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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式偷情-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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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是你，对不起，没想到刚上班竟这么忙，这段时间感冒的很多，四个打吊瓶的，今晚只我们两人值班，忙得不可开跤……快9点了，我就不过去了，喂，我很想你。”
我说：“我也是，每天都在想你，真的，听到你的声音就很高兴，这段心情还可以？”
“唉，只有想到你的时候心里才感到好受，我也是时时在想你，——这几天我们又吵了，没办法，真气人，时不时发火，好像家里的一切碍他的事……我们不在一 个房间里睡……那么晚了他把电视音量放到最高，又是些什么的迪斯克舞，咚咚地震人，我怕妨碍孩子睡觉，说了他几句，他竟大发脾气，骂我，我怕让邻居听见， 让了他，真是——”
我联想到，夫妻之间性生活不谐调，情绪肯定好不了，性生活的质量是婚姻合谐的基础，是夫妻情感的依慰，有位作家曾写到：它比金钱还重要。理论文章中曾做过这方面的分析：性生活不谐调，时间长了会导致性压抑，性变态，会使内分泌失调，荷尔蒙云云。我便说：
“长期分居也不好，男人性欲是一种雄性的总体表现，又是不止是一种性欲，他也是一个很要强的男人。”
“我们分居四年了，从那次打架后。他这个人很强，只要我不从，他立志不进我的房间……”
“你这样很不好，我给你读《寻找失去的自我》中的一段文字好吗？书中是这样讲的：”强烈的性欲求，也可能并非产生于生理的需求，而源自心理的需求。一个 自尊不强的人，总有一种力图通过在性方面驾驭、统治他人的需求，总有一种由于人格的残缺不全和变态所造成的强烈的欲求，这样的人很容易产生嫉妒和猜疑、占 有欲和虐待欲，并从中得到满足“你参考之。”
夏瑜在电话那面思考着。
我不想再说这方面的事。我说什么呢？我不能过分地说夏瑜什么，更不能褒贬一个与我不相识的男人，“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夫妻情感之事。再说，女人自己“骂”丈夫行，你也“骂”会伤女人的自尊的（当情人一定要注意这点）。我便只好文不对题地说：
“噢，噢，一本书上说：家是男人的王国，男人是王国中的国王。哎，少吵嘴，一定注意身体，对不对？你身体好，我就放心了……再说，婚姻的危机是一个人堕落的开始，这是海明威讲的……”
“我真盼他快死！”夏瑜恨恨地补上了这么一句。
我不想多引她说了，又转移了话题说：“春节快到了，就要放假了，又很长时间不能见面，喂，有人进门你就扣机了。”
“没事，那位值班的在病房里正陪一个熟人呢。”
“春节放假，我可能值初一到初三的班，这期间但愿能见面。先祝你和家人春节快乐，别忘了我呀！”
“忘不了你，只有我死了就把你忘了，咱们值班可能碰不到一块。我也是先祝你春节好！”
“谢谢，哎，我提个要求，除夕夜喝酒时，各自多喝一杯，作为互相祝福的酒吧！”
“行，就这样！哎，我听见来人了我挂了，你早走吧。”
夏瑜把电话挂了。
还有半个小时我就要下班了，我静静地坐下来，点上一支烟。回忆了我们夫妻之间的那些无休止的吵闹，又想到了他们那无休止的吵闹。夫妻间的“战争”，不是 为了争夺领地，不是为了争权夺利……到底为了什么？我在思考，难道婚姻就是琼瑶小说里的那句话；婚姻就是赌，当你结婚了，就把幸福和爱情赌进去了……我体 会了一阵子，觉得琼瑶说得也不是很透。
我更进一步在思考：人间的战争只有两种，一是家庭外的战争，二是家庭内的战中。
家庭外的战争就是阶级之间的战争，家庭内的战争就是夫妻之间的战争，战争的目的不一样，战争的性质和解决的办法也就不一样了。
家庭外的战争已有很多战争理论了，出了很多的军事家，我还读过《论游击战》和《论机械化战争》等。家庭内的战争还没有一本很好的军事理论和军事家。我要 写一本《论家庭战争》一书，把《孙子兵法》作为战术理论应用于家庭战争。我将成为一名平息家庭战争的军事家，实现我的人生价值。
我不想回家在继续思考着。我在思考家庭战争的性质和战略问题：
我认为家庭战争的性质是人们内部矛盾。
家庭战争的战略问题是：一、不想离婚就必须和谈，大事化了小事化无，相互谦让，和平共处；二、要离婚就速战速决，免得遭受人生的痛苦。人生是短暂的，经不起十年二十年的战争消耗。三、尽量避免家庭战争。
战场问题。家庭战争是一条船上的战争，婚姻是一条船，男女结了婚就是上了一个船，并驶入了社会和生活这个大海洋里漂泊着，双方都想把这条船共同驶向一个 彼岸，驶向一个美好的港湾。人生中的事往往是这样的，目的和结果不一定是因果的关系，俗话说“不是冤家不上床”，是啊不是仇敌怎会来到一个战场上？家庭就 是战场。
导致家庭战争的主要问题有四个方面：
第一是家庭决策问题。一同上了家庭这条船的男女，双方谁都不知道理想的港湾在哪里，这就出现了两种现象，一种是双方的决策是一致的，目标统一，相互配合的划呀划；一种是决策和航向总统一不起来，或有时统一有时相矛盾，这就得吵架、打闹、战斗始了；
第二个问题是人选问题。双方上了家庭这条船后突然感觉人选不对，这就出现摩擦，相互审美观出现问题了，渐渐地“老婆看着人家的好，汉子看着人家的高”，战斗开始不断；
第三个问题是收获问题。上了船的男女老是打不到“鱼”，见人家富了便攀比，相互埋怨，这就难免出现家庭战役。
第四个问题是性关系不和谐问题。性关系是维系上了家庭这条船的男女感情生活的基础，性关系长期不和谐必然导致“东窗事发”，引起家庭之战争。
上述战争一旦缺乏理论指导形成了一场战争那……有的不能同船而渡了，便分道扬镳了。有的人不得不再找一条船，有的人就在漂泊中在继续寻找着……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万年修得心相悦。要想恩爱白头，必须寻找到万年修的缘分，才能避免家庭之战争。先谈这些以后再论之。
不多想了，获得很累，走，还是回家躺在床上看一本书好！
第16章 男人应读好《四十岁》这首诗
2月7日
今天是我春节假期值班的第一天，今天也是大年初一，是春节。我不到8点就来办公室了。一路上，大街小巷里，拜年的人们急匆匆地，像是一大早寻找昨晚上丢了的什么东西，我觉得可笑。我也一大早出来骑车在街上跑，气冷寒清，但我不是去拜年，我是为逃避这种俗气而去值班。
我打扫了办公室的卫生，又接了几个电话。过年过得确有些疲惫，我真想坐下来歇一歇。几年了我都是主动值年初一这个班的。
我确是在逃避这我认为俗不可耐的拜年。本来拜年是一种民族传统习俗，给家族长辈、亲朋师长拜年是一种礼节，但时下的拜年流行成了一种媚俗，成了一种不良的社会风气。
“人生贵得适志，何为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乎；人生贵得适性，何以返人本为犬类以求宠尊乎！”
我这个人在生存面前大事小事最厌恶趋从于媚俗。原在机关工作时我也未到机关家属区串什么门拜什么年，当然这不是一件好的做法，甚至是一种错误。一个作家 曾这样说：人生的许多小错误如果不犯，那预示着你将犯更大的错误，这也许有一定道理。如果说不拜年是一种小错误的话，那么我宁愿犯这小错误，而免去犯一种 大“错误”。你不愿去拜年，那么就不要去拜，因为你不会做好这件事。你不拜年，大家最多认为，这个人就这样，或许会理解你。你如果去拜了，一旦拜不到位， 没拜到的就对你有看法了，或许会说：这个人也学看势力眼，也会巴结谁谁了，如果这样认识你的那个人，报复心理又很强，又很有点什么，关键时候，绊你一脚， 厉害了你还真爬不起来了。也许这事想得多了，从近几年开始我不盼年了。
年在我心理的历程中曾是一种欲望，轻松的欲望，团聚的欲望……一年中日复一日的平淡，只有过年才算是结束了，热热闹了几天。现在想来，这也算是寻求一种刺激，节假日大概也是人们这种欲望文化的产物。
再过这个年，我39岁了，俗话说：路行一半半九十。我的理解就是说路走了一半也就走了全程的百分之九十了，有道理，但不一定对。39岁，人生的什么也基 本经历了，再活39年也是在重复，我想说出这句话的人可能把那百分之十是指的死亡，也就是死亡还没体验了。39年的风秋冬雪，我看到孩子大了，父母老了， 青春气退了，脸上的皱纹清晰可见了……梦想成真的事少了，忧患意识强了，什么也忧，有时流星划过夜空，总有一种落顶伤我的感觉。昨晚的那些鞭炮声，把我的 思绪溶进了一种深沉、悠远而醇厚的年的气氛里。使我想起了鲁迅先生《祝福》里那开头和结尾的描述，这是对中国传统节日——过年的空前绝后的描写，我想鲁迅 先生也是在“忧”的心绪下这样写出来的，因为小说是写祥林嫂，是写一个悲剧人物，写这样的人物，他心情绝对也好不了哪里去。我正想再把这开头和结尾的文字 背诵一下，了我对过年这种说不明道不清的心理，办公室的电话铃响了。“喂，你值班？”
“是啊，夏瑜，你好，今天听到你的声音非常高兴，祝你春节好！”
“我也祝你。我现在在孩子奶奶家，我叫他们都出去走走，我留下来看门，为得就是给你打电话的，我昨晚喝了你祝福的一杯葡萄酒后，再一滴没喝，一杯就够了。”
“昨天晚上，我也如此，按照咱们约定的自己喝了一杯你祝福的酒，昨晚特别想你，如果我能和你一块过春节，那是一个什么心情？在我们都增加了一岁的时刻里，我想念你。”
“思念，我前几天看了一篇文，文中讲：人生的意义在思念中延续。”夏瑜说。
我说：“对，新的一年从思念开始。但我觉得从思念开始很折磨人，你知道这是一种有其实际意义的企盼，思念是一颗心与颗心之间情感的渴求，是一种思绪与另 一种思绪之间渴望沟通的企盼，是一种双方之间相互拥有企盼。放假期间，我把你的像片夹在一个红塑料书皮里怀在我西服的内兜里……”
“唉——我也很想你，我从结了婚就讨厌过年，一点也提不起情绪。惟一一点就是盼着我们兄弟姐妹从外地回来在我父母家团聚。说实在的，相比之下我什么都有 了。这几年，他也许是为了我，也许是为了他自己，和他几个倒爷兄弟，狐朋狗友，折腾了年，小到香烟大到汽车，倒弄了几个钱，我住得房子是一流的……我的兄 弟姐妹，我的父母生活得都不错，我缺乏的就是夫妻间的感情。世间的一切不成等式的太多了，物质不等于精神，财富不等于幸福，金钱不等于知识，夫妻不等于爱 情，同床共枕不等于心心相印……”因办公室里没有人，我们继续通话。
夏瑜说：“年前这几天，在我们住得楼下，有一对讨饭模样的 老夫妻，墙角就是他们避风的家，我想过年他们可能就走了，我一直在观察着他们。前几天他们便开始边讨饭边拾柴。除夕夜里，看见他们相互偎依着，点起了柴 火。他们对周围的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一点也没有反应。他们无语相对，没有欢笑，但他们之间的相依相恋，表现地那样直朴那样真切，对周围高楼间的灯火与酒香表 现的那样淡然。我在他们面前站了很久，他们对我视而无睹。临走时，我掏出了20元钱向那位老太太递去，但老太太接钱的表情让人感到麻木，她只是看了看我点 了点头。我在往家走的路上茫然了。整整一个除夕夜，不时地在思考一个问题：爱是什么？异性之间的感情是怎样产生的……”
我说：“夫妻间的这种关系是相当复杂的，你看过美国著名短篇小说《麦琪的礼物》吗？”
“看过，小说家们只把存在奉献给了读者，但他们曾来把这种存在的理论根据说出来，就像画家，只画美丽的花朵。”
我说：“小说其实是一种对人和生活的白描，让读者看后自己去提炼主题思想。有些问题是讲不明的，研究不透的。人与自然的融洽，人与人的融洽，都是一种缘 分，缘分其实是一个融洽点，你为什么生在地球上而没生在火星上，这说明地球与人有融洽点，爱情、婚姻也都此。在茫茫的人海里有你有我有他，人与人都有一个 融洽点，但你、我、他都不一定寻找到这种缘分，有的人寻求一生，有的人寻求一生也惘然。这是一种非常的偶然性。婚姻的结合，不是因为寻到了这种融洽点而结 合的。瑜，还有很多话要说，不觉得40多分钟过去了。今天很高兴，我们在大年的初一轻松地谈论了一个不很轻松的话题。”
“我也很轻松，很愉快，我愿意和你交谈，听你说话，这也是一种缘分，一生也很难找到一个，多少年没过这样一个大年初一了，祝您安好，再见吧，我听见院子里来人了。”
“好，再见，上班再见吧。”我们俩谁都没先放下话筒，持续了近10秒钟。
我没有立即回家，我想四十岁的人生，我写了一首《四十岁》的小诗记在了日记上：
四十岁，正消失着搏击长空的勇气
但必须永葆着固守山头的气血
四十岁，正是一位担山的挑夫
一头担着义务一头担着职责
四十岁，正是一只离檐的燕子
携妻挈子逃避一个寒冷的季节
四十岁，你不论成功还是失败
都应该是一位生活的成功者了
四十岁，应像一位五十岁的老农
自信而成熟的知道
何时耕耘何时收获
四十岁，不是抱着孩子亲昵的年龄
高过你的儿女们正向你在发问
爸爸——爱情是什么
四十岁，应提醒自己踏踏实实地走路
跌倒了，再爬起来
但，已不是再跌倒的时候了
第17章 春天的徘徊
2月9日
今天是正月初三，也是我最后值班的一天。妻子的兄弟姐妹明天要各自返回，今天中午和晚上有两次聚餐。因我值班，只管回去喝酒。厂区和办公室里都 很静，外界的鞭炮声偶尔地响着，好像给沉醉在节日里不能自拔的人们以提醒，时间过得直快，时光在消磨中是没有价值的，但似乎该浪费的即是黄金也要浪费！我 在办公室里似乎无任何值得我去做的事，我正在阅读邓一光的《狼行成双》。如果真是的话，动物间竟有这种不可思意的生死之恋，大手笔就是这样，把两只狼相依 为命写得实属感人。我不知道生物学家们是否研究过，动物类中这种“一夫一妻制”的生死缘分是先天的本能还是后天的进化，它们这种感情又缘于何理何故？我想 起了初一那天，我和瑜之间的通话，我思考了很多：人与动物界的根本区别是人自身创造了他们的社会属性，这种社会属性在进化人类的同时，也在退化着人类—— 人的异性间自由选择的能力太差了，人类的社会属性阻碍了婚姻的自由程度，人类婚姻的社会属性为异性间的结合套上了枷锁。
在婚姻中，没有感情的发展，只有生命的延续。我想到了小草，小草的根在泥土中发展，如果碰到石头，它可以绕而延伸，并不碍于生命。如果一只蚯蚓 在泥土中耕耘，如果碰到四周全是石壁，那它是痛苦的。我想到了夏瑜的感情生活，同时我联想到了自己。此时我像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来到苍穹的一个自由的生 存空间，把夏瑜带去，但不知天上宫阙是否容纳我们……我要把我今天的所思所想告诉夏瑜，但愿她能理解。
晚上虽然喝了些酒，回家躺在床上，向窗外望去，有一种“窗含西陵千秋雪”的意境。无意识中又有一种写诗的冲动，便翻身起床记了下来：
《子夜歌》
东望始至西星稀，
呓语语你你不知。
但愿结伉俪，
生死相慰藉。
岂绝相交路，
遥遥意无期。
愿我坟前笋，
能成斑竹枝。
聊以自慰后，便睡了。
2月13日
今天是正月初七，也是厂里上班的第一天，中午下班时，我走得稍晚了一些，一是参加厂长办会刚结束。二是在涌入大门的人流里寻找瑜的影子。从春节 前见了一面，到现在没见面了，我打开办公室的窗子向外窥视，瑜终于走过来了，她也走得很晚，她回头向办公室的楼上望了一眼，似乎已看到我了，我轻轻地招了 一下手示意，她略含微笑着向厂大门走去。阳光是明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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