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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版大官场-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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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道理。”省长叹了一口气,“多亏庾明年轻,刚刚上任。要是像我这样的老头子执政,这笔投资就得泡汤了!”
  “省长啊,这个问题可是越来越突出了。”省经委主任深有感慨地说,“咱们的企业家,不能像党政干部那么管理呀。今天你考核,明天他检查,动不动就调上来学习,喊上来开会。有的甚至一年就换一茬人,这样下去怎么行?大企业发展需要长远规划呀!”
  省长又睡觉了。经委主任的话,不知道他是没有听见,还是听见了不想回答。
  汽车慢慢走进了阿姆斯特丹市区,一趟趟风格各异的房子出现了。在黄昏灰灰的衬景里,红的黄的绿的颜色显得格调分明。一幢幢楼房,都不太高,大致都是三四层,楼顶都呈三角形状。窗户、门啊,全都是美术几何图形构成,大大小小,方方正正,没有一幢是重样的。听人家说,这是荷兰第一大城市,且靠拢大海,河道颇多,差不多一道街就有一道河。有水乡之称。河上建的桥非常多,导游说有四百多座桥呢。在市区转来转去,总体感觉离不开一个水字。有几个现代化的游乐设施就建在水中大船上。车开上去,说不表是水在船下流,还是船在水上漂。
  吃过晚饭,当地政府安排大家观赏夜景。火车站前,出现了一道 道 步行街。这儿是游人必到之处 。漫步街头,映入眼帘的都是闪亮的橱窗。各类小店利用各种方式向游人推销各式各样的小物件。行至街头,有一个大娱乐场,远远便听到它轰动的乐声和一串串彩灯的闪耀。走到近处,这儿竟是人山人海。家长带小孩子来的居多。一架高空游览车上,装乘了上百人。人买票入座之后,绑紧了绳带,牢牢将身体固定住。接着,在一阵轰隆隆的乐曲声中,巨轮转动着升入高空,在地面强烈的光照里,巨轮上的人一会儿仰面朝天,一会儿俯视大地,一会儿脚悬半空,一会儿大头朝下。在过度的刺激里,人们惊讶地喊叫着,不少人吓得哭喊起来。这些发自肺腹的号叫,与疯狂的摇滚乐浑成一体,把整个城市都炸响了。
  从这儿往左一拐,不知道怎么宁静了很多。过了一座桥,灯光明显地暗了。只见夜幕中的河水,腾腾地泛起雾来,雾中,摇橹的船儿一只只划了过去。颇似中国江南的秦淮河畔。
  这是什么地方呢?人们警觉地打了个问号。信步走去,游人越来越少。人群中,女人和孩子们绝迹了。一色的青壮年男子。不多的几家饭店,流动着几串霓虹灯。深入巷里一些人的眼睛睁大了,一些人的眼睛却睁不开了。在那一个个临街的橱窗里,会站或站着一个个翘首挠姿的风流艳女……
  ???
  哦,这儿是那种地方?红灯区?
  这种在街头展示性茭易的景观,大概惟有此地最甚。难怪有人称此地为“黄都”。
  还走不走?人们怀着大大的问号,寻找本团的带头人。省长就不见了,说是随长白市招商团考察夜间作业的面粉加工厂了。省经委主任作为临时负责人,向导游说着什么。导游说,这儿作为地方景观,外国总统都 来过。只是开开眼界,看看而已。不玩真的不算违纪。
  于是,有人开始理直气壮半向前走去,有几个人则开始后退。一个团分成了前进与后退两个阵营。
  老巴本来是积极往前走的。可是,他又不敢太勇往直前。因为,他的市长在后面。他不能脱离市长单独行动。于是,他的脚停在了前进与后退者之间。
  蓦地,他发现自己的市长不知道怎么盯上了一幅春宫画。那是一幅魇油画写生。画上是一个东方女性,当然是一丝不挂被临摹下来的。这画要是在国内,会被当作黄|色画查禁的。在这儿算得了什么,比起橱窗里那些半裸体的女,这样的画反倒显得很健康了。
  年轻的市长盯上一幅这样的画,并没引起人们的注意。但是因为 他站的位置不前不后,就窝了前进派与后退派争夺的对象。
  喂,庾市长,走哇!前面的人动员他。
  喂,庾市长,回去呀!后面的人提醒他。
  可是,这个庾市长谁的话也没有听见,他径直的,毫不犹豫地走进屋里去了。
  啊,前后的人们顿时大惊失色了。
  这像是一个东方情调的画室。室内陈列金了大量的东方美女的裸体画。
  首先映入他眼睛的,是画上坦坐的一个丰腴而艳丽的日本姑娘。这姑娘鸭蛋脸,一头青丝梳成个仕女发髻。两道弯弯的蛾眉,双眼皮,长睫毛,水灵灵的大眼睛,鼻洼上有几点细碎的雀斑。红红的嘴唇像刚刚咬破了的樱桃,脸颊上不施脂粉,天生的桃花颜色,很是诱人。
  接着,他的眼睛一扫,唔!怎么?
  ……是,是她!


  她怎么会在这儿!
  莫不是眼睛模糊了,或者是这几天劳累过度,身儿正在梦中。
  他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又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清醒着哪!
  那圣女一般脸庞,那像红皮水柳一般苗条柔软的腰肢,那女人隐密处的胴体,作为丈夫,他平时都难得一见的。在这儿,竟堂而皇之地摆在临街的橱窗里。
  那一双飞蛾一般的秀眉,那乜乜双斜斜,半睁半阖的丹凤眼儿,忽闪忽闪地往上挑着;一瞟一瞥,春光明媚,撩挠人心……
  这不是她,是谁?
  不!
  他突地怒从心头发起,热血涌上了脸。两只脚再也站立不住了。
  “你好!”迎面走来一位女士,大概以为他是日本人,上来就是一句日本话。
  “操你妈!”多年生疏了的脏话,在他充满怒气的嘴里脱口而出。
  “这画,你们是从哪儿买来的?”他不懂荷兰语,只好说起了英语。
  “巴,巴黎……”那个店员看到这位怒气冲冲的东方男子,吓坏了。她以为自己惹了什么祸,急忙喊出了内室的老板。
  老板问清了情况,见对方并无恶意,不过是问一下画的出处,便和言悦色地写给他一个巴黎的地址。
  “是一个中国人开的画廊。”老板还是把他汉成了日本人,用日语强调了一句。
  哦,他低下头,抑制住满腔的愤怒,走出了这家画店。
  门外,团里的人都惊疑地瞅着他。
  “这种地方,你怎么进去了?”那一副副眼光分明是在批评他。
  “哦,没什么。我去,看一个同学。”他掩饰着自己慌乱的神情。可是,那冲天的怒气,依然挂在他的脸上。
㊣第51章 … ~滑铁卢小镇~㊣
  阿姆斯特丹之夜,像一个恶梦,缠绕了我的神经。
  旅游车开进了布鲁塞尔。壮丽的皇宫、别致一格的原子造型塔,风姿绰约、骑在头大马上的漂亮女巡警,豪华的国际会议大厦,一点儿也提不起我的兴致。
  车子开到了什么地方?怎么过的国境?两边的风景?我一无所知。我心里只想着一件事:快快到巴黎!
  我要尽快找到那家画店。
  唉唉!怎么又停车了呢?
  有什么好看的?
  我不想下车,也不想动弹。两天两夜,辗转反复,彻夜未眠,我哪儿还有精神观光!
  “喂,庾明,下车啊!”省长喊着我的名字。
  “唉,好吧。”我无奈地答应了一声。省长这么大年纪,事事想着我,实在不能扫他的兴啊!
  滑铁卢!
  一看到这个小镇的名字,我的心禁不住一阵阵收缩起来。


  这儿是英雄失败的地方啊。
  高高的,像是人工堆积起来的土丘上,一尊象征胜利的雄狮虎视耽耽望着法兰西方向。
  拿破仑,这一代天骄,盖世英雄,竟不可思议地在这个荒僻的小地方,被一支本来是溃不成军的部队击败了。
  援军,本来应当准时到达的援军,因为错过时机,便导致了英雄仰天长叹!
  “战役是伟大的……它是一部紧张和戏剧的艺术品。它充满了恐惧和希望不断交替的变化,这种变化在最危机的灾难集体领导生时刻嘎然而止,战役成了一种真正悲剧的样板……拿破仑生存的焰火像枚火箭一样,再次壮丽的升上天空,后来又颤抖着掉下来,永远熄灭。
  “只有几分钟,一支威武的军队就变成了一股一泻千里的恐惧的洪流。这股洪流将一切,包括拿破仑自己在内,都一起冲走。”
  斯蒂芬。茨威格的传奇小说对这场战役的描写,兀地涌上了我的脑海。
省长招呼我过去与大家合影。我顺从会去了。不过, 这常使英雄泪沾巾的地方,人们怎么笑得那么甜呢?㊣第四十九章 … ~ 滑铁卢小镇~㊣
  阿姆斯特丹之夜,像一个恶梦,缠绕了我的神经。
  旅游车开进了布鲁塞尔。壮丽的皇宫、别致一格的原子造型塔,风姿绰约、骑在头大马上的漂亮女巡警,豪华的国际会议大厦,一点儿也提不起我的兴致。
  车子开到了什么地方?怎么过的国境?两边的风景?我一无所知。我心里只想着一件事:快快到巴黎!
  我要尽快找到那家画店。
  唉唉!怎么又停车了呢?
  有什么好看的?
  我不想下车,也不想动弹。两天两夜,辗转反复,彻夜未眠,我哪儿还有精神观光!
  “喂,庾明,下车啊!”省长喊着我的名字。
  “唉,好吧。”我无奈地答应了一声。省长这么大年纪,事事想着我,实在不能扫他的兴啊!
  滑铁卢!
  一看到这个小镇的名字,我的心禁不住一阵阵收缩起来。
  这儿是英雄失败的地方啊。
  高高的,像是人工堆积起来的土丘上,一尊象征胜利的雄狮虎视耽耽望着法兰西方向。
  拿破仑,这一代天骄,盖世英雄,竟不可思议地在这个荒僻的小地方,被一支本来是溃不成军的部队击败了。
  援军,本来应当准时到达的援军,因为错过时机,便导致了英雄仰天长叹!
  “战役是伟大的……它是一部紧张和戏剧的艺术品。它充满了恐惧和希望不断交替的变化,这种变化在最危机的灾难集体领导生时刻嘎然而止,战役成了一种真正悲剧的样板……拿破仑生存的焰火像枚火箭一样,再次壮丽的升上天空,后来又颤抖着掉下来,永远熄灭。
  “只有几分钟,一支威武的军队就变成了一股一泻千里的恐惧的洪流。这股洪流将一切,包括拿破仑自己在内,都一起冲走。”
  斯蒂芬。茨威格的传奇小说对这场战役的描写,兀地涌上了我的脑海。
  省长招呼我过去与大家合影。我顺从会去了。
  不过, 这常使英雄泪沾巾的地方,人们怎么笑得那么甜呢?
  巴黎,终于到了。
  这个举世闻名的浪漫之都,这个色彩缤纷的艺术圣地,这个令全世界都向往的令人留连忘返的国际大都市。在我的眼里,怎么都是邪恶呢?卢浮宫,成千上万的美术作品在这儿展示,还有那数不胜数、琳琅满目的雕刻、古物、装饰品等等。然而,置身这陈列了人类艺术瑰宝的殿堂;我在升腾起顶礼膜拜心情之际却又涌出一股不可遏制的大厂厌恶。蒙娜丽莎,在她那飘忽不定的微笑之中,我看到了暗藏着的一丝诱人的邪欲。这位令人难以捉摸的原JOCONDA夫人,不知如何迷住了一代画圣达芬奇。一幅肖像,消耗了这位画家四年的时间。为了要她那甜美的微笑,每回“临摹”时,他总请些音乐人演奏些她爱听的曲子,以便让她能够服服贴贴坐在那儿。唉唉,像画好了,他也爱上她了。四年的光阴,是画家呕心沥血研磨艺术的进程?还是男女之间调情的不可自拔?谁能说得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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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神维纳斯,这尊令世人垂青千古不朽的雕像啊。她形态生动,浑身上下透着清明、强壮,单纯而伟大,朴真而不奇,雪白的肤色里,流露着温暖有栩栩如生的肉质感。”解说员的赞美,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面对那血淋淋的断臂,我看到了上帝对其袒露玉体淫荡行为的惩罚。这幅曾经弃于荒野,被米罗岛一个农夫发现的雕像,卖给政府时据说只得了五千元,不少人为此感到惋息。要我看来,一千元也值不上。世间多少少男少女,被这爱神弄得神魂颠倒,继而荒废和贻误了自己正当的生活事业呢!
  够了,够了。我实在忍受不了那一群群凡夫俗子对这一件件袒胸露背魔鬼制品的声声礼赞了。我看着手中的表,计算着路上往返需要的时间和集合的钟点。借着“不舒服”的充分理由,悄离开人群,提前钻出卢浮广场中间的玻璃金字塔,乘“TAXI〃溜上了投机倒把榭里舍大街。
  X街15号C层二十四间。我嘴里读着牢记心头的地址,敲邢一栋神秘的黑门。一个蓄须留发、形象龌龊不堪的艺术家半睁着眼睛拽开了门把手。
  “先生,你找谁?”他的手里拿着一杆画笔,探头探脑地询问着我。
  “我……找这幅画的作者。”我从怀里掏出那副春宫画的复制品。
  “那……你是?”他警觉地向我瞪起了眼睛。“我是中国大陆来的。如果你们肯将此画修改,我愿意成批订货。”“啊。”这家伙瞅了瞅出自于他们这儿的杰作,一下子兴奋起来,“这种东西还有人感兴趣哪!啊……请进来,你出多少钱?”
  “钱多少都好商量。关键是……我要见到作者,他必须按照我的意见进行修改。”
  “对不起,他回国了。”说着,他的嘴冲着墙上的一张艺术照瞥了一下,“胡会先生回北京推销一批巴黎油画。得十天以后才能回来呢。”
  胡会?是他。我看了看墙上的一幅巨幅集体照,想起了才瑛的集体毕业照片与她紧紧相偎的那个蓄着小胡子的家伙。
  “他在北京 什么地方?我回国怎么找他?”
  “怎么,你非要找他?”这家伙 不理解我的意思,“你要买画,这儿的货色很多。您可挑一挑嘛!”他指着右边墙上挂满了的女人光屁股画,一幅一幅向我推荐。
  “不,不。”我假装认真地往那儿瞅了几眼,“我就要这一幅。而且必须要作者进行修改。”
  “哈哈,这一幅啊……”他大笑了几声,“胡会先生不会答应你进行什么修改的。更不允许你拿到大陆去出售。”
  “为什么?”“嘿,画上的这个女子啊,是胡会先生最亲密的情妇。”
  情妇?轰的一声,晴天里一个霹雳!一个曾经在我头脑里盘桓了几天却不愿意让其变成事实的推测,终于得到了铁的印证。
  “啊,是这样。”面对残酷的现实,我还是装出了艰难的镇静。
  “怎么样,你们的生意还好吗?”为了从他口里套出胡会的联系方式,我还得强打精神与他攀谈下去。
  “好,好个屁呀!”他叹了一口气,“我们这种末流画家 ,在巴黎根本就没有地位。不过,我们有个优势,。”说到这儿,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在西方人面前,我们是中国人。我们可以把我们的作品当作国粹蒙那些老外。回到北京,我们又成了留洋的艺术家,我们画的这些蓝眼睛黄头发的光屁股女人,在国人眼里就是西方现代派的杰作。嘿嘿,两头哄骗,温饱不成问题啦。我们这种人啊,不在乎钱多少,就图个自由,图个潇洒。你说对不对?”
  “嗯,这也是一种达观的活法。”我心里骂着,表面上还是笑嘻嘻,“好吧,请你把胡会先生在北京的地址告诉我,我回北京找他。”
  “他呀,天马行空,无所谓地址不地址。好吧,这是他的手机号码,到国内你呼他吧!”夜色正浓,我与同事们登上了高高的埃菲尔铁塔,在导游指点下欣赏着巴黎的万家灯火。远远的,凯旋门的灯光,香榭里大街的霓虹彩照,协合广场上的车流,圣经大教堂的钟声,塞纳河水映出的两岸风光倒影,使劲地炫耀着巴黎之夜的宏大与浪漫。天上,稀疏疏的星星闪闪几点光芒,月儿明晃晃的就在我的眼前,似乎随手可以摘下来。啊,天界是这样的纯净,人世间却是如此的混浊。浩大的宇宙啊,包容了万万千千的景象:正义与邪恶、美好与丑陋、贞节与淫荡、光明与黑暗、纯洁与污秽、诚实与欺骗……组成了不可思议的花花世界。
  我,一个工业大城市的市长。我的夫人却是一个黄|色画家的情妇。
㊣第52章 … ~奇异的卦辞~㊣
  回到旅馆,已经是深夜了。我回到房间,草草写了一篇日记,澡也懒得洗,倒在床上,昏昏地睡了过去。
  朦朦胧胧的,好象是有人敲门,我料想是老金或者杨总邀我去打牌,便未加理会。隔了一会儿,门口传来房锁转动的声音。我才想到,可能是谁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告诉我。
  灯亮了,我撑着身体坐在床上,看到省长几个人走了进来。
  “啊,是省长。我管不得厉害。睡着了。对不起。”
  省长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格外的严肃。他走近我床边,坐下,说了一句令我吃惊的话:
  “庾明同志,看来你得先回国了——嗯,是你母亲病重,着急要见你一面。”
  “我娘!”我的心里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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