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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私生子-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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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条北流的河道形成前后不一,最东边经夏津那条河道形成于仁宗庆历七年。
中间经清河县那条河道形成于元丰年间,最西面经巨鹿的河道则形成于元祐年初。
每一条河道的形成,都意味着当地要遭受一次大水患,特别是元祐年间,朝廷财力枯竭,无力治理河防,河北几乎是年年发生水灾。
现在新党上台之后,做了一些治理工作,但由于新政铺开时,光是清丈土地就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如今国库收入虽然有所好转,但去年应对几场大战加上兴建永泰陵,一时之间也抽不出大批资金,因此目前朝廷也无力展开全面治河工程。
杨逸望望远处的湖面水泽思索起来,在后世,由于华北缺少,国家要下大力气搞南水北调,如果黄河能固定北流,从长远上来说,对这边的生态平衡或许有不小的益处。
但若是按后世的发展趋势来生搬硬套,那可能是大错特错,因为眼下翼中平原生态并未遭受大的破坏,水系极为发达,根本不缺水。任由黄河向北经天津入海,未必就是好事。
杨逸不是水利专家,在这方面他也无法提供更军好的见解,只能对覃子桂苦笑道:“子桂你想过没有,黄河携带着大量的泥沙,在冀中平原这种水流平缓地带,很容易造成河道淤塞,一旦淤塞就容易引发决堤大灾。
你眼下看到的是一片湖泽交错的水乡景象,一旦汛期大水,恐怕看到的就是一片撸摧墙倒的惨景了,因此,黄河北流未必就像你说的那般好啊!”
覃子桂并不太认同杨逸的观点,接口道:“像眼下任由黄河自流当然不妥,也容易成灾,可若是大力治理之后,东、北两个方向各保留一条河道,两条河道有利于分流汛期大水,河堤承受的压力会小得多,同时北流的河水有利于冀中的灌溉、水运,对农、商皆大有裨益,任之兄以为然否?”
杨逸呵呵笑道:“子桂啊,若真能治理到你描绘的那种程度,倒真是不错,但子桂你却忽略了一点,这不是江南那种清澈见底的河水,治河其实关键在于治沙,黄河泥沙含量大,真象你说的那样,一东一北各保留一条河道,分流后水量减少,水流就会更加平缓,泥沙的沉积会更快,自然,决堤的频率也就会更高。”
覃子桂倒是来了劲头,就治河之事,一路上与杨逸争论不休,最后差点各扛一把铁锹上堤玩真的!
俩人的争论虽然不会有什么结果,但在杨逸看来,治河工作确实是应该着手准备了。
第三卷 第263章 立储风波
玉津园,始建于五代后周世宗时期,宋初加以扩建,位于南熏门外,惠民河穿苑而过,内设天坛,为皇帝南郊大祀之所。
玉津园又名南御苑、南青城,规模极大,园中建有城阙殿宇,百亭千榭,林木茂密,园东北隅是专门饲养外国进贡的珍禽异兽的动物园,豢养大象、孔雀、梅花鹿、仙鹤等、具有苑囿杂耕桑的特色。
杨逸率领的谈判使团行到相州时,从东京传来一个重大消息:
三月初三,皇帝下龙庭,出宣德门,沿御街一路往南,过州桥,出南熏门,进玉津园登上天坛,举行隆重的祭天仪式。
每年朝廷都会照例举行这样的南郊大祀,三品以上的高官,也可以在这一天得到一个恩荫名额,那些无力通过科举出仕的高官子弟,可以通过恩荫出仕。
今年所不同的是,赵似在南郊大祀时,正式宣布策立绍圣皇后之子赵捷为储君。
此举遭到了吏部尚书韩维、礼部尚书范纯仁、刑部侍郎郑雍,大理寺卿刘奉世,太仆寺丞吴绍祖等人的反对。
除此之外,南阳郡王赵宗楚,乘城郡王赵宗佑,安康郡王赵宗汉、遂宁郡王赵佶、祁国公赵宗景等人更是反对强烈。
就连病重的大宗正建安郡王赵宗绰,也传出话来,反对赵似轻率策立储君。
立储之事虽然在新党的支持下,最终通过了。
但这却引得京城暗流汹涌,一干宗室皇亲连成一气,以南阳郡王赵宗楚为首。再联合郑雍、刘奉世等人,彼此之间联系越来越频繁。
赵宗楚等人虽然没有实权,但与英宗皇帝同辈,身体尊崇,除了开府仪同三司,可以与皇帝坐而论道外,更被赐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
这种尊荣即便是首相章惇、次相苏颂也无缘享受。
这些宗室皇亲联合起来,让整个大宋的政治风气大变,两年来那些被新党铁腕手段压得不敢吭声的旧党官员,再一次活跃起来,纷纷上表论事,攻击新政。
有的则是以各种由头,抵制新政的施行。再者,他们搜集新党成员的一些隐私及不轨行为大加弹劾。
新党成员殿中侍御使刑恕,被弹劾占用民地建宅去职,贬为定陶知县。
去年新升为刑部右侍郎的新党成员来之邵,被弹劾强买倡家女为妾去职,贬利州成都路转运判官。
京城不知不觉之中,一场巨大的政治风暴又在酝酿、在发酵,随时都会暴发出来,其势有多强大,将会造成怎样的大变,谁也无法预料。
赵似今年虚岁已经十四了,赵似和他的母妃朱太妃一样,都是怯懦的个性,朱太妃对当初新党追废高滔滔一直耿耿于怀,她死也不愿接受太后的封号就是原于这个原因。
这个女人逆来顺受惯了,当初无论高滔滔做过什么,她都认为是应该的,因为高滔滔是婆婆,是长辈。而新党鼓动赵煦追废高滔滔,则是以下犯上,是大逆不道。
因此新党虽然一直在维护她,她却不这么认为,她认为是新党把她架到火堆上烤,让她成为世为唾骂的逆忤不孝之人。
而赵似性格酷似朱太妃,他受朱太妃的影响巨大,这让旧党再一次看到了机会。
一旦赵似亲政,就是旧党翻身最好时机,包括韩维在内,都在赵似身上倾注了大量心血,希望通过影响赵似的思想,以期有朝一日改变新政的进程。
这或许才是旧党与皇亲勋贵再一次活跃起来的真正原因。
章惇是首相不错,章惇行事强硬、铁血不错,但他所有的强硬都是建立在正直这个基础上的,他追废高滔滔,他要挖司马光墓,这都是因为章惇确信高滔滔他们罪无可恕。
他平日为人做事却从不包庇不法,任用私人。
这一点绝对不是刻意美化章惇,原来的历史上,旧党将章惇列入《奸臣录》,但对他个人的私德无缺、以及行事刚直不阿这一点上也不得不承认。
因此,象来之邵、刑恕等人被旧党抓住把柄加以弹劾,谁都知道这是旧党在反击,章惇又怎么去包庇?同样只能该贬的贬,该谪的谪。
事实上在官场中,真细查的话,有几个屁股干净呢?
别的不论,比如苏东坡在杭州一次携数百妓人出游,作几首好诗,被人喻为盛事,津津乐道。
问题是,苏东坡若是普通文人也就罢了,作为朝廷官员,带几百妓人出游真的适合吗?这一大笔花销从何而来?
就算不是苏东坡用公款玩乐,是接受别人的宴请,但你作为官员,接受别人如此盛大的宴请,你就欠了人家的人情,在今后的行政中、就会因为这种宴乐关系,难免使得政府资源所有倾斜。
所以说真算起来,做官的没几个能拍胸脯说自己屁股没一粒屁,差别只在危害大小而已。
现在旧党躲在下层挖掘新党成员的污点,大肆攻击,事情一旦捅到明面上,朝廷又不可能不处治,但长此以往,新党成员恐怕全得贬出朝堂。
杨逸得知京中情形后,心事重重,回京的行程突然加快起来,用了两天时间,便从相州到达京城。
将宋辽和议提交朝廷之后,杨逸当夜就前往首相府。
章惇在书房接见了他,章惇前段时间刚刚得已放松一些,如今清癯的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但双眉之间一道折皱又深锁了起来。
杨逸刚施礼落坐,章惇就说道:“任之能把和约谈到这个程度,老夫心中甚慰,如此一来,我大宋也可以抛动后顾之忧,专心应付西夏变局了。对了任之,你估计阻卜部还能牵制辽国多久?”
杨逸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说道:“这个不好估计,但辽国想迅速剿灭阻卜部怕是不可能了,漠北万里茫茫,辽国想在里面找到阻卜部不难,但想围剿,难!
况且辽军如今战力有限,同等兵力未必是长辖底的对手,辽军大量集结,阻卜部又完全可以避而不战,只要长辖底不出昏招,够辽国忙活一两年的了。”
章惇一边沉思,一边轻抚着长髯,过了一会儿复又说道:“西夏局势越来越乱,横山羌族中又有三千帐内附大宋。前日刚接到消息,西夏生擒军士卒刺杀宰相梁格方,致使梁格方左臂受伤严重,此事再次引发一场大清净,结果如何还虽等待进一步消息。但老夫估计,这势必会再次激化党项部族与梁家的矛盾,对于大宋而言,这是个不错的机会。你之前提议袭取凉州,老夫压下来了,此时还是静待西夏内乱为好,若是大宋在此时出兵,反而可能给梁太后化解国内危机的契机。”
杨逸抱抱拳说道:“是,章相公深谋远虑,我所不及。”
章惇淡淡地笑道:“你心中不存芥蒂就好,对了,这次辽国赔偿的十万战马,朝廷决定以此组建五万骑兵,老夫思虑再三,嵬名阿吴和仁多保忠军事才能都甚为出众,而且擅长骑兵作战,因此老夫有意让他们二人掌训这五万新新骑兵,任之以为如何?”
杨逸听了为之愕然,随即又不得不佩服起章惇来。
这俩人军事上的才能确实不错,不愧是西夏名将,被杨逸所俘只是一个意外。
而且大宋目前还真找不出多少将领比这二人更熟练骑兵作战,让他们来掌训新组建的五万骑兵,最大限度地挖掘出他们的有用价值。
仁多保忠和嵬名阿吴就算有什么心思,但手下的兵将全部是宋人,他们想发动兵变无异于痴人说梦。
更重要的一点,此二人是西夏名将,给他们再高的虚衔,其实对西夏内部震动都不大,别的西夏将领也只会认为大宋是将他们软禁圈养而已。
但若给予二人如此高的实职的话,就完全不同了,西夏内部那些不得志的将领就会想,仁多保忠和嵬名阿吴是被俘虏,尚且得到大宋如此重用,那么若是他们主动归附,待遇还会差吗?
现在西夏内部倾轧正烈,有了仁多保忠和嵬名阿吴做榜样,很可能会带动一大批西夏人归附大宋,进一步加重西夏国内的乱局。
章惇这一招,可以说是一石二鸟,将仁多保忠和嵬名阿吴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
想通了这些,杨逸一脸笑意,望着章惇点了点头不说话。
章惇也笑了笑,他明知杨逸来的目的是什么,题外话说了这么久,杨逸不急不躁,让他十分赞赏,这时他才说道:“任之此来,是想了解立储之事吧?”
杨逸再次点了点头,以前他也知道,章惇对立赵捷为储君顾虑重重,刻意拖延,如今赵似突然在南郊大祀上宣布立储,若不是有章惇点头,新党不可能大力支持,立储也不可能通过。
是什么原因使得章惇突然转变态度?能让章惇妥协的必定不是小问题,这正是杨逸来此最希望知道的。
章惇眉头又蹙了蹙说道:“绍圣皇后突然决定让范纯仁任恩科主考!”
章惇一句话,杨逸便知事情的严重性,在这个敏感时期,恩科主考关系重大,绍圣皇后突然让范纯仁出任主考,会给整个大宋传递出许多不同寻常的信息,引起的反应恐怕将会动摇新党的执政。
第三卷 第264章 自古华山一条道
今天又是百草堂免费诊治施药的日子,门前等着看病的队列足有半里长,其实后面那些人通常是没法轮到的,但在天黑前,人们还怀着一线希望等着。
甚至一些满头白发,柱着杖的老人也只能挤在人队列中慢慢前移。
杨逸皱了皱眉,策马绕到后门,楼上的青叶刚好看到他进后巷,连忙跑下来开门。
院门边有一棵老枣子树,杨逸将马往上面一拴,对青叶问道:“咱们家这百草堂施药之日,一天大致能看多少个病人?”
青叶刚刚施完礼起身,见杨逸脸色淡淡的,她心里不禁有些忐忑,杨逸刚刚回京连家都没回,就跑来百草堂,显然是有事。
她谨慎地答道:“回大官人,这也不一定,若是病症轻者多,则快点,若是病症重者为多,则慢些,通常少也能看五十人,多者一百人。”
杨逸一边往里走,一边吩咐道:“那今后每到施药之日,就发就一百个号,发完为止。若是当天看不完,患者可执号第二天再来诊治。”
“可是大官人……
“咱们百草堂还需要门前的长队来增加名声吗?那些老人行动本来就不方便,加上有病在身,你让人家排队等一天又没能看上病,这算什么事?不如让别人早些回去,或到别处诊治,免得贻误病情。”
“是,婢子记下了。”
“碧儿呢?让她到内厅来见我?”
“是,婢子这就去唤娘子过来,大官人先歇着。”
杨逸独自走进内厅,这个小厅后面还有一个房间,平时韩碧儿来药铺,便是在这儿查账和分派工作。
小厅正面墙上挂着一幅采药童子图,那童子一手拿锄,一手捧着一棵刚挖出来的人参,笑态可掬,十分传神。
画下一张长案,案上堆着一些医书和账册,摆设简单明洁。
杨逸在长案后坐下不久,青叶便带着韩碧儿匆匆而来,见着杨逸,韩碧儿一脸喜色,双眸不由浮上一抹天生的媚色,衬着她那娇美的脸蛋、妖娆的身体,浑身上下充满了女人味。
“杨郎,你可回来了!”韩碧儿盈盈矮身一福,翠玉珠花儿轻轻晃动着。
杨逸目光一扫青叶,淡淡地说道:“青叶,把门关上,你在门外守着,不得让他人靠近!”
“是,大官人!”青叶有些担心地看了韩碧儿一眼,连忙出去顺手把厅门关上。
韩碧儿脸上还带着笑,但那笑容已经有些僵硬,看来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不敢出声,忐忑不安地看着杨逸,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
杨逸不说话,沉着脸看着她,韩碧儿承受不住心里的压力,曳着那紫色长裙缓缓跪下,底着螓首懦懦地说道:“杨郎,奴奴知道错了,请杨郎责罚。”
杨逸淡淡地问道:“你什么地方做错了?”
韩碧儿跪行到他身边,犹豫不决地说道:“奴奴未经杨郎同意,不该给皇后娘娘出那样的主意?”
“碧儿,你翅膀硬了,我知道你聪明,比我聪明多了,要你做我的小妾是太委屈你了……
“不!杨郎……要……
突然之间,韩碧儿胸口就像压上了千斤巨石,她一下子抱着杨逸的大腿,仓皇地哭起来。
她一切的一切都来自于杨逸,她就是一根藤萝,攀附在杨逸这棵大树上的一根藤萝。
有杨逸这棵大树在,她才能高高在上,接受阳光雨露,开出美丽的花朵。一旦失去了可供攀附的大树,她就失去了生命的支点,她就会倒在地上,任人随意的踩踏。这一点,聪明如韩碧儿,她比谁都更明白。
“你可知道,因你一个主意,惹出了多大风波?你知不知道让范纯仁出任主考官意味着什么?”
杨逸依旧神色淡淡,不怒不斥,可越是这样,韩碧儿越是心惊,越是惶恐,她宁愿杨逸打她一顿,那样还代表着杨逸会原谅她。
她拉着杨逸的袖子,凄然泣道:“杨郎,奴奴知道错了,你不要这样,你原谅奴奴这一回好吗?以后奴奴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杨郎,奴奴……听奴奴把话说完好吗?”
韩碧儿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儿,这回她是真的怕了,很怕很怕!生怕杨逸连她的解释也不听,就将她轰走。
杨逸看她浑身瑟瑟发抖,长叹一声问道:“说吧,你为什么这么做?”
韩碧儿象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抱着杨逸的大腿,仰起泪汪汪的脸儿说道:“杨郎,奴奴想了很多,奴奴怕……算来,杨郎如今已经足够功高震主了。杨郎,咱们大宋开国以来,最怕的就是出现功高震主的臣子。
朝中机构臃肿就是为了分文官的权,三衙长官长期空置,就是防着将领军权过大。
杨郎,奴奴想了,你出仕两三年,立下的已经是不赏之功,幸得朝中几位相公都护着杨郎,但章相公他们都老了,他们支撑不了多少年了,一旦几位相公退下来,杨郎你怎么办?
军功暂且不提,光是统一税赋,官绅一体纳粮这一条,杨郎你就把天下官绅都得罪光了。
一旦将来新主亲政,而苏相公他们相继致仕,天下人必会对杨郎群起而攻之,杨郎你到时要独对天下人的明枪暗箭,你便是有千般能耐,也应付不过来啊!
奴奴读书不多,却也知道,自古以来,大凡施行变法的大臣,没有几个能善始善始的。
杨郎,在立储一事上,你一直犹豫不决,奴奴本不该说,但事到如今,奴奴也不得不说了,杨郎,你早就没有退路了啊!没有了!早就没有了!你只能往前走啊!
皇后娘娘亲善杨郎,若是由她摄政,不管如何还能保得杨郎周全,一旦皇后娘娘失去摄政权,恐怕就是杨家大难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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