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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瓦-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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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至半酣,论及天下大事,众人皆是唏嘘不已。孙坚更是涕泗横流,仰天长叹:“自长沙起兵讨贼伐逆,我大小身经数十战,江东子弟,半数殆亡,讨贼未成,我亦有何面目去见江东父老?”
    宴罢,孙坚告辞而去。刘泽也默默地与曹操拱手而别,返了自己的军营,其时已是暮色沉沉。
    回营之后,潘凤神色有些凝重地禀报道:“主公,据军医报告,敌将徐荣伤势比较重,肩胛骨被刺穿,失血过多,恐怕挨不到天明了。”
    刘泽暗暗皱眉,徐荣虽然算不得什么一流名将,但也是刘泽极为看重的将才,要不然也不会让人从几百里外把他抬回来,若是就这么折损了,岂不可惜。
    “走,看看去。”刘泽急急地向后营走去,刚走几步,忽然想了起来,名医张仲景不正在他的军营之中吗,便吩咐潘凤道:“你速去请仲景先生去后营。”潘凤领命去了张机宿营处。
    “情况如何?”刘泽一进去后便张口问道。
    “回主公,属下已经尽力了。”回话的是辎重营负责医疗救护的医官,神色有些愧疚。
    刘泽没有再说什么,走到了徐荣的榻前。
    徐荣面色惨白如纸,由于失血过多的缘故,看起来极为虚弱。他看到刘泽走了过来,喘息了一下,道:“刘将军,徐某已是将死之人,你就不必再费心了。”
    刘泽没有应他的话,而是开口问了一句:“徐将军是幽州玄菟郡人吧?”
    徐荣没想到刘泽会问到这个,下意识地点点头,道:“不错,正是。”
    “某乃幽州涿郡人,如此说来,我们也算是同乡了。”
    “刘将军乃是汉室宗亲,帝王贵胄,在下不过是一介草民,岂敢高攀。”徐荣冷冷淡淡地说道。

第254章 颐气指使
    刘泽倒是略为有点惊讶,看来这个徐荣不简单,十几路诸侯的身份背景他倒也查得是一清二楚,不光知道刘泽是幽州涿郡人,就连他的宗亲身份都了若指掌,显然在情报方面是下过一番功夫的。
    “徐将军谬赞了,在下虽是汉室之后,却也家道中落,落魄已久,哪里还算得上什么帝王贵胄,与徐将军的出身也相差无几。”
    徐荣没有理会刘泽的拉家常,平淡地道:“如果刘将军是想劝徐荣投降的话,那还请免开尊口,忠臣不事二主,今日为你所擒,但求速死!”徐荣很明白地就看出刘泽的企图了,没等他出口,断然先予以拒绝。
    刘泽微微一笑,道:“自古燕赵多义士,徐将军也算难得的忠义之士。不过在下认为这效忠的对象也应该是值得效忠之人,象董卓这般倒行逆施、弑君灭国、残害生灵、暴戾不仁的主公,徐将军若是背弃国家效忠于这样的乱臣贼子,那也只能是愚忠死孝了。”
    徐荣没有反驳刘泽对董卓的评价,只是淡淡地道:“徐某不过是一粗人,行伍出身,什么国家大义也不甚了然,只是董相国对徐某有知遇之恩,唯死而报之。”
    虽然徐荣口称准备以死而报董卓,但从言语之间,显然他对董卓的残暴行径也并不赞同,若真是对董卓死心踏地的话,一听刘泽辱及董卓,必然会怒而反驳,但徐荣不仅没有反驳。神情之中略略带有一丝无奈之色,看此情形。刘泽便已心中有数了。
    历史上的徐荣在董卓死后,归顺了以王允为首的朝庭,并在与西凉叛军的作战中以身殉国,可见非西凉嫡系的徐荣并不是死心踏地的与西凉军穿一条裤子。
    刘泽不以为然的笑道:“董卓虽号称枭雄,但却无识人之明,任人唯亲,其弟董旻懦弱无能,却任职左将军。爵封列侯。吕布投降之后,寸功未立,只因会叫干爹而晋封都亭侯中郎将骑都尉。号称西凉五猛之首的牛辅可谓是常败将军,逢战必败,未尝一胜,却也深得董卓器重,重兵在握。究其原因,还不就是他做了董卓的女婿吗?徐将军战功卓著,败孙坚、杀李旻,却依然在中郎将中叨排末席,未得封侯。论功劳,论战绩。牛辅、胡轸、吕布之流再怎么也不该排到你前面,可事实则恰恰相反,就这是董相国对你所谓的提镌和器重?”
    徐荣半倚在榻上,全身虚弱无力,摇摇头道:“徐某能得到今日的地位全是董相国栽培所至。在下早已知足。”
    刘泽摇头冷笑道:“董卓其人,老奸巨滑。你徐荣若是无可用之处,又岂会留你?此番董卓西撤,手下能征战惯战之将比比皆,为何独派徐将军你一人断后?道理很简单,你徐荣并非出身西凉的嫡系,董卓从来也没有将你视做心腹,在他眼中,你不过是一枚随时可丢的弃子而已,以数千兵马伏击数万联军,就算侥幸能胜亦难逃败亡。而事实也恰恰如此,徐将军此次战败你自已以为会是偶然的吗?”
    徐荣愕然了,哑口无言,他默默地咀嚼着刘泽的话,心底之中泛起一丝难言的苦涩。其实他又何尝不明白此次断后伏击的任务是九死一生。一直以来,作为西凉军中唯一的非西凉嫡系将领,受到的排挤和歧视从来没有少过,他总是默默地承受着,为了报答董卓的知遇之恩,他无数次的身先士卒勇往直前,从无怨言。但刘泽的一句话点醒了他,弃子!一点也没错,在董卓心目中,他的确是一枚无足轻重的弃子,随时地可以被抛弃。
    他轻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是与不是,又有何用?反正徐某已是将死之人,言之无益。”他此时已是气息微弱,虚弱无力。
    刘泽微微一笑道:“有神医仲景先生在,你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在说话间,潘凤已引了张机匆匆地赶了过来。
    刘泽拱手道:“深夜还要叨扰仲景先生,在下真是过意不去。”
    张机倒没有半点见怪的意思,道:“刘将军太客气了,医者仁心,但闻患者有疾,医者那敢安枕,何况刘将军乃是某的救命恩人,有事请尽管吩咐。”
    “吩咐二字不敢当,此间有一伤者,命在垂危,还请仲景先生医治。”刘泽指了指榻上的徐荣。
    张机立刻上前探查,号了号脉搏,掀开眼皮看了看,神色也凝重起来,取过随身的小匣打了开来,从里面取出几根细如牛毛的银针,为徐荣施以针灸之术。
    刘泽正欲出口相问,潘凤从外进来禀报道:“主公,豫州刺史孔伷前来拜见。”
    “他来所为何事?”刘泽微微一皱眉,他与孔伷并无交集,深夜造访,不同寻常。
    潘凤禀道:“孔伷带了不少部下前来,显然是来者不善,口口声声要我们交出徐荣,要把他烹了,为颖川太守李旻报仇,”
    经过张机的诊治,徐荣面色已是恢复了不少,闻言道:“杀人者人恒杀之,徐某既然落到你们手中,就没想着能苟活。想必孔伷那边大鼎之中热水已沸,刘将军就把徐某交出去吧,犯不着因为在下而得罪同僚。”
    刘泽淡淡一笑道:“我的地盘,还轮不着旁人颐气指使。走,看看去。”刘泽在潘凤的陪同下到营外去见孔伷。
    管亥今日负责夜间的巡逻警戒,孔伷带着一队人马气势汹汹过来,他便毫不客气地拦了下来。
    “孔刺史,深更半夜,带这么多人前来敝营,意欲为何?”刘泽来到营门口,瞧见正在暴怒之中的孔伷,冷冷淡淡地问道。
    孔伷虽然身在军旅,却依然是一付儒士装扮,自命清高,对拦着他的管亥大为不满,就连刘泽出来了也没有收敛,直接诘问道:“刘都尉,你是不是将敌将徐荣生擒了回来?”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既然孔伷态度蛮横,刘泽也没有给他好脸。不过看来这个孔伷的消息倒是蛮灵通的,徐荣刚刚前脚被带回军营,孔伷后脚就到了。看来这联军之中,外战不在行,刺探情报相互盯稍倒是行家里手。
    “既然刘都尉生擒了徐荣,那请就把他交出来吧!”
    “凭什么?”
    孔伷略为一怔,道:“刘都尉不是不知道颖川太守李旻被徐荣烹杀之事吧?徐荣是我豫州不共戴天的的仇人,这些都是李太守的部下,今日前来,就是要将徐荣剖心挖腹烈油烹之,为李太守报仇!”
    他身后的士卒个个振臂高呼,群情激昂。
    “为李太守报仇!为李太守报仇!”
    刘泽冷冷一笑道:“徐荣是在下的俘虏,杀剐存留,恐怕也轮不到你们做主吧?”
    孔伷脸色陡然一变,道:“刘都尉,既然我们都有是讨董联军的一份子,没必要为了一个俘虏伤了和气吧?”
    “讨董联军?我与孟德公血战函谷的时候,孔刺史何在?联军何在?现在和刘某谈联军,简直就是笑话!想捉俘虏也容易,西凉兵就在长安,孔刺史不妨提兵前往,国贼董卓尚未伏诛,孔刺史把他擒来下油锅烹之不是再好?”刘泽压根就不吃他那一套。
    孔伷的脸色铁青,虽然平日跟刘泽不过就是点头的交情,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刘泽居然为了一个俘虏和他翻脸,好歹他也个刺史身份,主管着一州的军政,刘泽一个小小的都尉兼代理国相就敢公然地顶撞他。孔伷不禁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刘都尉,徐荣和颖川子弟有着血海深仇,你若是一昧私心回护,恐怕就算是本官答应了,这些颖川子弟也不肯答应!”
    孔伷如是一说,后面的几个部下心领神会,立即高呼口号:“烹杀徐荣!为李太守报仇!”身后一大群的兵卒亦是齐声呐喊,声势震天,更有胆大者向前涌去,试图冲击管亥率兵构筑的防线。
    刘泽寒目一扫,沉声道:“管亥听令!”
    “属下在!”管亥朗声应道。
    “传我军令!有敢犯我军营者,格杀勿论!”
    “诺!”管亥领命,一声令下,重弩手齐刷刷地在营前列队,三石弩乌黑透亮,钢制的弩箭在火把的照耀下熠熠地闪着寒光。
    这种重弩孔伷及手下兵卒在虎牢关前可是曾亲眼目睹,那弩箭的威力之大,可以轻易地穿透狼骑的重铠,他们这些血肉之躯又如何抵敌得了,众士卒不禁为之胆寒,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气势也为之一挫。
    孔伷本来就是那种只会清淡高论、嘘枯吹生的儒士,那里经历过什么真正的阵仗,被刘泽的重弩一吓,登时便气馁了,不过他依然还是有些不甘心。
    “刘都尉,本官的面子,你当真是不给?”
    刘泽压根儿就没把孔伷这一干人放在眼里,鼻孔之中哼了一声道:“孔刺史,你深夜兴兵前来,盛气凌人,颐气指使,你又何尝给过刘某面子?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若是想骑在刘某头上作威作福,那只能怪某些人瞎了眼!我还是那句话,我的俘虏杀剐存留,自然由我作主,不服的话,你大可自己进来拿人!” 

第255章 以血续命
    孔伷看着寒森森的弩箭,根本就没有半点敢上前的打算,恨声道:“好!好!好!既如此,那本官也只有到袁车骑面前讨一个公道了。”
    刘泽不以为然地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请便!”
    孔伷看再这么呆下去也没个结果,气呼呼地率人拂袖而去。
    象孔伷这类人,刘泽打心眼里睬都没睬他一下,吩咐管亥全营戒备,加强夜间的巡逻力度,便返回了营中。
    进来之后,却见张机面有愧色地拱手道:“恕在下无能,徐将军失血过多,恐无力回天。”
    刘泽神情不禁凝重起来,就连张机都没有办法的话,恐怕徐荣就真得是无药可医了。他走到榻边,徐荣已陷入昏迷之中。
    徐荣被丈八蛇矛刺穿肩胛骨,虽然伤势较重,但却非致命之伤,真正致命的,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昏厥。
    若搁到现代,可以说是很简单的治疗,输点血就可以了。但在汉代的医术水平之下,失血过多就意味着死亡,纵然是一代神医张仲景在旁边也是无能为力。
    输血?刘泽脑子里灵光一现,如果给徐荣输血的话,岂不就能把他从濒死的边缘给拉回来吗?
    不过想归想,但刘泽细想了一下,实现输血的难度还是比较大的。首先是血型必须匹配,否则还没有救回他的命反而成了催命符;其次,输血需要器械针头和细管,这两样东西似乎更不可能拿到。
    血型的问题倒不难。自己的血型就是o型,不管徐荣是o型或者是a型、b型、ab型。只要他不是那种稀有的rh血型就万事ok了。但如何把自己的血液输入徐荣体内,这倒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刘泽对张机道:“仲景先生,徐荣伤势虽重但并无性命之虞,只是失血过多,如果给他输一点血进去,是不是可以救他?”
    张机惊讶地看着刘泽,摇摇头道:“以血续命,前人倒也曾尝试过。但若非至亲之血,血液并不相融,强行输入的话,必定会死于非命。张某行医多年,也未曾见过此法,只是从前人的医著之中读过。”
    刘泽道:“据在下所知,人的血液大致有四种。分为甲、乙、丙、丁型,除了每型之间血液可以融合之外,甲型血可以输入其他三型而融合,反之则排异。也就是说不管徐荣是何种血型,只要用甲型血输入必定与其血融合。”
    张机大为惊异,失声道:“在下看刘将军并非懂医术之人。这以血续命之技从何而知?”
    刘泽含笑道:“泽年幼之时曾师多无名高僧,家师遍历天下,曾远涉安息大食大秦等域外之国,博古通今,学识渊博。这以血续命的这段笔记正是泽从家师的遗物之中发现的。而且巧得很,在下的血便甲型。正好可以用来救治徐荣。”
    张机点点头,道:“域外方国,颇多异术,不过此法是否管用,张某倒也持怀疑,需得一试方知真伪。”
    “徐荣已命在垂危,现在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只是在下虽然懂得此法,却不知如何施行,才能将这血液如何注入徐荣的身体?”
    张机须髯道:“此事易耳,不知军营伙房之中可曾有刚刚宰杀过的鸡鹅之类?”
    “当然有,只是不知先生用来做何用?”
    “只须拨几根羽毛过来便是,要挑又细又长的。”
    刘泽恍然明白,鹅毛管不正是空心的嘛,完全可以用来做针头,自己怎么就没想到?不过说到空心的管子,自己手中可是有比鹅毛管更长更好的东西。他吩咐潘凤到自己的营帐内去拿几根孔雀翎过来。孔雀被当做礼物送给了平原王,不过那只雄孔雀掉下来的尾翎被刘泽收藏了起来,在汉代,孔雀翎也算是稀罕玩意,尤是双眼或三眼花翎,价值不菲,即使到了清代,皇帝只有对功高之臣才赏赐双眼花翎。
    潘凤很快地就将孔雀翎拿了过来,张机眼前一亮,道:“这羽毛可是孔雀翎?”
    刘泽点点头,道:“不错,正是。”
    张机感慨地道:“此物传说是益州南中所产,只因产在蛮荒极南烟瘴之地,极为难得,张某也是只闻其名,今日始见真容。”
    “此物可否能代替鹅毛管?”
    “可以,效果更佳。”
    张机很快地将孔雀翎上多余的羽毛去掉,只剩下一根光秃秃长约五尺的翎管,把细的一头削尖了,反复地用烈酒浸泡消毒,而后取过一只葫芦,截去一半,做成个漏斗,下面凿开一个小孔,将翎管粗的一端插入葫芦之中,用布条密封之。历史上最早的输液装置就这么诞生了。
    刘泽大叹,神医就是神医,自己苦思冥想都想不出来的办法就这么轻易地迎刃而解。虽然这个输液装置简陋了一些,但不失为人类医学史上的创举。
    刘泽取过一把匕首来了,就着刚刚用酒消毒的大碗,对着自己的手腕准备切下去。
    潘凤一直莫名其妙地看着,虽然他根本没懂这玩意有何用途,但看到主公准备割腕,还是唬地他一身冷汗,脸色煞白,急忙拖住了刘泽的手臂,急道:“主公缘何要自残身体?”
    刘泽停住手,微笑道:“我这不是自残,而是要放一点血出来救徐荣。”
    潘凤不明觉历,坚持道:“主公乃万金之躯,为了一个敌俘居然要用自己的鲜血去救他,这万万不值。若是主公执意要救的话,只管取潘凤的血便是。”
    刘泽笑道:“每个人血型皆不相同,我如何知晓你的血型是否与徐荣匹配,胡乱输入的话只会让他提前毙命。”
    “只是血乃命也,主公岂可因救人而罔顾自己的性命?”
    “不过区区一碗血而已,岂有性命之忧,放心吧。”刘泽掳起袖子,用匕首在手腕上轻轻地划了一刀,殷红的鲜血流了出来,滴落在了碗中,叮咚有声。
    “主公不可——”潘凤跪在了刘泽面前,苦苦相劝,泪泗横流。
    大帐内的锦鹰卫和军医数人也跪地相求。
    刘泽知道潘凤这些人都是忠心护主的,不忍责罚,一面看着鲜血如注一般地流入碗中,一边对张机道:“仲景先生是医者,给他们解释一下失一点血不会丧命,也不会损坏健康。”刘泽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了没用,只好让张机来给他们解释一下。
    张机便站出来给他们讲解了一下较小的失血对身体并无什么影响,潘凤等人虽是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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