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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心术-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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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王动了动双腿,对着残月悲凉又邪魅的一笑。

    面容突然的憔悴不堪。

    他转身,往里。

    终是不能随着心走。

    书房内的竹婉,一直跪着没敢作声。

    “你起来吧!”祁王垂目,微抬手指让竹婉起身。

    剑枫这才松了一口气,方起身回到书房内。

    祁王缓步,走到东墙边,抬起寒得毫无血色的手指放在了青云剑上,赤色剑柄上寸余长的红绫交替错乱地陷在他的指缝之间。

    这把青云剑本是齐慕泽伯父在齐清儿生辰当日送给齐清儿的。

    不料,那天的生日宴却成了齐家覆灭的日子。

    十岁的齐清儿都还没来得及亲手抚摸一下这把齐家世代相传的宝剑,这把她从小就梦寐以求的宝剑。

    杀戮就占据了整个齐府。

    慌乱当中,她终是没能带走这把青云剑。

    祁王单手用力的握在剑柄,强忍住心中如同火海般的冲动。

    半饷,他扭过头去。

    只面向竹婉的方向,目无交点道:“你回去之后,想办法让公主对外悬赏求医。”

    竹婉听得一愣,不明就里,又不敢多有疑问,便看了看剑枫。

    剑枫吸了一口,只用眼神示意让竹婉退下,轻声道:“你照做就好,该如何对公主提,你也应当清楚。”

    竹婉点了头,又瞟了一眼祁王的背影,退下了。

    “殿下以为谁能控制嬅雨姑娘的寒毒呢?”剑枫待竹婉离开后,问道。

    然这个问题让祁王僵在原处许久。

    此人还能有谁。

    自然是八大江湖的继承人严颂。

    他自嘲的一笑,他堂堂一个王,此时竟不如一个江湖侠客。

    “悬赏一出,自有人会来。”祁王依旧面朝青云剑,道完此句,猛地拔出剑身。

    ……

    接下来的三四日,纯净公主府上异常安静。

    皋璟雯顾念齐清儿病中,闭门谢客,来者不论是谁,一律拒之门外。

    为齐清儿殚精竭虑的轩王,也被毫无留情的拒在了府门外。

    这两日也就几个悬赏而来的民间郎中,方能入府。

    竹婉自祁王府回去之后,旁敲侧击地提出了悬赏一事。皋璟雯也稍有疑惑,后一转念,民间多见古怪之症,说不定太医瞧不好的,民间的郎中却能瞧出几分端倪。

    此间,齐清儿一直昏迷不醒。

    今日,便是自落水后的第四日,体温忽热忽凉,整个人不停的发着虚汗。

    几乎每半天,竹婉都要替她更换寝衣,甚至连床单也要一并换了。

    灵儿常常晃悠在府门边,见到型如郎中的便请进府中。

    慕名来者,均知这里是公主府,天下脚下自也不敢顶着虚名而来。基本各个都有些医术方面的实力。可公主面前,在没有确定病症,保证能够治好的情况下,谁也不敢妄自菲薄,夸下能治好齐清儿的海口,向公主索要百两悬赏。

    这样一来二去。

    民间郎中几乎踏破了纯净公主府的门槛,却无一人能瞧出端倪。

    弄得皋璟雯在府上大发雷霆。

    声称摆在案几的金灿灿的银两,竟无一人能将其领走。

    “谁说无人能领走了!”

    到了第四日晚间,公主府上方出现了一个身材魁梧修长,却是白发披肩的民间郎中。

    他跟着灵儿进到府中,笑眯眯地看着大发脾气的公主,挑衅道。

    公主着实一愣,丢下手里的茶皿。

    起身走近郎中,好好瞧了一番。

    此人长得不算俊俏,却是一股风流气派,哪里有郎中该有的样子。

    皋璟雯嗤之以鼻,对着灵儿道:“怎么什么人你都往里请?!”

    灵儿扭头瞧了一眼郎中,道:“此人确说他能治好嬅雨姑娘,公主就让他试一试吧!”

    郎中仍是眯着眼睛笑,挥挥袖道:“嗯,公主府上却是寒气重了,想来这病人也当是受寒气所致,五脏六腑皆受寒气所乱。”此郎中自顾自的踱步,又道:“想来公主定是请太医瞧过了,太医可有说其有血脉逆行之症呢?”

    皋璟雯依旧持不屑之态。

    无论是宫里资历深厚的太医,还是这些日陆续而来的民间郎中,均无一人能除去她心中之急。

    暖阁中的齐清儿一直昏迷不醒,虚汗不断。

    眼下,对于这个毫无郎中样的风尘男子,皋璟雯更加的不能信任,甚至有驱之出府的念头。

    “这几日来府上诊脉的数不胜数,你在外面随便叫一个就能问出了大概,知道这些也不足为奇!”

    皋璟雯忽动着秀气又疲倦的双眸,毫不遮掩的向郎中投去了一个不屑的眼神。

    郎中站在风尖上,顶着暮色,望了望殿中于黄色烛光下的公主。

    吸一口冷气。

    还说回京没有选错人。

    现在看看,明明就是选错了,这个时候她还放不下她的公主脾气。

    郎中心想着,往前一步,道:“公主即已下了悬赏求医的告示,我今日便是来取这百两白银的。”

    这不就等同于说,他定能治好嬅雨么!

    皋璟雯心一颤,公主面前,他一介布衣竟是这么胸有成竹。

    为取白银,连脑袋都不要了么?

    皋璟雯直了直身子,道:“郎中若是不怕死,便随我进去诊一诊脉。”

    话至此,皋璟雯还是不信面前的风流之辈,能治好嬅雨。

    但碍于他有几分胆色,不妨让他试一试了。

    郎中噗嗤笑了一声,“我若怕死,就不会亲自登府了!”

    此时皋璟雯已然转过身,欲领着郎中往齐清儿的暖阁中去,没有看到她身后郎中的表情。

    适才的那些话,她只当是耳旁风,听听就过了。

    三人同行,灵儿尾随其后。

    顺着抄手游廊,绕过流掖池,到了齐清儿的暖阁中。

    打开门,扑面而来的是湿漉漉的暖气。

    以及暖阁中,炭火高烧,铜制的炭盆发出的阴森森的金属气味。

    郎中经过公主的允许,行至齐清儿的床榻边,隔着一层细密的薄纱,望向齐清儿的眼神异常的浓烈。

    他眼神级好,这样的薄纱与他来讲,就像是没有一般。

    看着齐清儿苍白的脸,心中腾起莫名的怒火。

    当初他何苦伤了自己,也要让她入京呢!

    如今这样躺在榻上,连开口说话,睁眼看人的力气都没有,谈何翻案。

    案子未翻,她是先把自己的身体给打翻了。

    郎中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听到灵儿在一旁咳了一声,忙收起的心绪,开口道:“准备热水,烛火,我要施针拔毒!”(未完待续。)

第一百十七章,严颂

    “毒!”皋璟雯浑身一惊,“何来的毒物?”

    “此姑娘落水前曾喝下如火灼烧般的烈酒,加上寒池的冰。内有烈酒火烧般的攻心,外有冰冻三尺的严寒。如此冷热交加,才产生了这种怪异的毒素。”

    郎中很快恢复了平静,只在说话间随意的瞧了瞧皋璟雯。

    此话一落,皋璟雯是更加的火冒三丈。

    在蓉王府的酒席上,齐清儿骤然离席,以让她莫名地觉得不妥。现在听到此郎中的一番讲述,忽然明白原来她离席是因喝下了烈酒,但又不能殿前失仪,方才离开。

    皋璟雯想到此处,脑海中突然跳出兰成公主阴险的嘴脸。

    气得咣当一声,单手拍在了案几上。

    灵儿和竹婉同时一惊。

    “必定是她暗中换了嬅雨面前的茶水,竟以烈酒代之,岂有此理!”皋璟雯咬唇道。

    “公主是在说兰成公主吗?”灵儿惊吓之余,娓娓道。

    “除了她,还能有谁!明日必要禀告了父皇不可!”皋璟雯双眼泛着红光,手指死死地掐着案几的台面。

    竹婉见状,细声道:“还是赶紧给嬅雨姑娘拔毒吧,已经耽误了这么多天了。”

    听到竹婉的话,皋璟雯立马回神,对着灵儿和竹婉道:“快去准备郎中需要的物件。”

    然后也走到床榻边,妥妥地坐在了边上。

    郎中心中一沉,公主这是要看他施针的意思。

    他和齐清儿自刺州一别之后,甚少有再单独相处的机会。再说拔得是天下第一奇毒,针法复杂,受不得半点影响。

    他瘪瘪嘴,道:“此毒难解,怕是要用上五六个时辰,还是公主先去休息吧!待我清楚了她体内的毒素,再请公主回来。”

    “不可,孤男寡女,岂有单独同处一室的道理。不可!本公主就在这儿看着你拔毒。”

    皋璟雯说着伸伸脚,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郎中无奈。

    公主面前,他还是隐隐自己爱唱反调的毛病吧。

    估摸着过了半盏茶的时间。

    灵儿和竹婉将郎中所需的物件一一备齐,银针,毛巾,清水,烛火,等等一样不缺。

    郎中仔细看过后,起身正当他要给齐清儿翻身时。

    皋璟雯一把拽住了他的手,道:“竹婉你来。”然后直勾勾地瞪着郎中,直到他背过身去。

    施针要从背面,皋璟雯见竹婉调动好齐清儿的身躯后,道:“你可以转过来了。”

    郎中更加的无奈。

    他和齐清儿如此亲密的关系,从不在乎这些个肌肤之亲。

    但眼下公主面前,郎中不得已的配合,垂头转身时暗暗地咬了咬牙。

    齐清儿被翻过身,双手无力地垂在榻边,苍白的脖颈扭曲着,杏眼紧闭,额角上挂着虚汗,后颈上湿漉漉地粘着乌发。

    这模样,只叫人心疼无比。

    郎中缓缓伸出手,欲揭开齐清儿后背上的寝衣。

    可一旁的皋璟雯又大叫了一声,“不可!她可还是闺阁中人,岂能在旁人面前退去衣衫!”说着又连忙护在齐清儿床前。

    郎中顿顿胸。

    齐清儿这般模样,怕是此番寒毒来势凶残。

    必要尽快控制了才好。

    想到此处,无心再与公主争辩,道:“好,不退衣!公主是否还要在她身上盖一层薄锦才放心。”

    本也就是句气话,皋璟雯竟听了进去。

    扭头让人取来了薄锦,把齐清儿盖得严严实实。

    郎中只在心中暗自摇头。

    这样的公主,齐清儿迟早一天就被她活活照顾死。

    捋捋袖子,郎中取下一根银针,凭着他对血脉的记忆,不偏不倚的拧入齐清儿背中心的迎香穴位。

    暖阁中,渐渐趋于平静。

    施针去毒六个时辰,皋璟雯从床榻边挪到案几旁的暖座上,又从暖座上挪回床榻边。

    来来回回,好几遍,最终是体力不支,倚在暖座上睡着了。

    灵儿关心主子,一直在旁伺候。

    这会儿子,也在案几边打着瞌睡。

    唯有竹婉,目不转睛地看着郎中施针的过程。

    此时距离落下第一根针起,已经过去了三四个时辰。

    齐清儿的后背上,密密疏疏地落满了针。

    郎中也满头微汗,时不时诊一诊齐清儿的脉象。

    总体算是和谐,每诊一次,郎中面上的表情便放松一些。

    如此。

    六个时辰便过去了。

    齐清儿迷迷糊糊地醒来,只觉得后背一阵一阵的刺痛,脖颈处也酸痛得很。

    浑身无力,但血脉筋骨中不再有侵蚀般的绞痛。

    她费力地睁开双眼,看到的一半都是自己的枕头。再集中涣散许久的意念,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肚皮向下的爬在床上。

    努力撑起自己的上半身,翻过身来。

    撇眼望暖阁中一瞧。

    满屋子东倒西歪的人儿,都闭眼睡着。

    尤其是公主,她竟在也在屋中,齐清儿憔悴的心中升起一片暖意。

    原来连公主都一直守着她。

    只是。

    床榻边的满头白发的男子又是谁呢?

    齐清儿再次环视了一下暖阁,刚刚醒来的她不知其中缘由。

    突然白发男子忽地扬起面孔。

    齐清儿吓得往后一缩,差点没叫出声来。

    暖阁中竹婉也在,若此男子是坏人,竹婉定是不可能让他出现在暖阁当中的。可是,此人的模样,虽有三分熟悉,却还是有七分陌生。

    未及齐清儿开口,男子先开口了,“我千里迢迢赶到京城,到现在连水都没喝上一口。你倒好,说病倒就病倒,下次病倒之前飞鸽传书我,有个准备也好啊!”

    就着语气,关心中带着挑衅,着急中又带着不屑。

    除去严颂还能有谁。

    只是这一屋子的人,不过是睡,严颂说话竟这般大声。

    齐清儿忙无力伸手捂住严颂的嘴巴,急急道:“你小声点!”

    严颂不以为然,直接起身坐到了齐清儿的床榻上,一把将齐清儿揽入了怀中。

    “放心,她们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齐清儿大病初愈,刚刚醒。

    严颂就是这般语出惊人,齐清儿眼下也无力斥责。

    以她对严颂的了解。

    不用想都知道,严颂说的这话,意思都给她们点了睡穴。

    齐清儿缓缓心,转了话题道:“你是如何知道我有难,又是如何进到公主府的?”

    严颂甩了甩一头的白发,又抬手扯下了面上的假皮,道:“公主悬赏求医,你以为我会看不见吗?”

    “难为公主这么有心。”齐清儿说着望向案几旁沉睡的公主,微微输出一口气。

    “她有心,我就无心了!”严颂搂着齐清儿不松手,略有些疲倦的三角眼中升起丝丝醋意,薄唇斜勾道:“你也不问问我,好不好。这一路赶到京城,路上花去了四天的时间,昼夜不停歇的往公主府赶。现在好不容易把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你竟然不知道要关心我一下吗?!”

    严颂满口责怪,眼神中又暗藏着如火如荼的念慕之意。

    搂着齐清儿的双臂猛地收紧。

    齐清儿身体本就受不得重压,何况是大病刚醒,她略略挣扎,道:“对于公主,我不过一说而已,你这般态度,叫我如何出言来关心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十八章,嫉妒成恨

    严颂心中多日未见齐清儿积压的牵挂渴望之情,如一池春水般搅在一起,听到齐清儿这种暗藏着怪罪的语气。

    手臂再次收紧。

    齐清儿不堪负重,轻唤一声。

    “疼。。。。。。”

    严颂微一松手,将薄唇凑到齐清儿的脖颈住,深吸一口气道:“我的态度怎么了,不合你的心意吗?”

    言语带着无尽的棉柔的霸道。

    呼出一口热气,吹在齐清儿的脖颈处。

    齐清儿扬起杏眼,看着严颂。

    终不忍心说狠话,严颂对她霸道的好,她不是感觉不到,尽量柔了声音道:“你这样点住了她们的睡穴,终是不妥。时间一久,解开穴位之后她们也未必会感觉不到。严颂,我是担心你。”齐清儿见严颂的气息逐渐平稳,继续道:“刺州行刺,皋帝派了使臣带着你故意落下的玉佩去了越国,如今还不知谈得怎么样。前段时间,你又故意伤了祁王,这个时候你该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行为才是,免得暴露了行迹,万一叫人发现了可疑之处,我自顾不暇,又要如何帮你!”

    严颂当然是明白齐清儿的意思。

    然他多年不羁的性格,使他没有办法像齐清儿说的样子,违了性子。

    做事束手束脚。

    他斜脸看向一边,眉间闪过一丝自责。

    复又挂上不屑的表情,扭过脸来,道:“说白了,就是想让我速速离开,以免坏了你的计划是吗!”

    语气轻浮,薄唇邪魅。

    他贴近齐清儿,三角眼深不见底,然后一字一字咬道:“我偏不!”

    此话刚落,床榻边歪着身子的竹婉,动了一下。

    齐清儿猛地意识到竹婉可是身有武功的人,本能地想要坐直身子,严颂却偏又将双臂收紧。

    齐清儿身体虚弱,她看着竹婉扭动身躯,心中着急,片刻就是满头的虚汗。

    而严颂却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

    轻而易举地控制住怀里的齐清儿,缓缓道:“她是祁王的人,醒来也无妨。”

    齐清儿顿时心跳异常,眼睁睁地看着竹婉清醒。

    严颂更是过分的捧住齐清儿的脸,在她额角上亲昵的一吻。

    似就是给竹婉看的。

    自上次在孤山一别之后,严颂便对祁王这个人更加心生芥蒂,早早将祁王身边的人打听了个清楚。更知竹婉在帮祁王传递消息,他此时巴不得竹婉将着亲吻的画面早早传到祁王的耳朵里去。

    齐清儿无力反抗,只有些慌张的看着竹婉。

    毕竟在孤山的时候,竹婉曾亲眼看到严颂刺了祁王一剑。

    也不知她会不会因此忌惮严颂的出现。

    正齐清儿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

    竹婉抬手轻柔着自己的穴位,面部无半点惊恐之意,反倒浮现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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