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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魂-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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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4)
“太不像话了!这不是骑在咱脖子上拉屎吗?”警备队李队长怒不可遏,喊来警察才制止了群殴。安城县府上演的全武行,以日俄平手收场。不过,最后的胜利者属于东洋鬼子,老毛子刚离开县城就叫胡子给劫了,所带物品被洗劫一空。最羞辱的是他们全被扒光了衣服,弄得一丝不挂,生死不明。安城县的百姓议论说:“嘿,狗咬狗一嘴毛呀。”老一点儿的人感叹:“还是小鬼子狠哪。光绪三十年那年,东洋人和俄国开仗,杀得血流成河了。”
更叫人惊恐的是,日本人在县里买了房子,做起了买卖,打算长期住下。
李知事刚能下地走路,便召集全县各村长及大户士绅议事,开场白道:“咱这儿招风了,有了矿苗,大鬼小鬼都来敲门了。”“安城县已是人人自危,家家自固门窗、个个提早闭户,且不说日俄之心,单就是胡子流寇袭扰也防不胜防。一旦破城,商民损失在所难免。”说到这儿,李维新想起了他的前任——稀里糊涂被枪毙的霍知事,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觉得脑后阴森森的。继续道:“匪患频生,以全城千家生灵计,本知事拟修掘城壕、建筑城墙……”
李知事的提议合情合理,众人赞成,问题在于费用分摊。一时讨论热烈,各抒已见,人人都心知肚明,却都兜来绕去的并不点破。见没完没了的,李知事叫道:“牟先生,你是仁义老虎窝的村长,修过城墙的,谋划谋划如何?”
李知事毕竟比前任圆滑,出人意料地把球踢给了下属,客堂顿时静了下来,大家齐齐地把目光投向了老牟身上。大堂上能听到心跳呼吸,屋外传来枯树上乌鸦呱呱的叫声。老牟从未没经历过如此场面,不免有些紧张。心想,县知事借他之口道明集资,请大户掏钱。他清清嗓子说:“小民一介村夫,瞎思谋乱干惯了,并无主张。”李知事和颜悦色,说:“但说不妨。”老牟只好讲了起来:“安城县有山有水,四水汇聚……”说着说着,自己觉得语句流畅起来:“可于路口处设四座城门,东西方向为干道,可各加一道城门……至于炮台位置,兄弟以为应由各家富户自行修造掌控,即利于自家防卫又可全城照应。……县城眼下人丁众多,夯造土墙嘛,应募百姓之力……”
老牟的言语并不很多,但是句句说到了李维新的心坎上。李知事面色舒缓,频频点头,各大户商号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纷纷附和,接着众人研究了若干细节和分工,事情就定了下来。
民国五年,奉天督军兼省长张作霖发布安民告示,说是袁世凯死了,黎元洪就任大总统。时局急剧动荡,大大加速了工程进度。各家商号、财主争先恐后修筑自家围墙和炮台,攀比之风油然而生,你建两丈二高,我就修个二丈五。李知事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工程的主体部分,余下的就是支使百姓修建城门,连接各处炮台。李维新是细心人,事先指定好了环城地段,任由大户挖土取沙,等到各家炮台耸立之日也就是护城壕具备雏形之时。忙活了整一年,安城县城垣终于屹立在东辽河畔。至此,三条河流在城外汇合,另有一条支流绕城西而过,加上疙瘩山于东屏障,城防体系负山控水,完整有效。除了环城一周的土围子外,九家大户自建了炮台,其中有七个炮台紧邻城外。各炮台都设有土炮,可装药轰击,另配备大抬杆、老洋炮、鸟铳等若干,储备石头瓦砾甚多。全城东西南北各个炮台,互为犄角,既可了望又可御敌。各大户相约,一家示警,各家支援。如遇匪情,白日以狼烟为号,夜晚以灯笼为信。各炮台架起了高高的灯笼杆,遇有可疑情况先点一盏,需要支援悬挂两盏,情况危机时挂三盏。
①茅楼:茅房,厕所。
②半掩门子:当地土话,意指暗娼。
③跳大神的:巫者,简称大神,也叫半仙。
第二部分
1914年的初冬是惶恐不安的,而天宇却蓝得意味深长,没有一丝一毫的云彩。东北亚的阳光愈来愈惨淡,无声地照耀喧嚣的市井,照耀鱼鳞般铺排开来的店铺。街边稀疏的杨树有气无力地伫立着,萧瑟寒风阵阵袭来,为数不多的枯叶摇摇晃晃坠落,如褪尽了光泽的花朵飘零于结冰了的水沟上面……
第七章(1)
只要一抬头,金首志就望见火车站。新落成的长春火车站雄屹于头道沟北端,显得气宇轩昂,给人以突兀傲慢的感受。1914年的初冬是惶恐不安的,而天宇却蓝得意味深长,没有一丝一毫的云彩。东北亚的阳光愈来愈惨淡,无声地照耀喧嚣的市井,照耀鱼鳞般铺排开来的店铺。街边稀疏的杨树有气无力地伫立着,萧瑟寒风阵阵袭来,为数不多的枯叶摇摇晃晃坠落,如褪尽了光泽的花朵飘零于结冰了的水沟上面。车站西侧有座储水塔,高高壮壮的三脚铁架,像一尊奇特的怪兽,不可一世的架势。掉转视线向南,会看见新拓的“中央通”大街,涌动着熙熙攘攘的人流以及马车夫摇晃的鞭子,视线最终被杨树树冠所阻断。隔上一阵子,玻璃窗就要震动一番,“嗵嗵嗵”的机车响声传来,恍惚沉闷有力的鼓声,时常还伴随着高亢的汽笛。这个时候,车站那边的上空翻卷起很浓的蒸汽,宛如大朵大朵的白莲,转眼就消散了,不留一丝痕迹。
长春火车站是日本人经营的南满铁路的终点站,由此向北就是俄国人控制的中东铁路。如果去哈尔滨的话,需要在宽城子换车。日俄战争导致了这样的结局,日俄两国分别控制了南北满铁路。根据双方媾和条约,宽城子车站属日俄共有。后来由俄方出资56。5万日元,由日本另选位置建造新站。满洲铁道株式会社选定了宽城子站与长春市街中间的头道沟,强行收购了商埠用地四百七十公顷,兴建了车站站房及附属设施,历时三年投入使用。
隔着协和栈的玻璃窗,金首志打量火车站广场。现今的广场乱糟糟的,实质上还是空旷的野地。广场四周是满铁的附属地,广场的东南角正在大兴土木,据说是满铁投资兴建大和旅馆,其水准号称亚洲一流。
因为铁路的缘故,长春这座城市气球样地膨胀起来,乱七八糟的就像盛夏的荒草,疯狂得毫无节制。街上热闹非凡,车马汹涌,人流如织,沿路是不计其数的粮栈和大车店,还有各色各样的商号买卖。随着秋收的结束,对于粮栈来说,一年一度的旺季到了,生意最兴隆的非协和栈莫属。协和栈总部设在长春,在榆树、窑门、双城堡等市镇广设支店。协和栈离火车站不远,大门坐北朝南,临街是一溜洋门脸的门市,后院是六趟库房,清一色的青砖红瓦。库房紧邻铁道线,装卸货物很是便利。协和栈财大气粗远近闻名,实际上它是满铁利用中国人的名义,把触角伸向北满的搜货机构,以吸引哈尔滨和中东铁路沿线产品南运。在满铁运输的物资里,大豆始终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日俄战争以后,东北大豆远销欧美,满铁开业的头一年,大豆及豆饼、豆油的运量就达30万吨。没人知道城里头到底有多少辆大车,根据协和栈的内部统计,从榆树、农安乃至哈尔滨一带南下的大车有10万辆之多,年运力20万吨以上。为了促进北货南下,满铁采取了多种竞争手段,吸引大车运输,将北满的物资拉到长春。协和栈给予北满的货物相当大的运费回扣,平均每担大豆回扣0。2日元,豆饼0。3日元。日元叫做金票或者横滨票,如今在东北地区广为流通,大约四角钱顶一个袁大头。南满铁路的货运量与日俱增,经营状况甚是火爆,而竞争对手中东铁路的生意就萧条得多。
金首志在协和粮栈谋了个差事。协和栈的待遇很吸引人,应招考试者甚众。凭着一手好字和白净的面孔,金首志被录用了。他举止得体,很快赢得了上司的好感。先做了几天总务,后来改做司磅记帐。表面上,协和栈的董事长、经理和各分部的“掌柜的”都是中国人,但事实上说了算的是日本人,掌权者是满铁派出的监督。协和栈内部运作方式几乎完全日本化,最大的差异体现在员工的收入上。按日本人的说法,金首志是佣员,算不上是职员,职员和佣员的含义是不一样的。职员工资是月薪制,而佣员则领取日薪,一个月下来,金首志的工钱不过1。8日元,还不够买一担高粱米。协和栈提供食宿,因而还能凑合下去。金首志从未没透漏个人的履历,他自己也奇怪,在没有保人的情况下,居然被协和栈录用,也算是个小小的奇迹。
刚收获的大豆高粱源源不断地输入库区,大车小辆在门外排队。高峰时车队能排出几里开外,农民们往往要挨上一个晚上。随着装载粮食的大车日益增多,装卸苦力也云集车站,仅协和栈库区就有五六十人。苦力们是按件计酬的,挣多挣少全凭力气和技巧。协和栈里管事的日本人叫镰田弥助,人长得干瘪精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刮倒。伙计们暗地里叫他镰小鬼。镰田整天板着脸,不声不响,既不记帐也不司磅,有空就在一旁烤火。如果不是大家都对他唯唯诺诺,金首志简直要忘记这个人的身份了。仔细品味,这个日本人非同小可,表情永远冷若冰霜,举手投足都带着威严,每一眼神都有压迫的力度,好像所有的日本人都是这德行。金首志见到过镰田挨打,那是满铁派员下来核对帐目,仅仅因为提供的算盘脏了些,便引来了上司的咆哮。抬手扇镰田耳光的是个年轻人,镰田不敢捂脸,垂手肃立。那年轻人训斥了很久,并责令镰田立即清洗算盘,才按下了怒火,神情不亚于爹娘老子。其实镰田做事够精密的了,按照他的意见,协和社对日搬运量不足16吨的苦力实施淘汰,镰田强调说,在三十米的距离内,日搬运量45吨是苦力的极限,没有能坚持上三天的,苦力的劳作量以每天30吨为宜。这是根据统计分析得出的结论,小鬼子的精细叫金首志大为震惊,经手的帐目不敢有丝毫疏忽。
第七章(2)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库区太空旷了,四面都是风,而附近郊县的农民却越聚越多,最初以九台、卡伦、米沙子等地居多。近水楼台先得月,离的近所以来得早,哈尔滨等地车马还在路上呢。排着队的车把式们都喜欢蹲在朝阳的一面,晒晒太阳。等到了晚上,车马离开不得,他们互相依偎着挨过长夜。协和栈特意安排了佣员负责送开水,寒夜漫漫,热水是车夫们的唯一热源。实在挺不过去了,车夫们就跺跺脚,或者小跑一会儿。好在牲口是需要照料的,半夜的时候要喂上一喂,忙一忙,互相说几句话,借个火唠唠嗑,夜晚就这样打发了。金首志很同情送粮的农民,觉得他们可怜。要不是回扣的诱惑,这些人哪能放着老婆孩子的热炕头不睡,跑这儿遭这份罪?
心里装着心事,金首志很难睡踏实,老觉得有双眼睛在凝视他,多次梦见严秀姑,持枪纵马的在后面追呀追的,他跑呀跑的,跑到走投无路,直至惊醒。他梦见她泪眼汪汪,表情不断地变幻,一会哀怨一会又怒目圆睁,直直地盯着他,叫他大汗淋漓。夜晚如惶恐的深渊,寂静得深不可测。如此一来,机车的声响格外突兀出来,在蒸汽机嘶喉的间歇里,他默然去听自己的心跳。金首志发现,自己对女人是渴望的。过去有女人睡在身边没觉得怎样,如今孑然一身,便感觉格外寒冷难熬。他现在把在夹皮沟的日子当做了最美好的时光,严秀姑并非一无是处,也有叫他迷恋的地方。他老是想起严秀姑的气味,那种类似于艾草的气味,几乎忘记了对这种气味的种种不快。人在深夜,思念常常是夸大的,念想也疯长起来,想严秀姑,想那个未谋面的孩子。回夹皮沟去吗?有几回简直忍不住要行动了,可是冬夜的寒冷叫他迅速打消了这样的念头,咳!隔夜饭不香,回头草不鲜。回去,严边外他们还不撕碎了他?想到这里,突然又是一阵心寒。金首志恨死自己了,他弄不懂自己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一条路硬叫自己堵死了。处心积虑地跑出来,可又没完没了的内疚烦恼。睡眠不好,人就消瘦,气色也灰暗,他没精打采的样子引起了上司的关切。镰田的汉语讲得不错,说:“金君,你的胃不好?”
金首志办事机敏周全,镰田很有好感。他观察了好久,觉得看出眉目了,他认为金首志做事认真,大度沉稳,无不良嗜好。渐渐地,镰田视金首志为朋友了,工余时还会交谈几句。而金首志觉得,与其说镰田对他感兴趣,还不如说是在研究苦力。镰田问金首志,你们怎么总是慢吞吞的呢?劳工为什么老是喊着号子干活,有意偷懒是吧?金首志想了好几天,回头找镰田反诘:为啥中国车夫都不愿拉你们日本人呢?这回轮到镰田不解了,金首志说:其实你不懂,乍看上去偷懒似的慢悠悠地干活,是长时间出力的需要。金首志还说,要是像你们想得那样蛮干,身体会支撑不住,日本人并不比我们更有力气。镰田闻言惊奇,说金的你的聪明大大的。金首志不客气,回应道:“中国人本来就比你们聪明。”镰田不信,说好吧有时间再和你讨论。
在镰田的推荐下,金首志做了协和栈的出纳,每天去正隆银行取款送款。日本人做事不愿张扬,即使与俄方经营的中东铁路竞争,也尽量用中国人出面。金首志变成了协和栈的职员,挣的是月薪,工资是8日元,他有能力单独租一处住所。实际上这是个转机,改变了金首志的人生走向。金首志不再做无聊的统计了,枯燥的数字与他无关,货物的质量与他无关,他每天坐着马车去银行取款送款,自在极了。如今满铁员工膨胀到了数万之众,还是以中国佣员居多。满铁对使用中国人力是有界限的,鲜有中国人能接触机密,凡重要岗位或者技术工种一般都是日本人,中国雇员多数从事简单重复性的劳动。协和社实际上是满铁资本,对中国雇员的歧视做法与满铁别无二致,金首志能成为办事员实属例外。金首志对镰田是心怀感激的,而感激这东西是有力量的,带有回报动力的。金首志干得格外卖力,暗地里就有中国佣员骂他汉奸,是狗子,他听了也不恼,付之一笑而已。
金首志每天至少要跑两家银行。正隆银行是协和栈主要的贷款方,暗中由满铁提供担保。为了掩人耳目,协和栈和英资汇丰银行也有业务往来。时下金融混乱,市场上流通的货币有“哈大洋”、吉林官贴、“天津字儿”、日本金票、沙俄的“羌帖”,等等,中外货币竟多达十五种。货币乱对银行来说,却是个来钱之道,可以从大量的兑换当中牟利。
汇丰银行刚落成不久,典型欧式风格的洋楼。在金首志看来,这家银行奢华繁复得难以想象,门前的台阶和大厅地面都是阔气的水磨石,室内铺着棕色木地板,金丝绒的窗幔垂及地表,头顶上的吊灯华美而庄重,楼梯扶手宽大而光洁,手触上去会有一种难言的质感。金首志历来心细如丝,他发现这座洋楼的石柱上面刻有精致的石雕,这叫他惊讶了许久。门厅的廊柱或立面都附有装饰,就连木窗也不例外,建筑如同它的主人,一举一动都在体现严谨的贵族特征,都在竭力靠近艺术。金首志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好奇,这里的一切都深深地吸引他,没法不喜欢,爱屋及乌,他喜欢浓郁的咖啡气息,喜欢皮鞋走在地板上囊囊的响声。端坐在柜台里面的职员,个个衣着楚楚,彬彬有礼,显然和马车夫或者搬运工有天壤之别。西洋人一般都身材高大,周身挥发着香水的味道,他们多半在楼上办公,极少和中国人接触。最叫他惊奇的是汇丰银行居然有女职员,包括穿旗袍的中国女职员。女人居然可以出来谋事,这叫金首志足足惊愕了好长一段时间,他百般不解,想得久了,不免浑身燥热。女职员寥寥几人,她们不坐柜台,而且也只是偶尔出现,一走一过恍如文弱的微风,袅娜的背影像遥远的诱惑。金首志看在眼里,表面上却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
第七章(3)
汇丰银行颇具绅士风度,对客户礼遇有加。大厅里摆放着沙发,既不像床又不像椅子,肥头肥脑的样子,老叫人觉得可笑。等业务的时候,金首志就会去沙发上坐上一坐,从容而惬意。大厅里从来都是静悄悄的,很少有人高声说话,这和门外喧嚣的市井判若两界。金首志心里忍不住感慨:还是外国人会享受啊。如今的金首志衣帽得体,整洁大方,何况他本身就是清爽的人,再加上举止得当,很快得到了大家的认可。金首志自我感觉良好,银行里的职员待他很友善,每次见了,互相笑笑,算是打招呼。但是金首志不知道,楼上办公的女职员对他的看法更好,虽然她们从来不和他讲话。几个女文员都在留意他了。
春天就要过去了,无所不在的柳絮在街边聚拢成团,蓬松而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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