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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传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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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青梅煮酒
() 秦伯牙极为看重礼义廉耻,一向是以道德君子标榜自己。可如今他儿子秦时玮却干出了这等丑事,秦伯牙又羞又怒,真让他张老脸也没地方搁了。
秦氏一族家法颇为森严,但凡这种通jiān且陷害他人的行为,jiān夫yín妇尽皆是以浸猪笼收场。
秦夫人苦苦哀求,族人亦是纷纷求情,毕竟事关族长唯一的子嗣。秦伯牙愤怒至极,须发皆张,身子颤抖不已。
毕竟是他自己的亲儿子,他怎忍心下令?可是家有家法,族有族规,岂能因他秦伯牙之子,便可罔顾法规?
秦玄鉴刚来这世界时候,便是知晓秦时玮谋害他一事。当时他因为初来此处而不愿多生事端,因此压下此事不提,又让秦时玮放松了jǐng惕之心。
如今他已融入了这个环境,自然是想有仇报仇。可是见了秦伯牙如此模样,亦是心生不忍,他劝慰道:“孰能无过,二公子一时昏了头,让他知晓过错、明辨是非便是了。”
秦伯牙瞧了瞧秦玄鉴,又叹道:“你还真是心胸宽广!既然你这受害之人都能放下仇恨来劝解,老夫也承情了!”
他又扭过头瞪着秦时玮,喝道:“你这逆子,为了你老夫白白cāo了多少闲心!今rì你干出这等丑事,秦家岂可再容你!今rì老夫便将你与这yín妇赶出了秦家村,从此你二人亦非亲族之人!!”
众村民又纷纷大声求情:
“族长不要!”
“给二公子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
秦夫人在一旁哭的肝肠寸断,泣不成声,闻得秦伯牙做了这样的决定,她禁不住又昏厥了过去…
秦时玮的尊荣皆是来自秦族,离开了秦族他倒如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因此他亦是跪下抱着秦伯牙大腿,哭的双眼红肿:“爹爹,孩儿再也不惹您生气了,您就饶了孩儿这一次吧…爹爹…”
秦伯牙抽开了被秦时玮抱住的大腿,神sè淡漠道:“从今往后,老夫与你再无任何关系!”
话罢,他一拂袖子离去,留下秦时玮在那声嘶力竭的嘶喊。身旁的下人忙扶起了秦夫人随了秦伯牙回宅子。后来据秦家大宅的仆人说,秦伯牙进了宅子后便气急攻心,连连吐了几口鲜血…
…
在家中盘桓了几rì,秦玄鉴辞了秦李氏及秦孤婶一家,便返回县城。因为先前同车夫交代清楚了今rì返回县城,故而车夫早早便等候在这儿了。
临行时,秦伯牙修书一封交付秦玄鉴,让他捎给秦仲发,道是一切俱在书信中叙明了。秦玄鉴瞧着明显衰老许多的秦伯牙,心里头也不是滋味。
待秦玄鉴挥别了秦伯牙后,车夫便驾马扬鞭往县城里驶去,一路颠簸终于到了城里边。
秦玄鉴曾谢绝了秦仲发邀他住在秦府的好意,因为他一向散漫惯了,常率xìng而为,若是住秦府里边,恐怕多有打扰。
因为怀里还揣着秦伯牙交付他的书信,再者他回城了,也得来拜见一下秦仲发,因此便命车夫驾着马车往秦府驶去。
彼时秦仲发正同秦时珲在吃酒谈笑,忽闻下人来报说是秦玄鉴回来了,秦仲发起了身呵呵大笑,手一挥道:“珲儿,玄鉴乃是咱村里的少年才俊,当真是‘少有大才,德行兼备’,走,随叔父去认识一下,哈哈!”
秦时珲亦是温文一笑,站了起来:“侄儿也听人多次提起,因而早已有心结识,可是一直不得机会,今rì还真得麻烦叔父引见了。”秦时珲外貌俊朗,温文儒雅的气质中又不乏北地汉子之气概,与其弟秦时玮的yīn柔之貌甚为迥异,十分容易让人亲近。
秦玄鉴对秦时珲亦是陌生的紧,所谓管县三杰,他仅见过唐十两的儿子唐湛云。但若以唐湛云的风采而言,料必其余二杰定当不差。不过亦甚是可笑,按理来说本该与他亲近一些的秦时珲,他却一直未曾谋面。
他方才下了马车不久,秦仲发早引着秦时珲行了过来,一面畅怀大笑,一面又为二人引见。
秦仲发互为介绍后,又引着二人径直往府里湖边的亭里行去。下人久知秦仲发习xìng,因此早早便在石亭里备好了酒菜,专等候三人前来。
不消说,席间三人谈笑风生,待秦时珲问及家中情况时,秦玄鉴沉默了一会,于怀中掏出信封递给了秦仲发。他们叔侄二人将信看完后,亦是默然了一会。
秦仲发叹道:“我那个侄儿自幼便是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如今的结局我早已料到,只是没想过竟会这么快!”
秦时珲微微拧着眉头,又张了张嘴,却不知说甚么…
三人俱是神sè无奈的互相望了一会,而后端起酒杯干笑道:“吃酒,吃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秦玄鉴恭维了一句:“久闻时珲兄风流之名,今rì亲睹真人,果然不愧是管县三杰。”
秦时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神sè羞惭:“玄鉴兄,实不相瞒,外人盛赞我乃管县三杰之一,可是我倒觉得愧受这名号了…”
秦玄鉴诧然道:“时珲兄此话怎讲?”
秦时珲苦笑了一下:“所谓的管县三杰,还不如一裙衩哉!”
秦玄鉴愕然的瞧了瞧秦时珲,又瞅了瞅秦仲发,着实诧异了。
秦仲发捋须呵呵笑道:
“我来告诉世侄罢,事情原委是这样的——”
“苏清风苏知县去年才到这儿,他乃是京城清流出身,才高学富,其女苏韵水亦是颇有才情。那时尚是苏知县初来不久,城里边正按往常惯例举行一年一度的赛文大会,苏韵水亦在受邀行列。”
“结果会赛当rì,苏韵水无论是诗词歌赋,或是时事策论,俱是大放异彩,风头尽皆压过了他们三杰…”
秦玄鉴听了后感叹了一句:“那倒真乃女中豪杰了…”
秦时珲又轻啜了一口,笑道:“可不是嘛!孙侯贵、唐湛云二人与我相差无几,诗词歌赋俱是jīng深,只因各有原因而不能金榜题名了。因此我们三人一向自恃才学,颇为自傲,谁料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秦玄鉴笑着恭维了一句:“可时珲兄这洒脱的xìng子,却是万中无一的…”
…
酒足饭饱后,秦玄鉴免不得心思有些躁动了——也不晓得孔娉娉那小妮子怎样了?他一脸莫名的笑意,哼着小曲踱着步子往杏花村酒肆而去。
到了酒肆边上时,秦玄鉴远远的望见孔娉娉正蹲在门口,一双白净秀气的手撑着下巴,也不知道她在想甚么。
秦玄鉴“嘿嘿”笑了一会,莫非正在牵挂我么?十有仈jiǔ是这样了。
秦玄鉴走近了方才想打招呼时,孔娉娉抬起头瞧见了是他,脸上一喜,忽又扭身掀开门帘向酒肆里边走去。
秦玄鉴纳闷的摸了摸头,这小妮子怎么一回事儿?
他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莫名其妙的步入酒肆内,且又吆喝一声:“阿大,给我添碗酒!”
阿大应声迎了出来,招呼道:“秦公子,可有些rì子没来了!”
秦玄鉴呵呵一笑,道:“前儿在家里住了几天,今rì方才回城。吃你的酒上瘾了,甚是嘴馋,所以便赶来了,呵呵。”
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道雄浑爽朗的笑声:“恐怕秦小兄并非为美酒而来吧!”
秦玄鉴闻声望去,来人掀开门帘后一瞧,吓!不出所料,果然是孔世兴孔老头。秦玄鉴邪恶的想着,几rì不见,孔老头越发jīng神矍铄了,不知是不是被百花园哪个姑娘滋润了…
孔世兴进门后便挨着秦玄鉴坐下,且也吆喝了一声:“乖侄女,快快出来见见秦小兄,他可是专程来看你了!”
孔娉娉在内房里羞不可抑,一面跺脚一面啐了一口:“叔父也真是的!”却仍是乖巧的舀了两碗酒稳稳当当端了出去。
孔娉娉经过秦玄鉴那儿时,却仍是不经意的洒了一些酒落在秦玄鉴长衫上…
二人接过了酒,孔世兴笑了笑:“咱这侄女儿,在家乡时候可是让十里八乡的俊后生牵挂的紧呐!在城里边也没见过几个能比咱家娉娉更美貌的咯…”
秦玄鉴望着孔娉娉的背影,凑趣的说笑:“娉娉姑娘貌美如花,品xìng纯良,又温柔贤淑,除了酒碗端不稳一点外,其余都是至善至美了…”
已进入房里的孔娉娉闻言,却是“扑哧”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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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又见推销
() 自打秦玄鉴rì渐展现了他的才能,他便深得秦仲发器重了。如今他倒等若前世的总裁,而秦仲发便是那董事长。现在但凡商行里大小事务,悉数交由秦玄鉴裁决。
但秦记商行早已是步入了正轨,一切井然有序,秦玄鉴除了亲自监管财务之外,便做起了甩手掌柜。甚至还将秦记商行里原本每天清算一次账目的规矩,改成了七天清算一次。
众掌柜俱是愕然,因为记账乃以繁体字记账,若是账簿上进出账目比较多,那计算起来十分麻烦,因此后来秦仲发才会立下“当rì的账目当rì核算”的规矩。可是今儿秦玄鉴竟然将这规矩改成了七天清算一次,那到时候可真是一项浩大的工程了。
还是秦仲发有气魄,用人不疑,将秦记商行交给了秦玄鉴打点,他只出面应付一些生意场上打交道的事情。
当然,秦玄鉴并没有让他失望,甚至让他愈发惊喜——
秦玄鉴紧接着便教了诸位掌柜一种名唤“数字”的符号,采用十进制等等。众掌柜越听越是惊叹,若是这样,那rì后定然便捷不少——
果然大才!
一传二、二传三,管县城里的每家每户均是采用这种方法记账了。甚至苏清风苏县令得知了这种计数法子后,还特意以六百里加急将此法呈到了金銮殿上的龙案上。
不消说,秦玄鉴的大名亦是传入了帝国皇帝以及诸位王公大臣耳中,特别是户部尚书楚叶秋楚大人更是大为惊叹,因为户部掌管天下钱粮,楚大人乃记账老手,自然知晓这新的计算法子之玄妙jīng深。
而秦玄鉴这厮却不晓得他的大名已是上达天听,依然是我行我素。
他并非图个名扬四海,只不过是怕麻烦,为了办好差事时能省时省力而已。他亦非有远大志向之人,但是作为一个优秀的穿越者,当然不情愿窝在秦家村里头过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兮兮rì子,所以他到了县城里头。
甭说,如今rì子十分惬意舒适——
帝国繁荣似锦,四海升平,他又是安逸富足,就这般平平淡淡过一生也是好事儿。并且时不时的去杏花村酒肆嗞溜两口小酒,也是人生一大享受。
他美滋滋的想着,再稍稍过些rì子,等时机成熟了便将孔娉娉娶进门,生几个小胖子,人生便是完美了——唉,饱暖思**呀!
当然,娶了孔娉娉还有一个不显形的好处,rì后再去杏花村酒肆吃酒,应该不用花银子了吧?
左右无事,他又踱步前往杏花村酒肆。方才出了门上街不久,忽闻一阵“噼噼啪啪”的鞭炮声,继而又敲锣打鼓喧闹起来。
他循声踱去,待转了一个弯儿,便见乃是西街上有家名曰“翠满楼”的青楼新近开张。翠满楼的楼面装饰十分豪奢,透过大门望去,楼里亦是富丽堂皇。
此时门前莺莺燕燕,或是浓妆淡抹,或是环肥燕瘦,她们有的簇成一堆,有的三五一排,扬着手绢儿嗲声招引客人。不多时,城里便轰动了,青楼门前围过来一大堆前来瞧热闹的人。
翠满楼的龟公一边拱手作揖,一边又扬声招呼:“今儿翠满楼开张,还得请各位乡亲父老多多支持,多多捧场!”
秦玄鉴瞧见了这番情景,暗自叹了一声,啧啧,若是换我那年代,哪家jì院开张敢这么大肆张扬,还不都得掖着藏着。
不过他如今所处的年代,风气极其开放,文人士子逛青楼喝花酒、**宿jì乃一桩雅事,为世所称道,因此青楼开张纳客当广而告之。
龟公方才介绍完,翠满楼二楼外边的廊上早有两个杂役抬来了一张香楠方桌与凳子,且又摆好了古琴与香炉。不多时,便有一位轻纱覆面,身形婀娜的女子袅袅娜娜行来,她怀抱一把古琴,一身翠sè宫装掩不住妙曼动人的身姿。
众人俱是屏气敛息,一眨不眨的望着她,着实美貌,似那画中女子飘然而来。
她眼波流转,似语还休,朝着楼下诸人福了一礼,继而身形平稳款款落座。而后她抬起了一双白净纤长的玉手,十根葱指轻拢慢捻,继而闻琴声悠然扬远,如凤鸣鹤唳之空灵,又如山涧流水之清远。
一曲终了,如云收雨歇,却仍如余音绕梁不绝于耳。众人皆是沉浸在这美妙的琴声之中,怔怔不能自拔。
秦玄鉴前世时候,虽然立体音乐,还有各式各样的乐器齐奏等等是充盈入耳,但是乍一听这样悠扬清脆的琴声亦是禁不住赞叹,着实悦耳动听。
许久,楼下众人才回过神来,顿时齐齐哄然叫好。
龟公拱了拱手道:“这位便是柔儿姑娘,是咱翠满楼的花魁,乃清倌人。今rì开张献曲,rì后大家若是想听柔儿姑娘唱曲,还得看各位本事了!”
正当大伙儿喧嚷时候,有人将秦玄鉴衣袖拉扯了一下,秦玄鉴扭过头瞧了一下,却见是一个仆人打扮的。
那人恭敬的道:“宋妈妈吩咐小的请公子过去一趟。”
秦玄鉴愣了一下,便知乃百花园的宋妈妈有事找他了。他把头点了两下,那下人便引着他往百花园而去。
“哎呦,秦公子,好久不见,您倒是越发俊俏了!”宋妈妈见秦玄鉴来了,忙扭着肥臀迎了上来。
秦玄鉴眉开眼笑道:“呵呵,我越来越俊俏了?是不是以后来这儿不用掏银子?”
宋妈妈闻言忽的一脸悲伤,双目凝泪:“唉!秦公子,您也看到了吧,今后咱们这儿可得关门了,这里的姑娘们还不晓得去何处安身呢!”
秦玄鉴拧了一下眉头:“因为方才新开的翠满楼?”
宋妈妈一扭一扭的走到秦玄鉴边上坐下道:“可不是嘛,满翠楼一开,客人们都不会来咱百花园了。您没看到么,那新来的柔儿姑娘,那股子媚劲儿,据说又是琴棋书画样样jīng通,百花园里还有哪个姑娘比得上她呦!”
前世武侠小说里,但凡以轻纱蒙面的女子,不是绝美就是大丑,这柔儿姑娘怎么瞧都不像揭开面纱便会露出一脸麻子…
宋妈妈瞟了秦玄鉴一眼:“秦公子您可知晓满翠楼的东家是谁么?”
秦玄鉴闻言诧然道:“是谁?”
“是孙从文孙员外…唉!上次奴家不是帮过你么,因此他怀恨在心,这是要报复奴家呢!秦公子,奴家晓得你心思伶俐,是个有法子的人,你得帮帮我…”宋妈妈说完又掏出手绢儿擦拭了一下眼角。
秦玄鉴愣了一下:“哦?还有这事?”
事情因他而起,他当然得帮衬一下了,况且秦记商行与百花园还是长期合作伙伴关系哩!他起了身来回踱步,一面又低头琢磨着。宋妈妈晓得他在想法子,因此也不打扰,只是眼神切切的瞧着他。
片刻后,秦玄鉴双眼一亮:“有了!”
说完,他又对着宋妈妈龇牙一笑:“宋妈妈,你可信得过我?”
宋妈妈“哎呦”了一声,嗲道:“我的大公子,奴家不信你还信谁呀!”
…
百花园里边亦是有花魁的,名唤奴娇儿。奴娇儿原本不仅在百花园蝉联花魁,在管县城里边所有的勾栏女子中亦是独占魁首。
可是今儿来了个才貌俱佳的柔儿姑娘,奴娇儿的地位便是岌岌可危。甚至在满翠楼下边的男子眼里,柔儿姑娘已是管县成里边的花中魁首了。
奴娇儿其实并不差,不然也不可能在城里边蝉联花魁多年,只不过奴娇儿没有柔儿那种气质,清冷却并非拒人于千里之外。
当宋妈妈吩咐下人来请她去百花园里边的亭子时,奴娇儿亦正心事重重,忽然来了一个大敌,自身地位难以保持了。她过惯了男人竞相追捧的生活,再要栖于人下真不是滋味。
“女儿,这位便是秦公子。”
待奴娇儿来了后,宋妈妈便为她介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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