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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周子言摇头，“你怎么看出来的？”

　　　　“小说里都这么写的啊。”洛凌大喇喇地说道。

　　　　周子言气得要跳起来，被洛凌按住了肩膀。

　　　　“小心点，我们现在可是在高空中。”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周子言额头青筋直跳。

　　　　“我想要进入你们的圈子。”洛凌微笑着说道。

　　　　周子言收敛了怒意，诧异又认真地看向洛凌。

　　　　“直白点说，我想要将这件事、将你当做跳板。谁都想要过得更好，不是吗？”洛凌好整以暇地坐着，两手放在膝盖上，姿势端正，但给人的感觉从容不迫。

　　　　“你胆子真不小，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拿我当跳板！你就不怕我们其实一群打脸充胖子的骗子吗？”周子言挑眉。

　　　　“不怕，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洛凌淡定说道。

　　　　其实她相信的是自己的神灵身份和她上帝视角看到的一切。

　　　　周子言嗤笑一声，不过脸上神情还是显露出了几分满意之色，“行啊，我就把你转到我们学校来，看你寒酸的样子，学费我帮你一块儿交了，不过你可要做好准备啊。”

　　　　“被欺负吗？”洛凌笑了笑，“你这个男朋友不是正好可以保护我？”

　　　　“我凭什么保护你？”

　　　　“因为要在你女朋友面前秀恩爱啊。你不觉得这是好机会吗？”

　　　　周子言一噎，掏出手机问道：“手机号给我，办好了我再通知你。”

　　　　“嗯。”

　　　　两人交换了手机号。

　　　　洛凌边收手机，边问道：“对了，你能再弄个人进去吗？”

　　　　“谁？”周子言有些不快地皱眉。

　　　　“李苗苗，就是搭讪你好兄弟的那个女生。”

　　　　周子言愕然，“你要做什么？”

　　　　“一句话就可能改变一个人的一生，多令人心动啊。”洛凌笑容愉快。

　　　　“你真的是很恶毒。”周子言嫌弃地说道，却没拒绝。

　　　　平民女孩进入他们那个贵族学校会遭受到什么，这不难想象。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有时候这都不是“欺负”，而是更为伤人，也更为单纯的“排斥”。但这在周子言看来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害，反倒是厚着脸皮硬要挤进他们的圈子是不自量力、自取其辱，得到什么样的对待都是活该。就像他当初对绑匪说的话，在他看来不过是陈述事实，没有任何过错。

　　　　“是啊，很恶毒。”洛凌淡淡附和。

　　　　一句话就可能改变人的一生，一个行动也是如此。小小的恶意可能就会导致别人悲惨的一生。

　　　　她就是这样死掉的，和张雅有着相似的遭遇，所以感同身受。

　　　　李苗苗则做过这样的事情，她觉得张雅抢了她的爱情，污蔑张雅。她的恶意让张雅成为无名尸体，一辈子无法沉冤昭雪，只能被人遗忘。张雅至死都不知道李苗苗做过什么，但洛凌知道，现在，她就想让李苗苗也体验一下被人排挤的滋味。以李苗苗的性格，她一定会在那个贵族圈子中撞得头破血流，最后如同丧家犬一样灰溜溜地逃离。

　　　　周子言看了眼洛凌又变得阴沉的表情，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心里面酸酸涩涩的，刚才还嫌弃洛凌的恶毒，此刻他又觉得这不值得一提。

　　　　洛凌想收拾李苗苗，他何尝不想收拾陶青？他们都被朋友背叛，同病相怜。

　　　　“快到了。你还要玩什么吗？”周子言看了眼窗外逐渐靠近的地面，转了话题。

　　　　“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哦，那我送你吧。”周子言视线紧盯着那小小一扇门。

　　　　半天得不到回答，周子言微微移动了一下眼珠，就看到洛凌诧异地盯着自己。周子言耳根红了起来，恶声恶气地说道：“看什么看！”

　　　　“看你长得好看啊。”洛凌恢复了正常。

　　　　周子言狠狠扭过头，开门的时候非常用力，一下子跳出了摩天轮。摩天轮的座舱晃了晃，工作人员发出一声惊呼。周子言这才想起了还在座舱中的洛凌，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霓虹灯闪烁，游乐设施的各种灯光效果几乎要晃花人的眼，少女从晃动的座舱中跳出，跳入了这五光十色中，笑容明媚地安慰了一下旁边惊魂未定的工作人员。那笑容让周围的喧闹声都消失不见了。

　　　　“那么，我们的事情这就说定了哦。”洛凌走到了周子言的身边。

　　　　周子言木讷地低低应了一声，避开洛凌的视线，垂下头，却看到了自己手边的那只手。女孩子娇嫩柔软又白皙的手就贴在他的手边，而他的手心居然开始出汗。

　　　　周子言有些僵硬地和洛凌走到了游乐园出口。周子言未到年龄，却已经学会开车，也有了属于自己的车。车子并非豪车，也没有挂上特殊的牌照，但洛凌知道这车子经过改装，性能强劲，价值不菲。

　　　　周子言开车送洛凌回家，一路上都很沉默，只觉得身边少女的气息太重了，不断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果然是没教养的平民，一点儿都不优雅。周子言心烦意乱地想着，开了车内的音响，激情洋溢的音乐响起，但却没有掩盖住令他无比在意的呼吸声。他自己都没发现，他是在刻意捕捉少女的呼吸。

　　　　“你专心点吧。”洛凌伸手关掉了音响，微微蹙眉。

　　　　周子言是个未成年，虽然车技堪称酷炫，还经常参加赛车，她却依旧觉得不放心。

　　　　周子言想要发火，侧头看到洛凌焦躁的表情，心情奇异地平静下来，挑眉问道：“我哪有不专心？是你自己胡思乱想吧？”

　　　　洛凌拉扯着马尾辫，侧头看向窗外，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不回答就是默认。周子言心情愉悦起来，“喂，你可别给我心怀不轨哦。我们达成的协议你好好记在心上。”

　　　　“放心吧。我还担心你演技不够好呢。”

　　　　“演技没问题，就是对戏的人是你……”周子言挑剔地瞥了眼洛凌。

　　　　“选我的人可是你啊。当时那么多人，你怎么就偏偏挑中我呢？”洛凌好整以暇地反问道。

　　　　周子言噎了一下，气鼓鼓地捏紧了方向盘。

　　　　“你们那么多人一起玩，那个沈佳不好，其他人呢？还有很多漂亮妹子，你就没有看中的？”

　　　　周子言冷笑一声，“一群肤浅的蠢女人罢了。杨心柔不敢进鬼屋，你当她们就敢吗？”想到她们一群女生狼狈冲出鬼屋的模样，又想到洛凌当时的镇定从容，周子言忍不住看了眼副驾驶座。

　　　　不光是鬼屋，今天一整天，所有游乐设施洛凌都奉陪到底。

　　　　“你怎么那么纠结鬼屋啊？”洛凌无语。

第7章　倒霉的炮灰女（七）

　　　　“我乐意！不光是鬼屋，还有其他东西呢。”周子言哼了哼。

　　　　洛凌没有接话，扭过了头，让周子言又生起闷气来。

　　　　的确不光是鬼屋。周子言玩得很疯，少年心性，玩乐比和女朋友恩爱甜蜜更吸引他。杨心柔和周子言最大的矛盾就是这一点。其他女生虽然会追着周子言跑，但这种带有目的的追逐行迹太重，不是真的和周子言玩得起来。带着她们，不光没有共同语言，有时候玩到一半她们就哭哭啼啼的，反倒是扫了周子言的兴致。

　　　　而洛凌对于这种玩乐是乐在其中，她乐于尝试任何事物，要不是如此，她也不会提议和周子言逛游乐园。

　　　　“前面右转，停在那个小区门口就行。”洛凌指点道。

　　　　周子言心念一动，用力踩下了油门，这辆外表看起来朴实无华的小轿车车速忽的提了起来，引擎和排气管发出巨响。洛凌的身体因为惯性而后仰，紧贴住了椅背。到了路口，周子言方向盘一扭，整辆车飘逸起来，划过一道完美的弧度，转入另一条街道，然后他猛踩刹车，车子瞬间停住。

　　　　洛凌的马尾辫乱了，几根碎发从两鬓散落。她双手紧紧抓着座椅，青筋暴起，身体微微颤抖，脸色也变成了惨白。

　　　　周子言吹了声口哨，“我还当你胆子很大呢，也不过……”

　　　　洛凌扭头狠狠瞪了眼周子言，让周子言到嘴边的嘲讽戛然而止。她有些慌乱地去扯安全带，但发抖的手根本没办法找准位置。

　　　　周子言伸手帮她解开了安全带。

　　　　洛凌深呼吸了一下，抬头冷冷盯着周子言，“你爱飙车是你的事情，要是下次我在车上的时候你再这么做，我就把你的头塞进方向盘里面！”她丢下这句狠话，伸手去开车门，几次都没拉开，这让她愤怒地咒骂一声，一拳头砸在车窗上。

　　　　周子言解开了安全带，倾身拉开了车门。他贴近了洛凌，能感觉到洛凌身体轻微的震颤，也能闻到洛凌身上的气味。说实话，并不好闻。沐浴乳、洗发水浅浅味道中，有一股汗味。他们疯玩了一天，都出了不少汗。而他凑那么近，能够看到洛凌后颈上竖起的汗毛。他轻轻呼吸，那细细的汗毛就轻轻颤动，好像小刷子拂过他的心脏。

　　　　洛凌没有道谢，用力推开车门就跳下了车，差点儿崴了脚。

　　　　周子言连忙下车，动作潇洒地单手撑在引擎盖上，从车头滑过，想要去扶洛凌。

　　　　洛凌甩掉了他的手，恶狠狠地又瞪了他一眼，拎着自己的小包，将运动鞋踩得“咚咚”作响。

　　　　周子言摸了摸鼻子，拿了钥匙按了车锁，又双手插着口袋，不远不近地跟在洛凌身后。这还是今天头一次两人角色对调，换做他跟在洛凌身后。

　　　　洛凌一次都没回头过，到了张雅家楼下，手忙脚乱地去翻钥匙，几次都没把钥匙插进锁孔。身后伸出了一只手，从她手中抽过了钥匙，替她开了门。

　　　　洛凌动作一顿。

　　　　周子言没有将钥匙还给她，钥匙圈套在手指上转悠，“你家在几楼？”

　　　　洛凌揉了揉额头，深呼吸几次，“不用了，我好一点了。你把钥匙给我吧。”她伸出手，掌心向上摊开手掌，昏黄的楼道灯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晕染开。

　　　　周子言握了握手中的钥匙，冰冷的钥匙贴着他滚烫的肌肤，那个在他看来非常幼稚的小猫挂件正用两只尖尖的耳朵戳着他的掌心。

　　　　“钥匙。”洛凌手指收了收，动作很不客气。

　　　　周子言没发火，有些失望地将钥匙放到了洛凌的手中，手指划过她的手，和之前握手、拉手的感觉都不太一样。周子言又想起了跳入霓虹灯炫目光芒中的少女，想到了自然垂下、紧贴着他的少女白皙的手，还想到了少女后颈细腻的皮肤。

　　　　“谢谢你送我回来，别忘了转学的事情，晚安。”洛凌同周子言告别，语气好了些，但没有笑容。

　　　　周子言低低哼了一声，心中是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失落。只见洛凌毫不留恋地转身上楼，楼道门在他面前缓缓关闭，等到他从铁栏杆中看不到洛凌的背影，声控灯也熄灭，他才回过神来。

　　　　“搞什么啊！”周子言低声叫了一句，飞快地转身，脚步匆匆出了小区，驾车离去。

　　　　第二天是周日，一大早洛凌就收到了短信，只有简单两个字母“ok”，发信人是周子言。

　　　　洛凌将手机关上，看向了餐桌边的夫妻。

　　　　他们是张雅的父母，工薪阶层，和张雅一样平凡，但为人和善，很好相处，缺点就是耳根子软，容易受人挑拨，所以他们因为旁人的闲言碎语就抛弃了张雅。

　　　　“爸，妈，我被帝华高中录取了。”洛凌对两人说道。

　　　　张父、张母茫然地看着洛凌，有些不解。

　　　　洛凌介绍道：“开学摸底测试就是帝华高中的入学测试，他们从很多学校特招学生，我被录取了，昨天收到通知，接下来会转学进帝华高中。特招，所以学费全免，而且他们师资力量比现在的学校更好，去年全年级都被世界前一百的大学录取了。”

　　　　最后一句话不假。就读帝华的非富即贵，所以聘请的老师也都是重量级，普通高中的学科都聘请大学教授来教课，还邀请名家来讲解各种贵族礼仪和陶冶情操的兴趣课。再加上帝华学生的家庭背景，帝华的学生一直以来都是百分百进入名牌高校。

　　　　周子言背景雄厚，也就是他能够轻而易举地将两个平民女孩塞入帝华。

　　　　张父和张母不太明白帝华高中的事情，但他们本来就是没什么主见的人，一辈子随波逐流，现在洛凌说得信誓旦旦，还满脸惊喜，再加上张雅过去一直是个好女儿，诚实可靠，他们没有过多的怀疑，也跟着高兴起来，询问转学的事情。

　　　　洛凌的手机再次响起，屏幕上显示了“周子言”三个字。洛凌皱眉，接听电话后，就听到周子言不客气地命令道：“我在楼下，你现在下来。”

　　　　“做什么？”洛凌猜测他是等不及要带着她去秀恩爱。

　　　　“叫你下来就下来！”周子言不耐烦，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洛凌没生气，和张父张母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

　　　　周子言那辆车霸道地挡了整栋楼的出入口。车窗上都贴了膜，洛凌看不到周子言，上车才发现他挑剔又鄙夷地上下打量自己。

　　　　“不用看了，我可不是你们有钱人。”洛凌淡定地说道，系上了安全带。

　　　　周子言哼哼两声，拨通手机，一边用蓝牙通电话，一边发动车子。

第8章　倒霉的炮灰女（八）

　　　　“周少，真是稀客，您可是……”

　　　　“给我准备几套女装，我待会儿带人来。”周子言不客气地打断了对方的寒暄。

　　　　电话那头有些女气的男声顿了顿，一连串地应是，还想要说话，周子言直接挂断了通话。

　　　　洛凌一言不发，任由周子言做决定。

　　　　周子言这回没有故意飙车，车子平稳地进入市中心的商圈，熟门熟路地进入地下停车场。两人坐电梯直达顶层。

　　　　电梯门一开，典雅奢华的大厅映入眼帘。

　　　　身着修身小西装的男人就站在电梯门口，看到周子言，立刻眼睛一亮，兰花指一翘，“周少，恭候多时了。”

　　　　这就是刚才和周子言通电话的人。

　　　　周子言和打电话的时候一样不客气，冲着洛凌扬了扬下巴，“把她打扮好，再准备几套衣服带走。”

　　　　洛凌对着那个男人礼貌地微笑。

　　　　那个男人惊奇地看向洛凌，但那抹神色很快就被恭敬之色取代，做了个引路的手势。

　　　　这里显然是高档会所，只有独立雅间，而雅间中有事先就准备好的名牌服饰、首饰，以及等待着客人到来的形象顾问。

　　　　男人带着洛凌和周子言进了其中一间雅间，先给洛凌做美容美发，周子言则在室内舒适的沙发中坐下，怡然自得地玩起了手机。

　　　　美发师冲着洛凌的脑袋比划了一下，正要动剪刀，洛凌开口说道：“我希望发型方便打理一些。”

　　　　美发师怔住，下意识地看了眼那个男人。

　　　　男人不着痕迹地看向周子言。

　　　　他们都在这里工作多年，也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洛凌一身平民服饰，张雅这具身体也从没做过美容美发，他们这些专业人士一眼就能看出来。不过，像洛凌这样的人被其他会员带进来装扮一新，那也是常有的事情。不常有的是这样的人居然提出自己的意见，这意见还不是那种故意充内行的装模作样。

　　　　周子言头都不抬一下，发出一声嗤笑。

　　　　男人收回视线，美发师也跟着要动手。

　　　　“你该不会希望隔三差五带我来这里浪费时间吧？”洛凌问道，“或者是让我自己糟蹋掉今天的精心装扮？”

　　　　周子言手一抖，激烈的游戏声音戛然而止，手机发出响亮的“gameover”。

　　　　洛凌看着面前镜子中的周子言，嘴角翘起，“所以，我希望是方便我自己打理的发型，不要太复杂，衣服也是，那种需要特殊清洗和保养方法的衣服就不要了。”

　　　　周子言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男人眼中再次闪过惊奇之色，对着美发师和服装师微微点头。

　　　　两人各自忙活起来，将原本的主意抛到脑后，纠结地看着洛凌。

　　　　洛凌的要求对他们而言是少见的挑战。他们从来都是把人死命往华丽漂亮上打扮的。方便？那是他们从未考虑过的词汇。

　　　　折腾了没多久，周子言又打了两局游戏，洛凌就换好衣服出来。

　　　　洛凌今天的这待遇，张雅也有过。

　　　　张雅当时诚惶诚恐，又极其兴奋和羞怯，什么话都不敢说。形象顾问配合张雅的外在条件，选用了洛丽塔风格的发型和服饰，一层层接发造就的大波浪卷发、厚重的刘海、脸上的浓妆、繁复华丽的服饰，这些都可以遮盖掉张雅的局促和畏缩，让她看起来像是个漂亮的洋娃娃。

　　　　他们不知道的是，周子言是带着张雅去打杨心柔脸面的，他们打造的张雅和杨心柔的打扮风格类似，但杨心柔比张雅漂亮，比张雅有气质，张雅被她比到了尘埃里，犹如东施效颦，受人嘲笑，也让自觉浪费了许多时间的周子言非常愤怒。等到第二次约会，这华丽的造型张雅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