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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漫无目的的攻击中，洛凌的视线就飘向了衡。

　　　　衡至今没有找回力量，这时候就和机器人一样，使用机器人提供的装备来攻击。

　　　　论攻击力，这也不算弱了。

　　　　只不过，作为神灵，跟凡人一样，还得依靠凡人帮助，衡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洛凌看了两眼衡，再看看米斯坦，忽然就眯起了眼。

　　　　他们两边人马看了来，米斯坦占据绝对优势，但他从一开始，攻击就不猛烈。这时候更是多了几分防守姿态，攻击的力度再次下滑。

　　　　洛凌之前就一直观察米斯坦，这时候也看到了他的一些身体小动作不断。

　　　　洛凌忽然就笑起来。

　　　　衡和塞耶尔的位置可都看不到洛凌的表情。

　　　　米斯坦那么多身体，就有看到洛凌这一表情的。

　　　　米斯坦的攻势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

　　　　洛凌飞扬着的头发角度一变，冲向了衡。

　　　　几乎是在这同一时间，机器人内部进行了快如闪电的一次交流沟通。

　　　　衡身上的装备没有发挥任何防御作用，直接让洛凌的头发冲撞在了衡的身上。

　　　　塞耶尔大吃一惊，但也是在这么极短的刹那，他脑中电光石火闪过了一个念头。

　　　　塞耶尔身上的圣光又亮了起来，米斯坦身上的部分躯体被他控制着一动。

　　　　衡在前冲的过程中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心中掀起了滔天的怒火。

　　　　可是，他没有力量。

　　　　米斯坦庞大的身躯已经下压，整个身体踉跄着要倒下，眼看着就要压在衡的身上。

　　　　巨大的阴影笼罩住了衡。

　　　　他们两个脑海中都划过了纷杂的念头。

　　　　轰然巨响中，地面震动，怪物的身躯被撞开。

　　　　洛凌被身上的装备带着飞起，地面崩裂，废墟掉落其中，又被推开，从地缝中冒出了无数疯长的青草。

　　　　几乎是在这么眨眼间，金城的废墟变成了一片草原。紧接着，更多品种的植物冒出来，将这里变成了原始森林。

第一千三百八十八章　众神黄昏（169）

　　　　这突如其来的原始森林让现场为止定格。所有凡人和神灵都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不得不说，这声势浩大的变化远超过从前任何一次神灵使用自己的技能。哪怕是艾尔的灵魂被解放出来，米斯坦控制了怪物的躯体，也比不上衡所创造的这片原始森林。

　　　　米斯坦刚才被无数植物顶撞开来，重重摔在地上，又被其他疯狂生长的植物攀附上了身体。他立刻就挣扎起来。

　　　　植物很脆弱，并没有变成奇怪的生命。米斯坦的大动作直接导致了许多植物的死亡。新生长出来的植物更加威猛，直接就向米斯坦发动了悍勇无比的攻击。

　　　　米斯坦的身体中发出了几声咆哮，和其他凡人、神灵一样，选择飞起来。

　　　　这时候，也只有天空能保持安全。

　　　　植物虽然在长高，但也没有立刻够到空中悬浮着的几个人。

　　　　“你们失算了。”米斯坦这时候还不忘对洛凌和塞耶尔说话。

　　　　他的身体一部分盯着地面的植物，一部分盯着洛凌和塞耶尔。

　　　　这两个神灵刚才可是很默契地想要让米斯坦杀死衡。

　　　　塞耶尔也是大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法伊的死，所以配合洛凌的行动。

　　　　洛凌完全是故意，想要试试自己的推测是否属实。

　　　　米斯坦和衡都见到卡卡萨杀死神灵的。在那么关键的时刻，他们两个都是马上想明白了洛凌的目的。他们比洛凌更确定，只要神灵杀死神灵，卡卡萨就会行动。那时候的卡卡萨近乎无敌。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在面对找回力量的神灵的时候，卡卡萨又会发挥多少力量。

　　　　米斯坦之前进攻的时候，并没有拼尽全力，也是找机会，想要借刀杀人，避免碰上卡卡萨。

　　　　现在看来，这个问题变得越发微妙起来。

　　　　他们三个神灵悬浮空中，地上的衡完全没了身体，不知道是藏身在什么地方。局面就此僵持。谁都不希望自己杀了神灵后，碰到卡卡萨的疯狂追杀。

　　　　地面的原始森林还在扩张。

　　　　衡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似乎远在所有神灵之上。这种扩张，似乎无休无止，根本没有尽头。衡的力量没有底线似的，这和其他神灵的情况也不太相同。

　　　　米斯坦说洛凌和塞耶尔失算，也不算错。不光是他们算计的让米斯坦杀死衡失败了，还直接导致衡重新找回力量。

　　　　他们三个神灵都没动，机器人则是蠢蠢欲动。他们的敌人就是米斯坦，米斯坦就在眼前，刚才发生的事情，让机器人们都意识到了卡卡萨的作用。

　　　　作为凡人，他们在苏醒的时候，被灌输了两次的人生经历，也被灌输了有关金城的一切。他们知道卡卡萨。但在机器人看来，卡卡萨不过是神灵的绊脚石，在神灵恢复力量后，他连绊脚石都不一定算得上。

　　　　现在的情况却是有了些变化。

　　　　他们内部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想办法让米斯坦杀死一个神灵，对他们来说有些困难，主要是因为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在刚才大家都没防备的时候，米斯坦在不断进攻的时候，他们很容易就能送一个神灵到米斯坦的攻击之下，现在却是遇到了点麻烦。

　　　　米斯坦已经心生警觉，其他神灵也都有各自的小算盘。

　　　　他们武装了洛凌，送洛凌去死最容易，可洛凌又是他们另一个计划的关键，他们不能冒险用洛凌的生命触发卡卡萨。

　　　　不过，也有人反对。洛凌的计划他们一清二楚，洛凌还要依靠他们完成计划，他们完全可以再弄死了洛凌之后，找塞耶尔或衡合作。

　　　　这个看起来不错的提议依然是有人反对。因为衡和塞耶尔的行事风格，让他们厌恶。衡和塞耶尔在他们看来，与米斯坦也没什么区别。杀了米斯坦复仇，和同样的神灵合作，他们可不愿意。

　　　　机器人内部的讨论激烈无比，却是外人不知道的。

　　　　洛凌瞳孔收缩。

　　　　她没开口，米斯坦已经说了：“他要进金库！”

　　　　衡现在霸占了地面，也就霸占了金库。他这时候要进入金库，那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米斯坦和塞耶尔同时看向了洛凌。

　　　　对金库最了解的就是洛凌了。

　　　　洛凌说道：“可能他进去之后，我们就会被判为失败。”

　　　　失败的结果，当然就是抹杀。

　　　　洛凌话音落，自己已经展开了攻击。

　　　　她的攻击比米斯坦的进攻方式更容易控制。

　　　　头发垂落到地面，扎根进入土壤中。

　　　　果然如洛凌所料，这原始森林具有很强大的生命力。

　　　　洛凌抽去原始森林的生命力，也就是在抽取衡的力量。

　　　　洛凌垂落到地的头发上很快就被一些植物缠上。它们都在吞噬生命力，都在扩大自己的力量。

　　　　米斯坦也不是只有狂轰滥炸的攻击方式。不过，他主要的进攻手法大多如此。魔法、法术释放出去，都如同泼出去的水，不好像洛凌那样进行精细控制。

　　　　米斯坦也是个狠人。这时候，他根本没估计会不会直接杀了衡，直接就将攻击倾泻到了金库附近。

　　　　如果衡的本体在那儿，还被米斯坦给杀了，那米斯坦就会面对卡卡萨的追杀。这就危险了。

　　　　但米斯坦相信，衡不会那么蠢，衡也不可能仗着卡卡萨，就肆无忌惮。他们四个神灵都不可能这么短视。

　　　　这一波攻击，让金库附近的植物全部死亡，裸露出来的土地看起来贫瘠无比。

　　　　塞耶尔出声道：“他不光创造了植物！”

　　　　塞耶尔能看到，这整片原始森林都充满了生命力，也充满了信念。那是同样原始的生存信念。塞耶尔没找到衡，衡似乎和这森林融为了一体。但他找到了一些独立存在的生命体。可以说，每一株植物都是独立存在的生命体。除了植物，还有能移动的生命。

　　　　倏地一下，地面上飞起了一个小东西。它的模样狰狞，看起来是某种肉食动物，有着锋利的牙齿。没有翅膀，但它有强健的双腿，一个弹跳，就直冲着空中的凡人而去。

　　　　凡人身上的装备自动发射激光，将那畸形的小东西给打穿。

　　　　“唧”一声惨叫后，那东西的尸体落地。

　　　　森林中传来密集的沙沙声，不等众人反应，无数这样的小东西跳了出来，扑向了空中。

第一千三百八十九章　众神黄昏（170）

　　　　一下子，洛凌他们陷入了人数上的劣势。而那些小东西的攻击也是不弱。在被杀了十几只后，洛凌已经看到了其中一些的形态发生了变化。牙齿更锋利，长出了尖角，还有变得粗壮的手臂和爪子。

　　　　这些东西在飞速进化！

　　　　下头的原始森林里面，的声音不断。除了这些跳出来的小东西，还有大家伙在移动。这点从那些树木花草的大幅度颤动就能看出来了。

　　　　那些小东西惊慌起来，原本还在疯狂攻击洛凌他们，现在则是四散逃窜。

　　　　不多时，就有一声吼声从地上传来。

　　　　地上的植物发出了断裂声，一个比那些小东西大十倍的生物跳了出来。

　　　　米斯坦的攻击已经到达，那生物都没从地上跳起来，就被打得血肉模糊，发出了哀鸣。

　　　　然而，这样的生物可不止一个。

　　　　洛凌的头发并没有攻击这些生物，只是扎根在土壤里面，不断吸取生命力。一时间，原始森林的扩张停止了，生长也停止了。这其中是洛凌的攻击起了作用，还是衡另有所图，他们也不知道。

　　　　塞耶尔和米斯坦这时候倒是很配合洛凌，没有让那些生物攻击到洛凌。

　　　　机器人不甘示弱，他们的攻击力比之米斯坦也不遑多让。

　　　　而在他们的内部，激烈的争论仍然在进行。到底是送洛凌去死，试一试能不能借此杀死米斯坦，还是用其他的计划，他们争论不休。这两个计划都不算是糟糕，都有可行性，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迟迟不能拿出决定来。

　　　　洛凌可没想到这些。她吸取土地生命力的时候，也关注到了这片原始森林的情况。

　　　　动植物的进化越发迅速，几乎是一秒一变，而且它们的进化方向已经向着人类靠近。

　　　　拥有四肢、直立行走，同时，这些生物说着与众不同的语言，一挥手、一张嘴，已经有类似于魔法或异能的攻击喷涌而出。

　　　　洛凌眼睛一亮。

　　　　这些生物已经拥有了智慧，选择米斯坦作为主攻目标，进攻中带有防守，进退有度。

　　　　米斯坦冷笑一声，对于这样的围攻丝毫不介意。

　　　　洛凌理直气壮地没有援助米斯坦。塞耶尔也多远了一些，避免被殃及池鱼。

　　　　米斯坦此时爆发了一波攻击，所有的身体都发动了自己的攻击手段。

　　　　下面的原始森林燃起了一片火海，惨叫连连。

　　　　可就当这时候，米斯坦突然狂吼一声。

　　　　洛凌和塞耶尔都不禁侧头放看过去。

　　　　米斯坦庞大的身躯在空中翻腾，所有的躯体都在哀嚎。

　　　　“真是有趣。”塞耶尔忽然感慨了一句。

　　　　洛凌感觉到了一阵头晕，但她的飞行不是靠自己，是靠机器人的机器。她也很快稳定下来，心硬如铁，毫无波澜。

　　　　一低头，洛凌锁定了火海中的一个小小身影。

　　　　那个人类模样的生物比正常人类要小许多，就像是个侏儒，比原始森林中进化出来的类人更要小上许多倍。他站在火海中尖叫、跳脚，无形的能量就是从他身上扩散开来的。

　　　　是直击人精神和灵魂的攻击！

　　　　衡作为自然神，控制生物的进化速度和方向，从有到无创造出一种能够发动精神攻击的生物，也不需要他费多少时间。而他的能量来源，就是位面本身。

　　　　洛凌的攻击的确是阻碍了他的技能。这个位面也不是完整的位面，能提供的能量有限，衡只能选择集中力量，发展出一些生物，在这狭小的区域内创造出一个特殊的生态环境。

　　　　衡此时此刻已经准备进入金库。

　　　　米斯坦这炮台被制住，他的机会已经到来。

　　　　原始森林疯狂向高处生长，火海都因此熄灭。植物挡住了神灵的视线。

　　　　衡显出了真身，手中拿着那些金子，靠近了金库。

　　　　“嗷”米斯坦发出了咆哮，整个金城都在震颤。

　　　　他庞大的怪物身躯猛地坠落，身体居然开始分解，那些身体从怪物的躯体上脱落，并没有就此死亡，而是疯狂地攻击着周围的一切，包括怪物自己。

　　　　衡回了一下头。

　　　　刚生长起来的原始森林被毁坏。

　　　　米斯坦的眼睛已经赤红，失去神志，一种混乱的灵魂力量从他身体中溢出来。

　　　　塞耶尔眼皮一跳。

　　　　洛凌急忙断了头发，对机器人喊了一声。

　　　　注意力全在米斯坦身上的机器人略微迟疑，但还是洛凌所说，带着她往后推却。

　　　　混乱的力量让原始森林发出了哀鸣声。这种狂暴无序的力量扫荡一切。

　　　　衡想要抢先进入金库，但他刚触碰到金库的门，就感觉到一阵无形的压力冲击而来。

　　　　轰然一声巨响。

　　　　巨大的蘑菇云升起来，根本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

　　　　以米斯坦为中心，发生了剧烈的爆炸。这样的爆炸，无人可以阻挡。

　　　　洛凌被爆炸的气浪给掀飞，在空中翻滚了好几圈。

　　　　塞耶尔周身的圣光被吞噬，也只能像洛凌一样狼狈翻滚。

　　　　这不是单纯的爆炸，而是神灵的灵魂发生了崩溃。

　　　　当蘑菇云消散，原始森林已经彻底消失了。

　　　　巨大的地坑之中，漂浮着一个单薄的灵魂。

　　　　那灵魂都没有人形的轮廓，只是一缕幽魂。比起艾尔，实在是太孱弱了。

　　　　灵魂正在不甘心地呐喊。它急忙冲向了金库。

　　　　在这场爆炸中，只有金库和黄金神奇的没有任何损伤。

　　　　在金子的旁边，一株青草生长了出来，并像是一种病毒，极速扩散。

　　　　灵魂停在了空中。

　　　　青草、绿树，草原、森林，这似乎是刚才衡所做的事情的翻版。

　　　　换做是洛凌和塞耶尔还会有所忌惮。

　　　　洛凌是只能靠肉眼来观察。

　　　　塞耶尔所看到的是信念。他现在看到的这些绿色中就有着十分稳固的信念。

　　　　但那缕灵魂属于米斯坦。他能操纵自己的灵魂，控制凡人的灵魂，也能分辨其他神灵的灵魂。

　　　　这新生的原始森林中，没有属于神灵的灵魂。

　　　　米斯坦在迟疑了那一秒钟后，就想要大笑出声了。

　　　　自然神衡在生死关头，所生出来的念头就是自然不死，生生不息。然而，这种想法抹去了他的灵魂意识。他成了自然，不再是神灵，也只剩下了属于自然的本能。

第一千三百九十章　众神黄昏（171）

　　　　放弃神灵的身份，变成纯粹的自然。

　　　　这要是换一种情形，可以说衡是有特殊的志向，为此做出改变，那也无可厚非。

　　　　神灵并没有凡人的价值观。他们的实力让他们高高在上，凌驾在凡人之上，让他们感到自豪的是他们的实力，不是一个“神灵”的身份。即使放弃这身份，以衡的实力，也会成为类似于位面意志的存在，照旧碾压凡人，操控凡人，面对神灵的时候，也不会逊色。

　　　　就如同某些旧神在下界位面流浪；十大神灵中，除了光明神、水神、自然神听起来高大上，其他或多或少都有些凡人口中“深井冰”的气质；高位神灵、低等神灵中的奇葩更是数不甚数。

　　　　让米斯坦发笑的，是自然神被逼到了生死边缘，只能依靠放弃神灵身份来保存一丝生机。这是被迫放弃神灵身份，是苟延残喘，实在是丢脸。

　　　　米斯坦没有多看那些植物，径直要去拿起黄金。他现在的形态可没有手脚，要做到这件事并不容易。

　　　　他有些恼怒，对衡有了更多的恨意。

　　　　落到这步田地，可完全衡下的手。塞耶尔都没能破坏他的灵魂，反倒是衡，创造出了一个都不算是凡人的生物，就这样掐住了他的命门，让他功亏一篑。

　　　　这倒不是说衡就强过了塞耶尔。十大神灵之间的实力差距有大有小。

　　　　米斯坦脑海中想到了一个身影，心情激荡，又有许多的不甘和迷茫。

　　　　就在这时，米斯坦听到了背后的动静。

　　　　不知道衡又催生出了什么动物。

　　　　米斯坦心生警觉。

　　　　灵魂状态的他也没有正面背面的区别，更没五官，纯粹用灵魂来感知外界。

　　　　他很快就感知到了那个移动的物体是什么，不由大吃一惊。

　　　　卡卡萨已经撞断了一棵大树，出现在了这幽魂的面前。

　　　　不！不可能！他并没有杀死衡！衡明明……

　　　　米斯坦心头怒吼，吼声戛然而止。

　　　　衡已经不是神灵了。

　　　　难道这就是判断死亡与否的标准？

　　　　米斯坦急忙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