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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魂-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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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日子太少,烦恼无时不在。杨四海的女人找上门来,哭哭啼啼说男人下煤窑砸坏了腰,没吃没喝没住的可咋活呀?这女人命苦,当年本来许给金首志,后来另嫁他人,不想新婚丧夫,又改嫁与杨四海为妻。因为这个缘故,赵前素来关照。赵东家见不得娘们儿的眼泪,说:“租你四垧地,头一年就免你租子罢。”接着又说:“俺在南沟的院子还空着呢,要是不嫌弃你们就去住。”赵家在南沟的房子宅院一直雇人看护,有人来住也算是一举两得。他还说:“前趟房先空着,你们住后面的西屋,房租嘛以后再说吧。”
赵金氏对杨四海老婆吕氏很反感,厌恶这个差点儿做了弟媳的女人。望着她的背影,撇嘴道:“瞧那屁股摇的,一看就是臊货!”
赵前听了惊讶,说:“咦?就你们娘们儿的事多。”
“保准是个臊货哩,哼!”金氏十分肯定,见男人不快就把话头往回拉:“又没说你,你掉啥脸子呀?”
“老娘们儿懂个屁?瞅瞅你的样子,来不来就先吃醋了。”
“我吃醋?哼,她也不是啥嫩草,我还怕你这个老牛不成。”金氏和男人打诨逗趣。
“赶明个我就弄点嫩草吃吃。”赵前呵呵笑了起来,这是自煤窑出事以来难得的笑容:“可别吃醋啊。”
“我打你们门外去!”金氏转身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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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沟的四垧地足够杨四海家生活。男人卧炕不起,所有的活计由吕氏操持。儿子叫杨宝梁,家里还有从山东带来的童养媳巧莲。偌大的院套里长满了蒿草,窗台屋角上结满了蜘蛛网,屋子里充溢着潮湿霉暗的气息。有几扇门窗坏了,斜歪着拔了榫,看上去缺胳膊少腿的。吕氏先给土地老爷烧了纸,然后在院子聚拢起荒草,选了些干草抱进屋里去。灶里的湿柴烧出浓浓的烟火,闲置数年的炕洞子往外倒烟,呛得人一个劲儿地咳嗽。吕氏领着儿子和巧莲远远地看着,火里飞落翻滚的蟋蟀、蜘蛛、螳螂被烧得吱吱冒油,杨宝梁的嘴上脸上很可笑地抹上了黑灰。杨家搬到南沟的时候,节气已接近二伏了,铲除了地里的杂草,母子三人种下了荞麦。农谚说的是,头伏萝卜二伏菜,三伏以里种荞麦。夏尽秋来,别的作物已来不及收获,只有荞麦将好可以开花结果。老天照应,昼热夜雨,荞麦迅速地出土生叶,嫩苗双瓣扁圆,枝茎微红叶子浓绿,几天工夫荞麦的绿荫就覆盖了荒地。再后来,开出了一地雪白的花,像铺着一层白绒绒的地毯。夜深了,杨家人躺在草苫上熟睡,新鲜的苇蒲散发出沁人的幽香,对于杨家任何人来说,若干年以后,这样安详的梦境简直幸福如天堂。
九岁的巧莲和杨宝梁很少说话,虽然他们是未来的夫妻。巧莲终日劳累,只有天黑了才能歇息。婆母去邻居家赊来了鸡鸭鹅雏,院落里热闹起来了。小鸡一天比一天大,站在高高的房脊上嬉戏,鹅的羽毛渐渐丰满,伸着脖子围着巧莲嘎嘎地亲热。夜幕降临的时候,巧莲要吆喝着赶小鸡上架。巧莲每天捡柴做饭给公爹熬药,往返于锅台和庄稼地之间。送饭的当口,她会去捡婆母收拾荒地刨出的树扎荒草,将柳树枝、青草平摊在路上晒干,然后再一捆捆地抱回家去。杨家的饭食是高粱米水饭或者烀苞米,有时也摊煎饼。闯关东前巧莲她没见过高粱米,做高粱米饭时,她总要莫名其妙地兴奋。新鲜的高粱米粉红粉红,蒸熟时有淡淡的香味四处游走,这香气混合了田野的馥郁。大锅里是土豆炖豆角,刚从别人家地里挖出来的,刮去湿泥皮儿,用清水洗净。柴草在灶膛里燃烧,大铁锅发出轻快的哧咝声。
吕氏手巧,粗茶淡饭调剂自如,最拿手的是做玻璃叶饼。所谓玻璃叶饼就是柞树叶子,柞树叶子包成大饺子没有褶皱,扁扁的呈半月形状。柞树叶子翠绿,正面细腻光滑,背面呈淡白色且纹理粗糙,用清水洗净后就可以做饼子皮儿了。饼子的面很特别,用苞米馇子或者高粱米拉水磨,水磨拉出来的面很稀,需要蒙上筛布用草灰来干燥,使稀水似的面被吸干成粉坨,然后用开水烫烫和面。包饼子时,用面将柞树叶的正面均匀涂抹上一层,中间放馅,然后合在一起。馅儿的选择多种多样,韭菜、油豆角、粉条甚至野生的水芹菜均可入馅。饼子蒸熟即可食用,口感清香滑润爽口。杨四海人虽残废,胃口不差。他急切地剥开饼外层的柞树叶,大吃大嚼,急促中发出含混不清地呜咽。
第十章(3)
杨四海由衷感激赵东家,借来了口粮,说明年秋上再还清。男主人心里宽慰,吃饭时就念叨:“唉,要不是东家看顾,咱们一家不就完了吗?”杨四海心满意足地躺着,阴雨天腰酸腿疼,还心安理得地哼上几声。女人不以为然:“我好端端的男人给砸废了,你还能说他好?”杨四海心气不减:“俺下井挖煤不假,人家也给咱工钱了。如今为富不仁的财主多的是,人家赵东家不赖,别不知足。”女人无限伤感:“这日子过的多难你咋不说呢?”杨四海问:“说啥?说啥咱也不能没良心!”
杨家住进南沟以后,闲置了的石磨又转动起来。巧莲常忙得手脚并用,一个人推不动磨盘,就需要小男人杨宝梁帮忙。这样,每天下午他们都要围着磨盘一圈一圈地转,呼呼地推着。两人很少吱声,这和少年的天性不符。他们边推边往磨眼里添粮食,隔一阵子就收揽磨下来的麸皮面。磨房里是沉重的脚步声,磨道碾起了细微的灰尘,以至于两人的面孔都模模糊糊的。拉完磨杨宝梁就走了,他很少在此耽搁,丢下巧莲一个人筛米筛面。空荡荡的磨房里,有瘪瘪瘦瘦的很奇怪的影子和她寸步不离。累了的时候,巧莲会贴住墙歇息一会,她会用手指抠墙逢里灰垢,白乎乎的粉尘和黄褐色的土沫扑簌簌地落下,有一天她靠着墙睡着了,杨吕氏拍醒了她,婆母并没有责怪,而是大声地说:“等日子过好了,咱家就拴一头毛驴!”
杨宝梁的头发乱蓬蓬,脸色蜡黄眼睑微黄,这与巧莲日见红润的肌肤形成对照。杨宝梁热衷于下河摸鱼。他用粪箕子捉鱼,堵在水草或者石头后头,侧身用脚丫子在前面去搅,水一浑就迅速地掀起粪箕子,蹦蹦跳跳的小鱼在劫难逃。最残忍的是穿蛤蟆,将铁丝砸扁磨尖,安在长秫秸上头。发现有蛤蟆浮在水面,就悄悄将铁签探入水中,对准蛤蟆的白肚皮猛然一刺,几乎百发百中。杨宝梁还有徒手捉蛤蟆的绝技,将五指拢在一起手型为勺子状,瞧准蛤蟆跳跃的方向,迎头拦截。杨家的窗根底下有一个缸茬底儿,这缸底是杨宝梁捡来专门用于养鱼的。他乐此不疲地将翻白漂起来的死鱼捞走喂鸡,再不断投入新捉来的小鱼。倘若幸运地捉到了大鱼,全家就可以喝上新鲜的鱼汤。杨宝梁喜欢喂鸭子,将半死不活的蛤蟆丢在地上,鸭子们张开翅膀扑上去,扭曲细长的脖子,痛苦万状地吞咽。这天,杨宝梁照例拎起粪箕子要走,母亲叫住了他,亲昵地晃着他的肩膀说:“乖儿子啊,咱得进学堂了。”
窗外天地通明,棉絮状的东西飘进学堂,在半空上下浮动,叽啾的鸟鸣声声入耳。赵成华坐在板凳上,装模做样地练字,心却像小虫蠕动般发痒。有人悄悄地踢了踢凳子,赵成华回头,只见杨宝梁冲他挤咕眼睛,用手指了指门外,那意思是串通他逃学。走出学堂,成华问:“咋了?宝梁。”
杨宝梁说:“先生和你爹去县里了,刚走。”
“你咋知道?”赵成华半信半疑,回头一看荆容翔也溜出来了。杨宝梁的口气极肯定,说:“一大早就走了,坐马车去的呢。”
荆先生确实是和赵前、老牟去了安城县。三人同车,赵前去办电气公司股份的事情,牟清惠专程去和李知事道别,而荆先生则是顺路搭车。老牟是村长,乍听说李知事卸职的消息时很吃惊,他对赵前说:“嘿嘿,李知事早就该往上走了。”
民国年间,一般县知事任期三年,短的不过一两年,不知何原因李维新在安城县一干就是四年。官场上的事情微妙得很,为官一方,时间长了并不是好事,日久生怨嘛。在任上,李维新主持修建了城墙城壕、发电厂,平整了街路,疏浚河道,处事谨慎圆滑,颇孚人望。去年春上县衙不慎失火,李维新赔修大堂瓦盖、二堂东壁,东厢房及听事、茶炉各屋。修葺县府一事获得了县议院的好评,众人以为,自古就有“官不修衙门客不修店”一说,李知事自掏腰包修缮县衙,是难能可贵的好官啊,于是签名上书力求李知事续任安城。谁料想如此一闹,李知事反而被调走了。县里的士绅商号觉得有些留恋,县商务会便聚众合计如何送别。不知是谁的提议,各家商号集资做了一面金盾,上面金地红字书:鹏程万里。金盾灿灿,激动中的李维新抚摩良久,哽咽良久。县教育局长提请李维新留下墨宝,恰巧疙瘩山上新建了个茅草凉亭,尚未命名。推却再三,李维新为草亭作了副楹联:上句是“名利如鸿毛,浅印雪泥犹有印。”下联是“登临到龙首,饱观山色未能廉。”读书人看了楹联表面上啧啧赞奇,暗地里却在嘀咕:这不是给自己脸上贴金吗?至于命名草亭,李维新谦逊地说:“留着让郑知事题吧。”
接替李维新的县知事姓郑名新,未及升堂办公,先不失礼节地请李维新喝了饯行酒。新来的县太爷与李维新很不一样,看上去派头不小,举手投足间有种特别的傲慢,开口说话就打哈哈,笑的模样很老成。老牟进城,既送别了老知事又拜见了新上司。赵前却碰了软钉子,吃了个闭门羹,宋凯斌居然躲起来不见,得到的只是七月初十开始发电的荒信儿。他徘徊于安城电气公司的大门口,怔怔地发了半晌呆,掐指一算还有十二天。
赵成华、荆容翔迟疑了片刻,尾随杨宝梁而去,三人迅速钻进河边茂密的柳树丛中。赤脚踏进平缓而滚烫的沙滩,兴奋得嗷嗷直叫,风儿轻而易举地将呼喊声吹得无影无踪。旷野静谧,除了缕缕的柔风和脚下的淙淙水花以外,再无其他声响。天上飘过白云倒映在水中,绸缎样抖动,葱绿的山峦也在水面上叠印出清晰的影子。孩子们手拎着鞋子逆流而上,脚心硌在沙石上舒服极了。河水转弯处是一大片土豆地,绒毯似的秧子上面缀满了或紫红或雪白的土豆花,忽闪闪的蝴蝶和倏急的蜜蜂飞舞,原野透出淡淡的土腥味,空气弥漫着禾苗野草的气息。站在河岸上望得见十几里外的下游,高高的矿井和矸石堆成的小山,那里扬起的尘土如云雾般笼罩。四下里无人,仨人脱得精光扑进水中,霎那间惬意和凉爽涌过周身。孩子们快乐得找不到北了,劈头盖脸地扑腾起了水花,把头顶上明晃晃的阳光击溅得五彩缤纷漾漾鳞光。洗得累了,他们扑进淤泥滩像叫驴似的滚打,用滑溜溜的稀泥涂抹周身,只露出了眼睛嘴巴,黑糊糊地躺在炙热而眩目的阳光之下,任泥浆迅速板结成灰色的盔甲紧束全身。得意忘形之际,站在泥滩上撒尿甚至用手捧接尿涂满全身,体会滚烫的尿所不能比拟的滋润。
第十章(4)
河套边有水泡子,生长着茂密的芦苇、高高的蒲棒,还有浮萍、菱角、水葫芦,开着或黄或白或紫的小花。有水就有鱼,鲤鱼鲫鱼鲇鱼还有白漂子柳根子,随处可见跳跃的青蛙,偶尔会遇到乌龟。孩子们趟开草丛去找水鸟蛋,惊喜地发现了一只巨大的鹿角。鹿角很高大,相当于他们的身高,洗净了再看,两个大杈上面还有小杈,枝杈都绒毛尽失,但纹理清晰规则。他们差一点舍弃了已捉到的鲫鱼,十几尾大小不等的鲫鱼挤在他们在河边扒出来的沙坑里,后来被柳条串起来挂在鹿角上。
荆容翔鬼精,借故肚子疼先一步回家了,他深怕半路撞见当教书匠的爹爹。赵成华和杨宝梁抬鹿角回了老虎窝,大摇大摆,得意洋洋。天空中布满火烧云,那火烧云整齐排列恰如鲫鱼的鳞片,好像在庆祝满载而归。
大鹿角吸引了小街的孩子,簇拥着尾随着,蹦蹦跳跳,吵闹不休。迎接赵成华的是一记火辣辣的耳光,赵前怒气冲冲:“妈拉个巴子的,叫你逃学!”
赵前刚从县上回来,一进街就看见满身泥水的大儿子,不用问准是逃学了。赵前心里不顺,理所当然地拿儿子撒气。赵成华的脸肿起来,耳朵嗡嗡直响,按照父亲的要求向荆先生认错。如果不是牟村长及时劝解,赵家长子的皮肉之苦会更加深刻。
①开奶:早年民俗,男孩吃女婴的奶水,女孩吃男婴的奶水,以免孩子长大成家后不生育。
②下奶:指看望产妇、婴儿。
③金盾:系镀金的奖牌,其功用类似于纪念章或奖状。
第十一章(1)
赵前心疼钱,为入股安城电气公司三千奉票气恼不已。一连数日,茶饭不香,脸拉得老长。赵金氏看的明白,告诉儿女说:“离你爹远点儿,别讨不自在!”
有农户送来了两只野兔,赵前不想喝闷酒,就去请老牟等人,想说说体己话。几个人东拉西扯的,酒喝得很慢,不觉天黑下来。忽听街上人声嘈杂,正在奇怪,有人慌里慌张地来说:“西门外来了好多兵马啊,喊村长过去答话。”
老牟慌了手脚,说:“呀,是胡子打窑?”
来人回答道:“他们说是郑知事来了。”
赵前望了一眼荆子端,说:“哦?刚上任就来老虎窝?再咋的也不用摸黑来呀,有啥要紧的事吧。”荆先生想了想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牟村长洗了把脸,又整整衣帽,磨磨蹭蹭地往西门走,好像有什么问题还没考虑好。围墙下火把照得通明,老牟扒着墙垛看了半天,才认出是县警察局李局长。赶忙叫打开大门,人马一拥而进。李局长勒住缰绳,语气挺不满:“怎么这么磨咕?”老牟正要上前,李局长介绍道:“这位是新来的郑知事”。
郑知事却闪开了身子。有个骑白马的年轻人问:“谁是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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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是。”老牟跨了一步,腿脚有些哆嗦。
年轻人问:“你这里有姓金的老头、老太太吗?”
“没没有啊。”
年轻人很着急,说:“不对吧?应该有六七十岁,姓金。”
赵前猛地心跳,问:“咋了?”
“噢,这位是有名的财主赵前。”旁边有人介绍道。
赵前说:“鄙人泰山姓金。”
“在哪儿!”声音显得很兴奋,借着火把看,年轻军官身材高挑,相貌俊朗。赵前回答说:“故去了。岳母健在。”
兵马是奉天大帅府派来的,为首的是大帅府的副官。堂堂大帅府的副官下来,郑知事不敢怠慢,慌忙唤来警察局局长,陪同副官直奔老虎窝而来。原来东三省巡阅使张作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的往事,有恩不报,还是个人吗?!张大帅吩咐副官去老虎窝,寻找姓金的老头老太!临了还叮咛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金女人见了副官,孩子似的拍手:“首志回来了?是俺儿子吗?”定睛一看不是,就失声痛哭起来,老泪纵横的样子叫赵前夫妇很没面子,女婿忙说大帅派人来接你去奉天府哪。老女人破涕为笑,连声说好好,俺这就去奉天,俺儿子在奉天!说着窸窸窣窣地摸出了一个包裹,说这就去,这就去!这包裹简直是老太太的命根子,里面有老金留下那份字据,还有年节晚辈给的钱,老人只认现洋不认奉票纸钱,但都照收不误。每日都要检查许多次,打开再包上,反复反复,口里还要念叨:“这是俺儿子的。”
翌日早,大队人马簇拥着老金太太去了安城县。这事情轰动了整个老虎窝,十里八村的都出来看热闹,老少爷们说:“赵东家可不得了了!”夹在马队开道的车流里,赵前感觉郑知事和李局长和他亲热无比,说到高兴处新知事还晃晃他的膀子。赵前也顺口搭牙地跟他们说些套话,心里却寻思:他们管自己叫爹都行了。在县衙里用午餐,面对着满桌子的好饭好菜,老太太居然一口不动:“俺一天两顿饭,没到时辰哩。”郑知事喊人去买了四个果匣子的细点心,又喊人叫裁缝铺扯布,连夜给老太太赶制两套新褂子。还悄悄拉过赵前,往褡裢里塞了一沓奉票,极其恳切地说:“路上用得着,用得着。”见左右无人,耳语道:“兄弟没来得及看你去,到了帅府多多美言啊。”
一出县衙,老太太被搀扶进黑色的小汽车。老人兴奋得不得了,拍拍这摸摸哪,像孩童般欢天喜地。这小卧车可真舒服,比坐在炕头上好受多了。虽说赵家土地无数粮囤满仓,出门顶天也就一架三套马车,牲口脖子上套串响铃,大鞭子系红缨,车辕下面挂咕咚,一走震天动地的山响,也算得上够气派,但比起这小卧车来,可真是天上地下。轿车忽忽悠悠地朝南开,赵前晕了,老太太更晕,嚷嚷:“俺儿子当了大官!”
老金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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