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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醉-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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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那个女人的事,他的耐性果然会变差。
对面男人的眉宇蹙了蹙,杜卧云疑惑的柔音先扬起来,美目迷茫地望向一脸深沉的寇天,又狐疑回睨莫怀臣,“莫相,他说的那个她,是不是三妹?为何凌王会有此问?”
寇天不禁一声冷笑,“丽妃娘娘不知道么?是他一周前禁锢了杜倾瞳,早上派人抓了杜君鸿,现在关在御书房里,不知是死是活呢。”
“什么?”清音一颤,髻边步摇撒过一阵错乱细碎的叠影。
莫怀臣不过针锋相对地反驳,“凌王却为何不提司马性德堰丘奸细的身份,如今杜秋茗生死未卜,又被凌王弄到了何处?”
“爹爹,大姐,三妹……怎么会这样?你们,你们都是恶魔。快交出我的家人……”杜卧云惊得满面煞白,往前一扑紧抓住两人的手腕,拼命摇动。就见寇天不耐地出指几点,杜卧云顿时无力地软倒下去,乌丝凌乱散在了人脚旁,堪堪花容犹带戚颜。
寇天也懒得瞧,习惯性地吩咐道:“司紫,把她带远些。”
火媚的刀口还架在面如死灰的肖智颈间,这时回首快捷地答道:“司紫奉命观察那边动荡,还没有回。”
寇天不禁拢了一下眉,“究竟做什么去了?”
鬼和尚接着一声嗤笑,“我看是因为杜魏风死了,她的魂也丢了吧。”
“杜魏风死了?”火媚顿时大讶,“杜魏风怎么会?”
下一刻,寇天的面色却已大变,狂傲的玄黑纠集震怒,带着蛟龙之势吞噬而至,翻掌直取鬼和尚的咽喉。不料中途一管白如雪的银箫斜截上来,阴寒真力挡住了他夺人的劲气,顺势一挑,直点他的胸口。寇天大怒间抽出背后的玄墨大刀,刀气凶霸地直迎上袭来的流风箫意。
“锵”,音如裂金石,两人各自往后退了一步。
寇天按住心脉,却按捺不住胸口狂涌的惊悸,疾怒喝道:“你敢对她动手?”
莫怀臣不过拂袖,澹澹身姿好似一竿泼墨顶雪的素竹,再强之风霜中都独立傲然,“又如何?”
不论是无意还是有心,终究阴差阳错,大变已生。既然不能更改,他也就认了。不过对倾瞳之外的人,他不觉得有煞费唇舌的必要。
对面的男人浓眉纠结,“我要你的命!”
他的身影才动,外头却穿射而来一道惊裂的紫光,好像全没察觉他吐出的掌劲,一往无回的杀气流芒笔直朝着火媚袭去。
寇天惊讶中翻身收掌,只见司紫手疾如飞,数点寒星伴随着肖智的惨呼,直接没入了他的身体,而后飞快拔出。肖智的身体顿时好似破了洞的水桶,每一处都往外飙血,痛得眉目扭曲。
火媚倒松了手,任由司紫微颤的手指轻易提起了肖智的衣襟,无情的冷眸间却是颠极的痛恨,“为什么杀他?”
肖智疼得浑身痉挛,“我……我……我是奉了莫丞相的命令!”
莫怀臣的目中有诧异之色一晃而过,随即却扯了一下嘴角。
“呸,你这龟孙子敢栽赃嫁祸!”一旁的鬼和尚啐了一口,兜风扬掌,“是你抢先下毒手,如今还说什么奉命行事?老子饶不了你!”
带着月华的云影飘然横移,挥洒间截下他的身形,“此人不能杀!”
司紫望见莫怀臣猝然而至的身形,只当他要救下肖智,想都不想,一刀狠狠扎进了那个男人致命之处,又扬手拔出,“给你!”她把肖智往前一推,利用莫怀臣蹙眉接住他不便伸展的瞬间,紫纱呼啸直袭莫怀臣的面门。
那般凌厉疯狂,却也遍身破绽。鬼和尚急忙错身接招,强悍的内力凌空迫歪了司紫的方向,“你干什么?都跟你说了,害杜魏风的事,和我家大人没关系。”
火媚从身后架住了司紫的扑式,“司紫,你冷静点。”
莫怀臣根本没有看向司紫,只是不断点打肖智穴道,低音唤了一句,“肖智!”
满面血污的肖智听得他一声唤,却猛睁开了眼,鹰爪一转钳住了莫怀臣的胳膊,瞪着他不甘地恨道:“我死,你也别想活!”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抽出随身匕首,狠狠刺向莫怀臣的胸口。
两人靠得最近,肖智最后一击也颇为不弱。莫怀臣别无选择,只能平平一掌按在肖智的右肩。
刹那间,肖智带着抹诡异的神气被震飞到一旁,掉下时扑通一声,腹部突出一截竖起的枪尖。
他双眼暴突,转了一转,不动了。
又死了一人!
世事万变,终不能测,奈何?
莫怀臣垂了手。从容白衣到底染上了鲜血,朵朵殷红浸绽在银丝缭绕的素白之上,艳魅而凄厉,令那俊美的面容越发显得寒冽。
寇天忽然纵声而笑,语气却不再急迫,反而带了点幸灾乐祸的兴味,“这么怕他死无对证,看来她是没事了?不过现在连肖智也死了,你猜,她若知道了今日之事,会先杀了你,还是杀了我?”
莫怀臣这才轻咳了一声,“她不必作抉择,因为过了今日,除了本相,她不会有其他的仇人。”
“此话怎讲?”
“你我今日的战约,总可以开始了。” 莫怀臣平静出奇地抽出了袖中的银箫,潇洒的眼波似能淌过世间一切人命,却永不动容。
“哈,莫相敢如此托大?”寇天一旋手中那把深玄无华的墨刃,刃间深浓的戾气凝结肃杀,它的主人却在笑,“不过正合我意,本王早不待见你,一次解决最好。”
外头卷进一阵湍急的热风,吹得人心浮躁。
“这里恐怕太过狭小。”
“殿外。”
富丽的大殿之外,一览无余地铺泻着耀眼的明亮。
烈日照着那血泊漫天,西殿外的修罗地狱——遍地死伤,刀枪残立,历历腥风四卷。
偏偏两位风姿各异的男子飘立于屋顶琉璃瓦的两头风沿,一个赤丝玄袍,一个墨发白衣。两男子修身玉面,顾盼雄姿,就似骄阳霁月俯瞰大地,高高在上尊贵无扰。
对手,亦是情敌,诸多恩怨,今日正好做个了断。
鬼和尚在一边只是暗暗握拳——大人连日经脉受损,寒症复发,此刻选择与堰丘之虎硬拼,不知有几分把握。殊不知寇天前一夜为了救杜秋茗性命,真气耗损甚巨,此刻也是强弩之末。一样急煞了旁观的火媚。火媚不敢露出破绽,只好暗中抓紧司紫的胳膊,冰凉透骨的温度令涣散的司紫终于勉强敛了心神,也举目观战。
远远的两点人影却无所动,唯有无形的磅礴真气愈转愈强,染血衣袂无风自扬。
刹那间,不知因何而起一瞬光逝。但见鹤影鹰身同时冲天而起,踏风无痕,一潇洒一悍猛,“锵”,银箫湛流芒,墨刃写风啸,一触即分。摧心裂肺的劲气激得人胸口热血狂滚,连着遥远的旁人都被劲风扫到,面上刺痛。
衣影错闪间,兔起鹘落,迅疾得几乎辨不清来路。只听得令人心惊胆战的刀箫之声,黑白身影倏忽无伦,空中不晓得已对了几招。
沧浪般的白影原本掠势已尽,居然不可思议地游龙回身,好似一道被风卷起的皓雪。但见箫影暴长,化为一道夺命银线直削向寇天的小腹。
寇天惊讶间狂喝一声,“好!”
自忖此刻衰竭的真力不够抵抗莫怀臣致命的一击。他猛吸口气,墨刃顿时化为无数惊魂刀影,煞气似能遮天蔽日,铺天盖地密网一般直攻向莫怀臣必救之处。竟是只攻不守,拼着两败俱伤,也要重创对方。
高手相搏,胜负只在一刻。
“嗤嗤嗤”,劲气相搏,那一柄银箫一泓白影,若一线光自澎湃的万丛刀锋间穿过,顷刻就要将寇天的身体刺个透明的窟窿……不知为何居然滞了一瞬,竟撞上了向上挑起的魔刀。
顿时锵然大作,盲眼的阳光下炸开在银箫墨刃之间,凶光直如浪潮星涌。黑白人影这才猝然翻纵分开,各自落回自己一方,退后几步暗中平息微喘,运气压下被对方击损的心脉。
莫怀臣眯眼瞅了一下炙热的烈日,心道可惜——若不是方才真劲出岔,今日便可斩杀这等大敌。如果可能,他的确不愿放寇天这等心腹大患安全回到堰丘。不过堰丘之虎功力高深,恐怕难以速决搏杀。而今日豪赌时机不对,因为她已经来了,比自己想的更快,更迅速。
不远处的寇天喘息几声,却挑眉问:“你是秦暮璟的什么人?”
人在危险时刻,总是会不由自主暴露最熟练的克敌招式。方才他们生死相搏,银箫挥出的招式奇诡,一往无回却又优美如雪中作画,令人不禁联想起那个天下第一高手无双却失传的剑招——流雪十二式。
“凌王的真气,又和当年大芙国的百转真劲有何关联?”
“你的问题总是过多。”寇天唇锋锐挑。
“彼此彼此。”莫怀臣只是淡垂下银箫,“不过,今日你我怕是难分胜负,决战要延后了。”
都是精明已极之人,纵然决战耗神,还是能察觉到城外轰轰烈烈的动静——听那声势,总有上万人在迅速靠近,眼看就欲破城。
他和他,都不适宜待在此处了。
寇天轻吹了一下墨刃,眼见着一丝黑发在刃间断成两半随风而去,才笑道:“想走?你不费一兵一卒,在这儿杀得血流成河,这等城府心机,本王今日不杀了你,绝对后患无穷。既然你的帮手也到得差不多了……”魔刃陡然在指下弹出一声绝命畅冷,那人简短干脆地命令,“杀!”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要回国了,杂事好多啊,处理工作忙买礼物,折腾得不行。码字于是更慢鸟,偶杯具……
抱抱亲们,现在小瞳和小莫小天的梁子是结定了,偶继续纠结着。至于决斗,小天现在占着优势,咳咳。
☆、改天换日
身后如潮的禁军,蜂拥而来。
莫怀臣面色未变,“摆阵,冲出去。”
来援之人立时默契地齐喝一声,随着鬼和尚将主人围在中央。脚下步法游梭残影,好似银河星动,手中兵刃如花旋开,打飞一片疾密的箭雨。如花开合的剑阵,跟随中间引阵那人腾跃飞掠。带动阵法之人自然看似安全,实则最耗心神真气。莫怀臣只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倏忽身形引领方向,渤海般的真劲拂向可能削弱阵法的进攻,到处一片摧枯拉朽地翻倒。
但见阵法流转,所向披靡,与禹华禁军短兵相接,如雨的流矢瞬间还是折了几人,突破的阵型立时有人补上缺位。
寇天观战片刻,一扫袍角,哼了一声,“拿弓来。”
紫檀“射日弓”在手,展臂,拉弓,弓弦绷成一个极致的弯弧。
“嗖——”杀意流畅夺命!
箭芒犹如天外雷霆,突破了那层层守护,直袭阵内如雪白衣的背心。
鬼和尚震袖一挥,挡开那箭矢的凌厉。却听得莫怀臣呼喝“小心”,自己的身形硬生生被丞相挥掌送开,银箫急点,扫开联袂飞来的第二箭。
第三箭,居然直连着第二箭的白翎,更疾更快更加惊心。
伴随着三箭夺命,哗啦咔嚓,皇宫大门终被顶开。千军万马的呼喝一瞬寂然,只听得一个清音如落入玉盘的珍珠,遥遥地传来,“围城,护驾,不许放任何人出入……”
居然是第三箭袭至的一刻,阵中傲然的身形莫名一滞,只来得及移开半步,笃,左肩羽没。
“大人!”鬼和尚瞠目疾呼。
那个清音带着煞气的冷意,“强闯出宫者,杀无赦!”
“诺!”
惊天动地齐声应答,潮水般汹涌而来。
余战正坐在大殿的龙椅之上,扬扬得意间听到越来越强的厮杀之声,才觉察有丝不对劲,一个护卫面如土色地冲进来,“不,不好了……”
余战一把揪住他的领口,“什么不好了?赶紧讲!”
那个人正喘得上不来气,就见寇天闪身进来,玄衣酷面,随意的调子好像不过在宣布自己画坏了一张宣纸,“有人调动了城外三万御林大军,冲进了皇城。臻王是想在这里等死,还是随本王离开?”
外头阳光一刻雪亮得刺眼,余战撒了手,“什么?”
寇天径直走向后殿通道,“臻王不走,那就请便。”
他来历越的目的,无非是欲找机会削弱历越强盛的国力,能够暗中取得当年大芙国的火器神技自是最好。如今眼见助着余战占了优势,快要入巷之际,不想真被那个女子乱了阵脚。
三万大军声势浩荡,饶是从人肉堆上踩过去,也需要大半个时辰。所以莫怀臣带伤也要坚持离宫,他也不得不走,顺便带着余战这个草包,不过利益二字而已。当然,就算余战不走,他也无所谓。
余战昏乱地几步从高高的龙椅上扑下来,“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凌王要走?”
不想殿外飘起一个灵媚的调子,替他回答了,“因为平叛大军已到,犯上作乱之人,不逃,却更待何时?”
一颗石子击入潭中,沁心的凉音在寂静的殿内回应不绝。
寇天霍然回身,刺目的光源尽头,缓缓走出一位水波般的女子——冰肌覆玉骨,漆眸明照流,肩上的湖绿披风掩住了曼妙的身姿,冉冉却如无尘的湖水,清清洌洌。
她镇定地对他们点头,“臻王,凌王,久违了。”
身后的众将霍然拉弓,丛丛箭林封杀了殿内所有的出口。
寇天也不走了,满不在意的面上竟闪过一丝欣喜,只是直直地望着她。
许久未见了,还好,她平安无恙。不过丽容难掩的苍白,双颊却奇异晕红着,静火眸光好像滟滟得可以烧到人心底去。站在如狼似虎的男人群中,这枝倾城芙蓉却气势天成,领袖般的令人不由震慑折服。还是如此的令人心动啊……
他没有开口,余战却是第一次见到杜倾瞳。这么绝色的女子,说出这样的言辞,令他更加错乱,不禁扬手指着她,瞪大眼质问道:“你是什么人?”
黛眉一凝,还未回答,她身后有二人急报,“报,北门不见杜魏风踪影。”
“报,绍渊人受伤突破了西面,已经出了城往西边逃逸。要不要追?”
她咬了咬牙,“继续寻人,每间屋子每个墙角,细细给我翻,一有消息立刻来报!”一面吩咐另外一人道:“那边不必追了,传令东西南北四处守兵,原地待命,禁止出入!”处置完毕,倾瞳才望向余战,却眯了勾魂摄魄的水眸,“我并不是什么人,不过臻王今日篡逆逼宫,不顾大义亲情,将这禹华皇城化为一片血海,却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眸风扫过寇天的方向,冷冷道:“凌王,你可赞同?”
寇天怔了怔,唇边扬起一抹笑,却有些无赖,“你的决定,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好?”
倾瞳的细牙微合,也不和他多理论,接着瞅向余战和他身边围绕的有限几名护卫,“你若是束手就擒,说不定还有一条生路。若是负隅顽抗……”她指了指外头的空旷,“下场和外头的人一样。”
余战一震,望见密密麻麻的人头,全是城外御林军的装备衣裳,惊惧着粗了声音,“你,你凭什么?父皇被余非害死,朕日后就是历越唯一的王,唯一的皇族,你怎么敢犯上作乱?”
“小人自然不敢,不过承帝驾崩是何人所为,那些个太监宫女都长着眼睛,等到以后对峙,自有分晓。而所谓继承大统,总该有个公理次序。其实历越真正的皇族,并不只你一个人……”
“你什么意思?”
那个清音女子朝后欠身,“有请淮西王!”
错愕间,只见人群分开一条道路,杜君鸿陪着一位温然翩翩的男子慢慢走了出来。那男子虽然粗衣布履,站在华服的大儒杜君鸿身侧,却透出一种高贵正气,比第一大学士的风采毫不逊色。
两人停至倾瞳身前,余箫温栗的眼波触到倾瞳的面,旋即点开层层涟漪,却不啧声。
倾瞳颇有深意地望了他一眼,颔首道:“当年承帝谋害准帝一事,淮西王早就找到了证据。一直秘而不宣,是不忍国家纷争,百姓祸乱。不过如今情势,承帝余非死于非命,余战又是一个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徒,我历越大权快被外姓所窃……”说着语声拔高,扑通双膝跪下,铿锵之声洒遍半里宫城,“淮西王今日若为我历越百年社稷和黎民百姓着想,就该不吝自身,出来主持大局。我三万御林军从戎为国,此刻起唯淮西王马首是瞻,肃清王族纷争,抵抗外敌,誓死守卫历越平安!臣,木华,恳请淮西王即刻宣布登基!”
如斯情感充沛,如斯言之凿凿身后御林军本来就是铮铮为国男儿,此刻不禁听得心潮澎湃。
杜君鸿的眸中闪过一丝惊诧,思量半刻也郑重跪了,“臣,杜君鸿,奏请淮西王顺应天命,即刻即位。”
他身边的御林军统领顿了一顿,也单膝跪下,“臣,严林,恳请淮西王恩准即位。”
身后的兵士训练有素,齐道:“恳请淮西王即位!”
寇天挑眉噢了一声,面上倒是欣赏多过惊讶。余战不想事到如今,居然被人四两拨千斤,当场抢去他的帝位,顿时疯了,举剑便向余箫刺来,“那天没杀了你,今天补上!”
倾瞳也不起身,只是扬手,“箭阵。”
跪下的一排兵士顿时刷刷竖起寒羽,余战立时惊得转手将两个侍卫拉在眼前,指挥着另外三个,“快去,给朕杀了他。今日杀余箫者,赏黄金百两。”
这般贪生怕死,背信弃义,全是小人嘴脸。
方才心底还有几分踌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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