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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芳菲尽-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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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一片称颂太平的场景,心底隐隐浮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延克图如此傲慢不恭,眼下虽是归顺,日后若是由他继位为白月离汗王,不知会有何举动。。。。。。
正想着,睿王已向我大步行来,行走间右手隐约有些鲜红溢出。
我咬唇望去,没说一字。
他感觉到了我的目光,眸中微微一线欢喜,将手藏到身后,用只我二人能听见的极低声音道,“没事!”
我低头不看他,有些不安,听得身后一阵细碎脚步。
一个浅绿宫装的侍女徐步行来,语音细软道:“奴婢见过王爷!皇后娘娘吩咐奴婢带王爷至彤华殿疗伤,王爷请!”
“一点小伤,不必劳烦。”睿王冷冷回拒。
“皇后娘娘吩咐,入夜还有筵席,务必要为王爷疗好伤。太医已在殿内等候,请王爷移步彤华殿。”说话间那女子已俯首跪下。
“王爷,皇后所言甚是,此处是皇宫,留下污迹不好。”我也上前一步劝道。
睿王侧首凝视我,微微蹙眉不语,似有无奈。
这侍女将我们引入猎场附近彤华殿,太医早已候于殿中,睿王手心被箭头划破一道可怖大口,太医为其做了些简单拭药包扎。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睿王身上,我趁机悄悄退出彤华殿,这皇宫虽然阔别一年,但大体印象还是有的。
皇帝与皇后、一干嫔妃已经移驾皇宫内城,要见我要找的那个人,只有一个办法。
我最后回望了一眼彤华殿,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决绝转身。
“睿王妃派我前来送一样礼物给晴妃娘娘,请统领大人引见。”我恭敬地递上令牌给内城侍卫统领。
今日宫中白天有骑射比赛,晚上还有夜宴。内城守卫较之平常更为严密。皇宫内城侍卫统领甚至领了人亲自在各宫门巡视。很不走运,恰巧就被我碰见了。
侍卫统领接过我手中的令牌仔细查看,又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将我佩剑收缴,检查一番后才放行。
我暗自庆幸没被识破身份,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往晴妃的琮华殿行去。这么冒然前去定是见不到晴妃面的,皇宫宫禁森严,我一个王府侍卫根本不可能直接见到嫔妃。
但是,我手里的这样东西可以让晴妃主动召见我。
皇宫内城回廊曲折,穿过道道宫门,要不时小心回避着宫里的主子。
转过一道宫门,迎面匆匆而来一个白衣翩翩的男子,我急忙低头站在路边。
来人根本没有留意周围的人,而是怒气冲冲地大步离去,看样子似乎是刚从前面皇后的崇仪宫出来。
郭郁律!我暗自思量:估计是皇后责怪他骑射场上表现不佳,丢了郭氏的脸,更差点失了景国的面子,可即便如此也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气吧?
往前走了几步,方才在路边行礼避让的几名侍女望着郭郁律远去的身影,脸上露出有些神秘又兴奋的八卦神色,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郭侍郎这是怎么了?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生气,都说京城的贵公子里就属他最温文尔雅,这......”
“我看八成是皇后娘娘知道了他和睿王妃的事......”
“那不是京中讹传吗?难道睿王妃真的和郭侍郎......”
“嗯嗯!”一名侍女留意到在旁缓慢经过的我,咳嗽示意伙伴住口。
我快步走开,心底却打起了鼓点。向来宫中侍女的八卦中都暗藏玄机,难道今天也不例外?睿王妃和郭郁律他们之间能有什么......
莫非她给睿王戴了绿帽子?
我暗暗吃了一惊,这个消息可是够劲爆!若是如此,睿王会不知道?
一面想着,我已经走到了琮华宫门口,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脚步也慢了下来。
华阴那天抚着腹部一副哀婉的模样还在眼前,当时我是真的以为她已经爱上了睿王,与睿王鹣鲽情深的。可如果这些宫娥所说是真的,华阴不爱睿王,那她为什么要跟我说那些?她不是在排挤情敌?如果不是,那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一团团疑问笼罩在我心头,这几日我一直都处于被仇恨冲昏头脑的状态,此刻被这劲爆消息一惊,才猛然发现最近的事情疑点重重。
“站住!”琮华宫门口内侍伸手将我拦住,斜睨着眼看我:“哪里来的奴才一点规矩都不懂!这琮华宫也是你能乱闯的。”
我从半游神状态清醒过来,笑着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公公教训得是!小人第一次进到这皇宫内城,不懂礼数,请公公见谅。”
那公公侧身挡住门里,接过玉佩摸了摸塞进怀中,嘴角掩不住笑意:“这还懂点礼数。说吧,什么事情?”
我愕然,一阵心乱,眼下状况疑点重重,我真的还要继续自己的计划吗?心底里另一个声音说道:不行!机会难得,睿王就要离开京城驻守边关了,下次再想找进宫的机会就更难了!不要再犹豫了,临阵自疑是在自乱阵脚!
这个计划我仔细考虑过,以郭氏的野心断然不能让他们拿到玉玺和牙璋,所以,我不能找皇后。
皇帝,我也不能找,一是因为我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二是皇后一定在久病的皇帝身边安插了不少眼线,我这样一个陌生的侍卫冒然求见,就算皇帝见我,也必然引起皇后怀疑,相信在我告知皇帝的第一时间,皇后也一定会同时知晓。
唯一的可能就是找到晴妃,由晴妃找机会,在恰当的时机告诉皇帝,这个恰当的时机她自会把握。她有多希望自己的儿子九皇子登上皇位,我就能够多相信她。这是我对自己这一计划下的最大赌注。
“问你话呢?怎么哑巴了?”内侍有些不耐烦地提醒我。
做吧,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没有退路了!
我咬咬牙,恭敬呈上锦盒:“小人奉睿王妃之命,将此锦盒交给晴妃娘娘。”
那内侍检查了一番我的令牌,甩出一句:“娘娘正在歇息,候着吧!”就转身走了。
宫门口只剩下我一人。突然间,心里空落落的,竟然没有报仇的痛快和兴奋。
我就要看着仇人被以谋反罪名论处了,我应该开心!我就要可以告慰莫褚和乌月离众人冤魂了,我应该欣慰!
可是为什么我会如此惶惑,如此心乱如麻......
镇定,镇定!我一遍一遍跟自己说,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一幕幕场景。
鲜血晕湿了胸口的衣襟,那把雪亮的匕首被染成刺目的鲜红,他却怀抱将他刺伤的我,笑得如沐春风。
他微眯双眸,眼中锐利精光闪动:“不论军令!我们就按照草原的规矩,比试一番!”他对着延克图斜挑剑眉,大手直指向我,“赢者得她!”
他眼中迷离隐隐心痛,抚着我的面颊:“我不想失去太多。我可以挡住刀剑,却防不了无时不在的暗箭,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真的。”
杜若楠说:“可惜我没有一个他,那样对我。”
想起杜若楠,一句话像一道闪电般骤然划过我的心头:“世上没有后悔药!有的时候一步差池,就会连累到无辜的人,甚至很多人。你要想好自己走的每一步路,不要再做让自己追悔莫及的事。”
一步差池,何谓一步差池......我默默问着自己。
“娘娘宣你到偏殿觐见。”
这声音像一柄重锤狠狠击在我心上,抬眼望去,面前的月宫门似乎变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关卡。
跨进去,他死,我亦不会独活。退后,我也许将永失报仇的机会,我的余生将要在怎样一种矛盾与愧疚中度过?
不过半步的距离,却隔着生与死,今生与来世。
我拖着沉重步子返回彤华殿,那长长的台阶似乎总也爬不到尽头。
睿王仍在殿中,他此刻正靠在一把椅上休息,见我回来,眸底精光闪动,随即将视线调转至殿内的错金博山炉上,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挥手让周围人都退下。
我惨白着一张脸立于殿门口,浑身冰凉。方才一路上紧赶慢赶,此刻见到他人,想要说的话都化作愤慨和疑惑,压抑在心口就要喷薄而出,出口却化作轻飘飘的两句话。
“王爷,属下病了。恐不能再在宫中护卫,请王爷恩准属下回府。”
睿王淡淡扫了我一眼,这一眼包含万千。
“沈敖!”一名侍卫被唤进殿内。“送她出宫!”说完,睿王扶额敛眉靠在椅背上,疲倦般闭上了眼。
我狠狠咬唇,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身后的沈敖很知趣的没有催我,只是静候着。
睿王依旧闭目养神,直到我盯到眼睛酸痛,仍然没有再看我一眼。
我终于死心,掉头走出大殿,没有回头。
沈敖将我送至宫门口就礼貌地告辞了,任由我一人出宫去。
跨出宫门,宽阔笔直的宫道青砖幔地,路上几乎没有行人,街道尽头似乎隐约可见尘世的房屋与百姓,那里的喧嚣与这天阙宫禁的肃穆安静如隔两重天。
风卷过青砖长道,太阳将我孤独的影子拉得极长。
街的尽头,是自由。
夜已深了,薄纱般的云将月光层层缭绕,院中那树晶莹的梨花幽幽独自开,前夜的风雨并未摧毁它的嫩蕊,残花已凋新蕊初开。
黑暗中隐隐约约一声门响,听得有些浮乱的脚步声响起。
“王爷,您小心!”一群人的惊呼响起。
“滚开!”一声暴喝过后,再无人敢出声,“都给我出去!谁都不准进来!”这声音里带着三分醉意。
踉跄的脚步声步步逼近,一声一声就像踩在我心底。
我紧紧盯着书房那扇木门。
脚步声在门口停住,随即,门被一把推开。
书房里没有点灯。
缭绕的云放开对月亮的纠缠,如水的月华流泻进书房,映照着门口的高大身影,也映出了他黑曜石般眼眸中的万般惊讶。
“你!”他微微晃了晃头,似想看清楚一些,“你还没走?”他话中竟有隐隐嘲讽的笑意。
我站起来,语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我不会走,因为我还有问题要问你。在得到真相之前,我不会离开。”
他静默片刻,突然大笑起来,那朗朗笑声仿佛可以直穿云霄。
良久,笑声弱下,他转头直视我眼睛,眸中突然闪过一丝残忍的光芒,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疾走至桌前,隔着书桌猛然扼上我的喉咙。
我喉间一紧,几欲窒息,却强忍住欲吐的感觉,睁大眼睛倔强盯着黑暗中那双充满怒意的眼眸。那眸子此刻离我那么近又是那么远,里面有疯狂的恨也有绝望的爱。
“我给过你机会走!你若不走,从今以后别想再离开半步!此生,黄泉碧落,祸福生死你都得陪我走上一遭!”他低低吼出这句话,浓重的酒气袭来。
☆、坐看青山老
我惨然一笑:“放心吧,要死我也会和你一起死。”
他浑身一震,突然失神的松开手,退后半步怔怔望我。
我抚着脖颈,心底一阵悲凉涌上:“你早都知道了,对吗?”
他早就知道了,他早就知道我的计划,也知道我今天离开彤华宫去做什么,甚至这几天来,我的所想所做都没有瞒过他的眼睛。
他微微蹙着眉头,满目伤痛,低低地笑了:“呵呵呵......知道又有什么用?知道只会让等待的人更痛苦,让希望统统变成绝望。你可知道,从前夜到昨日一整天,甚至到今天我站上校场前一刻,我都一直在等,可是......”
“可是我让你失望了!”我苦笑,“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让我进宫?”
他神色奇怪地望着我:“因为我想赌一把。”
我喉咙发涩:“我也想赌一把。”
他眸子一闪,轻笑:“你想赌什么?”
“我要赌你给我的一个承诺。”我深呼一口气,“你曾对天地盟誓,不会骗我。你可还记得?”
“从未忘记。”
我笑了:“那你一定也还记得你对我说过,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让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他眼底的诧异一闪而过,紧抿双唇定定看我。
我眼底热流上涌,鼻端酸涩,连带声音也微微发颤,“我,给你这个机会!”
他喉结上下一动,眸光沉沉。
我狠狠咬唇:“我要你老老实实告诉我,莫褚是怎么死的?”
他静静望我,却开不了口。
半晌,屋里只听得到我因激动而变粗沉的呼吸:“你说话啊!是不是......他是不是你杀死的?是不是!是不是!”我扑上去抓住他的前襟疯狂摇晃。
他绷直了身子任我摇晃,目光沉沉落在我身后。
良久,他平静开口:“是,我是刺了莫褚一剑......”
一个响亮的耳光甩上他左颊,我胸前剧烈起伏,终于哭出来:“混蛋!你这个混蛋!我知道我不能相信你!我为什么还要相信你!”
“你听我说!”他急切抓住我肩膀,“你冷静点!”
“我不听!我不听!我再也不会相信你!”我挥舞着手臂摆脱他的束缚。
“你安静些!”他一声大吼,将我摁回椅子上,固住我的肩膀。
我挣不过他,颓然地靠着椅背上,目无聚焦地望着天花板。
“你有没有想过,行辕大营里的俘虏为何要起义?他们绳索相连,且手无寸铁,何来武器起义?”他目光紧锁我的脸。
我依旧看着天花板,泪水顺着面颊缓缓流淌。
“俘虏营共有十营,却只有莫褚所在那营起义。我赶到时,整个营地已经一片混乱,所有乌月离俘虏都手持大刀......”
“你的意思是你一点过错都没有,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挑拨指使?”我打断他。
睿王微微蹙眉:“你能不能听我说完?”
“我有必要听吗?你说不骗我,可是这两天的我,在你眼里跟跳梁小丑又有什么两样?你什么都知道,却一直冷眼旁观我的表演!那夜,你根本没醉,对不对?这难道不是欺骗吗?”
他顿住,山岚重瘴般的怒气在他眼波中涌动。
他的脸慢慢凑近,近到我们几乎唇鼻相碰,那声音低沉绵痛:“你到底要我怎样?你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吗?我做了这么多,你都看不到,要怎样你才能相信我?那杯酒,我早就闻出异样,但我还是心甘情愿将满壶酒一滴不剩地饮尽,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是的,他当时说:“只要是你给我喝的,鸩酒也是美酒。”
原来,他是知道的。
“那你为什么还喝?”
他苦笑:“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呵呵......我倒愿意我真的醉了......”他松开我,踉跄后退半步。
我怔怔望着似醉非醉的他。
“可惜,素华。”睿王轻笑,“我还从来没有醉过。你找的酒还不够烈!”
“你......你现在不就醉了?”
“我醉了?哈哈哈......”他放声大笑起来,“世人眼中的醉未必是真,你眼中的我又是什么样......”
泪水滑落,我摇头:“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我能不能再相信你说的话,但我还是回来了......真醉与假醉,就如那夜与今夜,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那晚,就算你没醉,可你也不可能抵挡得了拨云散!”
睿王低低笑了:“素华,你不要忘了我的母亲齐王妃是医药世家出身,我用内力暂时封住了穴道,延缓药力发挥,在你出去吩咐紫烟的时候将药力逼出了。怎么样?我的回答你满意吗?”他话音里尽是嘲讽。
难怪他当时吻我是那么绝望和疯狂,难怪他抱着我说怕这一切只是幻梦......原来他一直如此痛苦地清醒着。
“那你告诉我玉玺和牙璋的下落,是假的?”我颤声问道。
“不,那是真的。”他肯定答道。
那夜,我用拨云散追问他玉玺和牙璋的下落,他的回答是:“王府。”
王府这个概念太大,我继续追问他却不答了。王府有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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