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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心术-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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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陛下,草民没有任何目的,只是碰巧遇到,为公主挡了一剑而已。”

    齐清儿缓缓收起看向凌王的眼神,回答得轻重得档。

    只是,他变了,他的眼里充满了无情,充满了自私,过往的热情,执着竟然消失得荡然无存。

    她低头,暗自叹了一口气。

    “碰巧遇到,真有那么巧吗?才那么几日,公主就为了你要求我五万铁骑为你一人停队扎营。说,你到底给公主灌了什么迷药,让她这么看重你。”

    凌王挥着长袖,在齐清儿周身踱步,细长的眼睛当中放出的眼神像刀片一样,恨不得要割得齐清儿偏体凌伤。

    是啊,他都已经是而立之年,这还是他第一次领兵出征。

    皋帝向来喜爱战绩累累的皇子,这正是凌王好好表现自己的机会,现在却因为齐清儿这样一个不知来头的草民,拖延了回京的时间。

    甚至是拖延了他晋封悬赏和太子抗衡的大好机会,他怎么能不恨。

    “殿下误会了,我未曾给公主灌什么迷药。”

    她明明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都是公主给她灌的汤药,哪里轮得到她去给公主灌什么迷药。

    凌王也真是气得口不择言!

    他看了看齐清儿,这个女子确实弱不经风的样子,也不像是什么心机颇高之人。

    不经吐了一口气,一转念,道:“我听闻你姓嬅名雨,家住何方,可有亲眷?”

    齐清儿身体震了震,道:“家在刺州,家中父母都在。”

    “你现在也己大好,明日。我就派人送你回家,至于你出手相救公主之恩,我回京之后,自会将厚礼送上门来。”

    齐清人顿时脊梁骨一阵寒意。

    回家?回哪个家?齐家早已经灭了,现在也就还有个遗址仍在京城。齐清儿不经暗自嘲讽。

    她的家在京城,凌王是否会带她回京城呢?!

    刺痛感侵蚀着她的每一寸皮肤,她回京的计划可千万不能毁在凌王手里。

    这时她看到帐篷的卷帘处有个身影,映着帐篷外火把的火光,齐清儿一眼就瞧出那是纯净公主。

    躺在床榻上三日,醒着时候她没少观察纯净公主。

    齐清儿闭了闭眼睛,整个身体像是失重般的往下,双膝嘭地一声跪倒在地。

    此时的她已经管不了身体上的疼痛。

    还未等凌王反应过来,齐清儿已经开始竭力的哭诉:“我求求凌王殿下,不要赶我走,我父亲要逼我嫁给一个年过花甲且有腿疾的人做妾,我是为了逃婚才在密林中遇到公主的。殿下,我求求你,你要是送回去,我父亲一定会再将我绑起来的。。。。。。”

    齐清儿的哭诉还未道完,纯净公主的身影已经来到了齐清儿跟前,并且用憎恨的眼光恨恨地瞪了凌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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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人心善变

    齐清儿顿时感到帐篷内的气氛凝滞,凌王的身体像柱石般僵住。

    随在纯净公主后面进来的灵儿手里捧了一堆红色的枫叶,一看着帐篷中的三人,立马放下枫叶,恭恭敬敬地一旁站着,大气儿也不敢出一个。

    “你先起来,身体刚好,不易跪着。”皋璟雯连忙附身去扶齐清儿,并递去了一个宽慰的眼神。

    齐清儿不用去看她的眼神,光是纯净公主冲进来的这个动作,齐清儿内心明白,她戳中了皋璟雯的心。

    那颗憎恨被逼婚的心,憎恨不能嫁于意中人的心。

    然齐清儿还是跪在地上,做戏就要做足,装着恐惧的眼神抬眼看了看凌王,表示担心凌王不会同意。

    皋璟雯立马,道:“这里没有人能赶你走,放心吧,来。”语气刚硬又带着谦和。

    听了这句话,齐清儿才放心地顺着皋璟雯的手臂站起身子。

    凌王先是不能理解地看着皋璟雯,随即表情扭曲,漆眉尽显王者的冷酷无情。

    “璟雯,她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介布衣,何须你如此屈尊降贵!”

    “她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没有半办法像皇兄一样对为自己挡了一剑的人如此咄咄逼人。”皋璟雯愤愤地和凌王道完此句,又转向齐清儿,“你放心,那个家你不愿回去就不回去了,我带你去京城。”

    皋璟雯秀气迷人的双眼,透露着满满的关切。

    她深知被逼婚的痛苦,也深知要嫁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且那个还是年过花甲,腿不能行的人,是件何等痛苦,伤心的事情。

    此时的皋璟雯异常地同情齐清儿…嬅雨和自己有几乎相同的苦衷。

    齐清儿看着皋璟雯投来的关切和她闪着的丝丝伤寒,心生歉意。自己无故再次提起璟雯的伤心处,还用她心中这个痛节去利用她,确实有些不近人情。

    但仇恨面前,这点利用有算得了什么。

    凌王喷鼻,道:“她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公主怎得如此相信她。要带一个半路杀出来的陌生人回京,公主有没有想过她的来历,她的背景?!”

    未等皋璟雯反驳,齐清儿自己道:“我是刺州人,从小便在刺州长大,家父是个布匹商人,但这些年生意惨淡,门可罗雀,我父亲又想保住这份家业,所以要拿我去商业联姻,嫁给一个富贵人家做妾,我不愿意,才从家里跑出来的。”

    齐清儿故意说的可怜兮兮,皋璟雯也听得越来越同情齐清儿编出来的这个嬅雨的身份与经历。

    不经把纤手搭在齐清儿手上,紧了一下,给予安慰。

    凌王皱皱眉,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仔细琢磨着齐清儿说的话,虽没有什么破绽,他还是半信半疑的盯着齐清儿看了良久,方道。

    “嬅雨姑娘是不满意做妾吗?”

    凌王到底是一个王,不可能会有和纯净公主一样的感受,在他看来女人的婚姻大事不过是正室与妾的区别,与嫁给何人,是不是自己喜欢的人无关。

    就像在皇宫当中嫔妃,他一直都不满意他的母亲虞妃只是个妾身,永远不能和太子的母亲皇后相比。至于他的母亲是否真的爱着他的父皇,他不关心,或者他认为没有必要去关心。

    居高临下的姿态依旧不减,似乎在他眼里面前的齐清儿就该去给那个年过花甲且有腿疾的人做妾。

    “我。。。。。。”对于这个问题,齐清儿不知该如何去回答,稍稍地收紧皋璟雯搭在自己手上的手,求以帮助。

    璟雯也觉察到了嬅雨的紧张,“皇兄,在你们这些手握政权的人眼里,我们女人难道就是一个用来巩固江山或者是拯救家业的工具吗?!”

    她说着开始情绪激动,用缠着丝绢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我是公主,我逃不了联姻的命运,逃不了父皇的一支朱笔,我认!但她不一样,她既然已经从家里逃出来了,就没有再把她送回去的道理!”

    随即又转身,单手搂着嬅雨的肩膀,道:“皇兄不能理解你,我能。”

    齐清儿心中顿时升起一片暖意。

    她印象当中的纯净公主就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姑娘,尽管当年在一起玩耍的时候,她不过四五岁,看不出什么,但从她亲身母亲身上就能看出来,她长大之后也会像她母亲一样善解人意。

    看来回京选择依靠纯净公主,是没有选错。

    凌王听着皋璟雯的话,脸绷得紧紧着,眼睛像夹着闪电的乌云。

    他没想到,皋璟雯竟这般与他顶撞,看来她在越国,一别两年,已经不能在将她看作是单纯的不知道自我思考的妹妹了。

    他瞪着皋璟雯看了一会儿,想要沉住心中的怒火,“看来嬅雨姑娘还真是足智多谋啊!”

    齐清儿听得一个寒战,心也跟着颤抖,他言下何意??

    千万种想法在齐清儿脑海闪过,他看出了破绽,他不相信自己编出来的身份,还是他从自己的相貌上看出来端倪。

    一时站在原地,不知如何作答,又有千万种对策,在脑海闪过。

    “皇兄,你都在说些什么?!”皋璟雯先开口了,还一边将齐清儿护到身后。

    “我在说什么,你何不去问她!”凌王犀利的眼神逼近齐清儿,继续道:“不惜堵上自己的性命,你的目的达到了!”

    齐清儿听到?不惜堵上自己的性命?稍稍放了放悬着的心,他若是猜到了那密林中的刺客是在和自己演一出戏,就不会说拿命去赌,这样的话。

    加之他若是猜出来了,不论是猜出了齐清儿真实的身份,还是设计让公主收留。只要他确定其中的一个,估计现在的齐清儿早就被扔出了帐篷,或关进了押送车。

    齐清儿理了理心绪,装着害怕可怜的表情,道:“目的?草…草民真的不解陛下的意思。”

    “你以为你父亲会猜到你被大煜朝的公主收留了吗?日后。他还有可能到京城当中的公主府去要人么?”凌王一口气道完,死死瞪着齐清儿。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目的,齐清儿悬着的心彻底沉到海底。

    且照他刚才的意思,是默认了纯净公主要带齐清儿一同回京的事实。

    齐清儿暗暗为自己庆贺。

    但一旁的皋璟雯反倒面色潮红,显然在气头上,伸手指着凌王道:“皇兄你说够了吗,你故意把我们都支开,就是要赶她走是吗,我告诉你,有我在,她回京回定了!”

    此话一落,四下无声,只有炭火发出的呲呲声,火盆中几乎没有什么火星可见,看样子是要加碳了,帐篷的温度也开始跌落。

    一旁的灵儿看着凌王瞪着炭火发怒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忙附身到炭火旁,埋头加碳。

    其实皋璟雯要带齐清儿回京,本与凌王没有太大的瓜葛,让他如此生气想要赶走齐清儿,不过是因为回京的日期被齐清儿病情拖延。

    现在让他怒火攻心,气得眼睛冒光,额角青筋暴露的,还因他高高在上的王威受到了威胁。

    他发现在纯净公主眼里,他的王权竟比不过一个半路出现的江湖人。

    对着炭盆中重新升起的炭火,把凌王眼中的怒火映得更加跳跃,他狠狠甩袖,历言道:“明日辰时之前,必须整队回京,不得再有延误!”

第三十二章,冒险探望

    帐篷内非常宽敞,陈设不多但一应具全,有梨木床榻,花格屏风,檀木案几,古铜暖炉,看上有些空荡,但还算是比较舒适的地方。

    怎么着也是大煜朝公主的临时住处,谈不上奢侈,但绝不寒酸。

    严颂抱着齐清儿扭头四下看了一眼。

    嗯,他的齐清儿养伤的地方还算过得去。

    接着两步跨到床榻边,一屁股坐了下去,“那个什么凌王把公主帐篷看得根天牢似的,害得我这么多天都没见到你!”

    齐清儿看着严颂一脸的无所谓,急得都要跳起来了。

    就他们两个现在的谈话方式一旦被发现,齐清儿这么多年的苦心准备,都会付诸东流。

    而且公主只说是出去看看,说不定马上就会回来,到时候撞个正着,齐清儿就算有一百张嘴,一百个和公主类似的悲惨经历,都无济于事。

    齐清儿眼神不受控制的一直望帐篷的出入口张望。

    “你放我下来!”齐清儿命令道。

    “不放!”严颂的玩世不恭,着实让齐清儿感到太阳穴微胀。

    “真是胡闹,这里是公主的帐篷,皇子的地盘,你敢往这里闯,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放我下来,乘他们还没回来之前,你现在马上离开!”

    齐清儿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看严颂的表情,去感查他的感受,一路心思的盯着出入口,并作出让严颂离开的手势。

    严颂无奈地放下齐清儿,三角眼中依旧闪着霸道,抬手捏着她的下颚,将她那张沉鱼的脸拉到自己面前,“放心吧,他们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外面的那个刺客他们要追一会儿呢!”

    又是哪出幺蛾子?

    为了见到她,他竟然让别人去故意引开凌王他们的注意力。

    彼此靠得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微微的酒气。

    齐清儿满脸严肃,站直了身子,还是第一次对严颂发这么大的脾气,“我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了公主的信任,凌王也同意公主带我回京。严颂,你到底想怎么样,看到我回不了京,你就满意了吗?!”

    话音刚落,她开始浑身颤抖,剑伤还未痊愈,寒毒还在她体内肆意的侵蚀,加上三日。久卧床榻,断骨旧疾隐隐作痛,她顿时觉得好累,好痛,好无助,即便是曾今能给她安全的严颂就在面前,她丝毫未觉得宽心,反倒异常的恐惧不安。

    回京对她来说真的太重要,她不允许这期间有任何的意外发生,包括严颂谋划缜密的探望,此时看在齐清儿眼里就是胡闹。

    就是那个不利于她回京的意外。

    严颂听完齐清儿的话,单手撑在腿上,他来看望她到底是错了?“你还在复原期,不能动气。”

    看着忍痛颤抖的齐清儿,他把声音放得很缓,拍了拍床榻,“我既然已经来了,就给我些时间好吗?”

    齐清儿也确实站不住脚,在严颂的搀扶下坐稳。

    他心中自是明白,这一路回京对齐清儿的重要性,否则照他的脾气早就硬闯了公主的帐篷,又何必苦心谋划,尽量不留破绽。

    然他确没想到齐清儿会是这个反应,心中有些后悔,又有些不甘。

    他不甘亲手给她服下易容丹。

    他不甘听她的,在她身上刺上一剑。

    他更不甘,同意让她回京。

    可是再多的不甘又有何用,他对她的喜欢和爱过于浓烈,以至于他总是去做她要求的所有事情。

    坐下之后的齐清儿满满恢复了平静,她看到严颂眼中的关切与渴望,终于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尽量忘掉外面正在进行的一切。

    “颂哥哥,我答应你,一旦昭雪,只要齐家的忠魂不再蒙受冤屈,我一定马上离开那个京城,回到你身边,好吗?”

    她眼中泪光点点,充满了诚恳。

    “好,这是你对我的承诺。”严颂用手按在胸口,适才随着齐清儿一起紧张起来的情绪也舒缓了些,继续道:“这里会永远记着它。”

    明明是一句很认真,很慎重的一句话,他却说得是在开玩笑,开非常霸气的玩笑。

    双目凝神,俊眉忽而一蹙,薄唇邪邪地勾起。

    齐清儿还是保持着严谨的态度,即便心里发毛,总是认为公主随时都又可能从帐篷外进来,但还是尽量看着严颂的眼睛。

    “那你也要给我一个承诺。”她抓住严颂的手,用手指捏了一下。

    严颂眉眼一挑,迎上齐清儿的眸子,声音低沉且有磁性,“什么承诺?”

    “我需要你答应我,今后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不可以主动来找我。像这种故意掉落玉佩,扮成大夫混军营的事情,没有我的同意,你不可以擅自作主。”

    到底是将门之女,即便这个身份在齐清儿的生命当中只有十年,说话还是少不了命令的口吻。

    “看来他们已经发现那玉佩的来历了。”严颂说着抬起一边嘴角,似乎很满意他故意留下玉佩这个举动,转而继续道:“你怎么知道我扮成大夫来过,我来替你处理伤口的时候,你还是深度昏迷哦,难道你有感应?”

    严颂故意往齐清儿胸口瞟了一眼,又将脸靠近她,像是在寻找他自己说的所谓的感应。

    齐清儿注意到严颂的眼神,往自己胸口看了一眼,脸颊微红,连忙搂了搂胸口的衣襟,杏眼微瞪,道:“你配制的汤药我还尝不出来吗,也就你能给我配出这么苦的药!”

    说着似有些害羞的转过身去,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转过身来,“还说什么旧疾,你到底和公主说了什么旧疾?”

    “还能有什么旧疾,寒毒呗!”严颂一副认真的模样。

    齐清儿哪能全信他说的话,相处十五年,她能从严颂的眼神分辨出他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严颂!你知不知道如果公主问关于旧疾的事,你要我怎么回答,万一和你说的有出入,我还怎么从公主那儿取得更多的信任!”她历言道。

    “放心吧,我只说了旧疾,她着急你的剑伤,也未曾问是何旧疾,她要问,你怎么回答都行。”严颂说罢,抬起一只手,伸向齐清儿。

    齐清儿明白他想干什么,不由得心中一软,从严颂进了帐篷她几乎没有说什么好听的话。

    倒是有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感觉。

    不经柔和地看着严颂,“有你配制的药剂足矣,你不用再给我传输什么元气,消耗你自己多年来磨练的功力,我在这儿有公主照顾,无碍的。”

    话音刚落,她的一只手就被严颂拉去,接着从手腕处传来一波又一波温热,直输心肺。

    剑伤处像是有一层薄膜罩住,疼痛减缓,随即热波传遍全身,像有种庞大的又抹不透的物体吞噬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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