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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芳菲尽-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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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眼前却是越来越亮,似乎天地各有一个月亮交相辉映般,一片柔柔光晕从拐角出透出。我更急切地跟上苏墨卿的脚步。
匍一转过拐角,眼前顿时豁然开朗。长空皓月,广阔田野,而我们脚下竟是一处从山顶伸出的天然石质平台,背靠苍茫青山,俯视一片雪白连绵的山谷,身披清寒月光,呼吸间缭满清香,仿佛一举手便能揽明月,而纵身一跃便能扑入山下那片香雪的怀抱。
眼前美景似不在人间,我怔怔无语,呼吸愈发急促,半晌才如喃喃自语般问道:“太美了......这是在哪里?”
山谷间那片雪色在月光下散发银色光晕,如梦如幻,那种清冽的芳香似乎便是从那儿来。
苏墨卿回首向我,润朗侧颜在月下勾出一个柔柔轮廓:“喜欢吗?底下是荞麦花。”
我惊喜交加,往前更上几步,想距那片花海更近一些,明月映香雪,暗香浮白云,这一幕不禁让我忆起白居易的诗句,脱口而出:“果真是‘独出前门望野田,月明荞麦花如雪。’”这句诗意境优美,今天一见才知道诗中所云果然不假。
“月明荞麦花如雪,好句!只不过这可不是它最美的地方。”苏墨卿不知何时已步至我身侧与我并肩而立,他举目望向更远的山野,目光之辽远似要极目苍穹。
“原来你说的最美就是荞麦花?”我有些醒悟地问道。
“荞麦,百姓日常食之,生活所需。荞麦壳,夜眠之枕所填,百家喜爱。百花虽美却大多只可娱人,此花深居幽谷高山却是食眠所依,其美除去浮于表面的形色,更美在养育万民。”苏墨卿收回目光,侧身望我,“所以,我以为诸如荞麦花、稻花、麦花这类养育万民的食类作物之花,才是世间之最美。”
我被他这一番言语震撼,久久不能言语。他此时说话的严肃和语气让我恍然有一种错觉,他是为官一方的父母官,抑或是为天下苍生忧心的鸿儒。可是他......
我随即忍不住笑了出来,揶揄道:“容国一个小小的落魄秀才都有如此胸怀天下的见地和福泽万民的胸襟。容国将来真是前途无量啊!一统天下真是指日可待了!”
苏墨卿恍若被惊醒,即刻收起凛然严肃的神情,换为日常的温润笑意:“对啊,一人安为不安,万民饥则己饥。只是如今这天下两分,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一统,让苍生安享太平。如果容国真的能一统天下,那一定会是另一番盛世。”
我张开双臂迎向山谷里的荞麦花:“好了,要一统天下也不会是你我!先不要说那些盛世之类的,眼下先过好我们的日子。”
苏墨卿举头望向天上那轮皓月,在我身后喃喃道:“会的,会有那一天的。”
第二天一整日我都没精打采的,苏墨卿以为我是昨晚看荞麦花熬夜累了,其实我心里还装着其他事。吕翩翩双颊绯红,明眸低垂的样子不时浮现在我眼前,她实在是一个见惯靡乱香艳的风尘女子,今夜就是花魁大赛了,可我根本没有办法帮助她。
回客栈吃晚饭,我一直心不在焉。周围的喧嚣更让人心里烦躁。不愧是花魁大赛啊,这满街来自五湖四海的人,就连客栈里坐着吃饭的客人都操着各种口音。
“两位客官里边请!”小二殷勤地将两位男子引进店。
那两个男子穿褐色布衣,不苟言笑,一进门就仔细打量着店里的客人,锐利目光扫向我的时候,我心底一突,急忙错开目光,他二人却不依不饶地望着我。
“两位客官请坐,听客官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像是景国过来的。也是来看花魁大赛的?”小二麻利地为他们倒上茶。
景国?我一口饭噎在喉咙里直翻白眼,对面的苏墨卿急忙给我递来水。
那两人交换一下目光随即坐下,其中一人不悦蹙眉:“哪那么多废话!赶紧给爷上几样可口小菜!”
那两人虽然坐在远处,却不时望我这里看。苏墨卿觉出我的异样,关心道:“你怎么了?这饭不好吃吗?还是说你也想去看花魁大赛?”
花魁大赛?我突然冒出一个主意,低声道:“你赶紧上楼去收拾东西,把所有值钱的都带上,一定要快,我在这里等你。”
苏墨卿皱着眉不解,我一个劲努嘴示意他赶紧去,一面大声吆喝:“你少喝二两!还想不想去看花魁大赛了?喝这一身的酒气,上楼换身衣服去!可别唐突了佳人!”
周围有人往这边扫了两眼,又各自吃喝尽兴。苏墨卿有些担心地扫我一眼,起身上楼,他刚一走,那边的两人就开始望着我低语。
我心里默念着:快点啊,苏墨卿你快点啊!而那两人已经起身,从左右两侧分别向我包抄过来。
突然,几声惊叫响起,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从天而降,准确地说是从二楼而降,恰好跳到了楼下一个酒桌上,将碗碟扫落一地。向我走来的二人分神回头,正好迎上白衣人砸来的桌子。
苏墨卿!我惊喜地看着白衣胜雪的他飞身踩着桌子向我奔来,客栈已是一片混乱,他拉住我的手从窗户跳了出去。客栈外繁华大街人来人往,我们很快就隐没在人群中,但是那两人仍穷追不舍。
“快!去柳岸居!”我气喘吁吁地指着人最多的那处说道。
他宽厚的大手紧紧握住我的手,在人群中穿梭躲闪,全然不见了平日的温润怯懦。拥挤的人群像是怎么也走不到尽头,我们像是徜徉在一片无边的海洋,平日听话的他此刻已然成了我的依靠,我只能紧随其后步步紧跟。
那两个人的身份显然不是秦知府衙役,来自景国,只有一种可能。睿王果然神通广大,居然能一路找到容国来。
苏墨卿不问我为什么逃,也不问我在躲什么,就这样拉住我的手向前挤去。
☆、失算离别
灯火通明,暗香浮动,嬉笑媚语间人影憧憧、轻纱罗绮飞舞,身着绚丽彩衣头戴鲜艳头花的姑娘来往穿梭,让人恍若置身百花丛中。
今夜的柳岸居热闹非凡,我和苏墨卿好容易才挤了进去。
我找到正在忙碌的老鸨,急切道:“谢妈妈,我上次答应给吕翩翩姑娘再画一副画,您看这忙到现在才想起来!我本来是不想来打扰您了,但是翩翩姑娘今夜一定美若天仙,我带了彩颜料了,一定把翩翩姑娘的姿容......”
“哎呦!我说华公子啊,你是真不懂事还是装不懂事啊,这么些日子你都不来,临了临了,你还来画什么画呀!今夜是翩翩的好日子,她呀现在谁也不能见!”老鸨急着招呼客人,很不耐烦。
我咬了咬唇:“谢妈妈,其实,其实,我今日不是来画画的,是来给您推荐一位美人的,她想投您门下,也想夺今晚的花魁,不知道您愿不愿意?”
苏墨卿突然握住我的手,眼底满满担忧。我回握住他的手,安慰地笑了笑,回头对老鸨道:“可不可以借间房换下衣服?”
柳岸居二楼共八个房间,现在每个房间都布置得喜庆华丽,老远便能闻见脂粉花香,每个房间里都坐着一位盛装打扮的美人。
枫叶红的曳地长裙迤逦身后,玉白色的抹胸上绣有一抹红枫,樱桃般的两粒耳环摇摆在耳际,头上珠翠层叠,我没有画浓妆,只淡淡擦了点胭脂,更显得五官清秀,明眸晶亮。看看镜中的我,穿着打扮跟另外八位夺花魁的青楼女子再无异样。来不及准备衣服首饰,这身衣服是老鸨让我从吕翩翩的衣饰中挑的,我特地挑了这条红裙,因为我观察到今晚穿红衣的姑娘很多。
屋外琴声歌声起哄叫好声不断,那几位姑娘都使出了浑身解数表演才艺。老鸨是个见钱眼开的主,签了卖身契画了押后,她还命人给我送来一把檀木琴。
终于轮到了我上场,我用衣袖将脸遮住,款款走上二楼露台,斜眼瞅见楼下一身白衣的苏墨卿向我举了举手,我明白都已准备就绪,便轻轻垂下衣袖,对着楼下众生尽力粲然一笑。
我的淡妆和这一笑都是为了那两个追来的人。我相信,他们已经看清而且足以确认我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楼下突然一片安静,我违反了老鸨的规定,没有表演才艺就先现真容。
“好!”楼下有人反应过来鼓掌,更有甚者已经在开始喊价了,我微笑着在楼下众人中搜寻着。苏墨卿呆呆地看着我,眸中光华流转,直到我对他点头示意,他才收起目光淡淡笑着。
一身湖绿衣裙谢妈妈已匆忙赶上台来,将我挡在身后。“各位大爷,这位姑娘是今日花魁大赛献给众位的惊喜,之前没有透露过她的姓名,各位不妨猜一猜她的名字。”谢妈妈挡住我,一面用手推我示意赶紧准备才艺。
“这姑娘身穿杏红色衣裙,该不会叫杏儿吧?”一个斜倚在椅上肥胖中年男子色迷迷地说。
“哎!这姑娘衣上绣有枫叶,我看她应该叫......”旁边另一人不服地反驳,还未说完便见人群中突然跃出两人,踏着阑干扯住悬挂的绸缎和轻纱飞身向我所在的露台。
这二人轻功了得,瞬间便至眼前,谢妈妈一时愣住。
他们正是之前在客栈遇到的两人,很好!他们果然来了,我趁机将愣神的谢妈妈推向他们。刚往后跑了两步,脚下木板一空我便落到了地板下的隔间,这是柳岸居为防止抢人事件专门设计的,谢妈妈摔倒之际启动了开关。
刚才跟吕翩翩商量营救计划的时候,她就告诉过我,这隔间通往后院。木板很快合起来,我提起长裙以最快速度顺着通道跑去,身后的两人被厚木板阻隔,没有立刻追上来。
整座柳岸居此刻一片混乱,尖叫声咒骂声不绝于耳,推开通道尽头的木门,后院柴房又是一片浓烟滚滚,有人拼命喊着救火,但人都在前院,根本无暇顾及。花楼里的灯光都在摇晃明灭,仿佛因这一场混乱而摇摇欲坠。
一个包裹砸在我脚边,吕翩翩推开花楼窗户喊道:“太高了,我不敢......”她的下半句话还未说出,人已经翩然落下。
红衣如花、白衣胜雪,茜红的裙衫与雪白衣袂交缠着落下,吕翩翩一声惊叫才将将出口,人便落在了我面前。
她惊讶地回头望向抱她飞身下落的男子,霎时双颊红透,眼里柔亮得像是流淌着一湾春水,怔怔呆住。
苏墨卿放开她的肩膀,关心问我:“你怎么样?”
“翩翩!救救我!”楼上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花楼窗户处穿玫红衣裙的姑娘攀在窗边望着即将逃离的吕翩翩。
“华......姐姐,可不可以带她一起走!她很可怜,她.......”吕翩翩拉着我的衣袖恳求道。
苏墨卿蹙眉望我,与我眼神交汇的瞬间已明白彼此心意,他抄起从柴房带出的斧子将后门锁链砍开,“你们先走!我救了她就来和你们汇合。”
真的佩服苏墨卿,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他已经把事情都打点妥当,后门一辆马车已经在等候。我将吕翩翩推上马车,回头看见柳岸居的护院正和一群人打斗,其中似乎有要抓我的那两个人。柳岸居的护院都不是等闲之辈,用他们来限制追兵既混淆视线更能拖延时间。
我从来不知道苏墨卿原来会武功,长剑潇洒,身姿利落。他用抢过的一柄长剑抵挡着护院的进攻。
“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苏墨卿分神喊道,焦急的目光穿过混乱的人群。
“苏墨卿!”我心惊胆战地望着他在刀光剑影间穿梭,还抱有一线希望他能一起走,但我眼睁睁看着他被一柄长剑刺穿后背。
时光仿佛停止在那一刻,他昨夜站在月亮底下笑的样子突然浮现在我眼前,而此刻他只睁大眼睛看着我,随后反手将剑拔出,鲜红的利刃在月光下尤其刺目......
我张大嘴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不敢相信一秒钟前还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消逝,后脑被重重一击,苏墨卿染血的白衣渐渐消失在眼前。
当我再次醒来,马车有节奏地颠簸着,让人昏昏欲睡。一阵细细的抽泣声传来,我睁眼看见吕翩翩斜靠在车壁抹眼泪,猛然间清醒了,一把掀开车帘,车夫的位置坐着一个从未见过的少年。
“苏墨卿呢?”我紧紧揪着车帘,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你是说租我来给你们赶车的那个公子?”赶车的少年反问,随即回头继续赶车:“不知道啊,他只让我带你们走,不管采取什么手段都要把你们带离简州。”
“是你把我打晕的?”我细细品味着不管用什么手段这句话。
那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姑娘,真是对不住,那公子给了我钱,我必须按他说的做。不然我不是白拿人家钱了,对了,前面就出简州地界了,我该回去了。”
我想被兜头泼了一盆冰水。原来当我在柳岸居收拾打扮、同吕翩翩商量之时,苏墨卿就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我的这招棋实在是烂!但是我确实不知道睿王派了多少人来追查,若是还有很多人,那我们两个根本跑不掉,惟有大闹柳岸居才能扰乱视线,还能顺便把吕翩翩救出来。
如果不是苏墨卿悄悄绕到人少的后院将火点着,也许混乱会迅速被平息。但前院混乱后院起火,老鸨忙不及查点少了几个姑娘,那些要抓我人在众多穿红衣服的姑娘中找到我更非易事。
更幸运的是作为边境城市的简州较为开放,惯例是每年的今天因接纳八方宾客,总是至深夜才关城门,所以我们还能趁着夜色跑出城去。
这些一切的一切都在我的算计之中,但是,我忽视了这一切都是假想,苏墨卿和我毕竟能力有限,任我们如何努力总是有很多不可控的因素出现,难道他真地打算用自己的生命报恩?
我将脸埋在手掌间,眼前闪过他被刺中的那一幕,苏墨卿......他听话点头的样子,温润的笑容一一浮现在脑海。这一个多月来的相处,我总是对他大呼小喝,把他当做朋友的同时顺便满足一下自己的领导欲,没有想到离别的这一天这么快就到来。
擦干泪水,接过那个少年递过来的缰绳,地平线上太阳已经升起,未来的路还很长。
“华姐姐,我们要为苏大哥报仇!”一直安静坐着低泣的吕翩翩突然说道,语音里虽有怜之不尽的温柔,但眼神却是坚定愤恨。
“翩翩......”我悔恨地望着她,“害他的罪魁祸首是我。”
吕翩翩摇摇头:“不,不是你!是秦知府!”她迎上我惊讶的目光,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平静下来,“你听说。柳岸居的产业其实是秦知府在背后操控,他贪得无厌,自他上任以来,瞅准机会霸占了不少人家的家业,四处置业揽财,而且......而且他们父子还......”说到这里,吕翩翩泣不成声。
我轻拍她后背:“我知道,他们好娈童,四处搜寻些美少年。”
吕翩翩抬起泪眼:“不,你不知道,我哥哥......就是被他们害死的。我们吕家村,有一眼如意井,村里人世代喝那口井里的水。也不知道为什么,村里人生出来的男孩都俊美,女孩都秀丽美貌。本倒也相安无事,可自从秦汝仁那个禽兽上任以来,村里的俊秀的男孩都被他掳回家中,女孩被他抓到青楼卖给老鸨,听说有的还被他卖到了对岸的景国军中......”
我被震住,没有想到秦汝仁竟然恶劣到这种地步!容国难道就没有王法吗,居然没有人管。我想起苏墨卿说过一句话——“秦知府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简州山高皇帝远,别说假借找钦犯的名义寻人,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吕家村的人渐渐都逃光了,剩下几户被折腾得妻离子散,听说现在已经是一座空村了,没有一个人。这些都是秦汝仁干的好事!如果不是他在后面撑腰,柳岸居的护院为何会武功如此高强?是他们害死了苏大哥。简州百姓已经忍无可忍,可是朝廷却迟迟不派人来查。”吕翩翩咬唇恨恨道。
我突然想起我和苏墨卿第一次相遇的那晚曾夜宿过一个荒村,确实是空无一人,难道就是吕翩翩说的吕家村?
“翩翩,你说的对。就算它山高皇帝远,朝廷不派人来查,我们也可以进京去告御状!你的家人不会白死的,苏墨卿也不会白白牺牲。我们进京去,总有办法能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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