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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余孽-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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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岚依然沉默,他摸不准,这个高深莫测的皇帝说话的意思,前一刻如此咄咄逼人的要他周全如意,下一刻却在试图让他和他的女儿和离,这究竟是哪个意思?

    “陛下的意思是,要臣和公主假婚?”他揣摩半晌,谨慎的问。

    “然!不知爱卿意下如何?”

    能如何?做爹的都这么说了,宇文岚能说不么?人家爹是皇帝呀。

    他亦不屑借裙带关系上位。

    瞧着宇文岚怡然冷淡告退而出的背影,裴轩坐在宽大狰狞的九龙盘柱龙椅上,摸了摸鼻梁:“真是个实诚的孩子啊!”

    偌大的殿堂余音袅袅,无人回应,只不过身旁站着个两朝老臣崔公亮,讷讷不语。

    裴轩的话,令这场婚姻无可避免。

    同样,令宇文岚重新审视了一番与裴如意的关系。

    应该说,裴轩成功的让宇文岚对裴如意放低了他高昂的视线。

    其实,裴如意这样的女孩很多,在追求宇文岚的那些人里,为了他愿意付出的,大有人在。

    但是如今,站在他视线里的,只有裴如意。

    这是如意的幸运,也许,也是不幸?

    他发现女孩子会这样,琴棋书画十窍通了九窍,嫁进来弹琴弹得老管家苦着脸痛心疾首的朝他抱怨这一把年纪了晨昏颠倒,白天听得昏昏欲睡晚上听得精神抖擞,绣个花听母亲说她已经绣了个荷包说要送给他可是一直没能见着那据说看一遍像猫看两遍像花看三遍成蝴蝶的经典。

    他的书房好端端的纸墨笔砚三天两头的短斤缺两,虽说被她糟蹋掉的委实令人心痛,可是从宫里头搬来的也足够令那个皇帝心痛。

    这个丫头似乎视旁人的冷漠于无物,无论如何待她,她都能在下一刻重新发挥欢实的本性,将这个屋子闹腾的天翻地覆。

    这个家,从来不曾那么热闹过。

    早去的父亲令他的母亲性情冷淡,郁郁寡欢,有了这个丫头,每日坚持不懈看着是晨昏定省实际制造麻烦,第一日砸碎茶盘第二日敲破瓷碗第三日撞倒了佛像这种鸡飞狗跳的日子倒也让母亲重现生气。

    连管家都说,这家里头就该这么热热闹闹像个人气。

    他承认,心里的某一个角落,在悄悄变化。

    裴如意和殷傲霜完全不同,她张扬跋扈却至真至性,心思单纯却又跳脱欢快。

    在令人啼笑皆非之时,也有不期而至的欢乐。

    殷傲霜的心机深沉和裴轩的欲擒故纵,让宇文岚逐渐加重了对裴如意的注意力,这种注意力在她到思慕洞天买下小倌时达到了顶峰。

    令狐家公子的一句话更令他极为不快。

    “公主许是喝了不少,请担待则个!”

    令狐彦是个很有才华的少年,他们不是第一次接触,彼此也有惺惺相惜之意。

    他亦知道,令狐彦曾经做过裴如意的伴读,更有甚者,有人告诉过他,令狐家和裴家有过做儿女亲家的意图。

    后来为什么取消,不得而知。

    如今公主已经是他的妻子,令狐彦凭什么有资格以这样的口吻为公主说话?

    他才是她的夫君不是么?

    你我可以在政治上结成共盟,但是我宇文岚的妻子,容不得他人觊觎。

    气冲冲带着犹不知犯了错的丫头回家,结果,这娃倒是轻松,直接睡过去了。

    他有气没处发,在灯火阑珊下瞪着她,瞧着那香甜纯美的睡颜却不自主的柔和了面庞。

    这是他的小妻子,这个事实不知为何,在此刻,此时,此地,温婉的烛火下,浅红色的床褥上,洁白的小脸乌黑的发髻,色泽鲜润的颜色,都令他的心为之一软。

    曾几何时,他宇文岚意气风发,挥斥方偤,钢铁豪情下,亦可以有如此浅媚蜜意?

    这是一个稀奇的发现。

    “哈哈哈,小倌儿,来,统统上来伺候本公主,有赏!”这丫头令人破功的本事也绝对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不客气!

    瞅着说梦话犹自很得意的丫头气的牙痒痒,一巴掌下去拍在她屁股蛋上结果人扭了扭反手抱住他蹭,软软得喊了一声:“夫君,夫君,如意爱你。”

    一声唤,一腔爱,终成眷恋,沁入心扉。

    搂着她入了梦,入了甜香。

    作为一个文武韬略都精益求精的男人,在对待妻子的事情上,宇文岚也要求做到满意。

    他满意,裴如意也满意。

    故而,他不能容忍家里头突然来了这么些个花枝招展的男人,作为一个身心健康的丈夫,他也不容许自己的妻子玩那种京城里的时髦玩意。

    裴如意玩旁的什么他都可以不在意,这事,学不得。

    在他看来,这一点,自己这个公主娘子还是纯善的,只要离那姓薛的女人远一些就好。

    为了杜绝裴如意被带坏的可能,宇文岚决定身体力行的让这个求知**非常强烈的妻子明白什么叫真正的男人。

    嗯,还有她成天梦话里头叨念的敦伦,鱼水之欢。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别成日欲求不满的思念这些东西,还有,不能让她去别处睡,这丫头这说梦话的毛病太没把门的了,一个不留神让人知道了,他宇文岚的面子就丢大了。

    唔,生命在于运动,反正他运动运动也是好的。

    自己这娘子的味道,倒也可口香甜,瞧着她在自己身下辗转承欢的模样,绮靡婉柔,化成春水,滋养着宇文岚多年清冷的心。

    宇文岚不会知道,这种滋润,细水长流,至善至柔,在不经意间,已经镌刻进了他的灵魂。

    但是无论他,还是旁人,无论这个世界多少人希望生活永不变更,有些东西,势不可挡。

    不久之后的一天,裴轩再一次召见了他。

    他让他站在太极殿花鸟大屏风之后。

    又在此召见了裴如意。

    “不悔,父皇,儿臣不悔!”这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像是一记重锤,敲打在他的心上。

    他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感受到,裴如意对他至死不渝的情意。

    自己又对这个妻子有着怎样的感情呢?

    他感到了惶惑。

    “宇文爱卿,朕这个女儿,你还要退么?”裴轩依然是那副神请莫测的模样,低头俯视,他的语气,依然平淡。

    “宇文爱卿,朕还是那个问题,如果君今日坐上了这张龙椅,你能保全如意么?”裴轩再问。

    这一次,宇文岚并没有再低头,他扬起了头颅,直视座上的帝王,他背后金灿灿的宝座如同一张饕餮巨兽,虎视眈眈,而他的身后,还有如同隐形人一样低头不语的老人,恭谨而无声的立着。

    “陛下,您究竟想说什么?”宇文岚问,不卑不亢,神情杳然。

    他与他,都是聪明人,既然裴轩这么问,他一定已经知道了什么,而他会怎么问,也一定是要有什么需求。

    否则,杀伐决绝的裴轩,是不会容忍他宇文岚这般威胁存在的。

    裴轩并未直接回答,却慢悠悠站了起来,走下龙椅与宇文岚并肩:“和朕走走?”

    太极殿外廊台之下,是一望无垠的太液池,此刻,金秋爽飒,白云皓日。

    丹桂的幽香随着落日的余晖像是一条幽香旖旎的锦带,色泽华丽恢弘的由天际蔓延至无边的水面。

    浩浩余脉,鹤鸣雀舞。

    太极殿位于龙首山半坡高地,巨大的廊台参天巨擎的汉白玉丹墀下,太液池的远方,可以鸟览整个大兴城的城防。

    万里江山如梦,多少楼台绮阁。

    裴轩与宇文岚一老一少昂然屹立,衬着身后云蒸霞焕烟波浩渺的景致,入了崔公亮的眼,一生难忘。

    这个一前一后掌控了天下大半个世纪的老少两代帝王,就在这块两朝极盛的巅峰之台,俯览着大兴乃至江山万里的景致,就在这个地方,定下了日后百年盛世开端的大局。

    当时犹记得,裴轩极目远眺,霞微的锦缎晕染这个壮年帝王犀利刚冷的面庞,熠熠目光下,但听他开口:“朕,将这如画江山和朕这颗人头,予你!卿以为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某水:如意爹,你肿么可以这么帅,不行,我改变主意了,宇文渣了,令狐弃了,如意爱谁谁吧,老爹,你就从了我吧,我给你单独列传!

    宇文冷笑:朕是现任皇帝,他是过气的,不想活剐就不要动歪心思。

    某水:作为一个陷入了狂热中的女人,活剐算神马,天雷悍不动我的心,狗血浇不灭我的情,我要发挥小强强大的生存力量表达我对他滔滔不绝的爱,执拗是我的外衣,持着是我的本性,让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如意老爹,带我走吧!

    裴轩斜睨:朕的爱,你承受得起么?

    刹那间阴风阵阵杀气腾腾,瞬间秒杀一切。。。ORZ(正文严肃了些,小剧场欢乐一下哈哈)

    另外小小问一问题外话,主要瞧着有亲给我说话被骂和被质疑很不好意思,我又不能帮腔,估计会更来劲,所以只好默默再次感激,就是非常好奇,多次瞧这几位姑奶奶说查IP,说我自攻自受,怎么查这个IP是青菜萝卜一样简单的事么?我一直以为他们是提出投诉再让专业的查的,那啥那是不是我也可以查查?不为掐架,就是纯粹好奇这几个姑奶奶究竟是一个人呢还是一群,为毛那么空闲,我啥时候来都看到她们能及时覆灭首页?

    我对着评论磋磨了一分钟,毛了,这种技术问题太烦人了,我还是研究怎么把裴老爹给拿下吧,呵呵,老爹,您就从了我呗?

    裴轩:“滚!”

    嗯,我圆满了,屁颠颠滚。。。

妾游戏,君置气

 我脑袋嗡一声炸了开来,跌跌撞撞的跳下床:“你,你说什么!”

    令狐达长叹一声摇头道:“公主啊,您快去看看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我再顾不得矜持,披了衣服就往外跑。

    身后传来父皇大着嗓门的声音:“慢点,别怕,如意,做了寡妇老子我也能让你逍遥的,啊,别担心!”

    我略有些趔趄,却也顾不得身后那话的意思,慌慌张张就往前冲。

    冲了一半,又刹住车:“老大人,那个陛下在哪个屋?”

    令狐达神情沉痛的带着我转过我屋子的弯角,直接进了隔壁。

    一进门,便瞧见一屋子的人都站在一张大榻旁,有御医,有臣子,见着我,纷纷让了开来。

    “娘娘!”熟悉的声音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念兹从一旁扑过来抱住我:“娘娘,您可来了!”

    我远远的看着床上那个躺着的人,苍白的面容,不见起伏的胸膛,孤零零的躺着,尽管围着那么多人,却透着一股子凉薄的味道。

    骤然心中一沉,抱住念兹的肩头颤抖着问:“陛下,陛下可好?”

    念兹一味抱着我抽噎,就是不说话。

    我瞧向离得最近的常麟,他那张永不见变化的脸,面瘫一般纹丝不动,却在见我看向他时,眼神一沉,垂下头去。

    分明一副沉痛默哀的味道。

    我顿时心中发凉。

    推开念兹,踉跄着扑了过去,一下子扑在了宇文岚身上。

    被我撞着的宇文岚面容苍白,纹丝不动,连唇色,都是惨白的一片,我大惊,摇了摇他身子不见他动弹,不由哭道:“陛下,陛下,你醒醒,我是如意,你醒醒啊!”

    宇文岚一张脸苍凉冷白,连一丝丝气息都没有,无论我怎么摇动,都不见反应。

    我越发难过,怎么我如意就这般命硬,身旁的人都要一一离我而去。

    瞧见一旁呆呆站着的御医,我一把拽住他:“太医,你倒是给陛下看啊,不就是些外伤吗,你发什么呆,快看啊!”

    御医双股战栗的抖了抖,许是年岁甚高被我这声嘶力竭的模样吓着,花白的胡须抖得越发厉害,半晌哆哆嗦嗦说不利索:“娘娘……陛下,陛下他!”

    “他怎么了啊,你这个庸医,滚!”我一脚踹了他个趔趄,被身后的常麟接了个正着,一旁某个面生的大臣摇头晃脑道:“娘娘,您息怒,您安静些免得吵着陛下,让他安心些吧!”

    “安心你个头!”我怒道,人都快没气了,一帮子做臣子的一脸无奈,也不知宇文岚哪来这许多无能的人,梅爷爷救不了,如今天子亦救不了!

    我愤怒的抱住宇文岚:“宇文岚,你醒醒,你给我醒来,你不是答应我陪我一辈子?你不是金口玉言要封我做皇后?你不是说要和我生同衾死同穴的?我都还没和你睡够啊,被子都没捂热呀,你就这么死了我连皇后都还没做我怎么陪你啊,我还那么年轻万一我又看上谁了怎么办啊,我不想现在就去皇陵陪你可是万一我守不住寡可怎么办啊?父皇说要给我找一群小倌万一我看上了哪个我要不要改嫁呀,啊啊啊啊!”

    “你敢!!”我正嚎的惊天动地,耳边一个霹雳巨吼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我猛一抬头,就瞧见宇文岚睁着一双浓烈的眼黑着一张脸蛋怒火冲天的瞧着我。

    我哎呀一声就往后倒,顿时一个屁股墩坐在了地上。

    打眼往四周瞧了瞧,各色人等面容五花八门精彩绝伦。

    御医如风中秋叶摇摆的凌乱不堪,口中喃喃:“娘娘,娘娘,老臣是说,说,说陛下他已经醒了!”你大舌头的委实太晚了!

    那老臣子一脸沉痛:“成何体统成何体统,有辱国体,有辱国体!”有辱个屁,我说的也是心里话嘛!人家又没说要去做,说说不行啊一本正经的死老头不信你家千娇百媚的小老婆等你死了不改嫁!

    “裴如意,你就那么盼着朕死了改嫁是不是!”哎哟喂陛下您重伤在身怎么还是那么英明神武我想神马你都知道呢?

    “嗯!”他吊高了嗓音杀气腾腾的一声冷哼。

    我下意识的应道:“没,不敢!”一扭头用如狼似虎的眼神狠狠剜了眼令狐达,“是他骗我你不行了嘛,人家难过嘛!”

    令狐达摊摊手,表情沉痛:“娘娘,老臣是说伤重的不行,您若是有仇就报仇晚了就赶不上了,瞧,这就晚了!”

    我风中凌乱的抖了抖,身旁飘来一声讷讷的喊:“娘娘!”

    我立刻转移了注意力,怒指对方:“念兹!连你也骗我!”

    念兹面对我的慷慨愤怒的指责缩着脖子小心翼翼道:“奴婢不敢,奴婢什么也没说嘛!”她瞄了眼正龙颜大怒的某人,又低声道:“谁让娘娘您在隔壁死也不肯来的嘛!”

    感情,感情就是一群人都在骗我,我气不打一处来,又不敢抬头面对对面那个瞧着要喷火的某条龙,只好怒不可遏的瞧着小丫头,以期将视线转移,一旁常麟冷不丁道:“娘娘,念兹全心为您,您休要怪她!”

    我又转移战火:“还有你,常将军你一贯老实你居然也骗我!”

    常麟木头疙瘩脸百年都是纹风不动:“属下什么也没说!”

    没说你做出一副死了娘的表情那么沉重干什么,还不敢看我,分明是心虚,啊啊啊,老实人骗起人来果然骗死人不偿命啊!

    我恨恨的对着念兹道:“念兹,回头我给你另外找个好人家,这做官的没一个好东西!”

    念兹浑身一颤,忐忑的瞧了我一眼,面对我的怒火瑟缩了下,又小媳妇似的往常麟处瞧了瞧,模样儿分外委屈。

    “朕也不是好东西对吧,你难过就准备改嫁对吧,哼哼,很好!”对面那个某人冷哼了一声,屋子里莫名的寒冬腊月起来。

    我本能的换上一副谄媚笑容接口道:“不不不,怎么会,陛下您是好东西,不对,您不是东西,啊啊啊,也不对,您是东西……”瞧着对面快变成锅底的脸色我的声音一点点低了下去,没入无声。

    狗腿失败!

    这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我苦练了五年的马屁功夫土崩瓦解的也太快了!

    兀自纠结,宇文岚面容又是白了一白,捂住胸口连连喘了几口气,一旁御医小心翼翼道:“陛下请放宽心思,您的伤不能情绪激动,保重龙体要紧!”

    我心中一惊,看向宇文岚,他亦瞧了我一眼,眼里流露出来的悲痛绝然的意味,顿时令我一颤,但见他捂着心口颓然道:“朕的皇后厌弃朕,朕今日算是明白了,既然是别人要你来看你才来,朕不讨嫌,你走吧,朕不想见你了!”

    我张了张嘴,视线瞧了眼四周,所有人都低下头去默然。

    宇文岚重新躺下,面容再一次惨白,却侧过身去不再面对我。

    我瞧见他□着的上身缠着厚厚的绷带,后背中间斑斑点点的血迹触目惊心。

    我犹豫半晌,终究还是站起身来扭头离开。

    “娘娘!”身后的念兹唤了我一声,我僵直了□子,却很快跨出了门槛逃也似的走了出去。

    我有些慌不择路的走出屋檐,走出院子,走入黑暗,初冬的寒风刮过面颊,渗入衣襟,不由令我瑟瑟发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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