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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醉-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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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烟战火,盛世喧嚣,她只是个旁观的过客,看的不过是那些睥睨天下之人用杀戮之血染红棋局。
她只能放,唯有放……
不防身后屋门微动,带着雍容扬起的声音清澈如夜水,对她却不啻为一记惊雷,“想放下什么?”
惊讶回首,就对上那人眼中美得妖异的星芒,和着松墨的气息在夜色中流散,环环侵入人心。
“你怎么……”她问到一半,见他欣然扶案,黑发遮去了半边侧脸,低头认真品评着案上的字,“你的字,果然还是狂草更有风骨,只可惜这字义并未见佳。”
“噢?”倾瞳此刻独在屋中,窗门皆锁,所以早摘下了面具。
但见肌雪国色盈然立于烛火下,慵媚无瑕,青丝散覆,宽袖纤腰,滟滟眼梢不需做作,便是绝代妖娆。懒得追问他为何深夜到访,又如何顺利进来,只是挑眉道:“字义不佳,何以见得?”
“旌旗无歌,义明寡孝,和难和,分难分,只怨草色敛芳残。”
居然能将她的心思琢磨得如此精准……
倾瞳索性睨着他,“既然我的不好,你写。”
“如卿所愿。”他挥袖拂开柔宣,轻松扶了倾瞳执笔之手,柔劲带动那棕黄竹管,两笔淡然横敛,斜挥潇洒,利如剑锋,却是个再简单不过的“天”字。
明眸狡黠轻闪,弯弯的眉梢便轻嘲挑起,“头悬剑,心穿刺,入易出难,大梦无檐空枕凉。却又好在哪里?”
他今夜难得换了一袭黑袍,看上去却依旧温雅万方。宁和的面色在冉冉火光中忽明忽暗,忽然轻咳一声,口气有丝无奈的宠溺,“这么个性子,还如此的不饶人,我真是……”
“真是什么?”
莫怀臣眼风轻飞,“是我失算,半夜还寻上门来找不痛快。”
“你这是在抱怨我了?”她淡笑一句,看着那人逸兴横飞的“天”字,不觉有些悲欢难辨,“怎么,真预备和凌王比试?”
“嗯。”他迟了迟,算是应了。
“为何?算了,你不必说。”倾瞳漫然挥挥手。
本想临帖静心,倒招来了心魔,她今晚算是白费了劲儿。被他展臂拥入怀中,在他淡淡起伏的胸膛里舒了口气,血液间便一波波火花般热切的欢喜迷恋。无因无由,无可追究。
放任自己侧首靠在他的肩上,低声问:“小心眼儿,你要回绍渊了?”
否则如今的形势,依照他的谨慎周密,绝不可能抛头露面授人以柄的。
他安静了一会儿,略哑的嗓音里掺着一丝不确定,“你,愿不愿意随我走?”
他原以为她会立刻拒绝,欢欣雀跃着不必再与他心思周旋。
不防被那女子瞪了一眼,居然出乎意料地踮起脚,狠狠堵上了他的冰唇。
生涩的甜蜜在他唇齿间尽情施展,带着点挑逗的意味——她果然是个妖精,教一次便青出于蓝——令人不由得握紧,深拥,沉溺……
肌肤间的温度一瞬便点燃了冰漠的胸口,引得血液一汩一汩在心房内翻搅激涌,沸腾作痛。越染越烈,越来越烫,渐渐漫过了油然而生的狂喜。
缠绵的樱唇却不放过他轻微的抗拒,追逐着,紧靠着,辗转着,仿佛在惩罚他从不直抒心意,惩罚他不敢放情,惩罚他千般算计,末了还痴望将她收藏在手心。
他几乎快要挡不住心悸阵阵,撤身后退,就撞上倾瞳冰魄了然的眸。
静室间,凉衣如水,任人为拥,落寞的语调偏偏染着笑,“既然是要走,后日可有空闲,与我共游?”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拆字,偶稍微解释一下。
“放”字,“旌”取“方”,无“笙”则少歌;“教”取偏旁,这里是指小瞳没有向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和血缘兄弟,而是帮助余箫。是以“义明寡孝”。后句为形容小瞳目前的立场,所以小莫是一只狐狸,至于为啥,偶不讲了,咳咳。
“天”字,“人”字顶上横“一”,中间也横“一”,“大”字无檐,是讽刺小莫心机算尽,但可能梦过落寞之意,是小瞳希望他能放下。
他们玄虚久了,偶就很无聊弄了拆字,只懂皮毛纯属好玩,大家看看表当真,呵呵呵。
下章会有甜蜜同游。周二更新,抱抱亲们。
修了点,爬……
☆、紫薇纵情
四月二十八,是历越有名的紫薇花节。历越土壤肥沃气候宜人,盛产各类繁花。唯独紫薇最能持久,缤纷红满堂,长放半年花,最受历越人喜爱。
倾瞳头一次坦坦荡荡,与身边的男人走在大街上。
想起刚才在客栈中为他易容,将一张平凡的人皮面具贴在他绝世风采的面上,就忍不住想笑,“可惜了这张脸。”
他道:“彼此彼此。”
其实,并不可惜。
她没露真面,却故意做了女子装扮。雪青丝衣,樱草褶裙,一束梅纹的腰封勾勒了纤腰娉婷。还有那如云的黑发,松松绾就,一支翡翠花簪轻飞于发间,韵致十分。
他则撤去了那身清冷白衣,对一边的紫衫嫌弃地瞥了一眼,挑了沉肃的绀青。换好转身出来,依旧整洁清隽,皎洁如月。
两人相视一笑,翻身再从窗口离开。
决定自在去赏花。
单纯的男人与女人,闲走逛街,简简单单找个小馆吃点东西,然后做些不需要思考的事。
倾瞳看到沿河一溜小摊,琳琅满目都是女人家喜爱的。蒲扇,脂粉,花钿,还有各色荷包玉佩,绝赶不上内造的好料,却在阳光底下可爱喜人。硬拽着莫怀臣在一个摊子旁站着不走,挑挑拣拣半日才找到一个合心的。一个松绿墨竹的荷包在玉指下晃悠,“五十铜板。”
开价五两银子的小贩惊得嘴作圆型,猛摆手,“不成不成,我疯了才卖,至少三两银子。”
“五十铜板。”她嫣然笑着重复一遍。
“这荷包可是出自御用绣娘苏四娘的真品啊,寻常店里没有十两银子断拿不下的。”
对面的人充耳不闻,“五十铜板。”
嘶……小贩牙酸。这姑娘貌不惊人,眼可真够尖的,一口报出了他的底价,还死不松口。
眼珠骨碌一转,指望上她身边那个嘴角微微上扬的男人,“这位公子您来评评理,小人做生意可是远近闻名童叟无欺啊。何况您一看就是识货的人,这点小事怎么会计较呢,区区三两银子不过是九牛一毛,打个喷嚏都能露出来,是吧。”
那个一直袖手旁观的男人终被挤对到头上,才轻笑一声,“三两银子,的确不在话下……”看到那个小贩心花怒放的神情,却斯文地接着说,“不过她任性得很。我若多花银子,她得了荷包还会发脾气,我可不想做赔钱的买卖。”
身旁那个女子就回首似嗔似笑的睨他一眼,“算你识相!”转而抖着那个荷包,“别啰唆了,我出的价,你卖不卖?不卖我就走了。”
她真的放下东西就要走,小贩立刻急了,一拍摊子直着嗓子叫:“好好,给你给你!真不让人活了,我这小本生意今天还没开张呢,算我白跑路给客官捎个喜欢吧。”
倾瞳这才眉开眼笑,取了一两裸银摆到那沮丧的小贩手心,“不用找了。”顺便一拽那男人的衣角,明媚的声气渐远,“看来啊,也不是所有小贩都是奸商。”
莫怀臣随她轻快的步伐穿行在街中,悠然问:“你怎么知道那荷包不是真品?”
“我哪里知道?唬他的!”她乐陶陶地将那荷包丢到他手心,“喏,我这次可没做冤大头。”
“给我的?”他于是拎起来打量,神气可就挑剔多了,“没有内造的精致,针脚斜了,竹叶也没灵性……”
“你不要?不要还我!”她伸手去夺,却被他早一步捏回塞入怀中,笑得春风涟漪,“不过我总不能指望你绣一个,怕会惨不忍睹。”
倾瞳居然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你晓得就好。我好歹是花了银子给你买东西呢,你不会说句谢谢么?只管挑三拣四的,小心遭雷劈!”
莫怀臣只是望着她笑,薄唇柔和,“这么说,想要我送你点什么?”
“啧,你心眼小,也抠得紧,我可不指望!”她大度地摇头,扬眉窥见天色,奇道,“哎,不会下雨吧?”
湛蓝的天际,果然不知何时集结了一层密密的云。
“无妨。今日还未过半,我们去玄音寺。”
禹华最老的那棵紫薇树,就在玄音寺,是一株丈余的翠薇。
那茂盛的靛蓝色在枝头一簇簇绽放,艳丽得快要盲了人的眼。碧叶如玉,繁穗若锦,树干却是光滑无皮,秃秃地竖在那里。
正午时刻,寺里游人倒不多。倾瞳与他双双站在树下仰头观花,看背影倒是一对璧人。
她灵眸一闪,笑着推他,“这树有说道的,你去碰碰试试。”
莫怀臣依言稍微摩挲那挺直的树干,修指过处,背风处的翠薇却轻微颤了一颤,接着整棵树上的嫩黄花丝都跟着摆动起来,抖得越来越厉害,好像触痒不禁,左扭右扭拼命地想躲。
手指一住,花树便慢慢平静,再碰一碰,又簌簌摇了。
莫怀臣弯了弯眼,冷不丁身后那个女子出指带风,直取他身,被他头也不回准准擒住了。
“你干什么?”
“这树也叫痒痒树,挠挠都会笑。你也不入乡随俗一下,一个笑穴而已,让我点点又不会死……”她无趣地抽回手,“真小气!”
莫怀臣瞅着她不禁好笑,“本相为何要当街疯笑?”
“因为我乐意看。”她抬了抬尖尖的下颌,一副趾高气扬的刁蛮横样。才笑眯眯的,面上却被什么闷砸了一下,一触指尖都是湿润,忍不住低嚷,“哎,要命,真下雨了……”
几个字的工夫,豆大的雨点居然接二连三坠落而下,噼里啪啦片刻织起一层密集的雨雾。
倾瞳见某人还在那儿温吞发呆,忽然一把抄起他的袖,“还不快走,想成落汤鸡么?”
她拽着那个尊贵雍容的丞相大人在寺里狂奔,随他聊胜于无地展臂挡在自己头顶。踏起的水珠弄脏了长裙,又胡溅了他半身,在透明的雨滴间撒欢地乱蹦。
一口气沿着朱红佛墙直冲进了殿门,倾瞳除了脑袋别处都没顾上,莫怀臣湿得更彻底,黑发墨色淋漓,衣裳也都湿兮兮地半贴在身上。
他倒只顾垂首端详她,几颗水珠从发梢滑落,长睫微微颤着,也盛了几丝晶莹,“淋坏了吧,冷不冷?”一面拉起她的两手搓了搓,又撩开了她濡湿的发,爱惜的视线在她胸口停了停,却赶紧转开了,干咳一声,“还是先找寺里的僧人,借干巾擦一擦。”
“那你呢?”
“我?”他这才瞧瞧自己,淡笑道,“一会儿就干了,没关系。”
倾瞳立马去拧他的袖子,眼见着往下滴水,就忍不住嘟囔埋怨,“我是没真气护身,你没有么?搞得比我都狼狈,还爱干净到死。不愿意用和尚的东西是吧,咱们今天就一块儿湿着。”
“不许。”这次他的语气倒是不容人质疑,又像那个说一不二的丞相大人了。
“就要。”
她气咻咻地瞪他,莫怀臣扭头拉她,“先去擦干!”
“偏不。”
“真的不要?”
“当然!”
那个憋着一本正经的男人却扑哧乐了,故意瞥她一眼,换了柔丝般的暧昧在目间流转,“那好,我是不介意。不过若是冲撞了庙里神明,可别怨我没提醒过你!”
倾瞳惊讶地随着他的视线低头,才发觉胸前的衣衫湿透了,雪青变成滟滟的勾魂颜色贴着毕露的曲线。从小心眼儿的角度看,应该十分十分的……销魂,一时臊得转身便走,咬牙切齿地,“死狐狸不早说!”
沿着廊子跑了几步,碰巧碰到一个小沙弥,倾瞳忙逮住他,“小师父,贵寺还有空房没有?我们遇了雨困在这儿了,想随喜些银两,再用点斋菜,等雨歇了再走。”
随后而来的莫怀臣身形一晃,一锭雪花银子递到那个小沙弥眼前,恰恰好挡住了某人诱惑玲珑的线条,“吃食不拘,不过最好快些干净些,烦劳小师父安排一间整洁的厢房就好。”
“咳咳,请施主随我来。”
有了银子,果然万事便捷。
不过一会儿,他们已经安妥地围坐在房中一个点着了的火盆边烤衣裳了,烤得白雾袅袅,满室人面模糊,胳膊手指偶尔还撞到一处,带起身上暖烘烘的热度。
莫怀臣听见倾瞳缩脚间踩得水响,就摇头取笑她,“功夫真是三脚猫。”也不待倾瞳发怒,两指点了她的膝盖,顺势将那双湿透的布靴拉下,靠在火盆边烤着,在她呆愣间抬起她冰凉的莹足。小脚纤白柔腻,脚趾红润,还不足一握,他自顾自用棉巾为她擦干了,轻贴在自己的掌心,自然得好像做了无数遍似的,嘴上却不太认真地责备她,“做什么都莽莽撞撞,看来改不了了。怎么样,还冷不冷?”
倾瞳惊得在矮凳上直抽脚,“喂,你快放开,这算什么?”
就算她生性洒脱,不大理会男女之防,这人也太……
而且,他不是洁癖狂么?
她心急乱蹦,莫怀臣才终于松了手,含笑也不打声招呼,起身将她横抱在怀间,从容不迫地放她到窗旁的桌边坐下,“烤干了就吃点东西,玄音寺的斋菜味道不差。”
“你呢?”
“净手!”
“大狐狸!!!”
她羞愤得想杀人灭口了,不料那人扬手给她看左腕旁一处炭色灰黑,“你别多心,是方才蹭上了。先吃吧,不是刚才就饿了么。”
一瞬间好似有什么发酵蒸腾,迅速扩散到四肢百骸,熏醉了,所以浑身发酸发软。
倾瞳怔了怔,不吭声地回桌旁拣了一碗米饭,和着斋菜慢慢咽。视线里那人俊雅的身形清晰倜傥,她却有些恍惚。
今日他对自己太纵容,随她放肆任性,爱去哪里便是哪里,担心她受寒,不满意她春光乍泄,甚至为她脱靴渥脚……立渊公子莫怀臣明明是个心机似海的大人物,偏肯陪她做这些无聊的傻事,这样一个男人,也许换了谁也招架不了。
可是他表现得越温柔,她的胸口反而越发涌起一种虚空感觉来。
好像他们真的没有时间了,所以选择在一天内匆匆挥霍掉所有的温情,明天,下一步,在哪里,都不能说,不能辨。
“这雨看来一时半会儿停不住呢。”
出神间听他幽幽地感慨了一句,倾瞳不由冲动地脱口而出,“永远别停才好!”
对面那双桃花眸子原本静如汪洋,顷刻卷起了异样的澜涛,一会儿不过又一一退下,眼底只剩微不可察的浅痕涟漪,“这么喜欢下雨?”
“你错了!有太阳晒,我自然不爱风雨。”
倾瞳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似乎每一次触到实质,他都会岔开话题。不过此刻她也不愿深究,索性轻快地问:“认识了这么久,我除了知道你洁癖,寒症难愈,心眼小算计多,都不晓得你这人究竟有没有优点。你喜欢吃什么,偏爱哪一种茶,平生最想做什么事……横竖现在走不了,好歹说一点出来听听!”
莫怀臣几乎被气笑了,“喂,在你眼里,我就一点优点没有?”
倾瞳很坚决地摇头,“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欢快更新,抱抱亲们,么么么么。
☆、真相狂涛
莫怀臣眯了眯眼,摇着头齿缝间漏出一句,“没良心的女人!”
倾瞳倒弯弯唇角,施施然盛了一碗米饭递给洗了手的男人,挑好素菜盖了满碗。看他接过去不吃,还在生闷气的样子,笑道:“这就气了?果然心眼儿比针鼻还小!这样成了吧……”忽然倾身上去吻了下他的眉心。轻如烟,烈如火。放肆的眸色仿佛一只偷了腥的猫儿,玉指扫过樱唇,“啧,这面具触感真糟糕!”
居然调戏他?!
薄唇不由抿了抿,蕴上一层动人的温釉水泽。他的目光轻风般扫过,也蛮认真地建议,“其实,不沾着面具的地方也不是没有。”
“想得倒美!”她不管不顾地推了一把,规矩地坐在对面端了自己的碗扒饭粒,“赶紧吃吧,我还没饱呢。”
这里素食都清淡,一碟豆腐,一盘青蒜,还有素火腿,细品倒的确十分香脆。不过也许美味的主因,其实是坐在对面吃饭的那个人。
偶尔两双筷尖点到一处,她就直接一翻挑开他的,抢了三次他还是不温不火毫无愠色,第四次她就径自拈了那块豆腐丢到他碗中,“我是怎么着,恶妇?”
他自悠悠然,“谢谢!”
倾瞳迎着那黑睫下风流如画的眼,立时心口发烧,抱起茶杯急急喝了一口。
莫怀臣依旧继续优雅地嚼那点寡淡青菜,自己给他夹的都还有一大半覆在雪白的饭粒上,她就忍不住挑剔他,“我真没见过比你更讲究的男人。”
“我也没见过你这么不讲究的女人。”
“……你输一次也不会死!”
莫怀臣弯了下薄唇,只是看着她,淡淡的笑意跳跃在湛墨的眼底,好似能温柔了一川冻水。
倾瞳张了张口还想讨他一句,却是无声。
突然可悲地发觉,她是真喜欢这个男人。
坐也好,站也好,皱眉也好,微笑也好,无论他做了什么,都令她情不自禁想要探究亲近。想暖化他的清冷,想保存他的浅笑,更想要被他深深拥在怀中,感觉他迷乱时好似能焚烧一切的烈焰。
喜欢他,和权力、身世、财富都全无关联,甚至与他是否真心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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