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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上来干嘛？拉低我们整个系的相貌水平吗？”

　　　　“唔，”马鹿不是白受欺负的人，弱弱的欲言又止。最后一脸“我是为你好”表情，

　　　　“你的鼻毛露出来了……”

　　　　刘璐差点放声尖叫。

　　　　……

　　　　大二专业的，有一百三十个学生。一人两三分钟，花了两个小时还没结束。其他学生有门路的，查到是国公府的招聘，也想加入。在学生管理部吵吵闹闹，“为什么只有大二的？我们大三大四的难道不如吗？”

　　　　“为什么只要播音主持？我们专业也能擦点边……”

　　　　老学究在学生中间还有点威严。

　　　　“吵什么？这里是学校，不是菜市场！来两个学生代表，跟我来。”

　　　　一群学生在后面跟着，浩浩荡荡到了体育馆。面试官孟青早就忍耐不下去了，不停的看表，早知道走个流程要白白浪费两个多小时。他直接发个函不就完了么？偏要装神秘，不让外界得了口实！

　　　　好了，反正马鹿已经上台过了，不如找个机会结束？

　　　　老学究大约不懂得察言观色，还想一本正经的介绍大三大四的两位优秀学生。“这位学生的名字叫朗悦，这位是仰善，他们都是专业最优秀的……”

　　　　“抱歉，我想我说过要求了。”

　　　　“是，不过他们非常有才华……”

　　　　孟青再次看了一下手表，实在没有耐心继续听一群学生朗诵，直接站起来，收拾了一叠资料，“这样吧，我也面试了几位，唔，有三个还不错的。剩余的七个名额，劳烦您帮我推荐。下午三点，我会派车来接。”

　　　　“成！”

　　　　解决了事情的孟青，一身轻松，要是早点这么做，他也不用等到所有耐心都消耗殆尽。

　　　　下午一点，名额就出来了。十人中，刘璐是系花，当之无愧。仰善和朗悦，都是本专业最好的，当仁不让。其他学生也各有各的优点，唯独马鹿？他的长相太拉低分数了吧？

　　　　专车带他们去了云庭华宫，孟白律师起草了保密书——今天下午的所见所闻，不可告知外人。如有违背，对几人未来的前途不太好。当然，不管选中没选中，几人都拿了一笔数目可观的费用。

　　　　原本，他们以为可以见到传说中的“大贵族”，不过签完保密书后，什么贵人也没见到。只是被带着去了录音室，每个人发了一份发言书，对着镜头，朗读出来。

　　　　然后，就被送出来。

　　　　“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

　　　　准备一起离开的时候，发现少了一人——马鹿。

　　　　“不会吧？他被选中了？怎么会选择他啊？”

　　　　马鹿被带到会议室中，面前摆着一份合约，一份改变他人生、改变他命运的合约。

　　　　蠢萌蠢萌的胖脸，在合约上流连了许久，每一个字都仔仔细细审阅过了，才睁着一双绿豆大的眼睛，迷惘的问，“请我担任李容爵士的发言人？”

　　　　“是，合约中有各种要求，希望你在担任李容爵士发言人的时间内，不要违反。另外，涉及私隐的部分，也用红线标注了。贵族的*，受《贵族发》保护，相信你在大学的课程中有学到。至于你的福利待遇，在最下面，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提出。”

　　　　“没。我没问题。就是有些奇怪，为什么选我呢？”

　　　　孟白律师心里在想，“我也想问这个问题呢”，努力维持笑意。

　　　　“这是李容爵士的要求。她亲自在十位候选人中，挑选了你。合约你可以带走，找其他信得过的人查看下。愿意接受的话，电话通知我，我会安排你的具体工作。”

　　　　“哦！”

　　　　马鹿还没有被馅饼砸中的自觉，迟钝的拿着合约，然后坐车回学校了。

　　　　一群学生围着回来的学生追问，“国公府大不大，豪华吗？”

　　　　“里面的人呢？有没有咱们学校毕业的高年级学长？”

　　　　刘璐等人没有被选中，不过能到国公府参观一圈。也是了不起的荣耀，被许多人用赞美嫉妒的眼神看着，十分得意。

　　　　相反，马鹿一副蠢蠢的模样，没人去问他。他就直接去了学生管理部。将合约给老学究看。老学究拍案而起，

　　　　“什么？你被选中成为李容爵士的发言人？李容爵士，是晋安侯唯一的继承人，将来可能继承晋安伯……天啊，一位伯爵！我的学生里，居然有一位伯爵发言人！小子，你用了什么手段？难道说。你有什么特殊才能，我都没发觉的？快过来让我看看！”

　　　　紧紧扒着马鹿看了三圈，实在无法从外表憨厚的白面胖子身上找到闪光点，老学究只能拍着自己的头，感叹道，“贵族的眼光就是不同啊。傻小子。给你你就签字啊？就算一分报酬不给，订立许多苛刻条件，这样的好事也是难有一回。

　　　　以后你就是李容爵士在公众面前的代表了，想想把，以后提到你。人家就会想起李容爵士，相当于半个贵族！说不定，日后你就是望京大学的优秀学子代表，可以把照片贴在‘新生录取手册’里的。等什么，快签了吧！”

　　　　马鹿签约之后，才有了一点实质上的感觉。

　　　　不像做梦了。

　　　　史悦而暂时没有见马鹿的想法，她当然很想看到马鹿受惊的表情，再亲自感谢他翻山越岭，忍耐被五个小时蚊子咬的痛苦，把她从“忆苦思甜”中解救出来。

　　　　但目前，她希望自己的两个身份，不要有更多的交叉点。

　　　　她将一份自己亲自书写的“发言稿”，交给李老公爷看。

　　　　“这是什么？”

　　　　“赎罪忏悔书。”

　　　　“哦，这里面的内容……一点不像是忏悔认罪啊？”

　　　　“嘻嘻，爷爷，被您看穿啦？我就是想解决难关，老爹太绝情了，想逼死我呢！就不能让我绝地反击一下？”

　　　　李老公爷带着老花镜，仔细的看完，“哦，给你。”

　　　　“爷爷，要不要修改？”

　　　　“给老萧吧，文字上让他帮你修饰修饰。”

　　　　史悦而露出大大的笑容，这是赞同的意思了？

　　　　“谢谢爷爷！”

　　　　发言稿的标题，赫然写着，“我跟李谙爵士不得不说的故事”

　　　　“昨天，我们和李谙爵士进行了一次争吵，细数数，大概第三十三次大吵吧？原因，他看我不顺眼，觉得我心底恶毒。天地良心，我恶毒什么啦？我要辩解下，起因是提了一句买墓地的事。他觉得我不孝。事实上，我跟母亲，以及继父一家感情都很好。上个月，我还回去小住了几天……”

　　　　“可能有人觉得，我已经认了李家，成了李容爵士，就该高高兴兴做我的爵士，跟以前的关系能断就断。没良心的人才这么说呢，我妈，养了我十四年，我能丢掉她不管吗？何况我一天听不到她的唠叨，就浑身难受。还有我弟，一天不跟他打架，我也难受。第一天来到李家的时候，这里的一切都那么高大上，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可是我好怀念自己的小房间，怀念自己简单朴素的台灯……”

　　　　“我从小接受的是普通的平民教育。我爱吃炸鸡，偷偷喝过啤酒，听不懂高雅音乐，也学不来呜呼哀哉。课堂上，故意跟老师顶嘴，逃学翻墙，学习成绩乱七八槽。别跟我扯‘贵族天生高贵’，我就是一普通的坏小子！别人有的毛病，我都有。别人没有的，我也有。”

　　　　“李谙爵士不同。他是帝都大学的教授，闭着眼睛能能考一百分的学霸。你们能想象我在他手底下过得有多痛苦吗？每次他看到我成绩的眼神……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我想，要不是dna检测上，证明我确实他的种，他一定毫不犹豫把我扫地出门。免得我沾污了李家的高贵门第。

　　　　有李谙这样的父亲，是我的悲哀。换种角度，也是他的悲哀。

　　　　他顽固的想改造一身臭毛病的我，我呢，实在不耐烦被他管教，好想找块豆腐撞死。

　　　　有很多次，他威胁我，恐吓我，哈，当我被吓大的啊？断绝经济抚养就就断绝呗，三十万够我花了，以前我在继父家一年才赚六万块，我不也活得很开心？

　　　　以为这样能逼我？做梦去吧！”

第九十五章　五小时VS五年

　　　　中华帝国是一个“孝道至上”的国家，《孝子传》跟四书五经一样，被列为读书人必看的书籍之一。【本书由】普世的观念认为，一个人，即使有再多的坏，只要对老人孝顺，那么就是良知未泯，可以挽救的；相反，表面衣冠楚楚，和气良善，背地里却虐/待老人，抛弃抚养老人责任，就是坏到根子上了，应该受到世人的唾骂！

　　　　俗话说，百善孝为先么。

　　　　所以，可以想象，史悦而这份挑战父权的发言稿，一旦公开，将会引起多大的后果。

　　　　“李容爵士”的身上，将贴上“叛逆”的标签。

　　　　用孟白的话来说，就是“兴许能用自污的办法，解决李谙爵士告‘名誉侵害’的赔偿问题。但是，以后带来的麻烦，十年、二十年都不一定能消除。比起花上八年时间偿还，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

　　　　可惜，史悦而已经决定了。

　　　　连人选都安排好了。

　　　　孟白只能无奈叹息，然后苦着脸，垂着八字眉，“世上没有后悔药啊！”

　　　　“的确没有。不过四小姐比你更清楚，她想要什么。我敢保证，这就是她要的。你等着看吧！”孟青抱着胸，冷冷的斜瞟了一眼隔房的族兄弟。

　　　　“你你，你以为你很了解她吗？”

　　　　“当然。就算你掌握着她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资料，我还是比你更了解她的想法。”

　　　　“什么想法？”

　　　　“自立。自由的，独立自主。”

　　　　为此，贴上“叛逆”的标签算什么？加上“狂妄”也无所谓。

　　　　……

　　　　李容爵士的发布会定在三天后。

　　　　收到消息的各方媒体记者，政界显要，理事会成员，都十分惊讶。因为，只有从户籍独立出来的贵族，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发言人”，代替自己发出声音。李容？还没成年吧？

　　　　而且根据可靠的消息来源。发言人是望京大学大二学生马鹿。看了照片，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开玩笑吧？什么时候，白面胖子也能登上发言人讲台了？”

　　　　贵族之间。有个不成文的约定。

　　　　一般而言，男性贵族，会选一个男性发言人。女性的，也会选同性的发言人。当然，性别之外，相貌肯定要选端正的，口齿要清晰流利，应变能力要强。如果贵族地位高，还会选某一方面专精，颇有地位的人来担当发言人——毕竟。发言人影响贵族对外的形象。

　　　　如李谙，他的公开发言人就是他在帝都大学的同行，一位金石研究专业的教授。和他一样儒雅翩翩，学者风貌。李老公爷的发言人，是一位天文学家。专门研究小行星的。李昐让他工作上的助手，一位金融雪茄，担任发言人。

　　　　史悦而选了个异性。

　　　　考虑到“李容爵士”性别一直被外界误解，这就不提了。可她偏偏选中了一个白面胖子！看他细成一条线眯眯眼，看他馒头蒸好一般的鼓鼓脸颊，看他憨厚肥肥的身躯——

　　　　他一上台，通过镜头看到的人。下意识的代入李容。

　　　　天，李谙爵士芝兰玉树一般的风云人物，生出一个小胖来？

　　　　马鹿自己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在国公府提供的录音室进行彩排时，连续失误二十八次，冷汗从圆乎乎的脸上滑落，跟下了雨似得。

　　　　孟白好脾气。同情的给他一块手帕。

　　　　“别紧张，慢慢来。”

　　　　马鹿的表情痛苦极了，“我……我会尝试。”

　　　　孟青再则没那么多的耐心，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实在受不了看白胖子神经错乱一样的朗读。“听着，最后一次。如果不行，你就走人。”

　　　　“等等，孟青，你不能这么做。他刚刚签署了发言人合约。”

　　　　“不用你提醒我，小白！没有人规定，贵族只可以有一个发言人。”

　　　　孟青丢下狠话，转身出了录音室。

　　　　劳诺揉着头，“年轻人，容易犯错，你要给他们机会。对了，你们到底为什么挑选马鹿的？是谁选择他的？我介绍那么多的优秀学生，换了他们，肯定不会出这么多的错。就算看不懂发言稿里的内容，按部就班念出来也好啊！哎！”

　　　　孟青看了一眼老学究——是的，即使换上得体西装，也掩盖不了一身的酸朽味。

　　　　“内部机密，恕难奉告！”

　　　　“不说就不说吧。”劳诺这会儿热情得多，“要不要我打电话回去，介绍几名学生来？放心，他们一定会比马鹿强。”

　　　　孟青眼角的余光，看到史悦而的身影飞快闪过，面上不动声色，“再等等。”

　　　　马鹿的这两天，经历从平静到天堂，再从天堂到地狱的巨大落差感。他都能把三千多字的发言稿背出来了，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它！劳老师告诉他，当一个发言人，要谦卑，要真诚，要得体，因为他的一眼一行，代表的是贵族自己！可是发言稿的内容……他做不到啊！

　　　　浑身都快被冷汗湿透了。

　　　　他想放弃。

　　　　太难了，他做不到。

　　　　史悦而悄悄的走到他身边，突然拍了他的肩膀，“嘿，胖子！又见面了！”

　　　　马鹿一惊，睁大眼，呆呆的望着史悦而，“你？”

　　　　“嘘！”史悦而竖起中指，贴在嘴唇上，左右望望，见没人看着她们，偏着头，“跟我来！”

　　　　马鹿被拉到一个存放打扫器具的休息室。

　　　　“史悦而，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你认得我？”

　　　　“嘻嘻，你朋友给了我地址。”

　　　　“我就知道！”马鹿锤了一下拳头，“我没想过还能再见你。”

　　　　“哦，可我想过，我们一定会再见。瞧，果然吧。”史悦而笑嘻嘻的，看着马鹿的脸，赞叹不绝，“艺术家的杰作啊！居然可以生得这么圆润讨喜，连鼻头上的小痣都萌萌哒。”

　　　　马鹿：……

　　　　就当玩笑吧。马鹿无奈，“史悦而，这里是国公府，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先说啊？”

　　　　“我是被他们请来的！”

　　　　“哦。我也是被他们请来的！”史悦而眨眨眼。

　　　　“怎么可能，我是大学生，被请来当李容爵士的……哦，天啊。你就是李容？”

　　　　马鹿一点也不迟钝的醒悟了。

　　　　“你就是李容，所以你选了我，我就说么，怎么会有贵族愿意选我做发言人。因为是你，你想报恩。”

　　　　史悦而笑着使劲拍马鹿的肩膀，“连失望的表情都这么萌，我相信我的眼光。不会错。嗨，呆子，你在想什么？我现在可是李容爵士呢，想报恩的话不容易，直接开张支票不就完了？发言人的好坏。影响的是我的形象。没人拿自己的形象开玩笑。你懂吗？”

　　　　“听着，现在有一些私人原因，我不想放弃‘史悦而’的身份。所以，我不能选一个女性的发言人，让公众质疑李容的性别。选你，一来你的长相，可以给公众一种反差感。大家都觉得胖子迟钝。蠢笨，可你聪明！你能说会道。你还很善良，有自己的坚持，不会随便动摇。你可以用你的外表愚弄别人，打破外人的猜想。

　　　　再者，因为你的性格。我们只相处了一夜。但马鹿……你是一个真正幽默的人。跟你在一起的人，永远不会觉得无聊。我不想我的发言人，只是按部就班的朗读我的发言稿，我希望能有一个人，说出我的心声。而你。了解我的经历。

　　　　撇去我的父母我的身份，你最清楚我在忆苦思甜过的什么日子，被人囚禁，当成囚犯一样！你出现了，你忍着被蚊子咬了五个小时的痛苦，等着救我。所以，放心吧，我会让你至少做五年的发言人。”

　　　　“这份工作很安稳，轻闲，报酬也不低。我不需要你伪装什么，就像平常一样，当成跟朋友聊天。该怎么，就怎么。发言稿你是激昂啊，还是低沉，都无所谓。只要……当成为我出气就好！”

　　　　马鹿瞬间茅塞顿开。

　　　　录音室中，他手臂挥动有利，进行脱稿演说，顺利的完成任务。

　　　　隔着透明玻璃窗的劳诺老师，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只看到学生的表情激昂愤慨，摇摇头，以为这种有失仪态的行为，肯定要被唰下来。谁知，孟青从头到尾看完了，通知大家，可以结束了！

　　　　“等等，这就好了？要不要我介绍其他学生也试一试？”

　　　　孟青摆摆手，“明天在家，等着看新闻吧。”

　　　　……

　　　　李容爵士的新闻发布会现场直播。

　　　　千家万户的电视机都收到信号，关心的，不关心的，都好奇的坐在电视机旁，等着看李容爵士到底想说什么？

　　　　史家也是其中一员。

　　　　当马鹿上台，史小弟笑得前仰后合，徐松玲也惊呆了，“悦而越来越促狭了。选个脸肿成包子的人当发言人。”

　　　　“妈，你猜不到