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暧昧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红-第3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三十一日
  今天下雨。
  坐在屋里译的Dreiser的When the Old Century was newDreiser的When the Old Century was New②)德莱塞的《旧世纪还在新的时候》。。但译的也不起劲,我总觉得这一篇没多大意思,但为字数所限又不能不译这篇。
  

八月
八月一日
  今天早八点同长之进城。
  先到大成,《文学评论》已经装订好了,居然出版了,真高兴,印刷装订大体都满意。
  访曦晨,他在译Wind in the WillowsWind in the Willows《柳林风》。英国作家格雷汉姆(Kenneth Grahame1859…1932)的代表作,出版于1908年,是儿童文学中的经典之作,曾多次在舞台上上演。。
  访菊田,他去考去了。在艾克处吃了饭,谈了半天,他送我一张ApolloApollo阿波罗,希腊和罗马的太阳神,医疗、音乐、诗、预言、男性美的守护神,是宙斯和勒托的儿子。的像片,非常高兴。
  同田德望经过什刹海——这地方我还是第一次去,颇形热闹——到北海公园,坐在五龙亭吃茶,一会下起雨来,湖上看雨,烟笼远雨[树],莲摇白羽,不可形容!
  回校仍继续译Dreiser。
  二日
  仍然翻译Dreiser,原文非常好懂,不过没有什么意味,我尤其不喜欢这种自然主义白描的手法,这篇东西终于离我的趣味太远了,所以虽然容易翻译,也觉得没多大意思。
  三日
  早晨打网球,天气好极了。
  过午还预备打,天却下起雨来,只好闷在屋里翻译Dreiser。
  北京天气真有点怪,今年夏天始终没热,然而却意外地多雨。
  四日
  雨仍然在下着。
  闷在屋里翻译Dreiser,过午译完了,我预备看一遍,改一改,明天寄出去。
  一译完了,心里又了去了一件事,觉得意外地轻松。
  五日
  早晨把Dreiser寄了出去。
  十一点进城,同菊田到天桥去逛了一趟,又到先农坛,坐着喝了半天茶。
  到东安市场,吃了饭,六点回校。
  六日
  早晨起来打网球,天气好极,场子也好,一直打到九点半。
  回来抄《红》,过午抄完了,预备寄给郑振铎,不知道他要不要。
  七日
  在清华。
  八日
  在清华。
  九日
  进城,先访菊田,同赴东安市场买一柳条箱,六时回校。
  天阴。
  十日
  早晨乘洋车到城[成]府买一柳条箱。
  十二时乘小汽车同长之进城,心里充满了离情。乘平沪车,同行有长之,菊田。
  十一日
  夜三点到济。细雨濛濛,非常讨厌,疲乏已极,又睡。此后为作者在济南高中任教时期的日记,未收入本书。
  后记后记
  校完了《清华园日记》排印稿,我仿佛又找到了久已失去了的七十年前的我,又在清华园生活了几年。苏东坡词“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难道这就是“再少”吗?
  日记是写给自己看的,什么样的思想,什么样在人前难以说出口的话,都写了进去。万没想到今天会把日记公开。这些话是不是要删掉呢?我考虑了一下,决定不删,一仍其旧,一句话也没有删。我七十年前不是圣人,今天不是圣人,将来也不会成为圣人。我不想到孔庙里去陪着吃冷猪肉。我把自己活脱脱地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清华园日记》的出版,除了徐林旗先生上面已经感谢外,还要感谢由敬忠和高鸿两位先生,是他们把手稿转写出来的。稍一对照手稿和转写,就能知道,这转写工作是并不容易的。
  2002年4月25日羡林校毕记
  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羡林按
大概中国古人颇有好名过甚者。他们痛悔少作,生怕有人看到自己穿开裆裤挂屁股帘的形象。到了老年,拼命删除自己年轻时写的东西:最后像压缩饼干似的压得只剩下几篇文章,他们于是就心满意足,心安理得,以为这样一来,就真能够藏之名山,传之其人,流芳千古了。
  我正相反。我是不悔少作的。我认为,一个人既然舞笔弄墨,就应该对读者敞开大门,让他们尽可能地多了解自己。穿开裆裤挂屁股帘的形象,也不怕公之于众。我就是本着这个想法,把偶尔保存下来的十几岁时写的所谓文章,也收录在这里。我自己喜欢这些非常幼稚的东西,经过了六十多年的颠沛流离,竟然神奇般地保留了下来,这件事本身就能让人高兴。你偶检旧书,发现其中夹着几十年前的红叶,鲜艳绝伦,你不是也会感到无比的高兴吗?但是,我又觉得,这终非正宗,所以列入附录。想能得到读者的理解。
  1992年2月10日
  

文明人的公理(1)
这是昨天上午的事。
  我正同一个同伴在马路上慢慢地走着,低着头沉思一件很不要紧的事情,耳官里忽然充满了皮靴底与路沙相摩擦发出的粗糙的、单调的声音。使我不得不抬头看看。第一个挡住我的视线的,便是那黄色的制服,红边的军帽,和那粗笨的黄皮靴。我向远处望一望,只见许多许多上着刺刀的枪,一高一低地向前进行;间或因为走路震动的缘故,有意无意地一斜,被阳光直射着,发出耀目的闪光。在这一行列各分子间距离较远的地方,间杂着许多大的炮车,高的战马。轮声、蹄声击地作出和谐的音调。每人的脸面虽然轮廓的大小不同,五官的布置各异,都一律地嵌着两个黑溜溜的眼球;向前直看着,很少左右视,保持着一种不可剖析的神秘,似欣欢,似骄傲。
  我见了这红边的军帽,黄的制服,粗笨的皮靴,浑身好像受了无形的魔力,自然而然地战栗起来。的确,它们——军帽等——在我过去的回忆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同时两腿也向路旁急窜,躲开“他们”——某国示威的军队。脚下就如踏着天鹅绒似的,高一步,低一步,向前直走两只眼又想看看“他们”,又不敢很看。我这时可以说完全不受神经的支配,可惜我不是个大文学家,不能够将这时的恐惧心情,曲曲描写出来。
  “慌什么?慢点走!看‘他们’……”
  我的同伴用很低的声调警告我,说了好多遍,我才模模糊糊地听见。虽然他这种警告在我惊惧的心灵里不过如微风一度,我行路的速度却减了不少。
  “慢点走!”他又说。
  “看那个老人因为躲‘他们’挤倒了。”停了一会,他指着说。
  “哪里?”我问。
  “那不是吗!”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向北看:一个老人卧在马路旁的地上,正挣扎着想起来。这种现象,在平常时候,一定有许多人围着看;因为中国人的好奇心向来是极大的。然而这时却各人走各人的,好像绝没有这种事情发生似的,间或有一两个人注意到他,也都表示出漠不关心的态度,仍然保持着无声的进程。
  “看见了没有?”同伴问。
  “……”
  我的视线虽然固定在老人身上。但是我的心却全给因为看见“他们”而生的恐惧蒙迷了,毫不能做明了地观察。我的同伴虽然接续着说了许多,我只渺渺茫茫地听了一句“看见了没有”,眼前,脑中,心内都是些红边的军帽,黄的制服,粗笨的皮靴。
  这时我旧时的回忆便一幕一幕地重现于我的脑海:
  那是个五月的早晨,太阳升得还不甚高。某国军队放炮距今已二十多天了。这个期间,恐慌笼罩了全城,谣言百出,不是说今天翻,便是说明天查,空气紧张到十二分,终日里除了害怕以外,还有什么心绪来看书?现在总算是略见平靖。我起来洗脸以后,坐在窗下的书桌旁发怔。两眼的视线集中在桌面的木纹上;忽然发生了看书的观念。左手去拿近旁的一本洋装书,指尖触着尘灰满封的皮面,起粒粒的感觉。随便掀到不知哪一页,一行一行地看去,只有些一方一方的黑字迹,奔马似的跑入眼里;及至看到末尾,书中的意义却一点也不能了解,甚至于连是什么字都不知道。又不得不从头再看。如此往来了两三遍。
  “放炮已经二十多天了,H——我的同班——住的地方,听说离射击目的地不远。不知有危险没有,我也该去看看了……”我这么想着便立刻放下书,草草用了早饭,急往城里奔。

文明人的公理(2)
沿途上商家全都关着门,只有几个花生小摊还照常营业。地上残留的血痕,着弹半烧的大门或房屋,打断了垂在地上的电线,白灰墙上零零落落的弹眼……处处都足以点缀废颓的表象。偌大的街衢中。寂静静地绝少声息,让发红色的阳光完全笼罩了。间或有一两行人,也都急急促促地各走各路,绝不相顾,我这时心内受的刺激,自然在悲哀以上了……
  行行复行行,一直来到H门口。敲门进去,H正同他母亲在屋中砖地上蹲着,旁边横七竖八地斜着几只开着的箱子,破衣服,烂字纸,很不规则地堆满了一地,见我进去,连忙站起来,递给我一支纸烟吸着,他也燃着一支。
  “我万想不到你今天来,贵府怎么样?”
  “怎么样”这三个字的意义本来很宽泛,然而现在却变成一种绝对的普通口头禅,应酬话,在这个期间,凡人只要受了这三个字的刺激,自会发出关于放炮的感觉,自会明了它的意思。
  “很平安。”我说。“并没有见炮弹。”
  “那还好。”H的母亲说。
  “听说某国军队要家家检查,只要不合‘他们’的意,便一刺刀刺死。”她又继续着说。手指着破纸。
  “放炮时我们这里可了不得了。”他不等我问,打断她的话头。
  “炮声直响了两昼夜。炮弹鸽子似的在头上乱飞。我们都躲在床底下,哪里敢出头?每到晚上更厉害。那流星样的弹子一阵阵地向北跑;院子里打下的树叶,混合着小飞弹,雨般的落了下来,放了炮以后,我们一共扫了四簸箕,你道多也不多!你看那屋”——H用手指着他的东屋——“弹子轰得多厉害呀!”
  H弹了弹烟灰。
  “记得是放炮的第二天晚上,一炮响得特别厉害,就落在北街,接着就有墙倒的声音,孩子哭的声音,求救的声音……陆续传入耳官里。等到炮响得较轻的时候,我伸出头来,窗纸已经通明;由窗纸缝里,可以看见火蛇似的火光,向上飞舞。大风呼呼地刮着,我们全家都陷入忧惧的漩涡中。我连话都不能说了。好容易风减了,火消了,这才放了心。第二天早晨,炮就停了,我走到北街一看:一片焦土,围着赪色的墙,中间竖着几个半焦的柱子。一个中年妇人,下腿已经给弹子带去了,血淋淋地卧在灰里,与死神争最末的残息。咳……”
  说完了,又蹲下整理破纸。
  这时全屋都归于沉寂,除了破纸的声音。
  “烧了!烧了!那个得烧了。”H的母亲忽然喊出来,目光注射H的手里的一幅地图上。
  “这个不要紧……”H说。“紧”字的声浪特别延长。
  “不,不,‘他们’再当作一张行军地图呢?”
  “不要紧。”
  “…………”
  “这个也得烧。”她又指着她才找出的一束信封说,上面印着“督办公署军需科缄”的字样。因为着了水,字迹扩大了。变为淡淡的。
  “这个也不要紧。”我说。
  “不行,不行。”她指着“军”字说:“这不是军队上用的么?”大概这八个字中,她只认得那一个字,从H手里她把那幅地图抢了去,揉成一团。嘴里还自语着:“省得出了危险……”
  嚓的一声,早已化为灰尘了。
  忽然有一种急遽的脚步声音发生于庭中,她的男仆李升早已跑进来,手里拿着两个瓶,一个破篮子,急喘喘地。
  “某国的…军…军…队…检查到了,街了……快……”
  这一来,全室的空气陡然紧张到十二分,各人都给恐慌蒙迷了,她的脸变白了,嘴唇发颤了,浑身战栗了。我心里兀自跳个不住,也蹲下帮着敛破纸,向箱里填。 txt小说上传分享

文明人的公理(3)
一分钟后,我们的工作完毕了。
  “千万别关大门,”我开始贡献意见,“因为如果这样办,‘他们’以为你拒绝他哩。”
  “不……行……”她说着又停住了,吸了口气。
  “不行……不关门我心里究竟不安稳。还是关的好。”说着就指挥李升去关紧大门。她在屋里一来一往地踱着,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一会向外望望,一会低着头叹息;又忽然看着自己的东西都安置得不合次序。恐怕“他们”疑心。便用颤巍巍的手东一扯,西一拉地整理。结果却愈整理愈乱,远不如不整理。我劝她不要慌:“沉着气,不要紧!”她却一点也听不见,仍是胡拉扯。
  拍,拍,拍,大门上响了几声。
  门响处拥进三个某国的军人!当头是个胖子,圆肿的脸。第二个是个矮子,最惹人注意的,便是他那两抹日本式的小胡。还有一个挂着刀,仿佛是个官——都一律是红边的军帽,黄的制服,粗笨的皮靴。它们在这时始给我一个很深的,永久不忘的印象。
  “为什么关着门呢?”胖子发话。
  “我们还抢你吗?”矮子说着,挺胸四下里看,表示出高傲的神气。
  “我们不知道大人们来。请屋里坐吧!”H鼓着勇气说。面上堆下很不自然的笑容。这时H的母亲早已吓作一团,战栗不止。
  “放屁!”
  “你没听见说吗!”
  pia,H脸上早着了一掌,接着就接二连三地几枪托,H退到屋里,“他们”也跟进来。矮子先用刺刀掀开箱子,乱七八糟搅了一顿,也没有搅着什么。随后三人便大肆其威,翻箱倒笼,搜查起来,甚至于连老鼠穴,蚂蚁窝都寻到了。结果,一点也没有发见——银元。
  西屋里搜完了,又往东屋走。阳光从屋顶上炮弹穿的裂罅里漏进来,射在一堆满蒙着尘土的破衣服上。除此以外,只有一条三根腿的小桌,几扇破风门,一个破蒸笼,来点缀这所屋,愈显得破烂不堪,“他们”仍是如法炮制,随随便便地用刺刀一掀,挑得尘土迷日,那些破东西都横七竖八地横在地上,仍是,一点也没有。
  军官摸出了三支烟,每人一支,点了火。
  胖子真急了。便毫不客气,饿虎似的扑向H的母亲。她这时仍跟在后面。“有没有”大声问奴仆似的问着。同时左手拇指与二指弯曲做出银元状的圈形。
  她不懂说的什么。只说:“老……爷…我…我我…不…懂。”他右手举枪向着她的胸口。左手仍保持着圈状。
  “有没有?”
  “老爷……我我!”她说到这里,忽然悟过来。但是,这时她两颊愈加变白了,说话也没有正调了,两手颤得更厉害了,赶快跑到北屋里,向床角间摸索了一会,摸出一个小包。这时“他们”已经从东屋跟进来。她解开小包——十多块白亮亮的圆头。
  “老…老爷…是是是这个吗?”她说。
  “好的。”胖子笑看着伸手接。
  “Cood”矮子说着破碎的英文,也拿了两块。(未完)
  1929年1月
  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医学士(1)
南门外木桥旁的小屋,从前本是个茶馆,已经开市三年,墙,门,窗一切都给烟熏黑了。现在不知为何忽然整顿起来:原有的黑墙都加了一层白纸;破旧的窗户都刷了绿油,白油;黑破的土灶已经不见,一个白而大的架子顶了空……总之,一切都改变了。尤其使人感着异样的,就是从前水的沸声,风箱的击声,火的呼呼声,现在都不能再听见。我每逢走过那里,总是感觉着不自然,感觉着沉寂,便不由得向屋里看,久之,也就完了。
  过了几天,白而大的架子上,渐渐充满了各样颜色的瓶子,瓶上贴着拉丁文的药名。又添了个柜台,门栏上也悬了一个匾:统是白的。不久,又有一方白纸糊的木牌出现于门外壁上。
  “医学士章贝起”
  过了几个月,也没有什么变动。
  有一次是个夏日的早晨。太阳虽然升得很低。它的光线已经由房屋排列较稀的地方漏进来,“医学士”的白木板已经全浸没在阳光里。晨风吹来,气候似乎比夜来凉爽些;但是昨夜的沉闷,仍然保持着一部分。天空里一望碧蓝,连纤微的云片也没有。人们都想趁着晨间不甚热的时候,完成了应当做的工作:所以行路的特别多,都急促促地,喘吁吁地,向前进行。并且心内都在忧惧,忧惧预测中的正午的热。
  一直到现在我对于医学士的认识仍是模模糊糊。不过我常看见一个少年坐在柜台内。尤其是他那整齐光滑的美国式的分头,在我脑筋里留下了不灭的印象。大概这就是所谓医学士吧!
  这时医学士已经起来了。赤着胸臂,坐在柜台内看书,——看的什么书,也不能确切知道。由书面上看来,大概也不外性史一类。视线完全固定在所看的一页上,眼球一上一下地瞟着。已经将柜台,药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