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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芳菲尽-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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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我不禁笑出声来,我们这个小院外有侍卫守候,外人无法进入,对我和哈戴则无异于软禁,这王妃宣旨我们又如何能出得去?
我摇头笑着,望向那不高不矮的院墙,一个主意突然从脑中弹出。
“好,我扶稳了,你可慢些!”哈戴扶着凳腿,小心提醒我。
我趴在墙头四下张望,屋后果然没有守卫,睿王一定料我会躲避睿王妃但他万万没有料到我竟敢私自出了这个院子。
趁外头无人,我急忙顺着绳子滑下墙去。刚落地收好绳索便见一列侍婢沿着回廊娉婷而来。
我扯出一个灿烂笑容,盈盈福身施礼:“见过各位姐姐,奴婢是这院子里头那两位姑娘的侍女,现下要代她们给王爷回话,敢问王爷起居之所怎么走?”
这几位姑娘清一色的粉裙蓝襦留仙裙装扮,听我说话便都围了上来,将我上上下下仔细打量。我今日一件海棠红窄袖宫装,与她们打扮颇不相同。
那群女子中一个圆脸姑娘鄙夷地望着我:“你是那些女子带入府来的?怎么以前没见过?你们要寻王爷做什么?”
我笑道:“姐姐眼尖,什么都瞒不住您,奴婢确是新入府的,日后还望各位多多照看。奴婢的主子身子欠安,奴婢这才敢惊动王爷。去还劳烦各位姐姐告知,王爷日常所居在何方向?”
另一女子颇为不屑地轻哼一声,斜睨我道:“身子欠安?还能病死不成?不愧是草原来的狐媚子,你们又想使什么花招迷惑人?难道王爷还对你那主子不够好?”
我脸上笑意一时堆不住,愕然道:“姐姐此话怎讲?奴婢主子也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没做什么,皇上金殿赏赐,王爷不要公主美女,单单要了你那两个主子是怎么回事?”另一桃心脸长相颇为秀丽的女子不服地反问。
“珑儿,不要胡说!”圆脸女子急忙出声制止,随即侧首冷冷看我:“王爷所居在北面怀远堂,过了花园往北直走便到。”
“多谢姐姐指点,日后在府里还要仰仗各位姐姐多关照!”我福身谢道。不待我说完那圆脸女子领头便转身走了。
待她们窈窕漫步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另一端,我面上笑容才渐渐松下,睿王金殿求赏居然只要了我和哈戴,他是马踏瀚海的功臣,却只要了两个普通的乌月离女子做分赏......
怀远堂是主人寝居,在王府布局的中轴线上,不是很难找,只是我要随机应对好那些随时可能出现的人和事就行。好在从前在宫中也知晓了那些个礼仪,倒也能应对从容。
高大墙外植有青松低矮灌木,我在灌木丛旁找了个隐蔽位置躲下,天色渐暗,除非睿王不回来,否则我一定能等到他!
天边嫣红拢橘色的晚霞渐渐褪去,徒留一片青碧天色幽幽暗下。
我早已饥肠辘辘,动了动早已麻木的胳膊和腿,依旧窝在灌木丛中候着。
远远有人声传来,我探出头去,暗夜中几个身影向怀远堂大步行来。为首一人玄黑广袖朝服阔步行来,龙行虎步。
虽二十余日未见,我仍是一眼便将他认出。
“后日骑射比试王爷可需有所准备?”
“不必,此事本王自有分寸。”
那几个身影越来越近,眼看已在在十步之遥外,我纵身从花间一跃而出,伸臂拦在门口。
“刺客!”侍卫反应极快,纷纷抽剑指来。
“住手!”睿王赫然制止,负手身后,如墨般乌黑的双眸沉沉打量着我。
屏退所有人,偌大一个怀远堂只余我和睿王二人。
明堂燃高烛,光影浮动。
他负手看我:“你好大胆子!居然敢私自出了院子,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违令的下场!”睿王虽面色严肃,眼底却无丝毫怒意。
我坦然道:“此处你是主人!你说了算。但是在惩罚我之前,我想知道两件事,一是我爹和那些乌月离俘虏的下落,二是你们景国如何安置乌月离百姓?你告诉这两样我便无憾了,由你处置!”
“你来找我便是为的这两件事?”
“不错!请王爷告知!”我恳切道。
“哼!三番五次不知好歹到处乱闯!还敢跟本王提要求?”睿王沉下面色已有薄怒。
我迎上他目光,纠正道:“不,王爷说错了,我乱闯是实,但并不是那种不知好歹之人,不论从前还是现在,我所做的一切都有自己的明确目的!”
“无论从前还是现在!好一句豪言壮语!芳华园、琼华殿、瀚海大漠,还有何处是你不敢去的?敢问你的明确目的是什么?”睿王骇然轻笑。
“曾经我为了自由冒险,现在我为了亲人勇敢,只要能要他们好好活着,我都敢!”我咬唇,几句话说的感慨万千。
睿王突然放声大笑,那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房内,笑罢定定望我,直到我快撑不住他锐利的目光,他才问道:“后日景国同白月离的骑射比试,你可敢随我同行?”
我一怔,随即挑眉看他,用挑衅的语调说道:“你不怕我借机找皇后说出你的秘密?能和故人一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事。”
“那是我敢不敢的事,现在我问的是你敢不敢?”睿王丝毫不惧我的威胁。
“感谢你给了我置你于死地的机会!我不胜荣幸!”我心里一阵快意,笑得有几分阴险,“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
睿王似不信般,兀自摇头浅笑:“我还从未见过如你这般倔强的女子!”随即正色道:“乌月离已正式上表归顺。我上奏朝廷请求将乌月离俘虏和部分乌月离百姓迁入关内,耕地务农,定居平原,大景在乌白月离皆设城池关哨,屯兵瀚海,与当地百姓通婚相融。皇上已批奏准了。”
“真的?”一股热流缓缓在胸腔激荡,我紧抿颤抖双唇
“恩。”他轻轻颔首,目光依旧冷锐,不再多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恍然脱口而出。
睿王似无奈又似好笑般看着我,最后化作一声长叹:“罢罢罢,在你心中我就是那杀人嗜血的狂魔,非得将乌月离人屠尽了才肯罢休?十恶不赦,罄竹难书如我,实在不该如此。”
我微微一怔,为何感觉他说这话时淡淡忧伤。
征伐杀戮本是男人的事,他是骁勇的将军,就注定做不成世人眼中的仁者,可他已经尽自己最大努力去保护被自己铁骑征服的百姓,保护天下苍生,力图将疆域相接与民族融合的伤痛和代价减至最轻。
近百年来,北地三胡与景国早已风俗相通,唇齿相依间语言相融,但却时时战火连天,边境数百年来烽火不断,无数年轻无辜的生命葬身于一场场战祸和掠劫。
而他,马踏瀚漠,结束了这一切。但他也并不是只知攻城掠地的莽将军,就凭他这份奏折已经挽救了千千万万条可能牺牲的性命,民族血脉相融更使得这片土地更长远安定。
藏于袖中的双拳紧握,我定定看他,恨与不恨,何去何从?
“去看看杜若楠吧!”他见我怔怔发呆,转身面向窗外淡淡道。
我从游思中回过神来,微微诧异,杜若楠自睿王与延克图比武那日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我以为她被睿王遣调到了别处,这么多日没有见睿王,也没有来得及问。
“她怎么了?”心头没来由地一突,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病了,而且马上就要离开景国了。”
☆、和亲
摇晃的马车停下,坐在我对面一路都没有说话的睿王淡淡开口:“去吧,兴许你能安慰安慰她。我在这里等你。”
我傻傻问道:“你不进去了么?”
睿王有些好笑:“深更半夜,造访女子闺房?又不是采花贼。”
我也忍不住笑了,见他依旧坐得笔挺,便说:“那就劳烦你等着,我尽快出来。”
睿王颔首轻笑,示意我快去,我掀开车帘,一座高墙大院立在如水月色下,青碧的砖瓦透出几分渗入骨髓的寒意。
睿王府的侍卫护送我前去,送上名帖,杜府的家丁便将我领了进去。
冷月如霜,杜若楠的闺房前铺了一地细碎的银霜,屋里点点烛火摇曳,不时传来几声低低的咳嗽。身旁的家丁已退下,我迈步上前,举手叩门。
“谁啊?”里面的声音沙哑破碎,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妪。
我迟疑道:“若楠?是我,素华。”
不一会儿,听得屋里的人拖着沉重的步子行至门口,雕花木门缓缓打开。
皎洁莹白的月光落在她脸上的那一瞬间,我忍不住浑身一震,苍白削瘦的面庞被月光衬出透明的颜色,大大的眼睛深深凹下,惟有双颊透出病态的潮红,哪里像是那个神采飞扬的女将军。
进到屋内,昏黄的烛火映照下她的脸色终于不似方才那么惨白吓人了,却更清晰地现出她眸中的绝望和伤心,方放坐定她便抚着胸一阵猛咳。
我急忙替其轻拍后背:“怎么这么严重?到底什么病,病了就要看大夫。这屋里怎么也没个照顾的人。”我蹙眉环规四周,从方才进院到现在,一个伺候丫鬟也没见着。
杜若楠好容易平下咳喘,摇摇头:“我不想要人伺候,想过几天清净的日子。”她顿了一顿,揪紧眉心看我:“是睿王爷告诉你我病了?”
我点头:“是。”
她突然扯出一个凄惨的笑容:“那他没有告诉你我为什么病了?”
“没有......他只让我来看看你,我问了,他,不肯说。”我有几分无奈。
杜若楠笑着看向我,眼中尽是羡慕:“可惜我就没有一个他这样对我,如果......唉!这就是我的命吧!”
我不解:“你在说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什么这个他那个他的。”
杜若楠深呼一口气,又咳嗽起来,好半天才平复下,眉间淡淡忧伤:“我要去和亲了。”
我瞪大眼睛,和亲,原来睿王说的离开景国是去和亲。我站起来定定望向杜若楠:“什么?和亲!谁......”
杜若楠眼中痛意骤闪:“你见过的,延克图,白月离大王子。”
我震惊非凡:“延克图......可是和亲,不是应该公主或者宗室女吗?怎么会选中你?”
“是延克图自己提的,他当着所有朝臣的面,提出要娶右路军杜若楠将军,还要十名乌月离女子做陪嫁,”说到这里,杜若楠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其中也包括你。”
我脑中嗡嗡作响,有一个声音突然冒了出来,“皇上金殿赏赐,王爷不要公主美女,单单要了你那两个主子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是今天下午那个侍女问我的,此刻也是我想问的。
“但是睿王却说他在行军途中一夜喝醉,那个叫忽兰朵的姑娘已经是他的人了,已非清白之身,不能送嫁白月离,还有一个叫哈戴的姑娘是这忽兰朵的侍女,希望也一并赏赐给他。他愿意将所有分赏的财物送予延克图以表歉意。”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说什么,望着杜若楠的唇瓣一张一合,只觉头脑中一片轰鸣。望着她凄切的神情,再回想延克图的凶残暴戾,我几乎不用想就可以知道杜若楠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而这个罪魁祸首居然就是我!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喃喃自语,跌坐回椅上,“是我......对!那天,一定是那天,延克图肯定是因为那天的事,我......对不起......”头脑中一团乱麻,除了道歉不知道说什么。
猛然间,脑海中窜出一个念头,这一想法让我愧疚的心骤然得到了一丝解脱,我脱口而出:“不!你不要去!祸是我闯的,我替你去!”
杜若楠万分无奈地凄凉一笑:“你以为这是过家家,怎么能说换就换,顶替?有他在,你想去也去不了!”
我被切中要害,一下泄了气,软软道:“可是若楠,你有没有意中人?”
杜若楠的神情突然变得温柔,眼神渐渐迷离,望着窗缝中流泻的一丝月光,唇角浮起一丝浅笑:“他不知道呢!不过以后也没机会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永远不让他知道。”
杜若楠从妆匣中捧出一条染有血渍的布条,仿佛捧着一条圣洁的哈达。
“这是他从衣服上扯下帮我包扎的呢,沾有我的血迹,这是这世界上唯一一样将我和他的东西融合在一起的物件。”杜若楠喃喃自语,“再见了,宇文璞!”
从杜若楠房中出来,脚下晃晃荡荡走不稳,抬头才发现月已偏落西天,竟然已经后半夜了,我到底在杜若楠房中待了多久。
门口的马车依旧停在原处等我,似乎没有丝毫的变动,我深呼了口气,方踏上脚踏,车身晃荡便摇醒了里面扶额浅睡的人。
他睁眼看我:“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无力地掀起帘子,软软倚着车壁坐下。
“你哭了。”睿王凝视我良久。
我呆呆望着被风拂动的窗帘一言不发,他伸过结茧的大手,在靠近的一刹那有一丝犹豫,但还是拭上了我脸颊,动作极柔,像是捧着一件易碎的瓷器。
我没有躲闪,木然地任由他擦拭,粗糙的指腹擦得我脸颊刺痛。我缓缓回首望向对面的他,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让我去和亲吧!大不了我杀了延克图,再自尽!”
他眼中温柔的光芒突然消失,变为严肃的狠厉,唇角紧抿,这正是他发怒前的征兆。
“胡闹!你以为和亲是你想去就去的!你以为自己的身份高贵到能够和亲?你嫁过去只会是连个侍妾都不如!杀了延克图,难道就不会有第二个和亲的人了。皇上想稳固和白月离的关系,皇室公主自是舍不得,杜若楠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的心一点点冷下:“无情冷血的男人,你们就知道打仗和用女人来和亲!和亲是牺牲一个女的全部的幸福!你知道吗!杜若楠她不喜欢延克图,延克图那样的人......”
下一秒,我已被扯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温热的唇瓣将我的话语堵在了喉咙里,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包围着我,意识一片混乱,那辗转的唇莫名安抚了我的心,却又挑起了另一种渴望。忘记了彼此的身份,他渐渐地转为温柔的辗转。
半晌,他放开我,唇瓣却似不舍般仍轻轻点啄留恋。二人的呼吸想接,我胸膛起伏不定,意识也终于清醒,恼恨扬起手掌。
他却不躲,隐在暗夜中的黑眸熠熠生辉。“世上没有后悔药!有的时候一步差池,就会连累到无辜的人,甚至很多人。你要想好自己走的每一步路,不要再做让自己追悔莫及的事。”
像被兜头浇下一盆冷水,我举到半空中的手生生刹住了,一步差池,一步差池我害得杜若楠被迫嫁给延克图那个疯子。而我现在想做的事太多了,哪些会是一步差池,哪些会连累到无辜的人......
为什么有时候,恨比爱更难?
我颓然无力地靠回,侧首将脸捂在身上的披风里,似乎这样那些纠结的恩怨就如同眼前之光一样消失在黑暗中。
一双坚实的臂膀扶住我的肩,沿着我靠回去的姿势将我拉入怀中,长出硬硬胡茬的下巴抵在我发顶,几不可察地轻叹了一声:“战争没有赢家,不管是所谓的胜利者还是失败者。放下从前那些好吗?我不想你永远恨我,也不想要永远和你在相互仇视中生活。我想和你好好生活。”
好好生活。。。。。。
心底有一个地方慢慢变软、塌陷,我静静倚着他,竟然觉得他身上的气息熟悉而且安心。
我的心沉睡在这迷梦里,连静夜里那急速奔来的马蹄声也没有留意到,直到车外传来一个男子急切的声音:“王爷!行辕大营急报!”
搂住我肩膀的手左手徒然收紧,却没有将我放开,他微微前倾,另一只伸至车帘外制止道:“好了!我知道了,一切回府再说。”
“可是......王爷,情况紧急!容卑职在此禀告......”车外之人仍旧不死心,话语之间确是焦急非常。
“齐颂!”睿王突然出声打断他,语音急速似乎带着一丝恐慌。我浑身一紧,觉出两人此刻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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