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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芳菲尽-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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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静处无征战
这匹马耐力和速度都是上乘,跑了一整夜,当它浑身汗湿的时候,青云密布的天际终于现出一线曦光,万道金光冲破云层的阻碍,挥洒在宽广山河间。我看清面前是一片山地,高大葱郁的松树和桦树生长在山间。
太阳渐渐升高,天空湛蓝,晨风中飘散着花草和自由的气息,马蹄惊起一群在树上鸣唱的飞鸟,远远看见绿草如茵的山脚有一处村落。
身后一直紧紧抱住的人扯紧缰绳勒住马,□的黑马喘着粗气,微微耷拉下脑袋,放慢了脚步。我缓缓回头,毫无意外地对上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那里面映着最美丽的朝霞,还有最动人的情意。
我们彼此凝望着,相视一笑。这一笑却让忍了一晚上的眼泪刹那间汹涌而出,要说的话太多,却又似乎不知从何说起。他理了理我被风吹散的长发,眼波澄澈,笑意暖暖。
昨晚从黑衣人进帐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是谁,自己爱人的气息我怎么会感觉不出呢?即便蒙住眼睛,失去嗅觉,也还能感受得到他熟悉的体温。
“你。。。。。。”我揪紧眉头,哽咽着开口。
他放开缰绳,将我圈在怀中,低头在我额头印上一吻,背对灿烂的朝阳,笑容欢欣,语声笃定:“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
千万种情绪冲击在心头,我无声地张了张口,再说不出什么,只能紧紧抱住他。我想说的他都了然于心,深邃的黑眸波光流转,他的唇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我听到世界上最沉悦的声音:“从此以后,世间没有了高衍,只有一个叫高廷绪的男人和他的妻子。”
世间之大,总有可以容下我们的地方。
山坡上绿草如茵,已经有早起的农人赶着牛羊往林间走去,高衍下了马,顺着通往村庄的那条土路牵马前行,路边开满了粉色的格桑花,宁静美好。
迎面走来一个农人模样的和善老伯,高衍上前打听这是什么地方,在寻找到合适住所之前可不可以先暂住几日。那老伯一身简陋的粗麻衣,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上遍布皱纹,将我们上下打量一番后,咧嘴淳朴一笑:“看二位不像是寻常百姓,莫非是大户人家逃婚出来?”
我不得不惊叹于这老伯看人的眼光,我和高衍都穿着寻常布衣,这都能被他看出些端倪?我和高衍相视一笑,高衍点头道:“算是吧!我们二人以后就打算长住在此了,想选块地建所房子。”
老伯爽朗一笑:“二位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别找住处了,如果不嫌弃,就跟我来吧。那地方虽说简陋一些,但修一修总比你们自己动手盖来得快。”
那老伯把我们带入林间,叶影斑驳,鸟鸣幽幽,脚下厚厚的腐叶松软,往前走,居然听见水鸟悠长的叫声在不远处回响。当走到树林尽头时,我忍不住深深倒吸了口气。
眼前碧波万顷,白鹭从烟波浩渺的水面掠过,澄澈的水面倒映湛蓝天空,仿佛可以一眼看到深深的湖底,湖水呈数种颜色,依次从最边上的浅蓝到浅绿,最后到遥远湖心的墨绿幽深。岸边是笔直高大的松树,树脚开满了丛丛紫色和黄色的鸢尾,晃眼一看像是千万只蝴蝶栖息林间。
老伯见我们二人惊叹的表情,笑道:“这湖呀,不知道养活了多少代桐花村人,后生们都在这打渔,家里的老人才去山上放羊。”边说便带我们沿岸前行。
我没想到湖边除了那些红松,居然还有其他植被——竹子。老伯把我们带到距离湖边不远的一片茂盛的竹林,其间有一座破败的竹屋。老伯解释说这片竹林是个很早隐居于此的一个世外高人所种,很多年过去了,这片竹林也愈发长得茂盛。竹屋则是他年轻时在湖边打渔时的居所,现在老了不再打渔也就废弃了。
我惊喜不已,在我看来,这个叫桐花村的地方简直就是如世外桃源一般的仙境,有山有水还有这间小竹屋。我和高衍连声感谢他老人家,那老伯乐呵呵一笑,交待我们既然长住于此,以后有什么事就到村东头找他,还跟我们说了一番附近的风土人情。照他这么说,我们现在其实是在景国的西边,原来我们昨晚是一路向西行的。但在哪里都无所谓了,不管在何处,我身边都有那个人一直陪伴。
我和高衍谢绝了老伯的帮忙,自己动手修葺竹屋,这间竹屋隐藏在密林深处,很少被风吹日晒,保存完好,除了屋顶被覆满的落叶压塌以外,基本没什么大问题。
高衍去附近找来些结实的藤条,将墙壁和屋顶重新捆弄了一番。我把里外仔细收捡打扫了一番,将屋里原本就有的一张简陋额藤条床和藤条桌椅擦洗干净,摆放好后,居然有了点家的味道。
正午时分,那老伯还专程来给我们送了馒头,老远就听见他爽朗的笑声,他笑道就担心我们会饿肚子。高衍从怀里掏出银两给他,他却连连摆手,说什么都不要,最后干脆板起脸来严肃道:“虽说二位是大户人家出身,可也别小看了我们桐花村的人。我是看你们逃婚而来,无依无靠。这位公子又与我家小儿年纪相仿,才不忍心看你们受苦。”
我笑道:“老伯这么乐善好施,儿子也一定很孝顺,一家人肯定过得幸福和睦。”
老伯听后却神色一颓,长长地哀叹了一声:“早就家不像家了,这几年打仗打的,小儿被抓去当兵了,两年多没归家,也不知道死是活。老婆子是生生把眼睛哭瞎了,儿媳在家也整日以泪洗面。唉!这日子。。。。。。”
口中的玉米馒头顿时变得难以下咽,高衍的脸色骤然变了,他蹙紧眉头,低头不再说话。没想到桐花村这么一个宁静如世外桃源般的偏僻小村庄也难逃战祸殃及,我急忙转移话题,向老伯打听起附近有没有什么城镇集市,好去买些家用的物品。
老伯说对岸就有一个镇子,划船过去要快一些。我们又絮絮地聊了一些,吃完了饭,我和高衍将老伯送出竹林,一路往村里走去。
老伯的家在村东头山坡脚,两间简陋的小土屋,篱笆围做院墙。一个年轻女子本正在井边取水,见到有外人来急忙扔了桶躲进了屋里。老伯笑着招呼坐在院中枣树下的老妇人,说是有客人来了,就是今天跟她说过的那位公子和小姐。
那老妇人摸索着椅边靠着的拐杖,抖抖索索要站起来却脚下一软,我和高衍一齐上前搀住她,那老妇人茫然地睁着无光的眼睛,咧着瘪下嘴笑了笑,嘴里念叨着说我们都是好人,一定有好报。
她的话说得我心里极不是滋味,我们是好人。。。。。。高衍一直笑着看她,弯腰搀扶那老妇人进屋,趁老伯不注意,掏出自己怀中的钱袋,将全部银两都抖落堆放到屋角柜子下,我默契地替他挡住了老伯的视线。
老妇人拉着我们的手,絮絮叨叨地讲起了自己的儿子,想到那青年现在也许已经是沧河边上一具白骨,我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老妇人又吩咐儿媳将洗干净的床单送我们一条,一再强调是儿子结婚时缝的,统共没用过几次,洗得很干净。
我笑着接受了,但心里难过得想要掉眼泪,坐了一会儿,便以还要修葺竹屋为由告辞了。回去的路上,两人牵手边走边看路边风景,刚才那偷偷放下的银两,让我的心稍微宽慰了些,虽然知道那根本解决不了什么。
我们都刻意压下愧疚伤感的情绪,气氛有些冷清。高衍从路边摘了些格桑花,编了个粉红的花环递给我,我对他一笑,想把花环往他头上放,他躲来躲去,我便追着他绕树跑,林间一时回响起两人的欢笑。
“你别跑!”我绕着树转了一个圈,不期撞入没有按原来方向跑的高衍怀里,他抱着我,低头看着喘笑不止的我,笑容澄澈:“娘子,从明天起,我们真的要自食其力了。”
我握紧他的手:“钱财乃身外之物,这么做应该的。他家中已经没有了壮年劳动力,我们以后还要多帮他们做些实事才好,有时间多去照顾照顾他们老两口。自食其力好啊,我喜欢自食其力的生活!”
高衍笑着点头,然后低头吻了吻我的脸颊,“你放心,你相公我不会是让娘子饿着肚子的。”
“那我今晚要吃烤鱼。或者这里的野山鸡也行。”
高衍含笑看着我,眼中似有深意:“娘子之命岂敢不遵?不过此刻,我一时觉得浑身无力。”灿烂的阳光下,他脸上印下斑驳的叶影,眼眸中光华闪烁。
我了然一笑,然后凑到他脸上,若即若离,在嘴唇刚要碰到他脸颊上的时候,突然一把推开他,笑着往湖边跑去。
他从后面追来,连声喊道:“娘子快跑,我要追上你了!”声音里掩不住笑意,时慢时急的脚步声,惹得我一阵尖叫狂奔。
初夏的晌午,热烈的阳光映照着湖水,湖面上流淌着粼粼波光。高衍砍了两支竹子削尖,这会儿脱了上衣光着膀子,卷着裤腿站在湖岸边叉鱼。汗水顺着他古铜色的结实胸肌流下,在阳光下一闪而过,有一种动人心魄的性感,我在岸边拾柴火,回头眯眸看着他,不知不觉笑得像一只狐狸。
一阵水花响起,阳光下他举着一条银光闪闪的大鱼,高兴地看向我,却正好碰见我犯花痴的眼神,他一愣神后有几分得意,黑眸熠熠生辉:“娘子,看什么这么专注?”
“看我相公啊,今天才发现原来我的相公也是秀色可餐的。我细细一回想,竟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把他拐骗成功的,真有点稀里糊涂的。”我由衷感叹。
高衍大笑:“就当是你□成功的好了。”
我放下手里的松果,拉下脸严肃道:“高衍同学,你知不知道这是个很严肃的命题,我上次问你的时候,你就没有回答我。明明是我热爱自由的精神感召了你!”
高衍又是一阵大笑,将那条鱼从竹尖取下扔回岸边,装聋卖傻地继续叉鱼,我索性挽起裙裾跳到浅水处,朝他一阵泼水。他挡也不是躲也躲不掉,恼道:“鱼都被你吓跑了。”
我望着他沾上水渍成深色的裤子,邪恶一笑:“我只知道你裤子湿了,要不要上来晒一晒,顺便我们好好聊一聊□的事情。”
高衍低头看了看被我泼湿的裤子,也邪佞笑道:“我不介意放岸上晾着,你介意我现在脱了么?”
“你脱啊!我不介意,我一点都不介意!”我冲他挑了挑眉,无赖一笑,然后随手指向湖边道,“呀!那里有一位洗衣服的大婶!”高衍回头去看,我忍不住大笑起来,不想脚下一滑便直直跌进了水里。
高衍惊呼“小心!”急忙淌水过来拉我。我没用他拉,自己迅速从水里站了起来,抹一把脸上的水,发现衣服全都湿漉漉地贴着皮肤,从头到脚都在滴水,狼狈不堪。我哭笑不得地望着几米开外极力憋住笑的高衍,哀嚎一声:这就是害人终害己啊。
幸好高衍的外袍一直堆在了岸上,倒是个干的,我缩在他宽大的外袍里,将湿了的裙子铺在湖边的石块上晾着,看着他叉鱼。他叉到一条,我就鼓掌欢呼一阵。他得了表扬,越发得意,更是卖力地抓。
练过武的人就是不一样,精度和力度都把握得好,没多大会儿功夫,又叉到了好几条大鱼,我们俩就寻思着晚上送两条到老伯家。
太阳渐渐西垂,我用拾回的枯树枝和松果点了堆火。高衍将抓到的鱼收拾一番后,穿在松枝上烤着,不一会儿就阵阵香味扑鼻。虽然没有盐和其他佐料,但这鱼却依旧鲜香无比,带着点甜味。
吃完了鱼,从昨夜到现在都没有休息过的我俩终于累了,两人就倒在岸边鸢尾盛放的草地上躺着,夜幕刚刚低垂,浅浅的月亮悬在空中,天色半明半暗。睡了一会儿,感觉精神好多了。
高衍起身下到湖中游泳,月色很好,湖边茂密的树林在湖水中映出晃动的暗影。累了一整天,是该好好下去洗个澡。
湖水触上皮肤凉凉的,我不会游泳,只在岸边浅水处将身体浸入水中,细细地揉着打湿的头发。高衍在不远处游泳,一会儿仰泳、一会儿蝶泳,像一条大鱼,掀起一阵阵欢快的水花声。
不知什么时候,耳边突然安静下来。我转身向水面四处张望,湖水如一面映着皎洁月亮的光滑镜子,不见丝毫涟漪。
“高衍!”我有些害怕,不知道他突然去了哪里。没有任何回音,我小心地趟着水,往他刚才在的地方游去。
“哗啦”一声水响,我还没来得及叫出口,就被一个有些凉意的身躯从后抱住。那人放肆地笑着,我惊叫着让他放开我,他愈发笑得得意,双手还不安分地罩上我胸前的两团柔软,揉捏着蓓蕾。
浑身迅速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月色下的肌肤微微泛起了蔷薇色。他在我耳畔坏笑一声,一时激起了我的玩心,我反手迅速握住了他的,他一时诧异,微微怔了怔。我从没对他有过这么大胆的举动。
我感觉那东西在手中渐渐膨胀发烫,本是得意地回头对他一笑,却发现他眼中浮起一抹愉悦的神色。这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要甩手,高衍抱得更紧了,急道:“不要放!”说着吮上了我的耳垂,手指也没闲着,轻轻拨弄我的蓓蕾。我竟鬼使神差地听了他的话,没有放手,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奇妙感觉让心头痒痒。
手背是冰凉的湖水,手心却是越来越坚硬灼热,高衍的喘息越来越重,却仍贪婪地吮吸着我的耳垂,粗重的鼻息让我忍不住一阵颤栗。
“扶它进去。。。。。。”
“啊?”我从浓情中回过神来,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脸一时红透。
“乖。。。。。。”他继续哄诱,还象征性地向前拱了一拱。
见我半晌仍红着脸羞羞答答迟疑不决,高衍终于失去耐心,就着从后抱住我的这个姿势,将我抱高,我刚一松开手,那灼热的坚硬就紧紧抵在了腿间。
不知是不是因为湖水的阻力,他试了几次,想将我放着坐下,都没有成功。
听着他急促的呼吸却一直没能如愿,我忍不住笑了。他听见我的笑声,狠狠咬牙道:“小妖精,看你往哪儿跑。”
我一愣,这台词似乎在西游记里听过,下一秒,他已经把我翻转过来。我们俩改为了面对面。他邪佞一笑,抱着我往湖边趟去。
作者有话要说:偶真是一个神奇的姑娘,在大家以为偶要写宅斗或者宫斗的时候,偶笔锋一转,开始写种田。。。。。。偶觉得种田文最美好的就是亲近大自然,淡淡的温馨~
话说,偶还发现自己胆子越来大了,写H写得越来越大胆,额,这两句话怎么像颠过来倒过去似的~嘿嘿大家自动忽视它~
☆、东山白首还归去
湖边有一片石滩,高衍寻了一块扁平的石板,将我放下。幽蓝的天幕上点点繁星闪烁,一弯新月斜斜挂在天际,如水的月光从茂密的林间泄下。
耳边是唧唧虫鸣,仔细听似乎还有湖中鱼儿咬动水草的细响。
良夜靖好,我脑中突然冒出的是这样一个字眼。
身体上却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高衍眯着眼睛看来,不满我的不专心,惩罚般轻咬我胸/前的蓓蕾,我一笑故意不看他,兀自闭上了眼。
但下一秒,更强的惩罚就来了,他突然拉开我的腿,毫不犹豫一记撞入。我惊叫一声,睁开眼蹙眉看他,“痛啊!”
他顿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有些懊恼,蹙眉小心地观察着我的表情,然后俯首吻住我,身下没有再动,开始不断撩拨,直到我情迷意乱地嘤咛出声,他才继续进攻。
他精壮的腰身被染上了一层浅浅的月色,我紧紧搂着他的脖颈,仿佛荡漾在一片温暖的海洋。
“高衍……高衍……”我忍不住低低叫出口。听到我的喊声他身下更强劲,他喘着粗气说道:“叫我廷绪!”
我忘了,这里没有睿王高衍,只有一个叫高廷绪的男人和他的妻子。
“廷绪……”
夜色将春色尽数遮去,独留下彼此缭绕的低吟和喘息。
第二天下午,我们划竹排去了对岸的集市,那个小小的镇子居然是这一带的行政中心,我在镇上看到了府衙。白墙碧瓦的房屋朴素清雅,青石板铺就的街道有些年头,都被磨得泛起了光亮。百姓们也都很淳朴,我们打的鱼和野鸡因为新鲜,卖的价钱还不错,买了点米面,剩下的够配置口锅和几副碗筷了。
我们在陶器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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