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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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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第五级赛排球,我们级胜。
  天雨土,黄澄澄的。
  二十七日
  近来日记好〈久〉不按天记,以后补记起来,非常费劲。就说今天,也是五月一日补记的,因为事情早已忘了,所以拿几句闲话来凑热闹。
  二十八日星期五
  上课颇勤。
  二十九日
  今天是本校二十二周年纪念。
  校友回校的很多,外人来的也不少,热闹极了。
  早晨在大礼堂开会,有邵元冲演讲,我没去听,同王、武等各处逛,因为女生宿舍开放,特别去看了一遍。一大半都不在屋里。
  会开过后是夺旗,非常有意思。
  过午毕业同学与在校同学球类赛,凑热闹而已。级歌校歌级争比赛,亮开喉咙唱了半天,结果一个锦标也没得,泄天下之大气。
  晚上音乐会。
  三十日
  早晨看书。
  过午忽然想进城,便去了。一访静轩不遇。访荫祺,也不遇。在盐务遇之。访鸿高,候半小时,只会森堂。
  要买一个Handball,终于没买到,因为没有。
  七点回校。
  

五月(1)
五月一日
  刮天下之大风,大得有点奇怪,仿佛一切东西,无论树木房屋都要随了风跑走似的。过午稍停。
  二日
  今天又刮风,天气也有点冷。
  过午去打Handball。
  看了一天Dante的InfernoInferno“地狱”。但丁《神曲》的第一部。,想作中世纪文学论文。
  晚上仍在看。
  三日
  除了上班以外,仍然看Inferno。
  过午跑四百米,大累。
  晚饭后同蔡淳出校去take a walktake a walk散步。。蔡极天真,有小孩气,颇可爱。
  四日
  以下五天日记都是八日晚补记的——
  今天忘了做了些什么事。
  五日
  今天放假,为什么忘了,大概不外什么纪念日之类罢。
  想把中世纪paper作完,但未能。
  六日
  今天开运动会。本不想看,但是外面报告员一声大喊,却把我喊出了。
  我对运动样样泄气,但颇有看别人运动的兴趣。
  零零碎碎的终于把paper写完了。
  七日
  今天荫祺同璧如来。
  领他们在学校各处走了一趟。
  过午到圆明园去,天太热,不可当,昨天,据说,比去年的昨天温度高十度。
  晚上作法文文。
  八日
  天热甚。
  看德文。
  过午去上德文,而Ecke不至,乃走。其实心里正记挂着工字厅后面荷花池捕鱼,合[和]与大一赛排球。
  九日
  天仍热,上班则沉沉欲睡。
  过午本想上中世纪文学,但未往。
  打网球及手球,汗下如雨。
  晚抄paper(中世纪文学)。大诌一通。
  读《两地书》(鲁迅与景宋通讯)完,颇别致。
  十日
  天仍热。
  早晨上现代诗,讲TSEliotTSEliot艾略特。请参看注148。。
  过午swimswim游泳。,打Handball。
  最近写日记老慌,一想没事,就想打住,其实再想还有许多。我最近自己发现,不只写日记好慌,无论做什么事总想早做完,不知什么毛病?
  十一日
  仍然是呆板的生活。
  今天早晨有日本飞机来北平巡视,据云并没有掷弹。我最近发现,自己实在太麻木了,听了日本飞机也没有什么回响。
  十二日
  六点钟起就听到轰轰的飞机声,是日本的吗?一打听,果然。
  晚上看晚报知道城里颇为惊慌,在清华园却看不出怎样。
  十三日
  早晨进城。坐洋车,同行者有长之,Herr施。
  先到崇效寺,牡丹早已谢了,只余残红满地,并不像传闻的那样好。
  又同长之到中山公园。牡丹也已谢,但尚余数朵,以我看似乎比崇效寺强,虽然听人说,不如崇效寺种类多。
  又到太庙,主要目的仍在看灰鹤。访静轩不遇。访荫祺,晚同访璧如、鸿高、贯一。
  宿盐务学校。
  十四日
  本来今天想早走。吃过了午饭,璧如忽出外购戏票,吉祥,荀慧生演。
  一点戏开,出颇多。荀演两出,一《探亲》,一《战宛城》以我论以时慧宝为最好,年已老,而嗓音宏亮。
  《战宛城》未能看完,因赶汽车。荀身高,做派颇attractiveattractive迷人。,再不客气说就是“浪”,唱得不好。
  七点回校。
  十五日
  昨晚北平情形颇严重,各路口马路皆堆麻袋,据云今晚恐有暴动。心颇忐忑。
  昨日访静轩主要目的即在要钱,未遇。囊空如洗,怅怅。归校后,第一即见到秋妹信,言家中近中尚不能寄钱,德华生一女。心颇急,精神靡颓。乃写信致鸿高借钱。头堂考法文,头晕体乏,难过已极。
  长之定今日回济,十一时即乘洋车赴平。
  过午因精神不佳刷德文。
  十六日
  今天听王宗贝说,鸿高已于昨日回鲁,借钱不到,奈何。
  上课也只是敷衍。

五月(2)
十七日
  今天请黄杰师长演讲南天门作战经过。黄极年轻,颇奕奕有英风。
  现代诗因演讲停止。
  过午打Handball。
  十八日
  我自己真泄气,开口向别人借钱,又有什么大不了,何必这样在心里思量呢。
  精神坏极。
  十九日
  早晨四堂课,只上三堂。回屋一看,有挂号信,钱来了,喜极。
  过午体育,打Handball。
  接到长之的信。自从黄郛到平以后,空气已大和缓,妥协是没有问题的了。
  过午出校散步,有许多兵过,一打听是黄杰的兵。我心里难过极了——据说黄的兵在南天门牺牲了三分之二,这些回来的都是百战余生了。我们为民应当怎样对他表示欣喜感谢呢?然而一般人却都旁观者似的站着看,漠不关心。又往前走,看见一个农人牵着骡子仓仓卒卒地藏躲。唉呀中国人!
  中国兵为谁而死呢?连他们个人,也有点渺茫。我心里太矛盾,对什么事情不敢想,不敢想。
  二十日
  寄长之信。
  看Return of NativeReturn of Native《还乡》。即《The Return of the Native》,英国小说家哈代(Thomas Hardy1840…1928)的小说,发表于1878年。。
  过午清华燕京一二年级对抗运动,看了一回,又打Handball。
  晚饭后同吕武去看黄杰部兵士掘战壕,妥协看来是没有问题,但空气又颇紧张。今天有十一日机飞平示威,难道故意作样给人看吗?
  二十一日
  五点起,因为同王、武、蔡约好打网球。
  因为昨天太累,昨晚又没睡好,所以打完网球吃过早点即行大睡。
  过午看完HamletHamlet《哈姆雷特》。。看Return of Native。觉得不好,描写dulldull沉闷。而笨拙,毫无艺术技巧。
  晚上看Return of Native。
  二十二日
  这几天空气又有点紧起来。在路上走,随便就可以听到各种各样的谣言。
  过午三点,校长忽然召集全体同学在大礼堂讲话——不好。果然是不好,他接到北平军事当局的通知,说倘若学生要走,现在就可以走了。
  于是,人心大慌,见面总离不了——“走不走?”
  全校大混乱。
  二十三日
  一早起来去赶汽车想到城里去看看风色。汽车在西院就被人占满了。刚从城里开来一辆汽车,应该到大门下车,然而在西院候车者都不放汽车走(其中最勇敢的是曹诗人),汽车又偏要走,于是都攀援到车上想被带到大门,一个tragi…edytragi…edy悲喜剧。——终于汽车没走。我也拼命挤了上去,天空飞着日本飞机。
  先到北大,印其已走。又到朝阳,璧如也走。自己随到市场买了只箱子,坐洋车回来。
  然而消息又好了——据说英法公使从中调停,先停战,《北平晚报》大出号外。真的吗?
  又打Handball。
  二十四日
  看报证明消息是真的。于是又上课,然而大部分同学却都跑光了。教授提了皮包,昂昂然上讲台,然而不到一分钟,又嗒嗒然走回来,因为没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几天生活虽然在confusionconfusion乱糟糟。中过去,然而却刻板单调,晚上大睡,早晨晚起,上课是捧教授场,下课聊天,喝柠檬水,晚饭后出去遛圈,真也无聊。
  过午又打手球。
  二十五日
  消息渐渐好起来,虽然还不敢保险。上了堂法文,只我一个人。
  仍然是,睡觉,打Handball,喝柠檬水,遛圈,聊天,仍然是刻板的生活,真也无聊。
  二十六日
  今天学校出布告,大考延至下学期。
  我还想再在学校里住两天,玩个痛快,济南真没有好地方。
  图书馆代买的书来了,真想不到这样快。亏了昨天郑康祺同校长交涉,山东同乡向学校借了每人五十元,以津贴作抵押,我也领到五十元,不然干了。
  二十七日
  夜里淅淅沥沥地响,下雨了。
  生活仍然是照样地单调。把新买的书从图书馆里取出来,颇满意。
  过午又打Handball。
  借了几部小说。今天只看了《绿野仙踪》,不甚高明。
  二十八日
  想回家,今天写家信要二十元。
  今天BaseballBaseball棒球。在本校try…outtry…out选拔比赛。,因为实在太无聊了,出去看了看,也没有什么意思。
  今天是旧历端午节。去年这时候我已经在家里了,但今年却无聊地守在这儿。古人说“每到佳节倍思亲”,因为太糊涂了,根本没想到佳节,亲也更无从思了。
  二十九日
  昨夜雷电交加,大雨如注。
  今天没上法文。Holland大打电话来催,我已决意不去。刷她。
  昨天看《东游记》,简直不成东西,《绿野仙踪》比较好一点,不过也不高明。这一比较,才看出《红楼梦》、《儒林外史》的好处来。
  看张天翼的《鬼土日记》,还不坏。不过讽刺太有点儿浅薄,也太单调。文字很经济。
  三十日
  今天早晨上了一堂现代戏剧。
  过午仍然是打Handball。
  天气忽然冷起来。
  晚上遛圈回来在王红豆屋大打其牌。一直到十点才回屋,你猜回屋干吗?大睡其觉。
  三十一日
  早晨上现代诗,老叶竟然不去。
  过午二至三〈点〉打网球,三至六〈点〉打Handball,直打遍身软酥,一点力量也没有了。打破以往运动时间长的记录。
  借了一本《岭南逸史》,不甚高明,文字之坏,不可言说,内容也贫乏得可以,结构也没〈有〉,总是那一套佳人才子,又加上神仙富贵,真正极无聊之能事。这几天看得这几部长篇小说,一部比一部坏。从前只说《红楼梦》好,不知其所以然,现在一比,才真见出《红楼梦》之高明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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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1)
六月一日
  今天到城里托中华捷运公司把两只箱子运回济南。是坐洋车去的,一路上道路坎坷泥泞,高摆在车上,好不难煞人。十二点半起行,三点才到西皮市公司,结果叫车夫敲了一下,又叫公司敲了一下。
  四点钟回校。
  今天中日停战和约签了字了,内容对中国实在太侮辱,我想最近恐怕有人要出而反对罢?!
  回校后大累,八点就睡。
  二日
  昨夜雷声殷殷,早晨大雨倾盆。从窗户里看出去一片苍翠,雾气朦胧。
  过午打Handball,一直到五点半。
  昨天接到家里的信,要我赶快回去。在这里无聊,回家更无聊。怎么是好。
  三日
  天色阴沉,老想下雨的样子。
  早晨接到家信,并200。在图书馆借了两本小说,一本《北史演义》,一本《梼杌闲评》。最近因为无聊很看了几部中国小说,都是乌烟瘴气不成东西。
  过午看baseball try…out。
  决定下星期三走。
  四日
  本预备今天进城,早晨天色阴沉,恐怕下雨,没能走。
  吃午饭的时候,武、王、施三君忽然决定饭后徒步进城,我也赞成。于是开步——袜子前边破了,脚趾被摩擦,倍儿难过。顺着平绥路,走,走,走。天虽阴而沉闷,也热。到西直门刚上电车,便大雨倾盆,其势猛极。我想,倘若走慢一点,非淋在路上不行。到西单下电车的时候已经停了。
  到老天利买了个景泰蓝的小瓶。
  坐四点半汽车回校,雨又濛濛地下起来了。
  五日
  淅沥,淅沥,下了一天雨。
  早晨看《北史演义》。
  过午在王红豆屋打牌,打了一过午。
  晚上回屋睡觉。
  仍然淅沥淅沥地下着。
  六日
  终于晴了天。
  早晨跑了一早晨,忙着汇钱,汇到 ToyleToyle书商名。。
  过午打网球,及Handball。
  晚饭后,到朗润园一游,风景深幽。
  七日
  决定今天走了。
  早晨在王红豆屋打牌。过午一点钟进城,先买了车票,又到琉璃厂买了几瓶酸梅露。
  车上人少极了,与从前一比,大有天壤。从坐车的方面说不能不算痛快了。
  车内尘灰太多,车外玉盘似的月高悬。
  八日
  东方刚刚发亮,就可以模模糊糊看到车外的景致。
  九点半到济南——不知为什么我每次来到济南,总有许多感想之类的东西,萦回在脑子里。一方面觉到济南,人与地,之卑微,但是一方面又觉到个人的渺小。
  到家里所见的,结果是——理想见了事实要打折扣,折扣的大小,看事实与理想之高下而定。
  九日
  到孙二姐家住了一天。吃东西,听洋戏。
  本来因为无聊才来家,然而刚来家又觉到无聊了。无聊如大长蛇,盘住了我。
  十日
  游神似的过着生日。
  济南空气总令人窒息。看着浅薄的嘴脸,窄的街道,也就够人受的了。
  早晨访长之、柏寒、秋妹,照例的俗套,无聊已极。
  十一日
  今天到运动场打了几个钟头的球。因而[为]打完了不能随着洗澡,总不敢多使劲。
  晚上去洗澡。
  济南天气,同北平差不多,忽阴忽晴,莫知所以。还濛濛地下着雨,转眼就可以晴天。
  心里觉到烦。
  十二日
  今天又同志鸿弟到运动场去打网球,倍儿泄气,天热极。
  秋妹来,菊田菊田弭菊田,有时写作“鞠田”。作者堂妹夫,画家。亦来。打牌大败。
  终日来来往往地净是客,绝不能安坐读书。这暑假,我想大概就这样过去了。好在预先没有大的计划和野心,即便实行不到,也没有什么。但是一想到时间就这样让它白白地跑过去,又似乎有什么了。

六月(2)
十三日
  菊田又来,同秋妹、四舅同游千佛山,山下正凿井,据说已经一年了,还没凿出水来。
  山上风物如故,实在不见高明。济南山水的大缺点就是不幽不秀,千佛山尤其厉害,孤零零一个馍首似的山,没有曲折,没有变化,不过因为多了几棵树,在济南就成了宝贝了。
  晚上刚要睡觉,婶母忽大发病。呕吐不止,人事不知,冷汗遍体,状极危险。赶快往高都司巷跑,去请梅城姐,还好,她在家。
  一宿没睡,孙跑侄颠地弄了一宿,只就高都司巷一处就不知跑了几次。
  十四日
  从今天以后,因了婶母的病,颇含有危险性的病,使我尝到了平生没曾尝过的滋味。一方面看着病人发急,一方面不能睡觉,又一方面还得出去张罗医生药料,还有一方面是不能吃东西——就在这种情况之下,我活了七八天,我仿佛在大雾里似的,茫茫的看不见光明。
  病人的症象是——睡着时也颇安静,一醒则大嚷头痛,胡言乱语,有时竟还唱。我一听她的唱,真比用刀子割我的心都痛。
  正在感到无可奈何的时候,接到长之的信,转据峻岑说中国家庭是免不了病人的。旨哉斯言。
  十八日
  打长途电话致叔父,催他回来。晚上病人竟大发其昏。私念,倘有好歹,我的责任可就难免了。不过,还好,第二天,叔父就回来了,同时又请了王兰斋。到了第二天(二十日)婶母的病就有转机了。
  截止到这里,我的心情有了个大的变动——以前老是忧虑着病人的病,自己散出许多扑朔迷离的幻影,想到了许多不应当想的事情。这以后,是为自己,为自己的环境,为因叔父的到家而袭来的意外之不痛快,而发燥。我给长之一封信上说:“我前途看不见光明,我渐渐发见自己是一只鸭子,正在被人填着,预备将来宰了吃肉。”其实,还不这样简单,这不过表示一时的whim,whim怪想。。事实是这样:我对秋妹感到了十二分的不满,同时又听到,婶母的病是我气的。我听了,真是欲哭无泪啊。整个晚上,我焦思着,我织就了一副烦闷的网,深深地陷在里面——我想到了故乡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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