泪痕,也走出了隔间。

    烛光照在她如玉的脸上,双眼有些红肿,但大体还是十分妖娆。

    眼下似也意识到,刚才的失态。

    垂头,再抬头时,楚秦歌脸上又回复了冰冷的态度,她道:“让竹婉帮你,有什么事,一定要让竹婉传话到祁王府上。”

    齐清儿轻轻点了点,人已走到了方远的身边。

    她尽量不去想楚秦歌方才说的那些话。

    把心绪收在如何带方远入纯净公主府一事上。

    楚秦歌看着齐清儿的背影。

    祁王的吩咐她已办到,也不愿再多留,匆匆道了句,“嬅雨姑娘颖悟绝人,秦歌告辞。”便朝门外走去。

    齐清儿缓身在方远身边坐下,对楚秦歌的离开并不在意。

    即没有目送她离开,也没有告别。

    只万般怜悯地看着方远,见其依旧死死贴着墙壁,道:“别怕,你已经不在刑部天牢了,没人能够再伤害你了。”

    方远似有要扭过头来的意思,可抖了几下之后,还是鼻子贴墙,不肯言语。

    此时齐清儿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道:“楚姑娘放心,祁王交代的事,我定会尽我所能。”

    然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却没有回话。

    齐清儿心微微一颤。

    门外有竹婉看守,以她的武力,不论是谁都不可能如此不动声响地走近屋来。

    此人不是楚秦歌还能有谁。

    齐清儿未扭头,她不愿与楚秦歌对视,“楚姑娘请回吧,祁王的事再不必多言。”

    “你就这么不想听到本王的事吗?”

    走进来的是祁王,齐清儿这才知道。

    紧握手炉的两只手,先是一松,后又死死握住。

    祁王,他不是如同楚秦歌所说,重病卧床吗,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齐清儿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默默地站起了身,却没有回头。

    祁王身披厚重的黑色皮裘,上半身有些倾斜,眉间似隐忍着痛楚,胸口灰暗色的衣襟在橘黄的烛光下,似沾染着血迹。

    他本在府上好好静养,但还是不放心齐清儿。

    想过来看一看。

    祁王见齐清儿只是站着不动,缓身绕过她,走到方远跟前,道:“你先出去等我吧,我和他说几话。”

    齐清儿微微点头,“是。”

    经过楚秦歌的那一席话,齐清儿确实更加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祁王。

    从前的恨,在一点一点的消退。

    像沙漏一般。

    却是回京后的齐清儿,最不愿意感受到的。

    她缓步向后,目光落在祁王的侧影上面。

    祁王脱下自己的皮裘,披盖在方远身上,复又单膝跪在方远的面前,给予温暖柔和的目光。

    方远本能地向后退,但却渐渐平静了一些。

    不似刚才那么极度的害怕。

    也敢抬起头来,躲藏式看一看祁王。

    齐清儿看着眼前的一切,内心波动不已。

    人人都说他无情,整日只知悠闲,可他眼下却如此去尊降贵地去安慰一个被关押许久的平民百姓。

    一个甚至都不知君王为何物的苍生百姓。

    齐清儿踏出茅草屋的时候。

    祁王已然得到了方远的信任,开口说话。

    子夜清寒的月光,铺洒着整个大地。

    齐清儿站在茅草屋的屋檐下,窝了窝身上的披衣,吐出得丝丝凉气,在这样的寒夜中也腾出一团白雾。

    没多久,祁王便从茅草屋中出来了。

    他看着竹婉,道:“我马车上带了棉被,你去取了给方远送进去吧。”

    竹婉微福一礼,跑开了。

    齐清儿扭头看向祁王,淡淡地露出一个微笑,“谢谢你。”

    祁王垂头往齐清儿身边走近一步,道:“谢我什么?”俊眉稍皱了一下,他到底不喜欢齐清儿对他言谢。

    齐清儿的杏眼落在了祁王的面容上。

    寒月下,他比六日。前清瘦了不少,眉峰变得更高,衣领口能隐约看见蜿蜒的锁骨。

    她定眼看了良久,直到自己都觉得不自在,方转头侧对着祁王,道:“谢谢你安抚住了方远,想必他在刑部天牢吃了不少苦,估计半年都未曾开口说话了。”

    “这样的小事,你又何须言谢。”祁王说话间吐出大团的白雾,寒月下他的薄唇浅红,映得格外鲜明。

    “谢谢你救了我。”齐清儿复又对上祁王的目光,顿了顿,继续道:“那日在蓉王府。。。。。。”

    祁王往前斜了斜身,胸口微震。

    他跳池相救,本就不是为了有一日齐清儿当面言谢。

    听到齐清儿如此说,心中难免怅然。

    齐清儿见其不语,气氛又有些尴尬,继续道:“楚姑娘说,你昨晚突然重病不起。其实你今天不用来的,楚姑娘吩咐得很详细,我会尽力而为的。毕竟,事关扳倒凌王,我也正有此意。”

    “不过一点风寒,休息一个晚上就好了。”祁王迎着月光微微一笑,这种笑叫人有说不出来的寒凉。

    齐清儿摆弄着手炉,没看见祁王唇边浅浅的笑。

    她抬了抬眉,看到祁王好端端地站着,自也相信了祁王的话。

    转了话题道:“楚姑娘说,定要想办法让方远在璟雯生辰的时候出现在公主府,为何定要是在生辰的时候?”

    祁王往前走了一步,走出了茅草屋前短短的屋檐。

    月光如同披丝般,绵绵扬扬又密密麻麻地覆盖在祁王周身。

    他仰头看了一眼月光,道:“既然要扳倒凌王,定然不能再给他有翻身的机会。”

    “可这和纯净公主过生辰又有什么关系?”齐清儿不解。

    祁王的这个棋局,她也是后来者,自然不能猜到其中缘由。

    “要揭凌王与滨州刺史共谋鱼肉百姓的短,定要当着璟雯的面。”祁王道,抬目看向齐清儿。

    齐清儿自然知道祁王这么做的用意。

    皋璟雯舍弃了自己的青春,下嫁于越国,若不是她有一颗深深系着百姓的心,怕她是死也不会嫁的。

    祁王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让皋璟雯更加的憎恨凌王。

    “即便是要当着璟雯的面,又何必选在璟雯生辰当日。更何况,最终给凌王治罪的是皋帝,光让璟雯恼怒,未必就会真正的惹恼皋帝。没有皋帝的一旨朱笔给凌王治罪,我们最终还是扳不倒他的。”齐清儿说完这些,画眉紧锁。(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二章,共谋者

    寒凉浅薄的月光下。

    祁王听完齐清儿的话,点了点头,脸上亦无太大表情。

    他挪动了一下脚步,后道:“到时让皋帝亲自驾临璟雯的生辰宴便是。”

    语气坚定,似已有完全的把握。

    齐清儿想到皋帝会来,心不由得拧了一下。

    她望着祁王的脸,他在私下的时候也不愿称皋帝为父皇。

    稍顿后,方道:“璟雯现在虽是皋帝面前的红人,但璟雯的生辰皋帝未必就亲自前来,一国之主,岂有屈尊折贵的道理。”齐清儿略停,眼眸闪着幽光,继续道:“更何况公主只身一人,尚无婚事,也不关系国运,皋帝未必就会如此在意璟雯。”

    祁王微咳一声,长长的睫毛掩在桃花眼上。

    他轻动薄唇,道:“你以为自比武招亲之后,皋帝便不再有给璟雯择胥的意图了吗?他的后宫向来都和前朝有着盘根错节的裙带关系,你认为他会白白放掉纯净公主这一颗棋子吗?”

    此话叫齐清儿心寒。

    帝王的心里永远只有江山,不但公主是政治的牺牲品,就连后宫的嫔妃们,她们的荣辱也很大程度的受到前朝的控制。

    情意这种东西,早被高高在上的皇权分食掉了。

    可怜的纯净公主,终逃不过要嫁给一个她自己不喜欢的人。

    齐清儿想到此处深吸一口凉气。

    公主若是再嫁,齐清儿自己必逃不了陪嫁的命运。

    “你的意思是,皋帝会在璟雯生辰当日再择胥吗?”齐清儿终还是不安的问了一句。

    祁王转身靠向齐清儿,桃花眼伴着月光,丝丝绵绵的撒在齐清儿身上。

    他看了半饷,后道:“你放心,生辰当日皋帝不会有余心去给璟雯择胥的。”他顿了顿,眼眸中闪着几分期许与似有似无的无奈,道:“若你能有自己的府邸,便不会再受公主的牵制了。”

    在这个偌大的京城当中。

    齐清儿这样的朝廷钦犯想要有自己的府邸,那比登天都难。

    若是要有一处脱离公主的住处,隐去身份,也能过活。但翻案又从何谈起,没有公主的势力,她又如何能够接触到朝廷的核心人物。

    如此,她眼下唯一的寄托就是公主。

    齐清儿冷冷地一笑,“殿下说笑了,眼下我也只能依附璟雯。”

    祁王心中拔丝般的冷,他本该是她的依靠,是她可以光明正大依附的人,只因血案来得太快。

    当年的她们年纪尚小。

    根本无力反击,也只能任人宰割。

    祁王垂目,自嘲般的勾了勾薄唇,道:“越国刺史已经在来大煜的路上,大概也就是璟雯生辰的时候到京城。”

    “殿下的意思是。。。。。。”

    齐清儿随即改了称呼,以殿下呼之,生生地拉开了距离。

    那句“眼下我也只能依附璟雯。”让齐清儿心中更加清楚的发现,她眼前的祁王不过是共谋者,怎可因楚姑娘的一番话,而动摇了自己对祁王的心智。

    她很快调整好心绪,完全处于谋划的状态。

    祁王感应到齐清儿瞬间的变化,自也挪开目光,避免接触。

    他道:“越国刺史此番前来定是为了公主险遭行刺一事,到时候我会想法办让他直接到纯净公主府面圣。”说着语气变得严肃,继续道:“最好要让方远和越国使臣一起面圣。”

    此话一落,齐清儿思绪飞快的旋转。

    使臣向来清高,何况越国使臣是为行刺一事而来。

    想必越国也是想别清和行刺一事的关系。

    眼下因为严颂丢下的玉佩,使得大煜朝对越国反目,越国此时该是想尽一切办法向大煜朝示好,又怎么会出手去管大煜朝内的国事呢?还是这样牵动到大煜上千万百姓生命的国事。

    自然是少一事,不如多一事。

    祁王这是要她去完成这么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么??齐清儿微合了下杏眼,道:“殿下早已知道皋帝会在璟雯生辰当日再择胥,至今我也尚未听到有何关于公主婚事的消息,想必皋帝也就是亲自邀请朝中权贵门第世家中的公子,在璟雯生辰时赴宴。这些公子本身虽无太大的权力,但他们的父亲却有。殿下想在璟雯生辰宴上揭凌王大逆不道之罪,也是想让皋帝碍于众臣的势力,不得不给凌王治罪,且必是欺君罔上的大罪。”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齐清儿倚着墙面,微喘几下。

    祁王手在袖中欲伸出相扶,但一瞥念,还是没有那么做。

    他现在身上的伤,能让他如此站着,已是极限。

    齐清儿看了祁王一眼后,继续道:“凌王四次三番出言挑拨我和璟雯的关系,又对我的身份持怀疑态度,殿下能查出我的身份,凌王他一次查不到,并不代表日后就查不出来。我要京城中名正言顺的留下,凌王是留不得了!殿下大可放心,方远是揭发凌王的引火线,璟雯生辰当日我必让他跟着越国使臣一同进殿,这样他才有开口说话的机会。”

    说完这些,齐清儿明显觉得身体发凉,已在寒夜下站了这么久,手里的手炉都基本凉了。

    祁王微微一震。

    她的清儿也不再是十五年前的那个清儿了。

    他桃花眼波动,道:“清儿……”

    无数触动,感慨,在听完齐清儿的这些话之后,和着当年年少轻狂偶尔浮在心头的悸动,化成难以言状的心绪。

    祁王心中纠结半饷,只唤出了齐清儿的闺名。

    齐清儿身体微微一颤,垂目,道:“寒夜寂凉,本不易出门,殿下交代的事我自不会忘,告辞。”

    说着抬手唤来了竹婉,将手炉交到了竹婉手里。

    斜身背对着祁王。

    竹婉拿不定主意,她看得出祁王并没有要让齐清儿的意思,故而接过手炉之余,望了一眼祁王。

    祁王胸口轻轻起伏,给了竹婉一个稳妥的眼神。

    齐清儿此时只想早早地脱离祁王周身让人难以把控的气场,免得心绪难静,找不到让越国使臣带方远进殿的合理方式。

    以至于祁王和竹婉之间的眼神交流。

    她不曾看见。

    目光落在隐隐约约的青石路面上,倚着竹婉的手上了马车。

    祁王在原地目送齐清儿的马车离去。

    最终,面颊骤然的绯红,上半身剧烈的弯曲。

    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颤抖,一口鲜血吐在了这凉飕飕的青石路面上面。

    随同而来的剑枫,听到声响,飞快地闪到了祁王的身边。

    刚欲开口,却被祁王一个手势打断。

    “无妨,严颂那边你可有安排妥当?”祁王忍痛直起身体,单手按在胸口。

    “殿下为何还要去帮他,他伤你已经不只是一次了!”剑枫愤愤不平。

    “帮他亦是在帮清儿。他又何曾真的想要伤我……”

    祁王缓慢挪动的脚步,往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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