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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大王和她的压寨夫人-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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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氏摇头道:“你还是年轻。这种话,你与我说有什么用?阿娘教你,要诉苦,也要去找褚县令!他若收了你括出的人口,就必会保住半戟山的安全。且你自己送上门去,括多少还不是你说了算?”
庄尧苦笑:“才闹了一场……”
“什么?不是说好了他才下山的么?”
庄尧也不再隐瞒,简单说了当日之事,小王氏抚着胸口叹息了好半天,眼睛都红了:“你受苦了……”
庄尧连忙安慰她:“无妨,那以后也没再为难我了。”又道,“这情景,我还是不要去找他的好……”
哪想小王氏顾不上拭泪,抓着她的手,道:“你错了,这样才更要找他!这褚令,能隐忍这一年多,是个做大事的人。他本可以胁迫你括些人口一同下山——多了没有,少了你还能不给么?但他宁要你给他赔罪!不过是争一口气罢了。这等出身的人,要的是脸面与风度,可不同宁远那些苟且人家。你规规矩矩,他反而不会拿你如何。我看,也不必去与他做什么交易,拿括户换半戟山的安全了,你只消带人去他那儿登记人口,余下的,他自然心中有数,不会再为难你。”
庄尧听得有些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忽地明白了小王氏的意思——褚云驰根本不屑算计她,也不屑算计半戟山。他不但有不屑的姿态,也有这么做的底气。小王氏一番话说得庄尧冷汗都要下来了,随即,小王氏又扔了一句话给她:“还有阿冉,他的先生,你准备再请别人么?”
庄尧一愣,小王氏就接着道:“给他人!之后就带着阿冉,大大方方地拜师去吧!”
这却是与她先前的想法刚好倒过来了,两下将要成仇敌了,因为有阿冉在却还都留有一丝情面。
庄尧张了张嘴,终于扑过去抱住了小王氏:“阿娘,阿娘怎么这样聪明!”
小王氏拍了她后背一把:“活得比你久罢了。”
回到山上后,庄尧马不停蹄地整理出近二百户人来——山上部曲没动,千余兵勇仍留在山上,那二百户里,一半是山下的佃客,一半是小王氏出的,又特地请邱老先生点了些山下用得上的匠户,各个登录了名册带下山去了。并未去找褚云驰,而是直接去县衙里登记好了,算来,半戟山与小王氏,竟然是第一批肯括户的。
县里的功曹报给曹猛之后,曹猛鞋都没穿好就捧着名册来找褚云驰了。
宁远县衙不算大,虽然褚云驰一直没在这里住,罗绮却早就叫人打理得干干净净,是以他住进来丝毫不便都没有,除了少一个小朋友陪坐,褚云驰的生活几乎没有什么改变。
知道是半戟山替他看护宅邸,他心里也有些怪异,一哂也就过去了。
曹猛从前衙奔到后院,穿过小花园子,还碰坏了褚云驰书斋窗外的一株芭蕉,终于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把手里的册子一捧,喘着粗气道:“郎君,这,这是最先括出来的二百余户!”
褚云驰也是一愣:“这么快?”他还没动手催逼呢,就有二百户来投?是谁这么识时务了?怀着疑虑打开一看,半戟山。
曹猛瞄了褚云驰一眼,见他半天没说话,小心翼翼地道:“郎君说,他们这是……”
褚云驰盯着那薄薄一卷名册,心腹里也是五味陈杂,最终笑了笑,又叹了口气道:“不想最先的竟是她。”
曹猛犹不敢信:“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褚云驰指着名册上一个个名字与指印:“登记造册后,这些人就再不是半戟山的人了,这样的‘阴谋’,你肯去做?”说完又看了曹猛一眼,笑道,“哦,却说错了,你这脑子,倒真有可能去做。”
曹猛一脸委屈,道:“郎君就可着我挤兑了。”
把曹猛赶出去办差,褚云驰却皱眉盯着册子看起来。
虽是他说的,与半戟山的恩怨算一笔勾销了,心里也是知道对半戟山大王的那般逼迫,到底还算结了仇的。可人家转脸就把他要办的事给办了,之前听说了他的家世,来找曹猛套近乎的那几户人家,都还没动静呢!
要知道,郡里举孝廉,以褚云驰的身份是说得上话的,即便不走郡里的孝廉,哄好了褚氏,随便走个举荐的门路,也能混上个一官半职。
这些人踏破门槛儿地想讨好褚云驰,可惜头一年里褚云驰在山上,他们不得亲近。虽说也有些不体面的传言,可褚氏,他们惹不起,半戟山他们仍惹不起,总算等褚云驰下山了,一股脑儿地都来投帖求见。
然而,等褚云驰抛出去检括这条政令后,霎时间,宁远县衙就门可罗雀了。
万不曾想,第一个拿着名册来投的,竟然是半戟山。也没有找他谈什么条件,悄没声儿地就去县里登记了,而且一来就是两百余户,按五口之家算来,也是千余人。半戟山不过才七百余户,还要养着山上一千余兵勇呢。
褚云驰虽不觉得是什么阴谋,却仍有疑虑。
这疑虑,一直到阿冉带着一捆干肉条与若干礼物作为束修,才算云开月明了。
褚云驰回县衙之后,先挑了之前积累的案子来办。宁远小地方,略荒凉些,人也少,没有什么大案,怎奈颇积累了一些旧案,还有上任,前几任县令留下的烂摊子,他也要处理一下。又有听说要整顿县里,而特地来上门击鼓的百姓,一时褚云驰也颇为忙碌。
当跑腿儿的小吏说,门口来了个孩子的时候,褚云驰还以为是来打官司的百姓。听小吏说那孩子姓王名冉,是前来求见拜师的,才忽地笑起来,衣裳也没换,就去正厅见他了。
原来这女人是打得这个主意。
褚云驰边笑边摇头,也知道庄尧是在示好,可此时他也无心算计这些,只是颇有些念着王冉。这孩子是个有灵气的,无父无母,一帮人拉拉杂杂地把他带大,竟没有长歪,褚云驰虽没说过,心里还是觉得有自己两分功劳的。他也年轻,还未曾婚娶,更没有孩子,倒是真心喜欢王冉。
当初他与半戟山那点儿旧账,还是王冉惹出来的。
王冉是个弃儿,被女大王救了之后便一直养在山上,长到四岁上一场大病差点儿死了,若没有那女大王不讲章法地绑了褚云驰来给他治病,许就没有今日的王冉了。
那会儿半戟山与狮虎山缠斗不休,与王冉亲近的苍莩也不得闲,罗绮自作主张,也是怕王冉旧病复发,就把他放在褚云驰身边了。一来二去也是养出感情来了,一年又三月,就是养条狗子,也舍不得杀了吃肉的。
王冉天资聪颖,读书识字,礼法规矩,都是褚云驰一手□□出来的——便是在京城,褚氏子侄都未曾得他如此费心。依他本意,是打算搅和了半戟山与狮虎山后,把这孩子带走的,不想计划中断,与王冉分别,倒也是让他颇有惆怅的。
于王冉,又何尝不是如此。一进门就大喊了一声“先生”,眼睛水汪汪的,声音都打颤了。
不想褚云驰见到他,却是拿起一卷手稿,在他肩上敲了几下:“喜怒不形于色,我教过你都忘了?”
王冉抹了抹眼泪,又笑了:“弟子不敢。”他这一笑,惹得褚云驰也勾了勾嘴角。
见他笑了,王冉这才把手里的东西交给身旁的女子,老老实实地跪下叩拜,行了个标准的拜师礼,又奉茶。
褚云驰啜了一口茶,见他身旁只跟了一个女子,也有工夫关心这小弟子了:“怎么独自前来?”
他话音刚落,那女子,阿冉,带他们进来的小吏,一时间齐齐看他。褚云驰放下茶杯,还想问句怎么了,对上那女子的视线,顿时怔住了。
这哪儿是什么侍女,正是半戟山那个女大王!小吏家住的离小王氏家不远,是见过庄尧的,自然认得。刚才见是庄尧来还吓了一跳呢,这会儿见自家县令也是一副吃惊表情,便想笑不敢笑的,立在一旁憋得打颤。
褚云驰脸色十分不好——那女土匪进来也没说话,戳在那儿让人还以为是山上侍女呢。
褚云驰大族出身,不习惯没事儿盯着个女子看,自然没有认出她的脸儿来,且她今日装束,与平日那个嚣张的女大王相去甚远,一身湘妃色长裙外罩鸭卵青的半臂,并无半点刺绣,只有织进去的暗纹,远看只觉得料子好一些,并不张扬显眼,发髻也是寻常样式,又重画了眉,不意竟透出几分温婉来。
只不过她一开口,那份温婉就一扫而光了:“我听说,褚先生自幼便是神童,但凡书籍看过就忘不掉,看来是拿着记人的精神头儿填补到识字上了吧?倒也是个窍门儿。”
庄尧虽没有王幼姜那么横,毕竟也不是三从四德培养出来的“淑女”,本来褚云驰看到阿冉的时候,神情是十分柔和的,庄尧还感动了一点儿,不想人家把她完全给无视了!
她不过是因下山去见小王氏,故意打扮得柔和一些,不想被褚云驰无心刺激了,什么意思呢!好歹也是仇敌,错眼就忘了!于是一时没忍住,呛了一声。
她说这话时是笑着的,本着“我生气也要先给你添堵”的原则。不想阿冉看着庄尧,认真地补了一刀:“我若是也想又过目不忘的本事,是不是也不能记人呀?”
庄尧又没忍住,噗地笑了出来。
天地良心,褚云驰真不是有意忽视她,只是一时没认出罢了,也并不是忘性大——虽和解了,也算半个仇人,要真是忘了,那得多大的心?褚云驰又不好解释说我以为你侍女,不理会她又有点儿憋气,好一会儿才想起阿冉还跪着呢,便冷着脸说:“快起来。”
山大王与县令和解之后的第一局,大王胜。
此后,阿冉倒能常常下山了,不过每次陪着他来的再不是庄尧——作为一个山大王,庄尧还是很忙的。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一下这几章里的数字。
检括又叫括户,是因为井田制瓦解以后,很多赋税都是按照每户多少交的,当然也有按照人□□的,所以有人口和户数两种数据,每户大约五口人不算多,所以文中有时候出现几百户,看上去挺少的,其实按人口算已经挺多啦。
束修大家都知道,就是拜师的礼物,从孔子那会儿发展下来的。
再有匠户,也就是手工业者,士农工商,手工业者的地位还是比较低的,虽然是技术工种,但也是很底层的劳动人民,后面几章会提起某位匠户人家,其实也是前文的一个伏笔,大家可以猜一猜。
☆、冯娘子案
第二十章
夏季已到了强弩之末,日头却还毒着呢。当庄尧听说了冯娘子案重审之时,便冒出一身冷汗来,这才深深感激起小王氏来。
八月里一件大事,便是褚云驰再问冯娘子案。四月里,褚云驰在分配农田灌溉之事时,抽空问了一句此案,特地让主管刑狱的功曹将冯氏母女从牢里提出来,曹猛给褚云驰回话时,一脸的不忍:“那对母女,真是受尽折磨。小女孩不足一岁,瘦弱不堪,冯氏就更不必说了……”
褚云驰倒还神色淡然,只道:“杨氏一族,迟早要还这笔债。”
冯娘子,本是海河郡五羊县人,十年前随父母流落至此,在县里挂了号,自垦耕地,算是自耕之户。
除了耕种,冯家还有个祖传的裁缝本事,无论织物,还是皮裘,经过冯家的手,断看不出缝补痕迹,浑然一体。
后冯氏两老将女儿许配给了一户姓丁的殷实人家,不想,这丁氏是靠山吃饭,倚靠着大户杨氏做了个依附农,丁家叔叔还是杨氏在乡下一个庄子的庄头。冯娘子嫁过去之后,日子倒也过得,千不该万不该,她的手艺太好,夫家拿出去显摆时,叫杨氏的管家给看中了,便有意叫冯氏一家也入了杨府,做个家内匠户。
时年匠户低贱,冯氏在海河郡就是不想做匠户才逃走的。冯娘子也与父母想的一般,家里眼瞎选错了女婿,却不能坑得一家人都做奴婢。夫家与杨氏本是一体,即刻翻了脸,随便给冯娘子捏了个不孝的罪名,拿她来逼迫冯氏就范。
不想冯老头又怒又怕,一病不起,没几日就去了。他那老妻几经奔波素来体弱,见当家人死了,没个指望,竟自缢了。只剩下个未成人的弟弟,也不会什么手艺,杨氏恼怒冯家竟敢反抗,也不要这冯娘子来做差事了,一不做二不休,撺掇前任县令将冯娘子问罪。
冯娘子之父母,明明是被杨氏逼死,却被说成了冯娘子不孝逼死父母。判决后,恰逢冯娘子有孕,前任县令虽与杨氏有些勾结,也不敢草菅人命,便以此为由,一再拖了下来。
恰逢褚云驰到任,冯娘子得以在狱中产下女儿,又有曹猛等维护,特批了从牢里将她提出来,着人看护着。环境宽松了些,冯娘子也渐渐养了回来,只是人还透着瑟缩,女儿倒十分乖巧,不哭不闹。
过堂之时,冯娘子仍紧紧抱着女儿。她父母皆亡,弟弟被杨氏把持着,不知死活,只有怀中稚子是她骨肉至亲。
陈杨何吕,这四户是县里大大有名的人家。陈氏家史最长,论钱财,田地,却不如杨氏。杨氏暴发户,下手黑,做事不余分寸,兼并了不少田亩,也收了不少佃户,其中不乏抢夺而来的。被他家欺压之人皆是敢怒不敢言,恨不得都盼着他家出事。
褚云驰留着冯娘子,就是为了找他家下手。
案情他早就知晓了,曹猛拿了冯娘子的弟弟与夫家丁氏来一审,冯家弟弟就什么都说了。丁家人一开始还敢耍横,曹猛嘿嘿一笑,把手里的户册翻得哗哗响:“你们这么护着杨家,倒好似杨家的奴仆。若是奴婢,不说别的,娶了良家女子为妻,可是不法'1'。”
冯娘子的丈夫丁二还嘴倔,道:“我们自有耕田,自然是良民!”
曹猛手里的户册可不是纸制品,一把竹简啪地砸在案上,脸色也狠戾起来:“良民?我这户册上怎地没有你家姓名?!你说,这又是为何?”
丁二说不上来,叫曹猛一吓,也老实认罪了,将杨家供了出来。
曹猛逼问丁二不过是个审讯手段,他当然知道丁家是杨氏的依附农,不在朝廷的户册上。若无冯娘子之事,褚云驰也没办法挨家挨户地查人家户口,杨氏也不会开了门叫你查,有冯娘子案作为入口,以丁家为起点,顺藤摸下去,杨家得罪的人海了去了,墙倒众人推,褚云驰借此一案,将杨氏打了个措手不及。
抄家是不能的,只广贴告示,许依附之家来县中登录。
说的名目也是春秋笔法,并不问这些人依附之罪,只说他们是“避乱之流民”,官府给他们登记造册,许括出之人口第一年免杂税,且今年不算。他们耕种的田亩,本也是自家田亩,虽说他们连人带田都归了杨氏等大户,却并没有官方文书证明的,官府便许这些“无主之地”归耕种者所有。
这样一来,真有胆子大不怕得罪杨氏的佃客出来举报,杨氏还有些强买来的土地,原主小民不服,也来县里告状。曹猛知道褚云驰要拿杨氏开刀的,便打了包票保证他们绝对不会遭到杨氏报复。
当然不会了,杨氏此刻已经焦头烂额。
冯娘子案前后,杨氏也从来没消停过,霸占良田,欺压百姓,褚云驰一通霸王拳打下来,杨氏正蒙圈的时候,来不及打点,不少案子都叫翻出来了,条条状状,判下来都够杨家全家流放了。且褚云驰根本不怕杨氏报复——杨家暴发,才出了几个官吏?顶多花钱请托在郡府混个小官职罢了,根本没有什么能力翻盘。这样的肥羊,又敢黑了心地为非作歹,褚云驰不开刀简直都对不起他爹娘给他生的这副玲珑心肝。
唯一叫人担忧的是,宁远县其余富户,会不会人人自危进而结盟对付褚云驰?昔年,前朝一郡太守奉命括户度田之时,曾引起豪强叛乱,将太守与朝廷使臣杀了,待官兵围剿,便就地散去,官兵走了复又出来作乱,让朝廷很是头疼。'2'
宁远一地虽小,朝廷的执行力在此却也不强,褚云驰若是太强硬,只怕引起反弹。曹猛心有戚戚,也曾劝过。不想褚云驰却只叫他安心。
八月底,秋风初起时,陈何吕三家前来拜会褚云驰,曹猛还有些担忧:“不是有什么阴谋吧?”奉劝褚云驰小心为上。
褚云驰却收了帖子摆好酒宴见了众人。何家与杨氏姻亲繁密,最为忧心,也是抱着试试水的心思来的,是以不止何老头来了,他家大儿子也来了。见褚云驰面色平和,先是放了一半的心。
何大郎本该替父亲问一问,抬头一看褚云驰的相貌,先愣了片刻。此般风仪,果不是宁远小地能见识得到的。要说褚云驰不开嘲讽的时候,端的是温文尔雅举止端方,单跟他站在一处,便觉得自己要被比到泥里去了。
褚云驰见他半天不说话,还和气地问道:“何郎可是有什么不解之处?”
何大郎反应过来,连忙磕磕巴巴地开口道:“失礼失礼。不知……郎君近日清查户口,度量田亩,是有何事吗?”
褚云驰一笑:“凡到任,皆需户册交割,前任县令不地道,交割得不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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