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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心术-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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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计谋已久
严颂握着齐清儿双肩的手松开,转过身背对着铜镜,然后猛地拉过齐清儿的一只手臂。
齐清儿便像个玩偶一样,只能顺着严颂的意思,贴到严颂的胸前。
看着他闪着丝丝寒光的三角眼,齐清儿不由得侧过头去。
他分明就很难受,还是要装着是在折磨自己,齐清儿不忍直视。
“你还真是着急!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武力尽失,若我不想让你回京,你门儿都没有。”严颂一字一字咬得清楚。
他深知这些说来无用,也深知这些话并不是自己本意,但他就是想这么说。
齐清儿重新收回望着别处的目光,看向严颂,“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现在武力尽失,你很开心吗?”
齐清儿眼中泪光点点。
“我很开心?!哈哈哈,是啊,我很开心,我开心你终于易了容貌,变得更美。我开心你现在终于可以回京,不需要担心身份被拆穿。你的目的,你的计划,在一步步实现,我自然开心了!”
严颂的每一个字都敲打在齐清儿心里,以及他薄唇中呼出的灼热的气体,肆意地喷洒在齐清儿的唇边。
齐清儿眼里的泪光更加明显。
他其实很不开心,齐清儿心中明白。
“别这样好吗,若是我能够为齐家昭雪,一旦尘埃落定之后,我便可以正大光明的和你远走江湖,浪迹天涯。”
“现在不就可以吗。”严颂双手捧着齐清儿的脸,“你不再是之前的那个身负重罪的齐清儿了,也不用再困在这个山庄里面,你现在已经是全新的一个你了。”
他,明知无用,还想挣扎。
齐清儿任严颂的指尖在自己脸上游走,甚至头发里面。
“颂哥哥,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莫过于你,这个时候你还想拦着我吗?!”
严颂在心里冷笑一声。
拦得住一个**,又怎么拦得住一个灵魂。
严颂薄唇轻轻一勾,“想让我不拦你,也可以啊。你吻我,就像我吻你一样!”
齐清儿听得心中颤抖,他此话当真!
她目光游落在严颂的薄唇上面,亲吻对她来说是勉强不得的一件事情,更何况还要她主动去亲。
但接下来的事情需要严颂的配合,她怎么也要先稳住严颂的情绪。
翻动眼珠子,重新看了严颂的目光一眼,咬了咬牙,硬了硬头皮,闭上眼睛,靠着记忆力向严颂的薄唇上靠去。
谁料,脖子伸出去老长,却啥也没亲到,直感觉严颂突然将自己松开了,白白往前踉跄了一步。
严颂看出了齐清儿的犹豫,侧头让开了。
君子从不强人所难。
“好了,接下来,你想怎么做?”严颂斜眼看了齐清儿一眼,早已把受伤的情绪收拾得干干净净,露出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
齐清儿最能看透他的心绪。
现在的他不关心才怪!
“从我服用易容丹到现在已经过去近两个月,我估算凌王的人马应该没有几天就会经过这里。凌王这次回京还带回了于两年远嫁越国和亲的纯净公主,我若是能得到纯净公主的庇护,要回京应当不是难事。”
齐清儿马上进入策谋状态,一边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边说着。
“想得到纯净公主的庇护,以你现在一介布衣的身份?我曾听说过这个纯净公主,虽然被那个高高在上的皋帝当作是一个工具,可以化解战事的工具。但现在被重新接回国中,身份地位当是比以前更加稳固。这样一个公主,你要怎样得到她的庇护?”
严颂不知不觉中也进入了思考状态,事不关己的神情略收起来几分。
“历代公主,谁都不愿意出去和亲,忍受屈辱。更何况越国皇帝还是个年过花甲且有腿疾的昏庸皇帝,纯净公主眼下虽然已经被召回,不用再忍受屈辱,但她心中一定有一个梗。我要是能抓住这个梗,便能得到她的庇护。”
“你的意思是,若你有和她同样的经历?”
“对,所谓同病相怜,她现在心中一定苦楚,当年被逼嫁,现在她的父皇又不顾她在越国的安危,直接向越国发兵,好在她现在全身而退,但她对她父皇的记恨是一定有的。我若能有这样一个类似的经历,便更能博得她的同情。”
“一个类似的经历?你想说在这几天的时间内就能有这样一个类似的经历吗?你别忘了一介布衣的身份,怎么可能会有和公主和亲类似的经历?!”
严颂觉得不可思议,露出淡淡的笑意。
但齐清儿严肃的表情,像是已经有了什么对策,让严颂略有吃惊。
说了这么多,齐清儿感到一阵疲惫,转身在案几旁坐下,看了看严颂,点点头,继续道。
“经历可以编嘛!”
“编?你要骗的可是公主,可是她背后的皇室,你要如何去编?”
严颂也在案几旁坐下。
“编一个真实的故事。”齐清儿目光幽幽,细细观察着严颂,这些谋划可是她从来都没有向严颂提过的。
这个节骨眼儿上,安抚住严颂的情绪也是齐清儿需要注意的地方。
严颂脸上随即露出不悦的表情,低头看了看地面,浅笑一声,道:“看来你早有准备,说说吧,怎样一个真实的故事。”
齐清儿把视线从严颂身上挪开,适才坐了一会儿,恢复了些力气,齐清儿重新站起。
“刺州当中有一户人家,早些年可谓是个大户人家,从事布匹生意,生意做得不错,春风得意。然这些年,这户人家的生意却是门可罗雀,异常惨淡。为了能够维持这份祖上留下来的家业,这户人家准备让他们的小女去商业联姻。”
齐清儿顿了顿,继续道:“而这个小女被逼要嫁的人正是个年过花甲且有腿疾的人。”
“你想换做这个小女的身份。那你总要先能和这个公主说得上话吧,说不上话,再是类似的经历又有何用!”
严颂扬起一只袖子,伸手去翻动案几上的茶具。
齐清儿身体一震,严颂的这句话说到了重点上面。
怎样去打开齐清儿和纯净公主之间的这道墙,这道划分平贱百姓和皇室贵族的墙,正是需要严颂配合的地方。
齐清儿小心的靠近严颂。
要换做是易容前,齐清儿一定是拿命令的口吻告诉严颂,若是严颂不同意,武力也可以解决。
然现在就只能靠齐清儿这张嘴了,还要适度的放低姿态。
齐清儿细语道:“颂哥哥,我要让你刺我一剑,你是否同意。”
严颂拎起茶具的手僵在半空,随后松手,茶具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的面部表情僵硬,额角青筋微露。
显然齐清儿的话再次激怒了严颂。
“好啊,那你告诉我,我是应该刺在哪里?这里,胸口这里是吗?你可以啊,齐清儿,没想到你的计谋竟然是这么完整!”
严颂一阵风般站起身来,拉住齐清儿的手用力地按在自己胸口。
齐清儿手臂受到牵扯,心脏处突然猛的收紧,一股刺痛从胸口开始扩散,像是寒毒莫名的被激发,齐清儿疼的收起双肩,画眉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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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行刺在即
不过是手臂受到了牵涉,竟然引发了寒毒。
齐清儿痛得闭上眼睛,浑身虚汗,这幅身体,还真是弱不经风。
齐清儿苦笑一声,“颂哥哥,你弄疼我了。”
“痛吗,经过服下丹药,施针扩毒的一个月多,我差点就误以为你没有痛觉,不知痛为何物!”严颂气息焦灼。
是啊,齐清儿承受了这么重的痛苦都没有一句怨言,她自己选的路,就算是嚼穿龈血之痛,她也得忍了。
没想到竟让严颂产生了这样的误会。
齐清儿想要解释,然天旋地转般的寒毒来势汹汹,愣是说不出话来。
严颂看到齐清儿痛得不断的深呼吸,浑身颤抖,眼角的寒意去了三分。
反手将齐清儿手握在手心,集中意念,给齐清儿传输元气。
齐清儿感到一股暖流从手心传来,一直游走遍全身,寒痛果然缓释了不少。
呼吸慢慢平稳,朱唇方才有了血色。
“谢谢你,颂哥哥。”齐清儿不忘致谢,努力露出一弯笑容,试图用自己的笑容擦去严颂脸上的恼怒之意。
眼下的齐清儿极度虚弱,心知要说服严颂去刺伤自己,势在必行,但需要时间。
不如先缓一缓,自己也需要休息,回京除了需要严颂的帮助,还需要这幅身体。
看着几步开外的案几,齐清儿觉得脚下轻浮又沉重,挪动几下,却不见向案几靠近半分。
身体晃动了几下,费力很久,才终于靠近了案几一步。
然后突然失去了重心,身体被横了过来,齐清儿本能地搂住了严颂的脖子。
齐清儿看着这张俊美的侧脸,他隐藏在乌发下的眼神,霸道之外多了些歉意。
“要我刺你一剑,就先养好身体。”严颂说着就把齐清儿抱到了床上。
这声音温柔而体贴,他为什么就不能像这样的好好说话呢!
齐清儿微吸一口气,伸手握住严颂从她身下抽出来的手,“我知道,你一定会答应我的。”
声音微弱。
紧接着齐清儿的视线开始模糊,只觉得身旁白衣轻衫的严颂一直没走,他一直坐在床边,低头像在思考些什么,然后点点头,轻轻叹气。
转而看着齐清儿,抚摸着她脆弱的脸庞,他的指尖有些颤抖。
他伸手端起适才带过来的一碗羹,一勺一勺给齐清儿喂下。
但齐清儿意识涣散,味觉麻木,尝不出味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这么恍恍惚惚,朦朦胧胧地睡着了。
多年来,齐清儿晚上总是多梦,但大多都记不清楚,或者早上起来就忘了,然接下来的这场梦,恍如现实。
梦里面,她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淡淡地看着城墙之下的浩浩荡荡的送殡队伍,白色纸币漫天飞舞,锣鼓声震耳欲聋。
遥望天际,天色阴暗,乌云形成强压之势,顷刻,豆大的雨点扑面而来。
“清儿,他死有余辜,你又何须给他安排如此隆重的仪式。”这声音是俊昇哥哥的,他就站在齐清儿身后,在她头顶撑着一把伞。
齐清儿不动声色,依然看着城墙下面的送殡队伍,喃喃道:“他曾是一国之主,一代帝王,给他这样的送殡仪式是应该的。”
好像这一切都是她亲手安排的。
道完此句,齐清儿转过身去,她想看一看俊昇哥哥,然俊昇哥哥却不在身后,宽大的空地了无一人。
然后俊昇哥哥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清儿,把手给我……”
齐清儿想也不想,遍把手朝声音传来的方向伸去,像是本能反应,摸到的却是另一只冰凉的手。
她猛地转过头去,只见俊昇哥哥腾空漂浮,白得扎眼的衣衫舞动在他周身。
这么大的雨水,他身上竟一点也没沾上。
齐清儿下意识地往回收手,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怎么会漂浮在空中!
正当齐清儿害怕无助不解之时,又传来俊昇哥哥的声音,像是从天上穿落下来的一般,不可抗拒的灌进齐清儿的耳朵里。
“你不准备拉我一把吗?清儿,我们说好的要一起携手江山,你忘了?还是你想独坐江山,将我也一起殉葬了吗?”
齐清儿急得直掉眼泪,想伸手去拉一把,这手就是不受自己控制,怎么也伸不出去。
内心的慌乱让她也忘记了言语,就这么惶恐的看着他,看着他越飘越飘远。
突然,一个电闪雷宁,俊昇哥哥失重地往下掉,伴着硕大的雨点,很快消失在乌蒙蒙白茫茫一片当中。
齐清儿被惊醒。
同时惊呼一声,“不要!”猛地做起身来,额头上有块方巾落下。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立时摸向自己的脖子。
那里没有俊昇哥哥给的玉,她竟忘了她将玉交给了严颂保管,不经长舒一口气。
那么做她是不是错了?!
余光中看到一个斜斜地背影,那背影坐在门外的院中,附身喝茶,又侧身拭剑。
齐清儿刚刚噩梦初醒,心中没有由头的在想,那会不会是俊昇哥哥。
接着翻身下床,朝门边走去。
她为什么会做这么一场奇怪的梦,她恨那个名唤俊昇的人,甚至将他给的定情信物交予严颂保管,可适才在梦里,齐清儿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紧张。
她竟然一点也不想看到俊昇哥哥的离开,那种莫名的,强烈的情感让她有些不知所错。
扶着门框,齐清儿把眼神从那斜斜的背影上挪开,望向满园的落叶。
这些叶子都是什么时候变黄的,齐清儿竟然浑然不知,一阵凉风袭来,齐清儿轻咳一声,将身上的衣服往胸口搂了搂。
忽然面前一道银光,一把剑横在齐清儿面前。
“这把剑如何?不知道复合不复合你心目中的标准?”严颂听到齐清儿的轻咳声,人如枫叶般旋转,眨眼他手中的剑已经指着齐清儿的胸口。
“哦,对了,你是想让我刺这里是吗?”严颂说着,将剑头偏移,落在齐清儿心脏的位置。
他的声音听上去无比的难耐,竟有些自我嘲讽的味道。
齐清儿倒也不觉得诧异,过去的十五年她和严颂多少次都是这么点到为止的打斗的。
她缓缓抬起头,泪光点点的杏眼看着严颂,用纤细的手指握在剑上,“对,就是这里!”
她的声音轻柔干脆,却极度强烈的刺痛了严颂的心。
严颂的身体猛然一震,随即邪邪地勾起薄唇,同时收剑入鞘,附身凑到齐清儿耳边,“好啊!我就如你所愿!”
齐清儿扬起眼帘,深吸一口凉气,眼眸从严颂的发髻间撩过:“谢谢你,颂哥哥!”
她不知还能再说些什么,除了多谢,她似乎再也找不到更合适的回应。
行刺公主,何等大罪,纵使逃脱对于严颂来说轻而易举,但多少都是一次极大的冒险。
更何况,随同公主一同回京的,还有凌王,和他的五万铁骑。
第二十六章,情比剑利
严颂倒吸一口凉气,转身背对着齐清儿,道:“凌王的人马现在已经在刺州境内,行刺的最佳地址我已经找到,今晚日落之前,凌王的人马应该会经过此处,到时我们预先埋伏在那里就行。”
这些话他说得极为顺口,又装作轻描淡写,想必已经思虑周全。
齐清儿心中装满了歉意,张了张口,没有吐出话来,只是从他背后搂住了他。
易容之前,有些话她若说不出口,还可以意念传音,现在只能在心中默念:颂哥哥,欠你的来生再还!
严颂俊美的面容斜斜地挂着一颗若有若无的眼泪,伸手从袖中取出龙图玉佩,放在了齐清儿手里。
“戴上它,我要让你时时刻刻记着我!”
齐清儿紧握玉佩,放开严颂,然后当着严颂的面,认真地将玉挂进脖子里。
此时和严颂之间的安宁,平静,也许今后都不会再有了。
齐清儿想到此处,心中泛起不可描述的涟漪,一下扑在严颂怀里,双手绕过严颂的双肩,死死地抱着。
“你一睡就是三日,只能喂你羹类的食物,去厨娘那里吃些东西吧,再好好休息一下,再过几个时辰,你可就没有现在那么自由了,还不知道那纯净公主会不会照顾伤者。。。。。。”
严颂拉下齐清儿的手臂,难得如此温柔的说话,可说着说着他又停止不说了。
然后把齐清儿推向厨娘的方向,转过身去,道:“两个时辰之后,在这里等我。”
说罢,微步而去,不等齐清儿回应。
齐清儿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心绪难平,最终体力不够,听严颂的话去找了厨娘,要了吃食。还和厨娘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厨娘只当她睡傻了,呵呵笑着回应。
吃完之后她还去找了花爷爷,把对严颂的歉意,一股脑儿的讲给花爷爷听,花爷爷却只说了一句,?遇到你是严颂的幸运也是不幸,现在的你的离去也是严颂的幸运与不幸。?
模棱两可的一句话,齐清儿却是听得明明白白。
她这个人或许给严颂带来了幸福,可她的背景,她的家世,却给严颂带来了挥之不去的,心理上的灾难。
之后齐清儿按照严颂的意思在院中静静地坐等,满耳枯叶磨地的沙沙声,不经打了个寒战。
不知过了多久,严颂再次出现,两人一起,往一处深山密林中去了。
轩辕二十六年,深秋。
凌王率兵攻打越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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