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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芳菲尽-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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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觉得心跳加速,暗暗握紧手。
“正是这位沐素华沐姑娘!”顺亲王行至我身侧,慈爱地望着我。
这一说又让朝堂之上像炸开了锅一般,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投射过来,似要将我看穿般,我瞬间变为偌大一个崇圣殿的焦点。
怀眠玉也似不认识般仔细打量着我,云铎惊讶的眼中绽放些许欢喜,安王云枫则斜眼笑了笑。
“顺亲王,多年过去,以何为证她便是你亲女?”皇帝问道。
“沐姑娘身上的吊坠便是凭证!”顺亲王指着我挂在颈上的那块吊坠言道。
我讶然低头,那枚吊坠自云铎将它寻回还给了我,我便一直随身携带,因我此刻是跪姿,那吊坠悬在囚服外,红光熠熠颇为耀眼。
“这块水晶吊坠当年是微臣特意请能人为爱妻所制,它并不是普通的水晶石,而是能感应主人的感应石,它本是蓝色,但其中分别注入了微臣和爱妻的两滴血,自此它便具有了感应亲人的能力,只要它在我们一家三口任何一人身上便会是鲜红之色,若是外人取到便是晶蓝之色。”
众人听得一惊一乍,在我耳中却似爆开了一个惊天响雷!若说他说的不对,可他分明解释清楚了这块水晶中的两滴红色液体,也解释了我一直以来的疑问:为何它一靠近我便变为红色?若他所言是真的,那我穿越到的这具身体的主人竟然不是莫褚的女儿,更不是乌月离人,而是,而是容国人,还是容国王爷流落在外的女儿!这怎么可能?
我懵在原地,傻傻望着顺亲王。
他向我伸出手:“可以把它取下来吗?”
我木然将项链摘下,顺亲王望我疼爱一笑,接过。那红色的晶体在他手中竟然奇迹般的没有变回蓝色,而仍旧是鲜红得耀眼。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可置信地摇头。
近身内侍取来托盘将那水晶奉上,众目睽睽之下那块水晶在顺亲王手撤离的瞬间缓缓由深红变为紫红最后变为海蓝,殿中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叹。
皇帝取过那水晶仔细观摩片刻,终是点头:“果然如此!”
“小女无知,牵扯入此案,望皇上看在老臣面上饶过她!”顺亲王以额触地。
“顺亲王请起!”皇帝抬首示意,随后轻叹一声,举首望向众臣:“顺亲王寻回爱女,是喜事。赐名云素华,赐封平岚郡主。其余人等免去罪罚。若无事再议,那便退朝吧!”皇帝的声音倦怠不堪。
☆、蒲草韧如丝
容国开贤三十年十月,太子云硕谋逆弑君未遂,被诛。惠王云灏自请削籍为民,屡次上书请奏,数日之后,皇帝无奈终是放爱子离去。原京兆尹怀竞告老还乡。
皇家一下少了两个皇子,倒是顺亲王府从天下掉下来一位郡主。我做梦都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和郡主沾点儿边,就像如缀当年说我的,不知是哪里来的乡野村姑。兜兜转转一大圈,我穿越到的这姑娘到底是什么人,今时今日才终于弄清楚了。
“华儿,你看此处可还满意?”顺亲王疼爱地望着我。
彩绘雕梁,粉刷一新的壁柱,淡紫绸帘拢轻纱,紫檀桌椅家饰隐隐幽香,榻前三重叠幔。推开花草盘错的梨木窗棂,绣楼后一座别致的花园里金菊烂漫、桂子飘香。
我叹道:“好漂亮......”随即又有些不自在,“王爷你不必对我这么好......”还是一时接受不了称他为父亲,称呼他为王爷好了。
“傻话!为父好容易才将你寻回,便要将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凡是你要的,为父一定都送到你面前。”顺亲王蹙眉疼惜言道。
我犹豫半晌,终是忍不住问出:“王爷确信我就是你的女儿?就凭一块水晶石头,可我的母亲......”
提及我的母亲,顺亲王一时眉头紧蹙。我之前告诉过他,母亲已经过世了,顺亲王心疼我多年在外漂泊,便将我接回王府,等我心情平复再细谈,不料仅仅一日功夫,他便为我布置好这栋雅致的绣楼。
“你母亲的事,我不是不想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心怀内疚。当年,是我对不起她!”顺亲王怅然长叹。
我不知当年发生了何事,只得安慰他:“很多事情既然无法挽回,便试着去面对吧!”
顺亲王点点头,望了我一眼:“你随我来!”
穿过半个王府,我们来到一座花园,此处并不是王府后花园而是一个独立花园,顺亲王屏开所有亲随侍从,幽静狭窄的花园小道上只有我们二人的身影。
虽然已是深秋,地处南方的容国却还是一副树木繁茂的景致。行至花园深处,一座青瓦白墙的房屋立在繁茂树从中。
顺亲王在门口停下,无声的长叹一声,微微颤抖着双手将门推开迈入屋内。
我隐隐觉得这其中似乎又蕴含着另一个秘密,心中那种跃跃欲试的好奇心催促着我跟上去,同时又让我满怀惴惴不安,如果这个谜底揭开,那么我这身体主人的身世也彻底清楚了。
我深呼吸一口迈入屋内,顿时一惊,屋内除了一张香案再无其他摆设,四面墙上满满都是画像,仔细看去竟然是同一个女子,各种背景各种姿势。我一一顺着看去:花园里轻摇罗扇扑蝶、闺房内倚窗梳妆、桌前专心看书、紫藤树下笑靥如花、杨柳依依抚琴奏曲......不一样的场景,却是同一个人,从她脸上我依稀辨认出自己面貌的影子。
“来为你娘亲上柱香吧!”顺亲王立于香案前,举香对着正中的那副端庄画像拜了几拜,“暮雨,我来看你来了。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今天这么高兴过,我把我们的女儿找回来了!她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你看,她多像你,她长大了也懂事了,但也吃了不少苦。
当年若不是因为我,你们母女也不至受这么多的苦。你放心,我今天在此立下重誓,一定好好疼爱她,不会再让她受到半点委屈!”
顺亲王面色悲喜交加,双鬓已经斑白的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一些,他,这么多年也是过得很辛苦吧!
“你娘亲没有告诉过你一些从前的事?”
我摇头,心想就算告诉也是以前了告诉这身体的主人,我哪里知道!
顺亲王蹙眉叹道:“唉!当年是我伤害她太深,她不愿意跟你提起也是应该的。”
我试探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顺亲王转身面朝墙上画像,负手身后,良久才缓缓开口,那声音凝结了岁月的沉重:“你娘亲叫暮雨,是个聪慧的女子。你娘嫁给我时,我已有了王妃,为了你娘,我冷落了其他妻妾。后来,你娘妻怀上了你,我特意找人制作了这块感应石,一心只想一家三口永不分离。却没有想到我当时的王妃使了离间计,让我误以为她背叛了我。她受不不了我的误解,最后用了那样决绝的方式离开了。
她掉落悬崖时已经身怀六甲。我下到渊底找寻了许久,派人沿河仔细搜索,可你娘就像凭空蒸发一般,不见了踪迹。但我始终不相信你们都已经死了,一天没有找见,我就有一天希望。只是我从未想过,没有了你们,生活了然无趣,这个叫暮雨的女子让我生平第一次尝到了痛彻心扉的感觉。”
阳光透过窗棂射入,满屋的暖阳却让人生出几许余晖般落寞。
顺亲王紧闭的双眼竟蜿蜒下两行晶亮溪流,随即睁眼殷殷望我,“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你,愿意原谅我吗?不要把我当做一个王爷,我只是一个平凡的父亲,你......”
我上前扶住他,诚恳道:“她要知道你如今的愧悔,想必也原谅你的。往事已矣,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后来发生了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在乌月离草原长大,而且......”
顺亲王精明眸子一闪:“乌月离?你们怎么到的那里?”
其实这也正是我想问的问题,当年身怀六甲的暮雨跃下悬崖后奇迹般生还,在顺亲王那番严密找寻下居然还到了乌月离,这中间究竟还有多少曲折?暮雨和莫褚都已离开人世,这也许将是一个永远的谜。
我试探地问道:“你希望娘离开你以后过得幸福还是凄惨?”
顺亲王微微蹙眉,背过身望着墙上的画像:“我既希望她恨着我,那至少说明她没有忘记我,又希望她忘却前尘。”
“也许真如你所言,她忘却了前尘。她后来嫁给了一个乌月离男子,那人待我们母女都极好,以至于没有人怀疑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连我也不自知。这枚吊坠是娘留给我的,她却告诉我从前,也许她是真的忘了。你,难过吗?”
顺亲王挺直的脊背微微震颤,良久,才缓缓道:“如此甚好。”
如此甚好,近二十年来的牵挂,到了最后不过是一句“如此甚好”。一间埋藏于王府深处的怀念屋,竟然隐藏着一段鲜为人知的哀婉故事,一幅幅追忆的画像都饱含对亡妻的深深思念,可人生便是如此,一步差池,再难回头。
清晨,薄雾浓露,轻纱缭绕般围绕高大城墙,郁陵两个大字若隐若现。
一架轻简马车穿越晨雾,从城中摇摇晃晃行来。
我立于城门外,那马车在经过我身侧时停下。
“素华!你怎么来了?”一人探出身子来。
我笑道:“眠玉,三哥,你们也太不厚道了,离开也不说一声。”
怀眠玉略显尴尬却难掩惊喜:“你怎么知道我们今日离京?”
我故意笑着掩饰浓浓的不舍:“这么多年了,我早把你那点心思看透了。”
怀眠玉鼻子一酸,眼眶微红:“死女人!知道我最怕离别伤感,还来......”
我仰首伸臂一把抱住怀眠玉,将头贴在她耳畔,泪水不自觉滚落。
“没事,我和云灏会时常回来看你们的。”怀眠玉也将我抱紧,哽咽道。
我咬紧双唇将泪水忍住,努力笑道:“是啊,你们以后可就是神仙眷侣了,纵览四海、悠然南山,多幸福呀,下次回来可一定要给我多添几个小侄子侄女!”
怀眠玉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掐了我一把,倒是云灏对我礼貌地微笑。
正说着,城中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薄雾中白衣胜雪的那人策马奔来,我心跳霎时漏掉一拍。自从成为顺亲王府的郡主,我还未同云铎正面相处过,此刻竟然有些惶惶。
另有一人骑一匹枣红骏马紧随云铎之后,安王那张仿佛永恒不变的玩世不恭笑脸不一会儿也出现在眼前。
“三皇兄!”云铎翻身下马,不意见到马车前的我,一怔随即温润一笑。
云灏跃出车外,一身布衣的他依旧潇洒不凡,朗朗笑意更显洒脱。
安王也下得马来,三兄弟相视一笑,多年手足情谊、恩怨纷争尽在一笑之间。
“三皇兄此去不知何年再相见,江湖之高、庙堂之远,多保重!”云铎笑着拍上云慕肩膀,眼中暗藏隐隐伤感。
“抛却身份地位,携三嫂这般如花美眷归隐田园,三哥果然磊落果敢,小弟佩服!”安王拱手笑了笑。
云灏轻笑:“人总逃不过责任二字,自从眠玉在牢中决定为我豁出性命那刻起,我便暗暗起誓,此生定不负她!荣华富贵有时尽,苍茫尘世,最怕的就是曲终人散后惟剩下自己孑然一身。有了心意相通的人陪伴相守,才可幸福圆满。”
怀眠玉含泪幸福地望着云灏,转而望向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我紧握着她的手,羡慕一笑。她泪花溢出,又不舍地将我抱紧。
“不管在哪里,一定要幸福!这是我们的约定!”怀眠玉鼻子塞塞地低声道。
我拼命点头,眼泪将她的青布衣肩头浸出一片片暗花。
那边兄弟三人已经举起了践行的酒杯。
“四弟五弟今日能来相送,三哥也有言相赠。浮生如梦,莫被梦里繁花迷了眼,定要看清自己真正想要的。”云灏颇为感慨地言道。
云铎和安王相视一眼,举杯颔首。薄雾渐渐散去,晨风中三人相视一笑,仰首饮罢一杯送行酒,衣袂翻飞间,徒然生出畅然豪情。
再长的送别也有尽头,我们将怀眠玉和云灏送出城外很远,直到那架轻便马车摇晃着碾起一地微尘,渐行渐远成路途上一个黑色的小点。
我背过身,不想让云铎和安王看到我哭得如此狼狈。
一方雪白丝帕从身后递到我面前,熟悉的兰木清香,我犹豫片刻接过:“谢谢!”
云铎颔首不语,眼中隐隐担忧。
“郡主妹子很是舍得不三嫂啊!”安王在一旁调笑道。
我拭干泪水,小心将那方丝帕收起:“让两位兄长见笑了!素华得以蒙冤昭雪全亏了两位舍命相救,其实应该素华亲自登门道谢,但既今日相见,不如先借此机会先向二位道个谢!”
云铎眼眸深深望我:“应该的。”
安王依旧戏谑道:“郡主妹子不必客气,你五哥我若是见死不救也不配做你五哥了!对了,上次送你的哨子可还在?”
我一愣,想了半天也不知所然,猛然想起上次在猎苑他扔过一个哨子给我,似乎还在家里,便糊里糊涂道:“应该是还在。”
安王听毕眼中乍现欢喜神色:“那便好,下次再有危险,便吹那哨子,你五哥我随叫随到!”
我被逗乐,笑着点头,转而望向方才有些被我冷落的云铎,向安王开口:“五哥,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对四哥说,不知能否......”
安王爽朗一笑:“本想邀郡主妹子一同去泛舟,既然如此就改日再相邀!”随即转身同云铎告别,上马挥鞭离去。
路上不时有车马经过,道旁徒留收割完毕的稻茬,薄凉秋风袭过,空旷的原野有些萧瑟。
云铎静候我说话,温润的目光似要将我的心融化般,让我一时难以开口,终于鼓起勇气:“四哥,大恩不言谢,屡次相救,小妹无以为报。过往种种便让它过去吧,因为,我不值得你如此。”
云铎不料我说出此话,微微抽气,良久才低低问道:“那有何是值得的?”
他眼底渐渐溢出浓浓悲伤:“你的真名叫沐素华对吗?素华,你究竟在怕什么?你告诉我!从前因为你我身份的不同,现在又是为什么?”
我往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
他见我蹙眉沉吟不语,上前一步固执地将我手执起:“人生害怕是没有用的,不管是熔浆烈焰还是薄冰寒水,我都会陪你一起的。只求你面对自己,面对我,也面对现实。”
我甩开手,愕然抬头:“我如何没有面对现实?现实就是我不想搅入权利烽烟,不想再看到血溅天阙的惨剧!云硕就死在你我眼前,他死时候的那个惨样让我很多晚上都睡不好!还有云灏,他是多么能干的一个人,却被逼走天涯......你们皇家的事总是是是非非,别到时候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云铎眸瞳骤缩,上前半步扶住我双肩:“可是你已经身在其中了!”
我摇头:“不!我可以身在事外的!”
“你如何身在事外?”云铎俯首直视我眼底,“顺亲王的掌上明珠,你的身份决定了你的婚姻你的将来都不会再由得你做主!”
我倔强争辩:“我的人生我自己说了算,我不会束手就擒的!”
云铎摇头望我:“你怎么还不明白?你已经躲不掉了,你只能面对!”
我定定望着他琉璃般的眼眸,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不可否认,他说的是事实,成了郡主的我以后更没有自由了。
“跟我来!”他一把握住我的手向田野大步迈开去,他琉璃色的眸子有种蛊惑人的神色,我紧紧跟在他后面。
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脑海中竟然不自觉浮现在简州逃命那晚的情景,如今我们有时在逃什么。
“你看这种草。”他从田埂上拽下一根金黄的草梗递到我面前,“春天的时候,它碧绿好看,却脆嫩得不堪一折,如今它枯黄了,可你试试看。”
我接过哪根细长光滑的草梗,不管怎么折,它都始终不断,甚至可以在手上绕圈依旧柔韧。
云铎拉起我缠绕住草梗的指头,勾唇笑了笑,“它被太阳烤去了原先饱满的汁液,又被秋霜寒露打黄,可却更坚韧不折。”说道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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