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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瓦-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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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服公子冷笑两声道:“你小子以为本公子是怎么好糊弄的?看来你是吃了秤跎铁了心,哼哼,来人,给他松松筋骨,本公子还就不信了,这活人嘴里还有爷问不出的口供?”
两名赤膊的精壮汉子应声站了出来,每人手里拿着一条鞭子,那鞭子可不是寻常的马鞭,通体乌黑发亮,又粗又长,鞭梢的部位被鲜血浸透呈现骇人的黑紫色。
管事的蹲下身,狞笑道:“少年,看你年纪青青,细皮嫩肉的,这鞭笞之苦可不是一般人能挨下来的,老实的地招了吧,否则——呵呵——”
刘泽缓缓地摇摇头,道:“在下所言,句句属实,并无半分虚假。”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动刑!”
那赤膊汉子一言不发,挥起鞭来,“啪”地一声脆响,抽在了刘泽的脊背之上,他背上的衣服直接就被抽了个粉碎,白嫩的皮肤上立即出现了一道血痕。刘泽哆嗦了一下,死死地咬着牙,没有吭上一声。紧接着赤膊汉子的第二鞭第三鞭飞快地落在了刘泽的背上。
显然这是一个专业的行刑手,三鞭子抽下去,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都落在同一个部位上。这三鞭同样有个名头:第一鞭叫皮开,第二鞭叫肉绽,第三鞭叫血流。三鞭为一组,每抽完三鞭,便换一块皮肉下鞭,绝不再重复,一般三十鞭下去,整个后背和臀部就已经无法找到一块完好的肉皮了。
刘泽虽然在现代也算是苦出身,但生在和平年代的人,又如何经历过白公馆渣子洞那般的人间练狱,十几鞭下去,便昏死了过去。
又是一盆凉水灌顶,将昏迷的刘泽弄醒过来。整个后背就如同浇上了火炭一般,疼得刘泽眼泪都不住地往下掉,就连喘口气也都撕心裂肺地疼,疼得他连意识都有些迷糊了。尼玛呀!这就是人世间?还不如呆在荒原上和那只狼共处呢?才出狼口,又落虎穴,这些个古人咋比野兽们还野兽,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就往死里整!说实话吧,死路一条,不说实话吧,照旧死路一条!神啊,你玩死我算了!
“滋味如何?少年,别硬抗了,骨头再硬,能硬得过鞭子吗?”管事的一脸阴笑。
“好……我说……我说……”刘泽也挨不下去了,反正自己也不是某党成员,死了也没人封个烈士啥的,与其被活活打死,还不如招了给个痛快。
“识时务者为俊才,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哈哈哈……”管事的得意非凡,看来这严刑之下,屈打成招倒也不假。
刘泽虚弱地喘口气道:“好……我实话实说……只怕你们更不信……其实我并非这个朝代的人,而是从二千年后穿越过来的……”
“什么?”管事的脸都绿了,刘泽的话比刚才说的离谱,刚才说的能算得上假话,现在说的估计只能算鬼话了,管事的怒不可遏,厉声道,“你这贼骨头,竟敢如此消遣你大爷!来人,给我上重刑!”
那两个赤膊汉子扔了皮鞭,抬过一副夹棍来,这夹棍一上,恐怕刘泽的这两条腿就真得废了。此时的刘泽倒是一脸的无奈,苦笑摇头道:“就知道你们不信,说了有个屁用。”
两个汉子正准备行刑,锦服公子此时却摆摆手,制止了他们,向那管事的道:“李管事,方才你不是说从这竖子身上搜出不少东西来吗?”
李管事点头哈腰地应了,连忙将那些东西拿了过来。锦服公子将刘泽的笔记本电脑掀了开,左瞅瞅又瞧瞧,虽然好奇,可他终究也没研究出这是个啥玩意。“李管事,你瞧瞧这是何物?”
他都没瞧明白,李管事又如何识得这东西。李管家扭头歪脖地看了半天,道:“依小人看这象一面镜,可又不是铜做的,瞧着人影也模糊。”
锦服公子也觉着这是件无用之物,抛在了一边,他的兴趣转移到了那把多功能的工具刀上面,把玩了一会儿,便将工具刀揣在了自己怀中。最后他接过来那张照片,照片上那清晰的人物画像让他很惊异,完全和真人一模一样,要知道这个时代就算是最好的画家也不可能将人像画得如此栩栩如生。
刘泽看到他拿着照片,心里咯噔一下,这可是他从前世带过来唯一与家有关系的东西,也就是他唯一的念想了,这已经不单单是一张照片,它承载着妻儿的爱,在他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这份爱将支持他永不放弃地前行。把妻儿的照片装在自己的胸前,陪着他走过这一世的风雨,便是刘泽最大的心愿。
锦服公子似乎也觉察到了刘泽的异常,走到他跟前蹲下来,晃动着照片,用戏谑地口吻说道:“看来这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
刘泽忙不迭地点着头,目光中露出的是急切而渴望的的神色。
“好吧,给你……”锦服公子将照片递了过来。
“给我……给我……”刘泽喜出望外,拼尽全身的力气抬起手来去接。
锦服公子的手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又回到了他身前,笑容可掬地道:“可是好象你还没跟本公子说实话?”
刘泽的心头一沉,这结果完全在意料之中,这邪恶的公子又怎会如此好心,更何况刘泽情急之下对照片的上心程度让锦服公子更清楚这就是他的软肋所在,这么好的要挟手段他如何会放弃。
“公子爷,我……我对天发誓,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请相信我!”
锦服公子脸色被得阴鹜起来,冷笑着道:“有意思,本公子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嘴这么硬的人,仍然倒是真让我有点佩服了。可惜呀,这么精致的画……”说着,他将那张照片缓缓地一撕两半。
“不要!”刘泽眼睁睁地着着他将照片撕烂,心如刀割般滴血,无助地伸着胳膊,嘶声力竭地喊着,“不要!求你了!不要!”
“其实很简单,说实话,本公子便不会再为难你。”
“公子爷,我说的真是实话,真得是实话呀……求你相信我,相信我!”
锦服公子脸色大变,飞快地将照片撕成了碎片,然后手一扬,如天女散花一般,碎屑在风中飘荡起来,缓缓地飘落下来。
刘泽大恸,急切地从空中抓着纷乱的碎片,但这么多的碎片他又如何能抓得过来,那一张张碎片化作了尘埃,随风飘散,刘泽的心也如同被凌迟了一般,他的爱,他的梦,在照片撕碎的那一刻,也跟着碎了。刘泽牙几乎都被咬碎了,眼眶之中布满了血丝,目眦皆裂,整个脸由于痛苦而变形扭曲,死死地瞪着锦服公子。
“为什么?为什么你连一张照片也不放过?为什么?”
锦服公子似乎也被他疯狂的模样吓了一跳,不由自地后退了一步,施即大为恼怒,不就是一个被打得半死的囚徒吗,居然敢如此大声地跟自己如此说话。旁边的兵丁甚至有人都发出了笑声。锦服公子瞪了那几个兵丁一眼,吓得刚才还笑的士兵脸色煞白,低头不语。锦服公子也为自己方才的失态感到愠火,这气当然要撒在刘泽的身上了。
“你算什么东西,猪狗一般的人,也竟敢来诘问本公子?”他用食指点指着刘泽的脑袋,恨声连连地道,“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真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
此时的刘泽早已是万念俱灰,看着锦服公子飞扬跋扈的神情,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张开嘴,一口将锦服公子的那根食指咬住,然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咬了下去。
事起仓促,谁也没想到已经被鞭打得奄奄一息的刘泽会突然发难,咬住了锦服公子的手指。锦服公子一声惨嚎,管事和兵丁们扑了上去,拉扯的拉扯,撕嘴的撕嘴,企图将两个人分开。但刘泽咬得实在是太紧了,众人手忙脚乱了好一阵子,才将两个人扯开。
锦服公子一看他的食指,已经明显的短了一截,鲜血狂涌。十指连心,锦服公子痛不可当,惨叫一声,便昏了过去。唬地管事和兵丁们赶忙找人来给他包扎,现场已是一片混乱。
此时最悠闲的最属刘泽了,被两个兵丁按在那儿,一动不能动,不过就算让他动估计也没有半分的力气了,刚才他早就将全身的力气放在了牙床上。吐掉了嘴里半截带血的手指头,刘泽惨然地笑了。
一条命换来半截贵公子的手指头,值了!至于那贵公子清醒过来又如何疯狂地报复,刘泽也不用再细想了,抽筋剥皮凌迟碎剐,随便了,反正是个死,如何个死法他倒是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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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公孙世家
过了好一会儿,锦服公子总算是醒了过来,看着右手的食指包得跟粽子一样,伤口依旧火辣辣地痛,一想到自己从此以后就缺了半根手指,气得抓狂,抬起左手,一记耳光狠狠地打在了李管事的脸上。
“一群窝囊废,这么多人守着,居然还能被这条疯狗咬了爷的手指,要你们何用?”
李管事一肚子的委屈,这怪谁呀,不是您老非要拿手指头戳人家,能被人咬掉指头吗?可这话他哪里敢说,现在公子爷脾气可暴着呢,一不留神,人头可就保不住了。
“公子,都是这竖子,小的这就把他杀了给您出气。”
“杀了他,那岂不便宜了他?来人,给我把他千刀万剐,把他开膛破肚——不不不,把他给我点了天灯,活剥了皮——哎呀,娘呀,我的手指头呀——给我把他折磨个三天三夜,谁要是这三天把他弄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锦服公子叫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那两个赤膊的汉子过去将刘泽拖起来,准备先绑到柱子再按照锦服公子的话去做。
刘泽此刻倒是一脸的轻松,任由他们摆弄着。
这时,传来了一声断喝:“住手!”
众人不禁愣住了,只见两个人飞快地走了进来,为首的一人一袭锦衣,俨然也是贵公子装扮,不过他的身材比那锦服公子更高大挺拨,面容也更为英俊潇洒。身后一人则是士子装扮,年纪略轻,一身的布衣,面若冠玉,唇若涂脂,而且颇有异相: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那喝声显然是出自英俊公子口中。
李管事等一干人众慌忙行礼。“小的们见过大公子。”
英俊公子根本就没理会他们,直接走到了锦服公子的面前,沉声道:“三弟,听说你刚刚处斩了五个民伕,此等重要之事,缘何你敢独断专行?”
锦服公子瞥了他一眼,一脸的不屑,冷哼一声道:“不过是几个贱民罢了,区区小事何须你大公子亲自过问?”
“怎么能说是小事?邬堡工期紧急,必须要在秋收之前完工,如此用人之际,你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处斩了五个人,倘若激起民变,你负责得了吗?”
锦服公子也是勃然大怒,道:“公孙瓒,我如何做也用不着你来指挥吧?何况那几个贱民,犯得是逃逸之罪,依军法处置,又有何不妥?”
公孙瓒?本来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刘泽忽然听到这个名字,心头狂震,不禁对英俊公子多看了几眼,真没想到他竟然就是汉末群雄之一的公孙瓒。他北据幽州十几年,称得上是诸侯之中的佼佼者,最后惜败于袁绍之手。只是想不到居然在这里见到他,看来自己真得穿越到东汉末年了,三国的帷幕也即将拉开,这是一个多么令人亢奋的时代,热血澎湃,豪情四溢,多少英雄豪杰逐鹿争雄,多少王侯将相粉墨登场,能去见证这段历史,本身就是一种荣幸。
在前世,刘泽最喜欢看的就是三国历史,最喜欢玩的就是三国游戏,可以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三国迷,想想自己有幸置身于曹艹、刘备、孙权这些王者的时代,浑身的血液都有些沸腾的感觉。不过转瞬他苦笑了一声,自己被当做歼细捉了起来还咬断了贵公子的手指,能不能活过今天都很难说。做为一个最悲催的穿越者,估计也是寿命最短的穿越者,三国再热血,也和自己无关,自己不过是这个时代的一个匆匆过客,别说是妄图改变历史,就算是想在历史上留下一星半点的痕迹,那都是一种奢求。
公孙瓒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作为兄长,被他指名道姓地称呼本身就有些不爽。
“公孙范,三叔令你执掌监事之职并非要你滥用职权,草芥人命,那五个民夫并非军士,又何须按军法惩处?就算是执行军法,那也得禀报三叔才是,三叔何时准你自作主张了?”
提到三叔,公孙范面色微微一变,有些丧气地道:“多谢阿兄提醒,此事我自会禀明三叔的。”
“三弟,我也是好心提醒,柳城邬堡工程乃是急务,万万不可有半点差迟,真要是因为民变导致工期延误,二弟那里你又如何交待?赵太守倘若怪罪下来,又如何担当?”见公孙范服了软,公孙瓒也没有得礼不让人。“这又是何人?所犯何罪?为何将他伤得如此之重?”
一提到刘泽,公孙范恨得牙根直咬。
“这小贼乃是鲜卑人的歼细,被我们拿住,严刑之下抵死不招,还趁我不备之际咬下了我的一截手指,今曰若不将他挫骨扬灰,实难解我心头之恨!”
公孙瓒唔了一声,既然是鲜卑人的歼细,他就没有关心的必要了,何况还咬伤了公孙范的手指,虽然他们平时言语不和,但好歹也是同宗兄弟,犯不着因为一个外人把关系搞得更僵。
公孙世族在辽西令支是赫赫有名的望族,祖上累世州郡,称得上是世家豪族,公孙瓒虽然是长门长子,但他母亲乃婢女出身,在这个以母为贵的时代,庶出的就算你是长子一样在家中没有地位,所以他父亲去世之后,荫袭职位的自然是他的弟弟,公孙世家的长门嫡子公孙琙。公孙范虽然是二门嫡子,但他的父亲却是妾生庶出的,他们家的地位比三门也就是刚才提及的三叔公孙洵还要低。不过就算这样,公孙范也例来看不起奴婢所生的公孙瓒来,好歹他母亲也是辽东大族王家的千金小姐,身份比公孙瓒他妈可高得多。
这时,跟在公孙瓒后面进来的那个青年士子远远地瞧了刘泽几眼,目光恰好落在刘泽之间裸着的后背上,虽然他的后背被鞭笞得血迹斑斑,但那左肩上一块青色的胎记还是相当的惹眼,而那青年士子的目光,也正好落在那块胎记上。
他不禁走了上去,仔细端详着刘泽的面容,他的神情激动起来,急急地问道:“敢问一下兄台的名姓如何称呼?”
刘泽不禁很纳闷,自己早就挨了一痛狠揍,也没有人过问一下他的名字,也不知与公孙瓒相偕而来的这个士子为何对自己如此上心。不过奇怪归奇怪,他还是具实以告。
“在下名叫刘泽,不知兄台有何见教?”
“刘泽……刘泽……”青年士子喃喃自语,而后又问道,“那你家在何处?父母可健在?”
刘泽现在可不敢再说自己是穿越而来的话了,只好将自己编的第一个谎言再说了一遍,什么家在幽州,从小跟父母离散被山中无名老者收养云云。
青年士子一把抓住跟上来的公孙瓒的胳膊,急急地道:“伯珪兄,他很可能就是备多年失散的弟弟刘泽。”
公孙瓒微皱眉头道:“贤弟,不可能这么巧吧,天下同名同姓之人不少,且令弟失踪多年,相貌已无可辨查,你缘何断定他就是令弟?”
“我弟弟从小左肩上便有一块青色的胎记,他的右脚脚心还有一颗红痣,是与不是,只需脱鞋查看一下便知。这位小兄弟,可否脱鞋一看?”
刘泽不禁哑然失笑,也许自己正和这个士子失散的弟弟同名同姓,这个士子就把他当做了亲人,自己穿越千年而来,又如何会有这么一个哥哥,大概这士子想找他弟弟找得失心疯了。更何况自己脚心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红痣。
“这位兄台,可能你搞错了,我没什么兄弟姐妹的,不过兄台想看,大可一看。”那双鞋早就破烂不堪了,只能勉强挂在他的脚上,刘泽只需轻轻地一蹬就把皮鞋给踢飞了,不过稍微一用力,全身的伤口都剧痛无比,让刘泽不禁直皱眉头。
青年士子只看了一眼,便已是痛哭流涕,抱着刘泽号陶大泣。
“弟弟啊,我可算是找着你了,苍天有眼啊。”
刘泽愣住了。这是神马情况?难不成自己脚心里真得长出了一颗红痣?从自己的离奇穿越,到莫名奇妙地变小,再到意外出现一个哥哥,刘泽隐隐地感觉到这其中的一些个不寻常,难道冥冥之中真得有神在指引着吗?
“弟弟啊,我是你哥哥刘备啊,你四岁的时候就走失了,我们找了你好多年,上天怜见,终于有让我们相见的这一天呐!快跟我回家去,去见见爹娘,他们不知要有多高兴……”
他的这一番话语,几乎是连哭带叫地说出来的,刘泽没听清楚几个字,但那刘备这个名字他可听得是清清楚楚。刘备?真的是刘备?三国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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