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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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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也有令人高兴的事:我在图书馆遇见叶公超,他说,我那篇《年》预备在第一期上登出来,这使〈我〉高兴得不得了。
  八日
  今天整天工夫仍然用在写《我怎样写起文章来》,不像昨天那样满意,果然真比昨天写得坏了吗?但总起来说,我对这篇是颇为满意的。
  总有不痛快的事:不知[是]这个考,就是那个test,我们来上学就真的把自己出卖了吗?
  读杨丙辰先生译的《强盗》,译笔非常坏,简直不像中文,为什么同他自己做的文章这样的不同呢?
  九日
  终究把《我怎样写起文章来》写完了,有五千多字,在我的文章,就算不短的了。再看一遍,觉得还不坏。
  *吾*吾*吾(1906…1982)剧作家。1925年考入清华大学,先在中文系后转入西洋文学系,1930年毕业。要编《华北日报》副刊,今天接到他请客的柬。
  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本来想骂几个人,但写到末尾,觉得通篇都很整重,加入骂人的话,就把全篇都弄坏了。但人仍然要骂,我想另写一篇文章。
  十日
  今天接到沈从文的信,对我坦白诚恳的态度他很佩服。信很长,他又劝我写批评要往大处看,我很高兴。
  过午看对师大足篮球赛。同蔡淳一同吃饭,散步,以前我真误解了他,我觉得他不过是个公子哥,不会有什么脑筋的。但现在谈起来,居然还有一大篇道理,我看,还够一个朋友。
  十一日
  早晨朦胧起来,天色阴沉,一问才知道已经快九点了——本来预备进城,仓卒去洗脸,水管又不出水,兀的不急煞人也麽哥。赶到大门口,已经是最末的一辆汽车了,同行有长之、吴组缃。天在下着细雨。
  先到北大访虎文,据说到良王庄去了。同峻岑谈了谈,又赶回露薇家,同长之、组缃到新陆春应*吾请,同座有曹葆华等人,无甚意思。后同访杨丙辰先生,在杨处遇虎文,惊喜。他才〈从〉天津回来,谈了半天,又得了点Inspiration,赶汽车只长之一人上去,我没能得上,又折回市场同虎文谈了谈,七点回校。
  十二日
  大风,房屋震动,今年最大的风了。
  满屋里飞着灰土,书页上顷刻都盖满了。不能坐下念书,而且精神也太坏。
  长之因为接到母亲的信而伤感,对我说:“你是没有母亲的人,我不愿意对你说。”——天哪!“我是没有母亲的人!”我说什么呢?我怎样说呢?

六月(35)
今天把《我怎样写起文章来》拿给叶公超先生看,又附上了一封信。
  十三日
  昨夜一夜大风,今天仍然没停,而且其势更猛。
  北平真是个好地方,唯独这每年春天的大风实在令人讨厌。
  没做什么有意义的事——妈的,这些混蛋教授,不但不知道自己泄气,还整天考,不是你考,就是我考,考他娘的什么东西?
  十四日
  仍然大风,这次大风刮得可真不小,从星期日刮起,一直到现在。
  今天又考Philology。在考前,要看一看笔记,在考后,心里总觉得有点轻松又不愿意读书——今天就在这种情形下度过了。
  这几天来,晚上总想困,几乎十点前就睡。这个习惯,须要痛改。
  十五日
  今天风仍在刮。
  这几天来,总想写点东西,但总写不出来。一方面原因固然因为自己太懒,一方面也真觉得没有什么东西可写。
  看了看这几天记的日记,也总松松懈懈,没有一点爽俐活泼的味儿,真不好办。这原因我自己也清楚:每天刻板似的读几本教科书,事几件无聊的事,我不愿意记。而每天所事的有意义的事又真少到不能计算,大多数的天,一点都没有,所以每次记日记的时候,只感到空洞了。
  十六日
  过午同长之到燕大访萧乾,未遇——今天天气好极了,没有风,非常和暖。
  在燕大看中大美兵赛球,很好。
  晚上同长之访叶公超,谈了半天。他说我送给他的那篇东西他一个字也没看,这使我很难过。看题目,当然我不配写那样的文章,但我里面写的却与普通人想我应该写的大不相同,我本来给他看,是想使他更近一步了解我,但结果却更加了误会,我能不很难过吗?
  十七日
  心里老想着昨天晚上叶公超对我的态度——妈的,只要老子写出好文章来,怕什么鸟?
  今天又刮风。
  过午想作《自己》,但苦思了一过午,结果只使脑袋发了痛,什么也没思出来。
  我已经决定:叶某真太不通,我以后不理他的了,真真岂有此理,简直出人意料之外。
  十八日
  一天在想着《自己》,然而想不出什么头绪。
  午饭后同施、左二君到郊外去散步——天气实在太好了,真不能在屋里读书。回来时,仍然想着《自己》,作文的题目是《自己》,然而在想去怎样作这个题目又是自己,所以想来想去,越想越糊涂,结果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从写文章以来,恐怕还以这篇给我的痛苦最大,能写成不还是个问题。
  晚上听长之说——《文艺月刊》把我的《黄昏》登出来了,听了很高兴,编者不都是瞎子。
  十九日
  一天又可以说是糊里糊涂地度过来。
  《自己》仍然写不成——写文章这样慢,而且总觉得没有什么东西可写,想起来真是不寒而栗。
  接到《文艺月刊》的稿费通知单——七元。
  昨天晚上,因为想写《自己》熬了半夜,但也没写成。在白天里,我总觉得太乱嚷,但在夜里,又感到沉默的压迫。
  二十日
  这几天,自己又有这个感觉:自己像影子似的活着。
  春假预备到杭州去旅行,先是因为人数不够,几乎组织不成,今天终于组织成了。
  晚上朱光潜讲“笑与喜剧”,所引的许多大哲学家的关于笑的理论,我没一个赞成的。我觉得都不免牵强附会,不同处就只在荒谬的程度的不同。我以前总以为哲学家多么艰深,其实不然。我自己有一个很滑稽的念头,我未必就不能成一个大哲学家。
  二十一日
  今天又没做多少事。。 最好的txt下载网

六月(36)
SteinStein石坦安。要毕业论文,又须赶作交上,这种应制式的论文实在没有什么价值。我们大半对自己所选的题目没有什么话说。
  文章写不起来,总觉耿耿,心里总仿佛有块〈石头〉似的坠着。
  二十二日
  文章虽然仍然没写起来,但却有一件事使我高兴了——我以前总以为可用作写文章的材料实在太少,我现在才写了不到十篇文章,就觉得没什么可写了,将来岂不很悲观么?但今天却想到许多题目,而且自己都相当的满意,像“花的窗”、“老人”、“将来”等。
  我自己心胸总不免太偏狭,对一切人都看不上眼,都不能妥协,然而说起来,又实在没有什么原因,倘若对自己表示一点好感,自己就仿佛受宠若惊,这岂不是太没出息了吗?这恐怕是母亲的影响,我父亲是个豁达大度的人。
  二十三日
  今天忙着作reading report,真无聊,这种东西实在不值一作,虽然不费劲,但却极讨厌。
  过午打球,看赛排球。
  “老人”的影子老在我脑筋里转,这老人应该改作老妇人,因为实在是一个老妇人,但我讨厌这三个字,不知为什么。
  非写好文章不行。一切东西都是无意义的,只有写文章有意义。
  二十四日
  九点进城。
  先访静轩,略谈即赴西交民巷中国银行取稿费,到市场买了一本《文艺月刊》。
  到朝阳访鸿高,他还没回来,只见到森堂和叔训。
  又回到西城静轩处,谈了谈——四点半回校。
  今天天色阴沉而且也很冷,我穿得太少,颇觉不适。
  晚上把十九世纪的reading report作完了。
  二十五日
  这几天心里很不高兴——《文学季刊》再版竟然把我的稿子抽了去。不错,我的确不满意这一篇,而且看了这篇也很难过,但不经自己的许可,别人总不能乱抽的。难过的还不只因为这个,里面还有长之的关系。像巴金等看不起我们,当在意料中,但我们又何曾看起他们呢?
  今天开始抄毕业论文,作到[倒]不怎样讨厌,抄比作还厌。
  又是因为稿子的问题,我想到——人与人之间为什么有这样多的无聊的误会呢?但同时也自己鼓励着自己,非写几篇像样的东西出来不行。
  二十六日
  今天抄了一天毕业论文,手痛。
  因为抽稿子的事情,心里极不痛快。今天又听到长之说到几个人又都现了原形,巴金之愚妄浅薄,真令人想都想不到。我现在自己都奇怪,因为自己一篇小文章,竟惹了这些纠纷,惹得许多人都原形毕露,未免大煞风景,但因而也看出究竟。杨丙辰先生有大师风度,与他毕竟不同。
  二十七日
  论文终于抄完了。东凑西凑,七抄八抄,这就算是毕业论文。论文虽然当之有愧,毕业却真的毕业了。
  晚上访朱光潜闲谈。朱光潜真是十八成好人,非常frank。
  这几天净忙着做了些不成器的工作。我想在春假前把该交的东西都做完,旅行回来开始写自己想写的文章。
  二十八日
  作philology的reading report。
  昨天晚上我对朱光潜说我要作一篇关于Charles LambCharles Lamb查尔斯·兰姆。的论文,我想Lamb实在值得研究一下。
  明天放假。晚上同长之谈到神鬼的问题,结果,我们都不能否认没鬼,顿觉四周鬼气沉沉。
  看《西游记》,觉得文章实在写得不好,比《红楼梦》差远矣。
  二十九日
  早晨到燕大去看运动会,清华、燕京、汇文三校对抗。
  过去又同露薇去,五点才回校。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六月(37)
身体非常乏,同露薇、长之又谈到出版一个杂志的事情。我现在更觉到自己有办一个刊物的必要,我的确觉得近来太受人侮辱了,非出气不行。
  三十日
  杨丙辰先生介绍替中德文化协会翻译一篇文章,Roman PhilologyRoman Philology《罗曼语族语文学》。与后文中的“Romanische Philology”意同。。今天看了一天。翻译的本身并没有什么意义,只不过借此可以多读点德文,同时也能提起我对德文的兴趣。
  晚上开始写一篇散文《老妇人》,这篇自己非常满意,但不知写出来怎样。我想,总不会很坏的,虽然不能像想得那样好。
  三十一日
  今天又是大风。
  一天都在写着《老妇人》,仍然很满意。我觉得写文章就是动笔难,总是不想动笔,迁沿[延]又迁延,但一动笔,虽然自己想停住也不可能。这时你可以忘记了外面的大风,图书馆里的喧哗写下去。
  晚上开高中校友会,一群俗物,不能与谈。
  十时才回来,舒一口气,坐下再写文章。
  长之说:我们想出的文学评论,大学出版社已经答应出版了,是月刊,杨丙辰先生也被说服,而且非常热心,我听了很高兴。
  四月一日星期一
  天气好得古怪,并没觉到春来了,一抬头,却看到桃花已经含苞。
  把《老妇人》写完,颇为(不如改为极为)满意,还没再看第二遍。仿照现在说来,恐怕是我文章中顶满意的一篇了。
  今天是西洋的万愚节,早晨有人贴出条去,说过午有女子排球赛,届时赶往体育馆者甚多,我也几乎受了骗。看到他们这些foolsfools傻瓜。从体育馆内失望地挤出来,颇觉可笑。
  二日
  今天天气又阴沉而且冷。
  《文学季刊》第二期把我的《兔子》登出来了。晚上同长之到周刊社又听李洪谟说,他在大学出版社见到我的一篇文章在排印,我想,大概是《年》在《学文》第一期上发表——很高兴。
  大千来,谈了半天,他爱书之癖,不减往昔。
  三日
  刚一晴天,接着就来了风,北京的春天实在太不像春天了。
  把《老妇人》看了一遍,仍然觉得很满意。
  到杭州旅行,预备今星期六动身,心里总不很安定。长之叫我替文艺专号写文章也写不出来了。
  看冯文炳的《竹林的故事》,觉得还可以,不过太幼稚了一点。
  四日
  这几天又成了游神了——不能安坐下念书,老是东游西逛。
  前几天另外一页上露薇作了一个消息,说到《文学评论》要出版,对《文学季刊》颇为不敬,说其中多为丑怪论(如巴金反对批评)。这很不好,本来《文学评论》早就想出,一直没能成事实。最近因为抽我的稿子和不登长之的稿子,同郑振铎颇有点别扭,正在这个时候,有这样一个消息,显然同《文学季刊》对立,未免有悻悻然小人之态,而且里面又有郑振铎的名字,对郑与巴金的感情颇有不利。昨晚长之去找郑,据说结果不很好。
  今天长之进城,杨丙辰先生非常高兴,他热心极了,实在出我们意料之外。一切事情他都要亲自办,约人,有周作人及未名社、沉钟社等人——我听了非常高兴,原来我们并没想这样大。
  五日
  天气实在好得太好了,不能在屋坐着。听长之说,《文学评论》五月一日出版,我七号到杭州去,十九才能回来,我非要写一篇文字不行。《老妇人》我实在太爱了,我要用来打破《现代》的难关,势必最近就要写。今天早晨先想到要写什么东西,结果想出了两个,一个是《老人》,写陈大全,一个是另一个《老妇人》,写王妈。但最后决定写王妈,改名为《夜来香花开的时候》。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六月(38)
过午同长之到校外去看植树。今天是植树节,有校长、教务长演讲,妙不可言。
  长之说,吴组缃说《兔子》写得好极了,他读了很受感动——这也使我高兴。
  六日
  明天就要动身赴杭州,今天心里更不安静了,不能坐下念书,东走西走,就走了一天。
  过年,萧乾来访,陪他吃了顿饭,走了走。
  我现在老梦着杭州,尤其西湖——怎样淡淡的春光,笼罩着绮丽的南国。西湖的波光……不知身临其地的时候,能如梦中的满意不?
  七日
  今天动身到杭州去,其实早就都预备好了,但仍然安坐不下,仿佛总觉得要丢掉什么东西似的。
  过午二点半乘汽车进城,六点五十分火车开行。这算是我生平最长途的一次旅行,心里总有点特异的感觉。
  车上不算甚挤,车过天津,人乃大多,几不能容膝。中国交通之坏,实在无以复加。
  八日
  整天都在火车上,路程是德州到徐州。人很疲乏,但却睡不着,车外还濛着细雨。
  九日
  八时到南京,过江。长江的确伟大,与黄河一比实有大巫小巫之别。
  转乘京沪车,到镇江的时候,车忽然停起来,一打听,才知道前面火车出轨,正在赶修,非常急。
  Very fortunateVery fortunate非常幸运。,一会火车就开了。
  到现在,南北的观念才在脑筋里活动起来,同车的大半南人,语言啁啾不可辨。
  晚十二时抵上海。久已闻名的苏州,只在夜灯朦胧中一闪过去了。
  宿上海北站旅社。
  十日
  晨七时转车赴杭,沿路红花绿柳波光帆影,满眼的黄花,竹林茅舍——到现在我才知道南方真是秀丽。
  车近杭州,真用到marvelou*arvelous不可思议。这个term了——绿水绕城,城墙上满披着绿的薜萝。辽远处,云雾间,有点点的山影……杭州毕竟不凡!
  住浙江大学理学院,睡地板。
  十一日
  雨忽大忽小。
  冒雨乘汽车到灵隐寺。寺的建筑非常伟大,和尚极多。现在正是西湖香市,香客极多,往来如鲫,许多老太太都冒雨撑着伞挂着朝山进香的黄袋急促促地走着,从远处看,像一棵棵的红蘑菇。
  从灵隐到韬光,山径一线,绿竹参天,大雨淋漓,远望烟雾苍渺,云气回荡,绿竹顶上,泉声潺潺——生平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色,描写不足,唯有赞叹,赞叹不足,唯有狂呼。
  再游岳坟,小孤山,雨仍未止。
  湖面烟云淡白,四面青山点点。昨天晚上同林庚在湖滨散步,只留了个模糊的印象。现在才看清楚。
  乘舟经沅墩至湖心亭,三潭印月,合摄一影。又至净慈寺、南屏看雷峰塔遗址,但见断砖重叠而已。
  十二日
  仍然下着雨。
  由旗下乘小艇到茅毛[家]埠,湖中波浪颇大,艇小,颠簸,心忐忑不安。
  由茅毛埠至龙井,景象同韬光差不多而水声(竹边,山径)更响彻,竹色更翠绿,山径更邃深。龙井寺在乱山中,泉清竹绿,深幽已极。和尚招待我们吃素斋,买了点龙井茶。
  由龙井沿着山径到九溪十八涧,四面乱山环绕,清泉盘曲流其下,山上红花绿竹,更加以苍茫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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